「你為什麼不早說?」三日前被泰山金槍給追殺得差點沒真成肉醬的顏敏申,最後在千鈞一髮之際,衣玉露才總算「情意相挺」的擋在他身前阻止她爹,在槍口救下他一條好狗命。
經過三天三夜,現在想來還是餘悸猶存。
這會,三天整沒見著愛人,他又捺不住了,冒著生命危險在衣府外吹了三個時辰的冷風,等衣榮雄入睡,迷昏了惡狗,這才又潛進人家香閨來。
只是一見面,來不及一解相思之苦,他就先抱怨。
「我不是暗示你了,是你非要我承認的,還怪我不幫你。」衣玉露要晴雨取來藥膏,一面幫他手臂上的傷痕上藥,一面無奈的說。
這些傷是為了擋爹手上的金槍弄出的大小傷痕,都過了三天還沒消腫,可見當時若沒雙臂擋著,場面會有多驚險,心中冒出一絲絲的不捨,雖然這是他咎由自取的。
「我怎麼知道你爹這麼難搞。」他苦著臉,煩惱不已。看來他與那老頭的仇是越結越深了,想要化解做親家,難上加難啊。
「誰叫你當初要得罪我爹,還弄斷他三顆門牙,其實這事我也不高興,他可是我爹,受人欺侮,我也嚥不下這口氣。」抹藥的手勁加重。
顏敏申只敢皺眉,沒敢哀嚎。「這都是誤會外加運氣極差才會發生的,真的不全是我的錯啦!」他可憐兮兮悲涼的泣訴。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在鋪裡真不該跟她爹鬧起來,衍生出這一連串的慘事,如今是後悔莫及了!
看見他一副啞巴吃黃連的苦主樣,衣玉露故意的說:「瞧來,咱們婚事是別談了,我也勸你最好放棄,反正我也不想嫁人,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這怎麼成?!你一定要嫁給我才行!」他立刻吹鬍子瞪眼睛。
為了娶她,他已經豁出去了,把自己搞成這半死不活的慘狀,她居然說算了,她根本不想嫁,現在是怎樣?他掏心掏肺是掏出來讓狗咬去了是嗎?
「可是你沒問過我就向我爹提親,這是自作主張,自討苦吃。」嘴上這樣說,抹藥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放柔。
「我這是為誰啊?為別的女人嗎?你這是什麼態度?一副事不關己似的!你要知道,你爹現在對外放話要在一個月內將你嫁出去,而且不嫁姓顏的仇人,現在起任何人都可以來提親,阿貓阿狗他都會親自接待,甚至講明了只要對方夠本事,照顧得了你衣食無缺一輩子,而你也不反對的話,就算做小也無所謂!」
這老頭是跟他卯上了,居然為了防堵他,隨隨便便就願意將女兒賣掉,也因為如此,今晚他才不管有多險惡也一定要走這一趟,跟這女人說清楚,就算她爹要逼她嫁,她抵死也不許嫁!
「難怪最近來家裡的客人變多了,原來爹是在為我招親啊。」衣玉露這才恍然大悟是怎麼回事。
「沒錯,你爹真的這麼做了。算他狠!要斷我的路,可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玉露,你會站在我這邊吧?」他咬牙問。
「我……」
「別再說什麼不想嫁給我的鬼話了,這會你若不嫁給我,嫁的就是別的野男人了!」他憤憤的低吼。
野男人?衣玉露幾乎想掩嘴偷笑。敢情這世上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全是不入流的野男人了。「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嫁的。」她努力維持淡定。
「萬一你爹以死相逼呢?」他這才鬆口氣的又問。
「不會的。」
「你確定?」他還是不放心,那老頭為了棒打鴛鴦,什麼賤招使不出來?說不定還學人家搞個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她又孝順,說不定就依了。
「嫁人的是我,我若堅持不喜歡對方,爹又如何會逼我?我畢竟是他的女兒,再怎麼氣你,他還是會以我的幸福為依歸的。」
「是這樣的嗎?」顏敏申歎了口氣。這事好像也只能先這樣僵著,一時半刻也解決不了,唉!他怎麼會這麼命苦?連娶個老婆都這般波折,搞得「內憂外患」,在外得擔心老頭真將她嫁給別人,內憂這女人誰也不嫁,她不嫁別人是好事一樁,可若連他也不嫁,泣啊∼∼
「你放心好了。」她安撫。
「與你爹鬧得這麼僵,這事教我怎麼放心?」他一面哀歎,一面瞄了眼抹藥的小手。
好久沒摸了。內心的蠢蠢欲動立即表現在行動上,食指輕彈,一把彈掉小手上的藥罐子,接著將小手一拉,就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你做什麼?我爹他——」衣玉露驚呼一聲,滿臉通紅。這傢伙真大膽,這時候還敢!
「他睡了,我確認過了。」
「他有可能起來小解。」
「我勘查過了,離他房裡最近的茅廁不是往這個方向來。」
「那惡狗?」
「迷昏了。」
「守衛呢?」
顏敏申以食指托起她的下巴,得意得很。「倒一地了,天亮以前不會醒來。」
這麼猛,一出手就撂倒狗跟人,不愧是她的男人。「那好吧……」她嬌羞的一笑,由他了。
「好寶貝!」他滿意的將女人抱個滿懷,嘴對著嘴兒就要貼上,可就差那麼一滴滴、一滴滴就親上時——
「玉露,茅廁不通,爹上你這邊的茅廁來小解一下,順便告訴你一聲,爹相中了一門親事,對方明天來下聘——」
顏敏申一聽。這還了得!「什麼?!明天來下聘!」他震驚的忘了現處何地,驚跳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吼出聲,要殺人了。
原本還被他抱在懷中的衣玉露差點沒摔在地上,幸虧她及時纏住他的腰,不然真要吻地了。
「顏、敏、申——」聽出這聲音是誰後,在門外還沒踏進房裡的衣榮雄簡直怒髮衝冠,一個箭步衝進房裡,一副就是要和他拚命的模樣。
「對,就是我顏敏申!你這老頭敢將我的女人嫁人,我絕對不會允許的!」隱忍已久的脾氣終於爆發,他決定與這老頭對決,最好殺個你死我活。玉露是屬於他的,歸他管,這老頭還是閃一邊涼快去!
「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又摸進我閨女房間,還敢跟老子嗆聲,老子就是要告訴你,我明天這聘是收定了,而且三天內將她嫁掉,你,臭小子,滾邊去吧!」
這老頭竟然將他要嗆的話先說了,娘咧!「我若不滾,你這糟老頭還能拿我怎樣?」
「不怎樣,就讓你一輩子見不到我女兒,一輩子肖想,最好得了相思病,一病不起,從此絕子絕孫!」
「哇靠,你這老頭還真狠,就是嘴太毒了,老天才會罰你斷門牙,而且一連斷三顆,活該,惡報!」
「你這臭小子,混帳東西——」
兩個幼稚的男人吵起來,一旁的衣玉露頭痛的撫著額頭不住呻吟。搞什麼,這兩人到底有沒有腦?她才是當事人好不好,想嫁人,嫁給誰,也要她點頭,他們現在吵的到底是哪門的火氣?
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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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杭州第一美人衣玉露真的嫁人了,不僅如此,衣榮雄還不計較的讓女兒嫁人做小。
這門親事他很滿意,退了不少登門求親要讓第一美人做元配的人家,就算做小也要讓女兒嫁進去。
而他會這麼滿意這個親事是有原因的,因為對方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大戶,不只在杭州有自己的蠶絲紡、繡紡、織紡,在全國由南至北的絲綢鋪子加起來超過數百家,正是生意遍及各地的宋家主子,宋連祈。
一旦女兒嫁進宋家,就代表一輩子吃香喝辣,即使是二夫人,一樣教人稱羨。
今日嫁女兒,雖然沒有風光的排場、嘈嘈雜雜的樂儀,更沒有那眾聲喧嘩的豪宴,但,他依舊露出他的缺牙笑得開懷。
當初宋連祈來提親時,言明只是暫時讓女兒委屈一陣子,因為他與大房妻子李數兒成親多日,始終生不出娃兒繼承宋家香火,他這才決定納妾,而且他說對女兒一見鍾情,一旦等到玉露生下娃兒後,就會讓李數兒退下,將女兒扶正。
也因他的承諾,他才眉開眼笑的將女兒嫁進宋家做偏房,再加上令人意外的,玉露居然也不反對,那他當然樂得將女兒盡快嫁出,省得夜長夢多,惹得姓顏的黃狗不斷來騷擾。
可他也發現有些事不太對勁,一是擔心顏敏申那臭小子不甘心來鬧場或劫人,二來,他早聽聞宋連祈與顏敏申是至交,兩人交情匪淺,且聽聞宋連祈十分寵愛李數兒,兩人從還是主僕關係時就已形影不離,這李數兒還有幫夫運,幫著宋連祈生了不少財,所以他不禁開始疑竇叢生,擔心他與顏敏申會不會狼狽為奸的騙了他,故意將人娶進宋家,好方便那無恥的傢伙繼續糾纏?
這可不成,所以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他決心徹夜嚴守在洞房外,等著宋連祈進房,一旦洞了房,就證明他是真心娶妾,那姓顏的渾小子就等著嘔血吧!
「哈、哈啾!」入夜後的秋夜,氣溫涼得凍人,他躲在房門外的草叢裡,四肢凍得不斷抖縮,還直打噴嚏,但就是堅持要監視著不讓「宵小」入侵破壞,也不讓才進房的新郎倌在天亮前走出洞房。
可這千防萬防,左守右顧,上盯下探,卻萬萬沒想到他在外頭吹風受凍,哈啾連連,而他防的那只黃狗早就穿過籬笆,在洞房裡蹺著二郎腿,喝著甜酒,抱著女人,啃著肥美多汁的大雞腿。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我說……你這小子知道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吧?」喜房內,宋連祈一身喜氣紅衣的被冷落在房內一角,不是很認真的問著正坐在屬於他的喜床上,一手抱著他新娶進門的艷麗娘子,一手持著雞腿大啃的人。
本來他壓根沒想要進房的,偏偏那位名義上的老丈人太難纏,拉著他就往新院沖,還言明他會在外死守,要他別想虛度良宵,串通他的「淫賊朋友」搞怪,那樣子急得只差沒把女兒脫光,壓著他們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只得無奈的配合。
好在婚宴時,他就已交代這院裡的奴僕全都退下,否則數兒聽見這消息定會更難過的。
聽到洞房花燭夜這字眼,顏敏申馬上瞇了眼。「那又如何?」他像防賊似的將別人的老婆抱得更緊,緊到衣玉露差點喘不過氣,氣得敲了他一記,順便一腳踹他下床。
「坐旁邊去!」表情是一整個嫌棄。
被踹下床的人揉著屁股,一整個哀怨又不敢發作,只能摸著屁股忍住悲憤的閃邊,閃到了好友身旁的位子,坐下來灌了一口膩死人的甜酒下肚。
宋連祈瞧了好笑。這小子當真遇到剋星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的大言不慚說自己不會被女人吃得死死的,不像他繞著數兒轉,是個沒數兒會死的人,這會現世報了,他若沒了這衣玉露,哼哼,八成不死也半條命!
他笑睨著好友,很開心的在他的傷口上灑鹽。「早說了那是我的喜床,你偏要爬上去做什麼,自討沒趣了吧!」
「什麼你的喜床?!對,床是你的,但床上女人是我的!」顏敏申橫眉豎眼,不滿的叫嚷。
早已自行掀開紅帕的衣玉露忍不住翻白眼。笨蛋!
「喔?敢情是我來錯地方了?那我出去好了。」宋連祈抿嘴一笑,作勢要起身離去。
顏敏申馬上撲上前抱住他移動的腳。「你不能出去!」
「怎麼不能?」他明知故問,就是不讓這傢伙好過。
「你這一出去就破功了!」顏敏申急得滿頭大汗。那老頭鐵定還在外頭守著,這傢伙絕對不能出去。
「是你嫌我在這妨礙了你們卿卿我我,難道我識相的閃人也不成?」
「你!」他咬牙切齒,卻又不能如何。如今有求於人,容不得他張狂了,只得又擠出慘笑來。「好啦,把女人嫁給你做小妾我已經夠嘔了,你就別尋我開心、刺激我了!」他無奈的告饒。
「不是只有你嘔,我也嘔得很,我還得傷我家小娘子的心,現下她一定在自己房裡傷心啜泣,我是真想去看看她。」他心疼不已,氣家裡找死的人一堆,害得他這只想從一而終的專情人硬是得製造左右逢源的假象,讓那些死耗子把找麻煩的注意力從數兒身上轉移,順便做給這小子一個人情。
「別去,要去明早再去。」顏敏申立即露出苦瓜臉。
「不成,明天那丫頭就已經哭成花臉了。」這委屈莫說那丫頭忍得了,他自己都忍不了見她傷心。「還是去看一下的好。」
「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不能食言!」
「我答應收留你的女人就已經夠報恩了,你還想怎樣?」
「可惡,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你在外奔波另起爐灶,又是誰冒著生命危險的上武夷山為你取得摩勞草救命,還有,是誰讓你排除萬難抱得數兒這美人歸的?是我!是我勞心勞力,拚死拚活你才能和數兒在一起的,所以這回你非幫我不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再世恩公!」他也不想這麼不入流的脅迫好友報恩,但為了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得不這麼厚顏了。
宋連祈死瞪著他。為愛不擇手段他早是箇中高手,也相當明白敏申因為愛瘋狂的心,可當敏申的愛和自己的相牴觸,他……他還是好想踢開他的手啊!
「求你啦——連祈,這輩子我就求你這回了,玉露她爹一直在懷疑咱們共謀騙婚,若不讓數兒真情流露表現得傷心,她爹一定會嗅出不對勁,發覺咱們騙他,他會毀婚將玉露帶走的。」顏敏申焦急的對好友動之以情,訴之以悲。
「但是……」
「我給你磕頭了——」
「夠了沒你們?!」一聲不滿的嬌斥。
這兩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呀?
「玉露?」顏敏申這才愕然的看向床榻上正滿臉怒容的女人。
「你們吵什麼,到底搞不搞得清狀況?今天是你們兩個人求我我才出嫁的,可不是因為你們誰是誰的救命恩人,誰又為了報恩兼重整家紀而欺騙妻子,這都不關我的事,你,顏敏申,我不是誰的女人,也不是為了你才出嫁的,所以少以我男人的身份隨便進出這間房間,這裡是宋家,我是宋二夫人,你若在這進進出出壞了我的名聲,惹得我爹懷疑暴怒是你自找的,屆時休怪我爹又要拿刀砍你!」
顏敏申一聽,尷尬地摸摸挺直的鼻樑乾笑數聲。這女人真絕,這麼狠辣辣的就潑了他盆涼水,沒錯,她會答應嫁進宋家做小,不是因為他的糾纏,他還沒這麼大的魅力,而是——
「還有你,宋連祈,我嫁進來不為別的,你答應我等幫你查出是誰要數兒的命後,就要將銀箏給我的,可不能忘記了!」她警告。
對,能有天大的魅力讓她嫁進宋家做小,就是為了這把銀箏。
銀箏,是由南朝末一位精通音律,以善彈箏聞名於世的何承天所擁有的,《宋書》上記載:「承天能彈箏,上賜銀裝箏一面。」這把箏原是宋文帝所賜,賜與他後經過其巧手淬煉過,銀裝的箏被視為箏中之母,愛箏之人無不渴望得之,而宋連祈前來提親時,除了講明希望她幫忙,就是提及了用這把箏做謝禮,這才讓她心動的嫁了,不過她雖然嫁了,但倘若這姓宋的敢食言,她也會立刻翻臉走人。
她才說完,顏敏申馬上大口歎氣。他就知道自己有多不堪,為了娶她,不只被刀砍,還被拘咬,歷盡風霜,而這女人,居然為了一把箏就答應嫁人了,雖說這計謀也是他想的,但箏比他這個人有吸引力……這教他情何以堪啊……嗚嗚……
「我不會食言的。」宋連祈說。瞧著好友可憐兮兮的模樣,既好笑又同情,這小子也有不被女人當寶的一天啊,呵呵!
「那就好,現在夜已深,難道你們兩個都要待在這裡?」話說清楚了,衣玉露挑眉詢問的看著兩人。
「當然,人家擔心你洞房寂寞,所以才專程來陪你,我當然得留下!」顏敏申馬上又摸回她身邊挨著,就怕她真趕人,一眼還防備的瞪著坐在窗旁的男人。
「我是很想走,但你爹在外頭,這小子又不讓我出去。」宋連祈無可奈何的搖頭。
「顏敏申,那你走吧,我不用人陪。」她又踹他下床。
「怎麼不要人陪,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多危險!」顏敏申被踹又不能罵,只得把氣出在第三人身上,又瞪了一眼宋連祈。不是他不信任好友,而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孤男寡女?」他挑眉回瞪。不理他,他就爬到頭上去了是吧?「你可能忘記了,她現在是我的二夫人,來,叫聲嫂嫂!」
「放屁!她只是暫時充當你的二房,改日我要明媒正娶的將她迎回家,當我的唯一夫人!」他立即哇哇聲明,回頭又跳上床,佔有似的將女人攬緊。這回不管她怎麼掙扎都不放手,就怕一放,他的女人一不小心就真讓人圓了房。
「你!」衣玉露又好氣又好笑的氣紅了臉蛋。這傢伙真是小心眼!想要再板著臉將人趕走,瞥見他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心一軟,冷凝的俏頰緩了下來。「那就安份點別作怪,這裡還有別人呢!」
「知道了,知道了,今晚有那小子這外人在,我會克制的。」知道她心軟,顏敏申猛點頭說答應。
而且這女人用「別人」這樣的遣詞用語,讓他聽來真是爽快,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別人,只有他們兩個才是自己人啦!
「嗯,那你坐過去點,太擠了。」
「擠點好,暖和。」
「房裡有暖爐,又不冷。」
「我最近身子虛,還是覺得冷得哆嗦。」
「冷得哆嗦?」太誇張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你爹氣得體虛勞累。」
「虛什麼,這會該虛的人是我爹吧?他還在外面吹風受凍呢!」想來自己還真不孝,這樣欺騙爹,等這件事落幕後,非得跪著請求爹的原諒了。
瞧她歎氣的模樣,顏敏申更心虛了。事情演變成這樣他也不樂見,但事情就像繩子打結般,這麼一結結打下來,便成了死結,唉!他心知肚明她夾在老頭與他之間有多為難,身體靠她更緊了,就怕這結真會讓他們了無未來。
瞭解他的擔憂,衣玉露心暖暖的任他抱著,發覺自己其實越來越依賴他了。這男人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他的情、他的用心,她全瞧在眼底,沒有忽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