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小蠻 第二章
    小蠻隨著何亦舒回北方的路途已耗費了一個多月,她不知道何亦舒如何看出她是姑娘家,只記得在他答應帶她同行的第二天,他就叫她——小蠻女。  

    起先她愣住了,也曾追問他如何看出來,但他只是聳聳肩,說一看就知道了。大概是她化裝的技術太差,才會讓人識破,但只要別被蒼玉族的人認出來就成了,她哪管得了那麼多。  

    因為她的衣著破舊,所以何亦舒買了件新衣裳給她,當然她還是女扮男裝,怕會被蒼玉話的人追上:至於他有何顧忌,她可就不曉得啦!  

    何亦舒作夢也想不到她不會騎馬!是啊.平常姑娘家不會將馬是對的.但她根本就不是漢人,活像是生活在大漠的女子,而既然生長在大漠就沒有理由不會騎馬呀!  

    就因為她該死的不會騎馬,所以他必須把她摟在身前帶她回北方。天!這可真是項折磨。該死!該死的邊疆之旅!他應該待在該死的蒼勁山莊,而不是特地跑到邊疆來撿回她。  

    一路上,他在心裹不斷詛咒著,可惜他的壞心情一點都影響不了小蠻的好心情,她看起來簡直是快樂得不得了。  

    所以他懷疑她什麼都不懂。她不懂不該和丈夫以外的男子過於親近?不懂不該隨時用她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不懂……  

    「何大哥,你看!這裹有好多樹和好多花啊!」她驚訝地叫出聲,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好美好美。  

    「你難道沒看過樹和花嗎?」是該死的樹和該死的花!他在心裹低咒,但並沒有把不高異表現在臉上。  

    「是沒有啊!我家那兒只有一點點樹和幾株小花,其他就是滾滾黃沙,我好高興你肯帶我來北方,如果你不帶我來,恐怕我窮其一生都想像不到這種景象。」她感動地說。的確,在大漠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看起來不怎麼翠綠的樹、不怎麼漂亮的小花,還有一些要死不活的雜草。  

    「看來你從未離開過大漠。」她果然是生長在大漠的女子,只可惜她不如其他女子強壯,看起來十分瘦弱,彷彿風輕輕一吹就會把她給吹走了。  

    「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跑出來。你瞧!這兒的風是微風而不是狂風,這兒的天氣是溫暖而不是酷熱……」她閉上眼睛讓微風拂上她的臉,她甚至可以聞到青草香……她可以確定自己是愛上北方了。  

    「你還沒到過南方,那兒的天氣比北方要好上太多,北方在冬天時可就很冷了。」他好笑地看著她的表情,雖然她已閉上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美。儘管她穿上男裝,她還是不像男子,寬大的男裝只會顯出她的嬌弱與絕美……  

    「是嗎?」她睜開雙眼看著何亦舒,「或許南方很美吧,但我相信我會比較喜歡北方才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會很想到南方去,也不認為南方之旅會有多好玩,因為沒有了他的陪伴;但……如果有他的陪伴,情況或許又不同了!  

    「我也是比較喜歡北方,如果要我住到南方去,我想不出一個月我就變成文弱書生了。一他一直認為北方是他永遠的家,只有北方的空曠與遼闊才適合他居住。  

    「文弱書生?!」她對他搖頭,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還是可以看?  

    「文弱書生就是什麼都不會,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會讀死書的男子。」知道她不明白,所以他開口對她解釋。        .  

    「噢!我知道了,那不就像女人一樣?要換成是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男子。」她無法想像一個大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是整天埋在書堆裹,那不就是說所有粗重的工作都要由妻子做了嗎?而那種男人豈不是很沒男子氣概?  

    「是嗎?那你喜歡怎樣的男子?」何亦舒很慶幸她不喜歡白面書生,雖然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心理。  

    「我……我沒想過。」她低下頭不去看他,在她心底有個聲音說:就是你!可是她不敢想,也不容許自己去想,她這輩子注定要孤獨一生。不知當他們都年老時,他是否還會記得身邊曾經有她薩小蠻這麼一號人物?或許老早就遺忘了……  

    他把她的「沒想過」當作是女孩家的害羞,所以不便追問,只是腦海又奇異地浮現未來與她相處的日子……他搖搖頭把畫面給甩掉,她對他這麼的信任,他不該有非分之想才是。  

    **    **    **  

    在快接近蒼勁山莊時,他們先在一家客棧稍做休息。  

    「這兒可真是人間仙境,有好吃的食物、美麗的風景,與和善的人們,這次出來真是不虛此行。」很顯然的,小蠻非常適應與蒼玉族不同的生活習慣。  

    亦舒只是輕笑,並未反駁她的話。這世界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美好,可是他就是不忍心點破,深怕點破後會見不到她臉上可愛的笑靨。  

    「何大哥,你們生活在這兒一定很快活是嗎?」她好奇地問。在她看來,有這樣美好的生活環境,任何人是不可能會不快樂的。  

    「不一定。」他笑了笑,倒丁杯茶給她。  

    「這是什麼?」她皺肩,盯著杯中的「水」猛瞧,心想這水長得真奇怪,大漠的水是透明無色,怎麼北方的水卻帶點黑呢?尤其還有股奇怪的味道。  

    「鐵觀音。」回答完,他便輕啜了一口。  

    「鐵觀音?!鐵觀音是什麼東西?」儘管他當她的面先喝了,她還是不敢放膽喝下,因為這鐵觀音的顏色實在是像極馬的……為了安全起見,她選擇不喝。  

    「是一種茶。大漠難道沒有這種東西嗎?」他好笑地看著她皺眉的表情,可愛極廠。  

    她搖搖頭決定不喝。身為聖女,除了水與羊奶之外,她什麼都不能喝;雖然她偷跑出來,但內心還是恪守規則的。  

    「不喜歡嗎?」他開口詢問,突然覺得頭昏目眩。該死!他怎麼會這麼疏忽?凡練武之人出門在外都該小心謹慎才是,怎麼遇到她之後,他原有的仔細全都消火殆盡?看來他們是進到了黑店,身邊多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她,這次想全身而退可是難上加難廠。  

    「你怎麼了?」她也察覺出他的臉色不對勁,一副快睡著的模樣。難道是他們趕路趕得太累了?  

    他搖搖頭,試著讓腦袋清醒一些,握緊手邊的劍準備要硬衝出去。  

    「把錢留下,」小二看出他的動作,也看準了他已毫無體力和他們鬥,所以便放心地拿把大刀由他背後劈了下來。  

    亦舒抓緊小蠻的手閃了過去,抽出長劍迎敵。  

    小蠻睜大眼看著原本面目「慈祥和善」的小二哥與掌櫃。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好人嗎?怎麼突然間拿把大刀就要砍殺他們?一時之間,她覺得外邊的世界對她來說好陌生、好陌生。  

    「緊緊跟在我身邊別離開!」亦舒不看她,只是冷靜地命令著。  

    她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可以看出他正極力保持清醒,又見到四周的人已把他們困在中間,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大刀,一臉凶相。她不懂他們為何要這麼做,可是她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讓開!否則我手上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他冷冽地命令著。眼前的情勢對他們來說很不利,並不是給錢就能了事,他們看起來除了貪圖錢財之外,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和小蠻,倘若讓他們得知小蠻是女兒身,後果恐怕更加不堪設想,所以就算他拚丁這條命,也二疋要保護小蠻逃離這裹。  

    原本圍在他們周圍的人被他的氣勢給嚇著,突然不敢再向他們逼進,情勢就這麼僵住了。  

    「別怕,他中了咱們的迷魂藥,根本就沒體力和咱們鬥,快把他們兩人拿下。」掌櫃的很快就瞧出他們處於優勢,所以不再畏懼亦舒,大聲地命令手下。  

    「是!這小子可能連動一下都不行了,咱們別怕他。」喬裝為小二的嘍囉再度向他們兩人逼進。  

    「喝!」他大喊一聲,提起精神往前進攻,準備給他們來侗措手不及。  

    小蠻跟在他身邊,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被下藥了。她心疼地看著他,心想他都是被她給拖累了。  

    一群匪徒被他的氣勢給嚇著,所以很快就被他殺出一條血路;他們這夥人開黑店這麼久,從沒遇過這麼強硬的人。  

    掌櫃的看出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慘敗,又看出亦舒十分賣力保護著後頭的小男孩,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邪惡,提起大刀就往小男孩身上劈。  

    果真如他所料,一心護衛小蠻的亦舒見到情況不對,顧不得自己,拿起劍替小蠻擋下那一刀,可惜他忽略了另一邊還有許多賊人,因此接連被砍了好幾刀。  

    忍下身體的痛楚,他奮力殺死掌櫃,緊摟著小蠻快速地往外衝出一條血路。  

    身後仍有許多刀往他身上砍過來,他一一撂開,使盡力氣跳上馬,摟著小蠻殺出黑店。  

    匪徒見為首的掌櫃已死,不甘心地想追過來,但又因為知道追不上,也只有任由他們離去。  

    **    **    **  

    小蠻著急地看著陷入昏迷的亦舒,他正發著高燒,身上也有許多道傷口,於是她從身上的衣服撕下幾塊布條,用來包裹他的傷口。  

    他傷得好重,教她看了好心疼,一邊她小心翼翼地替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當她把手臂與腿上的傷都處理好後,就只剩下他胸膛那道傷口了。她緊咬住下唇,心想他是因為保護她而受傷的,她必須救他,可是他的傷口在……  

    算了!她豁出去地伸手幫他解開衣衫。  

    天!這一看她整個人嚇呆了,那道傷口劃過他整個胸膛,而那也是為了讓她免於成為掌櫃的刀下亡魂而得來的第一刀。圓滾滾的淚珠滑下她的臉龐,但她渾然不覺,只是小心地擦拭他身上的血跡,等她把血跡清除乾淨後,才慢慢地幫他包紮起來,盡量避免觸碰它,以防止傷口大量出血。  

    處理完所有傷口後,最麻煩就剩下他的高燒了。剛才他們逃離黑店來到不知道名的山裹,她好不容易才把他扶進山洞,甫轉身,他的坐騎老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反正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最重要的是要細心照顧他,直到他退燒為止。  

    她輕輕地幫他蓋上稻草,站起身準備到外葫尋找乾淨的水給他飲用;她雖然笨了些,但還不至於無知到不曉得發高燒的病人需要大量的飲水。  

    從小生長在大漠的小蠻根本就不曾爬過山,一路上跌倒好幾次,但每次她都咬著牙爬起來,一心只想盡快替他找到水源;如果她找不著,那他就死定了。  

    她的褲子因為多次的跌跤老早就磨破了,膝蓋還泛著血跡,她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尋著水源,因為太專心尋找,所以忽略了腳下有個大坑洞,一個不注意便往路旁跌下,原以為旁邊是斷崖,但當沁涼的水浸濕她的衣裳時,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她高興地摘了幾片大葉子,裝著滿滿的水回山洞去。  

    **    **    **  

    「水……水……」昏迷中的他因口渴而低喃著。  

    「來了!水來了!何大哥!」剛進山洞的小蠻聽見他的低喃,立刻捧著大葉子走到他身旁。「何大哥,你醒醒!我把水帶回來丫。」好不容易空出一隻手搖晃著他的身了。  

    可是他正陷入昏迷,哪聽得到她的話,只是嘴裹不斷地叫著要喝水。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該怎麼做?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心一橫,她將大葉裹的水含在口中,閉上眼、低下頭……  

    等他有足夠的水分時已不再低喃,此時她才終於放下心,只是……想到方才餵他喝水的景象便不禁羞紅了臉。  

    她雖然什麼都不懂,但至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從小她就被教導不許親近男子,因為她是姑娘家;等她年長一點便被關在聖殿,只因為她是蒼玉族的聖女,她的世界絕不容許有男子的存在。  

    這回她偷跑出來,何亦舒是她從小到大唯一親近過的男子,她該要有自知之明才是,可是內心就是有股想親近他的衝動。才隨著他來到北方.  

    她該認命的,絕不能為他而動情,等在北方玩夠之後,她就該回去接受她的命運,好好地當聖女,一生都絕情絕欲……  

    「好冷……好冷……」他的低喃聲再度傳人她耳裹。  

    經過下午那一番折騰,此刻已經是夜晚了,尤其山上氣溫特別低,連她這個生在大漠的女子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她咬著牙走近他身邊,她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所以她在他身邊躺下來摟住他,將她的體溫傳給他。  

    等明天天一亮,她就該把今天這段插曲給忘掉,永遠記著對她沒有好處。她睜大眼看著他的睡容,發現他一接觸到她溫暖的身體就不再發抖。看來明天他就會退燒了,她忍住想再看他的衝動,轉而看向外頭,並在內心告訴自己,這是在預防野獸進到山洞,其實她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    **    **  」少爺,少爺!你在哪?」整個山頭充滿了叫喊聲。  

    昨天傍晚蒼勁山莊的總管——陳宗振,接到守門的僕人報告說「黑夜」自個兒回來,他就知道何亦舒出事了,所以他馬上率領眾人跟在黑夜身後找尋。  

    天剛亮小蠻就聽到他們的叫聲,看一眼亦舒熟睡的臉龐,輕輕地鬆開他摟抱她的雙手,走到洞外去察看,心中直盼著有人來救他們。  

    當陳宗振一夥人跟著黑夜來到山洞時,只見一名女子全身血污、頭髮凌亂地站在山洞口,雖然她一身狼狽,但陳宗振仍然可以由她的眼睛看出這是位絕色佳人。  

    「黑夜!」一看到黑夜身後跟隨著一批僕從,她才明白黑夜是回去求救了,於是高興地衝上前去摟著黑夜。然後不等陳宗振詢問,便開口告訴他,「何大哥他受了重傷,躺在山洞裹休息。」  」快!阿福,你先回山莊去請大夫。」陳宗振俐落地交代完就衝進山洞,小蠻隨他身後進去。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記憶中的何亦舒總是生龍活虎,從不曾見他像現在這般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我就知道是你,也只有你才會這麼大聲嚷嚷。」經陳宗振這麼一吼,他想不清醒都難。何亦舒虛弱地朝陳宗振一笑。  

    陳宗振在蒼勁山莊當總管已經很久了,他父親當年也是亦舒祖父的總管,父子兩代都為何家效命,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會成為蒼勁山莊的總管,他為何家已付出太多太多,所以亦舒與他之間就像父子般,感情十分的好。  

    「不大聲嚷嚷怎麼吵得醒你?」見亦舒還有力氣開玩笑就知道他沒事,陳宗振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蠻女呢?」亦舒若有所失,焦急地四下張望。該死!差點忘了小蠻。  

    「我在這兒,何大哥!」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小蠻適時走到他身邊。  

    「你看起來糟透了。」他笑看小蠻凌亂的髮絲。等等!她怎麼全身都染了血跡?「你是不是受傷了?」他著急地拉住小蠻的手問,似乎忘了自己才是那個受傷的人。  

    「我?沒有啊!受傷的人是你啊,何大哥。」她指著自己叫道,想不出他為何會認為她受傷了。  

    「如果沒有,那你怎麼會全身都是血?」他不接受她的說詞,認為她一定受了重傷。  

    「那是你的血啊,」她低頭一看,衣服上果真染了血跡,而她除了膝蓋擦破一些皮外,其他部位倒是安好無恙。  

    「還好!幸好你沒受傷,否則我就對不起你了。」他鬆口氣閉上眼,心想如果小蠻也受了傷,他一定會為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感到很難過且十分地自責……  

    「好啦,我們先回山莊再說吧!」聰明的陳宗振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子對亦舒很重要,可是他認為有什麼話都應該留到回山莊後再說,在這兒說未免也太沒氣氛了。          」小蠻女和我們一起走。」他命令道。  

    「就算他不開口,陳宗振也不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讓她走,說什麼也要把她帶回山莊去。  

    他暗自打量著,回山莊後他得編派一名丫鬟給她使用,不知她打扮起來是否有當主家之母?  

    **    **    **  

    他們一行人回到蒼勁山莊後,整個山莊立刻陷入空前未有的混亂,每個人都忙著照顧他們的主子,而小蠻則被帶到別院去。  

    「小姐,我是特地來服侍你的丫鬟,我叫婉菁。」一名侍女朝她行禮介紹著。  

    「叫我小蠻就成了,別小姐小姐地叫,我會不習慣的。」說不習慣是真的,她在蒼玉族也有女僕,但她們都不叫她小姐,而叫她聖女。總不能要婉菁也叫她聖女吧?既然來到這兒,她只想暫且忘卻聖女的身份,好好體驗正常人的生活。  

    「這……」婉菁想推辭,但見小蠻一臉堅決,只好退一步的說:「好吧!那我叫你小蠻小姐吧。」  

    小蠻見婉菁也是一臉堅決,只有順著她的意思。  

    「小蠻小姐,請讓我們服侍你沐浴。」話一說完,立刻有一大堆奴婢拿了衣裳、首飾輿繡花鞋進來。  

    婉菁扶著她到內房的浴池沐浴。  

    經過昨天那場風波後,小蠻全身髒兮兮,她高高興興地洗淨髮絲與身體,洗了許久才覺得乾淨。  

    「小蠻小姐,你受傷了!」原本要幫她更衣的婉菁發現她膝蓋上的傷,忍不住驚叫出聲。  

    「沒什麼,只不過是些皮肉傷。」婉菁不提起,她還真忘了自己受了傷。  

    「不行啊!翠玉!你快去拿金創藥來。」婉菁命令另一名女侍。  

    小蠻笑笑地接受了她的好意,讓婉菁幫她把衣裳穿好,坐在梳妝台前讓她梳頭髮。  

    「小蠻小姐,你好美啊!除了雷夫人之外,我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人兒。」婉菁讚歎著,原先她以為渾身髒亂的小蠻姿色平凡,沒想到沐浴過後,穿回女裝的她竟是如此美貌。  

    「你愛說笑了,我怎麼會美呢?」她把婉菁的話當作是開玩笑,她長這麼大從沒被人稻讚過美麗。  

    「是真的。難道沒人說過你美嗎?我想你是咱們北方唯一能與雷夫人比擬的美人兒。」她不敢相信小蠻會覺得自己不美。  

    「誰是雷夫人?」老聽婉菁提起,她不禁納悶這位雷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啊!是咱們莊主的拜把兄弟雷振峰的妻子。」凡是輿雷振峰交好的人莫不曉得雷夫人的可怕!婉青在心裹暗暗補充。這可不是說他們小心眼,而是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災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安寧,所以山莊裹的每個人都希望能不見到雷夫人最好,因為見到她就代表麻煩上門了。不過,為了給小蠻一個好印象,她不好意思說出雷夫人的可怕。  

    「她真的很美嗎?」幸好那位雷夫人是何亦舒拜把兄弟的妻子,方纔她還猜測雷夫人是亦舒的紅粉知己,直到現在心裹還微微泛著醋意呢,.  

    「簡直美如天仙呢!她父親是南方大富,聽說少爺和雷莊主是一同在南方遇見她的,後來雷莊主就把她帶回北方來。」她訴說著整個北六省都知道的事。  

    「既然是一塊兒遇到,為何她不嫁給何大哥?」她好怕亦舒其實是喜歡著那個雷夫人。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雷莊主愛她,而且她也愛著雷莊主,少爺跟她之間不過是朋友罷了。」當初雷振峰與黎紫嫣的戀情可著著實實轟動整個北六省,直到現在仍有人津津樂道。  

    「原來如此。」這樣她就放心了。至於為何會有這番情緒激盪,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懲。  

    婉菁看著小蠻臉上多變的表情,心中明白她是愛上少爺了。婉菁在內心窈笑著,如果她接受小蠻這樣的夫人,她當然是樂意之至。她仔細地幫小蠻裝扮,像小蠻這樣的美人兒不仔細裝扮,還真是對不起上天。  

    「好了,你瞧瞧鏡中是否有位美人?」她戲謔地指著銅鏡給小蠻看。  

    小蠻愣愣地看著鏡中佳人,那是她嗎?不一樣的裝扮、不一樣的頭飾,居然把她妝點出另一番風韻。她失神地看著鏡中人,希望能一輩子都以這副裝扮出現,因為當她以另種裝扮出現時,她就得……  

    **    **    **  

    果真,他料得沒錯!!女人等於麻煩!  

    想想他和小蠻女才認識不久就誤人黑店,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亦舒已不敢再想下去。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讓大夫替他療傷,臉上的表情可也好不到哪兒去,皺著眉頭活像有人得罪他似的,教在一旁幫他治療的大夫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想快點幫他包紮好傷口,趕緊離去。  

    大夫把他胸膛上的布條解下來,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幸好事先做了止血的措施,否則這麼長的傷口,恐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原本還眉頭深鎖的亦舒突然眼尖地瞧見地上的布條。咦,那不是小蠻女的衣裳嗎?難道昨夜她為了幫他止血而把衣裳給撕裂?怪不得早上見她一身狼狽,原來是事出有因。  

    猶記得昨夜他似乎發了高燒,整個人非常不舒服,直到一雙冰冷的小手覆在他額上,才使他逐漸平靜下來。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昨兒個夜裹似乎有人餵他喝水,他可以肯定當時沒有第三者在場,所以說餵他喝水的人不作第二人想。天呀!她用她的紅唇……  

    在他陷入昏迷時,卻也沒忘記自己懷抱著溫柔嬌軀,是那嬌軀提供了他溫暖,如果沒有她,或許他早已凍死在山洞裹。  

    皺了好久的眉頭,終於在此時舒解開來,他在心裹更正!!女人還是等於麻煩,但這回他樂意接受以後將蜂擁而至的麻煩。  

    既然小蠻女可以為了救他而不顧禮教,他當然得泉湧以報啊!  

    原本大夫與陳宗振都見他眉頭深鎖,誰知才不過半晌,他又笑了出來,活像是偷了腥的貓兒,該不會是痛傻了吧?  

    兩人皆一臉懷疑地看著躺在床上傻笑的男人,大夫直覺地告訴自己,蒼勁山莊的莊主的的確確是瘋了,等他幫休亦舒包紮好之後,他發誓從今以不再踏入山莊一步.雖說「醫者父母心」,但為了救天下蒼生他是不可以早死的,所以往後如果蒼勁山莊有人受傷的話,他是不會前來診治的。為了多數人的福利著想,他只有犧牲「少數人」了,相信天下人都會贊同他才是。        .  

    陳宗振一臉茫然地看著大夫,心中揣測著:怎麼少爺笑得開心,而大夫先是一臉愁容,後來瞼上的表情也是樂得像要飛上天去?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而他卻被蒙在鼓裹?沒道理啊!沒道理有事情發生,而他這個總管卻不知道啊,  

    原本陳宗振是想開口詢問的,可是愈看發笑的人愈是覺得奇怪,終於他下了一個天大約決定——隨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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