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福晉 第五章
    自從被敦華無賴的偷走那一吻後,嵐緹像是三魂七魄全都散光似的,從早到晚都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當然做事也就連連出錯,少不了挨了好幾頓罵。

    捧著要給敦華的膳食,嵐緹的速度可以媲美烏龜在爬,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送膳食給他,但他又濫用自己的權力,命令她親自送過去,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場。

    下意識的摸著脖子,那藏在衣服之下的殷紅印記一日不消失,她的心就一日無法平靜,因為那會讓她想起那一日他對她的愛撫、纏吻,害她的心又開始失序的亂跳一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沒有任何事情阻止,她和他到底會進展到怎樣的程度?她不敢去想,就怕自己的心會失守,徹底倒向他那一邊,但又不得不承認,就算被這樣輕薄,她還是不討厭他,一點都不討厭,甚至還有所期待……

    「嵐緹。」

    「呃?」停住腳步,這才發現紀珣不知道已經站在她面前多久了。「八阿哥有事嗎?」

    紀珣狀似擔心的瞧著她,「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麼事嗎?」

    「沒……沒事的。」她心虛的漾著笑,想要迅速結束對談,「如果八阿哥沒其他事,就容奴婢先一步離開,奴婢還得送膳食給敦華貝勒,不好意思,告辭了。」

    本想繞過他繼續前進,沒想到他卻伸手劫過她手中的托盤不讓她走。

    「八阿哥?」

    「敦華敦華,難道你的心中除了敦華之外,就再也擠不下別人了?」紀珣故意抱怨,「那個陰險的傢伙哪裡好,值得你們這樣被他迷得團團轉,連個自我都沒有?」

    「嗄?我們?」還有誰?

    「你別被他給騙了,他只是耍著你好玩罷了,並不是對你真有心,你不要傻傻的沉淪下去,要不然最後受傷的絕對會是你。」

    這番話像是根刺一樣,深深刺入嵐緹心口,讓她疼痛不已。

    她當然也很困惑敦華到底對她是什麼態度,但紀珣卻將最殘酷的一種結果赤裸裸的說出來,逼她面對,這樣的做法對她來說同樣殘忍,惡劣的程度不比敦華差!

    她氣惱的搶回托盤,不客氣的回敬,「八阿哥又好到哪裡去,不也是存心耍著我玩,你們倆是半斤八兩!」

    「嵐緹!」

    她直直往前走,再也不回頭,完全沒發現他臉上揚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內心一口氣始終吞不下,不懂自己為什麼一定得讓人這樣欺負才行。

    一路疾走到敦華的房門前,三喜笑著過來開門,然而在看到她的臭臉後,笑容馬上僵住,擔心的問:「嵐緹姑娘,怎麼了?」

    「不關你的事,你最好少問!」

    「是是是!」他趕緊讓出路,不敢招惹她,「請進。」

    一進到房裡,嵐緹氣呼呼的將托盤重放在桌上,這讓敦華訝異的挑眉,他從沒看過她如此生氣的模樣,「怎麼,是誰惹你生氣了?」

    「你是其中一個!」

    「我?」他頓了頓,突然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還在為那一日的事情生氣?我可先說,我不會為那件事向你道歉的。」

    嵐緹指的壓根就不是那件事,被他再次提起,她又忍不住羞赧起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那件事?那到底是哪件事?」

    「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提吧。」認命的繼續未完的工作,將菜布好,她便退到一邊,就如以往一樣,「貝勒爺,請用膳吧。」

    敦華瞧了桌上的菜色一眼,馬上對她笑,「你過來。」

    「做什麼?」

    「反正我不會吃了你的。」

    那可難說!但她還是非常認命的走近,敦華伸手一勾,就讓她在他的旁邊落坐,兩人太過靠近的距離使她危機感立現,「貝勒爺,你又想做什麼?」

    「別緊張,我只是手有些不舒服罷了。」他故意甩甩手,刻意指控,「我雖然手上受的是輕傷,但卻被人惡意棄置不理,連個藥也沒有上,所以現在還隱隱泛疼呢,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這是怪我了?」她又氣又羞的反駁,「要不是你對我……那個,我怎會對你棄置不理,說起來這都是你自找的!」

    「但你沒有做好萬歲爺吩咐的工作的確是事實,不是嗎?」

    居然拿萬歲爺來壓她,真是可惡!「你到底想怎樣就直說吧!」

    可愛的小姑娘乖乖上鉤,他樂得看她自投羅網,「看你自己表現誠意嘍。」

    氣惱的瞪著他好一陣子,之後才沒好氣的捧起什錦粥。他故意說手疼,其實就是要她喂吧?喂就喂,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

    嵐緹用湯匙舀起粥輕吹一會,想讓粥涼一點,沒想到在聞到粥的味道時,卻不自覺的皺起眉,像是感到困惑。

    「怎麼了?」

    「這粥……似乎多了一味奇怪的味道。」

    「真的假的?」敦華不由得笑出聲來,「連這樣你也聞得出來,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狗投胎來著了。」

    「你別不信,我是說真的!」

    專門做菜的人當然味覺和嗅覺都比平常人靈敏不少,她可是對自己非常有信心的。

    敦華倒是不甚在意,「那你回答得出來,這粥到底多了哪樣奇怪的東西嗎?」

    「這是在考我?」

    「當然。」

    就偏不讓你考倒!她馬上輕嘗一口粥,想從其中分辨到底多了哪一味,但想了好一陣子,卻始終說不出那奇怪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只是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而已。

    「怎麼,嘗不出來?這下子你可是自打嘴巴了。」

    嵐緹奇怪的沒回應他的調侃,下一刻卻突然搗住唇,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去!

    敦華驚愕的瞪大雙眼,趕緊伸手抱住她,兩人雙雙跪倒在地上。「嵐緹?」

    她倒在他的懷中,痛苦的繼續吐血,敦華馬上瞪向桌上那一碗粥。

    「三喜!」

    「貝勒爺?」一聽到主子情急的吼聲,三喜馬上出現,然後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快,快去叫杜太醫過來!」

    「是,奴才馬上去!」

    敦華緊緊的抱住嵐緹,不停幫她擦掉嘴角的血跡,第一次有種無能為力的慌亂無措感,這讓他心驚膽跳,懊惱萬分,早知道剛才就別故意逗弄她,害她逞強!

    發現懷中女人逐漸失去意識,他目皆盡裂的在她耳旁不顧一切的威脅,「答應我,你絕不能走,我還不打算放過你,知道嗎!」他不要她有任何萬一,他要她好好的活下來,他絕不允許她就這麼離去!

    嵐緹用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虛弱的睜眼瞧他,她似乎在他眸中看到擔心、焦急、惶恐,這居然讓她感到有些開心,因為中毒而產生的不適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

    漾起淡淡的笑容,她再度闔眼,像是即將長睡不起一樣,這讓敦華恐懼到最高點,緊緊抱住她逐漸失去反應的身子,痛徹心扉的大吼。

    「嵐緹?快睜開眼睛,嵐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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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這是哪裡?」

    放眼望過去,漆黑的四周只有前方出現一個非常微小的光點,像是正在指引她走過去一樣,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只能選擇那個小光點的方向慢慢前進,希望能找到出去的路。

    「嵐緹!」

    黑暗之中,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讓她困惑的轉過身,只見後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光點,似乎那聲音就是從光點的地方傳過來的。

    「貝勒爺,是你嗎?」

    「嵐緹,回來!」

    叫聲似乎非常急切,就像是怕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她遲疑的瞧著左右兩邊的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哪一邊走才好。

    「嵐緹,你聽到沒有,我不准你走,快點回來!」

    真是霸道的口氣,但她一點都不氣惱,還很開心在這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能聽到他的聲音,這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身體也不自覺的朝有他聲音的方向走。

    越靠近光點,那光線就越來越強烈,讓她終於忍不住閉起雙眼,身體也在這時變得輕飄飄的,不知道要飄到哪去,接著一股奇怪的力量將她往下拉扯,像是塞回什麼東西裡面一樣,四肢百骸也在這時傳來無力的酸麻,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辛苦。

    恍惚之間,她的耳旁傳來兩個男人輕聲交談的聲音,似遠又近的,讓她聽得不是很真切。

    「敦華,那人針對的是你,那日所有官員吃的早粥都是一樣的,只有你的那一碗被下毒。」

    「所以很有可能是御膳房的人在搞鬼?他們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動手腳?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話說回來,你還是趕緊想想這一陣子又和哪些人結怨吧,或許從那些心存不甘的名單上可以查出些什麼,呵……」

    「……你這笑倒是很幸災樂禍。」

    嵐緹試了好一會,好不容易終於有辦法睜開雙眼,就見床旁有個龐大的背影罩著她,那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她不可能認錯。

    「貝……貝勒爺……」

    床旁的背影先是驚訝的狠頓一下,接著馬上回過身,不敢置信的瞧著她,伸手撫上她蒼白的臉蛋,「嵐緹,你真的醒了?」

    「人可終於醒了?」在敦華身後的儀欽探了一眼,馬上對在外房待命的三喜吩咐,「三喜,去找杜太醫,就說嵐緹姑娘醒了。」

    「是!」

    嵐緹的意識還不是非常清楚,雙眸時開時闔,就連呼吸也是非常微弱,讓敦華始終無法完全放下心,就怕這只是迴光返照,她還是會再度離他而去。

    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掉額上的薄汗,一隻手緊扣著她的手,像是想將她死死抓住,不讓她離開。

    嵐緹感覺到他的恐懼,努力漾起笑容,虛弱的問:「貝勒爺……我昏睡了多久?」

    「整整有三日了。」

    這三日以來,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床榻旁,凝重的表情讓大家完全不敢多說話,就怕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讓他抓狂,害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杜太醫也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以盡量不讓他發火的方式報告嵐緹的病況。

    「三日?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原來自己睡了這麼久……」

    「你才剛醒,好好休息,別說太多話。」才講了這幾句話而已,他就發現她明顯喘不過氣來,這讓他心急的趕緊制止,「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夠了再說,好嗎?」

    杜太醫急急趕來,敦華馬上讓出床旁的位置讓他看診,在檢查完嵐緹的情況之後,他終於鬆了口氣,馬上向敦華報告,「貝勒爺,嵐緹姑娘算是脫離險境了,接下來只要讓她好好調養,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夠恢復健康的。」

    幸好嵐緹誤服下的毒量不多,才有辦法勉強撿回一條命,她要是再多吃一口粥,就算是天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一聽到杜太醫的保證,敦華一顆高懸已久的心終於可以暫時放下,不需要再每日每夜膽戰心驚,「杜太醫,接下來她身子的調養還要麻煩你了。」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杜太醫讓開位置後,敦華又坐回床榻旁,撫著床上小人兒略微消瘦的臉頰,從前的她是裝病,現在卻真的病了,這讓他忍不住憐惜,更多的是……心疼。

    原本閉眼休息的嵐緹此刻又睜開眼,看到他雖是鬆了口氣,卻依然無法徹底安心的模樣,淡漾起笑說道:「我嚇著你了,是嗎?」

    「你想得美,我只是不希望有人莫名其妙的因為我而死,我才不想擔這種會跟我一輩子的包袱。」他還在嘴硬。

    「原來你也會怕內疚?」她笑著再度閉上眼,慢慢沉入夢鄉,「沒讓你內疚到……似乎有點可惜……」

    哪裡可惜了?她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真這麼希望自己白白替別人死,死得冤枉?

    瞧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緩,平靜的休息著,敦華欣慰的揚起笑,決定暫時不去計較她剛才的亂說話。

    「就因為是你才內疚,如果是別人,我可不懂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她到底懂不懂他的心呢?就算不懂也不要緊,他會讓她慢慢理解的,等她身體逐漸康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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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緹姑娘,你可是咱們的救星呀,幸好你活回來了,要不然……有許多人的小命都該慘嘍。」

    「三喜哥,你太誇張了,怎麼可能?」

    休養了一段時間,嵐緹的精神逐漸好了起來,這一陣子如果敦華沒能出現,都會要三喜陪在她身旁,除了照顧她之外,還給她解悶。

    「怎麼不可能?你都沒瞧見你還昏迷不醒在鬼門關前打轉的時候,杜太醫每回來看診都戰戰兢兢的,頭上白髮瞬間冒出許多,沒幾日就老了好幾歲。」

    「真的假的?」嵐緹一邊喝著藥,一邊回想最近幾次見到杜太醫,他都是笑笑的,像是升大官一樣,看不出來哪裡戰戰兢兢了呀?

    「當然是真的,你別不信,還有你的身體得快快好起來,咱們才有好日子可過,要不然再讓貝勒爺抓一次狂,咱們誰都吃不消。」

    「他抓狂才不是為了我。」她故意撇清關係,「他只是不想替自己招惹莫名其妙的罪孽罷了,才不關我的事。」

    「真的不關嵐緹姑娘的事?」三喜賊賊的笑著,「我可從沒瞧過貝勒爺不眠不休守在誰的床榻旁過,幾乎是寸步不離,關心得很咧。」

    一抹可疑的潮紅馬上爬上嵐緹的雙頰,害她回不出話來。她是知道這些事,也非常感動,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默默裝傻、裝不懂,托過一日是一日,因為他也不曾表明些什麼,就怕自己會錯意,自做多情的後果就是被他取笑。

    而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她也很困惑,現在的她內心亂糟糟的,根本無法理出一條清楚的思路,明確界定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際,低沉熟悉的嗓音也在此時傳到內房裡,「三喜,你要是再碎嘴,小心我就要人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貝勒爺,您來了呀。」三喜笑笑的趕緊退到一旁,讓開床榻的位置,「奴才可是專幫貝勒爺說好話,這樣也要罰?」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來到床沿坐下,敦華照例查看著床上小人兒的氣色,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你臉紅了?為什麼?」

    「呃?」嵐緹心虛的搗住雙頰,「我、我才沒有!」

    「有力氣和我頂嘴了?」這倒讓敦華笑開了嘴,「不錯,看來你恢復的狀況很穩定,杜太醫還真是有兩下子。」

    原本消瘦下去的雙頰慢慢回復圓潤,雙眸的澄澈精神也回來了,只可惜身子還是瘦弱了些,像是強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一樣,看來他得吩咐杜太醫,除了該服用的藥之外,還得幫她配一些滋補的膳食,最好能在她身上養出一些肉來。

    嵐緹困惑的瞧著他,不懂他臉上那始終掛著的奇怪笑意到底代表什麼,只覺得有些毛毛的,好像自己是塊在砧板上的肥肉,等著他左切右割一樣。

    「你……一直瞧著我想做什麼?」

    他故意逗她,「在想等你養好身體之後,該如何處置你。」

    「處置?」她馬上不平的抗議,「明明是我替你受了罪,你拿什麼臉處置我?你應該要報答我才是!」

    「喔,你現在是向我要人情嗎?」

    「那是當然,要不然我平白無故吃了這一頓苦是吃辛酸的嗎?」

    有力氣吵架,有活力,很不錯!「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報答你,你才會滿意呢?」

    「呃?」她一臉訝異的瞪著他,「你是說真的?」

    「當然。」

    這麼好說話?她倒是有些遲疑了,「這……這個……讓我想想……」

    「我提議以身相許。」最近偏愛湊熱鬧的儀欽不請自來的踏入內房,存心看好戲,「好歹人家也差點丟掉性命,以身相許不過份吧?」

    「儀欽?」敦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最近倒是很閒啊,淨往這邊跑。」

    「要比閒,我可比不過你。」他才不會怕好友的白眼,繼續起哄,「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以身相許的提議不錯,你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你隨便說說,我當然隨便聽聽,別以為我會笨到真的相信。」

    「我得再次強調,我可是非常認真提出這個提議的。」儀欽刻意提醒,「還是你以為沒人敢動你的獵物,所以可以慢慢玩?別忘了,有一條小龍正虎視眈眈,或許一找到機會就會把你的獵物給叼走,不是嗎?」

    這句話瞬間點醒敦華,讓他再度產生危機意識。紀珣頻頻找機會靠近嵐緹,這讓他非常在意,卻又無法阻止,他知道自己已經放不開眼前的女人,或許該說是不想放開,那倒不如就像儀欽所說的直接娶她,斷了紀珣的機會,這樣不是更好?

    況且一想到嵐緹成為他的妻子,他不但不感到排斥,反而還非常期待,不像每次長輩有意無意的暗示他可以考慮娶莞蓉那樣的讓他生厭。

    他從不認為成親有什麼好的,也刻意空著妻子這個位置,但如果對象是嵐緹,他的內心倒是生起一股欣喜,並且還躍躍欲試。

    「以身相許就以身相許,你還當我不敢嗎?」說做就做,敦華馬上從床榻旁起身,「我現在就去請萬歲爺指婚,讓嵐緹當我的福晉。」

    「什麼?」嵐緹錯愕的趕緊抓住他,簡直是嚇壞了,「等等貝勒爺,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哪有人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來開玩笑的?這一點都不值,而且代價太大了,他不會不清楚!

    「我很認真,而且勢在必行。」敦華回頭對她溫柔的笑著,「還是你認為我配不上你?」

    「怎麼會?是我配不上你!」

    「我並不覺得你配不上,我就要這樣一個單純的你,誰也阻止不了。」他柔聲哄著,「你只要乖乖養好身子,等著當新嫁娘,其他的全由我來處理。」

    「不是的,貝勒爺,貝……」

    敦華只當她是害羞,完全沒見到她眸中彷徨的神色,在吩咐三喜好好照顧她之後就馬上離開房間,直接找上皇帝,一定要皇帝親自指婚讓嵐緹嫁給他。

    一聽到他的請求,皇帝倒是有些訝異,沒想到他會做出這讓人意外的事情,「敦華,你是說真的?那姑娘的出身並不高,照理說是高攀不上你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微臣才希望萬歲爺親自指婚,這樣就沒人敢說話了。」

    「理由呢?」

    「就說她救臣有功,微臣理當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哈哈哈!好一個以身相許呀!」皇帝哈哈笑開,卻又促狹的眨了眨眼,「但朕要是片面允了你的婚事,就怕有人會心生不滿呀。」

    「萬歲爺指的是……」敦華暗暗皺眉,就知道皇帝絕不會輕易讓他如願。

    皇帝馬上朝身旁的太監吩咐,「去喚紀珣過來。」

    「是的,萬歲爺。」

    過沒多久,紀珣便出現在偏殿當中,有禮的對皇帝躬身,「皇阿瑪,叫兒臣過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朕覺得這件事該讓你知道一下。」皇帝以看好戲的心態等著看他們倆會如何針鋒相對,「敦華要朕將嵐緹指給他,你覺得呢?」

    果不其然,紀珣顯得非常訝異,「指婚?」

    「沒錯,就是指婚。」

    「但嵐緹的身份……」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我在乎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敦華雖還帶著笑,但那笑顯得有些冷淡,「八阿哥如果只執著在她的身份上,是發現不了她的好的,倒不如留給真正在意她的人吧。」

    紀珣哼笑一聲,「你就真的瞭解她,對她是真心的?我看也未必。」

    「至少在她養病的這段日子,都是我親自處理她的所有事情,八阿哥可有去探望過她任何一次?」

    「呃?」紀洵明顯有些心虛,「這……」

    其實敦華很早就覺得奇怪,如果紀珣真的對嵐緹有意思,又怎會在她養病的期間完全沒出現過半次?這並不合理,而且他如果真的愛嵐緹,應該也不會在意她的身份才對,不是嗎?

    那窺探的眼神讓紀珣非常不自在,他撇開頭立即說:「皇阿瑪,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敦華貝勒如此在乎嵐緹,在乎到想娶她當福晉,那兒臣也無話可說。」

    「喔?」皇帝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你確定?」

    「兒臣再確定不過。」

    不只皇帝訝異,就連敦華也有些驚訝,並更加懷疑他接近嵐緹的動機了。

    雖然感到納悶,皇帝還是只能允了敦華的請求,「那好吧,朕就將嵐緹指給你,挑個好日子擇期完婚吧。」

    敦華馬上跪下謝恩,暫時先將困惑擱在一旁,「多謝萬歲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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