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福晉 第四章
    自從敦華出其不意的一吻之後,嵐緹就刻意躲著他,因為那一吻,她的心簡直是亂成一團,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幸好過幾天皇帝要去避暑山莊秋狩,敦華也是眾多隨行官員之一,到時候他們倆一個在皇宮,一個在外頭的行館,想見到面也難,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整理自己的思緒,努力恢復平靜,別再受他所影響。

    但誰知道,內務府公佈必須隨行到避暑山莊的御膳房人員名單時,獨獨嵐緹一個外御膳房的宮女被併入養心殿御膳房人員中,出宮是出定了,不用說她都看得出來是敦華刻意這麼做,擺明了就連出宮也不打算放過她!

    「真是可惡的男人,耍特權也不是這樣耍的,害我……」

    來到避暑山莊,安置好一切之後,嵐緹馬上被派到外頭出公差,當她從御膳房走出,經過附近的穿廊,就見到敦華和三喜出現在穿廊的對頭,她訝異的頓了一下,之後便賭氣的從他身旁快速走過,故意連理都不理他。

    「嵐緹。」她想裝沒看見,敦華只好自己先出聲了,「一出紫禁城,你倒是連該有的規矩都忘了,是嗎?」

    她停下腳步回過身,就如他所願給他想要的規矩,非常刻意的躬身行禮,「敦華貝勒,如果沒事的話,請容奴婢離去,奴婢還有要事得馬上去辦。」

    「什麼要事?」

    「出莊去採辦御膳房要用的各類食材。」

    避暑山莊不像在紫禁城裡,有直接提供御膳房每日需要魚肉菜蔬的負責單位,所以才會需要人出去採辦,而這差事就落在被其他御膳房人員排擠的嵐緹身上,讓她出莊去到處跑腿受罪。

    「只有你一個人?」

    「當然,我一個人就夠了。」

    「那這樣好了,反正我待在莊內也覺得無趣,就和你一起出去逛逛市集,順便透透氣。」她這一陣子都刻意躲著他,他就偏不讓她再逃避下去。

    「嗄?!」他要和她……一起出去?

    「你還愣在原地做什麼?」敦華率先邁開步伐,回頭笑覷徹底呆住的女人,「不是趕時間嗎?再耽擱下去,你肯定又會挨一頓削的。」

    是呀,再耽擱下去倒楣的人還是她,嵐緹只能氣惱又無奈的趕緊跟上,三人一起走出避暑山莊。

    山莊不遠處就是一個熱鬧的市集,人來人往,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一來到市集內,嵐緹馬上在小販中穿梭,完全當沒敦華這個人的存在,只要看到不錯的食材,馬上一整攤全部買下,直接請小販送到避暑山莊,出手快狠準,讓隨行的敦華和三喜忍不住嘖嘖稱奇,大開眼界。

    繞了一圈,差不多打點完御膳房需要的各類食材之後,嵐緹才終於鬆一口氣,只希望回去之後那些人別再為難她,讓她可以好過一點。

    「採辦完了?」好不容易等到她正事做完,這下子換敦華主導局勢了,「那咱們就到處逛一逛吧,晚點再回去。」

    「什麼?我說貝勒爺,你很閒,不一定代表我也很閒呀,除了這事之外,我還得回去忙其他……」

    「只是逛一會而已,不會耽誤你太多時問,你要是再多廢話,就別怪我故意拖著不讓你走。」

    「……」果然是個隨心所欲,任性至極的男人!

    「話說回來,這市集人還真多呀。」敦華心念一動,故意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對她伸出手,「為了怕你被人群給衝散,我還是拉著你好了。」

    「呃?」她訝異的瞪著他,羞窘的微退一步,忍不住斥責,「貝勒爺,請你規矩一點。」

    他對她似乎越來越任性妄為,要是再順了他的意,真不知道他會再繼續無法無天到什麼程度。

    「我只是為了你好,又沒有別的意思。」

    「可是……這麼做並不妥……」

    「再囉唆,小心我等會就把你這張嘴給封起來。」

    敦華直接握住她的手,領著她慢慢往前行。在皇宮內他很少有機會這樣牽住她,在外頭,沒有人認識他們倆,不會有任何閒言閒語存在,他只是個普通男人,而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人會多看他們一眼,這樣的自由及輕鬆是難能可貴的。

    這隨興所至,不在意任何規矩的舉動讓嵐緹只能傻傻的被他牽著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她不禁害羞的低下頭,完全不敢看前方的男人,原本平緩的心跳像是突然失序一樣,越跳越快,越跳越混亂,要不是此刻她的臉上還擦著粉,因害羞而泛紅的臉蛋絕對會讓她無地自容,只想趕緊找個地洞躲起來。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在戲耍她之後又對她做出柔情的舉動,讓她不知道該不該氣他、惱他,心中也產生矛盾,對他是又氣,又……捨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原來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他似好似壞的每一面,將兩人之間不時上演的針鋒相對看得理所當然,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傷害她,但原因到底是什麼,她卻不敢去想。

    當她還在思考兩人間曖昧不明的關係時,一旁的客棧卻出現吵鬧爭執的聲音,嵐緹轉頭一瞧,就見客棧老闆毫不留情的將一位頭髮斑白的老人趕出門,還抬腳踹了他好幾下。

    「想吃白食,門都沒有,看我怎麼修理你!」

    「等等,別這樣!」

    「嵐緹?」

    嵐緹馬上掙開敦華的手,擋在老闆面前,不讓他傷害跌倒在地的老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為什麼要動手動腳?」

    「是他自找罪受,沒錢還敢進客棧吃白食,我打他算便宜他了,沒直接將他送到官府去,他早該偷笑了!」

    「我說我的錢袋被偷了!」老人不平的反駁,「我進客棧前錢袋還在身上,結果吃完就不見了,這根本就是你客棧裡有人手腳不乾淨!」

    「什麼?你還敢誣賴我的客人,我如果不踹死你,我就……」

    「別、別這麼做!」嵐緹趕緊制止客棧老闆,「大不了我幫他付帳就是了,這樣你總該沒話說了吧?」

    「你要幫他付帳?好呀,那就把銀子拿出來!」

    嵐緹掏出銀子,幫老人付清該繳的飯錢之後,那客棧老闆才沒好氣的走進去,不再刁難人,她緊接著又蹲下身觀看老人的傷勢,「老伯伯,你還好吧,要不要緊呢?」

    「小姑娘,你真是好心呀。」老人忍不住輕歎出聲,「要不是遇到你,我看我這條老命就會在這裡結束,回不了家了。」

    「老伯伯,你別說這種晦氣的話,已經沒事了。」

    敦華無可奈何的看著嵐緹主動介入陌生人的恩怨當中,真不知該說她是熱心或是多管閒事,大家都冷眼旁觀的瞧著這一切,能不替自己添麻煩就盡量不招惹,偏偏她單純的很,不懂人心險惡,哪天被騙了也不知道。

    將老人從地上扶起站好,又交談幾句之後,嵐緹緊接著來到敦華面前,臉色還有些尷尬,「貝勒爺,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嗯哼。」他挑了挑眉,心想這個小傻瓜真的要被騙了,「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那位老伯伯說他的盤纏都不見了,根本沒辦法回家,但我身上也沒帶多少銀兩,根本不夠資助他,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能拿出銀兩資助他回家,是嗎?」

    她隨即點點頭,還很期待的笑著,「我想貝勒爺那麼有錢,絕對不會在乎這麼一點銀子吧,是不是?」

    這個小妮子,倒是故意挖了一個坑讓他跳,要是他不答應,不就顯得非常小氣了?

    瞥眼瞪了她身後的老人一眼,只見對方有些心虛的笑著,八成是看嵐緹好欺負,故意騙她的,但他又不想讓她單純的心思蒙上不好的陰影,因為他就愛她這純真的模樣,捨不得那清澈的眼眸被染上世故的顏色。

    「三喜。」

    「貝勒爺,有何吩咐?」

    「你去問看看那老伯,他要多少就給多少,不用再問過我了。」

    「嗄?」這這這、這怎麼回事,貝勒爺真的想當冤大頭?

    懶得理他錯愕的神色,敦華再次牽住嵐緹的手,帶她先走一步,「你欠我一次,記住了。」

    「啊?那、那大不了我回紫禁城再把薪俸拿出來還你,這樣總行了吧?」

    「你剛才不都說了,我那麼有錢,才不在乎這麼一點銀子。」

    「那……那你到底要我還你什麼?」

    只見他勾起一抹意圖不明的笑容,不回答她的疑問,刻意吊她胃口,貪看著她有些困惑,卻非常柔美可愛的單純模樣。

    他不會向她索討什麼的,就要她永遠欠著他,心裡永遠掛念這件事,擺脫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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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來到避暑山莊,就絕不能缺少一些娛樂活動,而木蘭圍場的秋狩正是其中之一,個個隨行官員莫不準備在狩獵活動中大顯身手,讓皇帝留下個好印象,對自己的仕途幫助絕對是有好無壞。

    敦華騎著馬在獵場內快速奔馳,身旁突然一支飛箭削過,直直沒入前方的樹幹裡,他警覺的回過頭,就見紀珣停在不遠處,手上的弓證明了剛才的箭是他放的。

    「真是抱歉,一時手滑,應該沒傷到你吧?」

    他是存心來找麻煩的?策馬來到紀珣面前,敦華臉上保持著一貫笑容,「八阿哥的身手似乎變差了,要不然怎會手滑得這麼離譜,我差點就要遭殃了。」

    「我的身手可是一點都沒有退步,倒是你最近只顧著耍小姑娘玩,該不會就因此荒廢習武,才會到現在連半隻獵物也沒抓到吧?」

    敦華的眼神一黯,連語氣也開始轉變,「你不也是?咱們倆是半斤八兩。」

    他和紀珣平常沒有特別往來,談不上有任何恩怨,但這一陣子兩人之間的磨擦倒是多了起來,而起因似乎就是……嵐緹!

    不過嵐緹是他的獵物,他可不會因為同樣對她有興趣的另一人是皇子就退讓。

    就在這時,一隻小鹿突然從樹叢中冒出,動作快速的竄入林子裡,一轉眼就跑遠了,敦華先一步拉緊韁繩策馬追上,「要是真不服氣,咱們就來比比看,看誰先抓到那一隻鹿!」

    「你真以為我會輸你?那就來啊!」

    兩匹馬一前一後的狂奔在林間,誰也不想輸給誰,競爭意味十足。原本落後一點的紀珣慢慢追上,可他居然刻意用馬身撞擊敦華的馬,想讓他失足摔馬,幸虧敦華機警得很,趕緊避開,才沒有著了他的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敦華冷眼瞪向他,「原來八阿哥喜歡來陰的,這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我怎會陰險得過你?」紀珣也冷笑出聲,「宮裡誰不知道,要是不小心惹上你,就等著接下來沒好日子過,你才是最陰險的傢伙。」

    「所以你這舉動是看準了我動不了你?八阿哥,別太小看我,要不然你絕對會吃大虧的。」

    「我看即將吃大虧的是你!」

    紀珣再一次驅使自己的馬匹狠撞向敦華,然而這次敦華卻不躲不避,反倒朝他撲過去,兩人雙雙從馬上跌到鋪滿枯葉的林地上,開始徒手搏鬥起來。

    「該死!」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紀珣氣得破口大罵,「你以為能贏過我?想得美!」

    敦華倒是笑得狂妄,「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結果?先告訴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可惡,你少瞧不起人!」

    「住手!你們倆到底在做什麼?」

    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才打到一半,皇帝卻騎著馬和大匹官員在這時出現,他居高臨下的瞪著在地上打得激烈的兩人,忍不住怒罵出聲,「朕是要你們打獵,不是打架,你們這樣子到底成何體統?」

    一看到皇帝出現,正在氣頭上的男人也只能暫時收手,趕緊從地上站起身,不敢造次。

    「萬歲爺。」

    「皇阿瑪。」

    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倚仗的左右手,皇帝苦惱的輕歎一聲,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麼辦才好。「你們倆馬上隨朕回去!」

    「是。」

    一回到避暑山莊,敦華和紀珣便被叫到偏殿內,只見皇帝皺著眉坐在上位,而杜太醫早已在一旁等著要幫他們處理傷口,雖然他們身上都是微不足道的輕傷,但耽擱太久還是不好。

    殿內安靜了許久,終於聽到皇帝開口,「從實招來,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大打出手?」

    他們恭敬的站在下方,沒一個人回話,像是打定主意當啞巴一樣。

    「不講?你們不說,朕大概也猜得出是什麼原因。」皇帝馬上向身旁的太監吩咐,「去把御膳房的那個宮女叫過來。」

    「是的,萬歲爺。」

    雖然日理萬機,處理的都是大事,但皇宮內的閒言閒語還是會從太監那傳到皇帝耳裡,所以他也知道敦華似乎對個小宮女很有興趣,而最近又多了一個傳言,說八皇子似乎也對那宮女有好感,因此也不難猜測他們倆打架的原因。

    沒過多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嵐緹就被太監領到偏殿裡。

    「萬歲爺吉祥!」

    「你叫什麼名字?」

    「回萬歲爺,奴婢叫嵐緹。」

    「嵐緹,你身旁的那兩個傢伙認識嗎?」

    嵐緹困惑的瞧了各站一邊的男人一眼,「是八阿哥和敦華貝勒。」

    「認識就好,他們剛才在木蘭圍場內大打出手,你猜得出來是什麼原因嗎?」

    「嗄?」他們倆打架關她什麼事?「奴婢猜不出來。」

    「你猜不出,朕倒是猜得出,他們大概是在為某人爭風吃醋吧,你認為呢?」

    不會吧……

    皇帝暗中審視嵐緹的容貌,只覺得她雖然美,卻臉色蒼白,帶有淡淡的病氣,不過算了,人各有所好,他也不好批評什麼,倒是敦華對她有興趣這一點,也引起了他的興趣。「嵐緹,他們一個是我的皇子,一個是我倚重的臣子,罰誰都不好,而他們之所以會起爭執,原因都在你,所以……只能由你擔待了。」

    嵐緹錯愕的一愣,慌忙開口,「什麼?萬歲爺……」

    沒想到皇帝居然要嵐緹代為受過,敦華也馬上出聲阻止,「萬歲爺,這……」

    「你們急什麼,朕還沒把話說完呢。」制止他們的話,皇帝轉而對杜太醫說,「杜太醫,把藥箱交給她。」

    「是的,萬歲爺。」

    這吩咐讓嵐緹更是一頭霧水,不懂皇帝到底要懲罰她什麼,只聽到皇帝繼續說道:「嵐緹,我要你除了膳食工作之外,還得負責照顧他們倆的傷,直到他們傷好為止,另外,要是他們身上再出現任何傷口,朕就唯你是問,懂嗎?」

    「啊?」她的懲罰就是幫他們擦藥?

    說是懲罰,其實皇帝想看好戲的成份居多,故意讓她周旋在這兩人之間,一方面讓他們別再輕舉妄動,要不然倒楣的會變成嵐緹,一方面也想看他們三人之間會擦出什麼有趣的火花。「懂了就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呃……是,奴婢懂了,感謝萬歲爺手下留情!」

    趕緊抱著藥箱站起身,嵐緹來到兩人面前,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她斟酌了一會,對紀珣說:「八阿哥,請先回房上藥吧。」

    紀珣故意瞥了敦華一眼,眸中得意神色盡現,「那咱們就走吧。」

    看著嵐緹跟紀珣離開,敦華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內心有股悶氣慢慢凝聚。

    難得看到他擺臭臉,皇帝倒是笑得開懷,「哈哈,敦華,看來那個小姑娘對你的影響不容小覷,朕此刻可是大開眼界了。」

    「萬歲爺,您這是故意拿她來開微臣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心裡清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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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主子在生悶氣?糟糕糟糕——他會不會無端遭殃呀?

    三喜暗暗抹掉自己額上的冷汗,只因主子自從回房後就冷著一張臉,氣勢可怕得嚇人,他已經聽說剛才在偏殿發生的事,所以大概也猜得出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氣惱些什麼。

    所以他抖著身子等呀等、等呀等,心急的想嵐緹怎麼還不出現,該不會就直接待在八阿哥那不走,懶得理自家主子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糕了,他還想好好活著回家,不想無端被遷怒,落得客死他鄉的悲慘遭遇呀!

    正當他焦急到恨不得親自去八阿哥那抓人時,終於出現了敲門聲,一打開房門,立時大鬆口氣,「嵐緹姑娘,你的動作這麼慢,差點就要急死我了。」

    「你在著急什麼,我怎敢不來?」嵐緹板著一張臉走進房,「貝勒爺呢?」

    「爺在內房裡,你直接進去找他吧。」

    一進到內房,嵐緹就看到敦華坐在窗旁的榻上翻看書本,她進來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存心將她當空氣。

    來到榻前,她沒好氣的開口,「貝勒爺,你這是存心不讓奴婢幫你上藥,害奴婢再被萬歲爺責罰一次?」

    「反正這點小傷我不痛不癢,你還是回去專心照顧比較重要的八阿哥吧。」

    「你是在嫌我先顧他不顧你?」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人家是龍子,你是嗎?我要是選擇先顧你,或許早就被萬歲爺一句話給拖出去斬了,我可沒這麼不要命。」

    她剛才在幫紀珣上藥時,可是一心只想著趕緊處理好他,她就能快點過來,沒想到一過來他就擺臉色,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還有,最該發脾氣的是我,你憑什麼對我擺臭臉?你們倆打架,結果遭殃的是我,我到底招誰惹誰呀?」

    她可不想當紅顏禍水,也完全不想引起皇帝的注意,但他們還真是會替她找麻煩,偏偏她又只有認命的份,真是不公平到了極點!

    看到嵐緹為自己抱不平而氣呼呼的模樣,敦華原本煩悶的心情終於平復些,卻還是忍不住要求保證,「你真的對他沒有任何意思?」

    「要是有,我就馬上被天打雷劈!」

    「鏘啷——」

    「啊——」外房突然出現的重物掉落聲嚇得嵐緹馬上撲進敦華懷中,完全不敢抬起頭。但她真的沒說謊話呀,為什麼就連上天也要欺負她?

    「糟……糟糕……」

    一直在外房偷聽的三喜不小心打翻架子,他趕緊將它回復原狀,心虛的馬上退出房,就怕被主子訓一頓。

    「我沒說謊,我真的沒說謊啦!」

    聽嵐緹在他懷中拚命強調,敦華忍不住狂笑出聲,只覺得她的舉動真的非常有趣。

    一聽到他取笑的聲音,嵐緹馬上抬起頭,不平的問:「你笑什麼?」

    「笑你既然膽子這麼小,以後就別發這種重誓,免得自己嚇自己。」

    「你……啊!」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居然窩在敦華懷中,馬上慌得想要退開,沒想到他卻扣住她的腰不讓她走,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貝勒爺,你到底……」

    修長有力的指尖輕撫上她紅艷的柔唇,這舉動讓嵐緹嚇得再也不敢說任何一句話,只見他原本戲譫的眼神多了一抹著迷的色彩,就連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你可以大力推開我跑走的,為什麼不?」

    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和紀珣獨處一室,他就莫名的不舒服,就算紀珣沒對她做什麼,他還是非常不滿,不滿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覬覦。

    撫過她的唇之後,他的指尖從她耳際滑下頸側,引起她敏感的一陣輕顫,困惑不解的迷離神情像在勾人一樣,挑起了他的慾望,捨不得放開她。

    「回答我,你會讓紀珣像我現在這樣碰你嗎?」

    嵐緹直覺的搖頭,這讓敦華染上慾望的眸中出現笑意,「答應我,只有我能這樣碰你,其他男人都不行。」

    「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第一個逮住你的人。」

    像是要宣誓自己的主權般,敦華毫無預警的欺身吻上她,讓嵐緹嚇了一大跳,緊接著便被推倒在榻上,承受他的重量,被他霸道狂野的吻逼得快喘不過氣。

    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她不懂,只知道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混沌,全身虛軟無力,就像是快昏厥一樣。

    敦華在她幾乎要無法呼吸的那一刻終於放開她的唇,讓她忍不住拚命喘息,然而他卻還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挑開她衣領上的盤扣,他在她光滑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會痛,你到底在做什麼?」她吃痛的低叫。

    「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印記。」

    看著她白皙肌膚上那一點殷紅隨著她的呼吸起伏,就像是引誘他再度在她身上多留下一些印記一樣,敦華的眼神一黯,俯下身想再一親芳澤,沒想到三喜卻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出聲打擾。

    「咳,貝勒爺。」

    他懊惱的一頓,口氣非常不滿,「三喜,要是沒有重要的事,你就準備領死吧。」

    三喜一直都站在外房,根本就不敢進到內室去,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貝勒爺,奴才也不想呀,只不過萬歲爺派人傳話,說貝勒爺的傷如果處理好了就到偏殿去,萬歲爺有事商量。」

    回過神的嵐緹羞紅了臉,趕緊推開身前的男人跳下榻,拉住自己的領口,捧起藥箱,嬌羞的斥罵,「無賴的傢伙,痛死你好!」

    既然她都說他無賴了,那他就乾脆無賴到底吧。「你捨得?」勾起曖昧又欠打的笑容,敦華就像只偷腥的貓。

    「你……」

    說不過他,嵐緹只好帶著慌亂的心趕緊逃出他的房間。

    榻上殘留著她的餘香,讓敦華留戀著捨不得下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他對嵐緹不只是純粹的戲弄、耍著好玩而已,她的純真早已深深印在他的心版上,讓他會為了她吃醋、嫉妒,甚至不顧形象的和人大打出手,只為了能夠牢牢的抓住她,不讓其他人有奪走的機會!

    他已經可以預見儀欽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怎樣取笑他了,不過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要他承認自己先一步完蛋了,又有什麼關係?

    「有進步,偷了一個吻,可下一次……就別想我會這麼容易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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