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簡先生又來了,等著妳呢,妳快過來吧!」
接起分機,聽到餐廳領班的聲音,姜滿紅心裡已有了底,再聽到那帶著揶揄的催促,事實不容錯認。
她握緊話筒,怕一時忍不住會想摔電話──他到底在想什麼?!
每一天晚上,他都帶著親愛的俞伊小姐來樂活用餐。為什麼她會這麼清楚呢?因為該死的他,每一次都會請領班叫她過去。
什麼助理?什麼身邊沒人?沒關係還天天約會?!還特地帶來她面前炫耀,還要她買單!就算身為公關的她有招待的額度,她也不想這樣浪費!
在隱怒簽了兩次單子後,第三次,她皮笑肉不笑地婉轉告知費用自付,他只挑了挑眉,噙著優雅的笑,掏出信用卡給她,然後──隔天又來!又找她!
「小姜?小姜──」得不到回音,領班拖長聲音喊。「妳發什麼呆?快點過來吧!」
「喔……」姜滿紅掛斷電話,心念一轉,朝褚君堂揚起無辜的笑。「經理,餐廳裡有人說要找公關,領班請您過去一趟。」
「簡牧原要的不是我。」褚君堂連眼都沒抬,直接把她的謊言戳破。「東凌現在是我們的客戶,妳給我乖乖伺候著,要是下個年度沒簽到約,我唯妳是問。」
姜滿紅臉上的笑垮了下來。沒人想得到,一場火,反而是讓樂活拿到合約的最大功臣──黑木桑對樂活讚不絕口,在他極力的保薦下,東凌總裁決定與樂活簽下一年合約。
就因為東凌成了他們的大客戶,她才很忍耐地應付他,不然她何必受這種氣?看他和另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她有多……難過……心猛地扯痛,她連忙咬牙壓抑,選擇讓憤怒取代一切。
「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她不想再去了,即使強逼自己視若無睹,她的情緒仍不受控制,每次離開,她都要許久才能平復。
「那妳就要慶幸自己還沒離開,不然我奪命連環call也要把妳call回來。」褚君堂挑眉,笑得很不懷好意。「沒日沒夜、隨時待命,這就是公關的宿命啊。」
姜滿紅瞪他。再求他,只會落到自己氣得半死的地步。
她認命站起。
「算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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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看著眼前的小羊排,俞伊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和為難,不斷斟酌要怎麼開口。「那個……一直讓你破費太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簡牧原吃著岩鹽烤海魚,清爽美妙的滋味完全引不起食慾。
「但是……」她介意啊!俞伊好想哭。這麼好吃的東西,她居然吃到連看都不想看,她會遭天譴啦!
簡牧原怎會不明白她未完的語意?連續一個禮拜天天來這裡報到,他膩到想吐。
「放心吧,今天是最後一次了,謝謝妳陪我來這麼多次。」撒餌這麼久,今天是他收網的日子。想到待會兒的計劃,他不禁有些緊張。
「特助你不要這麼說,多虧你我才能吃到這些美食呢!」俞伊趕緊搖手。被人請還被說謝謝,有沒有搞錯?「只是……下次不要再來這裡了好不好?」
「沒問題。」簡牧原低笑。看到遠遠走來的身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黠光和興奮。他由衷希望這個計劃能成功!
「簡先生、俞小姐。」姜滿紅走到他們桌旁,朝兩人微笑點頭,而晶燦的眼裡卻一點笑意也無。「請問找我有什麼指教呢?」
「餐點很美味。」簡牧原微笑,藉由對話的機會,放肆地將她的美麗納入眼裡。
這是他最愉快的時刻了,只要能看到她,就算要他把菜單上的餐點連續吃上一個月,他也甘之如飴。
他昨天也這麼說。姜滿紅咬牙,笑得更燦爛。「那,或許我請大廚出來和您見個面?」
「餐廳氣氛很好。」他又笑。
這句話前天也說過了!姜滿紅很想掐死他。「謝、謝、誇、獎。」她只能把牙咬得更用力。他根本沒必要特地找她過來!
這樣耍她很有趣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報復她拒絕他嗎?但錯的人明明是他啊,俞伊一直存在,他憑什麼大言不慚地說對她無法忘懷?
「就這樣,我只是想表達東凌對你們的滿意。」雖然捨不得讓她這麼快離開視線,但她眼中的怒火清楚地告訴他,凡事要適可而止。
就這樣?很好。姜滿紅臉上的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那我不打擾兩位用餐了。」她頷首,轉身離開。
等等,該發言的人呢?簡牧原怔愕,看到俞伊正和她的主餐苦戰,他有種想殺人的慾望。
「俞伊,妳不是有事要問姜小姐?」他盡量說得輕柔,繃緊的下顎卻透露出他的情緒。可惡,就差這步棋了!
「啊?對喔!」俞伊愣了下,猛然跳起,趕緊追上。「姜小姐,請等一下。」
姜滿紅停下腳步,帶著親切有禮的笑容回頭,刻意不看往他的方向。「請問有什麼事?」
「我是想問,如果在你們這裡辦婚宴,費用大概多少?還有能不能給一些折扣?」俞伊有些不好意思,小臉微紅。「我們是預計農曆過年前結婚,那時結婚的人一定很多,可能要請姜小姐幫一下忙……」
笑容僵在臉上,姜滿紅怔站原地,她沒辦法動作,沒辦法呼吸,她只能怔怔看著那張笑得甜蜜的臉,任那些話在耳邊爆裂開來。
他們要結婚了?
他多殘忍,竟沒勇氣自己跟她說,還要新歡來狠狠刺她一刀?他怎麼能?他要結婚、他要娶誰她都不管,為什麼一定要選在這裡辦?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姜小姐,我知道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能比較唐突……」看她臉色不對,俞伊很尷尬。
「怎麼會呢?」姜滿紅勉強揚笑,臉色卻白得嚇人。「妳放心,東凌是我們的大客戶,我會請業務給妳一個漂亮的折扣,業務會再跟妳聯絡。」
「那再麻煩妳嘍!」
姜滿紅已快笑不出來,她只能點頭告退,快步離開。
俞伊回到座位,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解說道:「好奇怪,姜小姐臉色怎麼突然變那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簡牧原抿唇,沈默不語。她們說了什麼,他沒聽到,但她大受打擊的表情,讓他心口一窒,恨自己用這種方式。但若不如此,他要怎麼逼出她的真心?
他只能忍著衝到她面前解開誤會的衝動,強逼自己仍坐在座位上。他會解開,但不是現在,他必須給她時間深思。
「俞伊,恭喜妳要結婚了。」須臾,他平穩了心情,才舉起酒杯朝她祝賀。
他努力鼓吹籌備婚宴的俞伊訂在樂活設宴,還提供她可以找滿紅為她打折的消息,等於是被他利用得不知不覺。他保證,她結婚那天,他一定會包一個大紅包給她。
「謝謝。」俞伊笑瞇了眼,舉起酒杯,渾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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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滿紅低頭疾走。她只想快快逃開這個地方,不希望龜裂的表情被他看到。
「啊,小姜,剛好,幫個忙!」剛走到餐廳入口,有人喊住她。
她想當作沒聽見,但負責的個性不容許她這麼做。她停下腳步,把所有情緒斂下後回頭。「什麼事?」
「餐廳女廁的……衛生棉沒有了。」男同事手上拿著一個紙袋,在講到那三個字時,刻意壓低聲音。「我不方便進去,妳幫我補一下。」
樂活很貼心,女廁裡都會放置女性用品。剛有客人反應說東西有缺,但現在是用餐時間,大家都在忙,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女同事可以幫忙補充。
「給我吧。」姜滿紅接下紙袋,往一旁的女廁走去。
推門進入,裡面沒人,她走到洗手台前,正要打開紙袋,眼角瞥見鏡中的自己,她頓住了。
她的神情怎麼這麼憔悴?她的臉怎麼一副要哭的表情?腦海浮現俞伊的甜笑,她緊緊咬唇,撐住洗手台的雙手微微顫抖,強忍著不讓淚掉下。
她不哭,她不要這麼窩囊!是她拒絕他,不是他拋棄她!姜滿紅用力深呼吸,將盈眶的眼淚硬是逼了回去。
此時剛好有人進來。
「您好。」她微笑點頭,不禁慶幸自己忍住了。
客人走進廁所,她趕緊打開紙袋,進行補充衛生棉的工作。一片片迭好放在可愛的木製托盤裡,突然間竄過的念頭讓她停住了動作──
她這個月的MC好像沒來……
不會吧!
她一臉驚駭,趕緊默算日期,越算越覺得腦中一片暈眩。都超過半個月了,她的生理期向來很準的!
不、不會的,他們那一次有戴保險套,她可能只是因為壓力過大,所以延遲了而已。她不停安慰自己,走出廁所,腳步不禁加快了起來。
她要趕快去買驗孕棒,消除這個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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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凌的年度計劃業務會報,開了整個下午。結束後,大家相約晚上去喝個小酒。
「簡特助,有沒有空?一起去吧!」
「我今晚有事,抱歉。」簡牧原微笑婉拒,離開會議室。
經過昨晚的試探,他打算今天下班去找滿紅談開。
給她一天的時間思考,應該夠了,不然,他無法再等得更久,極欲見她的衝動讓他的心根本定不下來。一整天,他必須用盡所有自制力,不斷提醒自己的職責,才能待在公司專心開會。
好不容易,這難熬的一天終於結束。
回到辦公室,簡牧原將會議重點整理進PDA,關掉檔案,螢幕上的時間一如他所估算,已可準備下班離開。他拉開抽屜,裡面放了個藍色小盒。他拿起,打開盒蓋,盛開的水晶蓮花在燈光照耀下閃耀光輝。
因為睹物思人,他一直把這個戒指擺放床頭。那天,她有看到嗎?記得這個她鍾愛的款式嗎?他原本想找出當年那只鑽石蓮花戒,但幾經考慮,他還是決定用這只戒指請求她的原諒。
這只戒指,雖不值錢,卻隱含了太多意義。
蓋上盒蓋,他覺得掌心在冒汗。看到他,她會是什麼表情?若對她解釋清楚,她是否會釋懷收下這個戒指?他覺得不安,卻又滿懷期待,浮動的思緒讓他直想朝她飛奔而去。
此時,置於桌上的手機震動,他接起。「我是簡牧原。」
「你好,我是樂活的褚君堂。簡特助應該還沒離開辦公室吧?」
「什麼事?」簡牧原微蹙起眉。褚君堂應該不會無故打電話給他,難道……是她有什麼狀況?他臉色一變,抓起戒盒,快步走向電梯。
「我是不知道你昨天對小姜說了什麼,她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今天……」他停了下,才又開口說道:「小姜沒來上班。」
「她不舒服嗎?」電梯門一開,他立刻衝進去,按往地下停車場。該死!電梯怎麼那麼慢!
「她只說要請假,然後就掛我電話,再撥過去,手機和家裡電話都沒人接。」語裡的笑意一斂,褚君堂難得正經。「簡特助,小薑是我重要的下屬,我撮合你們,不代表你可以傷害她。」
「我……我只想挽回她。」簡牧原自責不已。他用錯方式了嗎?
「那就去吧。」聽到他要的答案,褚君堂一笑。「希望明天能看到我的公關專員來上班,祝福你。」
老天,求禰,就差這一步了!簡牧原不斷默禱,心頭的恐慌折磨著他的意志。
讓他擁有機會向她解釋,他不是想傷害她,而是想讓她面對自己的感情,想讓她知道,他已不是當年的他,她可以把所有的情緒交給他,不須再獨自舔舐傷口。
拜託,別把他的希望奪走,別放棄他,給他機會疼惜她,呵護她!
電梯門一開,他立刻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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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天際黑得早,才六點多,已不見黃昏的餘光。
姜滿紅環膝坐在床上,用被單包裹住自己,房裡一片漆黑,她卻恍若未覺,失焦的視線,空洞地望著前方。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懂……她將臉埋進膝蓋,強烈的恐懼讓她雙肩微顫,緊抓住被單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從昨天回來,她就一直窩在床上,她吃不下,睡不著,無邊無際的恐懼完全籠罩了她。早上請完假,她就拔掉電話、關掉手機,連門鈴都被她扯掉了,她不想面對任何人,她只想把自己這樣一直關著。
她好希望能陷入昏睡永遠不要醒來,但她睡不著,而且現在的她,連吞藥幫助睡眠都不行……
叩、叩、叩、叩──
連續的敲擊聲將她沈在深淵的心緒拉回,她抬頭,茫然地在黑暗中四下張望,隔了會兒,才聽出是從客廳傳來的。
什麼聲音?她拖著虛弱的身子下床,走到客廳,陽台上的人影,嚇得她倒抽一口氣。有小偷!
結果一看到她,小偷非但沒逃,反而更用力敲擊落地窗。
姜滿紅心覺有異,定神一看,那熟悉的輪廓讓她呼吸一窒,她急忙開燈,果然見到一臉暴怒的簡牧原就站在那兒!
她驚駭地退了步,當下第一個念頭,是想逃回房裡,但第二個念頭,拉住她的腳步──這裡是七樓啊!他怎麼進來的?!一思及此,麗容變得毫無血色。
怕她逃開,窗外的簡牧原用力拍打,大有進不來他就把落地窗敲破的氣勢。
姜滿紅趕緊上前把鎖打開。「你怎麼到──」
急促的問話還沒說完,她就被攬進一堵溫暖的懷裡,震耳欲聾的狂吼將她的聲音完全淹沒──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應門?妳氣我沒關係,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妳這樣讓人有多擔心!我好怕妳……發生什麼意外……」話至語末,帶著幾不可見的哽咽,緊環住她的臂膀,難以遏止地顫抖著。
她從沒見過他這麼氣急敗壞的模樣,他怕到發抖,因為她……姜滿紅震住了,不知不覺,淚已盈眶。
「你從哪裡進來的?」
「樓梯口的窗戶。」他無計可施,看窗戶離陽台很近,仗著身手矯健就爬過來了。幸好天色暗了,沒人看到,但也因此增加了不少困難度。
「你瘋了!」她用力將他推開,氣得大吼。「這裡是七樓!你要不要命啊你!你掉下去怎麼辦?會死的!」想到那危險的情景,淚潰堤而下。
「沒有妳,我還要命做什麼?」他苦笑,桌上的紙盒吸引他的注意。他上前,把那拆開過的包裝拿起──驗孕棒,上面的字不容錯認。
她臉色一變,要藏已經來不及。他知道了……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反應就是奔向房間。
「滿紅!」簡牧原追上,在她即將關門的前一刻,將腳抵進門縫。她的反應,讓他明白了一切。「為什麼要躲?妳在怕什麼?妳可以跟我說啊!」怕傷到她,他不敢硬推,只能這樣抵著門不讓她關上。
「我不要懷孕,我不要……」強壓了一天的情緒再無力撐持,她鬆手滑坐在地,抱頭痛哭。
「滿紅……」簡牧原進房,蹲跪下來,心疼地將她擁進懷裡。「之前寶寶是覺得我們不夠格當他爸媽,所以離開我們,那不是妳的錯。」
他的話,瓦解了她強撐多年的武裝,她激動搖頭,淚水不斷滑落。
「是我,我希望他不在,他感覺到了……」強烈的自責讓她痛哭失聲。「要是我休學,乖乖待在家,他不會……」
「他還是會,因為,我也動過這樣的念頭。」簡牧原痛苦低道。
她驚訝抬頭。為什麼他要這麼說?那時的他,一肩扛起了所有責任,一句抱怨也沒說啊……
「可是、你──」
「在醫院時,我不敢看妳,就是因為我發現了自己的卑劣,我竟然覺得……解脫……」曾以為,結婚負起養家的責任,就是有擔當,驀然回首,才發現當時的自己幼稚到什麼都撐不起。
「我以為……你在怪我……」她不知道,他不看她的原因竟是這樣。
他和她一樣,都在自我傷害,他還有勇氣,買了戒指想重新開始,而她,卻是提出了離婚……
誰錯的較多?那段日子,她也用冷漠回應著他,不是嗎?這樣的她傷了他多深?她卻以被害者自居,以為她才是受傷最深的人,還把心鎖起來,這麼多年後,他沒對她失望,還用無盡的愛和耐性等著她醒來……
天!想到他所背負的情緒,她心疼得難以自已。
「我怪自己的怯懦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怪妳?」他執起她的手,另一手輕柔覆上。「這是孩子再次給我們的機會,讓我們重來好嗎?別放棄我,這一次,我真的可以保護妳和寶寶。」
她低頭,看到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那是……她在他床頭看到的戒指……她不解地看向他。
簡牧原苦澀一笑。她不記得了。
「記得我們那時候去挑婚戒,妳看中一個蓮花戒指嗎?後來,我發現這個水晶戒指長得很像,我想,在還沒有能力給妳真正的幸福前,我可以先用這個來當做承諾。」
看著那只戒指,姜滿紅哽咽得無法言語;那麼小的事,他都記得,連她自己都忘了,原來,這不是別人的戒指,是他特地買來給她的……
「為什麼……你那時候不把這個戒指給我?」她好不容易才有辦法開口。
「因為,我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妳就提離婚了。」沉重的打擊,他一直忘不掉。
姜滿紅驚訝得抽了口氣。那時他想著什麼?那時他心有多痛?他卻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以前的她不懂,現在的她,什麼都懂了,他的無言,不是懲罰,而是他的愛。
「我愛妳,滿紅,我想讓妳快樂。」他低喃。「對不起,我不該用俞伊來傷害妳,但我無法可想。」
這個名字,提醒了她。「結婚……是真的?」
「真的,不過是她和別的男人,與我無關。」他溫柔地托起她的臉,望進她的眼底。「答應我,回到我身邊,讓我愛妳,好嗎?」
她怎能抗拒得了他?他包容了她的一切,承擔了她的一切,她根本抗拒不了他!她倏地攬住他的頸項,放聲大哭。「我好寂寞,好害怕……」
他輕撫著她的髮絲。「別怕,我陪著妳,我們一起面對。」
「嗯……」她埋首他的肩窩,用力點頭,任由他的溫暖將她包圍。
簡牧原滿心喜悅,激動和感動讓他無法言語,只能緊緊擁住她。
突然,她抬頭看他,淚還懸在眼睫的麗容一臉無辜。
「為什麼我們這次有用保險套,還是中獎了?」此時,懷孕已成了種喜悅,她還是覺得疑惑。
簡牧原無聲低笑。她的保險套一放不知道幾年,都過期了,避孕效果當然大打折扣。不過,他沒傻到用這種回答來破壞眼前美好的氣氛。
「因為寶寶覺得我們夠成熟了,可以當他的父母,他知道我們會愛他、會保護他,所以執意選擇我們。」
杏眸泛起感動的淚,唇畔卻是滿足的笑,她緊抱住他。「我們會是好爸媽,我保證……」
她不再害怕了,有他陪著她,她擁有了全世界。這次,他們會讓寶寶開開心心地來到這個世界,它會知道,它沒選錯人……
如果,太過年輕是種錯誤,他們用時間,努力挽回。如今,幸福快樂就在不遠的未來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