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海皇正欲走出海家大門,身後便傳來一道強作「凶神惡煞」的聲音,海言悅三兩步蹦到她大哥面前。
「上哪兒去?」話音剛落,她的頭便挨了一記。
海皇看她那身怪模怪樣的打扮,忍不住就想踢飛她,難道宮少都沒有「教育」她嗎?
「我上哪兒去要你管!」
言悅嘿嘿地笑了兩聲,扶了扶那副黑框大眼鏡,鏡片後的雙眸閃過奸猾的光。「本來我是管不著的……只是大哥的行徑詭異,我好奇。」
海皇瞥了她一眼,言悅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兄妹倆在陽光下互瞪,金光灑在他的肩膀上,晃花言悅的眼。
他深藍色的制服外套內,是筆挺燙金邊的淺藍色襯衫,衣料考究且樣式簡單,暗金的褶邊不時晃動著沉穩的光。
制服外套的長度到腰際,合身筆挺,右邊胸口處有一枚金銀兩種絲線精繡的圖騰,那是代表太和國神能之尊的標誌。
栩栩如生的龍騰虎嘯,契合他的身份氣質,散發著獨霸天下的浩瀚之氣;腰間復古而講究的寬版皮帶下,是緊身平整的白色長褲,褲腳穩妥服貼地收進長靴中,勾勒出修長有力的腿型,和弧線結實的臀部。
言悅看著看著,禁不住想流口水。她家大哥,今天好英挺威武,好帥啊!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一改往日隨性的襯衫拖鞋,竟然穿上太學府的制服?!
四大家族繼承人的制服是專門訂製的,各有不同,但她家大哥穿的次數少之又少,平常死皮賴臉要他穿來看看,他都不肯,今天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海言悅饒富興味地彎起唇角。
「你看夠了吧。」雙手插在長褲口袋中,他的姿態依舊悠閒。
海皇是四個繼承人中最高的一位,同時外形也最容易讓人留下「刻骨銘心」的印象,標誌性的深藍色短髮,和他狂傲的性情互相輝映。
如果說他平時已經夠張揚了,那穿上太學府制服的他,就不再是世間人類的範疇,名副其實成了主宰萬物的神。
「大哥你好帥啊!」言悅不由分說地上前給他一個熊抱,在他還沒動手揪開她之前,趕緊撤退。
「不過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竟然穿得這麼正式。」
「東南陵的第一夫人到訪太和國。」禮節上,四大家族的人要到場表示尊重與歡迎。
「咦?大哥也要去?你不是一向對這種事沒興趣,很不屑地搞失蹤嗎?」言悅賊笑著。
「我不失蹤你好像很失望?」海皇濃眉一挑,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海言悅矮冬瓜的裝扮。
「怎麼會?!大哥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跟那個國主眷攪和在一起後,失蹤的次數好像變少了。」言悅意有所指。
海皇眸色一閃,逕自離開不再理她。
「過分!竟然不屑我。」言悅撇撇嘴正準備回身,便又聽到他調侃的聲音。
「海言悅你最近是不是閒得發慌?」
「還好吧……」想了想,她好像一直都很閒,就是沒發慌。
「你去幫我調查一件事。」
「憑什麼啊……」她不滿地反駁,卻被不遠處的海皇狠狠瞪了一眼。
「你跟我說憑什麼?!」憑他容忍她用這副鬼樣子在外晃蕩這麼久!
「是、是,大哥你最大,不過太難、太無聊的事我不幹喔。」
海皇給了她一個白眼,頃刻又一臉正經地說道:「太和國曾經盛名一時的大司法冷紀河,失蹤已久,你幫我查他的下落。」說完,他便瀟灑地離開。
「失蹤已久怎麼查?」言悅不滿地把嘴噘得老高,很快又笑開。
她家大哥難道是為了什麼人才追查大司法的下落?冷紀河,冷美人家的人嘛!
***
從他一出現,皇甫眷戀的目光似乎不怎麼安分地老是瞟過去,海皇大人果然不鳴則已,一鳴就衝上雲霄、驚為天人!
國主眷一邊克制自己的視線不要亂瞄,多放些心思在眼前這位雍容嚴肅的第一夫人身上,一邊難平心緒百轉千回。
好個海皇,平常和她單獨相處,不穿給她看,今天這麼多人,他穿成這樣平白讓別人飽了眼福,算什麼?
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睫,皇甫眷戀的眼尾隱約飄散出幾縷微弱暗沉的光,心有不甘。
無與倫比的存在感,吸引所有的目光,四大家族年輕的繼承人們,站在一起已經是絕美的畫面,而海皇不凡的態勢,更不知謀殺了多少只眼睛。
皇甫眷戀忍不住又看向他,沒料到他也正好看著自己,兩人的目光撞個正著,她立刻偏頭收回視線,動作快得彷若作賊心虛。
她怎麼會有這種反應?難道身為國主,看他幾眼還不行嗎?
皇甫眷戀故意不著痕跡地將臉轉開,也不急於將焦點落在他身上,她的把戲看在海皇眼中,讓他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想看就看,難道她還懂得矜持嗎?不過……海皇的笑意加深,眼底閃著幽幽的眸光,她倒是很給第一夫人面子嘛,在他面前從來不給他這樣的福利,整天只會穿著那件「工作服」,荼毒他的眼睛。
他還以為她沒有別的裝扮了,她現在這個樣子,才有點太和國年輕領導者的姿態,看得出來用心考量過。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外搭亞麻色中性小西裝,還配上一條窄版的領帶,多少改過尺寸的長褲,再加上她男孩似的面容和舉止,雖無女性的柔美溫和,倒也顯出幾分年輕的率性和朝氣。
今天的她一改先前懶散的態度,看來她還是很看重自己國主的形象。
「國主眷今天的表現很不錯喔。」站在他旁邊的風鏡環突然笑瞇瞇地開口。
「今天天氣好吧。」海皇隨口回了一句。
風鏡環愣了一下。這跟天氣有什麼關係?
「希望第一夫人在太和國訪問期間,也都能像今天的天氣一樣,風和日麗、一切順利。」
風家聰明不凡的二子,到底在暗示什麼?海皇轉眼看向他。
「這次第一夫人的行程,是由你們風家安排。」
「沒錯,所以先調查了一下。」風鏡環笑容滿面。「也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第一夫人來訪的目的不單純?」海皇的腦筋轉得飛快,立刻就點出他話中暗藏的意思。
風鏡環暗自驚訝。不愧是海皇大人,好強啊!
「現在還無法下定論,只能一邊進行、一邊觀察。」
海皇將視線重新落在和第一夫人站在一起的皇甫眷戀身上,眸光幽沉。
***
東南陵第一夫人在太和國為期七天的訪問行程,前六天都風平浪靜,沒想到最後一天,第一夫人在參觀水積島時,竟出了意外。
雖然立刻送往國家醫院,第一夫人也沒什麼大礙,不過,事情沒這麼簡單,曾為游泳健將的第一夫人竟然會落水等著別人救命?而且還理直氣壯地指責有人想陷害她。
國主眷坐在議事廳正中間的大位,下方是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只見她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互拍,狐狸似的丹鳳眼有意無意地瞥視下方的一群人。
早說過別怪她小人之心,這不就證實了?!她早就猜到東南陵沒安什麼好心。
「這不是擺明想打太和國的主意嗎,不過……」她輕聲拋下一句話,眉眼隨著表情陰沉得瞇起來,彷彿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
「只是癡心妄想,作白日夢罷了。」反正,她早就在等這一刻,不用她動手,東南陵自己送上門,她還比較省事。
她的話語和神情,讓下面的人不禁心生寒意,他們這位新國主,到底是怎樣的性情和心思,竟然完全捉摸不透。
海皇神色漸冷,她在算計什麼?她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在預謀著什麼,而且事情的發展正在她意料之中!
海皇突然感到非常煩躁,不喜歡她有所隱瞞,厭煩她的不坦誠。
此時,外面有人匆忙稟告。「稟國主,國宮外自稱是東南陵的使節求見!」
東南陵的使節?又不是在古代,兩國也還沒有開戰,派什麼親善大使?皇甫眷戀狠狠地瞇著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外面。
會是誰?是她想的那個人嗎?
與此同時,海皇凌厲的目光釘在她身上,她卻沒有察覺到……
那個緩步走近的人,有著非一般人所能擁有的精瘦身形,留有一頭在陽光下會泛出淡紫色光芒的長髮。
那頭長及足踝的美麗長髮,隨著從容不追的步伐,輕輕擺盪,到底是為誰留的?
神聖的靈氣,一如既往地普照眾生,左耳上的銀環,閃爍的光澤卻刺痛她的眼,讓她禁不住睜大雙眼,氣息紊亂。
沒想到,真的相見了!這一刻,她連血液都在興奮!
冷紀河,太和國富有盛名的大司法,曾跟她關係匪淺、形影不離的男人,此刻,竟然是代表著東南陵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自己再見到他時,還是忍不住一股怒氣上湧。
皇甫眷戀原本輕搭在扶手上的五指倏地收緊,依稀可見指關節泛白,以及那隱隱約約浮起的青筋。
她狹長的丹鳳眼此時瞇得更小,射出的眸光卻如烈焰般燃燒著不知名的憤怒,彷彿是隱忍許久的火山,蓄勢待發。
她每一個表情,盡收海皇凌厲的雙眼之中,越是抓住她的心緒轉變,他的眉頭便皺得越緊,心裡有一把無名火在燒。
冷紀河跟她究竟有怎樣的瓜葛?她竟然破天荒出現這麼強烈的反應!
「國主,好久不見了。」冷紀河相貌清俊,連說出口的話,彷彿都帶著靈氣。
「冷、紀、河!」她的嗓音頓時變得陰沉可怕,更讓眾人驚詫的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她,此時猛然站起來,臉上滿是憤恨。
海皇因為她的反應,身體一緊,目光漸冷,不停在兩人之間搜尋。她那樣的表情,就算是憤怒也太過於強烈,彷彿是因為太在乎眼前這個男人,才會如此激動。
海皇眉心一緊,心中一把火熊熊燃燒,他現在非常不爽,非常!
「國主,我是代表東南陵來的。」
「你現在是東南陵的人了?消失的時日,你就是在東南陵苟且偷生?」
她狠毒的話讓人倒抽一口冷氣,奇怪的是,冷紀河毫無反應。
冷紀河目光清冷地注視著她,她回以不甘示弱的眼神,兩人交集的眸光中,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回憶,和某種感情……
「第一夫人是在太和國受到襲擊,太和國理應承擔責任,給外界一個交代,夫人宅心仁厚,也不打算再追究,只要國主答應,讓我帶走相關的人。」
「你作夢!」她怒不可遏地揮動袖袍,幾乎是咆哮著打斷他。
「我就要看你有什麼本事從我身邊把人帶走!」她撂下狠話,不等眾人反應,便決然離開,完全不顧禮儀。
海皇眸光一沉,立刻起身,走到冷紀河面前,不屑且打量的目光直直地射在他身上。這是他跟他第二次碰面,心境卻是天差地別。
第一次,冷紀河還是太和國盛名已久的大司法,他卻絲毫不在意,無所謂地過去了。
而此時,海皇突然很想跟這個男人狠狠打一場,想要打倒他,然後要他把跟那個乖張不老實女人之間所有的一切,全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海皇盯著他的眼神讓人心骨寒涼,冷紀河難掩驚詫,他為什麼這樣盯著自己,好似自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他跟皇甫眷戀,又是什麼關係?不給冷紀河思考的時間,海皇便霍然轉身朝國主眷離開的方向跟去。
海皇打算插手?!冷紀河心驚。
***
竟然在她面前大言不慚、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意,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為了第一夫人而來,他好大的膽子!
遲早,他會夥同東南陵的人,給她致命的一擊!
皇甫眷戀不自覺走到海皇住過的房間,彷彿想從中汲取他的力量……
突地,門被用力推開,她倏地一驚,隨即回神,待發現來人時,不禁愣住。
海皇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沉默不語地坐在一邊,她揣測不出他的心思,遲疑著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受不了兩人之間這種低迷的氣氛,皇甫眷戀首先打破沉默。
「你為什麼跟來?」
「冷紀河讓你這麼掛心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各自都因對方的問題而怔愣了一秒。
「我為什麼不掛心?他現在是東南陵的人,是背叛太和國、背叛我的叛徒,敵人已經走到我面前了,還想帶走我的人,難道我能心平氣和嗎?」
她的回答,讓海皇冷笑。
「皇甫眷戀,你想騙誰?我說過,你對我最好坦誠點。」
身體一顫,她移開視線,潛意識想逃避。
「如果換作別人,就算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恐怕也是吊兒郎當、笑著等別人來救,怎麼一個冷紀河,就能讓你失控?」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坐下,卻見他站起來,朝自己逼近,不由感到緊張,她下意識地往後移動。
「什麼意思?你剛剛的表現,簡直就像要吃了他一樣,像是被情人背叛的女人,因為得不到而憎恨。」
海皇欺近她,偉岸的身軀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讓她感到窒息,而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轉移視線。
「是不是?你這個說謊的女人,難道不是因為對他有很深的感情,才會有這種歇斯底里的反應嗎?」他的聲音冷淡,神情卻異常抑鬱。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海皇……你,誤會了……」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皇甫眷戀的臉上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樣的反應,使他憤怒之餘,又覺得有一抹心痛油然而生。
「我誤會?」他冷哼,鉗制住她下巴的手指倏地收緊。
「你不是神通廣大到早就知道他在東南陵,早就清楚他是為了一個女人留在那裡,難道你不是因為他為了別的女人離開你,而心生妒恨?」
皇甫眷戀瞠大雙眸,神情死寂,雙唇囁嚅了一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我說得沒錯,對不對?」海皇嘲弄地笑了笑。他說過,有些事他會親自調查,她最好不要騙他。
言悅的情報、風鏡環那裡的消息,無一不顯示冷紀河身處東南陵的事,她從一開始就知情!
「形影不離、關係匪淺?全國人民都明白你們的關係,你還誆我?皇甫眷戀,既然這樣為什麼把我扯進來?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海皇,你有點誤會……」
「你敢跟我說誤會?」他深邃的眸中彷彿要噴出火來,見她想要反駁,怒火頓時燎原,僅存的自制力失控,猛然傾身向前,用實際行動封住了她的嘴。
皇甫眷戀被他掐住下巴,動也不能動,只能瞪大雙眼,看著他的俊臉靠近,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柔軟的唇覆上了她的。
海皇在幹什麼?他的嘴竟然在她的唇上?!海皇吻她?!
等到海皇發洩完怒氣,才肯離開她的唇,她手一伸,下意識想掐住他的脖子,卻反被他一把擒住。
果然,她連反抗行為都不像個女人。
「不是女人你也親,竟然敢親我?!」皇甫眷戀歇斯底里地大吼。
海皇乾脆一把將她抱起來,自己反坐進椅子裡,再用自己的身體困住她,不讓她掙脫。
好,既然到了這一步,大家也不用再惺惺作態,一切挑明了說。
「我是國主,你敢對我有這種行為!」
「你是國主,不過也是個女人。」
「我不是女人!」她氣急敗壞地反駁,卻被他更加用力地抱住。
「你是不是女人,由我說了算,我看中的,就是女人。」為什麼一直要在這個問題上繞圈圈?
皇甫眷戀一愣,喃喃道:「你看中的?」
「是,得意吧!我竟然會看中你這個莫名其妙又陰險乖張的女人,這下子你開心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忠心的對待嗎?」
「不過……」他突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讓她全身發寒。
「我不會要不公平的東西,你最好想清楚,冷紀河跟我之間,你到底要誰?如果你要冷紀河,就永遠別想靠近我。」他不可能跟別人分享東西。
皇甫眷戀盯著他好半晌,見他的神色始終未變,她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眼中再也掩飾不了奪目的光采,彷彿終於抓住自己渴望的東西,欣喜萬分。
她因為他的話,臉上洋溢出真切而愉悅的笑容,心裡興奮喜悅,此時此刻,什麼計謀、利用,統統想不起來,只有一個念頭:他是她的,他喜歡她!
只是單純因為他對她的感情而高興,從來沒有人,這麼囂張肆意地對她表示過,從來沒有。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被人喜歡,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海皇,你搞錯了。」她突然開口,聲音輕緩。
海皇揚高眉,面色頗為難看,不發一語,也不打算鬆開她,靜靜地等她說完。
皇甫眷戀放心地往後一靠,靠在他的胸膛上。這副可靠的胸膛,是她的了。
「我跟冷紀河之間,形影不離、關係匪淺,這些確實是真的,我跟他曾有過某種不可分割的感情,這也是真的。」
她的話,使他心裡一陣翻騰,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平息竄起的妒火。
「不過,不是你說的那種。」
「什麼意思?」
「沒錯,我是從一開始就清楚他在東南陵,也知道他是為了東南陵的某個女人才留在那裡,當初他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的消失,是得到我父親的允許。」
她在說謊,但現在不得不這麼做,冷紀河能夠離開,是因為和她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這並不是讓我激動的原因,我會這麼憤怒,是因為他的背叛,父親同意不代表我同意,背叛我對他的信任、背叛新國主,離開已經是錯,現在還代表敵國來跟我示威,豈不是錯上加錯?」
海皇盯著她,研究著她臉上的表情。
皇甫眷戀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謹慎回視他,問道:「你知不知道我跟冷紀河的關係,是怎麼建立的?」
海皇不答,察覺她的唇邊浮起一抹冷嘲的笑。
「我跟他,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不就是這樣嗎?眾人以為的形影不離,其實牽扯了許多利害關係,而不得不妥協、順從。
冷紀河,不知道有沒有真心誠意地順從過她,看似平和的相處下,不過是各自為各自的利益謀畫。
看似不可侵犯的大司法冷紀河,不過也是個……凡人。
所以,他們才有了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