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但為什麼身子會隱隱覺得酸痛呢?
坐在床上,花掬夢托著香腮,眼神透著幾許迷惑,昨夜的夢境,逼真得令她幾乎要以為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了。
應該……不可能吧,她醒來時衣衫整齊,不像發生過什麼事。
「少夫人,您在想什麼?」小靜打了水倒進面盆裡,擰了條巾子遞過來給她。
接過濕巾,略略擦擦臉面,她欲言又止的望著貼身侍婢。
「啊,少夫人,您的嘴怎麼又紅又腫?」
「是嗎?」她心頭突地一跳。
「莫不是讓什麼東西給咬了?」小靜取來一面銅鏡,讓她瞧清自己的摸樣。
「真的有點紅腫。」看清鏡中的自己,花掬夢怔愕了下,說道:「可能是昨天我幫那孩子咬開繩子時,被那粗繩給磨腫的。」她想起昨夜夢裡,她與他唇舌幾度纏綿,難分難捨,難道……昨夜那夢……不是夢?!
不,不可能吧!她心頭微顫。
小靜沒有多想,直言,「那也是有可能,不過昨兒個看起來似乎倒沒那麼腫。」
「王爺呢?」她秀眉輕顰的問。
「昨夜王爺在這兒照顧少夫人一宿,直至清晨才離開,我想他可能回房去補眠了。」現下她才想起來,昨晚自己真不該退出去的,王爺雖跟少夫人是叔嫂關係,但畢竟孤男寡女,委實不該在夜裡獨處一室。
「什、什麼?」聞言,花掬夢驚問:「他在這兒照顧了我一夜?!」那麼昨夜的事,該不會、不會是真的吧?!
「王爺說少夫人昨晚吐了,還替少夫人收拾了弄髒的床褥,要我再去取一條乾淨的來替少夫人換上。」令她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她想接過王爺手上弄髒的床褥,王爺居然抱得緊緊的不肯交給她去處理。
花掬夢胸口一震,臉色有些發白,伸手摀住了微顫的唇,閉起了眼。
「少夫人,您怎麼了?不舒服嗎?」察覺她的異樣,小靜關切的問:「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我沒事。」她輕搖螓首,「小靜,我有點餓了,你去拿些食物過來好嗎?」
「好,我這就去。」
小靜離開後,花掬夢幽幽垂下眼,不是想哭,只是覺得有些慌亂無措。
她和他竟然做出了那種事……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雅軒小築裡,被人引去見寧夫人時,寧夫人得知她飲了那酒,有些古怪的瞅著她笑說:「你喝了那酒呀,這下可就有點棘手了,你成親了嗎?」
「成親了。」
「那就好,我這就派人去通知你相公過來接你。」
「他……已過世了。」
「呀,他過世了……你還這麼年輕就守寡了呀?不過這下可難辦了。」寧夫人為難的輕搖螓首。
「那酒喝不得嗎?」
「倒也不是喝不得,只是那李子酒裡加了一味獨特的配方,後勁很強,會讓人飄飄欲仙,恍似作夢,覺得很快活。」
「那……」當時聽到這裡,她眼皮便沉重得再也撐不開,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
現下她才明白寧夫人所說的飄飄欲仙、恍似作夢是什麼意思了。
鑄下這種錯事,該如何是好?
嚴文治親自帶著兒子前來客棧致謝,同時奉上幾壇百花釀。
「姊姊、姊姊,我跟你說哦。」嚴青謹一臉開心的拉著她的手,踮起腳尖,小臉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誤會爹了,原來爹爹很疼我呢。」
她淺笑道:「你怎麼發現的?」
「管事的大叔跟我說,爹爹知道我被人擄走後,他著急得都吃不下飯呢。」
她望向那斯文的男子,見他正靦腆的向司徒馳與魏明池道謝。
「看樣子你爹只是比較拙於表達對你的關懷,不是不關心你。」
嚴青謹臉上盈滿了粲笑。「對呀,爹一向話很少,現下我曉得了,爹只是不愛說話,不是不愛我。」
「你瞭解了那就好,以後你就主動與你爹多多親近,父子倆的感情自然會更好。」
「嗯,謝謝姊姊。那日咱們喝的那李子酒雖然好喝,但我爹釀的百花釀更棒哦,等以後我也能釀出那麼好的酒來,再送給姊姊嘗嘗。」
「好。」他的童言童語令花掬夢綻起柔笑,「姊姊等著喝你釀的酒。」
發覺一道視線投向她,她抬目望去,見到司徒馳蹙起軒眉,冷瞪著她。
接著他便大步過來,一把將嚴青謹給抱起來,交回嚴文治手上。
隨口再應酬幾句,他們便起程出發,返回京城。
坐在馬車裡,花掬夢掀開簾子,看見嚴青謹拚命揮動著手臂,向她道別,她也含笑的揮著手,直到馬車走遠了,再也望不見那小小的人影,這才收回手。
回程的路上魏曉玦與她們主僕倆同坐在馬車裡,她笑咪咪的說:「想不到咱們用不著猜那謎題,便能不費工夫的得到幾壇眾人求之不得的百花釀,這趟來也算是值得了。」
「可差點把奴婢給嚇死了。」小靜想起主子莫名失蹤的事,猶心有餘悸。
「哈哈哈,這倒也是,幸好掬夢姊平安無事,這叫做什麼,我想想……」她偏著腦袋想了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吧?」
花掬夢微笑以對,心頭想起的卻是似真似夢的那夜。
後來她見司徒馳神態如常,似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她便把那夜的事當成是夢。只要是夢,那就……天下太平,什麼事也沒。
她一向不愛自尋煩惱,也就不再庸人自擾了。
瞥向嬌麗如花的魏曉玦,她不禁憶起了一件魏明池托她幫忙的事。
「曉玦,你心中可有意中人嗎?」
沒料到她會突出此言,魏曉玦一怔,俏臉驀然微紅。
「有、有呀。」她有些彆扭的答腔。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是、是……」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明說。
「是我小叔嗎?」花掬夢直言問道。
「啊,掬夢姊,你怎麼知道?」被一語道破女兒家的心事,魏曉玦麗顏更紅了幾分。
「誰都看得出來。」小靜好笑的在一旁嘀咕。魏小姐望向王爺時,眼裡不時會露出愛慕的眼神,明眼人一瞧,多少都能猜出她的心意。
「我真是糊塗,竟然一直沒看出來。」花掬夢含糊的低喃一句,眸光轉向她,漾起一笑,再問:「曉玦,那麼你想……嫁給我小叔嗎?」
聽她問得這麼直接,魏曉玦羞窘得一時語不成調。
「我、我、我……」想呀,當然想呀,她從小就暗戀著司徒馳,不知暗暗想像過幾回與他成親拜堂的情景了。
瞧見她一臉嬌羞模樣,花掬夢已明白她的心意。「我幫你撮合跟小叔的婚事可好?」她漠視心頭驀然掠過的一抹刺痛,臉上的笑容更加明燦。
小叔早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他疏忽自個的終身大事,她這個做嫂嫂也該為他盤算盤算,替他娶一房妻子,以後兩人夫唱婦隨,恩愛到白頭……
「真的嗎?掬夢姊要幫我?」魏曉玦抬起一雙晶亮的眸瞅著她。
花掬夢臉上仍帶著笑。「嗯,只要你願意,我便找個機會同小叔談談你們的婚事。」她悄悄按著胸口,那裡窒悶得讓她覺得無法呼吸。
「那、那就有勞掬夢姊了。」魏曉玦欣喜得笑逐顏開。
花掬夢的笑卻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又苦又澀。
他不是吃了她卻不想認,而是當時尚有太多閒雜人在,不適合談那件事。
因此一回到霄王府,司徒馳便來到崧瀾院,準備說服她,要她隨自己離開京城,找一處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廝守一生。
「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和少夫人說。」
「是。」
屏退小靜後,司徒馳素來冷峻的目光,灼熱的凝視著花掬夢。
「小叔,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他熱烈的視線看得她心頭一跳。
「我們離開霄王府,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他猛然執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裡。
她怔愣的睞住他。「為、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樣我們就能結為夫妻,共度白首。」
頃刻間,天崩了、地塌了,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停住了。花掬夢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他,屏住呼息,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不然她怎麼會聽見這麼……荒謬,卻又深深震動著她心魂的話語?
見她震驚的望著他卻久久不語,司徒馳語氣激昂的接著說:「我明日就進宮向皇上辭官,南方天候較溫暖,咱們朝南走,路途上若有你中意的地方,咱們就在那裡定居下來,成親拜堂,做對真正的夫妻。」
「你……」她眼眶忽然一熱,咬著唇搖頭,「你犯傻了嗎?我早已嫁給你大哥了,怎能再嫁給你?」
「所以我才想離開京城,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落腳。大哥已經過世,我們又有了夫妻之實,你當然得嫁給我了。」
聽他一語道破這件事,她驚愕得面色一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打算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為什麼要說出來?
說出他們所鑄下的大錯!
只要不說出來,一切就可以當做是夢,是一場夢啊!
司徒馳不讓她喘息,緊接著再說:「你與大哥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婦,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跟我一塊走好不好?掬夢。」他叫出這個藏在心中多年,心心唸唸的名字。
「我、我……」面對著狂烈的他,花掬夢輕顫著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心頭千萬個想答應他,可是理智卻告訴她,萬萬不能點下這個頭,他們已經走錯了一步,絕對不能一錯再錯,那會讓他遭受千人所指、萬人所責。
她寧定心神,強綻起一笑。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所以小叔才會胡言亂語,拿我來尋開心。」
「不,我說的都是……」他的嘴倏然被她的手給摀住了。
她斂容肅聲道:「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見娘嗎?難道你要一輩子隱姓埋名,過著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日子嗎?就算你忍受得了,但我卻承受不住。」
她冷著臉,眼裡一片清冷,接著說:「那天的事我只當是作了一場夢,夢醒了便一切了無痕,你不要再癡傻的沉溺在虛無的夢境裡,不願醒來。」
他移開她的手。「夢?你當它是夢,我卻清楚的知道不是,我……」
她板起臉孔,截住他的話,叱道:「我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若你要再說這些,便請你離開崧瀾院,別忘了這裡是你大哥生前居住之所。」
「你……」見她一再的提起大哥,不願與自己一塊離開,司徒馳來時滿腔的興奮霎時被凍結了。
不忍面對他那震驚失望的神情,花掬夢徐徐轉過身,背對著他。
「小叔,這一生我永遠是你嫂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橫溢在兩人之間。
驀然間,一雙手臂從後方緊緊抱住她。
「那天是你主動挑起的,你休想這樣就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我已有夫妻之實,這是千真萬確,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只能嫁給我。」他狂霸的說道,不容她拒絕。
他不信她對他無情,那天他親耳聽見她傾吐相思之意,是她熱情的覆上他的唇,是她不讓他離開……
強壯的臂膀將她抱得好緊,她掙脫不開,心神有一瞬間恍惚,想點頭答應他,想隨他就這樣不顧一切的遠走天涯,想與他共度晨昏,過著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她好想好想就這樣拋掉這身世俗的束縛……
但是,她不能毀了他呀!
正因為他待她情深義重,所以自己更不能陷他於不義。
「你不要這樣,那天我喝醉了,壓根不曉得自個做了什麼事,你若要拿這來責備於我,我無話可說,但我不能一錯再錯。你清醒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說出這種失德的話。」
司徒馳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鷙猛的眼神緊鎖著她。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感情?你敢說你心頭沒有我嗎?我們彼此情投意合,為何不能相守?只要離開京城,我們就不再是叔嫂的關係,你為什麼不肯跟我走?只要你點頭,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去。」
「我……」他如浪潮般洶湧撲捲而來的濃烈情意,令花掬夢為之震懾,她紅了眼眶,幾乎快被他說服了,情感與理智在心頭陷入激烈的掙扎。
半晌,她徐徐出聲,「……司徒駿才是我的丈夫,我只是把你當成了他的替身,你的眉目與他頗為神似,看著你就猶如看見他,所以那天我才會將你誤認為是他……」
「不,你騙我!」他激動的低吼。他不相信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情意,不相信兩人之間只是自己一相情願。
她凝聲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大哥雖然身子不好,但他待我極好,他在世時,我與他一向恩愛,我還天天到院子裡為他摘桂花,好讓他嗅聞那令人舒心的花香,這件事你是知道的不是嗎?縱然他已過世,我心裡仍惦記著他,不曾或忘。」
她逼著自己繼續往下說:「小叔,你也該成親了,我想你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才會對我產生錯覺。曉玦她一直很喜歡你,我想不如近日讓媒人上魏府提親,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
「你說什麼?!」司徒馳眸裡霎時燃起怒焰。她竟然想將他推給魏曉玦!她以為這樣就能將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都抹得一乾二淨嗎?
「曉玦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們郎才女貌,又是世交,很匹配,我想過兩日便上天相寺,將這件喜事稟報娘知道,她一定也會為你高興。」忍住絞疼的心,花掬夢勉強綻起粲笑。
司徒馳陰沉著臉放開了她,一步步退後,接著憤怒的出拳,重擊牆面,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會娶魏曉玦的,我對她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把那件事給抹滅,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會帶你離開京城,我現在就進宮去向皇上辭官。」言畢,他即刻旋身離開。
「你……」目送著他走出崧瀾院,花掬夢煩憂的顰起眉心,不知該如何是好。
「該怎麼辦?」她心裡千萬個想跟他一塊走,但她不捨得他遭受到世人的唾罵呀!
只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便能心安理得的相守度日嗎?他們能欺人欺神,卻欺騙不了自己。
她和他是叔嫂,這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
縱使改名換姓、隱姓埋名,有朝一日若被人識破,他將背負上弟淫兄嫂這樣的千古污名呀,還有,婆婆那邊又該如何解釋?
「皇上,臣要辭官。」
「愛卿為何突出此言?」龍座上的皇帝,聞言面露訝異。
司徒馳不答反問:「皇上可還記得,您舉事推翻太后之時,答允過臣何事?」
皇帝頷首徐徐說道:「愛卿助朕奪回政權,卻又不要朕的任何賞賜,只要求朕日後答應你一事。」
「沒錯,臣要辭宮,臣只求皇上成全此事。」
皇帝托腮斜目瞅他,一臉的和顏悅色。
「愛卿可是為朕掌理本朝財務的大臣,你這一走,教朕上哪找與愛卿一樣的人才來遞補你留下的官缺?」
「本朝人才濟濟,皇上若有需要,臣可向皇上推舉幾人。」他下定決心,非走不可。
皇帝懶洋洋的出聲,「他們都能如愛卿這般擁有經世之才,能充廩國庫,撙節朝廷開支用度,不浪費一分一毫,且還能想方設法令農工商各行各業皆興旺繁盛,人人安康富足?」朝中有哪些人才他焉會不知,司徒馳在財政方面的才能,至今尚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
司徒馳被他問得一時無言,片刻才道:「……皇上何不見過他們之後,再行定奪,也許他們的才能,猶凌駕在臣之上。」
皇帝龍目細細打量著他,問:「我說愛卿,朕見你似乎有些心浮氣躁,是否遇到了什麼難事,不妨說出來,朕也可幫著你合計合計。」
他不願多言,「多謝皇上美意,臣沒有遇到什麼難事。皇上素知臣一向不熱中功名,這幾年為了幫助皇上,臣勉力為官,如今皇上親政也已三年有餘,請允臣辭官歸隱。」
「愛卿,你可是朕十分倚重的股肱大臣,朕若讓你離去,無異於少了一臂,會令朕陷入困境。如今朕親掌政權不過三年多,百業待興,還有賴愛卿的輔佐,為百姓、為國家,就算要朕背負毀約棄諾的罵名,朕也萬萬無法答應你。」
見他沉怒了一張臉,皇帝笑盈盈再啟口,「近來有幾個蕃國向朝廷進貢了幾位國色天香的絕世美人,不如朕全數賜給愛卿,好讓愛卿消消火氣。」
「臣不需要,臣這個官非辭不可。」司徒馳凜聲表明立場。
見他說得堅決,皇帝也收斂起笑意。
「愛卿若敢棄官而逃,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朕必派人將你緝捕而歸。」嚴色說畢,俊秀的臉龐再勾起慵懶笑容,語氣一緩,諄諄勸誘,「愛卿心事重重,何不說出來,朕可為你作主。」
「這件事誰也無法替我作主。臣告退。」言畢,知皇帝是打定主意不讓他辭官,無視於龍座上之人乃是尊貴的帝王,司徒馳甩袖離開。
年輕的皇帝撫摩著下顎,若有所思的睇著匆匆離去的臣子。
「呀,我這個皇帝是不是太善良可親,才會寵得這些臣子一個個膽敢如此放肆。」前不久騰王才來這向他咆哮了一頓,現下霄王司徒馳又吵著要辭官,哎呀呀,他這個皇帝還真是苦命。
呵,不過他可不信這世上有他作不了主的事,司徒馳不要他管,他偏偏非管不可。「飛旋。」
「臣在。」從黑暗處閃出一人,躬身應道。
「派人去給朕查一件事……」
他不敢相信她竟敢如此待他!
我暫且出去散散心,直到你改變心意,願意成親娶妻時,我便會回來。
瞪著手上那張短短的字箋,司徒馳俊容佈滿陰晦之色。
「你怎麼能……怎能忍心如此辜負我對你的一番情意!」他額上青筋暴跳,激憤得啞了聲,將紙箋撕得粉碎,撒了滿地。
「我絕不娶別人為妻,這生非你不娶。」他神色決然,大步離開崧瀾院。
不管她躲到哪裡去,他都會把她找出來,然後將她牢牢的拴在身邊,永遠不許再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