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托示意她到走廊裡面。他簡單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她回答道:"我是塞萊斯蒂娜-普賴斯。"
記憶人名不是康托的強項。即使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幾個月以前葆拉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康托在電話裡面聽說過),在目前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印象了。她補充說:"我是傑裡的朋友。"
"讓他來……"康托開口說,然後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到我家裡來。我最早要到午飯後才有空。請他下午兩點鐘來。"
"真有點兒不可思議,"當他們等候在前門的時候,斯塔福對塞萊斯蒂娜說,"我過了六年才看見這房子的裡面是什麼樣。"聽見裡面打開門鎖的聲音,他嘀咕了一聲,"現在我真希望自己在別的什麼地方。"
"請進,傑裡,"康托一邊開門一邊說,然後他停住了。顯然,他很驚訝地發現還有第三個人。
"謝謝您這麼快就見我。"斯塔福緊張地說,"這位是塞萊斯蒂娜-普賴斯,我的……"他停下來看看塞萊斯蒂娜,她正站在他左面,稍微停頓了一下,"我的未婚妻。"他脫口而出。"希望您不介意我把她帶來。教授,"他匆忙說,"請允許我向您表示祝賀。你一定非常高興。你真的當之無愧。"
"是嗎?那你呢?"康托遲疑了一會,塞萊斯蒂娜不由得想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指什麼。最終,他臉上浮起曖昧的微笑,問道:"你不高興嗎?"
"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斯塔福一進屋,就急著說道,"我有事情要坦白。"
康托的回答很斷然,也很直接。"傑裡,現在不是坦白的時候,今天是喜慶的日子。進來,坐。你要點什麼?"他看著塞萊斯蒂娜,"……小姐。"
"普賴斯,"她很快補充說,"塞萊斯蒂娜-普賴斯。"
"噢,對了,普賴斯小姐。要不要來點香檳?我們應該慶祝傑裡獲得了諾貝爾獎,"他又露出了同樣曖昧的微笑,"以及你們訂婚了。是最近的事吧?"他問道,先看看斯塔福,再看看塞萊斯蒂娜,然後又回到斯塔福身上。"我不知道你訂婚了……起碼你在我實驗室的時候。"
斯塔福的臉"唰"地紅了。他不敢看塞萊斯蒂娜。他不知道她會如何扮演未婚妻的新角色。"嗯,您知道,"他喃喃地說,"我們一直很少談論我們的私生活。"
"沒錯,"康托承認,"現在我們也許應該彌補一下。不過,我還是先去拿一些香檳。"
"喂,"康托剛離開房間,塞萊斯蒂娜就說,"我不知道我已經與諾貝爾獎獲得者訂婚了。"
"求你了,塞莉,別生氣。我剛才不知該怎麼說。"
"誰說我生氣了?"她回答道。"我在想諾貝爾獎獲得者能買得起多大一顆鑽戒。"
"塞莉!"他的聲音裡面混雜著請求和警告。"記住我們在什麼地方。"
"噢,我忘記了,"她繼續說,"你準備拒絕諾貝爾獎。好吧,博士後是買不起鑽戒的,連最小的也買不起。"
"來了。"康托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三隻玻璃杯和一隻冰桶。他把托盤放在咖啡桌子上,然後說道,"我們得稍等片刻,等香檳涼了再喝。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辦事兒?"
斯塔福看上去很困惑。"辦事兒?"
"當然是婚禮啦。"康托多少有點兒不自然地大笑起來。
"噢,"他喘著氣。
塞萊斯蒂娜解救了他。"我們暫時還沒有考慮。這要取決於我們的專業計劃。在哪裡找工作,諸如此類的事情。傑裡想要在大學裡面找一份工作——"
"好啊,那應該不困難,"康托打斷她說,"對諾貝爾獎獲得者來說。你怎麼樣?"他望著塞萊斯蒂娜說,"你是幹什麼的?"
"我明年就可以獲得博士學位。我是學有機化學的。我也想在學校裡工作。"
"你是說博士後研究員?"
"實際上,不是的。"她答道。斯塔福吃驚地看著她,塞萊斯蒂娜故意不朝他看。"已經有人給我提供了一個助教職位。實際上,有兩個。"她有意識地笑了笑。
"在哪裡?"康托變得很好奇。
"威斯康星大學,和——"她停頓了一下,因為她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哈佛大學。"
"哈佛?"康托和斯塔福異口同聲地說。
"是的,"她回答說,並裝出一副缺乏自信的樣子。
"那你們兩個人都在波士頓了。"康托說,"真幸運。"
"此話怎講?"
"你看,普賴斯小姐。你忘記了你將嫁給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如果他不在哈佛任教,就肯定在麻省理工學院。"
"或者在波士頓大學、塔夫托大學或者布蘭代斯大學,"她打斷他的話。"我還沒有決定究竟去哪裡。我可以到二月份再作答覆。誰知道呢?或許在此之前我還會再獲得一兩個機會。"
"你會先於哈佛考慮它們?"康托身體向前傾。"你說你是研究什麼的?和誰一起研究?他好像有很好的社會關係。"
"阿德利教授,瓊-阿德利。"
"阿德利,吉恩-阿德利?我不認識……"他停下來。"噢,是的。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她。她是研究化學的吧?那麼,普賴斯小姐,你必定是——"他突然站起身來,"我去拿餐巾紙,"他很快地說道,"是開香檳的時候了。"
"塞莉,"斯塔福悄聲說,"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招聘。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的事。不過,放心,"她說著,拍拍他的手臂,"我只是在幾個星期之前打了幾個電話。我原想到哈佛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他們似乎對於我的咽側體抑制素的研究很感興趣。特別是因為我們成功地進行了病毒合併。在化學家眼裡,我現在就像是炙手可熱的生物學家:一種最具魅力的組合。"她看著他們身後的門。"我說,康托回來的時候,我們還是談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