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好想有主 第二章
    「找不到,我找不到啦!」

    喀嚓!

    「到底收到哪裡去了?我明明要丟了的,怎麼居然不見了!」

    喀嚓、喀嚓!

    樓下每一次巨響,樓上的木板便產生共鳴。

    人在花房的於昭喜被一聲聲震得木板喀喀響的嘈雜聲擾得靜不下心修剪玫瑰分枝,剪刀一扔,大步往下走。「你到底在吱吱喳喳些什麼?」

    她的身影從樓梯口一出現,詭異的是,原本哀嚎的男人突然閉上了哇哇叫的嘴,黑眸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你你!小喜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工作就是照顧你那些本家兄弟,我為什麼不能待在這裡?」

    「可是、可是這個時間,你不是都出去幫大家買便當了,怎麼會、會在樓上!」他大爺仍舊是一副受了打擊的震驚模樣。

    「娟姊打過電話,說午餐等下她會帶回來。」所以她不用出門跑腿,「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一直聽見你在鬼吼鬼叫,說什麼找不到、要丟了,你到底在找什麼?既然要丟了,找不到又有什麼關係?」

    花野抿緊了唇,黑眸左右亂瞄,釋出警告——誰要是敢說出來,誰就死!

    「你幹嘛突然又不叫了?」於昭喜心中起疑,敢情是因為以為她不在,這男人才一副要拆了屋頂的放肆大吼嗎?

    「有什麼好叫的!只是個小事而已。」花野摸摸了頭,頑長的身子一轉,打算躲回辦公室內。

    於昭喜頭一轉,凶狠狠的瞪著,「陳大哥,你說,他剛剛在找什麼?你不說,我今晚就不幫你去搶購一品坊的限量蛋糕!」

    這招狠!這可是他答應女朋友一定要買到的。

    陳雄一立刻屈服了。「不就是在找那個什麼CD……唔!」

    嘴讓一隻大掌給堵住,再也開不了。

    「找CD?」這樣的答案倒是出乎於昭喜的意料之外。

    可惜沒有下文繼續解釋,發言人早已遭人封口,還被拖到牆角揍了幾拳,再也出不了聲。

    「你找一張要丟了的CD做什麼?」

    「秘密。」花野拍了拍掌,解決掉多嘴之人,揚出一抹無大礙的笑容。

    他擺明就是不讓她知道!但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想多問這個神經兮兮的男人。

    雙腳才朝樓梯前進幾步,討人厭的聲音就從後追上來。「等等呀!小喜子,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一品坊,那離這裡有點遠耶!你沒事下班不回家,跑去那裡就為了買一個蛋糕嗎?」

    三步就追上她的五小步,花野繞到她身前,笑咪咪的湊上一張俊顏,研究那張小臉接下來會有的表情,順便等待答案。

    於昭喜抿了抿唇,「跟人有約不行嗎?」

    花野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了一點,眼神閃過一簇莫名的火焰。「跟誰有約?」

    於昭喜瞇起眼,笑笑的道:「秘密。」

    這男人都可以裝神弄鬼的要神秘,她為什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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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坊之所以有名就在於它的甜點蛋糕,本身是西餐廳,所以當日銷售的蛋糕有限,還規定只有用餐客人才能外帶。

    餐廳裡,於昭喜的對面坐著的正是上回相片中的男主角方中正。

    「昭喜,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多月了都不接我的電話?甚至我去接你下班,你都對我視而不見?」對著那張笑顏不再的嬌容,他心中忐忑極了。

    「我記得我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跟你交往下去。」這次接他電話,答應他的邀約,只是因為想徹底跟這個斷不乾淨的男人說清楚。

    「為什麼?」

    「因為你不老實。」

    儘管方中正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無辜和受傷,都無法令她心軟,當初她就是看在這男人正直老實的份上,才會欣賞他,豈料卻看錯人。

    「昭喜,我做錯了什麼?」

    於昭喜歎了口氣,圓圓可愛的臉上染上失望,手往包包裡面摸。

    上一個是這樣,這一個又是這樣,怎麼男人做錯事被人發現,都喜歡用這樣一句話來反問女人呢?

    「你自己看看這幾張相片吧!」把證據攤在圓桌上,這可是她很辛苦從垃圾桶撈回來的。

    心中不免嘮叨個幾句,那個花野,都怪他,沒事幹嘛把相片扔了,害她還得耗神撿回來。

    「這個……」方中正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僅僅數秒,他的表情逐漸轉為憤怒,「你這是從哪裡來的?不會是只為了這幾張相片,你就不相信我?要跟我分手?」

    「別表現得這麼不知情的樣子,相片上的女人明明跟你態度親近得很,別說你不認識她!」

    「昭喜,這女人是老闆的女兒,老闆要我陪她吃頓飯,就這樣而已,我絕對是被陷害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照的相,我不知道給你相片的人對你說了什麼,但這一切都是誤會,你瞭解我的為人,我不會對你說謊……」

    是喔!如果吃頓飯吃到汽車旅館都叫沒什麼的話,那全天下就沒有偷腥男人了。

    「你還想騙我多久?」於昭喜攪拌著桌上的咖啡杯,「你欠下的五十萬賭債,為什麼不對我明說?卻非要用這種手段來接近我,騙我的錢?我承認我這個人是很老實好騙,被你騙了上個月的薪水是我活該,但是我討厭那種虛偽的人,方中正,你讓我太瞧不起了!」

    這種虛假不實的人和事務所裡正大光明行騙的傢伙相比起來,不但被比下去,還更讓她看不起。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再也裝不下去,方中正臉色是驚慌的。

    為什麼她會知道?

    哈!這還多虧她那無聊的老闆,沒事跑去那個什麼賭博場所,說什麼想試試手氣,結果錢還沒撒出去,就那麼「碰巧」的撞見方中正同樣也在場,於是到手的熱騰騰消息,自然在第二天便流入她的耳中,不想聽見都不行。

    「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反正我今天來只是要跟你說請楚,你別再纏著我了!」

    服務員送上一盤香氣四溢的鐵板牛柳,於昭喜用力吸了口香氣,真是辜負了今晚吃飯的地點,一品坊的牛肉聽說很棒,只可惜了吃飯對像讓她食不知味。

    「哼!這世上哪有不騙人的人,只有你還保有那種天真白癡的想法,認為世界大同就是人人正直不說謊。」真面目被識破的方巾正再也沒有好臉色,不檢討自己的所為,反而講得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模樣。

    「天真又怎樣?起碼我做人做事從不愧對於心。」

    方中正嗤鼻,「我告訴你,每個人都在騙人,這個世界不欺騙人是爬不到頂峰的,連你也不例外,我就不信你從小到大都沒撒過謊。」

    「我是沒有。」這點她很自豪。

    「所以你注定永遠失敗!」方中正說得非常狠,絲毫不留情,「工作失敗、交友失敗、生活失敗,找男人也失敗;像你這種死正直的個性,一輩子都只能讓人騙,我記得養大你的外婆就是上了人家的當,把一輩子的積蓄全給了詐騙集團,最後抑鬱而終,這不是笨是什麼?沒想到這種笨竟然會遺傳!」

    這種人真沒品,自己做錯事就算了,居然還拿別人的過往來說嘴。

    於昭喜小臉逐漸轉白,就在她決定不再做個任人罵的角色時,身邊突然插入一句熟悉不過的嗓音——

    「死正直又怎樣?誰說沒人欣賞這樣可愛固執的個性?」

    於昭喜所坐的長沙發突然擠入一條身影,對方那張刺眼的笑顏在於昭喜面前晃了晃。

    「真巧哪!于小姐,在這裡碰到你。」很忙的大老闆以懶懶的口氣道。

    她瞪大銅鈴般的雙目盯住來人好一會兒,挑眉問道:「你跟蹤我!」

    口氣不像訝異,而是肯定。

    花野整個下午都在她屁股後頭問東問西,表示他對一品坊相當好奇;再從他平常就令人摸不清楚的思考行為看來,會跟來找答案她也不用太訝異。

    「才不是,我是碰巧經過一品坊,聽你提過這裡的蛋糕很有名,就順便進來逛逛。」偏偏有人嘴巴很死硬。

    「那還真是巧呀!」她的唇角往上一勾,他的「湊巧」、「剛好」還真多呀!

    「可不是,既然見到你,不介意同坐一桌吧?」這話只是客套用語,因為他老兄早就大剌剌的坐下了。

    一點也不客氣,他拿起於昭喜桌前的刀叉,大口大口吃起她面前的鐵板牛肉。

    「你是誰?」方中正沒料到會有一個陌生男人突然插入。

    「你問我?」花野比了比自己,那張嘴是一點都沒停過,手指頭一轉,指向身邊皺眉的於昭喜。「話說回來,我跟你算是同病相憐,常常被這傢伙教訓,什麼處世不正,做人不腳踏實地,滿嘴謊話連篇……」

    於昭喜斜睨過去,這傢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還能記得她以前罵過的每一句話。

    「這麼說,你也騙過她?」這是方中正唯一想得到的兩人關係。

    「我騙的人可多了,要是從頭數起,那可真是數不完呢!」

    「你還真敢講!」於昭喜無法苟同,小聲插了嘴。

    花野俯首與她對看一眼,那雙不以為意的雙眼中少了原先被方中正激怒的火氣,倒是有著她氣鼓雙頰的可愛模樣;他唇滿意的一彎,眼珠子移到裝滿汽水的玻璃杯,不經女主人允許便逕自抓起就喝。

    「方先生是吧?」花野朝對面的人大力點了頭,「我也贊同你剛剛的說法,這傢伙的確死腦筋,又愛自以為是,嘴上老是嘟囔著那些無用的大道理,一點都不懂得變通,像這種愚笨的正直感實在很想讓人打醒她。」

    話一頓,黑眸吃痛般緊緊一瞇,往下溜至正在他大腿玩捏肉遊戲的一雙小手!怪怪,別看小喜子人瘦小,她的力氣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他忍痛由她施暴,把吃苦當作鍛煉強身,「正直有正直的可愛,當你見過她努力想將想法傳遞給人時,還有她做事一絲一毫都不馬虎的認真模樣,就會深深被她吸引住。」

    於昭喜怔怔然望著與方中正講話的花野,因他突然的這番話,她的一顆心竟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方中正嗤鼻,「哈哈!有沒有搞錯,你居然說她正直得可愛,我說那簡直就是蠢斃了,你該告訴她要認清現實,不然她外婆是怎麼死的?」

    「是嗎?」花野雙眼一瞇,笑得很淡,語氣更淡,「我騙人歸騙人,卻從來不拿人家往生的家人來講,顯然我錯了,我跟方先生應該是屬於不同層級的人,至少小喜子罵我的時候,還是在罵人;而你,連頭畜生都不如!」

    「你!」方中正被他的言語給激怒了。

    不知什麼時候,桌前又讓人放了幾張相片。

    花野那張不帶善意的臉色轉為嚴肅且駭人,他冷笑道:「看看吧!這可是最燙手的新照片,既然先前小喜子給你看的相片女主角是你老闆的女兒,那這幾張裡面的女主角又是誰?我想想,好像是西區那一帶幾個混混小幫派的老大女兒,你覺得如果我把相片相互寄給對方女主角,會有什麼結果呢?」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機器出來,「對了,如果再把你先前所講的所有話送給你老闆聽聽,不知道又有多精采呢!」

    這下,方中正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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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想到方中正在餐廳吃癟的表情,她的心情真的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給個吻行嗎?哦∼∼」

    當然啦!如果身邊沒有那種噪音污染寧靜的夜晚,那就更美滿了。

    「你唱夠了沒?真的很難聽耶!你不擔心吵到附近的住戶,可我怕!」於昭喜左瞄右瞄,很怕從某個窗口扔出一個花瓶來。

    飯局還沒結東,方正中就很沒風度的先離席,然後這傢伙便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家。

    「這可是當年燒燙燙的熱門歌曲,你居然說難聽?」他一臉的惋惜樣,真是不識貨呀!

    「歌不是不好,是你的五音不全破壞了它。」

    這話可傷及他的自尊了。「喂喂喂,想聽本少爺唱歌的人可多了,我唱給你聽你居然還嫌!」

    他誇張失望的表情逗笑了她,「得了吧!你自己去問問就知道,辦公室裡誰受得了你的破嗓門,告訴我,我一定馬上準備個獎盃給他。」

    「小喜子,你太過分了吧!」他不滿的叉起腰來,今晚他可是幫她出了頭,這小女人不懂感恩配合他一下,還這樣扯他的後腿。

    「我過分?那你偷偷把我們的對話錄音,還恐嚇方中正就不過分了?」

    花野露出一臉大受打擊、後悔萬分的樣子,「不會吧?你居然在幫那種男人說話!」

    「我不是幫他,我只是看不慣你這樣的小手段,做人應該……」

    「停!」他雙手比了個叉叉,打斷於昭喜滔滔不絕的大道理。「你也幫幫忙,如果我不那樣做,你打算坐在那裡任他那麼難聽的說下去嗎?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他會知道收斂行為嗎?」

    花野愈說愈激動,恨不得給這女人一棒,把她打清醒些,「有時候,必要時刻就要用必要手段,不是你在那邊說幾句對方就會怕你。」

    老實講,花野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她窘迫的垂下臉,洩氣道:「抱歉,我就是沒辦法接受,我只是……算了,說來說去也是我自己笨,以為找到了個理想對象,讓人罵罵也好……」

    方中正並沒有說錯,也許她和外婆的正直理念,對這個世界來講,是這麼的愚昧。

    突然頭頂有股壓力,她仰首,只見一個大掌正罩在自己頭頂,輕輕揉著她的發。

    「幹嘛一副挫敗的模樣,秉持著正直處世有什麼不好?我就覺得你很厲害,二十六年來從沒做過愧對自己良心的事情,你該感到驕傲才對呀!」

    她靜靜的瞅著他,覺得他此刻臉上掛的笑容跟以往大相逕庭,多了一絲以她為榮的驕傲,讓她心底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動,而他的口氣更有她從未聽過的溫柔。

    原本緊咬的唇瓣緩緩張開,「你覺得我是對的?」

    「至少我從來沒認為有錯。」

    他的話給了她不少信心,垂下眼眸,停了許久,於昭喜才再度開口,「即使你常被我罵,仍然覺得我罵你罵得沒錯?那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改邪歸正,不再巧言令色騙人呢?」

    花野張了口,被反將一軍,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於昭喜卻笑了,臉上的沮喪和不肯定也都隨著她的笑聲遠逝。

    他有時候真的很討人厭,但是卻也有如此體貼和安撫人的行為,花野真是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還沒跟你算帳,你這個老闆為什麼這麼無聊,下班不回家還跑來跟蹤員工?」他之前的出場表現,一點都不為他的跟蹤行為感到不好意思。

    黑眸中滿是無奈,提起這件事,就教他怨呀!「還說呢!我本來打算白吃你那一餐,結果那傢伙居然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一聲不吭就閃人,連錢也不付!」結果由他結帳,破了荷包又沒吃飽,實在是大大的失策呀!

    「別扯開話題,你這個愛偷窺別人隱私的傢伙。」

    見他撫著肚皮一臉餓垮的模樣,沒由來的心軟,她從盒裡取出一小塊精緻又迷你型的小蛋糕。

    花野一見有得吃,抓了便往嘴裡放。「冤枉,我是好奇你們口中的蛋糕有多好吃,所以才跑去一趟的耶!」經他本人親自品嚐,是還不賴!

    驚覺他飢餓的目光,於昭喜連忙抱緊了紙袋,「不行!說好這是幫陳大哥買的,你吃一塊就夠了,不能再吃。」

    「你買了這麼多,再吃一塊不要緊啦!你想想看,今晚如果不是我出現幫你,你有機會對付那男人嗎?就算慰勞我的肚皮一下,再給一塊啦!」

    於昭喜不得已,只好答應他的要求,卻沒想到她才鬆手,整個袋子便讓他搶去。「花野!」

    「別叫這麼大聲,讓我提提袋子又不會怎樣,我保證只吃一塊行不行?」順利把袋子搶到手,花野漾出勝利笑容。

    「我才不相信你。」

    「哇哇!你太傷我的心了,居然把我跟那個方中正放在同一個等級上,他是個混蛋兼騙錢騙色,可我不是呀!」

    於昭喜沉默半晌,花野的話還真講到她的心坎去,這年頭,難道真的找不到一個循規蹈炬、做事正直的男人嗎?

    「誰說沒有!」

    一邊傳來氣悶的聲音,讓她驚覺自己竟不小心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眼神偷偷往那頭瞄去,她一怔,「你比著自己做什麼?」

    「做什麼?」他用一副「你怎麼不懂」的表情瞪著她,「我就是在回答你,誰說這世上沒有好男人,在你眼前不就有一個等待你收去藏起來的絕頂好男人在?」

    「你!」於昭喜瞪大了圓眸,只能猛搖頭。

    「你這是什麼口氣和表情?像是充滿不屑,不是我自誇,以前算命的還說我這花姓姓得好,一生富貴命;喏,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玉樹臨風、年少有為,還善良得不得了,那個什麼亞洲排行第四的海達集團領導人也姓花,搞不好我跟他還有親戚關係咧!來吧、來吧!現在這朵花免費送到你面前,要是被人捷足先登怎麼辦?要不要?采不採?」

    他的口氣充滿嬉鬧,於昭喜一點都沒當真。「不採!」

    被拒絕得好徹底,花野捧著心口抱怨道:「我這麼好的一個男人送上門你都不要!」實在太傷人心了。

    「你根本是朵爛桃花,專門騙人。」不少女性顧客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語騙了,才會常跑來事務所送這個、送那個。

    彎彎的眉、水亮的杏眼、粉紅色的小嘴以及臉上對他有成見的表情是他十分熟悉的。

    他淺笑,五個多月來,她一直都沒變過。「冤枉,法官大人,你這是以以偏概全,你怎麼不知道我認真起來會帶給人多少震撼和感動。」

    才想反駁他的話,抬起頭卻發現他正直勾勾的看著她,他的眼神彷彿正渴望著某種東西,沒有戲謔,卻多了份認真和專注,令人喘不過氣來。

    於昭喜的心跳突然多跳了幾拍,她下意識扭頭,避開他的凝視。「廢話,光瞧你平常那副什麼事都無所謂的調調,我會相信才怪!」

    要命,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錯覺,覺得花野的眼神充滿了想將她吞噬的感情。

    「唉!」他的心靈嚴重受到打擊,需要一點精神慰藉,「嗚嗚嗚……我是命苦的男人∼∼沒有女人要嫁我……」

    在那難聽的嗓音之下,蹙緊彎眉的於昭喜卻悄悄鬆了一口氣,想把剛剛那種怪異的感覺推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是他那雙熾燙認真的複雜眼神卻牢牢的印在她心頭,讓她甩不掉,令她不敢直視他。

    「你別唱子,我家已經到了。」

    「真冷血,我送你回家,你卻不請我上樓坐坐,順便喝杯茶嗎?」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揮手當道別,於昭喜腳步有些倉促,一句話也不想再多說,一點眷戀也沒有的走到公寓鐵門前,快速開門。

    視線依舊停駐在她的背影上沒有移開分毫,這小女人從來都不懂他眼神中的含義,他的等待已經隱藏了很久。

    確認她安穩的開了鐵門也走了進去,花野一手插入口袋裡轉了身,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瞧著手上被女主人遺忘的蛋糕袋。

    他半瞇著眼,嘴角噙著別有所圖的笑容,打算一個晚上干光這個蛋糕。

    哼哼!想吃小喜子親手買的蛋糕,滾去外太空排隊個千萬年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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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知道花野又騙了她!

    明明說好會把蛋糕帶來給陳雄一,結果呢?

    那傢伙非但沒做到,還一臉無愧的跑到陳雄一面前,解說他是如何把陳雄一的蛋糕吃得連渣都不剩。

    「花野那傢伙,從現在開始,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陳雄一忿忿的起誓,混蛋花野,害他今晚還不知如何對女朋友交代。

    「說到阿野,跟他在辦公室談話的漂亮小姐是我們的新顧客嗎?」遲到十分鐘的雷逸凡只來得及瞧見背影,早先的介縉他不在場。

    「那是林娟姊的表妹,來代替娟姊工作的。」於昭喜口氣微悶,兩眼直瞪著那扇辦公室的門看,不知怎地,花野那張笑臉特別刺她的眼。

    「來代班的?不知道人好不好相處?」

    「應該還不錯。」她隨口回答,卻無法專注在繼續的說話聲上,因為她的視線已經牢牢注視著辦公室裡的動靜。

    沒緊閉的門扉內傳來花野陣陣爽朗的開心聲音——

    「聽說你是資工系學生,好厲害,腦袋一定很聰明。」

    「花大哥過獎了,我表姊才誇你厲害,每次都能針對所接的案子,安排出最適合的做法。」

    「那當然啦!花家出產,口碑保證,想我這麼年少有為,算命的說我一生富貴命,誰撿去當老公,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

    聽見這種熟悉的臭屁調調,於昭喜的胸口莫名多出一股氣來。

    「花大哥真幽默,我現在相信表姊的話,在這裡工作不會有壓力,還會很開心的。」

    兩拳握緊,不知為什麼,於昭喜心底有股想揍人的慾望,可惜沒人可揍,只好抱緊水桶止癢。

    「我這朵花可是一表人才,自然人見人愛囉!怎樣?小希希,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我,想把我摘去藏起來?」

    「哈哈哈,花大哥,你真的很有趣耶!我開始期待之後能在你身邊工作的日子了,一定天天都很開心。」

    砰砰!

    火山爆發!

    於昭喜臉色陰沉的旋身。

    砰、砰、砰!

    於昭喜重力踩步上樓去,每一步都像是想把木梯狠狠踏出一個印來,更像是在抗議什麼。

    抗議什麼她不知道,只是想抒發一下胸口突如其來的悶氣,然後再次告訴自己,這朵對每個女人都說同樣話的大爛花,她絕對、一定,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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