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夜二 第四章
    「真一?!」青鸞伸出雙臂及時抱住了那下墜的身體,抬起他的臉,才發現他雙目緊閉,已經失去了意識。

    緊接著,走廊裡傳來匆忙的高跟鞋聲,一前一後,是追上來的川崎千代子和西崇雅子。

    「啊?青、青鸞大人?」看到站在門口的英俊男子,川崎千代子也顧不得擦掉暈開了粉底的汗水,喘著氣,十分驚訝地問道,「您怎麼在這裡?」

    「真一!」隨即她又發現了幾乎是掛在青鸞臂彎裡的真一,更是萬分焦急地問道,「他怎麼了?被鬼害了嗎?我剛才看見他上樓梯的時候,雙腳竟然是懸空的!可是我們追不上,任憑我們怎麼喊他,他都像丟了魂一樣地往前衝……」

    「青鸞大師!這孩子不要緊吧?」扶著門框的西崇雅子看上去比川崎千代子還要累,鏡片下的眼神顯得非常焦慮。

    她這把年紀一口氣爬上五樓不容易,但是更怕鬧出人命,要是傳出去學校真的鬧鬼,別說學生們會即刻轉走,說不定還會倒閉,這麼嚴重的後果,她可無法承擔!

    「真一的體質本來就招鬼喜歡,所以一進來就會被騷擾到。」青鸞輕聲說道,把真一打橫抱了起來。

    儘管真一體型偏瘦,但是他超過一米七八的個子,加上昏迷著,一定會很沉重,但是青鸞的表情和動作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吃力感,他抱著他,十分溫柔,真一就像貓兒蜷縮著身子,臉孔枕靠在青鸞胸前。

    「那麼……」川崎千代子有些驚異於青鸞的臂力,可是也急著想知道真一的情況,她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真一凌亂的頭髮,但是青鸞微微轉身,巧妙地避開了她的碰觸。

    「他暫時沒事,不過睡一下會更好,我帶他去裡面休息。」青鸞說道,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悅耳。

    「好的,那麻煩您了!」他的聲音很有說服力,而且不知道怎麼地,川崎千代子一看見青鸞,一直懸著的心就落了下來,只要有青鸞在,真一就不會有事。

    川崎千代子無條件地堅信這一點,不過剛才那個感覺又是什麼呢?好像被排斥了?一定是錯覺吧。

    正疑惑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配合著低沉的男音歌詞,非常地婉約動聽,她尋聲望去,才發現原來這裡是學生會的接待室。

    和普通中學差不多,靠近門邊的地方擺了一張訪客登記的辦公桌,然後空的地方是一排等候的皮革座椅,兩盆熱帶植物盆栽,牆壁上懸掛著一張木雕面具,是個皺眉苦臉的老翁。

    辦公室的左手邊是財務室,小型會議室,和學生會長辦公室,音樂就是從那虛掩的學生會長辦公室裡流瀉出來的,真一被青鸞抱進了會長室,川崎千代子跟隨在後。

    西崇雅子在接待室內給校長打電話,可是校長秘書說,校長陪客人去參觀茶室了,校長的客人就是青鸞大師,那麼……西崇雅子收起手機,快步走進會長辦公室。

    果然,已七十二歲的校長正站在躺椅邊,和川崎千代子他們說話。

    「他一會兒就會醒來的,讓他躺著吧。」青鸞低聲說,川崎千代子點點頭,一行人走到窗戶旁邊,西崇雅子也壓低了聲音,「校長,該是吃藥的時間了,您吃藥了嗎?」

    一頭白髮,目光慈祥的緒方宗次郎微笑道,「偶爾不吃藥沒有關係,啊,還沒有相互介紹,我是緒方宗次郎,雪之櫻女中的校長,您是『不滅』事務所的川崎女士吧?」

    川崎千代子連忙鞠躬,「是,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這位是青鸞大師。」緒方宗次郎點點頭,轉向青鸞說,「這位是川崎女士,您知道大阪的『不滅』事務所吧?」

    青鸞微微一笑,看著川崎千代子,「實際上我們認識,川崎女士和寺島先生是很優秀的除靈師,上次我也請他們幫過忙。」

    「真的嗎?」緒方宗次郎高興地連連點頭,雙方熱情地寒暄過後,圍坐到了茶几前面。

    西崇雅子為他們沏茶,川崎千代子注意到牆上掛著三味線(註:三根弦的長頸樂器),SONY音響裡放著能劇音樂,心想不愧是雪之櫻女中啊,很注重學生們的藝術修養。

    這麼說來,剛才接待室內的那個面具,果然是道具呢!

    緒方宗次郎注意到川崎千代子好奇的視線,於是說道,「雪之櫻女中其實也是一座藝術類學校,我的孫女小緣也在這裡讀書,她精通茶道,是一年級的學生會會長。」

    「緒方小姐很優秀噢,學習成績也是年級第一,是我們校長的接班人。」西崇雅子放下紫砂茶壺,稱讚道,「一個既漂亮又乖巧的孩子。」

    川崎千代子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是由孫女繼承呢?從年齡和經驗上來講,也該是由兒子或者兒媳來繼承才對吧,但這是緒方校長的私事,川崎千代子沒有開口詢問。

    「青鸞大師是我們學校茶道社聘請的名譽指導老師,有他的指導,我們學校一直在比賽中名列前茅!」西崇雅子也不忘誇讚一下青鸞,而且從她的神情來看,她對青鸞的崇拜是近乎癡迷的。

    在西崇雅子興高采烈地說起青鸞的茶道是多麼精深的時候,青鸞的目光越過他們,望向磚紅色的沙發床。

    「對不起,稍等一下。」他微微鞠躬,站了起來,走向沙發床。

    川崎千代子也朝那邊看去,登時紅了臉,真一側臥在鋪滿紅絲絨地古董躺椅裡,身上蓋著青鸞脫下來的西服外套,腦袋靠著寬闊的扶手,嘴巴大張著,睡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剛才那麼一折騰,川崎千代子都忘記真一的睡相有多麼差勁了!

    「這孩子,真是的……」川崎千代子臉頰滾燙,拚命喚回大家的注意力,「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緒方先生,就是您們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不像是學生的惡作劇,那麼……」

    青鸞走到真一身邊,彎下腰想把緩緩下滑的西服外套重新遮好,但是他長長的頭髮撩過真一仰起的臉孔,「哈——哈啾!」一聲響亮的噴嚏,讓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又回到真一身上!

    「嗯?」真一揉著鼻子,因為有什麼東西刺得鼻子很癢,所以就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真討厭!他很久都沒有那麼熟睡了,是蟲子嗎?但是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時,又整個呆住了。

    青鸞?沒錯!就是那個會侵犯男人的變態,那個臭和尚!他怎麼會在這裡? 

    真一呆呆地望著青鸞,看到青鸞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然後朝自己的臉孔伸來,真一還沒做出反應,鼻子就被輕輕地捏住了,差點呼吸不上來。

    「你做什麼?!」毫不客氣地揮開青鸞的手,真一跳了起來,站在了躺椅上,就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齜牙咧嘴!

    「你這裡,有鼻涕。」青鸞瞇眼笑了笑,指了指他的鼻子。

    「要你管!」雖然這樣吼著,真一的臉還是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他用手去摸鼻子,青鸞又微笑道,「放心,我已經擦掉了。」

    看著青鸞把手帕折迭好,重新塞回褲子裡時,真一突然說道,「給我!」

    「手帕嗎?」

    「當然!」真一著急地說道,他才想到這上面有他的鼻涕,萬一青鸞拿它去做什麼法術就不好了,像青鸞這種變態,即使不拿來下奪命的詛咒,也一定是些有「顏色」的咒術,比如讓他乖乖上床之類,哼,做夢!

    「已經髒了。」青鸞道。

    「總之,給我就是了!」果然是準備做什麼壞事!真一皺著眉頭,語氣很不愉快,「我洗乾淨了,會還給你!」

    「寺島先生,您怎麼能這樣對青鸞大師說話!」西崇雅子有些生氣地說道,在她眼裡,這是很匪夷所思的行為,青鸞是茶道大師,亦是古剎「千休」的住持,很有社會地位,就算他還年輕,寺島真一也不該用這種態度和青鸞說話!

    被嚴厲地責備了,真一才想起來這裡還有西崇雅子和其他人存在,他有些不服氣,可是也說不出什麼來,川崎千代子面露難色,暗示他不要爭吵。

    「沒事的,西崇老師,」青鸞說道,然後大方地掏出手帕,遞給真一道,「拿去吧,寺島君。」

    真一哼了一聲,凶巴巴地抓過手帕!

    然而,就在他想要邁下椅子的時候,青鸞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動聲色地往下一拉!

    「啊?」因為是站在躺椅上,墊子本來就很柔軟,所以真一無法保持平衡地猛地衝下去,被青鸞完完全全地抱在了懷中,青鸞的手臂還緊緊地攬著他的腰,臉孔貼在真一的頭髮上面!

    因為臉孔埋在青鸞的胸膛上,所以真一真切地感受到了青鸞的體溫和很好聞的淡雅香氣,剎那間,一股莫名的燥熱讓真一全身僵硬,現在不僅是臉孔,恐怕連脖子都通紅了呢!

    「小心點啊,寺島君。」青鸞說著,語氣分外輕柔。

    「你——!」你XX是故意的!真一氣惱極了,很想揍人,但是礙於向他們走來的西崇雅子,只好生硬地鬆開拳頭。

    「放開我。」恨恨地小聲說著,真一垮著腦袋。

    「親我一下,就放了你。」青鸞更收緊了手臂,很誘人地低語道。

    「什麼?」真一兩眼瞪得就像掛在牛脖子裡的銅鈴,那模樣讓青鸞笑了出來。

    「呵,開玩笑的。」青鸞悄悄地親了他的髮梢。

    「可惡!」趁著西崇雅子沒注意,真一在跳出青鸞的懷抱時,支起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青鸞的胃部。

    「唔。」青鸞發出一聲悶哼,微擰起眉頭,西崇雅子見狀,不停地追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一般人的話,早就抱著肚子倒下去了吧,這傢伙是鐵打的嗎?好硬的肌肉!」真一很不滿地揉了揉自己都有點疼的手肘。

    「……我沒事。」青鸞雖然對西崇雅子說話,那雙狹細的眼眸卻是看著真一,那種別有意味的眼神直盯得真一渾身起毛,他快步走回川崎千代子身邊,並暗下決心,無論等會兒發生什麼,也絕對不要和青鸞單獨相處!

    在川崎千代子的引見下,認識了雪之櫻的校長緒方宗次郎後,真一站在門口附近,離青鸞最遠的地方,聽校長詳細地敘述一件他們在電話裡欲言又止的事情。

    「我們學校低年級是住宿制,上個月,A棟宿舍樓裡,有四個女生睡覺前敷上面膜,結果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面膜被割得四分五裂,臉上有鮮紅的血口,幸好傷得不深,整容醫生說可以自然癒合,但是女孩子們被嚇得不輕。」

    緒方宗次郎說完後,西崇雅子接口道,「我們加強了學校內的保安巡邏,也翻查了監控錄影帶,但是那晚,除了巡邏員和生活輔導員,走廊裡沒有人走過,六點四十分,才有第一個女生走出寢室,我們想不通,女孩子們睡在三樓,如果有人從視窗闖入,也該留下痕跡才是,宿舍樓的外面,也是有電子攝影機的。」

    川崎千代子在筆記本電腦上記錄下事件,然後問道,「會不會是同寢室的學生所為?」

    西崇雅子搖了搖頭,「不可能,她們全都是受害者,沒有理由劃破自己的臉。」

    對十七、八歲的少女來說,臉孔可是比性命都重要的!川崎千代子想了想,說道,「可以給我們看一下那晚的監控錄影帶嗎?」

    「沒問題,我現在就讓巡邏員送過來。」西崇雅子說完就站起來打了個電話,還囑咐他們帶上放映設備。

    「麻煩您了。」川崎千代子說道,回頭看了一眼真一,真一有些心不在焉地掏著口袋,川崎千代子在心裡輕輕歎息,果然真一討厭青鸞!

    但是真一並不是在計較青鸞的事情,他聽到割面具這個詞,突然想到了剛才他在走廊裡撿到的那把美工刀,他追著一個詭異的黑影來到五樓,然後就踢到了這把美工刀,是偶然?還是……

    他不由拿出了刀,輕輕地推出鋒利的嶄新的刀片,又收了回去,看著美工刀發呆。

    昏倒前的記憶很模糊,但是對那件和服的花紋印象極深,好像在哪裡看到過……真一知道自己的記憶是不完整的,他記得小時候生活的片斷,但是忘記了更多更重要的事情,他並不勉強自己去回憶,因為他……有點害怕。

    「沒想到你會用這麼可愛的東西。」正想得很入神,青鸞走近,一把拿走了美工刀。

    「這是我撿的!」真一沒好氣地說道,伸手去抓,青鸞卻把手抬得老高,因為原本就比真一高了快一個頭,所以真一搶了好幾次都沒搶到,生氣了!

    「既然是撿到的,應該交給老師,不是嗎?」用教導小孩子的口氣,青鸞戲謔道。

    「什麼東西?」西崇雅子抬頭,看見了青鸞手中的粉紅色美工刀,低呼了一聲,「啊,這是違禁物品。」

    「為什麼?」真一不禁問道,難道學校裡沒有手工課嗎?

    「因為它的顏色不符合規定,我們有統一派發的文具,是為了杜絕學生們的攀比風氣,不過她們還是會有私藏,什麼米奇文具,隱形鋼筆!」

    「不過是美工刀罷了。」真一忍不住說道,學校的用意是好,但是太嚴厲了,也會讓學生反感的。

    「就是要從最細小的地方抓起!哪怕是鉛筆芯,也要符合學校的規定。」對於真一反駁,西崇雅子毫不客氣地教訓道。

    「拿去吧。」青鸞突然把美工刀放在了真一手裡,西崇雅子也沒再說什麼,真一畢竟不是她的學生。

    「嗯?」美工刀似乎有些不同了,真一可以感覺出來,這上面多了一股溫暖的靈力,他驀地抬頭看著青鸞,青鸞把刀拿走,是為了給這把刀除靈嗎?

    突然意識到青鸞是在保護他,真一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一邊咕噥著,「多管閒事!」

    一邊手足無措地翻過刀的背面,藍色的卡通貼紙,顯得很稚氣,高中女生還會喜歡這部動畫嗎?

    真一端詳著美工刀,突然想起來,在一樓看到儲物櫃的時候,西崇雅子也說過學生會帶些違禁品來學校,但是她始終不肯詳細說明,難道還有些更「糟糕」的東西?

    「那個,西崇女士,」真一深吸口氣,才問道,「除不合規定的文具,寵物,還有其它東西是違反校規的嗎?」

    西崇雅子的表情登時僵硬住了,她看了眼校長,似乎不想說實話,但是真一堅持地說道,「我在想,如果這些事情確實是惡靈作祟,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不屬於學校的東西,被秘密地帶進了學校,上面也許附有危險的靈體,而且從事件還在不斷發生來看,說不定那樣東西,已經被西崇老師您沒收了也不一定。」

    「真的有這種事嗎?」川崎千代子很驚訝地問道,她沒有注意到儲物櫃有什麼問題。

    「這個……」西崇雅子很為難地看著校長,校長也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

    西崇雅子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其實每間學校都會有,總有些孩子相信那種東西……」

    「幹得漂亮!真一!」見西崇雅子終於肯說些隱秘的資料,川崎千代子偷偷地朝真一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真一也備受鼓舞地笑了笑,不過要不是青鸞在美工刀上除靈,他也不會想得那麼深,好像無意中得到幫助了呢。 

    「不過我是不會道謝的,這傢伙怎麼可能幫我?」真一飛快地想著,偷偷地瞄了瞄青鸞,後者正聚精會神地聽校長說話,完全忽視了這邊。

    「哼。」真一不快地收回視線,應該是湊巧吧,青鸞才不會那麼好心!

    西崇雅子走出會長室,約兩分鐘後又重新走了進來,東西收在隔壁的財務室裡,那裡有帶電子鎖的儲物櫃。

    西崇雅子把手中的粉紅色紙盒放在茶几上,打開蓋子,川崎千代子和真一都湊過去看。

    「這些是什麼?」真一問。

    一個用黑色麻繩纏繞出來的小娃娃,胸口畫著一個紅色心臟,紮著一根銀針。

    一張殘破的羊皮紙,畫著五芒星,上面還有紅色的蠟燭油,一個很小的黃橙橙的玻璃瓶子,裡面好像裝著油。一本厚重的裝幀恐怖的黑皮本子,此外,還有許多零碎的小玩意兒。

    「這個是巫毒娃娃,下咒用的,在娃娃腦袋上扎針之類,在網路上很流行。」川崎千代子拿起黑麻繩娃娃說道,「一八千日元一個。」

    「學生們玩這種東西嗎?」真一吃驚地說,難怪西崇雅子不肯說了,少數女學生竟在互相下詛咒。

    「這個本子是《死亡筆記》,用紅色水筆寫上仇人的名字,並寫下死因,仇人就會按照本子上的寫法死去,也是網路上很盛行的東西。」川崎千代子打開筆記本,看了一下,都是些憤憤不平的話語,「我希望三B班的籐堂被淹死」,「欺負我的人都得死」等等,當然這些都是假的,不可能實現。

    至於蠟燭和地圖,顯然是西方的黑魔法,在教室裡召喚魔鬼吧,這個瓶子是什麼?川崎千代子拿起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青鸞皺眉看著這個東西,說道,「這是屍油。」

    「什麼?」所有人一時間都沒聽懂。

    「是由泰國巫師提煉的嬰兒屍油,泰國人相信早夭的嬰兒特別有靈性,所以由巫師煉取屍油,放在寺廟裡供奉,不過真正的屍油很少,一般都是假的。」青鸞面不改色地說道,「但是這個……好像是真的。」

    川崎千代子飛快地放下玻璃瓶,一身冷汗,西崇雅子和校長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們根本不知道原來是這種東西。

    真一更是不敢再去看那個小瓶子,問道,「為什麼日本的高中女生會有這種東西?」

    西崇雅子也答不上來,川崎千代子喃喃地道,「是通過網路訂購吧,不過這些全是和詛咒有關的東西,我記得……」

    「沒有靈能力的人,隨意詛咒別人會產生逆風,」青鸞接過話渣,「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咒術,都會有逆風的現象存在。」

    「逆風?」真一不明白。

    「就是法術失控,會反噬施法的人。」青鸞並未嘲笑真一連這麼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反而耐心地解釋道,「靈力比較低的術士使用高深的咒文,不僅不能實現咒術,反而會被自己傷害,這些女生根本不懂咒術,靈能力是零,所以任何魔法對她們來說都會產生逆風。」

    「那萬一逆風了,會怎樣?」

    「輕則受傷,重則死亡。」青鸞頗為冷淡地說。

    「什麼?!」真一很緊張,青鸞卻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他很惱火,那還不趕快去救人!

    「別瞪我,」青鸞知道他的意思,說道,「就像我說的,她們沒有靈能力,所以——」

    「所以什麼?」真一急了,追問道。

    「所以——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青鸞頓了頓,才微笑道。

    愣怔了半天,真一才發現青鸞是在耍他,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開個玩笑罷了。」青鸞輕輕地聳了聳肩膀,他很喜歡看真一張牙舞爪的樣子,另外,如果真的產生了逆風,那是誰都救不了的。

    真一氣憤地轉身,看到了木門,那是再普通不過的門了,但是他冷不防想起那扇鐵門,不禁一直走到接待室,蹲在大門口仔細地看了又看,奇怪,除了門的長寬高一樣外,這門和鐵門沒有共通之處,那麼……那扇讓他記憶深刻的鐵欄門,是在哪裡的呢?

    「你做什麼?」跟著出來的青鸞問道。

    「沒什麼,不關你的事。」真一搔了搔腦袋,納悶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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