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天堂 第七章
    黎明巡邏的時候,我就單獨和喬羅相處,他在非洲在扎沃生活的時間比我和隊長都要長,他對於這裡和生活在這裡的動物比其他任何一名的守衛隊隊員都要熟悉。

    而我對扎沃的認識,除了原先在來之前的圖片和文字印象,真正的扎沃是在隊長和喬羅的指點下一點點開始深入的瞭解的。

    非常奇妙的一種感覺,一種自己正在守護一片天堂的感覺讓我的內心時常激動不已,每多瞭解一分扎沃就越發覺得自己不可能會不喜歡扎沃和它的家庭成員們。

    可愛的動物們會在見到我們的時候向我們友好的打招呼:水鹿和羚羊們抬起它們的頭調皮的向我們行注目禮;「叢林嬰兒」在森林裡大聲的叫嚷著像個剛起床的嬰兒;美麗的長頸鹿結隊從越野車的前面優雅的走過,它們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是非洲草原上最美麗的……

    即使是兇猛的動物也有它們不令人討厭的地方:公獅子會和自己的妻子白頭偕老不離不棄;鬣狗負責草原的衛生處理工作,它們的食物是腐爛的屍體所以在草原上我們很少能見到發臭的腐肉污染周圍的環境,而且小鬣狗非常可愛,就和普通的小狗一樣,沒有難看的樣貌也沒有難聞的氣味……

    「每一個瞭解這裡的人都會愛上這裡的,對不對?」

    我向喬羅尋證。

    「是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帶有露水味道的空氣。

    「雖然願意瞭解的人並不多,但是瞭解的人都會和我們一樣喜歡這裡的。」

    越野車行駛在平坦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天空是那麼蔚藍,沒有工廠的煙囪向外排放污染的黑煙也沒有廢水排入清澈的溪流,這裡還是一塊淨土。

    明鏡一般的小溪從草原上穿過,火山曾經噴發而留下來黑色的熔岩固體遮蓋住了一段河流,扎沃的職業嚮導每次都會帶領著遊客們來到這裡讓他們親自踩在那片黑色的固體上,然後他們會自豪地說。

    「我們站在了一條河流的上面,我們聽得到河水就在我們的腳下流過。」

    然而當我們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營地的時候,隔著很遠就聽到了亞力克斯那獨特的細而尖的聲音。

    「一定是它們幹的!我要求讓它們負責!」

    我們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亞力克斯正用手指著翠翠和楚楚,露露在一旁不滿的低聲咆哮著,保護著兩隻小豹子。

    「出什麼事了?」

    我和喬羅湊到佐羅的身邊小聲問他。

    「他,小豹子,靴子。」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才注意到亞力克斯光著腳沒有穿那雙他平時讚不絕口的「高檔皮靴」,他的樣子很滑稽,因為他的身上只圍了一條旅館的毛毯,看樣子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靴子,小豹子,不可能。」

    佐羅著急的時候就容易表達不清。

    「你的靴子不可能是小豹子們咬壞的。」

    我想我終於弄明白他生氣的原因了。

    「它們的牙齒不夠尖利,而且豹子不喜歡吃皮革。」

    他的那雙被咬壞的皮靴就擺在桌子上,上面有明顯的牙齒穿透皮革的窟窿。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就認定了那一定是兩隻小豹子干的,但是我非常厭惡見到他現在的眼神,他就彷彿像是在看著大把的金錢一樣緊緊地盯著翠翠和楚楚,彷彿它們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想要帶走它們,這樣的想法明確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然後莫名的恐慌隨之而來。

    「你不能那麼做!」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你沒有權力帶它們走!」

    他突然像是被我一語道破心中的秘密,眼中閃現著驚異的光芒。

    「我只是想要賠償罷了。」

    他笑得難看極了。

    「如果不能證明不是這兩隻豹子做的,我就要它們賠償我的損失。當然,你們替它們賠我錢也可以。」

    「如果我們證明你的皮靴不是它們咬壞的呢?」

    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隊長插嘴打斷了我們的爭論。

    「……那就算了。」

    他大概是認定我們是拿不出來證據的,裹著他的身體從容的從大門口大搖大擺的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

    我真希望他永遠從扎沃的土地上消失掉。

    儘管佐羅和露露都表示了自己極度的不滿,兩隻小豹子還是暫時關進了籠子裡,它們從來沒有被關在籠子裡過,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著,這樣從籠子外面透過縱橫的鋼絲看它們不適應的抓撓著鋼絲卻無濟於事,露露說什麼都不肯離開那個籠子的左右。

    它和它們的感情牽絆太深了,作它們的代職母親這麼長時間,感情便一絲一絲的纏繞著越發堅韌。

    佐羅也要求留守在營地,他不放心把關在籠子裡的翠翠和楚楚留在沒有他在卻有亞力克斯的地方,隊長自然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夜幕下的凱坦尼狩獵旅館很危險,但是守衛隊隊員都沒有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緊門窗像平常一樣的度過這個夜晚。

    我們準備好了大型的鐵籠,粗繩子,麻醉槍和能幹的祖盧,我們要等著元兇出現然後把它或者它們抓住,要讓那個亞力克斯親眼看看他的靴子是被誰咬爛的。

    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冒險把元兇抓住,亞力克斯再過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會被法院的飛機接走,但是隊長卻說要像現在這樣幹。

    「為什麼?」

    我不懂。

    他只是神秘的笑笑,說。

    「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

    於是我們埋伏在陰暗的角落,等待著。

    天空中懸掛著皎白的月亮,不時的有黑色的雲彩飄過,遮住片刻的亮光。

    我們聽到從遠處傳來豹子的叫聲,然後就在營地的附近,呼應一般的傳出來一聲獅子的咆哮,或者說是聽起來像是獅子的咆哮聲,我聽過這個聲音,並不是獅子的低吼,這是鬣狗如期到訪了。

    我們看見兩個黑乎乎的影子走進了營地的院子,它們看起來一付偷偷摸摸的樣子,同時我們聞到了一種怪異的臭味,有點像沒刷牙的口臭。

    「是鬣狗。」

    喬羅小聲地說。

    「抓住它們麼?」

    「不,現在不。」

    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隊長銀色的長髮在空中搖擺了兩下。

    「我們等著,讓它們教訓一下那個亞力克斯。」

    這是個好主意,我在頭腦中開始幻想亞力克斯睜開眼睛看到有兩隻鬣狗那樣奇形怪狀的腦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尖叫聲一定足以嚇到遠處的豹子。

    它們在營地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因為有鬣狗的拜訪,其它的動物都不敢再像原來那樣肆無忌憚的到營地來做客,就連最喜歡用房間外面的自來水管喝水的那頭大象都沒有出現,可見鬣狗有多麼「臭名遠揚」了。

    我們終於知道為什麼鬣狗能進入亞力克斯的房間並且咬壞他的皮靴了,因為他在夜間根本都不鎖門,兩隻鬣狗用它們的頭輕易的就拱開了房門,然後鑽了進去。

    我們在外面靜靜的等待著,等著亞力克斯的叫聲,可是等了很長的時間仍然不見動靜。

    「他睡得可夠死的。」

    喬羅誇張地攤開雙手。

    「他是我見過的最能忍受鬣狗的味道的人。」

    我想亞力克斯一點也不適合做一名狩獵專家,他應該隨時保持警惕,這裡不是紐約市不是他安全的家,這裡是危險的非洲,他再這樣繼續欺騙下去,很可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他應該回到屬於他的生活中去,我們每一個人都一樣,就像我們這些守衛隊的隊員們,我們是屬於扎沃的。

    大概過了十分鐘,鬣狗們出來了,嘴裡叼著東西一搖一擺的很像是今天隊長給亞力克斯的新靴子。

    「開始行動。」

    隊長向我們下達命令。

    佐羅打開了手電,直接照在那兩隻鬣狗的臉上,我清晰地看到了它們的眼睛,一瞬間的凝視令我打了個冷戰,它們的眼睛散發著無機制的光彩,沒有感情,它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並且不擇方式的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它們嘴上叼著的正是亞力克斯的靴子,破爛的被它們尖利的牙齒穿破好幾處,它們也發現我們的存在了。

    祖盧撲了上去,並不是正面的進攻,它很聰明而且有豐富的經驗。祖盧咬住它們的後腿,等到它們吃痛的回過頭去咬祖盧的時候,它就遠遠的跑開。

    我和佐羅順利的用繩子套住鬣狗的腦袋,它們發現自己被牽制住了行動,憤怒的扔下皮靴朝著我們衝過來。

    又是祖盧,它繼續咬它們的後腿分散它們的注意力,雖然時間不長,但已經足夠讓我和佐羅把繩子穿過堅實的鐵籠打開的大門。

    我們開始合力拉它們把它們往鐵籠裡拽,因為祖盧一直不斷的咬它們的後腿然後鬆開,如此反覆讓鬣狗們無法分神的意識到自己正在往籠子裡面跑。

    預先準備好的麻醉槍沒有派上用場,在祖盧的幫助下鬣狗幾乎是自己主動鑽進了我們為它們專門準備的鐵籠。「匡當」兩聲在鐵籠敞開的門後事先準備好的人把鐵門關嚴上鎖,等到那兩隻鬣狗明白過來自己被抓住了我們已經在安全距離。

    它們開始用牙齒咬磨鐵欄杆,但是那是特製的鐵籠是專門為它們量身訂造的,這樣簡單的啃咬是無法起到破壞作用的,這種堅硬的鋼鐵就是海裡最兇猛的鯊魚「白死神」也無法咬斷。過了一會兒,它們就不再白費力氣做無用功。

    「它們很快就會明白這裡並不是它們嬉戲的遊樂場。」

    隊長歎了口氣。

    「它們以後就不會再來這裡胡鬧了。」

    我終於明白隊長堅持這個抓捕行動的理由。

    是為了讓我安心麼?我試探著這樣去想,尋找他的眼睛企圖證實自己的妄念。

    他看回來,用我明白的眼神,他藍色的眼睛告訴我,是的。

    在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口湧動起來,我無法抑制它帶來的溫暖流過全身,我又想起那個給我懷表的人,他也曾經用隊長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同樣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暖與關懷,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我不習慣接受別人的關懷,因為在以前那麼長的時間裡只有孤獨陪伴我的左右。

    「去把亞力克斯叫起來,讓他看看究竟是誰咬壞了他的皮靴。」

    佐羅自告奮勇的闖進屋裡,又很快的出來。

    「他不在!不在!」

    「快去看看小豹子!」

    我想到他令人厭惡的眼神,著急的叫著往關著翠翠和楚楚的房間跑。

    它們消失不見了,籠子和兩隻小豹子都不見了,還有露露也不在。

    「他偷走了小豹子!」

    我睜大了眼睛不得不面對現實。

    亞力克斯居然事先就計劃好趁著我們在營地外面捉鬣狗的時候偷走了翠翠和楚楚,它們被關在籠子裡對他一點威脅也沒有,露露雖然是條好狗但是不傷人是它的原則,它一定是跟著他們走了。

    我們不知道他們朝著哪個方向跑了,不知道他們離開了多長時間,但是我們一定要把他們追回來。

    遠處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馬上就要日出,黎明時分是動物們出來活動的時間,我不敢想像亞力克斯在離開扎沃的路上遇到任何一種動物,即使是一隻河馬也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剩下來的翠翠和楚楚將成為別的食肉動物的美餐,露露也很危險……

    我們駕駛著越野車分散開來在扎沃國家公園裡尋找他們的蹤跡。

    「別擔心,他走不遠的。」

    坐在車上的時候隊長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才發現自己從發現亞力克斯帶著小豹子離開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發抖。

    開出營地沒有多遠,我們聽到了豹子那彷彿在用鋼鋸鋸木疙瘩一樣的叫聲,黎明的豹子通常是不會咆哮的,除非它遇到了特殊的情況。

    「可能是亞力克斯。」

    喬羅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豹子發出聲音的那片森林開過去,那是我負責的森林。

    我們聽到了露露的叫聲,聽到了小豹子們不算成熟的低吼……但是聽不到亞力克斯高分貝的叫喊聲。

    他可能是被嚇呆了,我衷心的期望造成他一反常態不做聲的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然後我們看到了他們。

    亞力克斯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知覺,他身上大面積的傷口應該是豹子的傑作,而那只豹子正在和露露對峙,彼此呲牙咧嘴的相互警告著,誰也不肯讓步。兩隻小豹子在籠子裡面也焦急的亂叫,不知道是在幫誰,是它們的代職媽媽露露,還是它們的同類。

    「我想我認識它。」

    隊長突然開口。

    「它就是當初我救的那只豹子,看到它體側的那道傷疤了麼,那是當時鐵絲留下的。」

    說完之後隊長打開車門下去,豹子當然察覺到我們的出現也注意到隊長的下車,它一陣咆哮,聲音大得嚇人。

    「隊長!」

    我有點擔心。

    「也許它還記得我。」

    隊長又向前走了兩步。

    「也許它還恨我,看我的運氣好不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語調和語速都保持穩定的狀態,他不能在豹子面前表現出一丁點的害怕,它可以感受到人類語言中所包含的情緒。

    這下那只豹子可以看清楚隊長的模樣了,它遲疑的歪了歪腦袋,似乎是認出了隊長。

    「把亞力克斯弄到車上去。」

    隊長下達了命令。

    我和喬羅小心翼翼的下車,看到豹子突然把目光投射到我們的臉上就立刻停止行動,等到它再次移開的時候再繼續向亞力克斯靠近。

    我們抓住亞力克斯的身體了,他還有呼吸,趁著豹子的思緒被隊長和露露牽扯著,我們抬起他的身子把他放在車後座上。

    突然我在亞力克斯剛才還躺著的地面上發現了一包東西,撿起來看才明白那是一包滅蟻藥,盒子被損毀了,淡綠色的藥粉灑得滿地都是。

    「喬羅。」

    我叫他看那些毒藥。

    「怎麼辦?」

    喬羅看了看那些灑出去的粉末,又抬頭看了看豹子。

    「先放在那裡吧,動物們都很聰明,不會去吃它的。」

    我猶豫了,但是事實的情形確實不得不按照喬羅說的辦。

    「隊長。」

    我小聲的叫他。

    「明白了。」

    他向著小豹子的籠子走了一步,突然豹子又開始咆哮起來,好像在保護那兩隻小豹子一樣,而露露也在沉寂了片刻之後開始低吼,無疑也是為了翠翠和楚楚。

    隊長夠到籠子了,然而他下一步的行動不是把籠子帶回車裡,他打開了籠子的門,兩隻小豹子爭先恐後的從籠子裡跑出來,表示感謝的用它們的頭蹭了蹭隊長的手,然後嗚嗚的叫著湊到露露的跟前,用身體蹭它修長的四肢,露露低下頭伸出舌頭舔它們的身子。

    豹子又叫了,不過和剛才威脅的恐嚇不同,它這次叫得非常溫和。

    小豹子發現奇怪的事情了,它們眼前的這個和自己的「媽媽」對峙的東西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外觀和叫聲,而且看起來也並不那麼令人討厭。

    豹子彷彿催促一般的叫著,好像在說。

    「跟我走吧。」

    小豹子聽得懂它的話,這是當然,因為它們都是豹子,它們遲疑的在露露和豹子之間做出決定,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露露。」

    喬羅叫著露露的名字。

    「回來。」

    露露平時最聽喬羅的話,它回過頭望著喬羅,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叫自己回來,它的兩個孩子還沒有決定要跟誰一起生活,它還有希望的,為什麼要自己主動放棄呢,它是那麼喜歡那兩個孩子。

    「回來。」

    喬羅再次的下著命令。

    「……喬羅。」

    我看著喬羅,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

    「它們是豹子,應該像豹子一樣的長大。」

    露露也彷彿明白了,它也終於在這一刻明白翠翠和楚楚並不是小狗,它們是和它不同種類的生物。它低下頭再次的舔舐它們還沒有變得光滑的皮毛,嗚咽的叫著。

    狗會哭麼?我突然間很想知道,因為我彷彿見到了露露分別的淚水。

    它頭也不回的跳上車,喬羅開著車我們一路回到營地,露露一直趴在喬羅的腿上,不曾抬起它的頭,我曾經回頭看過,它們就站在原地,目送著我們的車子遠去,它們已經有一個新媽媽了,跟著它,它們一定會成為最棒的豹子。

    露露很難過,回到它的房間也打不起精神來,佐羅說他可以把他原先要去的露露的孩子帶回來還給露露,這樣它也許就會好過一些。

    「不。」

    喬羅搖了搖頭。

    「做一隻好的獵犬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露露它會明白的。」

    ***

    亞力克斯被送進了醫務室,因為傷勢非常嚴重我們的藥品和醫療設備不足以挽救他的性命,所以做過急救之後他就被送進了動物醫院。

    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報復行動的話,我想他再也不會重複這樣危險的計劃了。

    「他會和那些鬣狗一樣慢慢學乖,知道有的事情不能做有的地方不應該去。」

    隊長開玩笑的說。

    我才想起來院子裡還關著兩隻鬣狗。

    等我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它們在自己咬自己。

    「把籠子打開吧。」

    隊長也到院子裡。

    「它們在自責,真是奇怪的動物。」

    籠子被打開了,兩隻鬣狗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籠子,朝著草原的深處跑去。

    我想我是永遠也弄不明白鬣狗這種動物了,它們的思維和行動準則還有生活的方式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我們接到了法院的電話,它們派來的小型飛機已經起飛了,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能抵達我們的營地。

    於是我們到動物醫院去看亞力克斯的情況。他躺在單獨的病房裡單獨的病床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我走過去企圖抬起來窗子換換空氣,他卻出聲阻止。

    「不,不要打開。」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

    「外面有動物。」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難以想像這就是那個神氣的亞力克斯。

    「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當初照顧我的護士這次負責照顧亞力克斯。

    「但是他好像這裡受了點刺激。」

    她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頭部。

    可憐的亞力克斯。

    他的眼睛再沒有發出令人厭惡的帶有企圖心的光芒,他的聲音也不再高亢的令人頭皮發麻,他不再露出笑容,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的劫難,他現在只想休息。

    但是他必須承擔由於自己的行為所帶來的後果,即使是他已經受到了自然的制裁,也要接受法律的審判。我們把他送上小型飛機,目送著他離開,小型飛機升空之後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外。

    「他會接受教訓的,是不是?」

    我問他們。

    「也許吧。」

    喬羅不太肯定地回答我。

    「有些人的行為方式是我們永遠不能理解的,他很有可能捲土重來。」

    隊長湊過來。

    「就像鬣狗一樣麼?」

    回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鬧劇。

    「是的。」

    他終於吻了下來,我抬起頭配合他的高度,回應著他的熱情。

    我想我們忘記了一件事,但是他的熱吻讓我無法思考那是一件什麼事,我被他打橫著抱起來,在白天就回到我們的房間。

    「大家連續忙了這麼長時間,都回去休息吧。」

    喬羅作為副隊長把所有人都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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