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托斯卡那被奧斯托利亞軍佔領,將軍就從那裡逃出。可是不能到避難的目的地配蒙德,賴有少數志上的保護,匿身於利爾菲氏的別墅中。
「但這別墅也非安全之地,利爾菲為想在坡德·韋耐列方面找尋避難處,乃急忙先往勿洛尼卡。
「到了勿洛尼卡,遇志士旅館主人彼得·格喬利,就托他找覓到配蒙德去的小舟。
「格喬利息赴配諾辟諾,由那裡乘小舟渡過海峽到了愛爾培島,更進行到卡斯德洛呷。伊普西隆耐恰好和他老父與許多漁夫在那裡曳網捕魚。
「格喬利於許多漁夫之中見伊普西隆耐器字不凡,就前去懇切地說:『請你救救格裡勃爾第將軍!』
「漁夫伊普西隆耐慨然承諾:『好,如果有用得著我之處,什麼都不辭!究竟要怎麼才好?現在將軍不是在托斯卡耶嗎?』
「『是啊,那真是危險的地方,非快瞞了敵人秘密逃到海岸,陪護他往配蒙德不可。如何?你能夠盡些力嗎?如果能夠,我們就把將軍送至勿洛尼卡或海上來接頭吧。』
「伊普西隆耐見格喬利這樣說,就大喜承諾,約定說:『好!那麼後天星期日我在勿洛尼卡候著吧。』
「格喬利與伊普西隆耐再三約定,即回到本土。
「伊普西隆耐負了這樣大的使命以後,自思將怎樣才好。他覺得在沒有魚市的星期日出發是容易招疑的,乃改於星期六前往。從卡斯德爾至勿洛尼卡有二十五英里路的距離。
「他於星期六由卡斯德爾揚帆至勿洛尼卡登岸,就走到奧斯托利亞的代理領土那裡,請訂立每週售賣鮮魚二次的契約。代理領土允諾其請求。伊普西隆耐私心竊喜,乃佯作不知,把談話移向政治上去:
「『領主閣下,聽說格裡勒爾第將軍已逃到塔內伊萬,你不知道嗎?』他這樣放佈疑陣說。
「『中呀,這是你聽錯了。方才有一中尉騎馬走過,說格裡勃爾第就出沒在這附近一帶,叫我要大大地防備呢。』領主說。
「伊普西隆耐佯作不知說:『啊!這樣嗎?那末將軍似乎已身陷絕境了。』
「伊普西隆耐與領主定好了賣魚的契約,自喜第一計已成,乃以漁夫而弄外交手腕,給一封信與格喬利說:「如要訂立賣魚的契約,明日清光臨勿洛尼卡。』
「格喬利見信,第二日星期日就到勿洛尼卡。當晚,伊普西隆耐避了人眼,與愛國者格喬利同乘馬車到蒯爾菲氏的別墅中。
「伊普西隆耐那時很飢餓,但以重任在身,只以一湯一雞蛋,一片麵包及一杯葡萄酒忍耐過去。
「那是一個熱悶的八月的晚上,別墅裡蟄居著許多憂傷悻懷激昂慷慨的國土們。忽聞有馬蹄聲,以為格裡勃爾第來了,出外看時,見只是一匹空馬在逃行。
「明晨格裡勒爾第與列奇洛大劇一同來到。大尉足已負傷,卻說要伴送將軍到配蒙德。
「不久,伊普西隆耐便被召喚到了別墅的一室裡。格裡勃爾第將軍穿著市民裝,在青年們圍繞中微笑著。將軍見了伊普西隆耐的偉大的風采,親切地說:『你就是肯載我去船上的首領嗎?』
「『呃,是的。閣下!』
「『別稱閣下,請呼我為格裡勒爾第或朋友。』
「『那麼,朋友,是的。』伊普西隆耐改了口回答。
「『你是何處人?』將軍問。
「『是桑·德連寨人。』
「將軍大喜:『哦,那麼和我同鄉呢。錢是帶著的吧。』
「『呃,少許帶著些。』
「『那麼能夠出發了吧。』
「『能夠,閣下,不,朋友,我昨夜已在這裡恭候了。今夜就出發吧,日間恐有不便。』
「『打算怎樣走呢?』
「哈夜,請向卡拉·馬爾諦那步行到海邊。我當在那裡預浮漁網的浮標。請以此為標記走近攏來。我當在附近恭候,就由那裡下船吧。』
「約束既定,伊普西隆耐漁事完畢,就下了浮標,自九時起專心靜候著。
「將軍由列奇洛大尉及二三十個志士護送到海岸。這些都是決死之土,萬一為敵所襲,寧願自殺,不肯死於敵人之手的。他們所處的真是九死一生的危境。
「等格裡勃爾第將軍與列奇洛大尉安然下了小舟,送行的志士才慷慨激昂大呼將軍萬歲。那夜意大利的星辰在他們頭上分外晶亮有光。
「滿帆孕著東風的小舟,衝破了夜色,早行抵愛爾培島的卡斯特洛呷。在那裡小泊,購入了麵包、葡萄酒等類,未明又揚帆前進。恐防岸上有敵人追來,把船向了格勒拉耶對海岸取著四十五英里的距離行駛,在星期二到了利鮑爾附近。於是伊普西隆耐問:
「『朋友,將怎樣呢?』
「『一切全托付你,聽你處置。』將軍信賴地說。
「『我恐有人追襲,故先駛舟到這裡暫停。萬一遇有危險,那麼就護朋友上港中的美國汽船。美國人必會歡迎朋友的,如果無甚危險,夜間再開船吧。』
「將軍贊成伊普西隆耐的意見。當夜開出的小舟,於九月五日午後三時安抵波德·韋耐列,大家竟悠然上陸。啊!這小港對於意大利的自由與文明,真是值得紀念的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