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沒有了,藍鳥車衝上高速公路,疾馳而去。
快速轉彎,使美惠子身子失去平衡,「彭」地撞在車窗上,頭上又流下鮮血,差些昏過去。
阿文將車速減慢,轉過頭,問美惠子:
「你沒問題吧?」
「沒事兒。」美惠子忍住傷痛回答。
遠遠的公路上,看得見警察擺放的障礙,沿途所有的車都已減速。
藍鳥車夾在緩駛的車輛中間,向路障駛去。
藍鳥車身處是彈孔,損傷巨大,阿文為防萬一,他必須調車。
一輛CAR15型微型貨車停靠路旁。
「喂,夥計,借個火。」
司機很熱情,遞出打火機,可阿文手上的傢伙讓他目瞪口呆,他知道他這樣做是失職的,可不這樣,這些司機又不聽話。
「我有個女病人,想換輛車,我這車後座壞了,希望你合作。」
CAR15的司機頭象雞啄米似的點著。
「別停下來,打開車門。」阿文的槍頭在車內咬住對方。
美惠子爬進CAR15車內,兩輛車並速行駛。
然後兩輛車同時停下,司機順從地換過位置。
「你把車位調在一百米以後。」阿文命令道。
藍鳥車退到了幾十輛車後。
CAR15駛入障礙區,接受檢查。
一年輕警察走過來,查閱證件,阿文遞出警察證。
「怎麼開這車。」年輕警察目光掃過車內。
「執行公務。」
年輕警察忽然像是嗅到什麼。
「血!」阿文這才想起美惠子流著血。
「叭!」阿文遞上煙,打開打火機。
「你們還要忙多久?」
「不知道,今晚『宏達』公司的盛宴上發生槍戰,上面讓嚴查。」年輕警察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走吧。」警察揮揮手。CAR15貨車順利通過路障,開出百米遠,阿文加大油門。
「喂,送你去哪裡?」
沒有人回答,美惠子因失血過多昏過去。
賈柯醫生洗盡手上的血污,從長長的矮桌的煙斗架上拿起一支煙頭,開始從煙草罐裡拿煙草填滿煙斗,他平靜地說:
「她沒事兒,只是失血過多,傷口看問題不大。」
「多謝你啦,賈柯。」阿文感激地說。
「她是你什麼人?」
「難怪作為警察,這麼高警覺性,她是我朋友。」阿文笑笑。
「不是情人。」賈柯語氣肯定,他曾在警界作醫生與阿文很熟,後因執行任務受傷,被迫摘下警徽。
栗柯講完,詭秘一笑,轉身走出診室。
這是賈柯的私人診室。美惠子醒來,感覺到傷口已不再痛,發現自己只穿了胸罩和內褲。
「你幹了什麼?我的東西呢?」
「你全身多處撞破擦傷,我替你洗個澡,東西在這裡。」
阿文拿起桌上的一疊紙片。
美惠子放了心,繼續問:
「你想把我怎麼辦,送進警察局?」
「有這個打算。」阿文回答。
阿文看看美惠子,儘管這個女人對羅蘭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許是剛剛一起從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緣故,減輕了自己對她的憎惡。
「你不恨我?」美惠子問。
「恨,但不是很強烈。」阿文點上一支煙。
美惠子發覺面前的阿文讓她感到一種渴望瞭解的慾望。
她見過的人,很多都可以編成故事,阿文由羅蘭的死似乎已進入一個故事中,但阿文口吻的平淡與坦然,又顯出他與別的演員不同。
他的目光幾乎找不到太多的忍受,憤懣和怨恨。
「你跟張海波有什麼仇?」阿文突然問。
「血海深仇。」
「那你幹嘛不直接殺他?」
「你不覺得死很容易?」美惠子反問他。其實美惠子何嘗不想親自殺死這個衣冠禽獸,只因上級要她保留活口,有許多事情沒調查清楚。
阿文被問住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對美惠子的仇人,死是太輕鬆了,很多人都把死作為一種解脫。
在阿文和美惠子對視的眼中,都感受到雙方在槍彈中何以要同仇敵汽。每個人,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作惡則必受相應的報應。
這已不再是上帝的名言,他們正是在血與火的途徑中,證明這一點。
「所以你應該恨我,甚至殺死我,為你心中的戀人報仇。如果你真的要殺我,現在很容易。」美惠子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槍柄上。
阿文拿起槍,拿起冰鐵寒輝的光芒,「卡嚓」的金屬撞擊聲中,映證著心底對羅蘭的承諾。
槍口對準美惠子的額頭,美惠子緩緩閉上雙目。
空槍的回聲。美惠子並未出一滴冷汗,她在激將對方,因為自己現在必須活下去,她的計劃還未實現。
「我會找你算帳,但不是現在。」阿文冷言道。
「你現在也可以把我送上警局,而且我手上有他們的犯罪證據。」美惠子仍在試探。
阿文冷笑,避開對方的話,話鋒急轉:
「你心裡一定在想……」
「想什麼?」
「張海波在臨死以前看見自己的罪惡上創建的一切如何毀滅。」
美惠子閉上嘴,雙眼眨也不眨地定在天花板那白色刺目的燈上。
她突然發笑。
「你笑什麼?」
「我想我們該輕鬆一下。」
阿琪只覺腳上一麻,他奮力地游向深處,以避免被子彈打中,他經過極好的水下呼吸訓練,可以在水下呆上長達近十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