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報紙上印的表示哀悼的黑框子裡是基洛夫的像片。死的概念和這樣鎮靜的、開朗的容貌是結合不起來的。但是報紙的右上角卻是謝爾傑·米羅諾維奇·基洛夫被黨和人民的敵人刺殺了的消息。
這確實是全體人民的哀痛。卓婭和舒拉是初次看見和體驗這樣的哀痛。無盡頭的緩緩地、悲痛地流向工會大廈的人河,和收音機傳播出來的熱愛和哀悼的話,充滿了悲痛的報章,和在這些日子裡只能說著和想著一件事的人們的聲音和面孔……這一切一切都深深地感動了他們,使他們牢牢地記著。
卓婭問我:「媽媽,你還記得在西特金打死的共產黨員嗎?」
我想:她的想法是對的呀,她回憶起了西特金的7位共產黨員在農村裡的犧牲是對的。舊的瘋狂地仇視新的,敵人的殘餘勢力在那時候就曾頑強地抵抗著。那時他們是暗中放冷槍,而現在他們是更無恥地叛變了。他們對最寶貴的、最純潔的人下了毒手,他們暗殺了全體人民所敬愛的人,暗殺了直到最後一分鐘都為人民的幸福鬥爭著的熱烈的民權保衛者和布爾什維克。
夜間我很長的時間睜著眼在床上躺著。室內很靜,忽然我聽見了赤足的腳步聲和小聲的問話:
「媽媽,你沒睡嗎?到你那裡去行嗎?」
「行,來吧。」
卓婭偎著我躺下就不言語了,沉默了一會兒。
我問:「你為什麼不睡覺?已經很晚了,大約一點多鐘了。」
卓婭並沒馬上回答,只是更緊地握了我的手,以後她說:
「媽媽,我想寫一份申請書,請求接受我入少年先鋒隊。」
「寫呀,應該呀。」
「能夠接受我嗎?」
「一定能接受,你已經11歲了。」
「也能接受舒拉嗎?」
「舒拉還小,只好等一等再入隊。」
又沉默了。
「媽媽,你能幫助我寫申請書嗎?」
「最好是你自己寫,寫完了我看看有沒有錯誤。」
她又完全沉默地躺著,想著什麼事,我只能聽見她呼吸。
在那一夜裡她就那樣挨著我睡著了。
在決定接受卓婭入隊的前一天,她又很久不能睡著。
我問:「你又不睡覺嗎?」
卓婭小聲回答說:「我正在想明天哪。」
第二天(恰好我回家較早,正坐著看學生的本子),她興奮地、臉通紅地由學校跑回來,我雖然沒作聲,但是她看出我想問她,於是馬上告訴我說:
「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