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小奴隸 第一章
    星夜週末,看似寂靜的台北隱隱藏匿一股洶湧的騷動,世人的呼吸正沉浸在歲末狂歡的不夜城國度。

    核桃木的豪華車廂內,指結分明的大掌穩穩操控方向盤,甫處理完一樁棘手離婚官司的雷鎮喬,正以渾然天成的閒適瀟灑姿態,駕馭著閃爍如黑珍珠般光澤的頂級房車。

    引擎的催動帶動車輪的呼嘯奔馳,迅捷幾不可追。

    修長的食指習慣性的按了下廣播鍵,來自城市彼端女歌手的吟唱嗓音,瞬間驅走是夜車廂裡的曠然寂寥。

    我陷在愛裡面,漸漸疲憊的臉,彷彿是退不出又走不進你的世界,我陷在愛裡面,是誰停住時間……

    曲終,取而代之的是雷鎮喬再熟悉不過的一抹女聲。

    「剛剛這首張惠妹的藍天是數豆子點給未婚妻小真的歌曲,小真,愛情的樣貌個全然如同想像的甜美,有時候苦澀、有時候微酸,也就是這樣的錯綜複雜,愛情的味道才更顯豐富……」

    低低柔柔的口吻,不刻意嬌嗲,卻有種深入人心、令人難以招架的魅力,徹底撫慰裂痕的疼楚,這就是人稱愛情教王的靳茉莉近年來縱橫廣播界最大的利器。

    雷鎮喬不否認,有時候他都不免要被這獨特的嗓音給蠱惑了。

    但是他也沒忘,靳茉莉可是把他視為頭號宿敵,要他們兩個面對面坐在一塊兒喝咖啡聊是非,那簡直是血光命案都不足以收場。

    說起這個靳茉莉……

    擁有最大閱讀率的兩性專欄以及最高收聽率的廣播帶狀節目,她被擁護的世間男女尊稱為愛情教主,不斷的推陳出新,提供愛情路上的迷途羔羊各種愛情難題的諮商療愈,瞧,一呼百諾的龐大支持率,無怪乎年紀輕輕靳茉莉已被視為愛情領域的第一把交椅。

    然而隨著名氣的增加,這位天真爛漫的愛情教主不單要教人談戀愛,甚至妄想要撈過界教人怎麼經營婚姻!

    「呵,一個連婚姻的邊緣都不曾觸碰過的小女人要教人婚姻之道?這跟人家吃米粉你在旁邊喊燙是一樣的道理,荒謬!」雷鎮喬忍不住戲謔道。

    如果只是要要嘴皮子這也不要緊,江湖闖蕩本來就是各憑本事,只要謹守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偏偏這個靳茉莉從事她的狗屁諮商之餘,卻老愛挑著離婚律師打,甚至三番兩次直指離婚律師是兩性關係的惡魔摧手。

    哎呀呀,這罪名扣得各個負責處理離婚官司的律師無不灰頭土臉,全台律師事務所的收入嚴重遭受威脅,首當其衝的就是穩坐業界離婚官司第一把交椅的雷鎮喬,荷包損傷不打緊,遭到點名更莫名。

    是怎樣,難不成他是離婚惡魔中的惡魔?

    嘿嘿,他甘之如飴。

    對雷鎮喬來說,打一場完美的離婚官司可是功德一件,把兩個貌合神離的傢伙極度巧妙的分開,讓對峙的彼此皆大歡喜的道聲再見,說起來他還是慈善事業的推手呢!

    若是有人想要建廟供奉他,早晚三炷清香遙寄虔誠,他倒是覺得一點都不為過,保證欣然接受。

    「經營婚姻要真那麼容易,為什麼鼻青臉腫的大有人在?不過就是離婚,有那麼罪大惡極嗎?靳茉莉真是個被浪漫壓昏頭的傻瓜。」雷鎮喬強烈質疑。

    聽到廣播裡不斷流洩出靳茉莉獨具魅力的聲音,本能,嘴角的勾紋洩漏一種興味盎然,像是習慣逗弄獵物的可恨自信姿態,唯獨雷鎮喬自己不察。

    說真的,他超想要跟這牙尖嘴利的女人面對面來個幾回合的唇槍舌戰,好把她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思維徹底洗腦一番,就算不能扭轉她的荒謬執念,相信也絕對會讓他的生活精采好一陣子呢!

    「靳茉莉呀靳茉莉,有種你就徹底消滅離婚律師這種職業,但是等哪天男人和女人忍無可忍、操戈相向的時候,你這個勸和不勸離的完美大教主絕對得負最大的責任。」掌控著方向盤,他幸災樂禍的低語。

    他說完,主導節目進行的靳茉莉似是心有所感的驚頓須臾,造成節目瞬間整個停擺,這是追求完美的她所不曾有過的。

    幾不可察的頓愣,繼而又在背景音樂中佯裝鎮定的低喃。

    「……不,不要急著斬斷難能可貴的緣分,我們都知道,沒有一種幸福的背後不是站著一個咬緊牙關的靈魂。感謝大家今晚的收聽,我是靳茉莉,晚安,我們下周空中再相會。」

    雖然才兩秒鐘,略微倉卒的再見聽在雷鎮喬耳裡卻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車廂裡,「哈、哈、哈……」俊朗的他驀然不計形象的開懷大笑,「怎麼,剛剛舌頭該不會是讓貓給叼走了吧?還是被我的話給——駭住了?哈、哈、哈……」

    他笑得前伏後仰、無法無天,卻依然不減他的卓爾丰采。

    興致一起,他突然選擇暫時性的遺忘法律,在前方的紅綠燈路口來個違規緊急大回轉,旋即揚長而去。

    瞧,囂張的態度渾然無視於那些抗議的震天喇叭聲,逕自得意的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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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hck&Pink酒吧

    約莫十一點,三五成群的一夥人湧了進來,有男有女。

    包廂裡有隻手採了出來,「茉莉,這邊,快過來!」

    聽見了呼喚,大夥兒有志一同的往包廂角落擠了去。

    人群中總是特別亮眼的靳茉莉,一雙靈透的眸子寫滿驚喜,才入座馬上睨著身旁的夥伴,滿臉不依的抗議。

    「焦哥,你們可真夠意思呀,竟然給我在節目中來這麼一招,害我剛剛節目差點就要收不了尾了,找個猛男來嚇我,你們是不怕我噴鼻血呀?」

    靳茉莉的情緒還留在方才看見猛男闖入播音室的那一刻,震懾萬分。

    「大家、大家,快聽我說,我看到了喔,剛剛我們理智又聰慧的愛情教主看到猛男推著蛋糕跟鮮花出現,竟然瞠目結舌嚴重恍神欸,要不是心慈一直在外頭打手勢,要她別忘了節目還在等著她收尾,我估計茉莉再兩秒鐘就要滾出眼淚來了。」

    說完,向來充滿戲劇效果的阿德,不忘誇張的模仿靳茉莉方才瞪住僅穿一條豹紋小褲褲的猛男又驚又喜的模樣,當場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滾你個頭啦!冷氣團報到還叫個小男生打赤膊,穿著豹紋三角內褲干擾我做節目,真是夠狠了你們,最好我看到一個莫名其妙不穿衣服的人會感動啦!你這共犯少詆毀我,當心我打得你屁滾尿流。」靳茉莉狠狠的捶了他一拳。

    「所以你的停頓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被猛男的肌肉給迷惑了?」

    「臭阿德,你給我閉嘴啦!」顧不得身下的短裙,作勢就要賞碎嘴的阿德一頓無影腳。

    「大姊,形象、形象,如果你覺得憤怒,我不介意你們在我生日的時候安排比基尼辣妹熱舞。」阿德建議。

    「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絕對沒有比基尼辣妹,等下輩子吧你,至於多金的阿美姊姊看你要不要嘍!」然而下一秒,要求完美的靳茉莉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在節目中的恍神失態耿耿於懷,「天啊,聽眾一定會發現我剛剛話說到一半頓住的瑕疵,哎呀,真是糟糕透了,我恨你們!」

    「放心,兩秒鐘不到,不會被發現的。」心慈安慰著。

    「你的安慰遲到了,臭心慈,虧我這麼信任你,竟然也跟著大夥兒捉弄我。」靳茉莉捏住她的臉頰來個小小的報仇。

    「就當作是歲末年終大驚喜嘍,平常的日子哪有閒雜人等可以在節目進行中隨意進出廣播室,更何況還是個超級猛男欸,這可是你才有的喔!」被喊焦哥的男人笑說。

    她瞟了他一記白眼,「那還真是天大的榮幸呀!」

    「當然,誰叫你今天過生日。」

    「出生這檔子事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明明內心為了同事的驚喜祝福感動不已,可靳茉莉還是不甘示弱的回嘴。

    「好了,都別鬥嘴了,已經十一點多啦,再一個小時不到你的生日就要過嘍,快點準備來許願吧!阿德,蠟燭呢?快拿出來。」心慈催促。

    阿德從門袋裡掏出一把蠟燭,「喏,都在這兒,快幫忙。」

    吆喝一起,大夥兒七手八腳的幫忙把蠟燭插滿整個蛋糕。

    「阿德,這是蛋糕,不要弄得像刺蝟!」講究美感的靳茉莉實在捨不得漂亮的藝術蛋糕被毀。

    「這哪是刺蝟?」高舉打火機二點亮蠟燭,阿德振振有詞的說道:「這叫處處有驚喜,處處有火花,是在祝福你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充滿絢爛。」

    望著燭火燦燦的蛋糕,「你唷,口蜜腹劍。」戲譫之餘,靳茉莉綻開笑靨,打從心裡接受這份真摯的祝福。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當生日快樂歌被極盡所能的改編胡唱至終末,靳茉莉合掌虔誠的侃侃說著她的願望。

    「第一,我希望我身邊的家人、朋友都健康快樂。第二,我希望世界和平。第三,我希望——」

    「靳茉莉可以在明年結束前請大家喝喜酒。」阿德嘴快的搶白,並且火速吹熄蠟燭,全然不給她翻盤的機會。

    「該死,阿德……」靳茉莉愕然大喊,「那是我的願望!你竟然剝奪我許願的權利。」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寶貴的願望額度,竟然這樣草率的被使用掉。

    愧疚不超過一秒鐘,阿德老氣橫秋、語重心長的拍拍她的肩膀,「我說茉莉姊姊呀,你每年都光把願望拿來祝福別人、祝福世界,拜託,你偶爾也要祝福一下你自己。」

    「我有啊,我第三個願望就是要祝福我自己——」

    「對,祝福你自己事業昌隆。拜託,打從我第一次跟你過生日到現在,你哪一次不是許這三個八股願望,一整個沒創意到極點,還World  peace咧,又不是在選美。」阿德狠狠的吐槽她。

    「我哪、哪有?」

    話落,一旁的眾人個個點頭如搗蒜,擺明不給她面子。

    「那、那也不需要幫我許這種媲美十八層地獄的可怕願望呀!」

    婚姻?這種棘手的東西少碰為妙,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但這是我們大家都想要的願望啊,我知道你很善良,你都願意祝福大家健康快樂了,請大家喝喜酒這種小願望應該也不會太吝嗇才對。」心慈眨動眼睛,無辜的瞪著她。

    「你、你們……你們都是小人啦!」靳茉莉耍賴的大嚷。

    「對,我們是小人,小人歡迎全台灣最優秀的男人快來追我們愛情教主。」

    「討厭、討厭……臭阿德。」

    包廂裡嬉鬧的模樣全都落入吧檯前方那雙銳利的眸子裡,尤其是靳茉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有沒有人稱讀過她那雙柔情似水又充滿慧黠光彩的眸子?隨著眼睛的眨動,千言萬語就這麼欲語還休的勾得人心大亂,恨不得馬上對她俯首稱臣。

    瞧,珠光的嫩紫色唇膏尤其把她的唇襯托得分外動人,像果凍似的,隨著她的張嘴說話,不住的發出誘人的訊號。

    她說話,雷鎮喬身體裡的細胞蠢蠢欲動,她啜飲,雷鎮喬渾身恨不得化成液體成為她口中的瓊漿玉液。

    他瞬也不瞬的瞧著,好幾次被她充滿活力的神情惹得發笑。

    啜一口特調水果雞尾酒,身為愛情教主,理智的靳茉莉斬釘截鐵的表示,「聽著,我才不想要結婚呢,成天看那麼多男男女女的分合吵鬧,如果我夠聰明我就不該蹚這種渾水。」

    世人都說女人與理智無緣,她偏要向世人的論點挑戰,證明女人除了感性的浪漫,也可以擁有理性的聰慧。

    「難不成你一輩子都不談戀愛、不嫁人?」阿德大驚失色。

    「不行嗎?戀愛跟婚姻又不是氧氣和水,缺少這兩樣東西死不了人的,若是沒了愛情跟婚姻就要死人,那台灣豈不就馬上要變成荒島了?況且,我可是愛情教主欸,教主要有超凡的定力才可以旁觀大家的難題,如果教王都身陷愛情泥沼,那我們節目還要不要做下去?我的專欄還要不要繼續寫?我的書要不要繼續賣?」她說得自信又決斷。

    「等等,你該不會是以前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吧?以至於心性大變厭棄愛情、厭棄婚姻。」阿德不禁懷疑。

    「你的想像力果然是無人能及,但是很遺憾的是,」她扯開冷笑,「猛男的刺激已經是我人生中的最大意外。」

    「哎唷,討厭,人家我還想當你的小花童呢!」阿德要寶的裝小。

    推開惹厭的臉,她徹底婉拒了他的好意,「沒這麼老的花童。」

    「對了茉莉,你知道那個離婚大律師雷鎮喬吧?」心慈突然神色嚴肅的說起某人。

    靳茉莉眼睛突然一黯,微瞇的眸子透出的是殺氣。

    別人她是不知道,但是雷鎮喬那個討厭鬼她絕對不會不知道,化成灰都認得出來。

    那個叫人深惡痛絕的男人,她可是不只一次公然在媒體上強力反駁他離婚萬歲的大謬論。

    動不動就慫恿人離婚,利用別人的破碎婚姻以斂財,雷鎮喬根本是標準的小人一枚,如果婚姻裡發生爭執就要離婚,這未免也太孩子氣了吧!

    「知道,那個滿口離婚萬歲的首席婚姻惡魔摧手,我當然知道他。」她不假辭色的說,語氣還頗具殺氣。

    「他前天在談話節目上狂妄的表示,一個沒嘗過愛情、沒試過婚姻的專家,永遠都只能站在門外編織她的完美大計,儘管有龐大的人氣支持率也只是兩性關係的門外漢。我看他分明是衝著你來的,誰不知道你可是目前最受歡迎的愛情教主?」心慈不滿的說。

    「呵,他還有臉衝著我呀?他自己不也是孤家寡人一個,如果非得是已婚人士才能排解婚姻疑難雜症,那他又憑什麼來干預人家的家務事?」

    「總之來者不善,得小心才是。」

    「那就讓他來吧,反正他也只能這樣影射,我才不影射人,本小姐通常都是挑明了說,我就敢不只一次點名他是破壞婚姻關係的惡魔摧手。」靳茉莉自負的微揚下顎,露出她雪白的頸線。

    「他還說如果不服氣,歡迎在媒體上公開針對兩性關係展開對談。」

    「對談?哼,我為什麼要跟他對談?他只不過要賣弄他律師天性的舌燦蓮花媚惑眾人,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攻訐我,在我眼裡他根本是個蔑視婚姻神聖的大爛人,老是把離婚掛在嘴邊,慫恿人在下順遂的婚姻中秤斤論兩的分贓完金錢就拍拍屁股走人,渾然無視於身為成年人的一份責任。」

    低啜一口後,她揚手豪氣的抹去唇上的酒液,「都說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大家子的事情,如果只是隨便搪塞個性不合這種爛理由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未免也太把婚姻當兒戲,就是有這種等著賺黑心錢的律師,所以社會才這麼混亂。」

    靳茉莉義憤填膺的繼續批判,「要我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腦殘結婚了,我一定不輕言離婚。至於他想要跟我對談,下輩子吧!」慷慨陳詞。

    「哇,離婚律師跟愛情教主的世紀大對談,欸,我覺得這是不錯的噱頭欸,可以替我們的廣播節目拉抬聲勢。」滿腦子收聽率的阿德驚喜的嚷著。

    靳茉莉狠狠巴了他腦門一記,「臭阿德,我跟那傢伙可是不共戴天、超級不對盤到極點,你還要他來上我的節目,頭殼壞掉了啊你?是怎樣,你想要看到播音室裡血流成河嗎?」

    「嘶,我、我哪敢……」好委屈吶。

    「先不討論要不要請雷鎮喬上節目對談,茉莉,你為什麼不交男朋友?像你條件這麼優秀,外貌也是一級贊,為什麼從沒見你交過男朋友?」焦哥納悶的問。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大家心裡的疑惑。

    「怎麼,焦哥,你該不會是要追我吧?」她淘氣的反問,滿臉揶揄,手指不忘揩揩對方的臉,存心捉弄。

    焦哥連忙撇手澄清,「我可是有家室的,要養一家子老小,沒膽子跟那些護花使者爭奪你的青睞。」

    她彈指一響,「嘿嘿,護花使者這就是重點了,本人身邊嚴重缺乏護花使者,一枚都沒有。」纖細的手指否定的搖呀搖。

    「怎麼可能!」阿德不信的大嚷。

    「不信?阿德,那你當我的頭號護花使者。」她熱情邀請。

    「這樣我不就劈腿了,你說過你最討厭人家劈腿……」他一臉為難,須臾又問,「真的沒人追你嗎?」

    「沒有,絕對沒有,你看過情人節有人送我鮮花禮物嗎?有,全都是來感謝我讓他們愛情更順遂的謝禮,但絕對無關愛慕。」

    「可是你不是常常去赴宴嗎?都是五星級飯店的晚宴欸。」

    「那是婚宴,要包紅包的大炸彈!」她沒好氣的說。

    「啥,是紅色炸彈……」

    「我的行情已經低到比台北盆地還低了。」

    「怎麼可能,我以為你是全台北市最炙手可熱的單身美女,行情高到媲美10l大樓呢!」阿德抵死不相信。

    奇怪,沒人追這麼不可思議嗎?靳茉莉莞爾輕笑。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你頭號護花使者?」

    一記突兀的嗓音毫無預警的闖入大家的閒聊。

    靳茉莉愕然回頭,「雷鎮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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