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張小黑臉,雙手沾滿污泥,再加上一身的土味,冬陽就這樣急匆匆的趕至偏廳,人還未到,她就急著扯開喉嚨大叫:「夫人、夫人,冬陽……」底下的話全部被那個不該在此的四少爺司馬佾給嚇吞了進去。
哦喔!慘了!才入偏廳就見坐在夫人身邊的還有位默不作聲的四少爺,冬陽趕緊改了態度,少了活潑的俏皮,多了拘謹的嚴肅,先對司馬夫人福了福身,方才開口:「不知夫人傳喚冬陽,有何指示?」
「你……哎呀!你這丫頭怎弄得一身的泥?」司馬夫人一看冬陽那副狼狽的模樣,立即忘了她原先想說的話,趕緊欺身向前,拿出懷中的繡帕,就如一位慈祥的母親,溫柔的幫冬丫頭擦拭她那張沾滿泥土的小臉。
若在平時,冬陽定會非常享受這種關懷,可現在……
她很小心的偷覷在場的另一個人,在他那雙精銳冷眼的瞅視之下,她不只無法享受,更感靦腆不自在,「奴婢不敢勞駕夫人親自動手,還是讓奴婢自己來吧!」她邊說邊趕緊搶著用長袖與司馬夫人爭鋒。
「好啦,這裡又沒外人在,你這丫頭到底在跟我客氣些什麼,真是的!」不管冬陽怎麼搶,也搶不過司馬夫人的堅持,直到她老人家感到滿意之後,方才罷手牽起冬陽的一雙柔荑,再踅回自己原先的座位,「冬陽啊,夫人我今天叫你過來,最主要是想跟你商議一件事,就看你願或不願?」
「沒問題,只要是夫人您所要求的,冬陽絕對服從,更不敢有任何意見。」夫人對她的好,她冬陽就是為她做牛做馬一輩子也償還不了,又怎敢違背她的要求呢?
「呃……」看這小丫頭如此信任自己,司馬夫人反倒有幾分的猶豫,她忍不住偷覷一旁的好兒子,想從他臉上的表情察看他是否已改變心意。
無奈兒子那張死人臉就像海底針一般,怎麼撈也撈不出個真相,逼得她只得低歎一聲,「唉!是這樣的。我家佾兒,也就是冬陽你的四少爺,他今日突然來對我這個為娘的開口要求,想要我把你分派給他,就不知冬陽你意下如何?」司馬夫人雖是個主子,卻從不曾在任何丫鬟侍僕的面前端起夫人的架子,她向來懂得尊重下人的意見。
也就是說今天若冬陽執意不肯服侍佾兒的話,她這個司馬夫人也斷然不可能會勉強她的。
「這……」這可真讓冬陽倍感為難。
也不知怎地,她對四少爺總存有一股敬而遠之的想法,能不碰面就絕不與他碰面,再加上那日在涼亭中所發生的那件事,無形中更加深她心裡對他的排斥與恐懼。
現在夫人卻開口命她去服侍四少爺,這不等於將她推落火坑,永世不得翻身嗎?
「這……」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同意不同意,實在是很難取捨耶!
司馬佾看那可惡的丫頭滿臉猶豫,心火再起三分,「怎麼?你方才不是說只要是我娘的命令,你就絕不違抗的嗎?怎現在倒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難道是想食言而肥?」
「胡說!冬陽書雖讀得不多,但也曉得什麼叫一諾千金、一言九鼎的道理,怎可能犯下食言而肥的錯事呢?」義正辭嚴的辯駁完後,冬陽方從四少爺臉上那抹得意的神情窺知自己竟中了他的激將法,趕緊再開口補充:「只是我怕……」怕死了這司馬府中的佾少爺,當然這實話在佾少爺的面前可是說不得的。
她冬陽雖笨卻也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
「怕?怕什麼?」冷眼微瞇,司馬佾就等著聽這該死的丫頭會說出怎樣的驚人之語。
「怕……怕冬陽的笨會讓四少爺您無法忍受,還怕冬陽這『砸鍋大師』,會常常搞砸少爺您所交代的大事,再說冬陽的賣身契也只剩下最後短短的月餘,到時冬陽走了,少爺豈非得再重新訓練一位新的丫鬟,這又何苦呢?」這是逼狗跳牆,在這萬不得已之刻,就算再笨的人也懂得找盡理由以求自保。
冬陽為求脫離司馬佾的魔掌,當真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機。
一旁的司馬夫人看平時呆呆蠢蠢的冬陽,也能說出這番大道理,心裡還真忍不住為她喝采,為她鼓掌,更為她感到驕傲。
這場戲還真是既緊張又刺激,接下來她就等著看自己的兒子如何拆冬陽的招了。
「哼!你所言之事全是庸人自擾,本少爺既敢收你這蠢丫頭,自有我自己的一套,保證不到十五天,定能讓你冬陽脫胎換骨,讓所有人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再也沒人敢在你面前說你笨,暗諷你是個砸鍋大師。」就如小時候他幫她學練字一般,定能賞她一場又一場永難忘懷的夢魘,讓這可惡的丫頭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他司馬佾。
「可是……」被司馬佾反駁得幾乎無招架之力的冬陽,還妄想尋機脫困,「冬陽所簽的賣身契就剩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的時間,對你冬陽來說也許短暫,可對我司馬佾來說,就已經綽綽有餘。」況且世事難料,在這段時間之內會發生些什麼,是任何人也無法預料掌控的。
屢戰屢敗的冬陽,到此時算是已經江郎才盡,她知道這時她若再不認輸,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
可是她實在怕死了這壞壞的佾少爺,總覺得他這人的心機太過高深莫測,是那種很難服侍的主人。
而她性子耿直、個性又迷糊有餘,這樣的她怎會是四少爺的對手呢?就怕真答應了這項職務,到時她可得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煎熬,煉獄之門大開,就等著她一頭往下直栽。
一旁的司馬夫人看這對小兒女各有各的堅持,互相僵持不下,她老人家想不插手都不行,「冬陽,我看你就答應下來吧!我相信自己兒子的為人,定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欺負人的混蛋,若有個什麼萬一,夫人我讓你靠,你也沒啥好擔心的,不是嗎?」
「這……」司馬佾的面子,她冬陽可以不睬,可司馬夫人的命令,她卻不能不聽,在萬分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也只得無奈的點頭,有氣無力的開口:「好吧!反正也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冬陽答應就是。」
於是,就此冬陽開始了她如煉獄般痛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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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晚了、起晚了,慘了!真的慘了!才剛上工的第一天就睡得過晚,這下子不知又會招四少爺怎生地冷嘲熱諷。
連身上衣衫都來不及整理好的冬陽,一起床就急急地往佾齋的方向直衝,就怕會遭來新主子一番的責罵。
果不其然,她人還在門外就聽到裡頭傳來一聲接一聲的虎嘯龍吟,句句都是針對她冬陽而來。
蓮足裹步不前,小臉淨是膽怯驚惶之色,她就這麼待在門外進退不得。
「冬陽,你還不給本少爺滾進房裡來嗎?」
又是一聲的斥喝,逼得冬陽只得硬起頭皮乖乖地推開房門,顫巍巍的守在房外站崗,說什麼也不敢踏進房內。
司馬佾看那怯懦的身影依舊固守門外,所有耐性終告瓦解,索性自己起身,邁向房門,鐵掌一伸就直接從她的頸背一拎而起,就像在抓只小貓一般的容易。
「放開我,別這樣提著我,我會很難過的啦!」嗚,直到今日,冬陽方知原來小貓被人拎起是這般的難受,從今以後她發誓再也不敢隨便欺負小動物了啦!
「站好。」不管手中獵物如何掙扎,司馬佾輕而易舉的將她拎到自己房內,強逼她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厲眸一瞪,這才發現這女人到現在竟還衣冠不整,從上往下看,還能偷窺到她肚兜的顏色,簡直就是……「把衣服給我穿好,要不本少爺乾脆全幫你脫了了事。」
迷糊至極的冬陽,根本就沒想到春光外洩的這種糗事,只噘著嘴萬分不願的在司馬佾緊盯的視線之下,乖乖的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整理妥當,而後就這麼呆站在他面前,也不主動開口。
「你變啞巴了是嗎?」看這女娃越大越是難馴,司馬佾更心狠的決定非把她整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不可,「既然你懶得開口說話,本少爺倒很願意幫你剪去那多餘的舌頭。」讓她就算想開口也哼不出聲音。
「不要!」好可怕的四少爺啊!冬陽顫巍巍的倒退了三步,就怕佾少爺當真把威脅付諸行動,「奴婢睡晚了,還請少爺原諒。」
「哼!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現在立即出去幫本少爺打洗臉水進來,準備伺候我梳洗更衣。」
「是。」經歷了剛剛司馬佾冷言的威脅之後,冬陽是再也不敢搞怪,一接到命令立即行動,跑得比什麼都快。
不過須臾,她雙手就捧著滿滿一盆的冷水跨進門檻,誰知一個不小心她腳竟無端踢上了門檻,跟著身子馬上傾斜……
自恃反應靈敏、機智過人的司馬佾,眼看大禍即將發生,他趕緊飛身往前欲接下,可那盆冷水竟隨著冬陽身子傾斜的方向全數往他身上潑來。這會兒不用說洗臉了,就連他的身子也被沖洗得乾乾淨淨,一舉數得。
只可惜被人潑了一身冷水的司馬佾沒這等的好心情,只見他臉色乍沉,怒喝一聲:「冬陽!」
「在。」知道自己闖下大禍的冬陽,全身冰冷不說,還渾身打顫,就怕會遭來更加嚴酷的刑責。
「你、你、你……」怒不可遏的司馬佾,簡直不知該罵些什麼才好,伸出一根手指,一步步的逼向不斷倒退的她,直將她給逼入牆角。他臉上乍起一抹佞笑,跟著雙臂一張,將那退無可退的女人一把擁貼向自己渾身濕透的身子,「哈哈哈!這下子你我的下場可相同了,誰也不吃虧。」
「小人、卑劣、不要臉……」萬萬也沒想到司馬家的四少爺竟會對她做出如此惡劣的行徑,冬陽邊罵邊用力掙扎,無奈就是怎麼也掙不開那雙緊錮有力的鐵臂。
當懷中那嬌小的身子努力掙扎之際,司馬佾無可避免的清楚感受到她身材的美好,他驚訝的暗忖:沒想到這丫頭模樣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身材倒也穠纖合度,抱起來舒適,還真讓他不捨得放手呢。
掙扎好久,卻老是掙不開的冬陽,只得嬌喘吁吁的懇求司馬佾,「爺,奴婢已經知道錯了,可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啊!就請爺原諒奴婢這次好嗎?奴婢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啦!」嗚,她又不是故意的,四少爺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家呢?
看她那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司馬佾就算不捨也只得勉強自己暫時先放開她,「現在回你自己的房間,把所有的衣物打理妥當,搬來跟本少爺一起住。」
這命令一出,不要說冬陽,就連司馬佾自己也萬分驚詫,他怎會對她下這種命令呢?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什麼?!」冬陽以著一雙好像在看妖魔鬼怪的眼,直瞅著司馬佾那張深不可測的俊臉,她搖搖頭以為自己聽錯,還當真在他的面前掏掏耳朵,跟著再問:「請少爺把才纔的命令再重複一遍好嗎?」
本來心裡對自己所下的命令還有幾分後悔的司馬佾,一看這蠢女人的表現,乾脆橫了心,把話說得更是清楚,「本少爺命你現在就回房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妥當,立即搬來跟本少爺同住。」
「我不要!」她雖是個低下的奴婢,可也有女人的尊嚴與矜持,這種不合常理的命令,冬陽說什麼也不肯聽的。
「不要?」一雙深邃的冷眸中多了幾分調侃,司馬佾邪笑的反問她:「怎麼?你懷疑本少爺對你這丑不啦嘰、清瘦得無任何女人曲線的小丫頭起了『性致』不成?」
芙蓉般的玉容霎時染上酡紅的色彩,一雙水盈盈的秋瞳羞赧得不敢直視司馬佾那張別有深意的臉孔,「既然少爺如此嫌惡冬陽,那又為何要冬陽搬來跟你……同室而居?」
「本少爺睡床,你打地鋪,這完全是為了防止再發生如今天這般的狀況,懂了沒?」一次就已經夠教司馬佾吃不消了,要再來一次,難保他不會一時氣憤失手掐死這把他潑得一身濕的可惡女人。
「喔。」聽完四少爺的解釋之後,冬陽也無話可回。
再說,她確實聽過一般大戶人家的婢女,必須時時守在自己主子身邊,以應他不時的要求。
想想,四少爺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她冬陽確實是沒理由反對,更沒那個身份地位反駁,只得乖乖的遵照少爺的命令,轉身回自己房間收拾行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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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查又名仙查、山楂,產於北地,別處亦多有之。庭園也可栽植,果實作球圓形,色紅兼微黃。能入脾、胃、肝三經,主治食積肉積、消化不良、疝氣,胸腹漲滿疼痛、婦人產後淤帶、小腹疼痛。大青葉又名大青,各地皆有,能入心、胃二經,主治斑疹傷寒……」
冬陽邊聽司馬佾用那渾厚的嗓音喃念各種藥性,邊振筆疾飛,可人非草木豈能不累,久而久之,她漸漸感到右手酸疼不已,一雙眼睛也快張不開了。
一個失神,她頭用力往下一點,突然一隻鐵掌往她頭頂一拍,當場將她給打醒。
「好痛耶!少爺,難道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一點點嗎?」算算,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下了,再打下去,本來就笨的她難保不會變得更笨。
「你還敢說?」看冬陽如此不受教,司馬佾還真感到自己多事,若非看這丫頭雖蠢,可做起事來卻比旁人多了幾分認真,他少爺也毋需浪費自己的時間,在此傳授她藥學之道。
「不、不,冬陽什麼也不敢說。」與四少爺相處的越久,冬陽對他的瞭解也就越深,她知道每當他瞇起他那雙俊眸瞅人之時,自己就得當心點,皮肉繃緊一點,要不鐵定有頓苦頭可吃。
「不敢說是最好的,現在繼續。」知道這丫頭已經學聰明多了,再也不敢跟他正面交鋒,司馬佾也就善心的再饒她一次。
「什麼?!還要繼續下去?」天啊!算一算今天四少爺口授的藥性至少也有十種以上,這要她這顆沒啥容量的腦袋怎裝得下去呢?垮著一張小臉,她可憐兮兮的要求:「少爺,今天能不能到此就好,你一次傳授那麼多,冬陽怎記得住?」
「沒用的丫頭!」一道鐵砂掌再次往她頭頂猛捶,司馬佾就氣這丫頭不肯受教,每次想敦她一些醫藥學識,她總推三阻四,也不想想他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她好。
她不肯領情也就罷了,甚且還當著他的面嫌東嫌西的,簡直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笨蛋。
更笨的是他自己,明知這女人是道糞土之牆,是棵不可雕塑的朽木,他依舊不肯放棄,搞到最後她累他氣,何必呢?
「哎喲!好疼啊!」再次遭到司馬佾凌虐的冬陽,可真氣得牙癢,就恨不得能一口咬下他身上的一塊肉,以報今天承受的十一掌之仇。
「怎麼?你這丫頭還敢瞪我,當心我一伸手就戳瞎你的雙眼。」
又威脅人了!
所謂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忍到不能忍的冬陽,終於也發了狂,不顧一切的站起來對著自己的主子開口大罵:「四少爺你可真是卑鄙,老是用威脅的手段強逼冬陽屈服,你、你簡直不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才會每每對我這柔弱無助的女子采威脅的手段,我冬陽看不起這樣的少爺。」
「你竟敢罵我,還敢當著我的面說瞧不起我!」
好啊,今天若不給她點教訓,這女人是絕對不肯學乖的。
心裡打定要好好教訓這女人的主意,司馬佾倏忽伸出手,迅猛如雷電一般,緊緊的掐住那纖細的蝤躋不放,「道歉!你若不當著本少爺的面跟我道歉,今天我就親手掐死你。」
嗚,好難受!在他緊鉗的力道之下,冬陽逐漸感覺眼前暈黑一片,她痛苦的想掙開蝤擠上的束縛,無奈力道就是比不上人家。
她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求饒,當著佾少爺的面跟他說聲抱歉,這痛苦就可結束,但她就是開不了口,想起跟隨他的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無時無刻得忍受他一些無理的要求,她更是惱怒不已。
「不!冬陽……絕不道歉。」為替自己爭口氣,冬陽打定就算死也絕不屈服的主意。
想她性子雖然耿直憨傻,可也有幾分倔強,只是平時少有人如佾少爺這般的欺她,以致都沒她發揮倔性的餘地。
今天既然不幸的讓她碰上,她冬陽就是拿這條命跟他耗上,司馬佾也別想從她口中得到任何歉語。
司馬佾毫不留情的加重手勁,冷情的看著她那雙水眸逐漸氤氳不明,凝脂的容顏漸漸染上一層紫黑,然這死丫頭就是寧死也不肯屈服於他。
可惡!司馬佾怎也想不到平時看來很好欺負的女人,在這生命交關的時刻竟選擇以死相拼的笨法子。
好!山不轉路轉,他司馬佾就不相信自己收服不了這笨丫頭。
決定改變收服策略的司馬佾,索性放開她,更在她還來不及喘口氣鎮定心魂之際,倏地雙臂一展,直接將她攔腰一抱,「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本少爺。」
驚魂未定的冬陽,心慌得不敢想像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慘事,只能拼了命的掙扎,妄想從他懷中逃離。
司馬佾完全無視她那微弱的掙扎力道,大邁步伐直往自己房間方向逼近。
眼看冬陽就要落入不可知的絕境之際,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急時刻,救星突然出現了。
一位門僕乍然出現在他倆面前,低著頭向司馬佾稟明:「啟稟少爺,門口有位名叫大牛的莊稼漢說有急事,亟須見冬陽一面。」
「是大牛哥?!」一聽是自己的老鄰居前來找她,冬陽一顆心比方才更加慌亂,她不顧一切的扯著司馬佾的衣襟開口懇求:「求求你少爺,讓奴婢出去見大牛哥一面,他會來此找我,想必是跟我娘病體有關,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