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納斯僵住臉。「放屁!老子怎麼會欠你錢!」
「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林納斯。」蘭斯洛特好心地把賬單一張張念給他聽。「你瞧,為了追上瑪麗女王二號,我花10萬美元租了那架直升飛機,又額外付了5萬美元包下船上的貴賓房跟監控室。你打壞了船艙中的監控設備,賠償金卻是由我來付的。後來為了從津澤手中救下你,我僱用了世界上最貴的情報專家,我為你墊付醫藥費手術費住院費,再加上為處理那變態傢伙的善後事宜而花錢疏通關係,壓制新聞報道,你知道這一共花了我多少錢?」他揚揚手中的賬單,看起來似乎也很遺憾。「林納斯,買你簡直比買一頭中國的大熊貓都貴。」
林納斯登時氣炸了肺。「老子又沒求你去追捕我,你花那些錢管我什麼事!再說那些錢加起來也他媽的超不過50萬,就算是敲詐也該換個可信點的數字。」
「嘖嘖嘖,我理解你的情緒,林納斯,但這是事實。」蘭斯洛特一攤手,態度好得像是個客客氣氣的公務員。「你大概還不知道,津澤弄壞的那架直升飛機光修理費就要花掉我至少兩百萬美金。如果當初你們不偷它的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什麼?」林納斯跳起來。「如果當初不是你這傢伙窮追不捨又不守信用的話,老子怎麼會冒險去偷直升飛機,還落在那個變態傢伙的手裡?!說起來我們倒真是該好好算算這筆賬。」
「好哇。」蘭斯洛特笑瞇瞇地看著林納斯,那對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裡閃動著憤怒的光,像極了發怒的小豹子,讓人心裡忍不住產生一陣癢癢的衝動。他想起前幾天的激烈性愛,覺得此刻的林納斯充滿莽撞又脆弱的性感,只要輕輕伸出手去,就能摸到他那顆色厲內荏的心。「不過親愛的甜心,我記得你偷直升飛機落跑的原因恐怕是因為做賊心虛吧?」
林納斯的心臟突地顫動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蘭斯洛特前日給他的選擇——要麼在小弟弟上紋身,要麼被上。說實話,蘭斯洛特的滋味不錯,比起他以往所經歷過的任何男女而言,這個人的身體可說得上是絕品。雖然船上那夜他的精神處在不受控制狀態,但記憶卻是沒有絲毫折損的。那個緊室又火熱的空間有多麼曼妙銷魂,大概只有他這個使用過的人才知道。
「不要跟他廢話了林納斯。」諾蘭再也看不下去蘭斯洛特捉弄林納斯的得意表情,冷冰冰地開口打斷兩個人的債務糾紛。「兩百多萬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們還他。」
林納斯看著面無表情的兒子,張大嘴。「可、可是諾蘭,我們的錢都損失在路上了。」
「難道你不懂得再賺嗎?」諾蘭生氣地在林納斯胸膛上捶了一拳。這個人的胸膛很厚實,也很溫暖。就像是冬天取暖用的火爐,雖然明知靠得太近會把自己灼傷,卻還是讓人忍不住留連它的溫度。「況且,蘭斯洛特會給我們寬限的時間的,不是嗎?」」他挑釁似的看了蘭斯洛特一眼,「我想,尊貴如一黨之魁,總不至於要我們父子賣身還債才是。」
「那當然不會。」蘭斯洛特苦笑著摸摸鼻子,諾蘭這個小傢伙還真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要不是林納斯的脾氣太難以馴服,他還真想連哄帶騙地把這傢伙搞上床。不過現在看來是時機未到,自從前天一役,林納斯已經對他充滿了戒心,現在除了打架,他根本不給他機會近身。
「這樣吧林納斯,」他眼眸轉,想到一個好主意。「從今天起,你擔任我的陪練,只要你能在一對一的較量中打敗我,我就每次免你10萬美元的債務。如果你能次次都打贏我的話,那麼要不了1個月,你就能無債一身輕了。怎麼樣?」
「不要答應他!」諾蘭直覺地警告林納斯,這一定是一個圈套。雖然他還不清楚圈套的內容是什麼,但蘭斯洛特這個人狡猾透頂,又怎麼會做於己無益的事?
林納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行性。「你該不會又像上回一樣言而無信吧?」他嘲諷地提醒蘭斯洛特願賭不服輸的惡劣信用。「如果我贏了以後你又找什麼亂七八糟的借口來推脫的話,我可是半點好處也沒有。」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蘭斯洛特露出牲畜無害的笑容。「因為你根本沒有打敗我的能耐。」
「我沒有打敗你的能耐?」林納斯不屑地啐了一口,眼睛裡全是躍躍欲試的凶光。「蘭斯洛特,難道你忘了上次的賭局是輸在了誰的手上?」
「可這次不一樣。」蘭斯洛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眼角嘴角中噙著的全是志在必得的微笑。「林納斯,論起拳腳功夫,紐約州還從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也包括那個金狐和狼嗎?」諾蘭立刻就想起那兩個神秘莫測的人物。自從回到紐約,他只見過他們一面。
「那也要試過才知道。」蘭斯洛特循循善誘地教導諾蘭。「我從不低估敵人,但更不低估自己。你以後若想超過我,這一條做人原則可千萬記住了。」
諾蘭冷哼一聲,偏過頭。林納斯看看他們倆,突然問:「那如果我輸了又怎樣?」
蘭斯洛特吁了一口氣,好像終於等到林納斯問正題。「很高興你能這麼問,親愛的,」他把手上的賬單扔到一邊,鬆了鬆喉間領帶。「如果你輸了,自然是隨我處置,咱們老規矩不變。」
「林納斯!」諾蘭拉住林納斯的手腕,希望他不要接受。但是林納斯卻安撫地拍拍他的腦袋,露出驕傲又自信的笑容。「嘿,蘭斯洛特,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林納斯在整個東海岸也是從未遇到過對手的。你這混蛋就等著挨揍吧。」
*
尼秀斯是絕對不崇尚武力的,這跟他的身體狀況有關。雖然出自同一母體,但相比於健康的兄弟,剛出生時的他就像孱弱的小白鼠一樣需要最精心的呵護才能存活。權衡之下,當時急於逃難的安吉爾夫婦決定將健康的阿里安托付給他人照看。但待到他們擺脫困境想要找回阿里安的時候,這個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已經隨他的托管人一起消失在茫茫人海。這些年來,安吉爾夫婦始終沒放棄過尋找另一個兒子,只可惜,直到他們去世也沒能達成這個微小的心願。
這也就是為什麼兩年前當尼秀斯剛剛得知林納斯就是自己的兄弟,而這個兄弟已經因為奧普爾的證詞被判處終生監禁時,他會衝動地打斷情人的鼻子。
他站在訓練場的外圍,靜靜地觀看裡面激烈的打鬥。如果把林納斯形容為一頭健壯凶悍的美洲豹,那麼蘭斯洛特無疑是這頭豹子的強勁對手。他輕輕扯開嘴角,似乎終於有些明白奧普爾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把林納斯弄出來。他撥打了一個電話。「奧普爾,告訴我,你究竟跟蘭斯洛特那傢伙達成了什麼協議?」
沃格特停下手中的工作,知道這件事再也瞞不了尼秀斯。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台正在播放有關州長競選的節日。人們紛紛對政治侃侃而談,彷彿那本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尼秀斯,你該知道,愛情是個很難經受考驗的東西。當我們可以用利益去換取愛情,我們決不該吝嗇。但是當政治需要我們為了某種利益犧牲愛情的時候,很多事就會變得不那麼確定。」
「所以你就把林納斯送出轉移蘭斯洛特的興趣?奧普爾,我得承認,你對愛情的『忠貞』程度出乎我的意料。」
「別這麼說,尼秀斯。」沃格特解開襯衫袖口處的扣子,將電話聽筒挪到另外一變。「我不想在你和家族利益之間做選擇。如果蘭斯洛特真的提出以你為交換對象的話,我會非常為難。我正在努力建設我們的未來,你明白嗎?」
尼秀斯掛斷電話。奧普爾的愛情很理性,但有時現實得令人噁心。現在,他再也沒有心思去見林納斯了,也許這種時候只有酒精才能讓人清醒。
林納斯再次揮出重重的一拳。在他以往的生命裡,自由和性永遠比任何事重要,當然後來又加上了他的兒子諾蘭。可是現在,他覺得也許維護男子漢的尊嚴才是第一要務,無論如何他也決不能輸給一個看起來根本沒在使力的可惡對手。
只可惜他的期待又一次落空了。不知什麼原因,蘭斯洛特只要伸出手掌那麼輕輕一帶,他的力道就不知被牽到了何方。就算偶爾打到這個人身上,觸手也總是軟綿綿的,像是被棉花包果裹著的彈簧,要是用力過猛還有可能因為反彈回來的勁道而受傷。
「還不認輸嗎?親愛的林納斯。」蘭斯洛特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欣賞著林納斯的狼狽象。「我說過,整個紐約州還沒有人打贏過我,難道你只當我是在吹牛?」
操!林納斯聽了這話猛地撐起身,再一次充滿幹勁兒地發起今天的第二十一輪攻擊。
諾蘭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沒辦法相信蘭斯洛特竟然可以把林納斯耍得團團轉。可是這又有些說不通,如果他真的那麼厲害的話,在瑪麗女王二號上怎麼還會被林納斯強姦?(當然,如果諾蘭知道那是因為蘭斯洛特自己也下了藥導致林納斯獸性大發蠻力無窮的話,大概就不會這麼疑惑了。)這到底是什麼功夫?他忍不住猜想,難道是魔術嗎?
「那是太極。」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嚇了諾蘭一跳,回過頭去,只見金狐和他的情人正興致勃勃地觀看戰局。
「我又沒問你。」諾蘭忍不住打擊金狐的積極性。
「沒關係,我只是在義務性地弘揚民族文化。」金狐笑彎了眼,顯然美國的平淡生活很讓他滿意。他指著蘭斯洛特的身形不斷做出解釋,直到林納斯終於力竭而倒大呼有詐,才接過情人體貼遞上的礦泉水喘口氣。「所以中國功夫就是這麼神奇。」他驕傲地仰起下巴。「小傢伙,要不要跟我學?」
「你願意教我?」諾蘭驚詫。
「我只想幫你得到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金狐奸詐地眨眨眼睛。「否則可憐的安吉爾先生就永遠只能是別人的盤中餐了。」
諾蘭冷冷地看著蘭斯洛特走上前去拉起林納斯,得意洋洋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後又被粗魯地推開,立刻果斷而堅決地做出選擇。
可結果蘭斯洛特的如意算盤還是未能成行。他只不過是出去處理件小麻煩的功夫,竟然在回程的路上遭到炮火猛烈的攻擊。要不是叛徒的屍體已經被綁架者扔到他面前,他還真不知道他的「獵犬」他媽的不忠到這種程度。他丟下槍,向十幾支輕機槍的主人棄械投降。
綁架者給他戴上頭套,塞進一輛福特車的後備箱裡揚長而去。現場遺留下來的屍體和千瘡百孔的林肯車被隨後而來的貨櫃車運走。一輛灑水車慢慢駛來,片刻之後,現場一片潔淨。
*
托爾曼一生都在致力於向人們傳輸他的信仰。這種信仰可能有些不同於其他的教派,並且不為政府所認同,但無論如何,他和他的信徒們總是默默地在為實現那偉大的目標而努力著。追求真理的過程是孤獨而痛苦的,但若在這承受這種痛苦的同時還要面對財務匱乏的困境,那就未免有點自欺欺人了。所以他選擇了蘭斯洛特·博林布魯克這個優秀的候選人來資助他的事業。他讓人給蘭斯洛特各了個座,扯掉他頭上的黑布。
「嘿,博林布魯克先生,你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蘭斯洛特睜開眼睛,將目光鎖定眼前這個棕髮的中年男人。「你是他們頭兒?」他四下看了看,偌大的空間裡迴盪著聲音震動的餘波,從周圍的情況看,這該是一間廢棄的工廠。
托爾曼點了點頭,示意持槍的信徒撤得稍微遠一點。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是十分注意禮儀和修養的。「我是托爾曼。托爾曼·塞克。也許你曾經聽說過我,但那大概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的確,」蘭斯洛特苦笑。托爾曼俱樂部,那個傳說中的綁架集團?遇上了他們,真不知他的運氣是太好還是太壞。他稍微活動了—下手腳,四肢的關節隱隱發麻,看來福特那種小車果然不適合高個子來乘坐。「你想要多少?」
「你倒是很爽快。」托爾曼微笑了一下。以他的年紀來說,他的相貌和身材保持得算是相當不錯,他的聲音溫潤低沉,暗含著某種魔力,總是能讓那些信徒們虔誠地按著他設計的路線走。「博林布魯克先生,我的目的並不只是錢。如果你能夠理解我們的信仰,相信我們溝通起來會更加方便。」
「可我討厭信仰。」蘭斯洛特輕輕勾起嘴角。「托爾曼·塞克先生,如果你是想從我這搞到錢,我也許可以幫上忙。但是如果你有其他什麼目的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工夫。」
托爾曼大笑起來,好像他早就料到蘭斯洛特會這麼說。他脫掉黑色鑲金絲邊的外袍,露出裡面赤裸的紋著詭異圖騰的胸膛。他一揮手,所有的信徒們都扯開上衣,自豪地展露出紋著同樣花紋的前胸。蘭斯洛特轉轉眼睛,所以說他討厭信仰,因為越是虔誠地相信著自己的理想的人,就越是難以應付。「好吧,」他舉起手,「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
《摩西十誡》中說,如果一個人打了你的左臉,那麼你最好也把右臉湊上去給他揍。林納斯一直認為這樣的想法必定是瘋了。所以他準備好了陷阱和繩索,準備在蘭斯洛特前來履行賭約的時候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可是直到深夜,他也沒能等到那頭狡猾的獵物。他煩躁地來回踱了踱,決定溜出去會會那些久違了的漂亮姑娘。
他來到一家地下舞廳,叫了不少灑。他在狂舞的人群中尋找同樣寂寞的行者,碧綠的眼睛像狼一樣,越是昏暗的燈光,就越能凸顯出這種夜狩動物的優勢。
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適合的對象。他對一位膚色亮澤的黑髮美女露出笑容,那女人也對他笑了笑,充滿誘惑地用眼角瞄了瞄後門的方向。他瞭然地跟了過去,邊走邊欣賞那女人走路的曼妙身姿。不料剛一出門,他就被人用一把槍頂在了牆上。
「脫褲子!」暗算者陰森森地命令道。
「開什麼玩笑?」林納斯仰著頭,他的下巴被槍硌得生疼。不過從聲音上他可以斷定暗算者是一個年輕的小妞。「就算你不用槍頂著我,我也一樣會脫褲子的。你幹嗎那麼心急?」
「哼,果然是一條色狼。」持槍的女孩用力將槍口朝上頂了頂,抽出幾張鈔票打發那黑髮女人離開。「如果不是因為你金髮碧眼,我根本不會想碰你一下。現在,把褲子脫掉。」
林納斯沉默了一會兒。「嘿,這可真是刺激。小妞,你是要強姦我嗎?」
「不錯。如果你敢耍花樣的話,我會打爆你的卵蛋。」
一陣大風吹散城市上空的雲團,林納斯盯著頭頂的夜空,覺得今晚的星光出奇的明亮。他微笑起來,配合地解開褲子拉鏈。「好吧小妞,不過如果你要我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的話,可得主動一點。」
女孩沒有吱聲,可不一會兒,一個溫潤狹窄的空間就包裹住了林納斯的分身,女孩一條腿纏在他的腰上,努力地律動起來。激情過後,林納斯只覺脖子上一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女孩踢了踢他的臉,他沒有動,直到聽得那女孩的腳步聲走遠,他才一個骨碌跳了起來,吹著口哨朝原路返回。
偶爾能有那麼一次如此刺激的艷遇還真是有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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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曼和蘭斯洛特的談判持續了兩個小時,如果托爾曼托知道蘭斯洛特早在上中學的時候就是辯論隊的隊長,他一定不會浪費時間跟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周旋。他拿起蘭斯洛特的手機,企圖打給他的助手,可他緊接著就失望地發現,蘭斯洛特的手機裡甚至連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儲存。「這是怎麼回事?」他把手機遞到肉票面前。「林布魯克先生,難道你的手機是用來當裝飾品的嗎?」
「我很抱歉。」蘭斯洛特聳肩。「自從聽說手機的輻射可能導致腦癌,我就把接打電話的工作都交給保鏢了。你知道,我這個人一直十分注重健康的生活方式。」
托爾曼無言以對。他突然明白了這個紐約州教父為什麼能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一個人能做到像他這樣滴水不漏還真是不容易。「好吧,博林布魯克先生,我現在需要聯繫你的家裡人,告訴他們你今晚不回家。我應該找誰?」
蘭斯洛特報了一個號碼。「如果我是你,塞克先生,」他望著托爾曼的眼睛禮貌地建議道。「我就不會做綁架紐約州教父這樣的蠢事。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托爾曼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微笑,彷彿蘭斯洛特問了個蠢問題。
「你怎麼會這麼想?博林布魯克先生。如果你同意我的合作計劃的話,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如果你拒絕,那麼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你失蹤在何方。」他像個優雅的紳士那樣對他眨了一下眼睛。「我們的手段一向很完美,關於這一點請你放心。」
*
金狐接到蘭斯洛特的電話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當他聽到這位教父對他不同尋常的稱呼時,他立刻警覺到這其中必定出了什麼問題。他撂下電話,叫醒身邊的愛人。「看來蘭斯洛特出事了,我們得去救他。」
「為什麼?」半個小時之後,諾蘭對深夜來訪的金狐和狼提出疑問。「如果他死了,我們正好可以獲得自由。這樣不是很好?」
「你那樣想不對。」金狐搖了搖頭。「蘭斯洛特是我和狼的保護傘,如果他死了,我們就會遭殃。」
「可那是你們的事。」諾蘭氣憤地別過頭,蘭斯洛特對林納斯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怎麼還能指望他丟下嫌隙去救他。「等林納斯一回來我們就走,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金狐和狼對視了一眼,同時感覺到小孩子果然是任性的動物。幸好這時任性的大人也回來了。雖然同樣是惡劣的性格,但身為父親,林納斯總要多考慮一點秩序的重要性。「所以你們認為我應該為了維護紐約州的穩定而做出努力?」林納斯揉了揉淤青的脖子。「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還是說你們打算選我當總統?」
「林納斯,趁這個機會我們離開吧。」諾蘭湊過來牽住他的手,卻敏銳地聞到他身上不同尋常的香水味。他臉色一變,「你剛才幹什麼了?」
林納斯尷尬地抓抓頭髮,他總不能告訴兒子說自己剛剛被不明身份的女人「強姦」。
「安吉爾先生,」金狐嚴肅地向這對父子闡明利害關係。「我和狼都不能公開露面,營救行動必須由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來指揮。現在這裡只有你最適合。」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一個必要的理由。」林納斯想起白天的挫折,心中頓時充滿了火氣。雖然讓那傢伙死在別人手裡多少有些讓他心有不甘,但是要說去營救的話,他實在想不出這會給他帶來任何的利益。
金狐露出微笑。他的娃娃臉時常令他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小,這常常給人造成錯覺,讓人覺得擁有這樣一張天使面孔的人所說的一切都必定真實可靠。他拋給林納斯一個非常誘人的誘餌。「林納斯·安吉爾先生,難道你不想把失敗的恥辱扳回來嗎?如果跟我們一起行動的話,我保證在事成之後教給你一個能令蘭斯洛特永無翻身之日的好方法。」
林納斯立刻一口答應。諾蘭生氣地跑上樓。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彆扭地抱著電子儀器走下來。「別那麼看著我!我只是不想讓那個可惡的傢伙帶著對我的蔑視心情離開人世罷了……況且我們還欠他的債沒有還。」
金狐摟住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每個人做事都需要一些理由,雖然有時候這些理由的價值僅僅在於讓人在說出決定的時候顯得更加理直氣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