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他的決心已定,瑪莉認命地跟他出門往卡車的方向走。夜晚的空氣轉冷,他的身軀卻輻射出熱意。等到上了卡車,他便用力地抱緊她,低頭索吻。她的唇在他猛烈地攻勢下開啟,雙手伸進他濃密的頭發,她的嘴裡充滿他溫暖的氣息;他緊緊箍著她的雙臂,抵著她胸部的堅硬胸膛,所有他施於她身上的力道,都足以讓她全身無力,遠比任何鎮靜劑都更有效。要是他現在將她按倒在座位上,占有她,她根本不會反對。
但事實上,他讓她坐好,她整個身軀悸動不已。一路上她安靜地坐著,想著他們在清晨時做的愛,疼痛感再度浮現。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回響:這便是身為一個女人的意義(sothiswaswhatitmeanttobeawoman)。
烏若耐心地在後門門階上等他們。當渥夫去沖澡跟刮胡子時,瑪莉便去喂他--她!--吃飯。渥夫的胡子不算厚,但兩天沒刮,下巴還是會有一片暗暗的胡渣,而且當他們接吻時,她的臉都會因此有一些發紅。她上樓往臥室走,覺得那種等待的近乎疼痛的感覺又再度包圍她。
在她查覺他出現並轉身面對他時,他已經安靜地進入房間並站著注視她一會了。「浴室是你的了。」
他是赤裸的,帶著浴室水氣的些微濕意,他的黑發在燈光下泛著光澤,閃亮的水珠掉落在他胸膛黑色的毛發上。他已經是勃起的。她體內的疼痛變得尖銳。
她洗完澡,之後,在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在她的脈搏點噴上香水。她從未買過香水,但幸運地,她一個沙芬拿的學生在聖誕節時送給她一瓶,是甜甜的,異國情調的香氣。
她打開浴室的門,低喘一聲。渥夫就在門口等她,他強烈的眼神打量著她,她沒有穿睡衣。在他檢視的目光下,她悸動的痛楚加深。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乳房,稍微抬高它們,看它們在他的手心裡腫脹著。她的乳尖甚至在他用拇指搓揉它們之前就緊繃起來。瑪莉站著,沒敢動一步,她的呼吸又急又淺,她的眼眸半閉著,試圖掌控他雙手帶給她的愉悅。
渥夫的眼睛瞇成縫,「我第一天在路上發現你時,就想這麼做了。」他喃喃道。「這麼美麗嬌小的身軀躲在丑陋的衣服底下……我想把它給脫掉好看看你。」
他眼睛跟聲音裡的火熱,使得她抖顫著靠在他身上。他把她帶出浴室門口,走進黑暗的走道中,大手放在她的腰上把她舉起來。之後他在她身上休息時,她抱著他。不想要他從她身體裡抽離。她這一生一直被擺在教養良好的位置上直到遇到他,她才活了起來。在這短短的幾個月,他已經成為她生命的重心,以往的日子現在想來卻是一片模糊。
他打起精神試著從她身上離開。瑪莉卻夾緊雙腿,他咕噥著。
「讓我起來,甜心。我對你而言太重了。」
「你才不會,」她低聲地說,親親他的喉嚨。
「我是你的兩倍重。你有一百磅嗎?」
「當然,」她憤慨地回答。她重一百零五磅!
「不會多多少,我重兩百磅,而且我又足足高了你一尺,如果我睡在你身上,寶貝,你會窒息的。」
他的聲音透著困意。她的手滑到他的背脊下。「我想就這樣。」
他在她體內緩慢地動了一下。「像這樣?」
「對。」她歎息著吐出這個字。
他固定住她,把一部分體重移到旁邊。「這樣好嗎?」
這樣完美極了。她可以呼吸,而他仍然貼著她,留在她裡面。他很快便睡去了。瑪莉在黑夜中微笑地擁著他。
一個陰暗的想法慢慢地滲入。某一個人有意陷害他,想把他關到牢裡。渥夫失去自由的念頭讓她驚慌,因為她夠了解渥夫,知道他決不會讓自己再次被送入監獄。
她想保護他的安全,想擋在他和危險中間。老天啊,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原本一切都這麼平靜!是什麼引起的?
突然,她明白了。她還是這一切事件發生的動機。
她沒來之前,一切都是平靜的。當她來到以後,以一個白人的身份,不認同鎮上其它的人,反而維護麥家父子。由於她的協助。喬伊獲得了不凡的榮譽,人們開始贊揚麥家兒子能上空軍官校真是一件美事。丁凱茜說渥夫是鎮上最好看的男人。麥家與鎮民的關系開始改變。於是,有個深藏恨意的人,也開始無法忍受。
這一切正是因她而起。萬一渥夫出了什麼差錯,全都是她的錯。
喬伊在她與渥夫做早餐的時候來到。一言不發地,渥夫在碗裡多打了幾個蛋,瑪莉朝他笑笑,她也已經在鍋裡多放了熏肉。「你怎麼知道他肚子餓?」
「他是清醒的,不是嗎?我兒子的食量可以媲美一匹馬。」
喬伊從後門進來,直接去取已煮好的咖啡。「早安。」
「早安。早餐在十分鍾內可以弄好。」
喬伊朝她笑笑,她也還以微笑。渥夫看著她。她的臉色蒼白,神色憔悴,還有黑眼圈。是他的做愛使她疲憊?或是受攻擊的記憶在折磨她?他想一定是後者,因為,每次他要她時,她都十分急切地響應。知道她仍在害怕,更增他擒凶的決心。等貝艾利把馬兒交過來以後,他就去進行一些追蹤工作。
喬伊的車緊隨在後地送瑪莉上學。到了學校他還一直送她進教室,陪著她等有人來到。
瑪莉歎口氣。「我在這裡很安全。
「等有人來我就走。」
「是渥夫叫你這麼做的?」
「不是,他不必說。」
他們是怎麼溝通的?他們好象完全了解對方在想什麼。但願他們不會看出她在想什麼才好,因為,最近她經常會想入非非。
他們會對喬伊的出現做何感想?他明顯地像只守護犬,她懷疑這會不會引起另一起暴力事件,她的胃在翻絞,因為她知道這是極有可能的。
莎娜和桃莉進入教室,喬伊轉向她們,用手指碰碰帽簷行禮。「魏太太,賴太太。」
「喬伊,」莎娜說。「你好嗎?」
桃莉以近乎害怕的眼神看喬伊一眼,便走向自己的教室。
喬伊聳聳肩。「我這一陣子念了一點書。」
「只是一點?」莎娜笑問。然後,她走到瑪莉身邊說:「如果你覺得今天還不能上課,我和桃莉可以幫忙。反正,我原本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我只是受了驚嚇而己,」瑪莉堅定地說道。「克雷阻止了進一步的?害。需要同情的是凱茜,不是我。」
「全鎮的人都緊張死了,任何手上有斑點的人,都遭到懷疑。」
瑪莉不想談這件事。一想到那只有斑點的手,就令她坐立不安。喬伊擰起起眉頭,走上前一步。瑪莉舉手阻止他把莎娜丟出門外。這時,正好有幾個學生走進教室,每個人都吱吱喳喳地。「嗨,喬伊,這段日子好嗎?」他們不約而同地圍過來,都想知道他獲得推薦的過程及進入空軍官校的計劃。
莎娜回自己班上去,瑪莉則看著喬伊和同學們的情形,他才十六歲,但看起來都比畢業班的學生更老。喬伊還年輕,但不是小孩,這就是他與其它同學不同的地方.她發現賀米娜也在人群中。她說話不多,但眼睛沒有一刻離開喬伊,而她的眸子裡是掩不住的痛苦。好幾次,喬伊對她投以意味深長的注視,使得她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然後,他看看手表,離開同學們,走到瑪莉身邊說:「爸下班會來接你,不要單獨一個人到別的地方去。」
她正想抗議,忽然想起做這件事的人是多麼恨他們。她並不是唯一冒險的人。她伸手摸他的胳臂。「你和渥夫都要小心點,你們可能是下一個目標。」
他皺起眉頭,彷佛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那位攻擊者是個強暴犯,因此,男人沒想到他們也會有危險。要不是她相信這整個事件是在懲罰麥家父子,她也沒想到。還有什麼比殺死他們更嚴厲的處罰?搞不好,那個瘋子會決定拿起一枝來復槍自行執行。
克雷在午餐時間來到,帶了一份筆錄讓她閱讀簽名。因留意到學生們在注意看,瑪莉仍陪著克雷走到他停車的地方。「我很擔心。」她說。
他一手擱在車門上方。「如果你不擔心才叫笨。」
「不是為我擔心。我認為渥夫和喬伊才是真正的目標。」
他迅速瞪她一眼。「你怎會這麼想?」
見他一臉困惑,瑪莉進一步說明道:「我認為他刻意挑選我和凱茜當目標,是為了處罰渥夫。你沒看出這兩者之間的共通點嗎?她說她認為渥夫很英俊,她願意和喬伊約會。而每個人都知道我打開始就把他們當朋友。因此,我們兩個是被挑上的。」
「你認為他會再次攻擊?」
「我確定他會。但我怕這次他會挑上他們父子其中之一。我懷疑他可能自行執行,也許送他們一顆子彈。鎮上有多少人有來復槍?」
「每個男人都有。」克雷沉著臉說道。「但是什麼事使這個人發瘋?」
她沉寂。「是我。」
「什麼?」
「在我來此之前,渥夫是個局外人,每個人都安於現狀。然後,我和他交朋友,幫喬伊補習,幫他申請空軍官校。許多人都感到驕傲,而態度也變得友善。那個人覺得難以忍受這種發展。」
「你想到太多仇恨,我難以理解。鎮上的人不和渥夫交往,大多數人對他是害怕,而不是仇恨,該說是害怕與罪惡感。這個鎮上的人以他不曾犯下的罪將他送入監牢,他每次出現,就使他們想到這件事。他不是個輕易原諒別人的人,是不是?」
「那種事情是很難原諒的。」
他必須同意,並疲憊地歎口氣。「不過,我仍然很難想象,有人會那麼恨他,竟然要攻擊兩個對他友善的女人。該死!凱茜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麼,你同意我的看法了?這一切都是為了渥夫?」
「我不喜歡這個想法,但我想我同意。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說得通,別的事情也許有巧合,但犯罪不會巧合,凡事總有個動機。」
「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不能怎麼辦,」他說。「我會向警長談,不過,沒有明確證據之前,我們不能逮捕任何人。甚至不能有嫌犯。」
她繃緊了下巴。「那麼,你就會錯失一個很好的機會了。」
他一臉懷疑。「什麼?」
「設陷阱。」
「我不喜歡。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我不喜歡。」
「這是很正常的推理。他攻擊我失敗了,也許我可以……」
「不。想一想,如果讓渥夫知道你要當餌,他可能會把你關起來,不准出大門。」
這倒是真的。「那我就不告訴他。」
「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不進行。如果進行了,我可不要在他發現時在現場。」
瑪莉想想渥夫的反應,確實不願想象。在另一方面來說,她又怕渥夫會出事。「我願冒險。」
「沒有我的協助,你無法進行。」
她下巴一昂。「我就不要你協助。」
「那我就和渥夫講。」
她揚起眉頭。「你聽我說,安克雷,我是你擒拿凶手的最好機會。目前你沒有任何嫌犯,你該怎麼辦?等著他攻擊另一個女人,甚至殺了她?你希望是這樣嗎?」
「不,我不希望這樣!我要你及每一個女人都小心,不要單獨外出。我不要你或任何人冒險。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陷阱失誤,野獸會吃了肉餌逃走?你真要面對那種可能性嗎?」
這種念頭令她為之反胃,但她全力控制自己。「我反正會去做。」
「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不行!我知道你想幫忙,但,我不喜歡。這個家伙太大膽。他在凱茜的門口抓她,而且就在大馬路邊強暴她。他的作為簡直瘋狂,說不定他真是個瘋子。」
瑪莉歎口氣,克雷太善於保護人,無法使用一個女人當餌。不過,這並不表示她必須獲得他的同意才能做。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扮演警衛角色的人。她還沒有想出確實的計劃,不過,這個計劃一定要有兩個人;一個當餌,一個人保護餌。
克雷上車,又搖下車窗。「我不想再聽見任何有關這計劃的事。」他警告道。
「你不會再聽見了。」她說。不和他講並不等於不做。
他懷疑地看她一眼,開車離去。瑪莉回到教室,滿腦子仍然是如何布置陷阱的事。一直到下午渥夫來接她回家。
渥夫在放學前十分鍾到達學校。他肩靠在瑪莉教室的門外,傾聽她以清晰的聲音教導她的學生們如何運用地理與歷史所學到的來解釋目前的中東形勢。他非常確定這沒有出現在任何一本教科書裡,但是瑪莉就是有辦法把時事跟學科結合起來。這樣讓上課的內容更有趣也更容易了解。她的學生們反應熱烈;在這樣的小班級裡,學生跟老師間沒什麼隔閡。他們稱呼她「柏老師」,但對於問問題,回答問題並不會不好意思,甚至還會開玩笑。
她看看手表後,宣布下課,打開教室的門。渥夫挺直身子,走進她的教室裡,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孩子們意識到他的存在後都突然噤聲了。瑪莉望著他微笑,一種私密地,只為他一人展現的微笑。他的脈搏因為她的無所防備而狂跳起來。
他脫下帽子,大手撫著她的頭發。「你的護花使者到了,夫人。」他說。
其中一個女孩緊張地格格笑,渥夫轉頭看著那群沒有動作的孩子們。「你們女孩子都會成對地回家嗎?你們男孩子可以確保她們平安回到家嗎?」
克莉絲塔,凱茜的妹妹,低聲說她會和賀米娜一起回家。其它四個女孩則沒說什麼。渥夫望著那七個男孩子。「跟她們走。」那是一句命令,一個男孩迅速服從了。等到孩子們離開教室的時候,每一個女孩子身邊至少有一個男生護送著。
瑪莉點點頭。「做的很好。」
「你應該注意到她們都有足夠的理智不去爭辯說她們不需要護送者。」
瑪莉對他皺皺眉,他實在沒有必要強調那點。「渥夫,說真的,只要我中途不停車,我開車上班會有什麼危險?」
「如果輪胎洩氣呢?如果又有一條水管破裂呢?」
如果渥夫和喬伊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的話,顯然她就沒辦法去設陷阱。渥夫投給她的目光完全沒有要改變決定的意思。她必須要找機會從她的看守者旁溜走好實現她的計劃。
渥夫為她披上毛衣,提起手提包跟鑰匙,陪她出門。正在鎖自己教室門的桃莉目瞪口呆地看著渥夫在幫瑪莉鎖門,喀拉地一聲確定鎖好了之後,他環著她的腰看到了桃莉並碰了碰帽簷,「賴太太。」
桃莉猛低下頭假裝鑰匙出了些問題。她的神情激動,這是麥渥夫第一次跟她說話,她的手哆嗦著將鑰匙放回皮包裡。難以控制的恐懼使她的焦急不安爆發開,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
渥夫的手臂一邊有力地環住她,一邊帶她走向她自己的車。大手施壓的重量讓她的心跳加速。他只需把他的手擱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就會為他准備好,她深處敏感的顫抖隨著一股溫暖的熱潮,迅速擴散到表面。
他打開車門,突然感覺到她纖細的身體傳來一股緊張的氣息。她的呼吸急促。他低頭望她,然後整個身體緊繃起來,老天,她回望著他,清晰可辨的欲望就映在她湖水藍的眸子裡。她的臉頰紅艷,她的唇是微啟的。
他退後。「我就跟在你後面。」他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她沉著地開車回家,雖然她血液在血管奔流的聲音和心跳聲震耳欲聾。那幢孤立的、破舊的老房子從沒比此刻看起來更好。烏若正在門階上曬太陽,瑪莉經過它打開後門的時候,渥夫也從卡車上下來跟在她後面,正如他所承諾的。
她無聲地脫下毛衣,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然後步上階梯,敏銳地意識到後頭渥夫靴子沉重的腳步聲。接著,他們就進到了她的房間。
在她的理智聚集以前,她就被他剝光了;雖然就算他給她時間,她也不想抗議。他往前把她壓往床鋪,龐大的身軀覆蓋住她的……
他差點大聲呻吟。緩慢的移動就像尖銳的折磨,而她很快就抓住了節奏。他想換個姿勢好延長他們的做愛,但他恐怕得先打敗他自己。就一個老古板而言,她的感官敏銳的讓人吃驚。幾分鍾過後,他突兀地再次翻身,讓她再次躺在他身下。
瑪莉環住他的頸子。「我喜歡這個。」
「我也是。」他快速地親吻她一下,再一下,他們的唇連在一起。「非常喜歡。」
她微笑著,那種私密地,女性化的,只讓他看到的淺淺微笑,讓他燒了起來。他忘了要控制,忘了每件事,只除了等在他們眼前的歡愉。之後,心滿意足又精疲力盡地,他們倆都睡著了。 車聲傳入耳中,渥夫立刻一躍而起。瑪莉帶著睡意動了動。「什麼事?」
「你有客人來了。」
「客人?」她坐起來。「幾點了?」
「快六點了,我們一定是睡著了。」
「六點?這是喬伊的上課時間--」
渥夫咕噥著穿上衣服。「該死的!每次我和你作愛,我的兒子就來壞我的好事。一次已經夠糟了。他居然成了習慣!」
瑪莉也手忙腳亂地在穿衣,希望場面不要弄得太尷尬。當她很明顯地是和他的父親睡在一起時,她實在難面對喬伊。
他們進入廚房時,喬伊正在煮咖啡。他抬起頭,皺起了雙眉。「爸!這種情況已經失控,你侵占了我的上課時間。」
他眸子的光輝卻使渥夫無法生氣起來。他走過去揉揉兒子的頭發。
「兒子,我早就說過了,可是你沒把時間控制好。」
喬伊的上課時間減少了很多,因為,他們還得吃飯。他們都很餓。於是,決定用最快速的辦法,做三明治。他們才剛吃完,又一輛車上門了。
「上帝,這間屋子快人滿為患了。瑪莉咕噥著起身去開門。
克雷脫下帽子進屋。他停下來,用鼻子嗅一嗅。「咖啡是新鮮的嗎?」
「是。」渥夫伸手拿壺,瑪莉則幫克雷取了一只咖啡杯。
克雷找椅子坐下,疲憊地歎口氣,接過渥夫為他倒的咖啡。「謝謝。我就想可以在這裡找到你們兩個。」
「發生了什麼事?」渥夫慢吞吞地問道。
「只是一些抱怨而已。你使得大家很緊張。」
「為什麼?」瑪莉插口。
「只是四處轉轉而已。」渥夫說得很平淡,但騙不了她,也騙不了克雷。
「不要管了,你不是法官,我早已警告過你了。」
「我並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只是四處看看而已。我沒有干擾任何執法者,沒有審問任何人,也沒有破壞或隱藏任何證據。我所做的只是觀看而已。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會利用我。我是你所能找到最好的追蹤者。」
「如果你夠聰明,你就會把時間用來照顧好她。」克雷望向瑪莉。她抿緊了嘴。該死的,他要說出來了。
「我正在這麼做。」
「也許還不夠好。瑪莉向我提了一個計劃,說她要用自己當餌,把那個家伙引出來。」
渥夫猛然轉過頭來,眸中的怒火把瑪莉逼得一動也不敢動。「真他媽的該死!」他輕聲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說。我聽說你和喬伊護送她上下學,但其它的時間呢?而且,再兩個禮拜,學校就放暑假了,到時候該怎麼辦?」
瑪莉挺起胸膛。「我不打算被視為無物地談論。這是我的自由,我提醒你們,我已經超過二十一歲,我可以在任何我高興的時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他們愛怎麼做,讓他們去,她可不會讓任何人指揮她。
渥夫的目光閃也沒閃一下。「你得乖乖照我說的去做。」
「如果我是你的話,」克雷提議。「我會帶她上山,把她留在那兒。我說過,學校再兩個禮拜就放暑假了。而這幢老房子又太偏僻,沒有人會知道她住到哪兒去了,這樣比較安全。」
瑪莉氣得奪走克雷的咖啡杯,一把丟進水槽裡。「你不配喝我的咖啡,叛徒!」
他顯得驚訝。「我是為了保護你啊!」
「而我是為了保護他!」她吼道。
「保護誰?」渥夫斥道。
「你!」
「我為什麼需要保護?」
「因為那個人想傷害你!他先是借著攻擊把它嫁禍給你,接著,又攻擊那些不像他那麼恨你的人。」
渥夫全身冰冷。瑪莉受傷後,他和克雷還無法相信這是故意嫁禍的行為,因為別人無法相信他會攻擊瑪莉。但瑪莉說過這是某種懲罰行為時,他開始感到恐怖。一個強暴犯的精神是不正常的,因此。他的邏輯當然也是不正常的。
瑪莉是因他而受到攻擊。因為他無法自制地受她吸引。有個瘋子乃攻擊她,想要強暴她,使她受到羞辱。他害了她。
他冷冷地望向克雷,克雷聳聳肩說:「我必須相信,這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當她和你做朋友,並使喬伊申請到空軍官校,鎮民開始對你另眼相看,而有人無法忍受。」
瑪莉絞著雙手。「既然這是我的錯,至少我可以……」
「不!」渥夫低聲咆哮。「上樓拿你的衣物,你跟我們走。」
喬伊捶了一下桌子。「真他媽的會選時間。」他起身開始收拾桌面。「你去拿衣服,我收拾這裡。」
瑪莉抿緊雙唇。她感到進退兩難,她想要自由地進行她的計劃,又好想和渥夫生活在一起。不好,這對她的學生是個壞榜樣,全鎮上的人都會氣瘋了。他會寸步不離地看緊她。另一方面,她愛他,對他們的關系毫不感羞怯。
如果她堅持不走,渥夫便會留下來陪她,鎮上的人會更生氣。那只會使強暴者把攻擊目標直接指向他或喬伊。
他把雙手放在她肩上,輕輕一推。「去。」
她上樓以後,克雷帶著困惑、憤怒的表情注視渥夫。「她認為你和喬伊正在危險之中,那個瘋子可能會射殺你們。我相信她說得有理。」
「讓他試。」渥夫的聲音與表情都不露情緒。「她在上下學的路上是最危險的,我想這個家伙不會很有耐心地等。他在差點被你抓到時嚇壞了,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平靜下來,再開始找目標。同時,我也會設法把他找出來。」
克雷不願問,但又忍不住。「你今天找到什麼嗎?」
「在我的名單上剔除了一些人。」
「也嚇壞了他們。」
渥夫聳聳肩。「他們最好習慣看我出現。如果他們不喜歡,就很難過了。」
「我也聽說你在學校叫男孩們護送女生回家,女孩們的父母都十分感激。」
「他們應該自己照顧自己的女兒。」
「這是個平靜的小鎮,他們不習慣這一類的事情。」
「愚笨是沒有借口的。」疏忽他們女兒的安全是很愚笨的。如果他在越南時,也這麼粗心大意,老早就死了。
克雷說:「我仍要說,我同意瑪莉的看法,你和喬伊是他的目標。你也許很行,但沒有人比子彈強硬。喬伊也一樣。你們不只要照顧瑪莉,也要小心自己。我希望你們三個人都乖乖待在山上,直到我們逮到這個家伙為止。」
躲藏是違反渥夫本性的作法,他在眼光中說得清清楚楚。渥夫的天性是追捕。
「我們會保護瑪莉的安全。」他說。克雷知道,他想叫渥夫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喬伊倚著櫥櫃傾聽。「如果鎮上的人發現瑪莉和我們在一起,他們會氣瘋了。」
「對,他們會。」克雷起身,戴上帽子。
「隨他們去。」渥夫的聲音平淡。他曾給瑪莉機會,但她不願和他保持距離。現在,她是他的了。
克雷慢吞吞地往門口走。「如果有人問我,我會說我安排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直到事情結束。你們只要別說出那個地方是哪兒就行了,好嗎?據我所知,瑪莉可能會向每個人招供,就像禮拜六在賀氏商店那樣。
渥夫呻吟。「去他的!她怎麼了?我沒聽說。」
「那天下午,她同時遇見賴桃莉和卡太太,她告訴她們,你隨時可以要她,她完全樂意。」克雷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意。「聽說,她還狠狠教訓了她們一頓。」
克雷離開後,渥夫與喬伊彼此相看。「那是會引起眾人側目。」
「是的。」喬伊同意。
「小心看著點,兒子。如果瑪莉和安克雷的分析正確,我們才是那個混蛋真正的目標。你要隨時保持警覺,不要忘了帶來復槍。」
喬伊點頭。渥夫不怕赤手相搏,即使對手手上有刀也不怕,因為,他以在軍隊學到的那一套教喬伊如何打架。但是,如果對手用槍,光靠赤手空拳就很難致勝了。因此,他們也必須十分警覺地,隨時帶槍自衛。
瑪莉提了兩個行李箱出來。「我還要帶我的書,還有,烏若和小貓也要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