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
渾蛋,是哪個傢伙偷襲她啊?
艾娃吃痛地張開眼,眨了眨,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裡頭,而身旁站了兩個黑衣人。
啊咧,好眼熟的黑衣人啊!
「醒了?」
正思忖著,瞧見辛歆愉端了杯飲料到她面前。
「你、你綁架我?」她跳坐起身。想起來了,她才下電梯,前腳剛踏出,隨即被人從背後偷襲。
「我請你喝茶,哪裡綁架你了?」辛歆愉拉了把辦公椅坐在她面前,很優雅地喝著大吉嶺。「只是請你到我的辦公室聊聊天而已。」
「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如寶石般激射出光芒的瞳眸直瞅著她。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道歉?」
「道歉?」艾娃愣了下,思索過後,無奈地扁起嘴。「對不起,那天是我的不對,沒有把事情想清楚,就說是你蓄意砸了雅閣的攤子。」
不想對她低頭,但是她確實是做錯事了,道歉一定要給的。
「就嘴巴說說?」辛歆愉氣勢可高傲了。
「不然你想怎樣?」艾娃橫眼瞪去。
想找碴?那她肯定是選錯時間了,因為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很想找個人發洩。
「不想怎樣,只是要你不准跟定傑離婚。」
話一出口,艾娃眨了眨眼,而後閉上眼,好一會再張開,還是一臉錯愕外加不解。「你怎麼了?」不是做夢耶,剛才的話真的是她說的耶。
「定傑很喜歡你,你別不知好歹了。」辛歆愉面有不快地道。
「他喜歡我?」她哼了聲。「你不是很清楚狀況嗎?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事嗎?你不是喜歡他嗎?我離開了,不是剛好稱了你的心?」
她應該要鼓掌叫好的,不是嗎?
「你離開,我當然會高興,但是定傑不高興。」倘若一切能如她的意,她今天也就不會出此下策了。「如定傑說的,打一開始,他是為了敖伯伯的遺言,所以才使了計,逼你早點嫁給他,好讓他可以順理成章地掌握實權,但是,他後來愛上了你,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
「那種愛,我不要。」艾娃挪開視線,看著窗外。「他不該這樣對我。」
「雅閣不是他要張嘉慶去砸的。」辛歆愉突然道。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昨天我才見過張嘉慶,我當然很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真是的,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委屈地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他砸雅閣,是因為定傑降了他的職,他認定是你在定傑眼前搬弄是非,定傑知道之後,才派人監視著你,就怕你有什麼差錯。」
「是這樣子?」她調回視線,一臉掙扎。
「我騙你,對我而言有什麼好處?」她呿了聲。「依我猜,他要張嘉慶撞你,本來是要嚇你,但是張嘉慶懷恨你以往羞辱他,又怕你一旦成了董事長夫人會對他不利,所以下手過重。」
「真是這樣子?」艾娃抱著頭,努力地回想著認識敖定傑之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可是,他這個人還是很惡劣啊,竟然把克謙調到其它單位,搞得好像頗為倚重他,但事實上,只是想要隔離我們兩個。」
他對克謙的心防還是重得很,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那是因為他嫉妒啊!」拜託,這還要她來點醒嗎?「他不想看到你和他以外的男人太好,這就代表他有多愛你,你還不懂?」
「可是,是我拜託他給克謙發展空間的。」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嫉妒這個層面,
「那就代表他在討好你!」辛歆愉翻了個白眼,有股衝動想要掐死她。
「是嗎?他為什麼不說?」她還是存疑。
辛歆愉閉上了眼。「你願意聽他解釋了嗎?」轉頭就走的人是誰啊?
艾娃聞一言,不禁語塞。
嗯,她承認,她確實是衝動了一點,辛歆突然聽到那種對話,要她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她是人,她也有七情六慾,會發火會抓狂的。
一直以為自己肯定會一輩子理智到死,豈料,原來她只是沒遇到會左右她情緒的人而已。
「你不是很聰明?你不是很理智?為什麼你現在反而看不清楚眼前的事?」辛歆愉火大極了。「敖定傑就是這樣的男人,一旦讓他愛上了,就會愛得義無反顧,甚至會為對方改變的!」
可惜的是,改變他的人不是她。
「你很瞭解他嘛。」艾娃平靜地看著她。
是了,聽辛歆愉這麼簡單地解釋之後,她真的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是這些事卻是經由第三個人告知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當然瞭解他。」
「歆愉,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一直以為她是個被寵壞的嬌嬌千金女,只聽聞她任性又霸道,但是今天仔細地看過她一遍,才發覺她與傳言不符。
事實證明,要是不相處的話,永遠看不到對方的優點。
辛歆愉聞言,有點赧然地別開眼。「少噁心了,跟你又不熟,叫得這麼親熱做什麼?」
「這次真的很抱歉,搶了你的男人。」她由衷道。
「不是搶,是我讓給你的。」辛歆愉頂著她最後一分傲氣。
艾娃笑了笑。「不過,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
「最好是這樣。」
「那麼……」看了下四周。「這是哪裡啊?」
「我的辦公室。」剛才不是說過了?
「哦。」看起來確實很像是間辦公室。「那麼,我可以離開了嗎?」
「離開我的辦公室,往左走到底,下了樓梯就是一樓的銀行。」
艾娃起身,臨走前又回頭。「歆愉,我們可以當朋友嗎?」
辛歆愉看她一眼。「在這種情況之下,敢提出這種要求的,我想,你大概是世界上的唯一一人。」搶了她的男人,還要她寬宏大量地當她的朋友?
「如果你答應了,那麼你也會成為世界上的唯一一人。」她打趣道。
「你高興就好。」
「就這麼說定了,下次到雅閣坐坐,我請我們的設計師幫你量身打造最適合你的服飾。」
「不好意思,我向來只穿Gucci、YSL……」
「再聯絡。」不等她說完,艾娃已經早一步離開。
真是的,才誇她而已,她就馬上搬出千金女的身價,真是受不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向左走到底,下了樓梯,她才發覺原來樓不是金寶銀行,看了周圍一眼,突地發覺裡頭異樣的闃靜,而她的出現很突兀,眾人的目光莫不在她身上打轉。
這是什麼狀況?
她傻眼地看著一團團坐在地上的人,又看見兩個人站在櫃檯前吆喝著,愣了下,心想,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搶劫?
正想著,大門口的方向突地出現幾輛巡邏警車,車裡的人還沒下車,她便感覺喉頭一緊,回神,才發現自己被挾持了。
「放下鐵門!」搶匪大聲高喊著。
她則是眼睜睜地看著鐵門在她眼前徐徐降下,隔開了她最後的生路。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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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敖定傑沉默不語地直瞪著正對面的那扇電梯門,像是在等待電梯門再度打開,然後走出艾娃的身影。
電梯門開了,幽靜如夜的眸瑟縮了下,隨即不耐地別開眼。
「大哥,還是沒看到艾娃。」敖克謙走進辦。室裡,瞧他煩躁地點起煙。
「你下去吧。」他擺了擺手,煩躁地爬著發。
「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打她手機,沒回應,打到雅閣,說她人沒到,打到她娘家,和親家母聊了一會,確定她也沒有回家。」
「你說得這麼詳細,是要逼我無法冷靜嗎?」敖定傑心浮氣躁地低吼著。
他在娃的眼中看到了無法癒合的決裂,在他心底也劃下同等重量的裂痕。
她走得如風瀟灑,而他卻只能待在辦公室裡武裝自己,假裝平靜。事情來得太突然,彷彿在他的世界裡掀起了一場巨震,震得在他腦袋裡頭曾經備載的應對模式和方案全都在瞬間消失……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只是想要把所有的狀況告訴你而已。」敖克謙歎口氣。
知道大哥心急如焚,所以他才會自告奮勇地去查艾娃離開後的下落,可誰知道她像是瞬間蒸發,完全沒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你說她會上哪?」敖定傑枕著額,斜眼睨著他。
「應該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他猜。
艾娃的性子很易懂,雖說沒見她大怒過,但他想,她不可能過度情緒化,若說她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一下,應該是極有可能的。
「那只是你在猜測而已。」敖定傑惱道。
說不定她早已經回家,搜出屬於她的那一份兩人皆已簽章完畢的離婚協議書,交給律師處理了。
「大哥,不用想太多,艾娃這個人是直了點,但她很理智,等她冷靜一點,她會明白你的意思的。」
「你倒是比我還瞭解她?」他冷哼著,絲毫不領情。
這傢伙是不是都趁著他忙碌時,和娃私下聯絡感情?
「不,這只是旁觀者清。」敖克謙一點也不氣惱他的壞口氣。「艾娃愛你,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想通的。」
「你又知道了?」他托著剛毅的下巴斜睨。
「昨天在園遊會上,她吃了整桶的醋,誰看不出來?」肯定是因為大哥心繫著砸攤之事,所以才教他漏看了艾娃的表情。
「她不是在氣攤子被砸嗎?」她吃醋了?他怎會錯過這麼美妙的表情?
「她是在氣你替歆愉說話。」
把所有的事情思前顧後想清楚,艾娃應該明白了為何大哥當時會幾乎斬釘截鐵地認定與歆愉無關。
「是這樣子嗎?」敖定傑微愕。
他總覺得他愛她較多,總怕依她野烈的個性,一旦知道了所有的事後,絕對會拂袖而去,從此不再相見。
「是啊,你要是不信我說的話,艾娃她雅閣的朋友們也都能見證,事實上,昨天你跟歆愉離開之後,艾娃還被她們笑得很慘呢。」
敖定傑斂眼思忖著,面無表情地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你會不會怪我,當初把商城的案子丟給你,只是想把你調離這個樓層?」好一會,他倦聲問道。
「不會。」
抬眼,看他笑得眼都瞇了。「真的?」
「嗯,事實上,我很感謝艾娃,因為有她,我們兄弟才有機會像眼前這樣交談著,所以,大哥啊,拜託你,不管怎麼求,非要把這個好大嫂給求回來不可。」
「那是一定的。」只是她。在氣頭上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與其先切入正題,倒不如先以公事誘她。」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敖克謙慇勤獻計著。
「要拿哪一件事?」她正在火頭上,有哪件公事可以讓她靜下心討論?
「昨天,我聽她們提起雅閣的經營困難,所以我想,要是讓雅閣進駐我們的網路商城,她應該會有興趣才對。」
「嗯,對。」她向來擔心雅閣在各方面的資源不足,要是讓雅閣加入網路商城,她一定會很開心,只要很開心,要跟她道歉,她應該會賣他幾分薄面,只是這麼做,真的足夠嗎?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叫媽去勸她。」
敖定傑細忖著。說的也是,如果是媽……
突地,桌上電話響起,他快手按下通話鍵——「娃?!」
「嘖,還娃呢。」電話那頭傳來辛歆愉冷冷的哂笑。
「歆愉?」聲音很明顯地洩了氣。
「聽你這聲音,真不想跟你說你家老婆的下落。」她哼著。
「你知道?」洩氣的聲音突地飽滿有力,就連如死水般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替你對她曉以大義,讓她把事情都給想通了。」辛歆愉賣著關子先討賞,身旁的人卻匆地輕拍著她的肩,不解地探去,朝他們所指的樓下監視畫面看去——「完了!」
「什麼東西完了?!」
「定傑,你趕快過來!」她幾乎是尖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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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哭?吵死人了,再吵就殺了你!」
「嗚嗚嗚……」低低的哭泣聲極力壓抑得近乎無聲。
艾娃無奈地閉上眼,靠在櫃檯邊坐著,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地遇上了搶銀行,耳邊充斥著搶匪的怒斥聲和不時傳出的低泣聲,實在是讓她的頭。痛又暈。
「裡頭的人聽著,外頭已被包圍,趕緊放下武器……」
鐵門外頭傳來警察的大聲公,聲音震得她的頭更痛了。
微張眼,瞧見裡頭兩個搶匪,戴著墨鏡和口罩,手裡各拿了把類似藍波刀的工具刀。
真是帶種,拿刀子也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搶銀行。
看樣子,他們是準備要拿著刀子闖進監牢吃免錢飯了,隔著鐵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頭的警力調度,他們是百分之百跑不了了。
只是,這樣的對峙到底還要多久?
「再警告一次,裡頭的人……」
「媽的!」外頭的大聲公話都還沒說完,搶匪之一便已經抓狂地隨手揪起一個女孩,閃著亮光的刀子就往那雪白的頸項一架。
「嗚嗚嗚……」被架起的女孩哭得柔腸寸斷。
搶匪沒人性地架著女孩移到鐵門邊,放聲嘶吼著,「給我聽著,你們要是敢攻進來,我就殺了她!我五分鐘殺一個!」
女孩聞言,嚇得幾乎站不住腳,身子不斷地往下滑落,眼見著白亮亮的刀刀染上淡淡鮮紅。
距離最近的艾娃見狀,暗暗地告誡自己千萬不可多事,但是……
「先生、先生。」她輕喊著。
「你吵什麼?」搶匪惱極地低吼著。
「不是,呃……先生,我在想,她大概已經嚇軟了腿,你與其架她,不如架我好了,好不好?」那女孩分明就是快要暈了嘛,待會要是真暈過去,刀子往她脖子劃下,她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她可受不了在一場災難裡頭,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出事而不出手幫忙。
搶匪看了她一眼,想了下,隨即將半暈的女孩丟到一旁,刀子改而架到她的脖子上。
嗯,好多了,至少她肯定不會軟腿。
心裡正這麼想著,卻突地聽見外頭傳來熟悉的暴喝聲。
「娃,你在搞什麼鬼?!」
艾娃回頭,愕然瞧見敖定傑竟出現在層層警力後頭,手裡沒有拿大聲公,但是聲音還是直擊她的耳朵竟在她的心裡迴盪,感覺好感動。
只是,聽起來好像在罵她耶。
「你凶我?」現在是什麼狀況?他竟然還凶她?
難道是距離太遠,所以他沒看清楚這亮晃晃的刀子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嗎?要是一個不小心的話,會見血的!
「根本不關你的事,你幹麼笨得要當肉票啊?!」敖定傑目皆欲裂地瞪著那把頂在她凝脂頸項上頭的刀。
「你說那什麼話?那個女孩根本就站不住腳了,要是再繼續架著她,肯定會出事的。」就說了,這個人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我管她出不出事?我管的是你!」敖定傑想要衝向前去,卻被警察拉住。
天啊,他的心快要停了。
先前接到歆愉電話,還當她是在開玩笑,如今親眼目睹,才知道震撼大得像是在他頭上炸下了原子彈般掀起千濤萬浪。
更扯的是,她原本無事,結果競自願當被挾持的肉票,真的是……這個女人,真是要把他給氣死了!
「你會擔心我嗎?」她口氣很冷,但卻突兀地不住定傑眨眼,又突地感覺脖子上頭的用勁更大了點,不由得微抬手,試圖挪出些許空間,想不到對方竟扣得更緊,只要一吞口水,她便能夠感覺到架在喉頭上不尋常的冰涼銳利感。
哇,這人似乎情緒緊繃得很,要是一個下小心,她說不定真的會在這裡死去。
「先生,你放輕鬆一點,我跟我的朋友,說不定可以幫你安然渡過今天。」她往搶匪身上微靠,小小聲地說著。
「是嗎?」搶匪狐疑問著。
「你可以試試,大不了殺了我,對不對?」她笑著,但卻覺得冷汗不斷自額角滑落。一讓我跟我朋友說些話,由我朋友來力保你們,好不好?他很有錢,他一定可以幫你們的。」
搶匪瞟了外頭的敖定傑一眼,正疑惑著要不要接受,便聽他喊著,「我不擔心你,我會親自跑這一趟?!」
渾蛋,他的心都涼了,還想要他如何?
「誰知道呢?我還沒忘了你要張嘉慶要我的命呢!」她冷聲道,還是很用力地眨眼睛。
快看,快懂她的意思啊!
「我只是要他嚇你,不是要他撞你,天曉得我有多後悔,我從沒想過要傷你的。」噓寒問暖是真的,愛她也是真的,不要再懷疑他了,不要因為一個誤會就醜化了他的愛情。
「少來,你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地把張嘉慶送到警察局,就是怕把事情鬧大會被我發現吧?」艾娃咬了咬牙,高分貝地喊著。
這豬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沒瞧見她眨眼眨得都快要抽筋了嗎?
快點看她的眼睛,順著她的語氣回話啦!
敖定傑聞言,沒料到會在這種場所下徹底解釋,「我之所以要歆愉私下去找他,並不是怕把事鬧大之後,會被你發現真相,而是……不管再怎麼說,他都曾經是我的左右手,我不希望把事鬧大之後,把他最後的生路也給毀了。」話到最後,聲音軟得像是一攤水。
天啊,不要在這個當頭問這些不重要的話,他只在乎她,只希望她能夠安好地走出這道鐵門。
可不可以不要在這時候談論這些事了?
「我才不相信你說的鬼話,你根本就不愛我,你要是真愛我的話,你就不會連媽都不肯叫!」氣死她了,為什麼這麼沒有默契?就不信這次這麼說,他還能夠不強硬起來。
「娃,我愛你!我可以為了你改變我自己,就算要我叫她一聲媽,我還是會叫的!」只差沒捶胸脯保證。
艾娃聞言無力地閉上眼,氣他、惱他為什麼看不懂她眨眼的意思。
她要激怒他,好讓他可以假裝要警方趕緊攻堅,那麼,她就可以趁那零點幾秒的時間脫困。
他願意叫媽一聲媽,她當然很開心,只是,她的用意不是如此啊!
「喂,現在到底是怎樣?」身後的搶匪冷聲問著,握刀的手微微使勁。
「呃,現在……」想嚥口水,竟感到口水難以吞嚥。
「不要管他們,反正走不了了,我們就多拖幾個當墊背的。」另一個搶匪走到兩人身後,幾乎情緒失控地喊著。
艾娃瞬間瞪大眼,緊握的拳頭裡是陣陣冷汗。
「不要!」敖定傑聲嘶力竭地吼著。
就在電光石火瞬間,艾娃以後腦勺往後撞去,搶匪架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微鬆,她立即反手抓下對方拿刀的手,扣住虎口,一個回身,側掌劈喉,再一個旋身踢上另一個搶匪的喉頭。
眨眼間的工夫,兩個搶匪雙雙躺平。
現場靜默無聲,大伙還在震愕之中,唯有敖定傑早一步回過神,快步衝到鐵門邊。
「娃、娃,你沒事吧?!」
「有事。」她扁起嘴,摸著頸間的濕黏。「見血了啦,都嘛是你,拚命跟你眨眼睛,還不知道要跟著我的語氣走,害得我不得不拿肉身跟他拚。」
「我……沒看到你眨眼,我一直看著你,擔心著你……」說著,雙腿軟跪在鐵門邊。「我一直以為沒辦法看你安好地走出來。」
「嘖,有什麼好擔心的?」艾娃等著銀行人員把鐵門打開,隨即將他扶到一旁去,免得影響警方逮人。「你那麼清楚我的底細,難道你會不知道我爸媽是技擊方面的高手?」
她可是從小練國術強身的,最拿手的必勝技,就是近身搏擊。
敖定傑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安心了,還是因為跑得太急,又被剛才那一幕嚇著所致,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罩頂。
「嘿、嘿,你怎麼了?」艾娃捧著他的臉,這才發覺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緊抓住他高大的身影。「來個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