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家兩兄弟來到了雅閣預定的攤位前,現場一片狼藉,準備義賣的衣服被撕毀了大半,就連長桌也被人給鋸斷了腳,分明是遭人蓄意破壞。
攤子兩旁的商家皆是一臉驚魂未定。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敖定傑問著正蹲在地上收拾的舒亞米。
「大概在三十分鐘前,我跟與彤回頭到車裡拿商品回來準備擺桌,隔壁攤的阿姨突然跑來說,不由個黑衣人,不由分說砸了我們的攤子。」她一臉滿是要噴火的氣憤。「卑鄙的傢伙,盡挑人不在的時候下手!」
「黑衣人?」他濃眉微揚。
「渾蛋,真的是太過份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艾娃氣得渾身發抖。
「心裡有底嗎?」
「不知道!」她氣得粉拳緊握。「我們才不會與人結怨。」
氣急敗壞地吼著,卻又突地想到——
「難道是因為我?」她脫口反問。
「你?」
「那時,我不是被車撞嗎?」她回想著,眉問微皺。「而後,雅閣便被人給砸了,後來就再也沒發生什麼事,我本想一切應該都結束了。」
是日子過得太過閒逸,才會讓她把那些事給徹底還忘。
「應該是結束了。」敖定傑突然道。
「不對,要是結束了的話,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換句話說——「有人對我十分不滿,而且藉此傷害我。」
「會是誰呢?」始終不發一語的敖克謙輕問著。
「這個……」她有些語塞。
「族繁不及詳載。」林與彤懶聲代答,看著艾娃跺腳的好笑模樣,她又補了一句,一也有可能跟娃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我們這裡也是有些問題,說不定是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惹人眼紅,還是傷到人了卻不自覺呢。」
「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我們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傷到人,對方也不能這樣對付我們。」艾娃義憤填膺地低喊著。「決定了,馬上報警!」
「不用了,主辦單位會幫我們處理的。」已經將現場收拾得差不多的舒亞米將雜物丟在後頭,拉了幾把還可以坐的椅子,示意他們到攤位後方等待,免得一團人站在外頭,擋住了動線。
「拜託,事情不是已經過了三十分鐘嗎?怎麼還沒見到半個主辦單位的人來啊?」艾娃啐了聲,拉著許美芳坐下。
「誰說的,我這不就來了!」
嬌軟的聲音傳來,攤位裡的人不約而同探去。
「是你!」艾娃錯愕地喊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辛歆愉一臉不悅地問著,正所謂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就是眼前這等劍拔弩張的氛圍。
「我才要問你怎麼會在這裡!」話一出口,艾娃驀地愣了一下,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叫嚷起來,「啊啊,我知道了,是你。」
因為不滿她搶了敖定傑,所以搞這種小手段來整她。
「什麼東西是我?」辛歆愉一臉不解。
「是你派人砸了我們的攤位!」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她愣了下,高分貝不悅地喊著。「這場義賣園遊會是由我們金寶銀行主辦的,我幹麼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可難說了,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想必你一定會扼腕到晚上睡不著覺。」除了辛歆愉,她真的找不到第二個可能的兇手了。
而且,這麼一來,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那日她被撞,是因為她曾遇過辛歆愉,跟她交談不歡;而至於雅閣被砸,若她想要找碴,絕對不是什麼難辛歆就好比今天,她出現得這麼巧合,想不懷疑她都難。
「好了,艾娃,歆愉不是這種人。」始終默不做聲的敖定傑見一旁圍觀的人愈來愈多,趕忙阻止。
艾娃心頭微震,抬眼看他。
他在替她說話?他又怎會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妒火愈發猛烈,燒得毫無預警,震動她的肝腑,一種由麻轉化成栗的痛在她體內暴走。
難不成他還掛記著辛歆愉?
「誰知道呢?」艾辛歆了撇唇,理智擋不住被護意拉扯的蠻力,吐出滿嘴酸意。「也許她就是記恨我,一知道雅閣在這裡擺攤,所以就故意找我們麻煩。」
「喂,你講話要憑良心,我幹麼要這麼做?雅閣登記人是林與彤又不是你艾娃,我也不知道你在雅閣,幹麼找麻煩?話再說回來,我就算要報復也絕對不幹這種小心眼的動作!」辛歐愉愈說愈火大。「要是我,乾脆不讓你們參加就好了,何必那麼費事啊?」
艾娃聞言,儘管心裡覺得她說得極有道理,但還是覺得不滿,尤其是敖定傑居然幫著別人說話,更教她痛苦到想吐。
再者,她想不出來近期和她有過恩怨的人到底還有誰,而且她的身後就有兩個黑衣人。
「隔壁阿姨說,剛才砸攤子的是幾個穿黑衣的人,你看,你身後就有兩個,還想要狡辯?」艾娃直指著她身後兩個黑衣人。
辛歆愉翻了翻白眼。「他們是我的保全。」穿黑衣就是兇手?那要不要算算這個會場上到底有幾個穿黑衣的?
「看得出來。」艾娃意有所指。依她的品行,確實是需要有人時時在旁保護。
「我會把人揪出來證明我的清白。」辛歆愉聞言,氣得咬牙。
「要找替死鬼,隨手抓都有一把。」話愈說愈酸,酸到連她自己都快要忍受不了這種近乎無理取鬧的歇斯底里。
可惡,她怎麼可以失常?
她應該要更理性冷靜而客觀地去看待這些問題,可是她的腦袋卻嚴重暴走,幾乎快要不聽指令,瘋狂地朝危險邊緣挺進。
眼前一陣陰影覆下。
「娃,你冷靜一點,圍觀的人愈來愈多了,爭吵要是不停,園遊會可能會因此而停擺,這是你不樂見的吧?」敖定傑附在她的耳邊小聲分析情況,大手在她背後輕拍著。
艾娃聞言,儘管覺得快要被護意給淹沒了,但為了大局,她還是先暫忍下這口氣,強迫自己不該在這當頭意氣用事。
「歆愉,派人再過來搭個檯子,讓雅閣的義賣可以順利進行,再順便把場邊的保全人員找來,搜尋停車場,過濾一下入場的人潮。」敖定傑轉過身對著辛歆愉建議。
「好。」她溫順地同意。
「娃,我跟歆愉去瞭解一下狀況。」
艾娃來不及阻止,兩人前後離開,這一幕看在她的眼裡,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儘管理智知道他是有意要幫忙搜索兇手,但感情面卻在這當頭顯得多疑而猜忌,真是不敢相信這些字眼居然會出現在她身上。
「你吃醋了。」
聞聲,她渾身一震。有這麼明顯嗎?回頭瞪著開口的敖克謙,有種不甘被看透的惱意。
「誰都嘛看得出來,你根本就是愛慘敖定傑了。」林與彤很不怕死地再捅上一刀。「否則以理智聞名的你,怎麼可能如此荒腔走板?」
艾娃扁起嘴,斂下長睫遮掩心中的千頭萬緒。
她從沒否認愛他,只是她不知道一旦涉及感情,理智會變得如此薄弱而易碎。
「過來幫忙吧,咱們也要準備營業了。」舒亞米拍拍她的肩。
「嗯。」不管了,眼前是生意重要,況且要是讓她太閒,說不定她待會又會做出什麼失常的舉動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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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你在幹麼?」
清爽的。音挾帶著不解,穿越層層迷霧鑽進她耳裡,強制驅離著她從昨天就嚴重暴走的思緒。
長睫輕眨幾下,意識些許回籠。
抬眼——迷霧中,慢慢地將對方的身影凝聚。「克謙?」
「你怎麼了?」敖克謙走到她身旁。「一打開電梯,就看到你恍惚地站在裡頭發呆,嚇了我一跳。」
事實上,那一幕是很可怕的。
電梯門一開,便瞧見一個女子長直髮如瀑般垂落,遮去了秀臉,眉眼低斂,感覺很像某部恐怖電影裡頭的一幕。
「我?」反應依舊慢了半拍,想了下,她輕喊了聲,「啊,我還在一樓啊?!」
「是啊。」門剛關上,他想先搞清楚,她到底打算上哪個樓層。「你要回辦公室嗎?」
「嗯。」
敖克謙按下樓層鍵,又回頭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我……」頓了頓,她抓抓發,欲言又止,然後很用力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看著她古怪的舉止,他有點想笑。「昨天就覺得你有點怪,現在覺得更怪了。」
這實在不太像是她的處事風格,她向來直人快語,但現在扭捏猶豫得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你感覺得出來?」
「是啊。」從昨天義賣園遊會結束後,她的情緒似乎一直在浮動中。
「你想,你大哥感覺得出來嗎?」如果連克謙都看得出來,定傑不可能毫無所覺吧。
「應該吧!」因為她的個性太好懂,親近的人應該都看得出她的異狀。
「但是他卻沒有反應。」
那代表著什麼?他的心思並沒有在她身上。
但是,教她真正在意的,不是他沒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更不是她在嫉妒他和辛歆愉太過接近,而是昨天下午,她不小心撞見了一件事——
辛歆愉請人幫雅閣搭了個臨時檯子,讓雅閣可以繼續義賣,但是眼看著都已經過了一個鐘頭了,卻依舊沒瞧見敖定傑回來,所以開始再度胡思亂想的她,為了阻止腦袋的思緒亂轉,開始滿場尋找著他的身影。
當她繞了一大圈,正打算要放棄的時候,卻在停車場找到了他。
原本要開口喚他,卻發現他正在講電話。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事情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解決……」
聞言,她不由得停下腳步,發覺他正要轉身,她趕忙躲到車旁,蹲在輪胎邊,一會,再偷偷地探出頭來。
如她猜測,他一臉鐵青,眉頭皺出小山,抿緊聞言顯示他的耐性即將告罄。
他到底是在跟誰講電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正思付著,又聽見他刻意壓低音量的怒咆,「……你真以為那麼天衣無縫嗎?今天要不是我要求主辦單位將出入口監視錄影器上的畫面給撤掉,你真以為你還能和我談條件嗎?」
片刻,他冷哼著,「我告訴你,談判破裂,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至於我想怎麼做,保證你待會就會知道。」
語畢,他收線,快步離開。
等腳步聲走遠後,她才站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她聽見的對話不算太多,但是從他片面的話推測,和今天義賣攤子被砸的事絕對八九不離十。
而且聽起來,電話那頭的人就像是今天砸攤的主謀。
但,他怎麼會知道主謀是誰,甚至還能跟對方聯絡上呢?
心頭冒出千千結,幾欲令她窒息……
「艾娃,怎麼又發起呆了?」
耳邊再次傳來敖克謙的聲音,教她再次拉回脫軌的思緒。
天啊,她快要被逼不算!老是被昨晚那幕給絆住,教她始終恍惚不安,腦袋一片模糊不清。
「到了。」敖克謙好心地提醒她。
「……哦。」臉色沉重地踏出電梯,一想到待會要見他,她就很頭痛。
心頭太多疑問想問,但好怕問出的答案會讓她更痛。
所以決定不問,但不求個清楚明白,她就快要被疑問給塞曝了。
她沒有習慣在心裡藏秘密,秘密會在她的心底不斷膨脹,逼得她很想要跑到海邊挖個洞,大喊著國王有驢子耳朵!
啊,她以往從不猶豫的,為何如今卻被感情給牽制住了手腳,教她踟躕不前?
「欸,是歆愉。」
渙散的神智再一次倚靠敖克謙的聲音將她拉回。她抬眼望去,瞧見辛歆愉就在敖定傑的辦公室裡……不對,是坐在敖定傑辛歆上。
她有沒有搞錯啊?
她該不會忘了敖定傑已經是人夫了?
妒火沿著胸口,一口氣衝上腦門,艾娃快步向前,正準備直搗黃龍時,卻突地聽見裡頭傳來辛歆愉的聲音——
「我幫你一個天大的忙,難道你不謝我?」
艾娃停下腳步,下意識閃到一邊,挑了裡頭的人無法直視的位置,敖克謙見狀,也跟著照做。
「昨天不是已經謝過你了嗎?」敖定傑不算回著,輕輕地將她推到一旁的位於坐下。
「只是口頭上的謝,誰要?」辛歆愉嗔道。
「歆愉,我說過了,我並不喜歡你,而且我已經娶了艾娃。」他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盼她適可而止。
聞言,她悻悻然地瞪著他。「哼,你要是真喜歡艾娃,你會要張嘉慶開車去撞她?」
敖定傑神色一沉。「他跟你說的?」
「要不呢?」豐歆愉直瞅著他。「我一直覺得男人心在事業上,才像個男人,但是為了事業而使計去傷人,這可就不對了。」
雖說她很嫉妒艾娃搶走了他,但是知道他原來使計讓艾娃傾心於他,她便不由得替艾娃感到悲哀.
因為她的愛情是架構在被設的陷阱裡頭。
「那是權宜之計。」他神色冷肅。「這件事,不准你再往外說。」
「所以我才問你,要怎麼謝我?」昨晚,她替他逮住了張嘉慶,拿著監視錄影器的畫面徹底堵住了張嘉慶的嘴,逼得他往後非得和這件事分割清。不可,卻也從中得知了敖定傑要他去做的小動作。
「你要我怎麼謝你?」敖定傑吐口氣,點了根煙。
「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過,你和艾娃只協議結婚一年,那麼,這就代表一年後你們一定會離婚,而到那個時候,你身旁的位置是否會保留給我?」
他微瞇起眼,吐了口煙霧,似笑非笑。「你不是說我的做法不對嗎?」
「那是因為你用在不對的人身上。」她對他的感情,並不是建築在爾虞我詐之中,而是純粹地欣賞再昇華成愛情的。
「抱歉,我說過,我已經愛上艾娃了,就算是一年協議時間到,我也不會跟她離婚。」他說得堅決,一點機會都不給。
「你真的愛上她了?」
「你看不出來嗎?」他好笑地反問。
「所以你才要堵張嘉慶的嘴?」就怕他被逼到無路可退之後,會跑到艾娃面前告狀而被她知道了真相?
「我只是要他別藉著我,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艾娃身上。」當初確實是他利用張嘉慶,但後來是張嘉慶因為被開除,才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到娃的身上,做了些可笑的舉動。
「那麼,張嘉慶說的都是真的?」
「那傢伙又說了什麼?」長舌的傢伙,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老早便要歆愉領著警察把他關進牢裡,豈會只是口頭警告而已?
「他說你被艾娃迷了心神,下准任何人靠近她,只要和她親近的男人,你會編派其它名義調派職務,就好比克謙。」她語氣很酸地道。
「愛一個人,就想要獨佔,有什麼不對?」他哼了聲。
「當然不對!」
隨著門被用力推開,艾娃因憤怒而變得尖銳的嗓音刺進他耳裡。
敖定傑錯愕地看著她,和她身後的敖克謙,連煙掉了都不自覺。
「原來是你……」她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滿了錯愕和憤怒。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多寧願自己只是深陷在一場噩夢之中,只要克謙再叫醒她,她便會再次回神。
「娃,聽我解釋……」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一走近,她便使力將他推開。「要張嘉慶開車撞我,你再虛情假意地幫我上藥,還問我痛不痛……你城府很深嘛,居然算計我?!導我去懷疑他人,天啊!我真是個白癡,我竟然會這樣相信你!」
她不願意去細想,是因為她不願意相信他是那麼惡質的人,但事實卻逼得她不得不相信,他確實是那個泯滅人性的渾蛋!
「你聽我解釋,一開始我確實是……」
「後來,你要張嘉慶找雅閣的麻煩,好讓我為了查清犯人、為了錢,而決定嫁給你?!」天啊,這一連串的算計竟是他精心策劃的。
「不是,那不是我做的!」敖定傑惱聲地吼著。
「不是你,會是誰?張嘉慶這麼做,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她再抬眼,瀲灩眸子像是要激噴出滿眶的火淚。「是我笨,是我沒把事情想清楚,否則早該發現其中端倪的!」
那天張嘉慶在停車場掐她之前,她便聽見兩人之間古怪的對話,而後他則順理成章地以張嘉慶欲傷她為由而開除了他,這麼一來,所有的黑鍋自然都由她背了,他今天會找她的碴,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
這分明是借刀殺人!在他利用完張嘉慶之後,再把責任全都推向他,而後他便可以全身而退!
「不是,別把我想得那麼惡劣!」他聲色俱厲地低喊著。
「要不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去雅閣的路?」把感情從腦袋捨去之後,果真是讓每個環節都清透極了。
「我……」他不禁語塞。
「你還想狡辯什麼?!」那晚,他得知蘇義傑在追求亞米時,莫名其妙鬆口氣,那時不覺有異,但如今回想,婚假那段時間,她忙著裝潢雅閣,而蘇義傑更是天天報到,那就代表,他一直監視著她,所以他誤以為蘇義傑在追求她!
天啊,她的行蹤他一直掌控在手中,卻又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怎麼會跟你這種人生活在一塊?!」她拔尖喊著,不敢置信自己竟被蒙在鼓裡,還沾沾自喜著替他除去了和家人之間的嫌隙。「我怎麼會竟上你這種人?我簡直是笨得可以了!」
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竟因為自己的私事而把雅閣的夥伴也給害慘。
「娃,聽我解釋。」敖定傑扣著她的手,希望她能夠冷靜,才能夠安撫他倉皇失措的靈魂。「我可以把事情從頭到尾解釋給你聽。」
別說他是「這種人」,別用「這種人」三個字徹底地把他否決掉。
他承認一開始他是利慾熏心,但是真正和她相處之後,他看重她更甚於事業,這一點她應該是知道的。
「不用了,編謊言,很累的。」她放聲冷笑著,輕輕甩開他的手,看著他錯愕的俊臉。「我不玩了,不用一年,我現在就可以把離婚協議書拿去辦理。」
「我不准!」他強硬地擋住她的去路。
「你憑什麼?」斂去笑意和冷靜的艾娃,一臉的寒霜凌人。「難道覺得玩得還不夠?」
「娃!」
「很可怕,你知道嗎?當我在擔心受怕時,我卻不知道兇手就在我身邊,當我在尋找兇手時,你心裡肯定在笑我吧?」一想到那時的情景,她是打從心底發顫。
敖定傑反駁不了,只能任由她將字句化為利刃刺進他的心口,懲治他犯下的過錯;他日日夜夜恐懼著有朝一日被她發現真相時,她會怎麼恨他怨他,如今事實證明,想像中的痛遠不及眼前她給的萬分之一。
「而你也真夠卑鄙的,把所有的罪都栽贓給媽和克謙……敖定傑,你走不出象牙塔,你就一輩子待在裡頭吧,當有一天,你手裡握著你想要的權力財富時,你才會發現無人可以分享,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艾娃一把推開他,快步不用電梯裡,在他來不及追出之前,便已經關上了電梯而去。
「艾娃!」敖定傑靠在電梯門上沉痛地喊著,嘶啞的嗓音透著嗚咽聲。
站在一旁的辛歆愉見狀,沉默了一下,歎口氣,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喂,幫我攔個人……嗯,我馬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