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女與豬頭男 第七章
    一道刺眼的陽光逼著還在貪睡狀態的管茗伶回到現實。

    她伸手擋住那道擾人清夢的光芒,微睜開眼,同時身體的不適也讓她忍不住哀號出聲。

    「痛死了!」

    媽的,禹蓁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會有一丁點痛,哪是只有一丁點?根本就是好大一點,痛到讓她以為就要沒命了!噢……連腰都痛得要命,愛玩嘛,玩掉自己保護了快三十年的貞潔了吧?這場遊戲的代價還真大啊!

    算了,失去就失去了,反正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它恢復完整,又不是傷口,破了還能修復……唉,想這麼多也沒用,還是去泡個澡,舒緩一下疼痛比較實際。

    她想起身去浴室泡澡時,卻發現她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夾住,讓她全身無法動彈。

    她掙扎了會兒,發現那樣東西竟隨著她的掙扎而加強它的夾擊力。

    到底是什麼東西夾著她?

    掀起涼被,她馬上被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給驚駭住了。

    闕鄆玹那張嘴角含著滿足的美顏埋在她的雙峰之間,細瘦的雙臂則緊緊擁著她的腰際,白皙的大腿則如龍蝦的螯般將她緊緊地鉗住……難怪她會動彈不得了。

    「闕豬頭,起來、起來!」她搖一搖闕鄆玹,想不到他竟更往她胸脯裡鑽去。

    「再讓我睡一下,再一下就好了。」難得他睡得如此安穩,讓他忍不住討價還價起來,臉更是肆無忌憚的摩擦著有著舒服觸感的「枕頭」。

    「你給我起來,不准再睡了!」她硬是將埋進她胸間的臉給拉了出來。

    失去了舒服的「枕頭」相伴,闕鄆玹只能逼迫自己從美妙的夢鄉中醒來。

    他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才張開眼看著一臉氣得想將他生吞活剝的管茗伶。

    「管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他一臉茫然的問著管茗伶。

    「你是有失憶症啊?算了,我全身酸痛得要死,放開我,我想去洗澡。」管茗伶推推腦子還在狀況外的闕鄆玹,要他放開對她的箝制。

    「放開妳?」

    闕鄆玹低頭看向自己手中所擁著的軟滑觸感。

    「啊!」闕鄆玹捂著臉,發出慘無人道的尖叫,因為他看到自己像只貪婪的無尾熊般地緊夾著管茗伶光裸的身軀不放,嚇得他連忙放開管茗伶,自己則不顧她的提醒,沒命的往後退去,然後……砰地一聲,掉到床底摔個四腳朝天。

    「你沒事吧?」管茗伶擔心地爬到床邊看著頭先著地的闕鄆玹。

    「嗚……妳這個大騙子!」

    闕鄆玹的指控讓前來關心的管茗伶一頭霧水。「我騙你什麼了?」

    「當初妳來工作時,妳說、妳說……妳對我的身體一點興趣也沒有,結果、結果……啊……我不管,妳要賠我,那是我的第一次耶!嗚.……」闕鄆玹捂著臉哭得像是被性侵後的可憐女人般的淒慘。

    好個做賊的喊抓賊啊!昨天她明明有制止他,是他自己被慾望沖昏了頭,怎麼叫也叫不醒,她沒控告他玷污了她的身體就很不錯了,他還敢反過來指控她?!

    「闕、鄆、玹,昨晚明明是你死壓著我不放,不管我怎麼叫你、咬你,你通通都給我來個相應不理,繼續為所欲為。看,這就是你昨天弄的!」管茗伶指著全身的點點紅櫻。

    「我……我……」管茗伶的證據讓他脹紅了臉。

    「你說昨天是你的第一次,難道我就不是?你曉不曉得,我們女人跟你們男人不一樣,失去了那層薄膜就等於宣告不再貞潔完美了;但你們男人做了一百次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貞潔是否已損。你說,到底是你虧還是我虧?我沒叫你負責你就該偷笑了,死豬頭!」

    「那、那妳是要我負責?」他嚇得剛止住的眼淚又飆出眼眶。

    不要啊!他不要娶個半夜爬起來上廁所還會被她的尊容給嚇破膽的老婆啊!

    「敢做不敢當啦?」她故意逗他道。

    「我……我……」他驚恐得淚流滿面,話語更是結巴得難以成句。

    由闕鄆玹的反應看來,管茗伶知道她是真的把他給嚇壞了。

    沒想到娶她竟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

    她眼神一黯,痛不斷衝擊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將她隱匿在深處的自卑感再度挑起,但早已習慣武裝起自己的她,眼神一斂,隨即將受傷的神色給收藏起來,換上闕鄆玹習慣的那張晚娘面孔。

    「別我我我你你你的了,我又沒有要你負責,你擔心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妳不要我負責?」闕鄆玹張著淚眼詫異的望著她。

    「沒錯,你、不、用、負、責!」她又不是古時候的女人,誰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就必須跟誰一輩子。

    「可是……可是妳剛說……」

    「逗你的啦!」

    「逗我的?」

    「對,逗你的。」

    管茗伶的解釋讓原本惶惶不安的闕鄆玹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另一個隱憂卻浮現腦際。

    「管、管小姐,妳說我們、我們這樣……會不會有小孩啊?」他擔憂地盯著管茗伶平坦的肚子。

    「闕、豬、頭,你想那麼多幹嘛啊?腦筋有問題喔!關於懷孕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啦,大不了等會兒我去買顆事後避孕丸吞吞就萬無一失了;再者……我也不會那麼背啦,第一次就懷孕!」

    她又不是她那兩個朋友,運氣那麼好,一抽便中上上籤,接著便成了等著把屎把尿的准媽媽。

    「可是萬一那個什麼丸的沒有效怎麼辦?」闕鄆玹杞人憂天的問道。

    「就跟你說沒有萬一了,你還囉嗦什麼!快起來啦,把衣服穿一穿,你不是要叫如碧來幫我弄造型嗎?再不快點婚禮都結束了!」

    「喔……喔……」

    闕鄆玹楞楞的站起身要穿衣服時,大開的房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名嬌艷的訪客,那人正是將管茗伶引薦進來的沈如碧。

    沈如碧大張著那對迷倒眾生的媚眼,不可思議的來回望著渾身赤裸的兩人。

    突然她的嘴角出現了抹瞭然的笑容,一邊好心的將門帶上,一邊愉悅的說:「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

    「完了!」管茗伶拍了下額頭,哀號一聲。

    她連忙抓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裹,在沈如碧將門合上的瞬間將門用力拉開。

    「沈如碧,把手機給我!」她就知道這個死報馬仔又要打小報告了。

    「伶姊,不要啦,這是件好事,應該告訴管媽的。」沈如碧死命護著撥到一半的手機,不想讓管茗伶就這麼奪走了。

    「如果妳想讓我發脾氣的話,盡可打妳的小報告。」管茗伶收回雙手,改扠著腰威脅道。

    「可是、可是……妳跟玹哥都那樣了,這不是表示你們正在交往?」沒有感情的人是不可能隨便上床的吧?

    「那只是個意外,我們並沒有在交往。」管茗伶隨意交代一下,並接著問道:「妳這麼早來這裡做什麼?我記得那豬頭還沒通知妳來吧。」他昨夜一整晚都在蹂躪她,哪有空打啊!

    「呃……我這麼早來是因為今天工作室收到義大利一名我很崇拜的大師寄來的邀請函,我想請玹哥帶我一起去,所以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對了,伶姊,你們大門沒關耶,最近小偷很多,要小心一點才好!」

    小偷?他們上個月就遭過了,而且還是某個白癡引進來的,一想到這,她的雙眼就不自覺的瞪向正忙著穿衣褲的闕鄆玹。

    「伶姊,妳說玹哥有事要通知我,是啥事啊?」

    「也沒什麼,只是我今天要去參加『那個人』的婚禮,想請妳幫我打扮一下而已。」

    「妳是說姓郭的跟姓林的那兩個可惡者的婚禮啊?」沈如碧驚訝的問道。

    「一切拜託妳了。」管茗伶沒有回答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便逕自回房沖洗一身的激情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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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姊,妳真的想去啊?」沈如碧擔心的問站在身前讓她修改衣服的管茗伶。

    「這不是就準備要去了嗎?」

    管茗伶吃驚地望著穿衣鏡前的自己,她實在很難想像眼前這個女人會是她,因為看起來實在太……嬌艷俏麗了,跟平常老是邋邋遢遏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天哪!這不是在作夢吧?

    「那種爛人的婚禮去參加做什麼?去了只是浪費金錢跟時間罷了,妳別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害妳的!」她永遠忘不了九年前的管茗伶是多麼的糟糕淒慘,那樣子到現在想起來都還讓人忍不住為她感到心疼,且也讓人忍不住想痛打郭林兩人替她出一口氣。

    「好了,如碧,這件事就不要再講了,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再多的恩恩怨怨也該結束了。再說,我也已經不是九年前那個脆弱無肋的管茗伶了,我懂得怎麼保護自己的,妳放心。」

    「可是……」沈如碧還是無法放心。

    管茗伶不想再繞著那個曾讓她心碎欲死的過去轉,於是她沉聲警告沈如碧,「如碧,夠了,除非妳想挑起我心口那道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

    沈如碧接收到警告,連忙吞回就要出口的不平。

    「好好好,不說、不說,那我們換談談妳跟玹哥昨天是怎麼一回事好了。」沈如碧曖昧地對著鏡中瞪著她的管茗伶擠眉弄眼。

    「沈如碧,請妳不要這麼八卦好嗎?我都跟妳說了,那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她怎麼會有個這麼喜歡探人隱私的親戚啊!

    「伶姊,妳別騙人了,玹哥可是世紀末難得一見的貞潔烈男,每次問他開苞沒,他都說他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給他最親愛的人,不然他寧死不給!若妳不是他最親愛的人,他怎麼可能隨便給妳呢?」要說他們倆之間沒有曖昧,她才不信咧!

    「如碧,昨晚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她到底要怎麼做她才願意相信她的說辭呢?

    「意外?那昨天妳有喝酒嗎?」

    「沒有。」

    「那玹哥有喝酒嗎?」

    「也沒有。」

    「既然雙方都沒有喝酒,怎麼能稱得上是意外呢?」分明就有不為人知的內幕嘛!都不告訴人家,真是小氣鬼。

    「沈如碧!」管茗伶沉聲喚了她一聲。

    「又!」沈如碧本能的應道。

    「如果妳再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妳手上的針線拿來縫妳的嘴巴?」她動怒了。

    沈如碧聞言,連忙在自己的嘴上打了個叉,表示不再追問。

    「如果妳能把探究八卦的這種精神運用在服裝設計上的話,妳現在就不會只是個小助手了。」

    「伶姊!」她趕緊雙手合十的討饒,她最怕管茗伶念她了,因為她每次總能把她念到抬不起頭來。

    「怕我念就不要老是想從我身上挖些八卦!」

    「是,下次不敢了……伶姊,可以請妳轉一下嗎?我想看一下裙襬有沒有高低不齊。」她認命的進行著手邊的工作。

    管茗伶依言轉了個圈。「好久沒穿裙子了,感覺涼涼的。如碧,難道沒有褲子可以換嗎?」管茗伶有些不太習慣不斷從下方灌上來的陣陣涼意。

    「伶姊,妳本身的陽剛味太重了,需要一些柔和的東西來抵消妳身上的鋼硬。」她中肯的說道。「伶姊,站好,不要再拉裙襬了。」沈如碧頭痛的看著被管茗伶拉來拉去的裙襬。

    「可是這裙襬感覺好短喔!」管茗伶彆扭的頻拉裙襬,希望到達她所需要的長度--腳踝。

    「裙長都到膝蓋了,還嫌短啊?伶姊,拜託妳不要再動了!」她的眼睛快被搖動的裙襬給晃昏了。

    「我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打扮,我去叫闕豬頭幫我換一件。」

    說完身子一轉,她便離開房間,往闕鄆玹的房間走去。

    「闕豬頭,你還有沒有別套衣服可以換?這套衣服我穿起來好奇怪!」她邊敲著門邊叫道。

    「奇怪?等我換好就過去看。」

    闕鄆玹將貼背的頭髮用一條皮線紮成馬尾,然後在乎順的發上抹上一層防止毛髮亂翹的發膠,這才走出房門,來到管茗伶的房門前。

    砰砰!

    「我進去嘍!」

    他轉開門把,還沒來得及踏入,便被穿衣鏡中的管茗伶給震住腳步。

    「豬頭,你挑的這件衣服……」轉身準備跟他抱怨裙長過短的管茗伶,在看到闕鄆玹的打扮後,整個人都傻了。

    那真的是他(她)嗎?這是他們兩人在見到對方的瞬間,心裡所浮現的第一句話。

    高貴聖潔的白西裝,服貼在他纖瘦的身軀上,讓他像個拘謹又不失優雅的美型貴公子;一撮尚短無法綁起的髮絲,輕靠在頰邊,看來魅力無比,整體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帥呆了!帥得讓她心頭到現在還怦怦的小鹿亂撞。

    等等,帥?這還是她第一次把他當成是男人般的誇讚,沒想到光是幾件衣服和簡單的髮型,就能讓他整個人的氣勢完全不同,真是人要衣裝啊!

    同樣震撼在管茗伶改頭換面下的闕鄆玹,凝視著被沈如碧改造得嬌艷俏麗的管茗伶。

    結合著熱力與青春的鮮紅細肩帶蛋糕裙,包裹著散發出陽光氣息的古銅色身軀,看起來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活潑:嫵媚的法拉卷,每個輕微動作都使它舞出最曼妙的浪濤,讓人不禁一陣炫目;臉上明亮立體的妝,更將她各具特色的五官,整合成一張明媚中帶著誘惑的臉孔。

    原來她也能這麼迷人,為什麼他以前一直都沒發現?他張著大嘴忘我的凝視著眼前令他眼睛為之一亮的管茗伶。

    正準備將手中緹花披肩披上管茗伶肩上的沈如碧,雙手懸空無奈地來回看著兩個楞在原地動也不動的人。

    兩人都癡迷的望著對方了,還說他們之間沒什麼?她非想個辦法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挖出來不可,不然就枉費她那「八卦小公主」的稱號了。不過……他們到底還要不要參加婚禮啊?時間都快到了,還要繼續玩這個你濃我濃的傳情遊戲嗎?

    時間緊迫,沈如碧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們之間的含情脈脈,「嗯哼,時間快到嘍!」

    沈如碧的提醒頓時讓兩人回過神來。

    「呃……我剛剛要問你什麼?」管茗伶慌亂的忘了先前要問他的問題了。

    「問說有沒有別套衣服可以換。不過我覺得這套衣服非常適合妳,不需要再換了。」他真心的說道。

    她拉拉肩帶又扯扯裙襬說道:「但是我不習慣啊!」好像風一吹來,她的裙底風光便會暴露無疑似的,令她惶惶不安。

    「伶姊,這樣真的很適合妳!而且就算妳現在想換另外一套,時間也不夠了。」她舉起她腕上的表給她看。

    「哇!已經這麼晚了,距離開桌只剩二個小時半了,啊,不走不行了。豬頭,我們快走吧!」

    時間緊迫讓管茗伶不得不適應身上這件飄逸蓬鬆的禮服,她急忙拉起闕鄆玹飛也似的往外衝去。

    當沈如碧著手準備整理一室的混亂時,發現手中還拿著剛要替管茗伶披上的披肩,且裝有錢包和手機的宴會包也還平躺在梳妝台上,她趕忙又追了出去。

    「等等,還有東西沒有拿!」沈如碧追到二樓的欄杆邊,對著已到樓下的兩人大喊著。

    「豬頭,你去拿,我先去發動車子。」

    「喔,好。」

    當管茗伶轉身的瞬間,闕鄆玹不經意地看見她左後肩那道素白清晰的疤痕,像極了刀疤。

    身高、體型、年紀、身手、講話的口吻、知曉他遺忘的記憶……一個可能性從他腦中閃過。

    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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