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 第十章
    他從無畏莊跑了出來,懵頭懵腦地跑了大半天,直到差點換不上氣才慢慢停下腳步。  

    那個瘋子……那個瘋子!越想越氣,缺水忍不住對天破口大罵!他竟然……他竟然!抹抹臉,抬頭看見遠處一張隨風擺動的布招牌,上面大大寫了一個「酒」字。  

    想想,抬腳向那酒家走去。  

    他需要喝點酒讓自己平靜一下。  

    剛走到門口他就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對方已經看見他。  

    「阿彌陀佛,袁施主,別來無恙乎?」渾厚慈祥的聲音從酒家店舖內傳出。  

    缺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腳走了進去。  

    不大的酒鋪內有一桌坐了四個光頭和尚,其中一個是缺水的熟人,也是武林中聲名赫赫的少林寺主持無盡大師。  

    缺水一點都不想碰見這位少林寺方丈。  

    自己的父親是這位方丈的方外之交,他幾乎可以想見無盡見了他會說些什麼。  

    如果換在三年前,哪怕是兩年前,他都會立刻向無盡說出所有事情的始末,請他斬妖除魔,請他想法救出自己父母,可如今……啊啊啊!那傢伙為什麼要那樣做!那個瘋子!瘋子瘋子瘋子!缺水氣得直咬牙!「缺水見過大師。」  

    按捺下心中翻騰,缺水向那位老人行禮道。  

    「小施主請坐。」  

    無盡大師示意缺水在他身邊坐下。  

    店家上前問缺水要些什麼。  

    缺水要了一壺燒刀子。  

    躊躇半天,見對方微笑慈祥的面孔一直看著他,缺水咬咬牙矮身坐下。  

    大不了聽頓訓吧!見缺水坐下,無盡也不知示意了什麼,和他同來的三位和尚向缺水合十施禮後,坐到了另一桌。  

    「大師,您想說什麼就說吧,小子聽著就是。」缺水苦笑。  

    無盡呵呵而笑。  

    「還記得,老僧在五年前第一次見到施主時,就曾為施主的面相小小吃了一驚。如今觀施主神情,想必是已深陷水深火熱之中。」  

    缺水猛地抬起頭。  

    「大師此言何意?」

    無盡宣了一聲佛號,說了句沒頭沒尾的竭語:「阿彌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缺水不明白,再次追問,卻只得到對方一個拈花微笑。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越想頭越疼,店家送來酒壺,缺水一把抓過,丟下銀兩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酒鋪。  

    無盡看他離去,雙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保佑天下蒼生。」  

    缺水還是回了無畏莊。  

    在走進自己的小樓時他有點猶豫,昨天離開的時候燕無畏尚在昏睡中,現在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為什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哇!缺水被嚇了一大跳,轉回頭就看見陳默蒼白無血色的面容。  

    「你、你……」  

    「你肯回來就好。我也不多求,只要你在心上記住有我這個人也就……」燕無畏抿抿嘴唇,推門走進小樓。  

    缺水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對方的腳步有些蹣跚。  

    「你……沒事吧?」明明不是他的錯,明明是對方下藥,但一見燕無畏這個樣子,他就冒出了一股深深的罪惡感。  

    燕無畏搖頭,回頭對他溫柔地笑了笑,「吃過飯沒有?我讓周伯給你送飯來。」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  

    缺水立刻起了一種錯覺,就好像他又回到了五年前。  

    眼前的陳默還是陳默,而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  

    看到燕無畏小心而又緩慢皺著眉頭在床邊坐下,他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燕無畏為什麼要那樣做?他想挽留什麼?就為了讓他留下,他堂堂武林盟主竟願意做出這等事?他就不怕他拿這件事到江湖上宣傳?他就不怕從此名聲掃地?燕無畏,陳默,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在那裡呆站著幹什麼?你要是不願意我在這兒和你一起睡,我現在就回無畏居。」說著,燕無畏就待起身。  

    比心更快的是他的手,在燕無畏站起來之前,缺水已經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沒說不願意你睡在這兒。你坐著吧,我知道你……咳。」  

    他對這種事可是深有體會!何況前夜他還服了藥。  

    「你何苦這樣做?」缺水在燕無畏身邊坐下。  

    「沒有苦,我心甘情願。」  

    燕無畏把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缺水心臟「咚」地一跳,這好像還是陳默頭一次向他表示出依賴的樣子。  

    不對,他不是陳默,他是燕無畏!缺水想了想,說出了他深思一天一夜的話:「我想過了。只要你們放出我父母,解掉他們身上的毒,讓他們退隱山林頤養天年,我……我會遵守諾言留在你們身邊。」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燕無畏的身體輕輕動了一下。  

    天知道,他現在只想跳起來大喊大叫狂舞慶祝!四年!他和無過等了四年,終於等到缺水這句話!但他還不能表現出他的喜悅。  

    以他對缺水的瞭解,如果他能趁此機會博取更多到缺水的感情,那以後就算無過想把缺水拐跑他也不怕了。  

    燕無畏抬起頭,輕輕含住了缺水的嘴唇,缺水想躲,卻被燕無畏緊緊抱住。  

    「你曾經說過,你想以下犯上,你想抱我。」  

    燕無畏拉開自己的衣襟,抓著缺水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  

    「對不起,前晚對你用藥,我只是不想你拒絕我,那樣我也太難堪了。」  

    燕無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動手恢復了本來面目。  

    「我知道你想抱陳默,但我真正的身份是燕無畏。我希望……我求你在清醒的狀態下抱我一次,你可以把所有的恨發洩在我身上都沒有關係。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缺水推了推他,他不習慣這樣。  

    燕無畏突然跪了下來,跪在他兩腿之間,把頭埋了下去……

    ***

    缺水早上在無畏懷中醒來時,總覺得自己似乎中了什麼圈套,並被牢牢套住了!他是個傻瓜,一個禁不住挑逗的好色大傻瓜!他應該義正嚴詞地拒絕他,他應該推開他,而不是像個衝動的白癡一樣,抱起那個俊偉的男子就往床上壓!

    所以,當燕無過從窗戶裡跳進來時,就看到他想了快一個月的缺水正躺在床上,抓著自己的頭髮,懊惱至極地痛罵著自己。  

    燕無過挑了挑眉毛。  

    他沒有看錯吧?他怎麼覺得現在的場景有點不對頭?缺水看到他來了,第一個動作竟是扯過被子,把他身邊的燕無畏裹了個嚴嚴實實!燕無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尤其當他看到燕無畏在被窩中,背著缺水,對他異常狡猾且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睛。  

    這個狡猾的壞傢伙趁他不在的時候幹了什麼事?缺水怎麼會……表現得……?可憐燕無過得知此事後,花了二十年時間去想要不要也東施效顰。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狠下心去做,就只能去問他本人和當事人缺水了。  

    不過那已經是後來又後來的故事,在此也就不詳述了。  

    話說決定投身地獄的缺水,在無畏莊和兩兄弟過了幾天蜜裡調油的生活。  

    正確地說,應該是燕無畏抱著缺水偷笑,而燕無過卻在一邊氣白了臉,瞪著眼看兩個人你儂我儂!雖然知道燕無畏幹了什麼好事,但沒有勇氣同樣實施的燕無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缺水對燕無畏,露出了從沒有過的佔有慾和保護欲。  

    問燕無畏,缺水怎麼會放下心中心結,燕無畏告訴他,他答應把袁正嘯夫妻放掉。  

    燕無過勾唇嘲笑:你有什麼計劃可以做到天衣無縫,讓缺水絲毫看不出破綻?燕無畏說他打算在半個月後帶缺水去蘇州見袁正嘯,當然在這之前,他會跟袁正嘯說好讓他們換一處地方住,也會讓袁正嘯和缺水說兩句話,讓缺水安心。  

    至於缺水以後想去看望袁正嘯夫妻,他再另外想辦法。  

    這就是你的妙計?燕無過嗤笑。  

    走一步算一步唄,還能怎麼辦?難不成再找一種類似無治的毒藥讓他們服下?我來找找看。  

    燕無過笑得陰狠。  

    燕無畏點頭表示同意。  

    ***

    過了兩天,缺水覺得自己上當了。  

    燕無畏讓他抱了兩次,就再也沒讓他嘗過甜頭!每當他試探性地去問他時,這對孿生兄弟就會聯合起來把他弄得顧頭不顧尾,到最後別說壓別人,能保得住自己一晚上不被做上四次以上就算不錯!但他卻沒有懷疑燕無畏說要放掉他父母的話。  

    他選擇了再次相信他們!就在燕無畏、燕無過說要帶他去蘇州見他父母的第二日,莊中來了重要的訪客,是少林無盡大師一行。  

    燕無畏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見無盡,缺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待在自己的小樓中翻看一些陣法書籍,他小時候略微學過一點,這兩年得無畏、無過指點,對此更有長足進步。  

    耳朵動了動,靜下心仔細傾聽。  

    來人是個高手。  

    是誰?一陣微風飄進。  

    「來者是誰?暗箭傷人不覺得良心有愧嗎?」缺水手抓一支飛鏢,沙啞著嗓子對窗外說道。  

    隔了一會兒,門被踢開,有人負手走進屋內。  

    看清來人,缺水大吃一驚!「撲通!」一聲,在來人面前跪下。  

    「不孝子袁缺水叩見父親!」

    袁正嘯面色陰寒。  

    四年了,這個陰影還是沒有從袁家頭頂上消失,不但沒有消失,甚至還有越來越擴大的勢頭。  

    以為那對兄弟玩個兩年就膩了,終究會娶妻生子,按照他當初的計劃繼續走下去。  

    可是,那對兄弟不但沒有遵從他一開始的計劃,最後還給他生生踏上了邪路!也許他成功了,成功地孕育出一對領導黑白兩道的傑出兒子。  

    但也許他也失敗了,因為他發現他根本沒有能力去控制他們。  

    五天前老友無盡如約去蘇州找他下棋。  

    見到他後,和他提起了途中見到缺水的事情,並和他說了一些讓他似懂非懂的禪語。  

    他沒有去多想這些禪語,反而在腦中生出一個念頭。  

    他找了理由讓無盡到無畏莊來找無畏、無過,而他則決定,趁無盡引開那兩兄弟的機會,去暗殺失去功力的缺水。  

    身為袁家傳人,身為無畏、無過的父親,他有些事必須得做!他不能真的讓袁家從此斷子絕孫!

    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似乎還吃驚不已的青年,袁正嘯冷哼,「你的功力恢復了?」如果不是功力恢復,他怎麼可能躲過他暗中一鏢!

    「是,父親。」  

    缺水張口還想問他怎麼離開了蘇州,又為什麼會給他一暗鏢?他想不通其中道理,卻死活都沒往袁正嘯想殺他的方面去想。  

    「父親?誰是你的父親!你這個孽障!」不等缺水問出口,袁正嘯已經怒火騰發!

    難道……父親都知道了?知道他是用什麼換取了他們的生存?缺水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抬頭去看父親。  

    袁正嘯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叫了自己二十幾年父親的青年,神色複雜。  

    「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甘下賤?當初的事我也不怪你,無過為了抵抗陰絕功散功帶來的痛苦,拿你練功舒緩,我還覺得對你有些虧欠。可為什麼你事後不但和無畏不清不楚,更和他們兄弟兩人糾纏至今?!你想害他們和你一樣身敗名裂嗎?你想讓我袁家絕後嗎?」

    父親為什麼會用這種口吻說話?他在維護那對兄弟?他在責怪自己?缺水糊塗了。  

    看到缺水的表情,袁正嘯已心中有數。  

    「看來無畏、無過一直沒有告訴你實情是麼?」

    「實情?」什麼實情?

    袁正嘯正要開口又有了一絲猶豫,這孩子他畢竟也養了近二十年。  

    下面他要說的話會帶來什麼結果,他也清清楚楚。  

    真要毀了他嗎?袁正嘯目光不經意地從他身上掠過,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度厭惡的東西一樣,拳一捏。  

    既然這孩子自己不爭氣,也怨不得他心狠手辣!無毒不丈夫!他絕對不能給袁家留下這麼大一個禍患!何況他也並不是自己親生的不是麼?這樣一想,袁正嘯的臉色再次寒了下來。  

    速戰速決,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來到這裡,他可不打算和他那對陰狠毒辣比他猶過十倍的兒子們對上!

    「難道他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才是我真正的兒子!而你不過是我從一將死的乞丐手上買來的孩子?」

    「您說什麼?」缺水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袁正嘯的臉上露出了缺水陌生的表情,那是一種類屬於毒蛇的陰毒,「你只不過是我培養來訓練無畏、無過的工具罷了。可沒想到你別的能力沒有,婊子樣倒學了個十足!你不止讓我失望,更讓我感到後悔!後悔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恬不知恥勾引兄長的兔二爺!」

    缺水張大嘴巴。  

    這人真是他父親?會不會是燕無過讓人易容的?

    「您……我不相信,我明明看到您被他們關在地牢裡……」缺水還在掙扎。  

    袁正嘯用一種可憐他的鄙視眼神看著他,「你聽到我們說什麼了嗎?」

    缺水茫然地搖頭。  

    「你跟他們睡了這麼久,應該知道他們身上的特徵吧?有沒有想起來什麼?我記得你小時候應該看過我腳的樣子。」  

    對了,父親的左腳有一個特徵,但他沒有。而這個特徵……

    長袖一甩,袁正嘯冷笑,「缺水,我養育你二十年,就算是養一條狗也會對牠生出感情,更何況我曾一心栽培你!落到如今田地,一半是你無能,一半也是因為無畏、無過心機太深。我雖然身為他們的父親,但當我得知,他們竟然願意花十幾年的時間完全改變身份來達到一個目的時,我承認我擔心了。擔心自己將來會不會莫名其妙、來不及解釋一切,就死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

    缺水抬頭望向他。  

    「如果你腦子清楚,你應該明白無畏、無過從來就沒有真心對過你!看看你這幾年,和外面的娼妓有何區別?無畏、無過如真心對你,又怎麼會讓外面的謠言滿天飛也不解釋?誰會讓自己的愛人背上如此難堪的罵名?你知道江湖上都在怎麼說你?你還好意思說是我袁正嘯的兒子,你知不知道每當聽到別人提起你的名字,我就恨不得當沒有養過你一樣!你簡直就是我袁家最大的恥辱!讓你冠我的姓實在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策!你還想在我兒子身邊待上多久?你就這麼希望讓男人玩你麼?外面賣身的窯子多的是!你這個下賤無恥的乞丐之子還不給我滾出袁家!滾!」

    缺水站起身。  

    袁正嘯終於拂袖而去。  

    他已經達到目的,自然不會留下來讓兒子們抓到把柄。  

    望著他曾喚作父親的人遠離的背影,眼中有熱熱的東西流下,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他們一直在騙我?從頭到尾……」缺水忽然笑了笑。  

    原來,他袁缺水自始至終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

    傍晚,回到臥房找不到缺水的燕無畏、燕無過,在書房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張壓在鎮紙下的草書。

    致燕無畏、燕無過:在走之前,我想有些事先交代清楚會比較好。  

    二十四年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的兒子,是袁家的大少爺,有一對雖然嚴厲、冷淡卻關心自己的父母。  

    我尊敬他們,愛戴他們,為了他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所以……我付出了自己的尊嚴和自由。  

    我告訴自己這是值得的,這是我身為人子應盡的孝道。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什麼大盟主的兒子。  

    呵呵,就像做了一個夢。  

    一個貧窮的乞丐做了一個富貴夢,醒來仍舊是一無所有,只是更加髒污了一些。  

    但,我不恨你們任何人,也不怨你們。  

    這一切追根究柢,是我自己有眼無珠、是我自己無能懦弱所造成,所以真的不恨你們。  

    我佔了你們的父母,奪了你們原本的生活,你們刑虐我也算扯平。  

    你們扮成陳默從我這裡騙得九陽秘訣,但這原本就應該是你們家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欺騙不欺騙的了。  

    雖然你們拿我發洩讓我身敗名裂,這確實讓我很痛苦,但你們的父母對我有養育之恩,所以也扯平了。  

    至於這一身功力,我想我也不用特意去還給你們家了吧?好歹你們也睡了我四五年,也廢過我一次功力,那麼,我是不是可以保留它,讓自己還有個生存的手段?清了,都清了。  

    我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的兒子,是假的。  

    以為自己是袁家莊的大少爺,是假的。  

    以為自己有一對關心自己的父母,也是假的。  

    曾經以為自己有個真正愛護我的愛人,更是假的!那麼會不會我所以為的東西都是假的呢?我不想去分辨,也無力去分辨。  

    讓這一切都結束吧,後會無期!

    字跡越到後面越潦草。  

    若不是燕無畏熟悉缺水的字跡,後面幾段差點辯認不出來。  

    「墨跡還沒幹,他應該走得還不遠!」燕無畏話聲剛落,燕無過的人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燕無畏抓著信紙,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呆站了許久,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瘋一般地追出了門外。

    ***  

    江湖因為袁缺水再次沸騰!十萬兩白銀只求袁缺水下落。  

    飛鷹社大魁首燕無過發出黑道追緝令,要求追拿愛人袁缺水,同時要求不能傷其半分。  

    如有人把缺水完整無缺地送到飛鷹社,燕無過答應,今後飛鷹社每年分紅都會分出一成給其人!十萬兩白銀加上飛鷹社每年的一成紅利,凡是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放下了手頭上的活計,衝入尋找袁缺水下落的大軍中。  

    不光是黑道,白道聯盟武林盟主陳默也發出了武林帖,請求天下武林人士幫他尋找愛人也是他師弟缺水的下落。更有懸賞物干將寶劍一把贈與有緣人。  

    這次的懸賞讓大亞皇朝的國土整個都被翻了一番,同時這次懸賞更讓袁缺水的大名,在今後五十年都沒有讓武林人士忘記。  

    這個據說是自甘墮落走入邪道的巫山公子,成了武林中最傳奇的人物!後來幾十年,既有人說他是淫邪的惡魔,也有人說他對己有大恩,是個真正的俠士。  

    到底袁缺水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始終都沒有一個論斷結果。  

    而飛鷹社魁首和武林盟主,也因此背上了一生的污名。  

    後人論斷他們,都說這兩人一生輝煌,唯一的污點就是兩人都有斷袖之癖。  

    不過也是托這兩位的福,那淫邪的巫山公子才沒有出來禍患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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