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殺戮漸至尾聲。
舉起利劍,舔去順著劍尖流下的血液,留燕谷谷主邪鬼笑得殘忍又恐怖。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沒人性的魔鬼!你將不得好死!」江湖名媛劉家的三千金淒厲地哭叫著。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叔叔、護院一個個死去,現在只剩下她和ど弟在和留燕谷殺手拼斗。
那個惡魔明明可以一劍殺死他們,卻像貓戲耗子一樣玩耍著他們姐弟倆。
「桀桀桀!」丑陋的邪鬼一陣怪笑,「只要妳肯說出妳劉家的金窖埋在何處,本尊就放妳一馬如何?」
「你休想!」劉家三千金披頭散發,與ど弟背靠背被留燕谷四名殺手圍在正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邪鬼緩慢吟唱出這八個字,手腕往下一沉,圍住劉家姐弟的四名殺手立刻收緊包圍圈。
「要活口。」
除了那四名攻擊劉家姐弟的殺手以外,其它留燕谷眾陸續從劉家各處走出,手上或大或小都拎了一個箱子或包袱。
「啊!」劉家兒子慘叫一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眼見ど弟負傷倒地,劉家千金更加慌張,招數間已不見章法。不到十個回合就被放倒抓住。
留燕谷殺手負責人之一錢利走到邪鬼身邊,低聲耳語:「不見金窖所在。」
邪鬼點頭,錢利退下。
劉家姐弟被拖到邪鬼面前。
「金窖在何處?」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劉家千金咬牙切齒,卻不敢與邪鬼目光相對。
那張臉實在太可怕!那雙眼睛也過於邪惡。
邪鬼目光轉向劉家麼子,「說出金窖所在,否則你姐姐……」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跟他說!」劉家千金對ど弟嘶喊。
劉家兒子挺起胸膛,「惡魔!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很好。」
邪鬼微笑,突然揮劍,一道冷光閃過,鮮血迸出,劉家兒子的左小腿已和身子分開。
劉家兒子一開始只看到白光一閃,就見到自己的左腿已和身子分家。
怔然間,斷腿的劇痛傳至神經,立刻抱住左腿嘶聲慘哼。
「你!你……」劉家千金指著留燕谷主,又驚又怒,已經說不出話。
「金窖在何處?」邪鬼再次開口詢問。
「我……我不……會……」劉家千金話還未說完,只聽自家ど弟慘叫一聲,右腿也和身體分家。
「住手住手住手!你這惡魔!你就為了我家金銀竟殺我全家!你!你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劉家千金掙扎著、哭喊著,呼叫著自己弟弟的名字,狀似瘋狂。
「天打雷劈?妳以為本尊是誰!再來一只手如何?」邪鬼狂笑著一劍向劉家兒子左肩劃去。
「不!」
「啊——」劉家兒子厲聲慘叫昏倒。
大量的血液從他三肢流出,在他身邊形成一個血湖。
「不要不要不要!」劉家千金哭泣著,哀號著。
緩步走到劉家千金面前,抓住地上劉家兒子的發結,把他拎到她面前。
錢利等一干留燕谷眾望著他們冷血無情桀驁乖張的谷主,他的狠毒瘋狂越來越讓他們害怕,也讓他們崇拜。
留燕谷在他的領導下茁壯成長,一個幫會想要擴大,除了人手,他們還需要大量的金錢,這位谷主並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幫會首腦一樣,定出一大堆幫規,不准幫眾干這個,不准幫眾干那個。
在留燕谷除了反抗谷主殺無赦這條規令以外,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燒、殺、搶、掠,只要能聚集到金錢,留燕谷主不在乎殺光一家百口。
留燕谷的聲勢壯大了,白道不敢輕易對他們下手,一些亡命之徒也跑來投靠留燕谷,到後來,留燕谷主干脆就公開招攬幫眾,不論江洋大盜還是官府要犯,盡皆網羅。
此一囂張行為讓白道側目,也讓他們心生懼意,擔心陰絕功傳人的留燕谷主掀起殺劫報復武林人士。
「金窖在哪兒?」誰都可以看出被稱為邪鬼的留燕谷主對得知金窖所在的興趣並不大,他似乎樂在凌虐這姐弟倆的行為中,一雙邪眼閃閃發光,嘴角勾出嗜血的笑容。
劉家千金看著ど弟耷拉著腦袋三肢失去的淒慘模樣,忍不住失聲痛哭。
「不說嗎?那就沒辦法了。」
邪鬼像很惋惜一樣,右手搭上劉家兒子的右手,抓住,一點點抬起,扭曲。
「啊——」劉家兒子痛醒,再也顧不了什麼劉家男兒的面子放聲慘叫。
劉家千金崩潰,哭叫著:「我說!我說!」
遲了,劉家兒子的右臂已經被邪鬼硬生生扭下,抓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吧噠」一聲丟在劉家千金的身上。
「妳想死還是想活?」劉家千金沒有答腔,抱著弟弟的殘屍對邪鬼射出仇恨至極的光芒。
邪鬼輕蔑地盯著她怪笑,「桀桀桀!如果想死,容易,本尊可以讓妳死出一百二十個花樣。」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我會變成鬼來找你!」
邪鬼根本不理她,「本尊可以放妳一條活路,讓妳有機會向本尊報仇。」
劉家千金不相信他會在此時說放她一條活路,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要什麼?」
「很簡單。」
留燕谷主抬起頭,掃視四周谷眾,輕笑著問:「你們中如有人對劉小姐有興趣,就站出來。」
留燕谷眾互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谷主的意思。
有人站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
低下頭,居高臨下的,邪鬼開口道:「看到了沒有?只要妳讓他們滿足,本尊今天就不殺妳。」
說完這句話,丟下滿場血腥,以及跪在地上失魄落魄環看向周圍男人的劉家千金,留燕谷主被人稱為邪鬼的男子手提血劍揚長而去。
錢利留下來,帶領幫眾繼續尋找金窖所在。
一群受血腥刺激而興致高昂的人,向驚惶失措的劉家千金湧去。
***
南方名家劉氏一族全滅,ど子受凌遲而死,千金咬舌自盡,金窖成空,現場留下留燕谷標志鐵燕令。
高水何家因為一顆能治療陰毒冷寒的朱果,被殺死十六人,傷三十余眾,門楣上留下鐵燕令。
南方鏢局被挑,護送的十萬兩雪花銀落入留燕谷手中。
江湖名醫百草先生被殺,只因無法緩解留燕谷主練功時陰毒攻體之痛。
少林丹房被劫,一切培元固本的藥物消失無蹤,少林羅漢堂六位大師連手應敵,卻六人皆身受重傷。
據六位大師口言:來人功力高超不同凡人,功行時陰風陣陣凝氣成霜,一身招數詭異莫測,出手狠辣異常,且狂妄留下「邪鬼」之名。
一時,江湖各門各戶人人自危閉門守戶。
尤以家有良藥或持有重金的名門大戶,四處尋找武功高明的護院,或把財產寶物轉移。
留燕谷主發出巨額懸賞,找到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並把他活著帶到趙陵的人,賞銀十萬兩;通風報信且屬實者賞銀一萬兩;傷害袁缺水生命之人殺滅九族!
三月不到,邪鬼之名,夜驚啼兒!當今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也在那份通告下,大名響遍大江南北。
找袁缺水的人一時多如過江之鯽。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怎麼都找不到那個人!嘗過那種舒爽,知道練功時不必忍受那種地獄酷刑,有了希望後又失去希望的痛苦,要比沒有得到希望前的日子還要痛苦萬倍!燕無過知道自己離發狂的距離只有寸步之遙。
他不敢相信他竟會把袁缺水藏起來!就因為相信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痛苦,所以才沒有把缺水帶走。
玩弄那個老賊的兒子,只不過為了稍稍刺激一下那個平日泰山崩於眼前也不動聲色的他。
沒想到,他竟然會把他藏起來!全天下,除非他把人藏起來,否則他燕無過不可能找不到!就算皇帝老兒想藏人,他也敢進皇宮把人翻出來,他也確實去翻過了。
發出幾道緊急聯絡的消息,那人全部視而不見。
難道那小子在你心目中比我還重要嗎!燕無過氣得發狂!手一揮!「砰!嘩啦!」屋中陳列的架子全部倒了下來,價值不菲的古董珍玩碎裂一地。
「谷主!」有人敲門。
「滾!」袍袖滾出千斤力道。
門外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三個字,已被破裂的門板撞倒在地頭破血流。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質問他,問他到底把那個小子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次,他絕不會再那麼輕易放過他!
***
十一月二十一日,飛鷹社魁首燕無過的生辰之慶,為籠絡幫眾感情,每年的這個日子,燕魁首都會在總壇與幫眾一起度過。
年關報帳的各地負責首腦此時也都在總壇,報完帳後各自回家過年,年節之前,魁首的誕辰日就正好成了讓大家聚在一起熱鬧的借口。
時值正午,飛鷹社總壇後山,只有魁首才知道的密谷。
兩張一模一樣、俊美非凡的臉龐面對面地站著。
「他在哪裡?」眼神邪魅的男子冷聲問。
「這段時間你鬧得過分了。」
有著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低沉說道。
「這不是你我計劃的一部分?」邪魅男子冷笑。
「進行得太快,得不償失。」
仔細看,這位擁有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左眼角下有一顆淡淡的淚痣。
「你知道原因。燕無畏,告訴我,他在哪裡?」
「我聽說你弄到朱果。」
「那玩意兒根本就不管用!只抵制了一次發作!」燕無過大怒。
「你要學會壓制自己的情緒。」燕無畏冷靜依然。
「你知道原因。如果他在,我就不會無法抑制自己。」燕無過一字一頓。
「我說過我會想法子弄到九陽秘訣,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少說廢話!你在他身邊待了幾年?弄到幾句九陽秘訣?」
燕無畏微笑,「這事需要慢慢來。」
「我可沒你這麼好的耐心!我要袁缺水!現在就要!」燕無過暴躁異常。
「我不能讓你毀了他。」
「他是我的!我想對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被狗咬死了!他的命是我的!是我燕無過的!不是你燕無畏也不是……陳默的!」燕無過無法控制情緒,一掌打向石壁。
「但你放棄了他。」
燕無畏的聲音變冷。
「那不能怪我!你也知道,那小子小時候只是個愛哭鼻子的膽小鬼,不喜歡練功,不喜歡背書,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後面慘兮兮地哭,向我抱怨他爹怎麼怎麼凶,他娘怎麼怎麼不理他,莊裡雞、犬、貓、狗、大孩、小孩怎麼怎麼欺負他的事,到了晚上,就抱著枕頭偷偷往我被窩裡鑽。
「而且我也不想再等待下去。這點我承認我比不上你,你的耐心好得讓我吃驚!」再次見到他,那小鬼還是怕狗怕得要死,人也還是笨笨的沒有多少長進,一身功力倒是一日千裡,比他這個用邪功提高功力的人還要來得深厚,怪不得他爹一直說他是個練武奇才。
「你太急於求成!如果你能穩著點,陰毒也不會發作得那麼快。」燕無畏始終不緊不慢。
「我可不想比那個膽小鬼武功低微!無畏,告訴我,他在哪裡?你知道,我已經到了極限,我等不及你弄到九陽秘訣!如果你想看你孿生弟弟發狂,或散功後陰毒攻心而死,隨你!」燕無過邪笑。
無畏與無過互相凝視。
半晌,無過開口:「無畏,我已經出現突然散功現象。」
無畏閉眼,久久無語。
***
十一月二十五日,高縣衙門後院,陳默拎了一個食盒走進院中。
推開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默,你回來了。」
屋中傳來笑聲。
「嗯,來看看你。」
陳默的聲音沙啞如昔,「快過年了,你不准備回家?」
走進裡屋,放下食盒,把裡面還溫熱的酒菜拿出放到桌面上,陳默微笑著抬頭看向正向他走來的缺水。
搖搖頭,「我就快突破十一重,這幾天是緊要關頭,今年我就不會去了。你回陳家村的時候,順便跟我父親說一聲。」
缺水在桌邊坐下,笑嘻嘻地探頭看陳默給他帶來些什麼好吃的。
吃過晚飯,閒聊了幾句家常,陳默收拾好食盒站起身。
「我把食盒送回酒樓,你……自個兒小心點。」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地方這麼隱秘,不會有人來的。」
缺水笑著催促陳默快去快回。
陳默拎著食盒走到門口,頓了一下,轉回頭。
「有事?」缺水走到他身邊笑問。
「缺水……」
「嗯?」
「……我希望你能堅強。」
陳默看著他的眼眸,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缺水愣住,隨即大笑點頭。
目送陳默離開,缺水回到裡間洗漱准備就寢。
半炷香後,門被推開,一股冷風襲進。
耳中聽到聲音,身體感到異變,以為是陳默回來了,缺水並沒有把這些變化放在心上,攤開棉被頭也不回地說道:「陳默,我幫你把水打好了,你用吧。」
「多謝,小缺水,你還真是讓我感動。」
丟被,轉身,運氣,擊掌,一連串動作在眨眼間完成。
缺水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
缺水快,來人也不慢,瞬間兩人已互攻十招。
缺水運氣全身,他要提起全部功力速戰速決!這次他有信心打敗這個邪鬼!就在缺水換招之間,忽然一口氣接不上來,腳下一個踉蹌。
高手過招,豈容猶豫!絲毫空隙也已決定勝負輸贏。
來人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不給缺水站穩腳跟的機會,冰山五指迅速罩向他左側身五處要穴。
缺水連閃數閃,再提氣發現已無礙,來不及去想原因,想要補救先機已失,竟是怎麼都躲不過來人襲擊!我功力已經突破十重,也研究了他的招式路數,這次明明可以打敗他!為什麼……缺水中倒地,百思不得其解。
***
窗外大雨傾盆,除了雨點打到走廊屋簷的沙沙聲,四周一片寂靜。
木愣愣地坐在窗前,眼光迷茫。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往日,此時應該是他練功的時間,可這幾天,他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練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那家伙每七日來一次,來一次他功力就消失一分,不管他練得再勤,也沒有消失的速度快。
盟主競選大會還有半年就要開始,父親大概已經在忙布置場地和發帖的事情,陳默也應該會給他幫忙吧。
陳默……他可能要急死了。
完全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送食盒回來看到自己不在,會是怎樣焦急的心情,這麼長時間找不到自己,他可能會自責死。
希望父親不要給他太多壓力才好。
另外,他還要告訴父親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發現九陽神功似有缺陷,或者是他走錯路徑也有可能。
那日在他提起全部功力對付那家伙時,竟然有突然失功現象,雖然只有一次但也值得警惕。
他想再次求證,但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辦法再突破十重大關。
一個多月,四十二天,他沒有一次能走出這棟古樸的建築。
這棟屋子本身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古樸的裝飾、沉著的木色,表示這是一棟有了不少年月的老屋,整體上保養得非常好,木質也非常結實。
從屋內的裝飾和品味上,他總覺得和那個家伙不合,相反倒是挺合他的口味。
古怪的是圍繞屋子的樹林和假山。
從屋子裡面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庭院風景,只是樹多了一點。
但一旦你走進去,稀疏的樹林變成綿密的樹海,他曾經在其中走了兩天兩夜,劈倒不下二十棵樹,可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老屋前。
他也曾試過飛上屋頂,從樹頂上躲過陣勢,站在屋頂上,他看到的同樣是無窮無盡的樹海。
但他不信邪,又和上次一樣走了兩天兩夜,當他疲累不堪從樹頂上掉下來時,落地之處就在他的房門前。
那個家伙好像摸透了他的性子,故意派來兩位普通人的年老夫婦侍候他,且一問三不知。
從一開始的憤怒、急躁到現在的平靜、無可奈何,缺水有了山窮水盡的感覺。
不過他總會想出辦法來逃出去的,只要讓他摸透這片樹林的陣勢變化。
在此之前,他就只能忍受那家伙拿他當練功鼎爐用。
那自稱燕無過的家伙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狂人!魔鬼!就算人之初性本善,他的善也已經被陰絕功侵蝕得一干二淨!一想起那人的瘋狂,缺水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拿他練功,他能忍受。
不就是被他的冰塊插進身體裡嗎?這雖然痛苦,但又怎能比得上父親給他安排的一系列殘酷訓練。
痛,他並不怕;冷,他也能忍受,比起那家伙拿他練功時的行為,他更害怕的是那家伙在練完功後的消遣。
對,他稱此為消遣。
拿他的身體來消遣。
明知他疲累得無法抵抗他任何行為,他也就越發狂肆。
隨便撫摸他的身體,肆意啃咬他的身體,他喜歡聽他懇求他向他求饒,如果自己閉緊嘴巴不哼出一聲,他能一直折磨到他終於開口求饒到他滿足為止。
但很奇怪的是,他似乎怕他尋死一般,沒事也會來看看他,見他沒事,諷刺他兩句又跑走。
我為什麼要尋死?缺水反而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會輕易尋死,他也不想死。
他承認他怕死,自從他知道死後要一個人躺在一個密閉的盒子裡,睡在黑漆漆的地下,屍身會慢慢腐爛,逐漸被蟲蟻啃食,永遠不會醒來、永遠不會再看見陳默、永遠無法思考,他就對死亡產生了一種抗拒心理。
何況父親也教過他,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鵝毛之別,他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瘋子帶給他的痛苦就自尋短見!
而這區區燕無過,正舉著一把傘從雨中悠悠走來,「今天怎麼有閒情看雨?」俊美的臉龐不再如死人般慘白,換之如玉瓷一般的光潤。
臉上的微笑依舊充滿諷刺與嘲弄。
「聽說你不分晝夜的練功,怕你練壞身體,本尊特地跑來看你,卻沒想到你竟有閒情欣賞雨景。白讓本尊擔心。」
缺水扳扳手指,算出今天距上次燕無過離開。
恰好過了六天。
「你功力進步如何?」
「難得你也會關心我。」男人笑著收傘踩上走廊。
「鬼才會關心你!你要是已經修成陰絕功,就快點讓我走!」缺水冷臉道。
「呵呵,別說我還沒練成,就算練成,你說我會麼?」無過特地走到窗前,對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砰。」
毫不猶豫,立刻關上窗戶。
無窗還有門,看著那人推開門進來,缺水知道自己的受難時間又到了。
與往日一樣,在經過一番爭斗後,精疲力盡的他被燕無過拖上床。
在那個家伙盤膝練功消化他的真陽時,他只能渾身赤裸氣息奄奄的趴在床上,那家伙還算有良心,知道要給他蓋層被。
只可惜這層良心很快就被揭開了,他的背部落在那人眼中。
「你還是不願意交出九陽秘訣?」燕無過收功後問他。
缺水也沒精神搭理他。
一只冰涼的手掌撫上他赤裸的背。
瞬間,一層雞皮疙瘩冒起。
手掌慢慢滑向他的臀部,停住。
另外一只手壓住他的背脊。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缺水拼命掙扎起來。
「你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小缺水。所以,燕哥哥要給你些教訓。」
「瘋子!變態!」有良好教養的缺水罵死了也只罵出這兩句。
「唉,真是不聽話的孩子,本來只准備打你二十下,但現在我要打你……嗯,到你哭出來好了。」
熱氣呼進他的耳朵。
這個惡魔明顯興奮起來。
「我不是孩子!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憤怒地大喊。
這種行為是所有折磨中他最抗拒、也是最打擊他自尊的一種。
男人只在他耳邊低沉地笑,震動清晰傳到他的胸膛。
「啊,我差點忘了,過完年,你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可以說是大人了。不過,你還是我的小缺水,我喜歡看你哭泣的樣子,可惜長大的你卻不怎麼哭了。」
男人歎息,似乎無限惋惜。
「算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想讓自己冷靜應對。
「求我,好啊,等下你一邊哭一邊向我求饒好了。」
他的哭聲比任何女人的嬌啼都更能讓他興奮,還有他體內的火熱,簡直就像是專為他准備的一樣。
只屬於他的!
「啪!」清脆的肉擊聲在屋中響起,隨之是缺水的怒吼。
大力掙扎讓結實的床鋪發出吱呀聲。
燕無過的眼神在變化,從乖戾到殘忍,從興奮到亢奮。
「啪啪啪!」連續好幾下,掌掌著力毫不留情。
缺水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按倒在床上,赤裸的臀部接受著男人的無情痛擊。
轉眼間,麥色的肌膚變得通紅火燙。
知道這樣並不能逼出缺水的哭聲,燕無過一腿跪壓在他的左肩上,一手拖過來一個枕頭揣到他的腰下,用勁掰開他的雙腿,重新恢復剛才的姿勢,舉起右掌對著他股間一掌重重搧下。
一聲慘叫差點蹦出缺水口外。
這個混蛋!這個瘋魔!竟然這樣折辱他!竟然這樣折辱他!眼淚順著眼角滴下,自尊被撕裂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拿刀把燕無過剁成十七八九段!
「小缺水,乖,告訴燕哥哥,九陽秘訣開頭第一句是什麼?」
「你……休想!啊——」又是重重一掌,恰好擊打在他紅腫的肛口,穿破腦門的激痛讓慘叫沖口而出。
一縷鮮血細細流出,亢奮中的燕無過對此毫不在意。
憑經驗,他知道七天的工夫足夠讓缺水這裡的傷勢恢復。
只要不影響他下次練功與消遣,這點小傷根本不在他眼中。
抓起他的大腿把他整個人翻過來,他要玩他小小軟軟的乳頭,那裡是他的最愛。
自從那天嘗過一次後,他就再也忘不了那種適口的感覺。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缺水那裡已經從不起眼的兩顆小籽變成了兩粒小全本。
如果他花時間蹂躪那兩粒小豆,它們會給他帶來更多的愉悅,缺水的哭聲會把他送上高潮。
然後他將在他體內釋放出欲望,把他裡裡外外染上只屬於自己的味道。
果不其然,當他的嘴唇叼住那兩粒柔軟向外拉扯時,缺水終於忍不住開口討饒。
這時輪到燕無過不理睬他了,到這個階段,不盡興他絕不會罷手!用勁吸,把嘴中的小粒吸到堅硬,再用牙齒咬住,一點一點細細的磨;另外一粒當然也不會放過,用食指、拇指夾住,擰來擰去。
空出一只手伸去摸他的下體,捏在手中把玩。
可憐缺水給他折騰得翻來覆去,一直到那個人再次進入他體內,一陣瘋狂後留下他的標記,這才讓他進入沉沉睡眠中。
次日,那邪鬼神清氣爽一身輕松地離去。
留下渾身狼藉的他,帶著一肚子的精液度過痛苦的一天。
***
「他人呢?」冷靜的聲音隱含著不穩。
「你說誰?」同樣的臉孔不同樣的表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袁缺水。」
「你找他?他對你已經不需要了吧?至於九陽秘訣,我會想法讓他背給我。」燕無過端起茶盞緩緩品味。
「我只答應讓他為你舒緩痛苦,並沒有說把他送給你做你的禁臠。」
燕無畏像在對小孩子說話一樣,試圖讓他明白。「到我手上就是我的。」
無過抬眼瞟了自己兄弟一眼。
「他還有大用,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把他毀掉!」無畏變得有點焦躁。
「你也知道我們在他身上花了多長時間!」
「是啊,所以輪到我現在來享用他。無畏,他很不錯哦,剛開始我只是拿他練功,後來發現他的身體也很適合把玩,唔,他的筋肉很勻稱,摸起來很舒服,他的兩顆乳頭又嫩又韌,有好幾次我都想把它咬下來,又怕以後沒得玩了。屁股也非常有韌勁還有彈性,那裡夾得緊,裡面火熱得可以讓我融化!」無過笑的淫猥,絕世的容貌彌補了他的下流。
無畏漾起笑容,「是嗎,我只記得他的嘴巴很溫潤,弄得我很舒服。而且還是他心甘情願。」
說完,無畏怔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
無過眼中射出狠厲的光芒,毫不隱藏!「我還以為你們夠清白!」
「清白?如果你認為經常睡一個被窩的人會清白,我也不阻止你這麼想。」
無畏的語氣越發輕飄,他發現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不過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同睡一床,也不可能再享用到他的嘴。」無過站起身。
「等一下!」無畏皺起眉頭,「你怎麼了?什麼時候袁缺水在你心中變得那麼重要,竟然為他和我吵架。」
「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只是獵奇,拿他尋樂而已。」
「是啊,沒錯。但我不想和你分享。」無過說得直接。
「無過!你站住。」
無畏喝住無過,慎重地警告道:「我不希望袁缺水影響我們倆之間,更不希望他影響我們制定多年的計劃。」
「那你就別跟我要他!」
「無過,我們不能失敗。想想看我們成功後,你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如果那時你還對袁缺水有興趣,隨便你怎麼處置他都行,我……絕對不會插手。但現在,我需要他為我們鋪墊道路,況且,我比你有把握他會把九陽秘訣交給我。對他溫柔要比折磨更有效,看他與他父親和與陳默的關系就知道。無過,我知道你在跟我斗氣,為了一個外人,何必?你好好想想。」
無畏說著說著情緒已經穩定,腦中也變得條理分明。
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什麼是不太重要的,在他心中已經有所衡量。
無過轉回身,上下打量了無畏一番,微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我兄弟。」
無畏歎氣,「你在說我殘忍?」
「我以為你喜歡那孩子。」
無畏頓了一下,「不錯。但那並不能影響什麼。」
「無畏。」
「嗯?」
「你說了,那孩子是我的。」
「……是。」
「很好,記住,不要忘記你今日之言!」
***
才過兩天,那家伙怎麼又跑來了?而且……明顯來勢不善。
缺水立刻運起全身功力,雖然知道這沒什麼大用,總比縛手就擒要好。
雕花木門被踹開。
男人帶著一身暴戾闖進房內,一張俊臉難看到不能難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