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我又看見了許多血和許多淚,
然而我只有雜感而已。
淚揩了,血消了;
屠伯們逍遙復逍遙,用鋼刀的,用軟刀〔1〕
的。
然而我只有「雜感」而已。
連「雜感」也被「放進了應該去的地方」〔2〕時,我於是只有「而已」而已!
十月十四夜,校訖記。
※ ※ ※
〔1〕軟刀 語出明朝遺民賈鳧西所作的《木皮散人鼓詞》:「幾年家軟刀子割頭不覺死,只等得太白旗懸才知道命有差。」這裡借用「軟刀子」來比喻現代評論派的反動言論。
〔2〕這是陳西瀅在《致志摩》(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報副刊》)中攻擊魯迅的話,參看本書《無花的薔薇》第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