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然踏進“展望”的剎那,幾乎眾人的目光就如聚光燈般集中到她的身上。這 樣明顯的受到注目禮,陶然再遲鈍也知道有什麼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陶然,恭喜你了,這回大概又是一個成功的出擊!”隸青首先開口,他的表情有 著遺憾,但恭喜的語氣卻是真心的。
“是啊!你就要采訪你的偶像了,興不興奮?”茜蓉興致高昂的問,看來興奮的人 是她才對。
陶然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訊息,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只有 她不知。
“什麼……”她還來不及問完問題,心茗就急忙忙遞上一句——“總編輯要你到了 馬上進去找他。”
陶然只好銜命前往。
好巧不巧的她正要敲總編輯的辦公室門時,門就打開了。恪擎從老總辦公室走出來 ,陶然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讓他先行。殊料恪擎竟特意歇了歇步伐,投給她一個挑戰似的 、頗具深意的笑容。
就在陶然還沒決定要瞪回去還是閃開目光時,他翩然離去。穿著合身鐵灰色西裝的 他是一身的干練,漸行漸遠的頎長優雅身影卻是那個她所熟悉的他。
“陶然,進來,然後把門關上。”總編輯的聲音打斷了她糾纏難休的目光。
陶然抖了抖身子將門關上,嘟著嘴想,自從再遇到恪擎以來,她好像變得更迷糊了 ,臉的傻樣出現的頻率暴增。
“老總,是不是要叫我寫新稿?正好我手邊這個訪問寫完了,哪,這是稿子。”陶 然遞上一疊電腦列印出來的文字稿,順便翻出預先准備好的磁片。
如果稿子OK了,磁片就可以直接交給美編用電腦排稿。平時因為陶然老會忘了磁片 ,所以大部分時候她都會在家裡直接先寄到總編輯的E-mail信箱中。
“是有新稿要寫。”總編輯不負陶然所望的說,丟了一疊資料給她。“這是我請法 國出版那本攝影集的出版社提供的基本資料,還有他下榻的飯店地址、電話。接下來就 交給你了,下一期銷售量就靠你了。”
攝影集?陶然的心中忽然閃現了一個不祥的預感,她前進一步拿起資料,上面一開 頭的K.S字樣讓她的心沉了一下。“你要我做邵恪擎的專訪?”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上司,最後的希望在他點頭的剎那粉碎。
“老總,我……我可不可以不要接?”陶然硬著頭皮說。
自從盡情介紹她進來“展望”以後,總編輯一直都算賞識她,在文字的尺度上也從 不干涉,關於他一切的縱容她是銘感五內,所以也未曾拒絕過任何派下來的工作。
“為什麼?”總編輯難掩訝異的問。“邵先生相當欣賞你的文辨以及采訪切入的角 度,我還同他提到你那篇轟動一時的報導呢!”
陶然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那篇聞人湛也的報導,但他們兩人不同啊!她與恪擎連私人 的事都糾纏不清了,再來寫專訪只會愈扯愈沒完沒了,可別到時自己反成了緋聞的女主 角。
“我……”陶然吞吞吐吐的,找不出個合理的理由拒絕,總不能照實說她不適任的 原因是因為自己曾和他在歐洲有段情。
“好了,邵先生都親口指定要你了,總不能拒絕。這事就這麼辦了吧!”總編輯見 到她的躊躇,就捉住時機下了個及時的結論。
指定?看來那家伙不打算當不認識她了!既然說服不了總編輯,那麼就去說服恪擎 吧!
陶然一手抱著資料,一邊背著帆布袋,還要空出幾根手指拎住自己的裙子,以免急 中有亂,悲劇再生。
腳步重重踩著無辜的地板,她才一轉出大樓過了馬路,就看到那個她要找的人雙手 環胸、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機車旁,一副等人的模樣。
“邵先生,你在正好。”陶然氣呼呼的,也沒發現恪擎滿臉胸有成竹的篤定樣。
“找我有事?急著敘舊嗎?小乖。”恪擎淡然的說,信手接過她手上一堆重物,拿 過她的帆布袋背在身側。
陶然倒沒注意到自己的東西被接了過去,當然也無暇抗議。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不要叫我小乖!”她忿忿然地說,嘴巴又嘟了起來。
恪擎在心底歎了口氣,知道她那專心一致的毛病還是沒變,他也聰明得不回嘴,以 免讓她不小心把話題愈扯愈遠,他可還沒跟她算帳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寫你的專訪,你分明……分明……”陶然氣得詞窮。
“居心叵測?”他好心的提供辭匯。
陶然瞪大的眼珠徨徨然兜了一圈,沒想到他承認得這麼干脆。“對!你到底想怎樣 ?”
恪擎單邊的嘴角揚起一個帶著涼意的笑,滿臉的不懷好意。“你說呢?我的小騙子 。”
“誰是小騙子?!”陶然瞠大了眼,不服氣的挺直了身子問道。可憐她有限的身高 ,無論再努力還是無法同他一般。
恪擎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敢做倒不敢當了?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從我身邊溜掉 ,難道你想否認?還是你根本連認識我都要徹底撇清?”憶起那天早晨醒來時,滿身的 纏綿溫柔尚未褪盡,張眼卻發現伊人芳蹤杳然。
他在冷風中尋遍巴黎街頭,當夜晚來臨,他的手中只余兩張有著他與她名字、目的 地是威尼斯的機票。他才相信,她真的拋下他一走了之,甚至連張薄薄的紙條都不願留 給他。
激情褪盡,心卻冷透,他從未感覺巴黎是那樣的寒冷。
“我……我又沒有否認……”陶然也想起了分手前一夜的電話,想起了他那個叫 Amy的情人,不知道他們是否結婚了?想到此,滿滿的苦澀湧上心頭,就要氾濫而出。
“沒有否認,那是承認了?小騙子。”恪擎對於她的承認仍然浮起了怒意,想起兩 人相逢時,她那不認得他的樣子。
他知道她不是裝的,她是真的沒有認出他來,就因為如此,讓他更生氣。這兩年多 來,他為她牽腸掛肚,不管是眷戀、是怨懟,總是時時占有著他的心思。而她呢?不僅 過得很好,還根本忘了他這號人物!
“我哪有?!我又不是蓄意……也沒有騙過你,我對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起他用他那對溫柔澄淨的雙眸緊瞅住她,輕輕的說“我對一夜情沒有興趣”, 然後她也用著同樣熱切的眼神會應他“我也是”。瞬間好像又回到了阿姆斯特丹的飯店 門口,冰冷的夜風夾著細雨肆虐著,卻凍不透兩個眼中燒灼著熱情的人。
陶然的眼中閃著光輝,情感的波動讓她雙眸濕潤起來。
恪擎看到她那模樣,也想起了她站在寒風凍雨中,紛亂的秀發披散在頸項間,迷惘 的雙眼像企盼著溫暖,可憐兮兮得讓他再也無法轉身而去。他在那時就陷溺進去了。
可是這女人竟好膽一走了之,更可惡的是將他忘得一干二淨!
“你敢說不是?那樣毫不在乎的走開,甚至連我的模樣也忘得光光,難道你不是個 騙子嗎?我還聽你的同事們私下叫你小處女,還說你不是騙子?!”他生氣的指控道, 說得眼底都冒了火。
陶然再笨也知道與其說他氣她無故離去,不如說她沒認出他來更令他跳腳。只是總 不能這樣承認吧!也不想想是誰有了個Amy還來招惹她的!她知道同事們都叫她小處女 ,惡毒一點的甚至還叫她老處女,一切都是因為她一身黑、又從頭包到腳,毫無曲線可 言的可怕裝扮。
“我是不是小處女干你何事?”陶然有志氣的頂撞回去。人不能白白被欺負而不還 手,這是盡情表哥說的。
“哦?”恪擎那對好看的眉都誇張的揚了起來,他曖昧的瞄了她一眼。“真不干我 的事嗎?”
陶然跟著他眼兒一溜,想起兩人分享過的親密,臉不禁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這一 臉紅,氣勢就一去不回。
看著她仍然單純而羞澀的反應,他心底也有些微竊喜,畢竟會被稱為小處女,表示 她現在身邊沒有別人。基於這一點,他就判她個緩刑吧!
“如果你今後好好表現,我可以考慮原諒你。”他宣布道。
“好好表現?原諒?”陶然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雖然她的小嘴再怎麼努力也大得 有限,但她還是很用力的要表達她的不可置信。“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自大,你以前… …”是溫柔體貼、細膩動人的!雖然很有自信,但卻不曾以自己的意志凌駕她之上。
陶然沒有說下去,她黯然的想起,過去畢竟是過去了。
“顯然溫柔對待你這個沒心沒肝的人是種浪費。”恪擎諷刺的說,滿腹的澀味顯然 尚未吐盡。
陶然賭氣的不想回話,她不知道明明是他不對,為什麼再見時竟像個棄夫似的,口 口聲聲的指控她欺騙他的感情。
“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家。”她正要掏鑰匙發動機車,才驚覺自己的東西不知何時 到了他手上。“你拿我東西做什麼?”
恪擎還是穩穩地站著,視她伸來拉扯他身側帆布袋的手如無物。“你不能走。今後 你只能跟著我,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
陶然拉不動他,氣惱的瞪著他,想把他瞪出個洞來。“為什麼?”她氣呼呼的咬牙 道。
恪擎的心情反而整個好了起來。“你忘了要采訪我的事嗎?既然如此就要多了解我 ,光看資料……”他揚揚手上那疊陶然取自總編輯處的資料,“恐怕不夠!”他馬上打 斷她回話的機會,“再說如果你不,我就告訴你的同事們,說你根本不是什麼小處女, 我可以舉很多例子證明……”
“夠了!”陶然無法維持任何風度,她決定唯有粗暴才適合現在的她。
但她除了投降又能如何?總不能真讓他到處去宣揚兩人曾共享的親密吧?
“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干的,憑什麼拿這威脅我?”陶然仍是不甘心的嘟嚷。
恪擎當然也聽到她的“耳語”了,但他聰明得沒有笑出來,以免她當場爆發。
“為什麼我一定要載你?”陶然看著恪擎將機車牽出來,他的頭上還大剌剌戴著他 威脅她去替他買的安全帽。本來那只是她不想和他同行的借口,誰想到路口就有一家機 車行賣安全帽,末了她竟還得當他的奴才,去替他買了一頂。
恪擎一派自然的聳聳肩,更氣人的是,他那模樣還優雅得像是坐在高級房車裡。“ 因為你想回家,而我現在沒事,就好心的以你的意願為行動的指標。”
“以我的意願為行動的指標?”陶然捏了捏他的臉皮。“我還以為是鐵鑄的呢!”
這回恪擎就沒有成功的忍住笑了。“上車吧!你確定不要我載你?”
“誰要給你載?你根本沒有駕照!”陶然沒好氣的說,跨上機車上了路。
她邊騎還邊想,這可惡的家伙,也不想想一個大男人多重,硬是要擠她這台小綿羊 的後座,他那雙長腿沒處伸,還貼著她的大腿擺放在前面的踏墊上,一只手還大剌剌地 摟著她的腰橫放在她胸脯的下方。
她扭捏的聳動著身子,意欲擺脫他幾乎包裹住她的熾熱軀體。不料他那只橫在腰上 的手卻一轉,輕托住她一邊豐滿的胸脯。
陶然簡直是驚跳了起來。
“噓……”他放開手改而放回腰際,安撫的在她耳邊輕喟著,鼻間噴出的氣息擾著 她紛亂的心。“你的身材還是沒變嘛!胸部還是正巧盈滿我的手掌……”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響起,陶然硬生生地將機車往路邊一停,一股氣伴隨著羞惱讓她 狠狠地回過頭,“你這個——”
她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張嘴就被堵住了。
恪擎的唇彷若久旱逢甘霖似地饑渴地舔吻著她,靈巧的舌尖滑過兩唇交接的縫隙, 快速地挑起她火熱的感官記憶。頓時憤怒的火焰被這一煽,竟燒灼成更大的火焰,直侵 襲著兩人。
是他抵著她唇際發出的一抹滿足歎息聲讓她醒了過來,她狠狠推了他一把,發現自 己在大馬路上上演了免費的限制級鏡頭。
恪擎被這一推差點掉下狹小的後座,他穩住身子後識相地對滿臉怒意的她舉起雙手 ,表示絕不再犯。
“你再碰我,我就把你踢下去。”陶然氣息未定地說。
恪擎點點頭,知道她是認真的。事實上他也被自己的無法自制嚇到了,他那無法言 喻的強烈渴望甚至比過去更強。他確實是太唐突了。
接下來的路程他沒有再試圖接觸她的身體,反倒是陶然頻頻出錯,幾個緊急煞車都 將他一次次地摔到自己身上。
陶然發現,恪擎真有本事引出她最壞的那一面,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壞脾氣的人 ,不過顯然人不止是潛力無窮,壞脾氣也是沒有極限。
唉,真可怕!
陶然將機車停好時,氣已經消了大半。她帶著恪擎鑽進死巷裡,打開木門進去,一 邊還想著,希望沒有人在家。
聞人上班去了,迎歡最近也有工作,這兩個人大概都不會在家。可是盡情表哥在家 的機率就大了點,畢竟他是個自由創作者。不過她還是很希望表哥去圖書館、街上或者 任何一個地方找他創作題材。總之,她就是不希望有人見到恪擎。
為什麼?因為情況已經夠復雜,萬一又扯上她這幾個同居者,恐怕會雞飛狗跳。
“你跟這麼多人住在一起?”恪擎面無表情的問出口。
陶然恍惚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往後跳了一步。“你都聽到了?”想來她又把思考的 內容說出來了!
恪擎微扯動著嘴角,不置可否,一雙眼就顧著打量四周。“你剛剛提到的聞人是… …”
“聞人湛也啊!啊!”陶然倏地捂住嘴。“聞人要我不要說的。”
是啊,當初聞人答應接受她訪問的唯一條件是不能讓他曝光,包括他的年齡和住所 。陶然也對挖人隱私沒有興趣,更不想提供讀者八卦消息,不然光他住在這裡的消息就 夠有看頭的了。想想,堂堂騵皓集團總裁竟窩身在古屋平房裡,是多麼引人好奇的事。
恪擎看著她臉面上變化莫名的豐富表情,雙眼懷疑的瞇了起來。“就是那個你報導 的人?”
“我是報導過聞人,那是我相當滿意的作品之一哦!”陶然倒半點沒發現眼前男人 的不悅。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恪擎是不動聲色,但仔細看的話會看到他眼底的嫉妒已 經躍然而上。
“一起?”是住在一起嗎?陶然想了想,“大約兩年多了吧!從我搬進這裡就住一 起了。”
兩年多?那麼就是她一從他身邊逃開,就投入聞人湛也的懷抱囉!“他就是你一聲 不響從我身邊溜走的原因?選擇一個老頭?”恪擎沒發現自己簡直是咬牙切齒。他從總 編輯那裡得到的訊息是聞人湛是個頗有把年紀的人。
“啊?”陶然的思緒轉了一圈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哈哈大笑了出來,“你以為我 和聞人……哈哈!拜托!他那家伙還小我半歲呢!老頭?哈哈,我要告訴聞人……”
小半歲?
恪擎弄清此人不過是假想敵後,整個心情都好了起來。“住在這裡的還有什麼人? ”他的模樣鎮定得不像剛被陶然糗笑過。
陶然聳聳肩,走進廚房到處找吃的,這才是她跑回來的目的——吃早餐!
“你要紅色的還是藍色的?”陶然沒有回答他,眼睛已經讓食物占滿了。誰教盡情 的手藝那麼好,把他們三個的胃口都給養刁了。
恪擎看著陶然從櫃子裡“挖”出來的蛋糕,它們的正確名稱應該是酒漬櫻桃蛋糕和 藍莓起士蛋糕,看來她對吃的還是那麼沒有概念。
“隨便。”他盯著她,想要暗示她還沒回答他的問題。
問題就在於她根本眼睛都捨不得從食物上移開,怎麼接受暗示?陶然又取了咖啡壺 ,發現咖啡還溫熱著。“要不要來一杯?”
“好。”恪擎無可奈何的應道,決定用明示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一面也 驚訝的察覺這個廚房雖然到處是骨董,但設備倒很現代化。
然後,他又很滿意地看到陶然幫他的咖啡加了一個奶油球。她還記得他的口味。
“哦,你是說哪個問題?這蛋糕好好吃。”說著又叉了一口送進嘴裡。
恪擎已經習慣了,知道要她現在從對食物的專心中回神,是有些困難。“真的嗎? 給我吃一口。”
陶然自然而然的服從他的要求,叉了一口送進他嘴裡,也沒想到這個舉動又讓他們 回到過去親密的時光。
“好吃吧?這是盡情表哥做的。本來我是很好養的,不像迎歡不喜歡的打死都不吃 。可是現在吃慣了表哥的東西,外面的東西都不愛吃了。”陶然喝了口加了牛奶的咖啡 ,滿足的歎了口氣。
“迎歡也是和你們住在一起的嗎?”既然不能將她的心思拉回先前的問題上,不如 順著她的話,同樣可以問出個所以然。
“對啊!她是我撿回來的。”陶然回答得理所當然。
“撿回來?”這答案倒是完全出乎恪擎的意料。
“嗯!”陶然點點頭,對於剛見面的詫異和徨然顯然已經消逝了,現在同他說話就 像過去一樣熟稔。“我和表哥把這裡整理後就搬了進來,聞人是表哥的朋友,剛好無家 可歸,我們就讓他住進來,過沒多久我就撿到迎歡了。”
陶然又把她遇見迎歡的過程說了一遍,聽得恪擎不可思議的直搖頭。這幾個人竟就 這樣湊在一起?聽陶然的語氣,與其說是房東與房客,不如說是一家人。
“你住在這裡很快樂?”他輕輕地問。
陶然用力的點了點頭。“嗯!”雖然有時候會想你,心裡頭酸酸的,但大部分都是 甜甜的。這一段話她這回謹慎得沒有說出口。
恪擎卻默然了,他一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這段情,如何了?
兩人的心下淒淒惶惶,恐怕想的都是這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