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年紀約三十餘歲,穿著異常的整齊,他輕輕用手指敲著病房的門,剛才說出來的話雖然像打趣,但是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嚴肅。
丁嫣羞紅著臉推開歐白智,剛才自己的主動跟熱情讓她嚇了一大跳,現在有旁人在場,她回復了理智,羞恥感濃濃的湧上來,連臉都抬不起來了。
她這副羞怯無比的樣子,與她向來的強悍雲泥之差,坦露出小女兒的嬌羞,更是可愛無比,歐白智若不是顧及有旁人在場,他絕對會受不了的再偷一個吻,但是現在還是處理Paul的事為重,自己的私事只能先放在一邊。
歐白智招了招手,對來人點了點頭,他低聲的介紹道:「你沒打擾我,陳律師,這是我未婚妻,丁嫣丁小姐。」
陳律師將丁嫣打量了一下,顯然是把她跟八卦雜誌封面的印象重新比較,他不曉得在心裡下了什麼結論,他漸漸的走近,依然是一張撲克牌臉。「歐先生,你這樣怎麼上庭?醫生說你起碼要住院觀察一個禮拜,在家裡恐怕也要休息好一陣子,而再兩個禮拜,我們就要上庭了。」
上庭的事還無所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你剛才在我的電話裡有仔細聽我說的事嗎?」
陳律師表情嚴肅,「有,聽得非常的清楚,Mary把 Paul推到馬路上,你因為救Paul所以被車子撞了,對不對?」
「我能不能以這件事提出告訴,說她並不適合當個母親。」
「目擊者呢?」
「我跟我未婚妻。」
陳律師翻動著手提包裡的文件,冷然的道:「歐先生,原諒我說實話,第一點,目擊者是你本人跟你親近的人,對方可以指供你有串供的可能,法官可能也會採信;第二點,Paul被推到馬路上,致命的可能性是百分是八十,對方有可能反而指責你沒有善盡監護人的責任,你不但沒法達到日的,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可惡,難道就坐視她這麼的對 Paul?虧她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歐白智想起她對Paul做的事,他就齒冷無比,只覺得心裡的一把怒火都快噴出胸口,萬一這個孩子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絕對要跟她拚命。他本來就知道她虛榮惡毒,但是沒想到她竟惡毒到這樣的地步。
陳律師似乎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但他理智多了,他娓娓道來,冷靜分析著,「她要的不是孩子,而是用這個孩子分得歐家的家產,如果孩子在你當監護人的時候,受到致命的傷害,她就可以反控你虐待他、傷害他,使那孩子意外早死,到時她要求心靈賠償,恐伯沒把你搞到傾家蕩產是不會放過你的,懂嗎?」
歐白智當然知道,他暗自又罵了一大串。
陳律師冷聲道:「所以你最好隱瞞這件事,以免被她利用反咬你一口。還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據可靠的消息來源,Mary最近在吸毒,她現在跟個毒梟住在一起,若是那個吐露消息的證人願意出來作證,這場官司你就必勝無疑。而可以想見,她現在非常缺錢,畢竟毒品不便宜。」
歐白智驚訝的聽著這個消息,「毒品?幸好我把Paul接了回來,要不然真不敢想像孩子會被牽連。」
「還有,第二個好消息,Paul的心理醫師願意出來以專業作證Paul有受過虐待,而且施虐者可能是Paul的母親,心理醫師的結論是需要將他與母親隔離分開,你的勝算又多了好幾分。」
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所有折騰的辛苦全都不翼而飛,歐白智臉上露出喜色。
「真有你的,陳律師,我就知道找你就對了,雖然你脾氣不好、說話又臭。」
陳律師露出了笑容,突然伸手捏住歐白智的臉頰,「想訓我,小表弟,你還差得遠呢,要娶老婆了,就不把我看在眼裡了嗎?」
從剛才他們公事公辦的態度,丁嫣完全感覺不到他們有親戚的關係,一聽到陳律師喊他小表弟,她真的非常的驚訝。
歐白智扯下陳律師的手,對丁嫣介紹道:這是我遠房表哥,叫陳正廣,他們家世世代代都當律師,可說是律師世家,你別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瘋起來的時候比我還會玩,他是那種談公事一張臉,談私事又是一張臉的人,他還硬性規定我絕不能在談公事的時候叫他表哥,否則會顯得不夠專業,所以在談公事的時候我都叫他陳律師。」
陳正廣伸出手來,握住了丁嫣的手,用跟剛才完全不同的熱情笑道:「丁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跟歐白智很熟,跟他哥哥更熟,對他哥哥的過世我一直都很遺憾,對於爭取Paul的撫養權我就更用心,希望能讓這個小孩在歐家長大,我想這一定是歐白智哥哥死前的願望。」
在提到歐白智的哥哥時,陳正廣的眼眶濕潤了,顯示他們是感情很好的表兄弟。
歐白智看到他眼眶濕潤,心裡也不太好受,他低聲對丁嫣道:「他跟我哥哥的年齡相近,感情很好,那時我哥哥臥病在床,他常常到家裡來看他,陪我哥散心解悶,我哥哥也很喜歡他的陪伴,兩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完。」
他表情變得有點哀傷,「後來他去國外唸書的那一段時間!剛好是我哥哥遇到Maryy的時候,過沒多久,我哥哥就去世了。正廣那時正要準備大考,他家裡的人怕影響他的心情,沒跟他說這件事,所以他沒有參加我哥的喪事,因此正廣一提到我哥哥,情緒就會比較失控。」
陳正廣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似乎覺得頗為尷尬,他對於嫣道:「我跟他哥感情很好,若是我在,絕不會讓那種女人騙他,這些年來只要一想到他的人生毀在那種女人手裡,我就會控制不住。」
像為了讓氣氛好一點,歐白智故意的轉移話題笑道:「但是我看你都比我冷靜,不像我還會破口大罵。」
陳正廣笑了起來,「我在肚子裡罵得比你還惡毒呢。」話又轉到正題,「好好的打你的官司,只要你這裡沒出差錯,她看你沒有舉動,會越來越心急的。還有,你的傷這麼嚴重,我看你不要出庭好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庭。」歐白智很執著,這場官司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看著歐白智堅持的眼神,陳正廣知道裡面包含著對他哥哥及侄子的愛,他只好作罷。「那訂婚酒會的事怎麼辦?你傷成這樣還能照常舉行嗎!」
「我想應該沒有醫生講得那麼嚴重吧,雖然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一個禮拜,但是我的身體好,大概三天內就可以回去了,而且公司最近才在增資,在忙得一團糟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去公司?更別說訂婚酒會一定要舉行,頂多是打著石膏去而已,我跟丁嫣訂婚,才能讓法官相信那些八卦雜誌根本就在胡扯,所以我一定要舉行訂婚酒會。」
私心裡,他更想看見丁嫣穿上那些禮服千嬌百媚的美麗模樣。
陳正廣一聽也有道理,他點頭道:「好吧,那你保重,若是有什麼不尋常的狀況,盡快跟我聯絡,好不好?」
歐白智點了頭,送走陳正廣,而後輕語問丁嫣,「Paul呢?」
「在另一個病房,他沒事,連擦傷也沒有。」
歐白智安心的吁了口氣,聽到Paul沒有事,讓他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那就好,你幫我好好的看著他,別讓我這身模樣嚇著他。」
他抬了抬石膏包起來的手臂,這模樣在小孩子的眼裡恐怕是太駭人了,Paul已經夠怕他了,他不想讓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我等他睡了,再去看他。」
歐白智的話中有一種極度的溫柔,丁嫣都能夠明白的感覺到他這種溫柔不只是針對Paul而已,對其他的小孩子也同樣如此。「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子?」
「嗯,每當我心靈很疲勞的時候,看到小孩子玩得那麼天真、開心,我就覺得商場的一些勾心鬥角是那麼的愚蠢,我的思緒就會漸漸的沉澱,整個人覺得豁然開朗,心情忽然好多了。」
「這也是你開幼稚園的原因?」
歐白智點了頭,眼裡情不自禁的起了光芒,「是啊,我想創設一個像天堂一樣的地方,可以讓小孩子在裡面盡情的遊戲跟學習,然後得到啟發,這是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我一直認為國內的幼教設備因為地小人多,因此場地有所限制,而我希望我的幼稚園能夠改善這些不良的地方,所以我才這麼的努力。」
她從來沒看過一個男人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夢想,她的心臟突然胡亂的跳動起來,只因為他閃閃發亮的眼神,讓他變得神采飛揚。
有這樣的感覺很怪,明明歐白智所有的條件都不符合,但是為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這麼像個男人中的男人。
看她神情怪異,雙頰奇異的腓紅,歐白智擔心的問:「你怎麼了?你的臉好紅。」
丁嫣急著用手掩住自己的雙頰,掩飾的道:「沒事,沒事,我去看Paul怎麼了。」
她立刻站起來,急急忙忙的走出病房,而歐白智疑惑不已的看著她急促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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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嫣快速的走向Paul的病房,她的臉還漲紅著,心跳也還在怦怦的亂跳,總覺得今天的自己好怪異,為什麼她竟會覺得歐白智是個男人中的男人,他只不過是說他喜歡小孩的原因而已,自己幹什麼像個花癡一樣的心動,簡直是太怪了。
她一推開病房,竟發現陳正廣在Paul的病房,Paul正在安睡。
陳正廣一看到她進來,就對她輕點了個頭,低聲的道:「他睡了。」
她已經發覺了,應和的道:「是啊。」
「他長得挺像他的父親,之前看照片還沒感覺那麼相像,現在這麼近看起來,真的好像啊,讓我想起以前跟他父親在一起的生活,是那麼的快樂無憂。」
他的聲調充滿了濃濃的懷舊之情,和熾烈的感情,讓丁嫣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陳正廣笑得很坦白,「你覺得有點怪是不是?」
丁嫣不知如何回答。
他俏皮的低笑道:「你覺得我的語調怪是應該的。說起來這是一段很久遠的事,他父親是我初戀的人喔,他那麼溫柔、那麼可愛,在他身邊,心情都會安穩下來,那時候也摸不清是什麼感覺,但是在他身邊就是覺得安心。」
他的語調變得低沉,「但這樣的依賴讓我有些害怕,為了逃避這種感覺,我堅持到國外讀書,想不到在我努力理清自己感覺的同時,他竟被那樣的女人騙了,而且騙得這麼慘,連命也沒了,實在令我覺得難受極了。」
聞言,丁嫣吃驚的比著陳正廣,「你是同……同……」
「對啊,我是Gay,但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懷念老朋友的寂寞人而已,其實我比誰都想領養Paul,但我知道歐白智不會肯的,我只有努力的幫他打贏這場官司,絕不會讓Paul留在那樣的女人手裡,錢並不是問題,但是只要一想到這個小孩子會受到她的毒害,以後便成不良少年的樣子,我就無法忍受,我希望這個孩子可以繼承他爸爸的善良跟溫柔活下來。」
丁嫣看出他眉間的痛苦,感到一陣難受,不管男人或女人,愛一個人不應該是痛苦的。「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若是你當初留下來,也許他就不會死?」
陳正廣深吸了口氣,「我也明白過去是不能改變的,但是仍忍不住會有這種想法。縱然他對我的愛可能不是我對他的那一種,但是我仍然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下去,過得快樂,沒想到他竟愛上那樣的女人,受到那樣的遭遇。
「他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他,他是個很好、很善良、很溫柔的人,縱然他愛的是女人,我還是會祝福他,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他還沒來得及發展自己的人生,就毀在那樣的人手裡。」
「但是那不是你的錯。」
陳正廣笑了起來,「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他的錯,只是一切陰錯陽差吧。」他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極誠懇的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說這個,只是我現在心情很難受,尤其是得知這個小孩子差點死了的時候,惶恐的心情筆墨難以形容。」
他的眼神閃爍著決心,「這個孩子的監護權我一定會替歐白智爭取到,我不願意他的孩子受到什麼不測,我對你說這些話,是因為我相信你可以理解。」
丁嫣可以感覺他握手時那誠摯的熱意,那熱意如此的溫柔,這個人的內心絕對有不輸給任何人的溫柔,但是從他的眼神又可以看出他不是會被輕易打倒的人,他絕對會拿到Paul的監護權。
她反握住了陳正廣的手,「放心吧,歐白智會好好照顧Paul的,你也可以隨時來看Paul的。」
陳正廣看進她的眼睛深處,鬆開了她的手,他的微笑變得溫和,「謝謝你,我相信Paul有你這樣的女性在教養他,他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教養?」隨即丁嫣想到陳正廣一定是誤以為她會跟歐白智結婚,所以等歐白智成為了Paul的監護人後,她身為歐白智的妻子,當然也會為照顧Paul盡一份心。
丁嫣搖著頭,她覺得沒有瞞著陳正廣的必要。「其實我跟歐白智只是訂婚而已,我們沒有要結婚,因為歐白智說他要打這個官司,需要我跟他結婚,以讓法官相信他是個負責任的好人,絕不像八卦雜誌上刊寫的那樣不堪,而且他還患了嚴重的憂鬱症,醫生說一定要有人在他身邊聽他吐苦水,所以我才搬到他家幫他,又跟他訂婚取信法官,但是我們並沒有要結婚。」
「憂鬱症?」陳正廣差點噎著,這倒是挺稀奇的,歐白智會得憂鬱症,這一聽就知道是謊言。
丁嫣想起這件事也覺得挺煩惱的,她用力的點點頭,小聲的道:「但是他又不想人家知道,以免影響到飛鴻集團,所以可能連你也不知道,你不要宣揚啊。」
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陳正廣知道她一定受騙了,但現今絕不是揭穿歐白智拙劣騙術的時機,而且破壞他人好姻緣的人向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自從他在病房內見著歐白智看著丁嫣的樣子,他就知道歐白智陷入情網了,但他可不想說出事實,害自己被歐白智追殺。
於是他輕咳一下,忍住滿心的笑意,「是嗎?原來他這麼嚴重,那我不會再拿些小事煩他,多謝你告訴我。」
「可是有時候我覺得他的病情似乎沒有他自己說得嚴重。」她覺得歐白智有些誇大其辭。
他決定暗助歐白智一把,畢竟這個小表弟早該結婚了,更何況對象是這麼可愛的小新娘。「是嗎?可是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他的確有憂鬱症的跡象,只是我之前沒有注意到,照這樣看來,我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嚴重,你還是陪在他身邊好好的照顧他吧。」
丁嫣聽他說得嚴重,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是啊,我還在想要不要介紹這方面權威的醫師給他呢。」
門口傳來輕敲聲,有人轉動把手進來,是丁嫣完全不認識的男人,他一身輕裝,笑容極為輕揚,在看到陳正廣的同時,嘴角更加往上揚。
看到丁嫣與陳正廣之間像在商討秘密的表情,他忍不住的道:「我打擾了什麼嗎?」
陳正廣對那人搖頭,「我正要走,我剛是坐計程車來的,你開車來的嗎?」
那男人點了頭,陳正廣對於嫣輕笑道:「總之,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的小表弟會選你了,你加油吧,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男人啊,那我走了。」
丁嫣還不明白他剛才那段話是怎麼一回事,陳正廣就走向門口,跟那男人一起離去。
他離去前,還特別交代道:「我想以後最好不要讓Paul落單,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是我們能避免危險就盡量的避免。」
他話中的關心溢於言表,丁嫣同感的點頭,陳正廣便安心的離去了,因為在他的心中很肯定的知道丁嫣會照顧好Paul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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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正廣說Paul不能落單的事,丁嫣也這麼覺得,因為當初他們選禮服的時候,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Paul就被他們給帶走,可見他們不知道虎視眈眈他們多久了,更不知道若是再有一次的下小心,Paul會變得忘麼樣,所以她絕對要好好的照顧Paul。
但是她現在只有一個人,不是在Paul這裡,就是往歐白智那裡跑,根本難以分身。她靈機一動的出門問護士Paul的狀況。
護士查閱了病歷對她說:「病人其實沒有受傷,只是醫生說他受了驚嚇,所以先準備個病床讓他休息一下而已,他醒來後,你們就可以帶回家去了,還有很多人等著用這張病床呢。」
丁嫣瞭解的點頭,她抱起睡著的Paul,帶他到歐白智的病房。
歐白智很吃驚,不明白她為什麼把Paul帶來,Paul會怕他啊。
丁嫣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她有件事想跟歐白智商量,她低聲道:「喂,歐白智,我問你喔,你覺得若是你真的拿到了Paul的監護權,你最感謝的是誰?」
「當然是正廣啊,若是沒有他,這麼難打的官司,為什麼能夠每場都勝,你不曉得他在法官面前橫掃千軍的樣子,我非常的欣賞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很想領養Paul的事?」
這歐白智倒不知道。「他想領養Paul?但是我不可能把Paul讓出去的,就算他幫了我很多忙也不可能,縱然他對我哥……」似乎覺得說漏了口,他閉上了嘴。
丁嫣小聲的問道:「你知道了啊?」
歐白智心照不宣的點頭,「嗯,那時我雖然年紀比他們小很多,但是他對我哥好得無以復加的樣子,總是覺得有些奇怪,而我哥死的時候,他真的很傷心,我沒有看過一個人傷心成這個樣子,過了這麼多年,他在談到我哥時,還是依然對他充滿了感情。
「他從來沒有說過我哥的壞話、閒話,那時親戚在傳說我哥死得多麼不值,又是怎麼被騙的時候,我們根本拿這些人沒辦法,就只有他敢仗義直言,而且他瞪人的樣子很恐怖,那些閒話才沉寂下來。」
歐白智低聲道:「更何況這些年他也沒有結婚,他的條件不差,個性也很不錯,沒有女朋友本來就很怪,再加上有時打電話到他家,接的是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去他家,穿著睡衣的男人來應門,我就知道他的另一半應該是個男人,他也沒有故意的瞞騙我們,上次我看他手上戴了戒指,他就對我說他們上個禮拜到舊金山結婚了,那個人是留法的設計師,好像跟他很合得來。」
歐白智停了下來,沉寂的看了丁嫣一會,「你不會因此對正廣有偏見吧?」
丁嫣捏他的大腿道:「我還以為你會對他有偏見呢,我覺得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才不會對他有偏見,看他說你哥死掉的往事,我都覺得他好可憐喔。」
歐白智頓了一下,他輕聲道:「其實我覺得我哥若是跟正廣哥那時候在一起的話,正廣哥絕對不會讓我哥遭遇到那樣的事。」
丁嫣比了比Paul,「所以我才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啊?」完全不懂她是什麼意思,歐白智發出疑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