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情侶 第三章
    午夜,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雪靈正獨自暗中找尋著封少寒的下落,每晚趁沈慕雲就寢後。

    說也奇怪,她本以為相爺會將其子,藏在某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如此人煙罕見,才不致走露消息被發現。但接連幾晚,她卻發覺自己似乎找錯了方向,判斷有誤。

    他既不在山林裡,荒野也見不到封少寒的任何蹤影。

    她就不相信,那道士凌虛真有通天的本領,能將他隱藏於無形。一定還有哪裡是她所遺漏的,才會一時找不出來,暫無所獲。

    嗯,她得用心的好好想想才行。

    折回城內,她一路費神的思索著,幾乎無視於週遭一切,連那點警覺的能力也喪失了;毫不知在找人的同時,自己也成為被追蹤的對象,和道士僅隔兩條街的距離,情勢緊張而危險。

    手執法器,凌虛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竊喜的笑容,暗自得意。說起這法器可真不簡單,除了似同八卦能為他推斷吉凶禍福外,最主要的,就是無論人、鬼、神,也一律能精準的測出其所在的位置。

    好比現在,它就對著右前方的目標,在作緩慢的定位搜尋。

    而由這法器顯示的強度來看,他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前方的目標正是他追蹤多夜的雪靈仙子無誤。

    並且一如所料,她傷重得無法返回天庭,只能暫且留在人間了。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先擒住她,然後再向王母娘娘要脅,交換封少寒一命了,真是個好主意。

    到那時,他凌虛可風光了,一定穩坐法界第一把交椅外,天界也會視他是個人物,而不敢輕匆怠慢。

    抽出伏仙劍,他緩步移動,盡量做到無聲無息地,往雪靈目前的方位挨近,謹慎小心,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畢竟,為了這一刻,他可是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只需要出其不意的將其制服,那勝算的把握就大大的提高了。否則一旦讓她脫逃,有了防備後,再要抓回,就沒那麼容易了,他要速戰速決。

    眼看著兩者的距離,只縮短到半條街那麼短時,他正預備衝出街口,好來個先發制人,手上的法器指針,卻突然漫無目標的四方亂轉著,失去了功效。

    可惡!他絕不允許她在這節骨眼上逃出他的手掌心。凌虛咒罵著,仍不甘心的在週遭尋找了一遍,直到確定已無蹤影,才氣惱的收回劍,暗恨這一夜又白忙了。

    不過,他是絕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的。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她乖乖的自投羅網才行,不信,就等著瞧吧!

    凌虛的奸笑聲,在靜夜裡宣戰似的響起,一如他心般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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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走遠,雪靈才從藏身的廟宇中走了出來。

    因為身份特殊的關係,在這兒既可得到眾神的蔽護,又可避免讓凌虛聞到她週身散發的仙氣,一路追蹤而來。她放心的吁口氣,對身旁搭救的雪巧致謝說:

    「還好,姐,今晚多虧你及時趕到,我才能夠逃過這一劫。」

    「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還不找我,要自己單獨行動?」雪巧的語氣微有埋怨的薄斥著,面色略顯低沈。

    「別怪我,說穿了,我也是不想連累你陪我涉險,畢竟這趟任務並不單純。」

    「那你就更不應該撇下我了,要知道,我們可是一對好姐妹啊!該禍福與共的。」

    「但我怎忍心見你因此而受傷呢?」

    「我又何嘗不是?」她的目光凝聚著哀楚,在月光映照下的身影也顯得格外的淒涼,握住了她的手。「到底,我們都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啊!」

    芳齡十八的雪巧,面容姣好,眉彎似月,從雙眸中綻放的光彩,如夜星般璀璨,光華點點。白皙的面頰上散發著自然的紅暈,雙唇嬌艷迷人。

    她們兩姐妹的外形,都具備同樣的特色,出落得風姿綽約,玲瓏有致。只有個性,有著顯著的差異,雪靈溫柔婉約,略帶點多愁善感的憂鬱;雪巧則樂觀開朗,好打抱不平,唯一的缺點是遇事稍顯毛躁了些,衝動魯莽。

    「我知道,抱歉讓你為我擔心了,姐。」她低低的喚著雪巧,面上有著歉意。

    「別說抱歉,其實,真正該說抱歉的是我。」雪巧黯然了容顏。

    「你怎麼這樣說呢,姐?」

    「因為,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受那致命一擊的。」她的語氣中有著強烈的自責與愧疚,沈重的壓在心頭。

    「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重提?」

    「但造成這樣的結果,總是遺憾。」她扼腕的,歎息聲中不無感慨。

    「可對我來說,只要我們姐妹倆能在一起,一切就足夠了。」雪靈輕笑,安慰著姐姐,這是她的真心話。

    「好妹妹,」她感動滿懷,溫情流動在彼此胸中。「雖然,我早從紫霓、紫羽那得知你的情況,但不親自看上一眼,還是不能安心。」雪巧關切的詳視著她,眼中滿是疼惜,「尤其那道士,最近似乎已鎖定你為目標了,我看,你就跟我回去吧!他就算再厲害能追上天,也拿我們沒轍的。」

    「我明白,但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麼?」妹妹這話,她就無法理解了。「你看來也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麼理由要繼續留在凡間?」

    「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封少寒,就算要回去,也得帶著他一道走才行。」雪靈垂下眼瞼,話是說得理直氣壯,心卻有些虛晃得微微震顫著,不敢直視著她。

    「哦,是這樣的嗎?」雪巧淡淡問,精明的目光卻一點也沒放過她。

    「姐,你在懷疑什麼?」她猛一驚,雙眸一抬,聲音就不自覺的提高了。

    不說話,雪巧只是默然的凝視她片刻,才緩慢的開口;然而,也僅僅只是這片刻,已讓她緊張得心慌意亂,眉梢無端的蹙起了。

    「我不懷疑什麼,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你,應該不會只單為這理由留下的。吸引你的,其實另有股力量對嗎?」

    平靜的質問卻驚得她黑眸大睜,似乎正飽受著驚嚇,流露出惶恐與訝異。她下意識的就轉過身去,彷彿這樣,就可以迴避這問題,也可以躲開心上猛然掠過的人影了,清晰而又心弦輕觸。

    「姐,我們才分開短短十數日,你幾時變得如此多疑了?」她內心有著掙扎,卻也不明白在掙扎些什麼?矛盾極了。

    「我也希望是我多疑,但,雪靈,你的逃避更證實了我的懷疑。」她走到妹妹面前,誠摯的凝重說:「你該知道,以我們的身份,是不可以愛上任何一個凡人的,即使一點點的喜歡也是罪過。天庭法規嚴苛,條條不容情。這點,你不是不明白,為什麼還允許自己的感情氾濫,不及時懸崖勒馬呢?難道非要把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才甘心?」

    「不,姐,你這話說得太嚴重了,我完全沒這麼想啊!」她著急的為自我辯解著,卻是辭不達意,說不出想說的話來:「我只是,只是……」

    「只是捨不得他,是嗎?」雪巧冷靜的代她接了口,目光也冷靜。「雪靈,聽我的勸,再留下來,你只會越陷越深,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到時,不只你會招致災禍,就連他,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你又何苦去製造一個悲劇,親手扼殺自己的將來呢?轟轟烈烈的愛情並不適合你呀!你明白嗎?」

    姐姐苦口婆心的勸告,聽在她耳裡,只覺思緒更加的茫然、迷惘與困惑了。她怔怔的看著雪巧,似自語的喃喃問:

    「我留下,真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我不過是想報恩啊!」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你不一定要以心相許的。」雪巧點醒著她。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無力的虛弱說,頭輕輕搖著。

    「好,那你就用行動證明給我看。」

    「你是說……」她已預知那答案,臉剎時變得蒼白。

    「跟我回去,」雪巧的語氣是斬釘截鐵的,不容抗拒的餘地。「唯有如此,才能避免一場悲劇的發生。我是你的親姐姐,不能眼看著你陷入沈淪,而不伸手援助。」

    「我……一定得如此嗎?」

    「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一切都為你著想。」

    閉上眼,她努力排拒心頭掙扎的抗議,才終於下了這難以決定的決定,用力的一點頭說:

    「好,我答應你姐姐,我跟你回去。」

    在雪巧放心的鬆口氣中,她卻感覺自己的全心靈都糾結了起來,陷入痛苦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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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一定不是真的。

    翌晨,當慕雲回到房中,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冷清,見不到雪靈嬌俏的容顏。腦中,立即轟然的發出一陣巨響,眼前的視線都跟著模糊了。

    他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夜之隔,她就這樣不告而別的走了,甚至連個隻字片語也不留給他,讓他可以睹物思人。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竟可以如此殘忍而絕情,輕易就把他的世界由天堂打入了地獄,連窗外的陽光也不再溫暖,週身如寒冰在懷。

    昨夜,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真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嗎?又有哪裡可去呢?走到床前,他緩緩的坐下來,以手輕撫過枕面。那上頭,還彷彿留有她髮際的幽香,而眼前,也彷彿可看見她柔弱的倚靠,對他欲語還羞的凝視。

    雪靈,他深摯呼喚著這個名字。每呼喚一次,心痛就多加一分,摧折得無力承受。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的心情就是矛盾且掙扎的,害怕著這天的到來。

    一方面的自己,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遠離病痛的折磨;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復原得太快……如此,就能多些時日留在他身邊,長相左右了。

    奈何,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她終究還是走了。瀟灑得就像是兩人不曾認識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掛。

    他就不信,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會如此的關心她,付出全部的感情。難道她一點感受也沒有嗎?分不出他才是最能保護她的人,免於受到任何傷害。

    傷害?

    是的,一想到此,他就坐立不安,滿心都震驚起來了。

    他想,是誰造成她那麼嚴重的傷害?假如在半途,又和那仇家狹路相逢,到時,還能再次幸運逃脫嗎?他惶恐到了極點,拔起腿,就立刻衝出房,找他的雪靈去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每當旭日東昇,他就發瘋似的在大街小巷中,尋找雪靈的蹤影。儘管鞋底磨穿,雙腳起了水泡,也毫不停歇。

    夜晚,則回到家中,身心俱疲的倒在她曾躺過的床上,靠回憶來填補他心靈的空虛。

    最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好提筆以丹青描繪出她的容貌,以慰相思。這,也算是一種睹物思人吧?紀念著她的絕情絕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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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雪靈,當然不是絕情絕義;她只是不敢想,也不能去想,強迫自己把在凡間所發生過的事全忘掉,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只是,她從不知道,要忘掉一個人,是那麼那麼的困難,她幾乎無法做到。每一分每一秒,她腦子裡縈繞的人全是他,他的溫柔,他的笑語,他的深情,全像是印在她心坎裡似的。閉上眼,也能看見他的影像,清晰的一幕幕浮現。

    他,現在應該還好吧?面對她的不告而別,心裡想必一定有氣有怨也有恨。但他怎知她也是有萬般的無奈,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奈何不了命運的安排。

    誰叫她終究是個仙呢?仙凡本就不應該相戀的……難道,她還能期望他們之間有什麼結果不成?

    那當然不可能!於是,在感情尚未發展,大禍還來不及鑄成前,慧劍斬情絲似乎已是她唯一能選擇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了。

    但願,他能夠諒解她這不得已的苦衷。並且,早日將她忘懷,尋找份真實的情愛,那就好了。

    雪靈衷心的為他祝福祈禱,不顧自己如絞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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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如往常一般,雪靈又重返凡間,搜尋封少寒的下落。

    只不過,事與願違,她愈是逃避,卻愈是會遇上那日日在尋覓她,幾近癡狂的人兒——沈慕雲。

    一時間,她震驚得心頭大亂,忙閃身躲在牆後,咬緊牙關,控制自己想忘情呼喚他的衝動。

    只是……是她看錯了嗎?他怎麼會變得那麼狼狽而憔悴,且身形一下子就消瘦了許多,兩頰都凹陷下去了。忍不住滿心的關懷,她還是偷偷探出頭去。

    才多久不見呢?她不明白,他怎就把自己給折磨成這副模樣了,眼望著前方的慕雲,她的雙眼凝聚著淚水,心都扭絞在了一塊。

    那時的他,談笑風生,翩翩風采,一身的蓬勃朝氣,舉手投足間英風颯颯,滿溢著自信。但如今,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彷彿自她離開後,靈魂也隨之抽離了他身體,剩下的只是軀殼。

    雙目無神,視線忙碌的在四方梭巡著,黑眼圈則顯示他已有好幾天沒睡好覺了,下巴上也冒出了鬍渣。腳下的步伐凌亂且沉重,他幾乎是用意志力在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拖著俱疲的身心。

    他怎能如此不懂得珍惜自己呢?她並不值得他這麼做呀!一點都不值得。摀住嘴,她終於不忍卒睹的逃離開了現場,淚流滿面。

    飛了段距離後,她縱身撲在根樹幹上,低低的啜泣著。宣洩的淚水中,有對他的不捨,也有自己的辛酸委屈。深情難以償還,注定是要辜負他一生了,心與他一般受著煎熬。

    許久,許久,她才漸漸止住淚水,伸手抹乾它。只是……眼前的景象卻突然出了異狀,迫使她不由自主的瞪大眼,驚訝萬狀。

    因為,她居然看見堂堂的相國夫人由「群芳樓」走出,而這間群芳樓,正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妓院,裡頭的姑娘個個婀娜多姿,千嬌百媚。

    這,不是太可疑了嗎?如果是相國本人,她還可以相信是來尋花問柳的,但相國夫人嘛,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顯而易見。

    她立刻進入群芳樓,逐一的搜查著。果然,在靠近北邊的一排廂房,有間房不僅貼上了符咒,還施予了法術,威力強大……

    看得雪靈不知該佩服凌虛,還是笑他天真?居然會想到將封少寒藏身在此煙花之地,難怪她怎麼找也沒發現他的蹤跡。說起來,還要多虧相國夫人的思子情切呢!才能有這意外的收穫。

    從腰間掏出片竹葉,她先吹響信號通知天界,才飄進房間,準備要帶走封少寒了。

    一入房內,就察覺週遭透著一股詭譎的氣氛,直向她逼迫而來。她定眼向床上望去,即使在黑暗中,也可清晰看見躺在那的,確是封少寒本人無誤,他正痛苦萬狀的昏沈入睡,氣若游絲。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一切似乎都平靜得過於反常了,這不像那精明的凌虛會犯的過錯……

    保持著警戒,她一步步挨近床邊,才想持咒施法,卻受到一股來自封少寒身上莫名的力量反彈,一下子就把她震得老遠,幾乎踉嗆得站不住腳。並且不等她回神,一記掌風又聲勢如雷的自她背後偷襲而來,力道貫穿入門。打得她再次失去平衡的向前栽去,毫無招架之力。

    同時,門外響起一連串得意的笑聲,讓她聽來就覺得刺耳極了,如其人一般令人生厭。

    「雪靈仙子,我利用相國夫人夜間探子這招,果然成功的將你引來了。」凌虛大搖大擺的昂首走進,面有得色:「現在,你該知道智謀不敵貧道了吧!居然還妄想跟我鬥?」

    「暗箭傷人!算不得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作法。」雪靈背對著他,遇襲的身子撲倒在地。

    「你錯了,我不過是取得先機,掌握致勝的關鍵時刻。要不然,你怎麼會兩次都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呢!如何?滋味還不錯吧!」

    「你以為,自己又真的再次傷了我嗎?」

    「我苦練擊風掌十年,每次出手,掌無虛發,你還能例外不成?」他對自己充滿著自信,語氣狂妄而自大。

    「那麼……你不妨看看,我是不是如你想見,傷得那麼重呢?」她緩慢自地上站起身,以眼正視著他。

    「你……怎麼會?」他吃驚不已,臉上現出訝異的神色。

    本當打散一身法力的雪靈,竟然好端端的站著那,並且毫髮無傷。在震驚中,他毫不猶豫的又再打出第二掌,比剛才又加深了三成功力。

    「沒有用的,道長。」這回,她輕鬆就避了開去,半點不受威脅。「那夜是我疏於防範,才讓你有機可趁,這次我有備而來,你還有幾分勝算呢?」她亮出手中的仙牌。

    這面仙牌,非但可以天庭、地府暢行無阻;就連魔界的魔法與凡間的法術,也可一一破解,完全不受傷害。否則,她又怎能這般輕易就走進這廂房裡來?

    「廢話少說!誰輸誰贏,總要比過了,才知道。」他說著,又擺起了架勢。

    「慢著!道長,你仍執意要跟我動手嗎?」

    「笑話!你別以為有了那面仙牌,貧道就會怕你來著。」

    「我不過是想再勸你一句,與天為敵,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她還是希望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修行不易呀!善惡在一念之間。

    「是嗎?那你就睜大眼睛,看看我捉住你向王母交換七公子的命後,相國會給我多大的好處吧!」他財迷心竅、利慾薰心,苦勸的話已聽不進去了,絲毫不領情。且一出招,攻勢就來得又急又快又猛,好像雪靈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而且他的法器,也比上回增加不少,全放在身前背的百寶袋中,不時替換作法施展;靈活的動作,一點也不因這些重量而有所改變,招招致命。

    因為他明白,相國已因他幾次的失敗,變得有些不耐煩,也愈來愈不信任他了。若是改由其他人接手,豈不白白失去這發財的大好機會嗎?

    拿出「攝仙鈴」,他一手拚命搖著,配合口中唸咒,想打散她的仙靈,收入鈴中;一手以伏仙劍猛烈的進攻,幾度欲刺穿她仙體,要聽她痛苦哀嚎,跪地求饒。

    房內狹小,實在不是個適合打鬥的好地方,他遂將雪靈逼至進退無路的地步,只得縱身飛出門外,再由得他慢慢收拾。

    才飛到大街上,未幾,凌虛也隨之追殺而來,一副欲除之而後快樣。

    「沒用的,道長,只要有這面仙牌在身,你是無論如何也傷不到我的,白費力氣而已。」她依舊是那句老話,奉勸他停手。

    「話別說得太滿,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方法對付你。」到底上了年紀,體力大不如前,他暫且停下來歇會、喘口氣,但雙眼仍炯炯有神的盯牢她,一刻也不放鬆。

    「其實,你我本無冤無仇,又何必來那麼大的怨恨呢?」若可能,她願意與他化敵為友,幫助他走上正途。

    「聽起來,你似乎有意與我和解?那好吧,別說貧道不給你機會,只要你假裝被擒,跟我上王母那兒,請她讓地府判官修改封少寒的生死簿,我就可以放你一馬。」

    「給你三個字,辦不到!」

    「那還廢話什麼,」原以為能佔盡上風,殊不料得到的仍舊是這樣的回答,他立刻惱羞成怒的氣血直往上衝,臉漲成了豬肝色。「你既然自己送上門找死,那我就讓你嘗嘗我新練的滅神大法吧!看我的奪命鼓。」

    收起手上的法器,他又替換個更厲害的奪命鼓上場,準備一決勝負了。不過鼓聲還來不及敲響,眾仙子的救援已經到了,雪巧綵帶一拋就將那面鼓扔得老遠,回頭對她說:

    「抱歉,來遲了,雪靈。接下來,這裡就交給我們好了,你快去帶走封少寒。」

    「好的,姐姐。」她一口回答,立刻就欲趕往群芳樓,卻被凌虛無畏的大笑聲留住,聽來充滿了玄機。「道長,你在笑什麼?」

    「我笑,你們真是太天真了。」他有恃無恐的,臉上無絲毫懼色。「我會什麼都不做的,等你們自投羅網,好一網打盡嗎?」

    「凌虛,你又設下了什麼陷阱?」雪巧驚疑萬分。

    「問問她吧!」他指著雪靈。

    「雪靈,他這話什麼意思?」紫霓莫解的轉向她。

    「剛才,我一接近封少寒,立即就有一股力量發自他身上,將我彈開。」她思索的慢慢解釋,神情有抹困擾。「我想,那並不是股尋常的力量,我可以感覺,甚至不是來自道長本人所施加的法力,我說得對嗎?」

    「不錯!」凌虛得意的點頭。「在封少寒身上,的確有一件護體的寶衣,乃是我道教祖師爺張天師得道升天時所遺留下來的,法力自然無比的高深。別說要帶他走了,就是他的一根汗毛,你們也動不了。」

    「那這根禪杖,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本來還有些提心吊膽,但一聽他說完,紫霓就自然的吁口氣,放下心來了。「凌虛,你祖師爺張天師的護身寶衣固然厲害,但王母特地向地藏王菩薩借來的禪杖也不差呀!還怕不能破了你的寶衣不成?拿去吧!雪靈,這將功贖罪的機會,就交給你了。」

    她拋出禪杖,雪靈立即一躍身接過,去執行任務了。臨行前,還看見凌虛拚命想揮劍打跑團團圍住他的眾仙子們,卻是人單力薄,只能懊悔的看著她離去,

    無力阻止,一臉恨之巳極的模樣。

    有了禪杖相助,很快的,雪靈就破解了封少寒身上寶衣的威力,順利帶回他。卻不料,當她飛出群芳樓,卻在門外遠處,遇見她壓根不想在此時見到的人,沈慕雲。

    相對數秒,她終於一咬牙,絕情的走了,頭也不回;留下他錯愕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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