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教師學生達令 第四章
    "這算什麼?在你父母面前,跟單獨和我在一起時判若兩人,你到底是雙重性格,還是打從心底厭惡我?"齊邀月叼了根煙問。  

    其實他真的很不像個老師,如果不是不想因為言行舉止遭到非議,他也不會裝乖;但現在是在范雅薰面前,而范雅薰和他又是同一種人,所以他覺得不需要在他面前掩飾真實的自我。  

    "我討厭你?"范雅薰有些吃驚,難道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像很討厭他嗎?  

    "難道不是嗎?我覺得你的父母也真夠可憐,完全不知道你的性格十分惡劣,還把你當成乖寶寶般呵護著。你也真會裝,連父母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齊邀月嗤之以鼻。  

    "我並沒有偽裝,那是以前的我,我不過在家表現得和以前一樣而已,有什麼不對?quot;他找了個位子坐下,他最喜歡視野遼闊的陽台。  

    "你今天就會搬進我家吧?需不需要我替你搬?"  

    "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歡迎我,其實你心裡巴不得我這個麻煩別住進你家吧?"范雅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瞬息萬變的藍天白雲。  

    "你!"齊邀月放棄為他生氣,和這傢伙在一起,他沒有一刻不生氣的,他不想再浪費任何情緒在他身上了。"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不可嗎?沒錯,說歡迎就太矯情,我的確不希望你搬進來,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家人和你們串通好聯手演出這場戲."  

    他決定不再把他當學生看,把他當成學生只會氣死自已,就當他和他地位平等,這樣他才能盡情的和他互罵。  

    范雅薰對這個話題沒有很大的興趣,"我們幹嘛和你家串通?"  

    齊邀月也躺了下來,"為了怕我到台灣還對女性'很隨便',所以才派個人來監視我。"  

    范雅薰嗤之以鼻,"你又不是絕世美男子,你家人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  

    "說的也是。看來我在台灣住久,快得被害妄想症了,我還以為我父母要你住進來是想讓我無法盡情的帶女人回家過夜呢!"齊邀月自嘲的笑了笑。也對,爸媽才不會那麼無聊。  

    范雅薰一轉身就想離開,不料手卻被拉住,"放手,你想幹嘛?"  

    "我才想問你想幹嘛?難得我們和平的躺在這裡聊天,你為什麼又生氣了?quot;齊邀月不解的看著他,手仍不願意放開他。  

    "我沒有生氣。"范雅薰把臉別開,不想看見他。  

    齊邀月想了想,"不會是我說帶女人回家過夜的話惹惱你吧?你真是純情,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當然會有那方面的需要,這是很正常的事。我想范伯伯一定很少和你談這些事,看來他把你保護得很好,好到現在還把你當成孩子。"其實他的家人又何嘗不是這樣?  

    "你、你放開我!"范雅薰的語調略帶哽咽,還是別過頭去不讓齊邀月看他。  

    "你怎麼了?"齊邀月發現有些不對,一個用力,將他拉進自已懷裡,他有半個身體趴在他身上。他仔細一看,才發現范雅薰的眼眶略紅、眼睛濡濕,他訝異的瞪大了眼,"不會吧,這種事對你來說打擊這麼大嗎?"  

    "不是!你放開我--"范雅薰用力地想抽回自已的手,緊咬牙關的模樣認真又可愛,竟讓齊邀月看傻了眼。  

    齊邀月,醒醒吧!他是男的啊!你幹嘛像看女人般癡望著他?真是見鬼了,他竟然會覺得范雅薰可愛得讓他難以自持,這不就像同性戀了嗎?他可沒有這種傾向。更何況,他是他的學生,而且還是世伯的寶貝兒子,若對他有任何遐想就是罪過!  

    他驚得立刻鬆開范雅薰的手,過於誇張的動作讓范雅薰感到疑惑。  

    "不,沒什麼,只是好像上課了,我們應該進教室了。"齊邀月欲蓋彌彰的態度反而更令人懷疑。  

    范雅薰疑惑的看著他,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齊邀月拿出一串鑰匙拿下其中一把鑰匙遞給范雅薰,"大門鑰匙給你,我鎖上大門,你下課後把東西搬一搬就先回家去。"  

    范雅薰從齊邀月的手中接過鑰匙,指腹不經意的輕滑過他的手掌,齊邀月竟覺得心跳加速,這該不會是走向變態之路的前兆吧?  

    一想到從此之後,這個會令他變得莫名其妙的傢伙要住進他家,他就不禁興奮得心臟差點蹦出胸膛  不!是緊張得呼吸困難  奇怪,他怎麼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輕聲歎了口氣,眼睛正巧對上范雅薰質疑的探問目光,他慚愧得不敢直視他清澈的眼睛。這下真的完了,往後該怎麼以平常心來和他相處呢?  

    "有只小貓住進慵伊恕?quot;雷岳韜一臉曖昧的倚在門邊,看起來似乎是在等齊邀月回家。  

    他今天簡直快累死了,腦子裡不斷想著自已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對范雅薰有著怦然心動的感覺?會不會是因為接任導師之後,一直沒有好好享受美人的熱情邀請,所以腦子裡才會出現這種偏差的想法?  

    天哪!一整天想這種事也真是有夠累的。慘的是,麗景一年一度的校慶舞會即將來臨,全學園不論學生,老師都得參加。  

    這下子可好,這幾天他開始不得安寧,從早到晚不知道被多少老師、職員拜託哀求,當然絕大部分找他的是女老師及女職員,但也還是有男同事找他!  

    這種說法有點曖昧,其實是許多男同事想請他高抬貴手,今年留幾個女老師和他們一起跳舞,別一個人佔了所有的女老師。不過這麼說並不公平,如果不是上次有幾位搶手的老師都未參加舞會,也輪不到他大出風頭啊!  

    更何況,麗景的大小各項活動多得讓他咋舌,平均每三個月就舉辦一次大型活動,每個月就有一個小型活動,這對學生來說不啻是件好事,但是對他來說,這根本是人間地獄,能避就盡量避了,誰還會像那些男老師般興高采烈地期待舞會的來臨?  

    雷岳韜輕皺起眉,揮動著手臂,似乎想拉回齊邀月不知神遊到何方的魂,連揮了好一陣子才見他發覺。  

    "有蒼蠅啊?"齊邀月抬頭看了四周幾眼。  

    雷岳韜翻了個白眼,"我說老兄,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活似為情所困的深情男了。"  

    "因為我的'好朋友'的緣故,我必須擔任不是人可以當的導師一職,而我所帶的那個班還是問題多多的假正經班,他們班上不像表面上看起來般平靜,更何況  "他本來想說還有個更難纏的班長,想想還是打消這個愚蠢念頭,"反正光是第一天上課就夠瞧的了,而且--你調我一個人就夠了,為什麼連楊老師也一起調過來'陪'我?你這是存什麼心?"  

    雷岳韜只要一看見齊邀月狼狽的模樣,他就開心,"你不覺得三角戀情要是少了一個主角就不好玩?你怎麼可以丟下楊娃娃,和葉涼清雙宿雙飛呢?所以我當然得安排你們在一起,這會兒三個人都到齊了呢!你說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他說得眉飛色舞。  

    "哈哈哈,是啊!還真是有意思,連安老師也一起過來了呢!哼!"齊邀月沒好氣的回答。  

    雷岳韜一點也不以為意,"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你的屋子裡會多一隻可愛的小貓?"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用貓來  "他想說范雅薰不像貓,又覺得他某些特質和貓有點像,而且    

    "怎麼了?"雷持不同政見者以挑了挑眉問。  

    "沒事。"齊邀月翻翻白眼,他根本連自已都還理不清整件事,又怎麼有辦法說出個具體的東西來?  

    不過,雷岳韜可發現了一個能讓"沒事"變有事的有利情況。  

    "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黏膩噁心,只不過齊邀月不是對他的聲音感到噁心,而是他的體貼。  

    "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  

    "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不對你好,我要對誰好?"  

    齊邀月的嘴角微微抽搐,"對我好沒關係,只是你為什麼要把頭靠在我肩上,說話還猛對我的耳朵吹氣?對我要求什麼了?"雷岳韜只有有於他時才會放下身段,只是你這一次看來很不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不過從以前到現在,他也從未搞懂這就是了。  

    忽然,齊邀月的眼角餘光正瞄到他家門口站了個  好像是范雅薰!他為什麼一臉怨懟的看著他,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還是他誤會他和雷岳韜呢?  

    "喂!你可以從我身上滾開了嗎?"他打算甩開這個死傢伙之後,親自去向范雅薰問個清楚。  

    "這是你對待青梅竹馬的態度嗎?"話雖如此,他還是摸摸鼻子自動離開齊邀月,免得待會兒他一生氣,今天豐盛的晚餐又沒他的份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他也該進屋裡去,現在不是他的時間,該把時間留給齊邀月才對。  

    見雷岳韜走進屋內,齊邀月歎了口氣,他已不知是第幾次讓他這麼耍著玩了,也不需要太在意。一轉身,他才發現真正的難題在後頭。  

    "我可以請問你,剛才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嗎?"  

    范雅薰此時早已恢復正常,"有嗎?我的臉色一直都是這樣。"  

    "不,你剛才看見我和雷岳韜那傢伙黏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露出悲傷的表情,你想否認嗎?"齊邀月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已會這麼堅持想得到答案。  

    "那你要我承認什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已,以為人人都得拜倒在你的褲管下,連男孩子都不能倖免嗎?我沒有理由為你和另一個男人摟摟抱抱有任何感覺。"范雅薰高傲的抬起下巴,深覺齊邀月的話侮辱了他。  

    看著范雅薰冷哼一聲走進他的家,他有種奇異的感覺。沒錯,他的確太自大,憑什麼認定他是為了而臉色大變呢?而自已開口問他的目的又何在,明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卻還是問出口,難道他在心中確實有著某種連自已都未知的渴望存在,難道他    

    不可能!他仰頭哈哈大笑。齊邀月!你可別因為雷岳韜一時興起的舉止而使自已的思緒大亂。  

    但他發現他的笑聲中,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不是他挑剔,他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只是一遇上范雅薰,他所有好脾氣全都消失殆盡;自他有生以來,從沒見過像范雅薰這麼任性且古怪的小孩。  

    說他是小孩,他偏偏成熟得讓他有自歎不如的感覺;要說他人情世故方面像是老油條,偏又笨得總是惹他生氣,也或許他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的!  

    總之,這個范雅薰在剛接觸他的時候,就已令他感到頭痛,現在又要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實在沒法子只把他當成自已的學生,亦或是世伯托他的孩子看待,他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氣得把他捏死。  

    "雖然我現在借住在你家,畢竟我們的身份仍是學生和老師,像這種組合同住一起是會遭人非議的,所以在學校我們最好隱瞞這件事,沒事也不要以為我們同住你對我的態度就得產生不心要的親暱;也不用因為我父親要和我打好關係,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齊邀月聽了差點沒吐血,這句話應該是由他來說的吧?瞧他現在那是什麼表情,一副對他不屑到極點的模樣,天知道他現在莫名其妙的成為"保父"已經夠讓他受的了  天哪!讓他死了算了!  

    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他呢?齊邀月在心裡歎口氣,如果說他前世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事才會在今生跟雷岳韜牽扯不清,那麼他一定是連死前還不知懺悔,所以今生又多了個范雅薰來找他麻煩。奇怪,他在美國明明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偏偏就對這兩個人沒轍?  

    他大概真的是個好老師,否則怎麼能在承受學生的冷嘲熱諷之後,還付出真關懷學生?或許范雅薰是個例外    

    當齊邀月僅穿著睡褲,全身濕淥淥的從浴室走出來時,比他早一步洗好的范雅薰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訂閱的雜誌。  

    摘下眼鏡的范雅薰,少了冰冷鏡框刻意營造出來的冷漠,模樣稚氣可人  糟了,他為什麼又用這種奇怪地形容詞?  

    范雅薰微微低下頭,過於寬大的睡衣讓他的身體顯得更瘦小,雪白的頸子露出一部分,袖口及褲管也摺了好幾層。這樣過大的睡衣應該會讓他看起來不倫不類才對,可是他卻像極了連續劇中身材纖細的女主角,穿著高大的男主角的衣服時,那種令人覺得不合卻格外誘人的感覺    

    仔細看著范雅薰的臉,他長得真的很美,應該說很中性,還是說他如果生為女孩子會是個很多人追的俏麗女孩?  

    他有雙盈盈大眼,這麼說並不誇張,他自已的眼睛也很大,很多女人說他的眼炯炯有神。  

    可是范雅薰的眼睛很特別,他曾仔細觀察過,他的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濕潤的,水汪汪的看起來很惹人憐,往往會給第一次見面的人留下楚楚動人的印象。這可能是他要戴上眼鏡的原因,他似乎不想給人這種感覺。  

    小巧高挺的鼻子、紅潤溫濕的嘴唇、比女孩子更白皙細緻的肌膚  他真的是天生的美人胚子,這該歸功於他母親及父親的優秀基因,更得謝謝上天給了他一個這麼得天獨厚的美麗皮相,畢竟在這個重現實的社會裡,外表仍在很多特殊情況下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看著、看著,齊邀月竟不自覺的望癡了,直到范雅薰以狐疑的眼光盯著他瞧--  

    猛然回過神來,齊邀月有種被抓到小辮子的窘態,"什麼,你叫我有事嗎?"  

    "如果沒有事還會叫你嗎?"范雅薰不假思索的反駁。  

    果然是超猛毒舌派,舌頭辣得讓他招架不住。  

    "那麼有什麼事呢?"也許是因為先前偷偷在心裡想像他家女孩子的種種,心裡覺得有點對不起他,所以現在才不在乎他的態度。  

    不過如果他的個性是這樣,那萬一以後他要是喜歡上他,自已不就會變得對他惟命是從了?  

    去!這是什麼爛比喻?以後找老婆絕對不能找范雅薰這一型的,否則他一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請問,我的房間在哪裡?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去睡了?quot;  

    被這麼一問,齊邀月才突然驚覺自已忘了收拾隔壁置物間,雖然裡頭沒堆東西,空曠得很,可是也沒有傢俱,更別說是讓范雅薰睡覺的床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對不起,你來得太匆促,我還沒來得及整理房間,現在連床都沒有,真是不好意思。"奇怪,他在道什麼歉?又不是他逼他進來的,為什麼現在房間沒準備好,他得向他道歉呢?  

    范雅薰為難的低下頭,"那我今晚  "  

    齊邀月翻翻白眼,他相信自已要是一開口,保證不到三秒就會痛恨起自已來,"不如你睡我的床好了--"  

    他話都還沒說完,范雅薰就接著開口:  

    "那你要睡哪裡?quot;  

    齊邀月繃的肩膀垮了下來,"拜託請先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我會這麼大方把床借給你睡嗎?我是說我的就很大,就算再睡三個人也無所謂,今晚你就先委屈自已,暫時和我一起睡,雖然我知道你真的很討厭我。"  

    "我沒討厭你啊  "范雅薰用著只有自已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你說什麼?"  

    "沒有。我是說,我也可以睡沙發,不用麻煩了。"他低下頭,生怕被齊邀月看見他的表情。  

    "看來你真的很不喜歡我,連睡覺這種事都想盡辦法逃開,我沒做過什麼讓你厭惡的事吧?"齊邀月略皺起眉,他一直懷疑范雅薰不喜歡他是原因的,現在更加證實這個想法。  

    范雅薰急著辨白:"不!我沒不喜歡你,我只是  我只是  "他無奈的再一次低下頭。  

    "只是什麼?男孩子要大方點,別婆婆媽媽的,我們一樣都是男人,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才沒有怕!"  

    "那不就得了?跟我來吧,"齊邀月一把拉起范雅薰,也不管他願不願意,逕自把他拉至他的房間。  

    范雅薰認命地任齊邀月擺佈,他相信今晚他不用睡了。  

    兩手拉著被單,范雅薰睜大眼睛,即使已經很想睡,但他的以卻一點也沒有想休息的意思。望著天花板,再看向粑[傍N鈉胙疰l釣k腦嗝煥從傻腦教羆b歟盒藹獊嘗@胙畟o耿橧撒頠菾鄭ちy蛔⊥塗i咭屏艘疲砭穠胨狶I壞恪?br>  "喂,我沒蓋到被子了。"齊邀月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格外清晰。  

    "對、對不起。"范雅薰咽嚥口水,又往齊邀月那邊移回去幾寸。  

    "怎麼了,會認床嗎?你好像睡不著。"齊邀月帶著濃濃睡意的嗓音問,現在的范雅薰溫和得像只被馴服的小貓,讓他很想和他多說說話。  

    "不是--"范雅薰囁嚅道。  

    "這樣保證你能很快入睡。"齊邀月長臂一伸,把范雅薰帶進他的懷裡,"就數我心跳當催眠,一定可以很快就睡著。"才說完,他自已也差不多快睡著了。  

    范雅薰在齊邀月結實寬厚的胸膛上,惟一可以確認的是,他將因為臉太紅太熱,而有好一陣子暫時無法好好用大腦思考。難道齊邀月的用意?好讓他什麼都不想的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裡入睡?  

    他無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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