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男頻道 第八章
    望著窗外降下的白雪,片片的雪花覆蓋了整個大地,嚴寒的天氣令人難以承受,這讓此刻坐在有暖氣房裡大床上的人感覺自己很幸福,當然如果他可以不要喝下手中那一大碗中藥湯的話,那他會認為自己身在天堂。

    「你再不喝,我就要過去餵你了。」飽含威脅的聲音喚醒呆看著窗外雪景而失神的斐星夙。

    斐星夙眉頭深鎖,強忍著將手中那碗黑褐色的中藥湯倒進垃圾桶的衝動,開始強迫自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喝下它。

    怪就只能怪自己的身體不爭氣,自從上次在溫泉池氣喘復發後,他就像被詛咒般,只要天氣一變化他就會發病,又讓他重回到每天喝補藥的惡夢中。

    斐星夙一小口一小口的強嚥下濃稠的湯汁,而他的目光則放在眼前忙碌的人身上。看著雲崢熟練的摺疊著洗淨的衣服,他實在很難接受那個畫面,縱使自己已經看過了幾十逼。

    他發現雲崢是一個有多重人格的人,不僅自閉又有嚴重的潔癖,他和自己的衣服一定得一件件親手摺好放入衣櫃中,而他所有的東西也一定要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

    「要是你再不喝完它,那明天你就要喝下雙倍的東西。」雲崢從衣櫃的鏡子中看到他始終不願把藥喝完,只好威脅他,而他的手依然忙碌的整理著衣服。

    再次受到威脅的斐星夙只好強迫自己大口的喝完那碗令自己痛恨的中藥。

    斐星夙將喝完的湯碗放到床頭旁的小櫃子上,並拿起預備好的溫開水猛喝,想沖淡口中濃郁的中藥味。

    斐星夙一喝完水便將身子滑進溫暖的被窩中,雖然他很想下床活動筋骨,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卻讓他無法如願。

    原本他的氣喘在父母刻意的照顧和進補下幾乎不曾再犯病了,但沒想到一場車禍讓他的身體狀況又變得虛弱,所以他的氣喘才會復發。

    突地,斐星夙睜大眼睛,百無聊賴的看著雲崢在一疊衣服上東拉西摺。他敢發誓衣櫃裡所有的衣服全都排放得像是被用尺測量過那般整齊,他真搞不懂為什麼有人就是那麼挑剔。

    斐星夙將目光停留在一個精緻的衣盒中,雲崢對那個衣盒寶貝得很,他雖然很好奇裡面到底放著什麼東西,卻沒有亂翻人家東西的壞習慣。

    在衣盒的上方,掛著一套斐星夙熟悉的男子高中校服,他沒想到這個死娘娘腔竟然跟自己讀同一所高中,而他還是自己的學弟,在知道這個事實後,他的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跟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做「那種」事。

    斐星夙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他實在睡不著,決定下床活動一下。

    「你確定要下床?」

    就在斐星夙雙腳正要接觸地面時,一個凌厲的聲音讓他的動作停頓了下。

    「我睡到全身都很酸耶!」斐星夙勇敢地說出內心的感受,但一道有如寒冰的目光卻把他鎖在床上,讓他僵在那兒。

    「你沒聽過什麼叫自作孽嗎?」雲崢一點都不同情斐星夙,只要斐星夙氣喘一復發,他就開始焦躁不安,整顆心都懸在半空中,這比殺了他還要令他覺得痛苦。

    雲崢再次確認每一件衣服都井然有序的放在固定的位置後,這才滿意的將衣櫃的門合上。

    「自己怎麼不來睡睡看……」明知理虧的斐星夙百般無奈地嘀咕著,邊將腳收回床上。

    斐星夙用力的將被子拉蓋住整個身體,要不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聽那個死娘娘腔的命令會有更淒慘的下場的話,他才不會乖乖的任人擺佈。

    就在斐星夙生著悶氣時,突地驚覺身旁多了一個人。

    就在他決定不理會身旁的人時,後背卻被一股力道按摩著。

    恰到好處的手勁加上像探測器般精準的手,在他的身體酸痛的部位加壓按摩著,這讓斐星夙頓時覺得全身筋骨舒暢不少。

    「會不會太大力?」雲崢問著背對自己的人,由他緊繃的肌肉來看,他相信他的確是睡得太久了。

    「還好。」斐星夙拉開被子,整個人趴臥在床上,好讓雲崢能直接按摩到整個酸麻疼痛的背和腰。

    「有沒有好一點?」雲崢熟練地在斐星夙的背部輕重交替的按摩著。

    「嗯……」斐星夙閉目養神的享受著被按摩的舒服感。

    他相信如果雲崢不當醫生,以他按摩的技巧倒可以考慮去當按摩師。

    「你不是在日本讀高中,怎麼還不適應這裡的氣候?」雲崢隨口問著。

    「那時候年輕力壯,現在可不行了。」斐星夙有氣無力的回答。

    「那讀書時,有沒有什麼事或人讓你印象深刻?」雲崢試探性地問。

    「印象深刻?你不是跟我讀同一間高中,裡面的環境跟老師變動應該不是很大吧?」斐星夙努力的回想著,像那種和尚學校能有什麼香艷刺激的回憶。

    「除了學校跟老師,難道你沒有其他比較特別的回憶嗎?」他當然知道高中生活有多無趣,因為他為了斐星夙,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要去讀那所高中,而當他坐在斐星夙曾坐過的椅子上時,他就感覺自己跟他的距離變得更加接近。

    「有!有一個人。」斐星夙興奮地翻起身跟雲崢面對面坐著。

    「誰?」雲崢故作冷靜,心裡卻有些興奮,難道他想起來了。

    「就是那個很恐怖的舍監。」一想到那個老處女舍監,斐星夙頭皮還會發麻,他真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舍監?」雲崢原本興奮期待的心情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

    「你沒住校嗎?」他記得大部分的學生都要住校。

    「我沒有。」他無法忍受跟陌生人同住在一間房間內,但他倒有參觀過斐星夙住過的房間,而且還躺過斐星夙睡過的床。

    「算你好運,我們那個舍監根本是虎姑婆轉世,一點人性都沒有……」斐星夙自顧自的回憶著,全然沒注意到雲崢失望的神情。

    一提到自己慘澹的高中生活,斐星夙便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悲慘的高中生活。

    打開話匣子的斐星夙儼然像個專業的演說家一樣,而被迫當聽眾的雲崢只有點頭附和的份,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直接切人重點問。

    時間約莫過了十分鐘後……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斐星夙不悅的用手肘撞了下心不在焉的雲崢,真是沒禮貌,枉費自己講得那麼認真。

    「啊,有啊。」回過神的雲崢心虛的點頭。

    「那我說到哪裡了?」斐星夙懷疑的看著他。

    「你說……你偷跑出去幾十次只被捉到一次……對不對?」雲崢回想著他剛才說過的話,連忙拼湊出答案。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斐星夙接著繼續往不說。「其實那次我會被捉到,是因為我在學校附近,靠近醫院的公園裡遇到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斐星夙模糊的記起那個纖弱美麗的身影。

    「女孩子。」原本有些恍神的雲崢一聽到斐星夙的話,立即回過神來。

    「對啊,她看起好像生了很重的病,不知道她現在還有沒有活著。」斐星夙依稀記得那女孩慘白的臉色,所謂紅顏薄命,事隔多年,真不知道那個女孩是否還健在,如果她還活著,現在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那你記得你對那女孩做過什麼事嗎?」雲崢激動得抓住斐星夙的肩膀。

    「拜託,我會對一個病人做什麼?」斐星夙皺起眉頭,莫名其妙的看著舉止失常的雲崢。

    「你真的沒做什麼?」雲崢不死心的又問,他怎麼可以忘記那麼重要的事。

    「那你以為我會做什麼?」斐星夙不悅的反問。

    莫非這個死娘娘腔把他當成喪心病狂的變態不成?難道他會對一個看起來隨時會斷氣的病人做出什麼下流的事來嗎?

    「你確定?」雲崢有些失望的再次確認。

    「你幹嘛反應那麼大?」他是吃錯藥了是不是?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雲崢放下搭放在斐星夙肩上的手,回復到平日的沉靜。

    他忘了也好,免得自己還要跟他解釋自己當初住院的原因,正當雲崢調整好起伏過大的情緒時,被雲崢認定有失憶症的斐星夙卻突然回憶起一些片段……

    「啊,我想起來了。」斐星夙紛亂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

    「什麼?」雲崢突然有些緊張。

    「我好像折了一株花送給她,可是她好像拒絕了……」斐星夙非常努力的回想吾。

    「什麼花?」他終於想起來了!

    「好像公園裡都會有的花,就是普通的野花吧!」斐星夙實在回想不起來,畢竟時間都過了十年之久。

    「那還有呢?」衣服啊!雲崢在心裡不知道幫斐星夙回答了幾百遍。

    「沒有了吧,我只記得那次我被舍監修理得很慘而已。」這個死娘娘腔為什麼對這件事那麼有興趣?

    「是嗎?」看著似乎回憶到極限的斐星夙,雲崢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

    像斐星夙這種粗線條的人,要他記住那麼久遠的事對他來說似乎不太可能。

    「你幹嘛對這件事那麼有興趣?」斐星夙狐疑的問。

    「你想知道?」雲崢明亮的黑眸對上一臉疑惑的斐星夙,或許現在是說出真相的好機會。

    「說啊!」看到雲崢異樣的目光,讓斐星夙更加懷疑,難道他認識那個女孩?

    「其實我……」正當雲崢不定決心要告訴斐星夙那些被他遺忘的記憶片段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地打斷他想講的話。

    「少爺!」門外傳來川井佟急促的聲音。

    「什麼事?」被打斷話的雲崢冷聲回應。

    川井佟回答:「有您的訪客。」

    「訪客?」

    雲崢皺著眉看了斐星夙一眼,他不可能會有訪客的,除非……

    「你繼續躺好。」雲崢命令著還在等自己答案的人。

    「喂……」一聽到自己必須要躺回床上,斐星夙連忙出聲抗議。

    「下來走動是可以,但不許出這個門,聽到沒有?」雲崢走下床順手在衣架上拿件外套穿上。

    「你要出去啊?」看著要出門的雲崢,斐星夙隨口問了一句。

    雲崢拋出一個邪魅的微笑。「捨不得我離開嗎?」

    「我管你要去哪裡。」看到雲崢那副曖昧的神情,讓斐星夙覺彳導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這個死娘娘腔就愛捉弄他。

    「放心,我不會離開太久的。」雲崢走向斐星夙,趁他沒有防備在他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在斐星夙還來不及反應時,雲崢已經結束了這個吻。

    「我會告訴你答案。」雲崢留戀地用手輕撫著斐星夙光滑的臉頰。

    他會告訴斐星夙當時他送的是一株白色茉莉,和一件保暖的運動外套,並告訴他那個人並不是女生……

    「什麼答案?」被偷襲的斐星夙不悅的瞪著佔自己便宜的登徒子。

    「少爺!」門外又傳來川井佟心急的聲音。

    「不許出門。」雲崢再次叮嚀著老愛跟他唱反調的斐星夙。

    「誰理你!」

    雲崢離開後,斐星夙忍不住回想著剛剛兩人的對話,他只覺得一頭霧水。

    難道氣喘會並發聽障或智力退化嗎?要不然他怎麼聽不太懂雲崢在說些什麼。

    ×      ×       ×

    典雅的和室廳中坐著兩個身影,屋外細雪紛飛的氣溫卻不及屋內那股教人打從心裡膽寒的氣氛還來得冰冷。

    雲崢冷著一張臉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自稱是自己未來妻於的女人。

    眼前的女子有著一頭微卷的長髮,她的五官不似東方女性柔媚,反而像西方人那般立體而具現代感,加上玲瓏曼妙的身材,整體來說,是一個非常美麗而迷人的女人,但在雲崢眼裡,只不過是個令他反胃的討厭鬼。

    「我可以叫你崢嗎?」倉田里衣露出一個自認可以迷倒眾生的微笑,音調甜美的打破沉悶的氣氛。

    看著眼前這張令人驚艷的臉孔,倉田里衣不禁暗自竊喜,她沒想到要跟自己訂婚的男子竟然如此俊秀出眾,先不說雲崢那富可敵國的家世背景,光看他那張教人意亂情迷的臉蛋就可以讓自己毫無條件的嫁給他。

    「不可以。」雲崢語調冰冷的回絕。

    打從他一進門,這個女人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她那副貪婪、迷戀的目光讓自己險些動手打人,但他還是隱忍下來,因為他不願弄髒自己的手。

    「沒關係,我知道你會不好意思,反正以後我們多的是時間來瞭解彼此,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倉田里衣倒是自信滿滿。

    長期接受西方教育的她,明白東方男子在情感上總是多了一份矜持和含蓄,所以雲崢會這樣對自己也是正常的,更何況他還是將來要接掌雲氏企業的繼承人,當然要多幾分傲氣。

    「我不會跟你結婚,你最好馬上離開。」雲崢認為與其坐在這裡浪費生命,不如直接表明態度。

    若不是看在她父親的份上,川井佟根本不會讓她進到屋內,更遑論要他親自出來見她。

    「沒關係,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跟我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我有很多優點。」倉田里衣一點都不在意雲崢無情的拒絕。

    一開始自己對這場由父母主導的政商聯姻原本非常排斥,要不是母親苦苦哀求要她先過來看過雲崢後再作決定,她也不會到這裡來。

    「我沒興趣。」雲崢開始不耐煩。

    這個女人活像個招攬客人的妓女,拚命的想把自己送上門。

    「你越是拒絕我越是喜歡你。」倉田里衣完全不受雲崢冷淡態度的影響,仍是十分堅持。

    從小她就是個天之驕女,加上倉田家在日本政壇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他週遭的男人哪個不是像哈巴狗一樣任她呼來喚去,一向只有她甩人,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拒絕過她。

    雖然雲崢不是元配所生,但他天資聰穎、外型出眾,早就被內定為雲氏企業的繼承人,他跟自己一樣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所以他才會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大男人的模樣拒絕自己,不過,他越是冷淡,她就越喜歡他。

    「如果不想丟臉就快滾!」雲崢不帶任何情緒的下達逐客令。

    「我不會走,我要住在這裡。」雖然這裡比不上自己家來得富麗堂皇,但為了雲崢,她可以委屈住下來。

    「佟!」雲崢冷聲喚著恭候在門外的管家。

    一聽到雲崢的叫喚聲,川井佟迅速的站到門邊。「少爺。」

    「送客!」雲崢的怒氣已經瀕臨爆發的臨界點。

    這個女人竟然還妄想住進來,如果這個女人膽敢賴著不走,那他寧願一把火燒了這裡。

    「倉田小姐,請。」川井佟恭敬有禮的彎下腰做出送客的手勢,他只希望這個女人最好有點自覺。

    「好吧,那我就先去住飯店,不過我會再來的。」算了,今天是她跟雲崢第一次見面,她不想在雲崢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這次就先順他的意。

    「這邊請。」川井佟再次做出送客動作,心裡慶幸還好這個女人夠聰明,要不然讓少爺發起火來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著兩人離開後,雲崢緊握住手中的白瓷杯,一個用力,昂貴的瓷杯頓時化成碎片,溢出的茶水則濺濕了他的手。

    真是太可笑了!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替自己找來一個未婚妻,他以為自己像他身邊那些白癡一樣會乖乖接受他的安排嗎?不,他連作夢的機會都不會有。

    雲崢拿起桌巾擦著自己被弄濕的手,露出如寒冰般懾人的笑容。

    誰都別想控制他!

    ×     ×    ×

    「唉,怎麼都是這些無聊的書……」斐星夙站在一大面特製的書櫃前,東抽西翻的看著將近上千冊的書。

    那個死娘娘腔除了醫學之外,對其他書都沒有興趣嗎?

    斐星夙看著清一色同種類的書籍,他實在找不出一本跟醫學不相關的書來。

    「難怪會不正常。」斐星夙隨便拿了本跟針灸有關的書,慢慢的走回舒適的貴妃椅上隨意翻閱著。

    「怎麼不加件外套?」

    正當斐星夙認真的研究著人體上的經絡和穴道時,突來的一道聲音嚇得他手中的書差點掉在地上。

    「你是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斐星夙吼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旁的背後靈,還好自己膽子大,要不然早就上天堂跟老爸老媽團聚了。

    雲崢不理會斐星夙的怒斥,他將手中的一杯茶放在桌上後,就走向衣櫃拿出一件保暖的外套,披在受到驚嚇的斐星夙身上。

    「很熱耶。」斐星夙拒絕的拉下身上那件外套。

    這個死娘娘腔知不知道這問房間的暖氣強到讓這裡像是夏天一樣,而他竟然還替他披上那麼厚的外套。

    「把茶喝了。」雲崢在斐星夙身旁坐下。

    「又喝。」斐星夙看著那杯琥珀色的液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當他定水桶是不是。

    「那待會兒再喝。」面對斐星夙的拒絕,雲崢並沒有一如往常般用威脅的方式強迫他順從自己的意思。

    這個死娘娘腔吃錯藥了嗎?他竟然沒有逼他馬上、立刻、毫無商量餘地的喝下那杯養生茶,斐星夙不敢相信的盯著反常的雲崢。

    「怎麼,你很想喝嗎?」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雲崢倒覺得有些好笑。

    斐星夙的表情就像一個長久生活在獨裁暴政之下的人,一副首次得到自由的驚訝模樣。

    「鬼才要。」從驚嚇中回神的斐星夙連忙拒絕。

    「你想不想回台灣?」

    正當斐星夙想略施小計,假裝不小心將桌上那杯礙眼的茶推倒時,雲崢突來的詢問讓他停下手邊的動作。

    「什麼?」斐星夙再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這個霸道的男人竟然要讓他回台灣?

    「你不想回去嗎?」看著斐星夙一臉懷疑的樣子,雲崢忍不住想逗他。

    「誰說我不想回去!」斐星夙連忙澄清自己的立場,如果能讓他回台灣,要他一口氣喝下十杯養生茶都沒問題。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用那麼認真。」看到斐星夙的眼睛發亮,雲崢心裡漾起了一絲不悅,他就那麼急於擺脫自己嗎?

    「可惡。」斐星夙瞪著眼前出爾反爾的雲崢,他就知道這個死娘娘腔絕不會這麼好心。

    「你就這麼想回去?」雲崢決定給眼前的人一個小懲罰。

    「廢話。」

    「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雲崢露出一個有得商量的笑容。

    「那你想怎樣?」斐星夙雙手抱胸,挑眉看著別有用意的雲崢。

    這個死娘娘腔的心機重到跟那些黑心奸商有得比。

    「這我可要好好的想一想……」雲崢用手指輕撫著下巴,一雙勾人的眼眸毫不客氣且露骨的在斐星夙身上打轉。

    「你看什麼看。」看到雲崢邪佞的眼神,斐星夙氣得起身大吼。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把這傢伙那色迷迷的雙眼給挖出來餵狗。

    「怎麼,你那麼喜歡管我看什麼?」雲崢失笑的同氣到滿臉通紅

    的斐星夙。

    「我管你去死。」

    「那麼愛我,連我去死都要管。」明知道斐星夙很容易動怒,雲崢還是克制不住的想激他。

    「你真的病得很嚴重。」斐星夙搖著頭,一副他沒藥醫的表情。

    雲崢看似認真的點頭認同斐星夙的話。「我也是這麼覺得,我得到一種迷戀狂愛的病。」雲崢現在才明白打情罵俏這句話的意境。

    「我看你是有神經病。」

    「即使我有病,也只會在你面前發作。」他知道斐星夙罵得越凶,表示他越在意自己。

    「足哦,難怪我覺得自己一直很倒楣。」

    「我愛你,夙。」  

    「啊……」雲崢突來的一句話讓他傻眼。

    「我、愛、你。」雲崢凝視著一臉呆愕的斐星夙,再次說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

    「我看你是忘了吃藥吧。」聽到雲崢如此直接的告白,讓斐星夙全身不自在。

    他承認自己在情慾上的確很沒自制力,但他絕不承認自己跟他在感情上有任何的牽連。

    「你不信?」看他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雲崢感覺有些失望,看來他太高占斐星夙的理解能力了。

    「鬼才信。」這種笑掉人家大牙的謊言他也說得出口。

    毫無預警地,雲崢突地伸手將他拉向自己。

    「你幹嘛?」突然被拉到對方懷裡的斐星夙不悅地大吼。

    「你怎麼那麼固執?」雲崢緊抱住不斷掙扎的斐星夙。

    「那是因為你太可笑了。」斐星夙努力的想從魔爪中逃脫。

    雲崢用手定住斐星夙的頭,強迫他與自己相視。「你覺得愛一個人很可笑?」

    「不是……」斐星夙被他那灼熱的目光注視著,開始亂了方寸。

    「那你是覺得我不可能愛上你?」雲崢認為有必要跟這個神經大條的人把話說清楚。

    「對。」斐星夙瞪著眼前這個老是愛以蠻力控制自己行動的人。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斐星夙實在不想再拿他們倆都是同性這個事實來做拒絕的理由,但偏偏他又提不出什麼更有力的借口來逼雲崢死心。

    「你在敷衍我?」雲崢對斐星夙的答案頗不滿意。

    「你這人很奇怪耶,為什麼一定要強迫別人相信你的鬼話?」他真的很欠揍耶!

    依照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個性,跟他在一起就像在慢性自殺,八成是沒有女生喜歡他,所以他才會將魔爪伸到同性身上。

    「我只希望讓你知道我的感覺。」雲崢放開自己強制的手,讓斐星夙得到自他發現自己只要一遇到斐星夙,平常的理性與冷靜就會蕩然無存。

    看到雲崢眼中閃逝過一抹落寞,斐星夙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罪惡感,這個死娘娘腔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說話了,害他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正當斐星夙感到內疚時,雲崢原本放開的手再次用力的環抱住他。

    「答應我永遠別離開我……」雲崢在斐星夙耳邊輕訴著。

    斐星夙可以不相信自己愛他的事實,也可以不喜歡自己,但他絕不允許斐星夙離開自己,絕對不允許!

    「喂……」被雲崢緊抱住的斐星夙,突然覺得如果自己再說些拒絕的話,那就太沒人性了,好歹他也治好自己的一雙腿,他就委屈讓他抱一下吧!

    斐星夙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純粹是出自於同情才讓雲崢抱著不放,但他卻沒察覺到,自己的一雙手不知何時也自然的環抱在雲崢的背上。

    或許他的心早就沉淪在這份他不願接受的情感中而不自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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