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好嗎?”年輕的管家川井佟,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鎮定的安撫著坐在輪椅上情緒失控的斐星夙。
“馬上送我回去!”斐星夙用流利的日文不客氣的大吼。
他真的不敢相信那個殺千刀的斐月形竟然真的這麼做,此刻他才深深的體會出泯滅人性這句話的意思。
“斐先生請你住手……”眼看斐星夙就要將桌上的水杯砸向門口。一向冷靜的川井佟急忙阻止,因為那是少爺最喜愛的一套杯組。
但在川井佟還沒能伸手搶回水杯時,一陣開門聲卻同時引起兩人的注意。
“白老鼠沒有要求離開的權利。”
輕柔的嗓音突然在門後響起,那夾帶著挑釁的口吻讓斐星夙非常不悅。
“少爺?”川井佟訝異地看著現身的主子,連忙恭敬地彎下身。
沒想到一向不理世事的主子竟然會來到前院,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這位客人的聲音那麼有震撼力,吵得連一向身居後院、講究清靜的主子都受不了,要真是如此,那自己真是太失職了。
就在他深深自責時,門外的人已經進到屋內。
“少爺!”
斐星夙看著站在門前穿著一襲黑衫的人,來者的相貌正巧被一陣突來的風將其長發吹起而遮掩,所以只見一個高姚精瘦的身影,直到風止,斐星夙才看清來者的面容。
“啐!”斐星夙不以為然的輕啐一聲。
來者擁有一張陰柔的面孔,過於精致的五官俊美得足以令人屏息,尤其是那兩片宛如花瓣的唇所勾勒出的弧線,然而在斐星夙眼中只覺得礙眼。
斐星夙挑眉瞪著眼前的人,這個人根本就跟斐月形那個變態同一個調調,看了就讓他有股想海扁的沖動。
眼前這個人,給自己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非常惹人厭。
“誰是白老鼠?死娘娘腔。”斐星夙按捺著火氣,瞪著慢慢靠近自己的人。
竟然說他是白老鼠,依他看他才像極了真子,尤其是剛才進門長發亂飛的那一幕,真可說是鬼片的經典畫面,他不去演恐怖片實在太可惜了。
哼!長得像娘兒們就算了,還敢留長頭發,真是教人作嘔,如果換作自己長成那副德行,一定會剪個三分頭來展現男子氣概。
“斐先生,請你自重。”一聽到斐星夙如此無禮的罵自己的主子,川井佟連忙捍衛起主子。
“出去!”雲崢看了多事的人一眼。
“是。”雖然有些擔心斐星夙還會出言不遜,但面對王子的命令,川井佟不敢這次,只能順從的離開。
“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一瞧見怒視自己的斐星夙,雲崢便覺得心情很好。
“我要回台灣!”斐星夙語氣十分堅定的表達自己的要求。
但一看到那張美得像人工精心打造的臉,他就忍不住頭痛,他有預感眼前這個人心理不正常的程度,跟斐月形比起來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也難怪,明明是大男人卻長得像個女人,難免他們會心理變態。
“回台灣?”看著斐星夙那不畏懼又驕傲的眼神,雲崢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他真的很想看看眼前這個驕傲的人脆弱無助的模樣,看他是否會像其他人一樣拋棄自尊乞求自己替他們解除病痛。
“看什麼看?死娘娘腔。”看著雲崢直直朝他走來,還死盯住自己不放,被看得渾身不舒服的斐星夙忍不住火大的問。
“看來你最需要治療的是你的嘴。”雲崢伸出纖細修長的手輕拂過斐星夙的臉頰。不可否認,斐星夙天生有股懾人的氣勢,尤其是那對銳利的黑眸,宛如盯上獵物的狂獅那樣駭人,但動不了的獵殺高手,就只有被玩弄的命運。
“死娘娘腔你敢摸我!”斐星夙錯愕的大吼,他用力擦著方才被對方手指碰觸的地方,他向來就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上的接觸,尤其是受傷後,他對別人的觸碰更是敏感厭惡。
“你有病啊!”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家伙一定是變態協會的成員之一。
“你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看到斐星夙反應那麼激動,雲崢很滿意眼前這個玩具。尤其是斐星夙那麼強而有力的咆哮聲,他不用診斷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很好,生命力很強韌,想必是個耐磨的絕佳人選。
“你的?”聽到這句話後,斐星夙差點吐血。
“你這死娘娘腔是不是有幻想症?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誰要接受你的治療!”
斐星夙覺得自己快瘋了,難道這個變態有聽障沒聽到自己要回台灣嗎?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說自己是他的,他情願一頭撞死算了。
“你是我買來的,你不知道嗎?”雲崢氣定神閒的看著他,完全不受斐星夙的惡言惡語影響,敢情他以為自己是來度假當大爺的嗎?
雲崢忍不住替斐星夙感到可悲,不過他會讓搞不清楚狀況的斐星夙知道,誰才是有資格發號施令的人。
“什麼?”買來的?斐星夙皺著眉頭。
“你真的不知道?”雲崢將手中的文件丟到斐星夙腿上。
果然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憐蟲,但很遺憾他不會同情他。
斐星夙狐疑的拿起腿上的文件一看,是一張契約書,而契約的立約人正是自己的名字,更可笑的是,上頭還有自己不知何時蓋上去的指印。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上面的契約內容簡直是可笑到極點,斐星夙用顫抖的手死捏著那張契約書,額頭上浮現明顯的青筋,不難猜想他現在的情緒反應。
他可真是有價值!沒想到他的身價竟然比一個回收的寶特瓶還不如,斐星夙二話不說的將手中的紙撕個粉碎。
“是你弟弟送來的,他還注明說你完全沒有正常的判斷能力,現在看來果真是個事實。”看到斐星夙那張鐵青的臉,不難猜到他真的不知情。
“如果你識相就把我送回去!”斐星夙盡量壓抑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他現在最想砍的不是這個娘娘腔,而是遠在台灣逍遙快活的斐月形。
“如果你跪下來求我,我可以考慮。”看到斐星夙陰鷥的眼神,雲崢露出一個有得商量的笑容。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跟他大聲說話,更別說是威脅他,斐星夙是第一個,雲崢真是越來越中意眼前這個玩具了。
“你作夢!”他寧願死也不可能向別人下跪。
“對了,我忘了你不能跪,那你趴在地上磕頭求我也行。”他倒要看看斐星夙可以忍到什麼程度。
“滾出去!”斐星夙忿然轉身,背對著雲崢,他強咬著牙喊道。
他快受不了這個瘋子了!如果跟前這個死娘娘腔敢再多說一句話,難保他不會失控的街上去扭斷他的脖子。雖然他的雙腿無法動彈,但以這個死娘娘腔跟自己的距離黼自信一定可以讓他永遠閉嘴。
“放輕松一點,在手術前我可不希望你氣到腦中風而暴斃。”看到斐星夙孩子氣的舉動,雲崢忍不住莞爾一笑,原來斐星夙那麼有趣,難怪斐月形捨不得放手。
“死人妖!你給我閉……唔……”面對雲崢挑釁的言詞,斐星夙只覺得怒火攻心,倏然將輪椅轉回去,正當他准備撕爛某人的嘴時,怎料還來不及動手,一個迅速欺身而下的黑影,讓他頓時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雲崢溫熱的唇貼上斐星夙原本要大罵的唇,封住了他欲脫口而出的咒罵,濕熱的舌尖探入斐星夙呆愕微張的口中。
“味道不錯,有茉莉的味道……”雲崢輕輕的含咬著斐星夙剛毅的唇瓣。“記住你是我的,服從是你唯一的選擇。”
趁著斐星夙還沒回神,雲崢一個跨步就回到方才他進門的位置,話一說完就如一陣風消失在門外,留下兩眼呆滯、神似撞邪的斐星夙。
傳統日式造景的庭園中,栽植著各式各樣花草、林木,數十年的松木矗立兩旁,翠綠的枝葉被風吹響了動人的旋律,但樹底下較為低矮的花木可就沒有那麼幸運能受到微風的輕拂……
“死變態!”一名賞景人正無情的摧殘著他身旁的花木,而由一地被蹂躪得慘不忍睹的程度看來,痛下毒手的人心情肯定惡劣到極點。
斐星夙用力擦著紅腫的唇,他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撕爛雲崢。
“可惡!”斐星夙毫不留情的將一朵盛開的花捏個稀爛。
一想到昨天自己被侵犯的那一幕,斐星夙忍不住作嘔,盡管他擦拭過了上千次的唇,但昨日所感受到的余溫似乎還遺留在唇上。
“斐先生,原來你在這裡。”
突來的叫喚聲在斐星夙耳邊響起。
“做什麼?”斐星夙冷冷的看著昨夜照料自己吃飯就寢的人,他一向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但以他現在的情緒實在沒有辦法和顏悅色的說話。
“少爺要見你。”川井佟扼要的回答,一大早就找不到斐星夙,吉他嚇了一大跳,心急如焚的找了他一個早上,沒想到他就在少爺房間的附近。
“那麼巧,我剛好也在找他。”斐星夙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沒想到一大早就有人送上門來找死。
“那我推你過去。”看到斐星夙紅腫的唇和怪異的表情,川井佟皺了一下眉頭,但一想起主子吩咐的事,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他連忙的將斐星夙推往主子交代的地方。
斐星夙任由川井佟推著走,毫不在乎自己會被帶到哪裡,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等一下要如何教訓那個死娘娘腔。
推動的輪椅突然停在一扇雅致的大門前,斐星夙抬頭一看,只見大門上頭寫著“漱雲居”三個大字。
我呸!什麼漱雲居,叫漱口杯還差不多,真是什麼人就取什麼爛名子。
斐星夙不屑的移開視線,瞪著門板,他真希望自己灼熱的目光能將房內的人燒得屍骨無存。
正當斐星夙還沉溺在自己假想的報復思緒中,川井佟已經輸入密碼打開大門將他推了進去。
映入斐星夙眼簾的不是一張床或一套沙發,而是一條種植茉莉花的小道,小道的盡頭則是一間新穎別致的屋子。
看到斐星夙訝異的表情,川井佟難藏驕傲的表情,這間屋子可是特地為雲崢少爺而設計的,而這裡面的一花一木也都是出自於少爺之手。這裡除了他可以進入外,其他人是一律禁止進人的,而斐星夙則是第三個進到此處的人。
“少爺,斐先生到了。”川井佟推著斐星夙順沿著小道來到屋前,恭敬的敲著厚實的門。
“進來。”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川井佟依言將門打開,順勢將還在神游的斐星夙推人屋內。
雲崢做了一個手勢,川井佟行個禮後便退出門外,並無聲的將門帶上。
斐星夙瞄了一下屋內的擺設,他沒想到有人竟可以奢侈成這樣,雖然還不到金碧輝煌,但由所有的設計和擺設來看,就知道所有東西全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有八成的東西部是訂做的,這間屋子的設計就如同高檔的總統套房一般應有盡有,空間比總統套房大上一倍,整體來說這問“房間”的造價比一棟洋房還要高。
“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變啞巴了?”躺在貴妃椅上的雲崢,慵懶的問著正在環顧四周的斐星夙。
“什麼?”原本還在參觀欣賞的斐星夙一聽到那刺耳的聲音,立即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這個欠揍的娘娘腔,就讓他再多說一些話,反正今天之後他會讓他永遠開不了口,不過倒可惜了這間漂亮有質感的屋子,因為它即將成為凶案現場。
“你看起來還不錯,只不過你的唇好像有些腫,該不會是過敏吧?”雲崢一雙勾魂的眼直視著離自己有些距離的人,並露出別有涵義的微笑。
看來昨天送的見面禮效果還不錯。
“哼!你不也還沒死。”斐星夙咬著牙不甘示弱的回應。
斐星夙一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不自覺地緊握拳頭、眼帶殺意,狠狠的瞪著一臉優閒自若的罪魁禍首。
他保證如果自己扭斷這個死娘娘腔的脖子,絕對不會見血。
雲崢看到斐星夙一副要將他挫骨揚灰的表情,他就覺得自己;向冰冷的血液慢慢的沸騰了起來。
斐星夙這個玩具從剛見面到現在的表現,果然沒讓他失望。
“過來。”雲崢簡單的命令。
“作夢!”他以為自己是他養的狗要他過去就過去,慢慢等吧!
看著拒絕服從自己的人,雲崢的笑意更深沉,他不以為意的走向斐星夙。
一看到雲崢走向自己,斐星夙開始計劃下一步的動作。
“我還真想念你的唇。”雲崢一走到斐星夙面前立即伸手輕拂他的唇。
就在他伸手摸到斐星夙的唇時,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擒住他的手。
“你死定了!”斐星夙相信自己現在所施加的力量,足夠讓他的手骨碎裂。
“是嗎?”雲崢忍著手腕上的劇痛,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居於劣勢,一個技巧性的動作他便反抓住緊握在手腕上的那雙手,一個使力……
砰的一聲巨響,斐星夙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原本緊握住雲崢的手也被甩開。
“你不用一大早就五體投地的跪我。”看著自己青紅的手腕,雲崢加深笑容。
看來他得要好好管教一下這個愚蠢的玩具。
“你……”斐星夙忍著痛撐起趴臥在地上的身體,當他想伸手抓住輪椅時,雲崢卻比他搶先一步,將輪椅推到離他有段距離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剛好手滑了一下。”看到斐星夙噴火的瞪著自己,雲崢毫不在意的解釋。
“你是故意的!”就當斐星夙想伸手拉他時,他一個回身,走回剛才他躺著的貴妃椅上優雅的坐著,好似正在欣賞一出好戲。
“把我的輪椅推回來!”斐星夙滿腔怒火的咆哮。
“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雲崢非常滿意斐星夙的反應。
“作夢!”他寧願死都不會求眼前這個變態。
“那真遺憾,看來你得自己想辦法了。”雲崢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斐星夙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趴在地上任憑這個死娘娘腔羞辱自己。
此刻,斐星夙深切的體會到自己毫無反擊能力。
“你還沒想到辦法嗎?”就在雲崢打算照著劇本演下去時,斐星夙突來的動作讓他訝然。
斐星夙慢慢地用手當支撐點,以匍匐前進的方式朝著輪椅的方向爬過去。他吃力的移動沉重的身體,雖然感到羞辱,但是過人的意志力支撐著他。
他在心中立下重誓,他定要親手將兩個人五馬分屍;一個是送自己到這裡讓人欺凌的斐月形,另一個就是把自己當猴子耍的死娘娘腔。
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將斐星夙的動作看在眼裡的雲崢,露出一抹深沉的笑容,沒想到斐星夙比自己想像中更來得沉穩,想必是自己太低估他了,原本他還以為他是個自以為是、外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
“哼!”斐星夙冷哼,他費了好大力氣才順利坐上輪椅,等他坐定後立即投給雲崢一個無畏且挑釁的眼神。
“看來你的手很正常,我還以為跟你的腿一樣只是裝飾品。”雲崢笑得好不迷人,但他的眼神卻冷得駭人。
看著斐星夙自然流露的純淨傲然氣息令人不禁嫉妒,尤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清新的陽光味更是讓他火大。
在見到斐星夙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黑暗、污穢。
而這個讓自己痛苦的人,他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因為斐星夙是他要一起帶到地獄的人。
× × ×
“少爺,老爺希望你回東京一趟。”川井佟跪坐在雲崢的前方。
“羅唆!”拿起一把泛著寒光的武士刀,雲崢小心翼翼地擦拭刀身且審視著。
這是一把好刀,但還沒受過血祭就是少了那份被塵封住的靈性。
“如果斐先生的事被老爺知道,這可能會有些麻煩。”川井佟擔憂的提醒。
川井佟想不透一向討厭生人的主子,為何要費盡心思將斐星夙帶在身邊。
“你是說我的玩具。”雲崢原本冷淡的神情泛起了一抹微笑。
斐星夙這個玩具,現在可能在地上爬得很辛苦吧!
他在離開房間前交代斐星夙,要他將房間的原木地板整個擦過一遍。
當然,斐星夙可以拒絕,但後果是他的輪椅將永遠消失。
“少爺,這真的有那麼好玩嗎?”川井佟實在無法理解。
“如果不好玩,我又何必玩。”當一只驕傲的狂獅被當成貴賓狗般玩弄時,怎麼可能不好玩。
“可是少爺,我怕你會玩火自焚,更何況斐先生他……”川井佟冒著被一刀刺死的決心,勸阻著眼前看似認真的主子。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雲崢不帶一絲人氣的低吼令人不寒而栗。
“屬下不敢。”川井佟急忙的低下頭陪他。
“不敢就滾。”
“可是老爺他還交代……”川井佟冒著冷汗不得不說。
“他死了也與我無關,出去!”雲箏冷絕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
“是。”川井佟急忙起身退了出去,他知道主子的耐性已到了極限。
× × ×
“我擦!我擦你的祖宗十八代!我擦死你這個殺千刀的死娘娘腔!”
斐星夙用力的擦著紅木地板,嘴裡不斷的咒罵著。
“可惡!”斐星夙用力的槌了地板一下,借以宣洩滿腔的怒氣。
沒想到那個死娘娘腔真的是個心理變態,竟然要他用爬的擦完這上百坪的地板,更可恨的是他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
不過他越羞辱自己,自己越不能被他整垮。
看著光亮的地板,斐星夙累得趴在剛才擦過的地板上。
天啊!都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而他連中餐都沒吃。
正當斐星夙想用睡眠來逃避饑餓時,一陣開門聲驚擾了他,但他不打算理會來人。
“斐先生,你可以休息了。”川井佟將輪椅推到趴睡在地上的斐星夙身邊,並協助他坐上輪椅。
看著光亮的地板,川井佟可說打從心裡同情眼前狼狽的斐星夙。
“我可以吃飯了吧?”看到來者是川井佟,斐星夙放松戒備地說出要求。
“當然,你的晚餐已經備妥在你的房間。”看著疲累不堪的斐星夙,川井佟好心的將他推回房間。
當斐星夙看到所謂的“晚餐”時,氣得差點掀桌。
“這是什麼?狗食嗎?”斐星夙用筷子挑著眼前那一碗叫作晚餐的東西。
“這是少爺交代的料理。”雖然這碗食物的恐怖外觀會讓人沒有食欲,但裡面的食材可都是少爺特別挑選的,當中還放了好幾種強身健骨的珍貴藥材,只不過他不懂為何少爺要用這種特別的料理。
“我只能吃這種東西嗎?”斐星夙拿著筷子指著那碗像從胃裡吐出來的東西。
“是,而且少爺要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廢物就只能吃這種東西。”川井佟不敢違背主子交代的事。
啪的一聲,竹制的筷子在斐星夙手中宣告陣亡,霎時斷成兩截。
“少爺還交代說,如果你將筷子折斷的話,就請你用手抓著吃。”
少爺可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知道斐星夙一定會折斷筷子。
“斐先生,非常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先離開,如果你還有任何吩咐可以隨時按鈴叫我。”雖然雲崢對斐星夙的種種行為看似虐待,但他卻命令雲家上不要將斐星夙奉為上賓款待。
川井佟看著隨時會發飄的人,很想立刻閃人。
“等一下,我想知道你家少爺的名字?”斐星夙出乎意料的冷靜。
“呃……我家少爺叫雲崢。”看著異常冷靜的斐星夙,川井佟有些訝異。
“雲崢是吧!我記住了,謝謝你。”斐星夙露出一個微笑,並抬起斷成一半的筷子將那碗不堪人目的食物送人口中。
很好!姓雲的,算你狠,但他斐星夙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就被那個禍害弟弟逼得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所以那個死娘娘腔盡管放馬過來,他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看到此幅景象的川井佟有些吃驚,看來斐星夙受到太大的打擊,腦袋出了問題,不然怎麼還笑得出來。
× × ×
沉靜的夜,泛著銀色的月光,空氣裡充斥詭譎暖昧的氣氛,使得這個夜晚令人迷惘、沉淪……
“不要……放手……我不要……”稚嫩的聲音哭喊著。
“這樣舒服嗎?哈哈哈……”喘息的女性聲調夾雜在哭喊的哀求聲中。
“放開……放開我……”被壓在床上的男孩想用力推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給我聽話一點!”
啪!啪!一個個厚重的巴掌打在男孩白皙粉嫩的臉頰上,讓原本身子骨虛弱的男孩失去反抗能力。
“要怪就去怪你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母親,她敢跟我搶男人,那我就拿他的兒子來代替。”一個和服半褪的嬌艷女子用力扯住男孩的頭發,原本沉淪在情欲的臉頓時變得猙獰。
“不過你真的好可愛,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你呢……呵呵……”嬌艷的女子啃咬著男孩如花瓣的紅唇。她的手粗魯地在男孩稚嫩光滑的身體上又搓又捏,使得男孩白淨無瑕的皮膚變得青紅泛紫。
“唔……”男孩死咬著唇,忍著胸口被尖銳指甲劃傷的疼痛。
“真是的,你的身體可真誠實,希望你的腦袋也稍微老實一點。”女子用手玩弄著男孩脆弱的堅挺,看到男孩痛苦的表情,嬌艷的女子加速凌虐著。
“求求你……放過我……”男孩扭捏著被迫反應的身體,害怕的顫抖著。
有誰能來救救他……
“怎樣?你也很想要吧……你可是雲氏企業未來的繼承人,能當你的第一個女人可真是我的榮幸啊……哈哈哈……”嬌艷的女子露出宛如夜叉般的笑容。
看到男孩無助害怕的模樣,女子就越興奮。
她知道自己永遠是雲家的正牌夫人,這位置誰也別想搶走,要不是那個狐狸精死得早,她倒想看看那個狐狸精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玩弄時,會有什麼反應。
敢跟自己爭元配的位置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求你……放過我……”男孩哭泣的哀求著。
“你果然跟你那個狐狸精母親一樣淫蕩……我的身體是不是很棒啊……”今道嵐縱情的在男孩身上扭動著情欲高張的身軀,強迫男孩給予情欲的滿足,而男孩只能流著淚任身體被人擺布。
“怎樣?很舒服吧……你很歡吧……哈哈哈哈……”
“不……不要……不要碰我……”寧靜的夜色中,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走開……”雲崢滿身是汗的突然從床上驚醒坐起,急促的喘息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
雲崢環抱住顫抖不止的身體,沒想到自己竟然一時大意在床上睡著了。
等到情緒稍加平復,雲崢恍神似的定人浴室,打開蓮蓬頭讓強勁的冷水淋在身上,不斷的用力搓洗著每一寸皮膚。
他的身體已經骯髒得無法洗淨,因為他早已被那貪婪、污穢的女人給蹂躪過。
要不是為了再見到斐星夙一面,他早就放棄這個骯髒不堪的身體,自行了結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