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滿天,人卻孤單!
程黎雁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軀,坐在輪椅上的身影顯得孤單,她怔怔的看著滿天的夕陽,腦中竟是錯兒試圖親近她的模樣。
以為自己已經不能愛了,所以就連骨血至親也難親近。
可是沒有想到錯兒的失蹤讓她驚覺,原來不是不愛,只是不敢將愛表現出來,只怕再次受傷。
或許人真的只有失去,才能大徹大悟吧!
因為錯兒的離家出走,她彷彿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似的,打碎了她刻意鑄成的心牆,也打破了她的冷漠。
已經五天了,擔憂驚懼讓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靜靜的關在自己的天地之中,任由恐懼侵蝕著她的心。
如果錯兒不再回來了?如果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程黎雁纖細的身子抖了又抖,卻只能恨恨的看著自己的雙腿,要不是自己的腿,她就不用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這兒等待消息了。
「找到了!找到了!」興奮的聲響迴盪在整座別墅,程雲湧快速的跑到程黎雁的房間,告訴她這個天大地大的好消息。「我找到錯兒了。」
聽到這話,程黎雁的雙眸頓時發亮,但當她的視線越過兄長健碩的身軀,卻沒有見到她的孩子,原本璀亮的眼神頓時回復原先的晦暗。
「傻丫頭!」敏感的察覺她的情緒轉變,程雲湧大手罩上她的頭頂,寵溺的說道:「人是找到了,但卻還沒來得及去帶回來,二哥只想到要先來和你說,好安安你的心。」
「他在哪裡?怎麼找到的?」這幾天她的心沒有一刻是平靜的,腦海中總是閃現出錯兒挨餓受凍的模樣,讓她心揪著難過。
「在新聞裡找到的。」
「在新聞裡?!」黎雁皺起柳眉,搞不懂錯兒的行蹤和新聞有什麼相關。
看著她一臉不解,程雲湧好心的解釋道:「就是有人撿到錯兒,因為不知道錯兒家住哪裡,所以只好上新聞協尋。」看著她向來冷漠的臉龐終於一天天摻進喜怒哀樂,程雲湧的心中滿是欣慰。
或許錯兒的離家出走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畢竟這可能是打開雁兒心鎖的一把鑰匙。
聽到程雲湧的答案,程黎雁原本發亮的眼眸在轉瞬間變得黯淡。「錯兒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家怎麼回,只怕是他不想回來吧!」
「傻瓜!」他的大手罩上她的頭頂,「孩子在生氣時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說,但是只要他能回來,你還怕沒有時間去彌補嗎?」
「是啊!」程黎雁反手扯住程雲湧的巨掌,著急的催促道:「二哥,你快帶我去將錯兒帶回來,我要親自去。」
將她的急切全看在眼底,那好久不曾出現的生命力,讓程雲湧霎時一陣心酸,眼眶熱熱的直盯著她瞧。
「二哥,走了!」沒有發現他的激動,她等不及的自己控制著輪椅往房門口移動。「我還要叫劉媽準備蛋糕,然後再去買禮物,雖然遲了,但我還是要給他一個很棒的生日。」
被這麼著急的催促,程雲湧卸去心頭的百感交集,俊朗的臉上莞爾一笑,匆匆地追上程黎雁的步伐,「你終於真的回來了。」
冷涼的毛巾變得溫熱,文連星修長的手毫不嫌煩的為他換上新的。
滾燙的溫度在這一來一往的替換當中逐漸變得冷卻,而緊皺的眉頭跟著舒緩下來。
輕撫著孩子細緻的臉龐,那眉那唇不斷的竄進文連星的腦海,然後在其中組合成另一張細緻的窖顏。
「黎兒!」文連星低喃著這個教他魂縈夢牽的名字,胸口那顆以為早巳死絕的心房竟不自覺的顫痛了起來。
儘管瞿焰月的DNA報告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可是他仍是害怕這樣的希望不過是海市蜃樓呵!
畢竟他是個有罪之人,上天會對他這樣的人這般仁慈嗎?
若他是上天,他亦不會作出這樣的寬容,所以他怎敢肯定一切都是真的。
可縱然有著這樣的想法,但他的心卻因為這樣的結果而悄悄的奢望著,或許,老天真的是寬容的,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一個在明裡縱橫商場,在暗裡縱橫黑道的男子,在這樣矛盾的情緒中,探出大手罩住床上人兒的小手,收緊再收緊,緊到沒有一絲絲的縫隙。
「咦!」艱困的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軟軟嫩嫩卻帶著沙啞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叔叔,你為什麼哭?」程錯張開軟嫩撤的小手,盛住幾顆透明的淚水,望著那些淚水,他不解的問道。
他以為大人是不哭的,只有像他這樣的孩子才會哭,可是怎麼眼前這位陌生的叔叔竟然哭了。
他有什麼傷心事嗎?難道他也有一個不愛他的媽媽嗎?
「嘿!你醒了!」文連星還來不及回答,門邊已經傳來一聲輕快的招呼。
那聲招呼喚回文連星的理智,瞧著孩子張著骨碌碌的大眼直望著他,忍不住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大掌罩上孩子光潔的額記,文連星溫柔的詢問。
「喉嚨痛痛的,全身都沒力氣。」一向是個乖寶寶的程錯誠實的答道。
他知道是眼前這兩個叔叔救了他,昨夜在迷迷濛濛之間,他還清楚的感覺文連星那帶著暖意的大手,不斷的幫他換著濕毛巾,讓他在燥熱中獲得一絲的涼意,所以很自然的,他喜歡上了這個叔叔。
聽了孩子的答案,文連星將目光移往瞿焰月身上,迥異於方才和孩子說話時的溫柔,他眼神銳利的催促好友拿出看家本領,因為他看不得孩子不舒服。
「我是人,不是神。」瞿焰月攤了攤手,無計可施的說道。「那本來就是感冒後的症狀,只要吃吃藥、打打針就行了。」
既然好友也無法解決孩子難受的症狀,自己當然更不用說了,於是文連星連忙漾滿溫柔的笑,對孩子笑道:「你只是感冒,只要吃吃藥就會好了,別擔心。」
「嗯!」露出一個勇敢的神情,程錯用力的點了點頭。
滿意的看著孩子懂事的模樣,顯然黎兒將孩子教導的很好,因為這樣的發現,文連星的心裡又是一陣激盪。
探出寬大的手掌揉了操孩子的短髮,文連星溫和卻難免憂心的問道:「告訴叔叔,你為什麼一個人在外面閒晃?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
「我……」面對他的問題,程錯心虛地咬了咬下唇,低下頭不發一語。
知道這樣的舉動代表著他不想談這個話題,於是文連星轉而說道:「若是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先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依然低著頭,程錯猶豫了好一會兒,就在文連星和瞿焰月以為他還是選擇沉默之際,軟軟的嗓音這才響起,「我叫程錯。」
彷彿遭到雷極一般,文連星一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不由得一僵。
程錯!程錯!她終究後悔愛上了他嗎?
見文連星如巨石般的凝住,又見程錯一臉無措,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瞿陷月只好連忙打圍場。
「錯兒,我是月叔叔,他是星叔叔,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之後,我們就是朋友啦!」瞿陷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文連星,帶著笑意對著孩子做起了頗為愚蠢的自我介紹。
「月叔叔好。」程錯有禮貌的對著瞿陷月喊道,接著又轉向呆若木雞的文連星。「星叔叔……」
「不准喊他叔叔。」冷厲的聲音自房門口傳來,瞿焰月和文連星同時抬頭望去,眸中同時染上一絲驚詫。
呵!也該來了!
聽到這聲有些熟悉卻又冷厲的低喝,讓文連星和孩子的臉色同時變了變,不同的是孩子臉上浮現的是害怕,而文連星臉上則是閃爍著無限的驚喜。
他很快的轉向瞿焰月,當他看到好友臉上那抹胸有成竹又狡獪的笑容時,頓時明白了一切。
顯然瞿焰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才讓黎兒找上門。
雖然月的報告早已經證明錯兒是他的兒子,可是潛意識裡,文連星總不敢相信上天對他的慈悲。
可當這聲喝斥傳來,原本死寂的心頓時像是注入一股活水似的活了起來。
他激動且快速的回過頭去,就在視線觸及程黎雁的那一刻,他卻宛若雕像般的被定住。
為什麼她會坐在輪椅上?為什麼?
這樣的發現讓他焦急的起身,想要奔向黎兒,但卻被她週身所散發的冷冽給定住了身形。
「你……為什麼會坐在輪椅上?」文連星的喉頭一陣乾澀,好不容易逼出這樣的問題。
多麼希望她的回答是不小心傷了腿,所以才會由輪椅代步。
可眼見黎兒那瘦弱得彷彿撐不起自己的雙腿,文連星知道她已然坐在輪椅很長一段時間了。
心很快的因為這樣的發現而沉人無底的深淵,喉頭突起的硬塊讓他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
程黎雁沒有回答他,甚至很快的收回自己的視線,但晦澀的雙眸難掩初見文連星的激動。
沉默很快的籠罩在這個房間,直到僕傭心急的解釋話語,這才打破了這窒人的沉默。
「瞿先生,這兩個人說是要來找小孩的,我要他們在客廳等,可是他們卻不肯,硬是心急的闖了進來。」
「沒關係的,你下去吧!」雖然眼前的兩人出現的速度之快,有些讓人措手不及,可是瞿焰月很快的恢復了理智,對著傭人擺了擺手,揮退了她。
「我們是來帶孩子回家的。」向來不拘小節慣了的程雲湧沒有察覺程黎雁和文連星之間的暗潮洶湧,只是有禮的解釋著他們出現的原因。「並謝謝你們對錯兒的照顧。」
文連星將目光自程黎雁身上抽回,轉而投向昂藏立於一旁的程雲湧。
看著他那宛若護衛般的昂藏身軀,和臉上滿的關懷,文連星的心頓時又是一揪。
這個男人是誰!她已經屬於別人了嗎!那好不容易尋著她的狂喜,頓時被這樣的驚覺而澆熄,一陣陣的苦澀泛上心頭,而他甚至沒有勇氣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
完全沒有察覺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湧,躺在床上的程錯臉上方才乍現的光芒在程家兄妹出現後,頓時自他的小臉上消失。
「二舅……媽咪!」他吶吶的喊著,他那稚嫩的聲音中竟含著一絲明顯的憂濯。
孩子怯怯的招呼,頓時捉回程黎雁遠揚激動的心緒,只見她再一次冷然的向文連星投去一瞥,然後冷聲對著程錯命令道。
「錯兒,下來!我們該回家了。」
無言承受著程黎雁眸光中的憎恨,但文連星只覺心頭狂喜,原來那個男人不是程黎雁的男人,而是她的兄長。
還來不及消化這樣的狂喜,也沒有時間深思為什麼擁有這樣家世的黎兒,當年會在街頭被他檢著。
只見程錯小手死命的揉捏著床上印製著卡通圖案的被單,雖然不解他的害怕從何而來,但那顯而易見的驚懼硬是讓文連星又是一陣的心疼。
這股心疼讓他連忙抑下心頭紛亂的思緒,緊握住孩子的小手,然後對著程黎雁說道:「他病了,他現在還不能下床。」
「這不關你的事!」她緩緩的將自己的視線移到文連星臉上,其中的恨意讓他這個縱橫商場和黑道上的硬漢也忍不住瑟縮。
「他是真的病著。」文連星試著和冷漠的她講道理。
「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程黎雁再一次咬牙說道。
她雙手緊握著輪椅的扶手,鐵青的臉色、泛白的手背,讓程雲湧清楚的認知眼前的情況有異。
「雁兒,看錯兒的樣子是真的還病著,現在讓他出去若是吹著了風,那……」
「二哥,我要帶著兒子回家,我不要待在這裡。」沒有讓他將話講完,程黎雁激動的說道。
「我不准!」看著她急於逃離他的模樣,文連星著急了,連想都沒想的低吼道:「我不會讓你們再次離開我的。」
這句話彷彿是句咒語似的,讓時間的齒輪停止了運轉。
文連星的眸光堅定且深情,而程黎雁的眸光則怨中帶恨,瞿焰月翻了翻白眼,驚訝著文連星的白目。
從剛剛的不明所以,到現在聽到文連星這句話,站在一旁的程雲湧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只見他眸中逐漸翻騰起怒火,但卻仍勉力自持的問道:「雁兒,你認識文先生?」
「不認識。」程黎雁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是的,我們認識,而且還很熟。」文連星肯定的回答,而且還給了她一個隱含深情的眼神。
「你……」狠瞪了文連星一眼,以往輕易便可以魅惑她心的眸光,如今卻讓她覺得刺眼。
面對這樣一個她曾經愛過,卻傷她至深的男人,程黎雁纖弱的身軀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因為只要一看到他的眉、他的眼,腦海中就忍不住的翻騰起那日他臉上的決絕和他的殘忍。
原本已經決定讓心頭的愛很全都化為輕風而去,然後用心彌補孩子曾經被她忽略的傷痛,可是沒有想到他竟在這個時候出現,甚至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讓她心中的恨意再次狂熾。
「不,我們不認識。」堅決的再次否認,程黎雁驅動著輪椅往床邊移動。「錯兒,我們回家了。」
伸出手,她試著讓聲音溫柔些,但錯兒竟下意識的閃避著她伸出的雙手。
她的心頭一陣苦澀,而那陣苦澀很快的轉嫁到文連星的身上。
若不是他,她又怎會不知該如何疼愛自己的兒子,以至於傷了他而不自知。
想到這裡,程黎雁心中的恨意再次狂熾,滿心只想離開這個有他的地方,於是他轉向一頭霧水的程雲湧,冷淡的聲音中有著脆弱的求助。
「二哥,幫我抱著錯兒,我們走了。」
見她顯而易見的神傷,縱有滿腔的疑惑,程雲湧也只能壓下,他依言來到她的身旁,朝程錯伸出手。
面對二舅的大手,程錯猶豫的咬著下唇,怯懦的目光悄悄掃向站在一旁的文連星。
「錯兒!」看到文連星輕而易舉的獲得錯兒的依戀,程黎雁胸臆中那把憤怒的火熊熊的燃起,但她仍試圖以溫和的聲調催促著兒子。「我們該回家了。」
突然間,一座偉岸的身影切進她與孩子中間,文連星終是沉不住氣舶說道:「孩子真的生病了,你不能帶走!」
眼見她渾身上下清晰可見的恨意,他知道只要今天讓黎兒離開,再要相見只怕不知是何年何月。
「你有什麼權利阻止我?」柳眉兒一抬,冷笑揚起,程黎雁漠然的問道。「你是用什麼身份,劉家女婿嗎?就算你是劉家的女婿,只怕也沒有權利干涉我們程家的事吧!」
腦海中再次浮現七年前他穿著新郎禮服,英姿颯爽的模樣,程黎雁心中的恨意更深,話中的寒意更冷。
「你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劉家的女婿。」
「你還以為你有資格決定我該知道什麼嗎?」柳眉一挑,程黎雁諷刺的說道。
曾經他是她的天,她讓他主宰自己的生命,她在他造出的堡壘中過著單純的生活。
是他一手毀壞了那座堡壘,摧毀了她的信任,他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告訴她什麼是自己該知道的,什麼是自己不該知道的。
「但你至少該知道,孩子是我的,我是孩子的父親,不是嗎?」迎著她憎恨的眼光,文連星的語氣帶著一絲澀然。「你不能這樣殘忍的剝奪我和孩子的父子親情。」
拿孩子當借口,是一件卑劣的事,他知道。
可是除了這樣,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留下黎兒。
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有太多的歉疚想要彌補,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所以即便卑劣,他也要試上一試。
雙目圓睜,程黎雁瞪著他搖了搖頭,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有臉說這個。
「我縱使殘忍,也不及你的千萬分之一。」咬著牙,程黎雁的控訴筆直的鑽入文連星的內心,恍若沒見著文連星倏地刷白的臉色,她轉向自己的兄長,堅決地低喚了一聲,「二哥!帶走孩子。」
語畢,她動作伶俐的操控著輪椅往門的方向滑去。
她要立刻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可恨的男人,他怎麼敢這樣大咧咧的宣佈他和孩子的關係,他有什麼資格。
那聲二哥像是一句咒語似的喚醒程雲湧的憤怒,當他得知文連星竟是孩子的父親,那沉積了將近八年的憤怒終於如甦醒的火山似的爆發出來。
他咬著牙,瞪視著文連星那像山一般橫亙在錯兒床前的身影,二話不說的揮出一記重拳。
「原來你就是那個該死的男人!」緊跟著重拳之後的是一記石破天驚的怒吼。
「是,我就是!一直挺挺的承受著程雲湧的拳頭,文連星眼卻不眨的坦承自己的身份。
此舉等於是在宣告著自己的罪惡,更讓程雲湧失去理智的將拳頭往文連星身上招呼而去。
「二哥!」一聽到身後的聲響,程黎雁倏地回過身子,眼見文連星不閃不避的承受著兄長的忿怒,她不該被撼動的心扉終是興起了波瀾,只見她急急的想要喝止程雲湧的衝動。「別這樣,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怒的。」
這一句話硬生生地將文連星徹底打落絕望的無底深淵。
真的連動怒都不值得了嗎?
他們一個打紅了眼,一個默默無語的承受,一個冷眼以對。
當始終旁觀的瞿焰月別見孩子驚懼的低泣,這才忙不迭的出言制止眼前這場?昆亂。
「你們嚇著孩子了,有話待會再說吧!」
話一說完,霍焰月一手拉一個,然後再用眼神示意文連星將程黎雁的輪椅推出門外後,他利落的關上了們。
眼明手快的清理完這場混亂之後,他這才踅回床邊,對著孩子安撫的說道:「媽媽和叔叔們有事要談,你先乖乖待在這兒睡覺,等會月叔叔再拿糖果給你吃好嗎?」
「嗯!」程錯用力的點頭,眨巴的大眼看得出驚懼未停,卻又忍不住的問道:「星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
程錯本就有著超齡的智慧,在那一番你來我往的爭鋒相對中,他早巳捉住了重點。
看著孩子臉上的渴望,瞿焰月不忍心不回答,於是點了點頭,偌大的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髮梢,「星叔叔是你爸爸,可是他曾經對不起你媽媽,所以才會害你媽媽傷了心,所以沒有告訴他你的存在,現在爸爸想要彌補媽媽,你會幫忙嗎?」
霍修月沒有隱瞞,將孩子視為成人般的同他對話。
「嗯!」想起星叔叔昨晚照顧他時的溫柔,程錯睜著一雙無辜大眼,略微的想了想,便用力的點下了頭。「我會幫爸爸的。」
「好乖。」瞿陷月讚許的說道,然後催促著程錯閉上眼睛。
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呵!顯然他們火焰門裡又有一個要升級當起超級奶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