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花擎參見皇上。」南帽國的新科狀元郎向坐在書桌後的頃帝恭敬行跪拜禮。, 「卿家平身。」皇帚欣然道,龍目在他身上梭巡一番後點點頭。「想不到卿家不但文筆好、論述精闢,還長得如此t==逸瀟灑,依朕看,天下第一美男非你莫屬。」
花擎的俊臉馬上一紅,連忙謙讓。「臣怎當得皇上如此證賞?」
其實這個狀元郎就是西邪國的大公主李晴。自逃婚之後,她就一直往南走,聽到南帽正準備開科取士,想也沒想就報名應試。
這是她的夢想,能站在廟堂上和男人一較長短,同時也為女人爭一口氣。
不想初試啼聲就一鳴驚人,讓她中了狀元。 .
皇帝爽朗地一笑。「自然當得。朕看過卿家的卷子,似乎對國家的財政開支頗有心得,所以朕命人把你叫進御書房,是希望你能擬出一個詳細的計劃,等丞相回國後我們再好好討論,你意下如何?」
李晴聞言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大喜過望,這不啻是她展露自己才華的大好機會,她立刻欣然領命。「皇上有令,臣自當效命。」
皇帝似乎對李晴充滿自信的態度很是欣賞,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卿家似乎胸有成竹,現在連朕都想快點看到你草擬的計劃。」說到這裡,他忽然正色道:「不過朕要提醒你,丞相這人很挑剔,要
接受你的計劃,恐怕你得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行。」
是嗎?這番話引起了李晴的注意,什翼健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嗯,看來她要趁停留在此地的時間,為自己的妹妹仔細審核這個人。
不過,能讓這個皇帝任命為丞相的人,想來人品應該不差吧。說真的,對南帽這個溫文儒雅、毫無架子的皇帝,李晴充滿敬意。所謂世有伯樂,後有千里馬,她認為此人正是自己的伯樂。
思及此,她心中充滿感激地說道:「謝謝皇上的叮囑,臣一定會小心行事,絕不辜負您的一番期望。」
皇帚欣慰的一笑,接著又細問了李晴對目前時事的看法。當他發現這個新科狀元的見地和經世之學不下於什翼健時,除了驚訝之外還有高興,他果然沒看錯人。君臣兩人越談越投機,直到一個時辰之後,皇帝才滿意地放李晴告退離去。
南帽不同於中原其他的三國,它是由許多民族結合在一起的國家,原因在於頃帝的先祖當初是東征西討、吞併周圍幾十個小國和部族後,才建立一群受頃氏統治的諸侯國。
頃氏為治理帽員如此遼闊的國家,乃採取懷柔政策,並透過通婚將彼此的利益緊密結合。也因為如此,南帽的文化才會如此多彩多姿,進而吸引李晴的注意和著迷,從而研究這個國家,對它瞭解得那麼透徹。
但在看似祥和的氛圍下,其實南帽正處於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由於各個諸侯國擁有自治權又互不統屬,在經過幾十年安和樂利的生活後,地方的勢力逐漸強大,而中央政府的權力卻越來越式微。
這還不是迫在眉睫的難題,西方蠻夷的坐大,才是真正讓南帽寢食不安的最大威脅。但綜觀各個諸侯國,似乎仍沒有危機意識,只顧享受權利而不盡義務,一旦戰事發生,南帽必處於挨打的局面,國家的存亡就面臨極大的考驗。
所以培養一支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強大軍隊來保家衛國,就成了南帽最重要的課題。但這一切都必須有錢作其後盾,餉銀不足,很多事就有心無力。
為了解決經費的問題,唯一的選擇就是將掌控在諸侯國手中的重要經濟命脈,全部收歸國家統籌。
政治上的改革,不是一蹴可幾的事情,但在財政這方面,卻是目前可以馬上做到的事。所謂有錢好辦事,這句千古名言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埋首伏案三天後,李晴終於把自己多年的心得集結成書,呈交皇上。
皇帝在御書房中。一邊閱覽洋洋灑灑的財政改革計劃,一邊聆聽李晴意氣風發地侃侃而談,對這個新進的狀元郎更是刮目相看。
「花卿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帚很高興地說。「朕一直以來就希望找個人分擔丞相的辛勞,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皇上認為丞相會喜歡嗎?」這才是李晴真正關心的問題所在,因為什翼健對此事有極大的決定權。
「當然。」皇帝肯定地點點頭。「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丞相的官署辦公吧。這樣你們兩人也可多多親近,彼此瞭解,以後商量起事情來也比較方便。」
李晴暗吃一驚,雖然這樣安排確實方便行事,但每天朝夕相處,難保她女扮男裝的身份不會被發現。她剛要設法拒絕時,門外的內侍突然傳報道:「丞相大人到。」
一名身穿官服的年輕人隨即走了進來。李晴仔細觀察,此人年約二十五、六,長得一表人才,但最令她注意的是他那一雙眼睛,精光閃閃,予人天賦才智的幹練印象,還有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深沉厲害感覺。
李晴看得暗暗心驚,叮囑自己以後定要步步為營,謹言慎行。
什翼健對她視若無睹,走過她身旁直抵龍椅三尺之處停下,微笑施禮道:
「皇上,我回來了。」
聽他對皇帝自稱我而不呼臣,李晴就知道這兩人間充滿著信任和真誠,已超越了一般的君臣關係。
「終於回來了。」皇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接著若有深意地說道:「聽說你未來的妻子跑掉了,是嗎?」
什翼健當然明白,皇帝這話明為關切,其實暗地裡卻是在偷笑不已。可惡!
他堂堂南昭女子的夢中情人,卻莫名其妙被未曾謀面的未婚妻給甩了,這確實可讓朝野人士拿來當茶餘飯後的笑話。
「是逃跑了。」他沒好氣地回道。「不過她再也不是臣的未婚妻。」
這句話引起李晴和皇帝的注意,後者好奇地揚了揚眉。「你氣得解除婚約了?」他瞭解什翼健的感受,未婚妻逃婚確實很傷男人的自尊,不過如果為此而解除婚約,邪皇會諒解嗎?
什翼健搖搖頭。「那倒沒有,是東芮肅王建議的。」
還好。只要不是他們這一方提出,那就不至於影響到兩國間的邦誼。「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算了。」皇帝安慰道,順帶提出一個老早就想提出的建議。
「要不要朕給你另外安排相親?朕相信等著要嫁給你的女人可以從皇宮排到邊境去哩。」
「皇上的好意,恕臣敬謝不敏。」什翼健完全不感興趣地拒絕道,他還不想讓女人給綁住分了心。尤其是現在,為了財政改革問題,不同意見的兩方人馬正鬧得不可開交,需要他花費更多精神去處理。「況且和西邪聯姻的事,還要拖上一年才算真正解決呢。」
「哦,這又怎麼說?」皇帚更加好奇了,連李晴也免不了睜大眼睛,等著聽什翼健的回答。
「還不是肅王害的。」什翼健忍不住埋怨道。「我本來的意思是,既然公主們不願下嫁那就算了。不想肅王提議解除原先的婚約,改為在各自返國的途中,誰找到哪位逃婚的公主,誰就和她成親。我看肅王和神武將軍都不反對此事,只好電勉強答應。不過我還是提出以一年為勢怕0約定,到時如果還找不到新娘,婚約自然就解除。」
「原來如此。」皇帝恍然道。
看樣子什翼健對找人似乎不怎麼熱中,說不定還希望永遠找不到人最好。
但他認為聯姻其實也不錯,可以穩固兩國的邦誼,不過這件事得等什翼健氣消了之後再說比較適宜。
「不談這件煩人的事了,朕為你引見今年新進的狀元郎吧。」皇帚改變話題,笑著向什翼健說道。
什翼健早就瞥見一名年輕男子站在下首,只是沒想到會是狀元郎,他這才把一對銳利的隼目轉向對方,從頭到腳仔細地掃視一遍。
嗯,確實是個俊俏的美男子,但脂粉味未免太重了,讓人不得不懷疑此人的「性」癖好。什翼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鄙夷。
「花卿家,這就是我國的丞相什翼健大人,也是你日後要盡力匡助的對象。」皇帝沒有注意到什翼健的表情,仍興高采烈地為他們引介。
「助我?」這是什麼意思?什翼健狠狠皺起眉頭。「皇上安排他為我做什麼事嗎?」
「朕見你這半年來工作量倍增,為國事四處奔波勞碌,心裡一直想找個人來幫你。湊巧今年的科舉中,花擎對賦稅問題有一番獨特的見解,所以朕就想把他指派給你當助手。」皇帝一邊說明,一邊困惑不解地看著他,從沒見過他如此反應。「你看看花卿家寫的計劃書再說吧。」
什翼健伸手拿過,仔細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頗懷疑地問道:「這真是你自己的想法嗎?」
李晴早就因為他先時露出的輕蔑表情而暗自氣惱。她想錯了,這個男人人品之差,真是前所未見。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他憑什麼如此對待她?現在聽他話裡頭,還暗喻她嘔心瀝血的計劃書可能是偷竊別人的意見而成,她一張俏臉頓時冷若冰霜。
「是的,這是我的意見。」李晴驕傲地昂起下巴道,一雙美眸毫不退縮的迎視他。「不過丞相如果不喜歡,花擎收回計劃書就是了,,反正大人似乎已有「定論」,屬下的愚昧之見只會耽誤了你寶貴的治國時間。」
哦,勇氣還挺大的嘛,敢這樣衝撞他。什翼健不由得對這狀元生出好奇之心,不過心裡的疑問也更大了,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他哪來這樣的膽子?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次改革,擔心各地諸侯的反彈和離心,朝廷就有兩派人馬,持不同的意見爭吵不休。」說到這裡,他一雙銳目在李晴臉上牢牢盯視著。「我需要的是不偏不倚的助手,如果你是哪方有心人士派來探聽我的改革計劃,那就卻請免矣。」
李晴不知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他了,為什麼他的話字字句句都針對她,而且是傷人的。「丞相大人是說,屬下是個間諜?』』她忍著氣求證地問道。
什翼健猶豫地瞧她一眼,才淡淡的說道:「那是你自個兒下的定義,我可沒這麼說。」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這樣污蔑她的人格。她隱瞞身份應試,是為了一圓濟世安民的夢想,可不是來讓人糟蹋的。
李晴無明火起,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凝視他問道:「那麼敢問丞相大人,你認為屬下是哪方人馬派來的呢?」
什翼健看了看手上的東西,抬起頭聳聳肩說:『『如果依你所寫的計劃書來看,是還不清楚你屬於哪方人馬。不過我行事向來小心,一個我不能相信的部屬,我是不會和他共事的。」
李晴咬著下唇,緊握著拳頭。「有一件事,屬下實在不明白,今天是我和丞相大人第一次見面,但你似乎打一開始就對我有成見,請問我做錯什麼或是哪裡得罪你了嗎?」
「你沒有得罪我,」什翼健搖搖頭。「但我對你還是無法釋疑。而且我要顧及形象,如果跟你一起共事,難保不會看朱好聽的話傳出來。」這才是他不願和這個「男人」攪和在一起的最大原因。至於計劃書上的意見,他無法否認是可以好好討論。
這下李晴終於懂了。
「一個人的外表是天生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丞相大人怎可以此來論斷我呢?」她的語氣已掩不住惱怒之意。可惡!今天說什麼她都要爭個道理出來,即使被趕出朝廷也在所不惜。
什翼健同意地點點頭。「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若我能選擇,我寧可跟個堂堂七尺男兒共事,也不願和個——」說著,他停頓下來看了李晴一眼,又露出先時那種輕蔑的表情。「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你——」李晴氣得說不出話來,她真想掉頭就走,但這於禮不
合。然而想到他蔑視她,認為她剽竊的話——
咦?李晴忽然一震,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她狠狠盯緊他道:「我終於懂了。
丞相大人不是不喜歡我的計劃書,而是我正好寫出了你的心意,使你失去在皇上面前發言的機會,惱羞成怒之下,你在藉機壓制吧?」
什翼健臉色大變,他不禁戟指怒罵道:「你好大膽,竟然敢這樣指控我!」
他何時受過這種氣,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娘娘腔的新進臣子這樣侮辱他的人格。 一
李晴一點畏懼之色都沒有,毫不退讓的反唇相稽,「丞相大人不也是對屬下做著同樣的事嗎?」
皇帝一直興味盎然地支著手肘看兩人鬥嘴。這時見他們已劍拔弩張,隨時都想掐死對方的樣子,他知道是該出來當個和事佬了。
「什翼健,帶著花卿家到你的官署,好好聊聊那份計劃書吧。朕累了,要回寢宮休息。」皇帝伸個懶腰,語調輕鬆地說出話來。他的意思很明白,對計畫書裡的建}義,原則上他是贊成的。
他起身,就要走出御書房,忽然又停了下來,轉身走到什翼健身旁。
「花擎絕對不屬於任何一方,這點朕敢替他擔保,你見過哪個人敢正面頂撞過你?可見他是個只論是非,不怕死也不畏權勢的好漢子。」雖然他也認同什翼健對花擎的看法,他實在是太「女人」樣了。不過撇開這個不談,花擎的確是個人才,這才是最重要的。「你需要的,不就是像這樣的人嗎?」
什翼健啞口無言。皇上說得沒錯,光憑風骨這一點,這個娘娘腔的男人,是還滿符合他用人的標準。』
思忖一晌後,他終於勉為其難地同意道:「是的,皇上,臣就答應讓他當我的助手。」
皇帝這才滿意地離開,讓這兩個對頭冤家自己去解決歧見。
李晴的臉色比什翼健好不到哪裡去。哼,這個沒有氣量的男人,幹嘛擺出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給她看,她可比他更不願意兩人共事呢。
「現在屬下該做什麼,請丞相大人吩咐吧。」她語氣冰冷地道,絲毫不掩飾心裡對他的厭惡。
這個不知感恩的娘娘腔,居然擺臉色給他看,真是氣死他了。可惡!等著瞧吧,他非好好教訓這個藐視他的傢伙不可,否則他就不姓什。
「先到我的官署再說吧,我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什翼健憤慨地轉身,邁開大步就走。
李晴無奈地小跑步跟上去,畢竟她是個女人,走路天生就是慢了點,而前頭那個驕橫男人彷彿當她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地大步走著。
她喘著氣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讓他刮目相看,在廟堂之上將他比下去,好好落他的臉面。
自從李晴進駐到什翼健的官署,那裡的氣氛就變得緊繃和沉默,兩人都避免直接面對對方,尤其是李晴。 一
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就可能被迫成為什翼健的妻子,她不由得湧起一陣寒意,所以幾乎有他出現的場合,她都能避就避。
但作為什翼健的助手,又不可能處處迴避,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竟不約而同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透過什翼健的得力手下傳話。
這個高大壯碩的侍衛,在初見到她時,眼睛充滿懷疑地看著她一會兒,然後才開始傳達什翼健的指示。
李晴對他的眼神沒有太在意,只認為又是無聊的男人在看「笑話」。哼,有什翼健那種主子,他的侍衛會好到哪裡去,她用膝蓋想也知道。
今天她一如以往,又埋首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這些日子來,什翼健把公文統統丟給她處理,自己窩在另一個房同裡,也不知在幹什麼。
正在思索間,她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誰?」李晴反射性地跳將起來,回過頭狠狠瞪視那個敢碰她的人。
「你幹嘛那麼緊張?」什翼健有點不解李晴的舉止,他只那麼碰一下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他懷疑地道,一雙精明的眸子牢牢盯著李晴瞧。
明明是他自己鬼鬼祟祟的,害她被嚇了一跳,現在卻懷疑她做了虧心事,簡直是惡人先告狀。李晴氣得真想賞他兩個耳光,只恨她為了隱藏身份不能這麼做,更何況她現在低人一等,除了暫時忍氣吞聲外別無他法。 』
李晴的臉色由憤怒轉為清冷,神情肅穆地辯駁道:「丞相大人,屬下是太專心辦公了,才受到驚嚇,並非做了什麼虧心事。」
雖然她已成功地壓抑下怒火,但臉上仍不自覺流露出嫌惡之色,彷彿剛才是被世上最骯髒的人碰了般。
他那是什麼表情啊?什翼健見了不禁心中大怒,難道這小子以為他堂堂七尺男兒,會看上一個男妖嗎?
都是姜青害的,吩咐他去辦事,卻到現在還沒回來,迫使他必須親自跑到這男妖的地方來,還受這種鳥氣。
什翼健越看他越生氣,而且依舊認為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俗話說,生平不做虧心事,不怕暗夜鬼敲門。我看你不是受到驚嚇,而是被我說中心事吧?」
李晴冷冷一笑,「回丞相大人,屬下也聽說,一個人是否光明正大,從走路就可看得出來。像鬼鬼祟祟的在別人背後,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的人,就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你——」什翼健怎麼會聽不出這番嘲諷,他氣得臉色鐵青,好一會兒才把脾氣硬忍下來。
算了!他是個有氣度、有胸襟的男人,沒必要和一個不男不女的人計較,有失身份又顯得小家子氣。
什翼健揚揚手中的東西,勉強以平靜的聲音說道:「我仔細看過你的計劃書了,一切都還好,就只一處不夠詳盡。」
「哦,是哪個地方?」李晴問道,俏臉頓時解凍,泛起一絲小小的喜色。
沒想到這個傲慢的男人會認真看她的計劃書,她還以為那天他只是隨便拿話應付皇帝而已呢。
這還是什翼健第一次看見李晴的臉上不再是冷冰冰的神色,他不由得微愕了下,一邊指著計劃書上需要改進的地方,一邊好奇地拿眼偷看。「舉財擴軍、以衛家國這八個字,不能涵蓋一切,要把實行的細節詳細寫出來。」
「丞相大人指點得是。」李晴這回可是心悅誠服,因為她心裡明白,什翼健大體上是接受她的建議了。她高興地趕快加上一句:「屬下這幾天之內.定會補上一個詳盡的實行細則。」
天啊,她的夢想終於要成真了。意識到此,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此刻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還不自禁朝他綻出一抹笑容。
這個「嫣然一笑」可把什翼健看呆了眼。
老天!他的笑容……可比真正的女人還要嫵媚動人,令人不由得為之傾倒。
若他是女人,絕對會是個高貴冷艷、明媚照人的絕色美女。
想到這裡,他的心竟然不自一禁地急促躍動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他竟會對一個男妖「心動」?
什翼健皺起眉頭,對自己的反應大感驚訝與氣憤。
「你忙吧,我不打擾了。」他凝起冷淡的語氣說著,轉身就要離去,不想這時又來了個讓他頭痛不已的小嬌客。
「什師傅,原來你在這裡。」一個身穿華服,約莫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衝進屋裡,拉著什翼健的手高興地道。
「是啊,我是在這裡。」什翼健無奈地苦笑道。「公主找我有事?」
「嗯。」小女孩點點頭,仰起稚氣的臉蛋看著他道:「你回來這麼久,都不跟我玩,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
「公主知道吧,我離開南帽有一段日子,回來後自然有很多事需要處理,不能像以前一樣陪你玩了。」什翼健耐心地向她解釋。
但她仍固執地搖頭。「人家不管,我要你像以前一樣陪我唸書、陪我玩。」
說著,小女孩拉起他的手就想要往外走。
什翼健大感頭痛,這都是他還未當丞相之前,身兼宮裡各位小王爺和公主的太傅所留下的後遺症。
為了讓自己的教學能事半功倍,吸引一向活潑好動的小孩的注意力,他時常以寓教於樂的方式上課,結果當然是比他預期的還要好。但他一離開,新來的太傅是個一板一眼的人,隨即恢復正常的教學方法。可想而知,那些小王爺和公主有多麼適應不良了,尤其是這位大公主頃芳,她在萬般枯燥無聊下.只好時常跑來糾纏他。
什翼健忽然靈光一閃,拉住頃芳道:「公主先別急著走,我還沒介紹新科狀元給你認識呢。」他把身子往旁一閃,露出站在自己身後的天下第一美男。
大公主的眼睛登時閃閃發亮。「哇,這個大哥哥好「漂亮」喔。」
她興奮地跑到李晴身前,仰著頭東看看西瞧瞧,評頭論足一番。
什翼健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就知道,凡是女人都愛看俊美的男人,無論年齡是大是小。「他叫花擎,學問比我還要好,你以後有問題就找他好了,他比我還要有空閒的時間陪你唸書、陪你玩。」
簡直是睜眼說瞎話,閒著無聊的人是他好不好,她桌上的公文堆得像座小山了,那有時間陪這個嬌滴滴的公主?
李晴沒好氣地先瞪他一眼,才對身前的金枝玉葉行禮。「公主,你別聽丞相大人開玩笑的話,你看我桌子上的公文就知道我有多忙了。」
聽李晴這麼一說,什翼健瞥了眼桌子,果然是堆積如山。
「沒關係,我拿回去自己處理好了,你就安心地陪公主吧。」說著,他上前把那堆文件拿起,急匆匆地奪門而出。
李晴一見,立時追到門外大聲叫道:「喂,什丞相,你等一等呀!,.但他已一溜煙不見蹤影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李晴恨得牙癢癢地。這時,她後面的衣襟被人拉了拉,她無奈地轉過身,看著小女孩正笑吟吟的仰望著她。
「大人,我可以每天來找你嗎?」大公主頃芳天真的問著。
李晴看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小妹一樣,親切感油然而生。好吧,事已至此,躲也沒有用,就讓什翼健瞧瞧她安撫小孩的手段。
「當然可以。」她笑著點點頭。「不過我們得來個約法三章。」
「哦,怎麼個約定法?」頃芳好奇地問道。
「公主必須答應我,要好好聽宮裡師傅的話,因為我也沒有時間教你功課,但我保證會教你別的功夫。」李晴溫柔的提出交換條件。
頃芳張大了眼睛。「功夫?那是什麼啊?」
李晴微笑著傾身,在小女孩耳邊說T-~JL話。
「真的?」頃芳一臉喜色地問道。
「真的,我絕對不會食言。」李晴點點頭,不過她還有一個但書。「但公主也要答應我,不把我教的東西說給別人知道,包括你父皇和母后,如何?」
李晴可識相得很,知道皇帝皇后絕不會贊同自己的子女學習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對於一向過著規律生活,覺得百般無聊的皇室小成員而言,這可是他們人生中難得的寶貴經歷。
「好,我們一言為定。」頃芳雀躍地說著,還伸出小手和李晴擊掌為誓。
李晴大大鬆了一口氣,有了這個「秘密」法寶,她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小女孩會不時藉故來糾纏下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