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一有人落座,台下也慢慢的安靜下來,就再這時,校場北端的大鐘鐺鐺的響了起來,悠揚的鐘聲往四面八方傳出,足足響了九聲,將場中所有的聲音都壓制下來,只聽一個宏亮的聲音叫道:「皇上駕到……」
霎時,所有的人全部都站立了起來,同時放聲呼喚:「恭迎皇上……皇上聖安……」直是聲震天地。
陳信等人自然沒叫,不過也順應時態的站了起來,一面東張西望的打量,不知天廣皇會由何處現身。
這時只見內城城門上方的城牆,慢慢的走上了四個衣飄飄的人影,四人突然同時一躍,直往七公尺下方的高台落了下來,剎時間四人已經點塵不驚的落在最高的高台上,陳信為為一驚,落下七公尺雖不難,不過要加速就不簡單了,還要在接觸地面的一剎那靜止下來,足見這四位至少都勉可御氣而行,雖然一時看不出來到底有多高明,不過陳信心裡知道,自從到了這個星球之後,除了自己之外,這種功夫還沒有一個人辦得到。
台上四人依序落座,只見中間偏右的那人張口說:「諸位請坐。」聲音雖不甚大,但是卻遠遠的向外傳了出去,首先坐了下來,打量打量上面的四人,中間坐的自然是天廣皇,體高肩厚,還頗有些福態,頭頂的皇冠式樣比南角王的王冠還複雜,年齡似乎比右側的南角王年長了些。
而天廣皇左側有兩人,第一位是個比天廣皇年紀還大的長者,髮鬚已蒼,相貌清瘦,穿著一身袍服,頗有飄逸出塵的味道,另一位是個青壯年人,雖身著甲胃,與龍將等人的服飾又不相同,腰旁掛著一把厚背寬刀,正面容嚴肅的打量下方的軍民。
霜金龍將低聲向眾人介紹,除了天廣皇、南角王一看便知之外,天廣皇左側老者是左督國王徐東平,統帥旋風、驟雨兩位龍將,身著甲胃的青壯年就是現為定盟護國使的皇儲,也就是未來的皇上,麾下也統帥了兩位龍將,分別是裂巖龍將與拔山龍將。
這四位龍將加上直屬天廣皇宇宙洪荒四大龍將中之二——定宇龍將、碎宙龍將,六人現在正坐在對席,由玄浪與青木作陪。
這時天廣皇開口,先對台下眾人說了一番勸勉的話,接著說:「……數千年來列強環伺,我族為異族所迫,不得不整軍經武,令異族不敢入侵,南角王功績素著,威振邊疆,一心護國,長保南疆平安,朕實感喜悅,今日麾下諸將士兵,各有封賞。」
話聲一落,下方的軍民立刻歡呼了起來,天廣皇過了片刻,雙手一揮止住歡呼聲說:「南疆重地,所有帶甲之士一向不得飲酒,今日破例每人賜酒一杯,以慰諸將之辛勞。」
天廣皇隨即伸手舉杯,一飲而盡,場上數萬人同時乾杯,陳信心知不妙,自己這一群人中,除了黃吉與方青芬之外,都不知道酒為何物,而自己卻是嘗過一次苦頭,正想勸阻,但是眾人手快,轉眼間七、八人的嗆咳聲已經傳了出來,陳信不禁搖頭苦笑,幸好自己早有經驗,運內息於喉舌,化掉了這杯酒。
天廣皇話一說完,各式精美菜餚有如流水般的端了土來,台上台下也跟著吃喝起來,薛乾尚找到機會,問一旁的霜金龍將說:「龍將,皇上怎麼會突然到南角城來?」
霜金龍將搖搖頭說:「小老弟,你也知道數日前蛇人大軍忽然出現,我們自然急訊通傳,後來才明白只是蛇人中的內亂,不過皇上大概不放心,還是率了軍隊來看看。」
薛乾尚點點頭,不再接話,這時赤炎龍將忽然說:「諸位的事情,王上已經向皇上稟明,基本上應該是別無問題。」
「這還要多謝兩位的引薦。」陳信說。
「別這麼說,幾位都是皇族,日後富貴不可限量。」霜金龍將說:「等一下會有每季一次的升級較試,到時拿出真功夫來,皇上一高興,諸位說不定立刻就被封賞。」
陳信訝然問:「何謂較試?」這可沒聽說過。
「這是臨時決定的。」霜金龍將回答:「本來是在每年十月、十四月、三月、六月的八號各舉辦一次的,不過皇上來了之後,臨時決定要將今年十月的較試提前舉辦,順便看看南角城的訓練狀況,加上這次連都城的軍隊都來了,可算是十分盛大的較試。」
「我們不是來求富貴的。」薛乾尚一笑說:「對這個沒有興趣。」
「別客氣了。」霜金龍將說:「單憑這位謝小兄弟能與丁大哥打個不分上下,南角城中就沒有幾人辦的到,加上現在皇族欠缺新血……」
這話有些古怪。薛乾尚皺眉說:「什麼?」
「沒什麼……」霜金龍將打了個哈哈帶過去說:「年紀大了說話口無遮攔,別見怪,反正等一下自然會請諸位下場一試武技,到時候盡力而為就是了。」
薛乾尚與陳信對望一眼,不禁有些擔心,這些人看起來雖然沒有惡意,不過話中之意頗為古怪,別要又增加了麻煩。
這時台前的空地已經開始進行操演,一隊隊的士兵來來去去,表演起戰陣攻擊的變化,騎隊與校隊輪番而出,弓馬刀槍之技果然十分爛熟。
直過了好一會兒,場上的隊伍才退了下去,終於到今晚的重頭戲-較試。
這時霜金龍將與赤炎龍將向陳信等人告退,說是自己必須在下面安排人員的出場,連坐在對面的八位龍將也離席下台,十位龍將,分佔空地的四面,身後各聚集了數十位的軍官,看來頗有點互別苗頭的味道。
不久之後,幾名像是校騎的軍官,各持兵器在場上兵兵兵兵的打了起來,校騎比起管帶又低一級,實在沒有什麼看頭,數場之後各有輸贏,也各有封賞,場邊的數萬軍民也不斷喝采,看來這裡的此封比鳳凰星還盛。
龍將既然不在身邊,眾人說話也比較自在,眼見數場之後,場中慢慢變成管帶級的將領出手,薛乾尚這才湊到陳信身旁低聲說:「陳信,我看這下麻煩了。」
「怎麼說?」陳信忙問。
「要是不表現一下,天廣皇未必重視我們,想進皇宮中看記載說不定沒指望,可是要是出手……」薛乾尚遲疑了一下。
「說不定會得罪人。」一旁的練長風接口說。
「對。」薛乾尚按著說:「還有剛剛提到皇族欠缺新血的事情,我也有些擔心。」
「那是什麼意思?」練長風剛剛沒有聽到霜金龍將說的話。
「想來傳了兩千多年,照理說血緣早該混雜了,比如說貴族、士族與原民就很正常,所謂的皇族應該是刻意保持血統,要是地球上當初來的人不多,或是女性較少,到最後皇族間彼此都是親戚,容易出問題。」薛乾尚說。
「難不成……」陳信與練長風面色一變,互望一眼,卻說不下去,心中的念頭卻是一樣,薛乾尚這話之意,莫非他們會找自己這群人來配種?這下就麻煩了。
李麗菁忽然在一旁疑惑的說:「你們幾個男人在偷偷咕囔什麼?」三人聲音都壓的極低,連一旁的眾人都聽不清楚,不過讓三人意外的卻是李麗菁怎麼會忽然冒出這句話?
陳信等人一楞之下回頭望向李麗菁,卻見她雙頰嫣紅,身子微微搖晃的望著三人,陳信一皺眉說:「這又是怎麼了?」
黃吉呵呵笑著說:「她要跟我拼酒,拼沒幾杯就這樣了。」眾人不算軍伍中人,所以席前有備酒,沒想到黃吉居然拿來整人?
陳信轉頭一望,卻看到後面的那雷可夫與宋庭已經趴了下來,連忙說:「麗菁,你運運內息,就能退去酒意了,黃吉,你……你負責把那雷可夫和宋庭弄醒……麗芙,別再喝了。」卻是陳信發現許麗芙也雙頰緋紅的又倒了一杯,正要灌進嘴裡去嘴裡去。
許麗芙眼睛向陳信飄了過來,迷濛著雙眼,輕輕抿嘴微微一笑,順從的將酒放了下去,陳信望見許麗芙這副模樣,心不由得加速跳了起來。
這時薛乾尚回過頭低聲說:「事到如今,只有出戰,還必須展現實力,這樣對方要是有什麼要求比較會多考慮一下,較不易引起衝突。」
這話李麗菁倒是聽到了,只見她有點搖晃的大聲說:「那有什麼問題?等下要是有人找碴,交給我!」李麗菁說醉倒也沒醉,只是幾杯酒下肚之後熱血一衝難免有點沒大沒小。
「真是志氣不凡……」高台上的天廣皇忽然望向眾人出聲說:「這位是……?」
「這位是李麗菁小姐。」沒想到南角王只見過眾人兩面就記住了,只見南角王接口說:「是那位……那雷可夫公子的夫人。」他一時找不到那雷可夫,沒想到那雷可夫已經醉的趴下了。
「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結婚了?」天廣皇有點訝異,搖搖頭笑說:「可惜。」
李麗菁本來見到天廣皇忽然注意到自己,嚇了一跳,酒意去了一大半,但是聽到天廣皇這麼說,不禁一瞪眼說:「哪裡可惜?我老公哪裡不好?」回頭一望趴著的那雷可夫,卻又不知該如何舉證。
眾人知道李麗菁雖然與那雷可夫打打鬧鬧,不過總護著自己老公,不過直接衝撞對方也不大對勁,薛乾尚連忙起身說:「皇上見諒,我們之中許多人未曾飲酒,失態請勿見怪。」
「無妨。」天廣皇點點頭說:「我倒想見識見識所謂地球上的功夫,難得這位小姐有此雅興……」天廣皇忽然揚聲說:「定宇龍將,派個人出來,與地球的俊彥交手。」
陳信與醇乾尚一楞,對方會派出什麼樣的人根本無法估計,這下變成被動,兩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而李麗菁性子一起,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乾脆一躍入場說:「來就來。」
雖然李麗菁並沒有運足功力,不過這下橫越也足有十公尺,四面數萬人都是識貨的,同時爆起了一陣喝采聲,東方場邊的定宇龍將見狀一愕,遲疑了一下,回頭對剛剛才獲得勝利的一位身型魁梧的軍官說:「吳管帶,你去好了,小心一點應付。」
吳管帶屬於力大招猛型,見狀點點頭,緊了緊手中握著把大刀,緩緩的踏著大步走出來,吳管帶這時心中想著,對方輕身功夫不凡,自己不能與對方鬥快,必須以拙勝巧,以拙勝巧,以慢打快,量對方勁力不及自己。
陳信等人剛剛都見過吳管帶的功夫,心裡都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對方還不是李麗菁的敵手,但是沒想到李麗菁忽然轉頭一個飛身又回到台上,一撇嘴說:「別開玩笑了?跟他有什麼好打的?」卻是有點不屑。
吳管帶一入場中沒見到人,卻聽到了李麗菁說的話,不禁火大的大吼一聲說:「別以為輕身功夫好就有用,有能耐就下來讓我見識見識!」李麗菁豈受得了撩撥?回頭瞪目一叫:「就讓你見識見識!」只見李麗菁猛的連續三個翻身,往吳管帶的頭上滑去,在空中帶起一道炫目光芒的同時,長劍已經拔了出來,一整片劍影往吳管帶頭上壓了下去。
吳管帶眼一花,連忙向後猛退,起刀盤頭一護,現在別提什麼見招破招、以力取勝了,保住自己的腦袋要緊。
要知道李麗菁雖有五分酒意,但是與對方的功夫畢竟有好一段距離,只見叮叮噹噹一陣亂響,李麗菁忽然拔身飄回說:「沒意思,不打了。」只見她兩個騰躍,已經翻上了高台。
這時吳管帶才停下動作,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忽然跑了,正要慶幸的時候,忽然見到自己的刀身變成坑坑洞洞、慘不忍睹,上半身的衣服也有些支離破碎,吳管帶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敗虧輸,只好一個低頭,回身往自己的陣營中走去。
薛乾尚見狀起身說:「我們這場倚仗兵器之利,不能作數,尚請吳管帶見諒。」
吳管帶只好尷尬的一笑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道歉,不過自己心裡明白,要不是對方不想傷人,自己根本來不及防範,也不用提武器的好壞了。
同樣在東邊的碎宙龍將這時哈哈一笑說:「果然厲害,蕭副將,你去試試,看看貴賓們肯不肯賞臉應戰。」
蕭副將是一名女子,面貌還算娟秀,不過卻生了個倒吊眉,看了頗為不搭,見碎宙龍將點到自己,不作聲的點點頭,提著長劍就往外走去。
副將是龍將身邊的副手,有時功夫還不弱於龍將,對方這下派出副將來,等於是派出精銳了,陳信思索一下,望向科芙娜說:「科芙娜,看能不能打個不勝不敗的……當然別受傷。」
這場比賽要再贏,對方只怕龍將又要出來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所以陳信才對科芙娜說,科芙娜點點頭回答:「我知道了。」轉頭將長劍交給謝日言,空著手走下台去。
蕭副將兒科芙娜空手下來,面色一變說:「你……」
「別誤會。」科芙娜說:「憑藉武器的犀利勝之不武,乾脆借一把劍給我,或是我倆空手相搏?」
蕭副將眉頭一舒點點頭,將手中的劍往後一扔,擺出招式說:「來者是客,出手吧。」
「接招。」科芙娜不再客氣,揉身往前撲去,兩方接沒數招,科芙娜已經渾身冒出光華,看來對方的能力果然不凡,兩人氣勁相接,碎碎的氣爆聲不斷響了起來,只見場中人影閃動,光華繞動,氣勁四散,飛沙走石,好一場拚搏。
謝日言不禁有些擔心,坐不住的站起身來,這時那雷可夫才剛被弄醒,醉眼惺忪的望向場中,一時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疑惑的說:「怎麼打起來了……翻臉啦?」順手將背後的長棍拔了出來護身,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躲。
李麗持這時已經清醒大半,猛然將他一把拉住說:「你急什麼?喝沒兩杯就學狗爬了,還好意思大呼小叫。」
宋庭這時也醒了過來,正在頭痛,忽然聽到李麗菁這一句話,慚愧的不知道該躲到哪裡去,坐在旁邊的方青芬向他望了一眼,輕輕勸慰兩聲,轉頭又望向場中的戰鬥。
陳信注意到這些日子方青芬似乎對宋庭又逐漸開始關懷,這倒頗令人欣慰,希望他們有好的結局。
這時場中兩人掌腿齊施,一片灰濛濛的戰團由東滾到西,又由西滾到東,直是不分勝負,因為這是近身相鬥,彼此間必定無法完全防守到對方的攻擊,不過兩人的護體勁力都還充足,被對方擊中都還承受的住,這樣打下去,就看誰的功力先消散,不過場中兩人似乎照此耐性,忽然間,兩人同時向外一躍,分站兩旁,冷冷的對視著。
蕭副將也許因為倒吊眉的因素,面色格外難看,而科芙娜以前本就是冷冷的面孔,現在與眾人熟絡,才偶有微笑,這時面對強敵自然也不會露出笑容,兩人對視片刻後,蕭副將忽然說:「別浪費時間,拿出絕學吧。」
「正合我意。」科芙娜雙手前舉護胸,正要施出騰龍指,忽然想到陳信說的話,心頭一軟,將指勁一散,雙手運勁,一面前撲一面推出陰陽迴旋掌。
這時蕭副將也正往前撲,右手握拳,猛然一拳向前擂了出來,只聽洪洪發發的聲音隨拳而出,一股勁力直穿過迴旋掌勁的中心,轟的一聲擊到科芙娜身上,這拳與之前的力道大不相同,科芙娜馬上被擊出數公尺外,內俯一震,面色一片慘白。
不過雖然迴旋掌勁中心被穿過,但那本是勁力發出後最弱之處,所以一點也不影響迴旋的速度,蕭副將的拳力擊中科芙娜的同時,這股勁力也將蕭副將團團裹住,打的一聲爆裂開來,蕭副將全身衣衫碎裂,頭髮凌亂的跌下地來,好不容易才沒跌倒,不過內俯受傷更是不輕。
這時碎宙龍將已經撲了出來,一落地卻發現科芙娜身前已經站著一位年輕人,正全身騰起光焰,面色鐵青的望著自己,此人速度居然比自己還快?碎宙龍將心裡一凜,正色說:「別誤會,這場算打和。」隨即將身後大氅解下,披在衣衫凌亂的蕭副將身上。
這人正是謝日言,自己老婆受傷了哪能不急,剛剛要是碎宙龍將稍有異動,只怕騰龍掌已經發了出去,管他一次去掉大半內息?這時聽碎宙龍將這麼一說,也知道自己誤會,於是對碎宙龍將一禮說:「內人受傷,在下失禮了。」隨即將科芙娜扶了回去。
許麗芙雖有些醉意,但見狀也連忙搶上前去,運功替科芙娜治療,見到謝日言這般情深的模樣,不禁頗有感觸,眼眶忍不住紅了,又望了陳信一眼,陳信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有些自責,對謝日言說:「日言,是我不對……」
謝日言搖搖頭說:「不……沒你的事……」謝日言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詞,頓了片刻還是沒說完。
這一場打下來,場邊數萬軍民都不敢大聲說話,直到結束才不免議論紛紛起來,碎宙龍將身旁的蕭副將大大有名,在二十年前的北疆戰事中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一拳擊出,連北方皮粗肉厚的熊族也無法與抗,沒想到這個冷冷的小姑娘硬挺一拳,不但仍能直立不倒,居然還將蕭副將打的如此狼狽?
南角王更是萬萬沒有想到,雖然赤炎腕翁相金兩位龍將報告時,說這些年輕人夫似都還不錯,不過也只知道其中有個謝日言能與赤炎龍將打平,不過據說那時赤炎龍將心有顧忌,並沒有施出獨門絕技,所以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些小夥子一個比一個強,不過這些人中只有首領陳信未帶刀劍,想來只是位高權重,功夫未必見長。
這時天廣皇自然更加意外,只見他鼓掌說:「這場真是精采萬分,可惜最後兩人不慎受傷,算是美中不足,兩人各賜五百金,好好調養。」
蕭副將勉強站出隊伍行禮說:「多謝皇上。」
科芙娜當然懶得理會,不過為避免大家難做人,只好依樣畫葫蘆的行禮如儀。
天廣皇呵呵一笑說:「免禮……蕭副將的破玉拳大大有名,不知這位科芙娜小姐的招數如何稱呼?」原來那招叫破玉拳?看來這裡每個人似乎部有一兩手絕活,薛乾尚回覆天慶皇的話說:「稟皇上,叫做陰陽迴旋掌。」
「哦?」天廣皇忽然搖搖頭說:「這位小姐的師傅必定不凡,怎麼沒有一起來呢?」
「師傅?」李麗菁嘴快的說:「我們功夫都是陳信教的……」四面一陣嘩然,李麗菁這才發現似乎說錯話了,連忙坐下閉上嘴巴。
南角王自然知道自己先前的推想又錯了,不敢置信的望向陳信,見陳信也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為何會是眾人的師傅?
陳信連忙解釋:「我只是常與眾人討論,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師博,而且……」
陳信正想說還有幾位師傅另有其人,不過這時天廣皇一笑插口說:「公子不必過謙。」陳信只好住嘴,只見天廣皇接著說:「朕實在想親眼見到陳信公子的功夫,不過……卻不知我們有沒有這樣的人才?」
陳信一聽大歎倒楣,這招叫做請將不如激將,一定有人上當,果然場下忽有一人踏入空地,對天廣皇一禮說:「拔山龍將願見識陳信公子的高招。」
這人深目高鼻,膚色較黑,體型異常碩大,身高足有兩公尺餘,不愧號稱拔山,這時正兩手空空的站在中間,目光炯炯的望著陳信,看來他們知道兵器不如陳信等人,所以乾脆不拿兵器出場。
陳信無奈之下,正要出場,薛乾尚忽然湊過來低聲說:「等一下,黃吉對付得了嗎?」
陳信一楞回頭說:「當然可以,不過……我不應戰好嗎?」事實上除了台上的四人之外,黃吉應該都沒問題,陳信是想對方指名自己,自己不出去會不會有點奇怪?
薛乾尚點點頭說:「沒關係的。黃吉大哥!」
黃吉將刀放下,對陳信笑笑說:「交給我吧!」隨即一躍而出大嚷說:「大塊頭,我陪你過兩招。」
那人聽到黃吉這般無禮,雙目一瞪大手伸出,想給黃吉一點教訓。黃吉面露微笑的側頭一讓,伸手向上一勾,想捉住對方的手臂;但是拔山龍將體型雖大,身手卻一點也不緩慢,小臂往上舉起,手肘直往黃吉的手腕撞去。黃吉順勢變爪為擒,往對方肘部的麻筋拿去;拔山龍將一愕之下,硬生生的將手肘往外一揚,手掌下落擊往黃吉的脈門。黃吉跟著手掌方向一轉,與對方手掌一撞,砰的一聲,兩人同時向後退開。
這瞬間的交擊中,兩人都只用單手,在一轉眼間過了數招,都有點佩服對方,不過比起靈動來說,黃吉的天禽身法畢竟還是稍勝一籌,拔山龍將雖沒吃虧,但是真的沒想到對方對小巧擒拿也頗為拿手,不禁打量了黃吉數眼。
黃吉見對方的銅鈴大眼猛盯著自己不說話,忽然間童心大起,伸出舌頭作了個鬼臉,拔山龍將一看,火上心頭,雙手凝聚內息,大喝一聲:「接我的拔山掌!」
拔山龍將吆喝完之後,忽然由下而上一拔,只見一股真力將地面撞開一道寬約半公尺的寬溝,恍似風雷乍起,所有碎石不斷揚起,連同這股勁力一起向前方的黃吉捲去,黃吉見獵心喜,也跟著大喝:「看我的……無敵激光斬!」兩手垂直由上而下的劈往這股氣勁。
只見兩片掌大的光片忽然離開黃吉的手掌,逆著拔山龍將的掌力破開,一陣氣流摩擦的尖銳聲響同時傳出,拔山掌氣勁被劈成三片,碎石四面一散,在黃吉的護體內息之下,消失了作用。
不過黃吉的激光斬可是威勢不減,光芒雖較為黯淡,但仍餘勢尚存的往拔山龍將的雙腿襲去,拔山龍將見狀向後一個大翻身,但激光斬還是由腿上擦過,劃開了兩道血痕,直往天空飛出數公尺,才逐漸消失不見。
拔山龍將站直身子。見對方雙手又各有一片光華,正得意的望著自己,心知對方聚力如此之快,剛剛要是多發一次,自己就算完了,於是不再發話,向台前一拱手,轉身退了下去。
場邊又是采聲不絕,雖然這一場結束的如此快速,不過威勢比起上一場卻更為驚人,自然贏得滿堂彩,而黃吉向四方揮手答禮片刻,這才施施然的回座。
到此,幾位龍將均知不是黃吉的敵手,更別提要挑戰陳信了,除非台上的四人出馬,不然肯定見不到陳信的身手。坐在最左側的定盟護國使皇儲劉方忽然出聲說:「父皇……」
而相貌清瘦的左督國王徐東平卻忽然起身插口說:「陳信公子麾下果然人才濟濟,在這時候出現我國,正是天降神兵,乃國家之幸、皇上之幸、萬民之幸。」
天廣皇微一沉吟,微笑說:「左督國王此言正是,今日餐飲歡聚,不談國事,明日晚間在內城另行設宴款待諸位,到時必各有封賞。」
陳信只好躬身應是,之後台下也沒人下場比拚,不久之後天廣皇等四人便即離開,赤炎龍將與霜金龍將也上台來告知眾人可以先行退席,不然底下數萬軍民會不敢離開,陳信等人自然知趣的隨兩位龍將往內城走,回到客舍中,各自修練內息。
[[夢幻紀元二六一二年九月四日]]
清晨,眾人又齊聚在陳信的房中,李麗菁對昨夜挑起事端十分愧疚,拉著臉色些蒼白的科芙娜連說對不起,趙可馨在一旁排解說:「麗菁,就算你沒有說他們也會想辦法試試我們的。」
「可馨說的對。」薛乾尚說:「其實我蠻擔心今晚的夜宴。」
「又怎麼了?」黃吉嚷嚷說:「難不成他們會下毒?」
「不。」薛乾尚說:「當時那位皇儲似乎想要出手,左督國王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用的理由雖然複雜,不過簡單說來,他是提醒天廣皇,我們出現的正是時候。」
「沒錯。」練長風發現自己越來越佩服薛乾尚了,怎麼都是他說了之後才想到。
怎知那雷可夫在一旁疑惑的說:「他說了什麼?」練長風這才發現還有人反應更慢,只好告訴那雷可夫左督國王最後說的話。
至於陳信,基本上不太會去思考薛乾尚已經做出結論的事情,點點頭說:「所以呢?」
「所以今日夜宴,想必有不好拒絕的要求,我們要小心,這群軍隊南下,說不定別有用意。」薛乾尚說。
莫非天廣皇想打仗?眾人一下子都靜了下來,自己一群人果然是天降神兵?
薛乾尚見大家的模樣勸慰說:「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無須庸人自擾。」
宋庭忽然搖頭不解的說:「我們總算達成不讓陳信出手的目的了,不過究竟是為了什麼?」
陳信自己也不甚清楚,望向薛乾尚,薛乾尚點點頭說:「這樣對方不明白我們真正的實力,一方面比較不敢對我們打主意,另一方面,也不會因為陳信功夫太高而遭到忌視,增加不必要的困擾,其實後面那一點,是我一直擔心的問題……我們都知道,陳信功夫超過我們許多,對方是知道了,八成會有地位受威脅的煩惱,如果又已經明白了我們真正的實力,要對付我們一定在十成把握之下才敢進行,那時我們就危險了,要是陳信不曾出手,對方摸不清楚我們的實力,就算忽有異動,我們說不定還有機會……」
「嘩……」那雷可夫聽的頭大了,半開玩笑的說:「這麼深謀遠慮啊?下次不用解釋了。」不過宋庭卻覺得,那雷可夫似乎在譏剌自己不信任薛乾尚,面色不由微變,但一轉念又怕是自己多心,也不好再問。
陳信略為思考一下說:「其實只要時間久了,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時我們應該也逐漸的瞭解對方……這樣吧,晚上我們來個先發制人,我先拒絕他的封賞,再試試他的口風。」
「也只好這樣了。」練長風同意的說。
眾人各自回房,陳信不由得思索起來,現在在這種狀況之下,自己許多的能力都失去,想護到大家也力不從心,是不是該想辦法增強自己的能力呢?現在內部能量累積不易,外發能量又容易渙散,攻敵的功夫騰龍掌幾乎已是極限,自己除了能多發幾掌之外,短時間內對更強的出招方式也沒有頭緒……除了……
陳信忽然想到,現在對宇宙間游移的能量還勉強能控制,自己曾想到靈活運用這些能量的可能性,不過當時為了其它的修練方式分了心,現在既然沒有其他的路子,乾脆試試這個方法,於是陳信由早到晚,一個人坐在房中,思索著外在能量的所有可能性。
到了晚上,依然是霜金龍將領著眾人往宮城走,又不知穿過了多少重門疊戶,才到了一處中型的房舍,眾人就座之後不久,天廣皇、左督國王、南角王與皇儲定盟衛國使依序走入房中,眾人連忙起身施禮,一番客套之後,才在各自的席位就座了下來。
這時菜餚開始端了上來,陳信見到其中又有酒,連忙說明不用,天廣皇也不勉強,命一旁的僕役以茶帶酒,放到了陳信等人的桌前。
互一禮敬之後,陳信首先說:「稟皇上,不知何時可以讓我等觀看史前記載?」
對方眾人一楞,倒是沒想到陳信這麼直接的提了出來,天廣皇一頓之後點頭說:「這是小事,不過必須由朕親自領諸位去看,所以還要請諸位稍作等待,等……諸事停當之後,朕自然會幫這個忙,不過添在本為同族,朕還有一些事情請諸位幫忙。」
好個諸事停當之後?陳信與薛乾尚對望一眼,薛乾尚說:「還請皇上說明。」
左督國王接口說:「諸位與皇族同文同種,現在既然來到牧固圖大陸,日後也會在此久居……」
「我等並未打算久居。」薛乾尚打斷對方的話說:「雖然現在我等並無交通工具,不過日後必定會離開這片陸地。」
天廣皇眉頭一皺,沒想到薛乾尚會這樣說,只見左督國王眉頭一揚說:「那諸位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們是為了祖先的遺命而來。」薛乾尚說:「但是祖先的遺命並未完全說明,所以我們必須一看記載方能決定,當然,無論是完成交辦事項,或根本沒有訊息,我們都會回去地球。」
「那萬一諸位十年、二十年都沒法回去呢?」左督國王緊跟著問。
「那我們就會用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想辦法回去。」薛乾尚仍不肯透露卓能的事情。
「且住……朕來作個折衷。」天廣皇忽然插口,兩人自然安靜下來,天廣皇接著說:「史前記載說實話朕也並未閱讀……不過記載上的遺命要是容易、或是清楚,這兩千年來列祖列宗想必已經辦妥,朕只知道還有一件事尚未完成。」
「皇上請說。」陳信接口。
天廣皇雙目一掃眾人,平靜的一字一句的說:「八、族、合、一。」
八族合一?是真是假?陳信等人面色大變。這豈是容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