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駐地全是來回巡守的猴族武士,幾個一組,全神守視著,充滿了緊張和肅殺的氣氛。
飛鷹駕著戰機,全速地往回飛去,當到達那猴族駐地的上空時,高度與速度皆驟增。
嬌妮子叫道:「看下面的駐地,好多的猴族武士啊!」
詫曼摟住飛鷹的雄臂,道:「小心被它們發現;要是再被它們盯上,若毀了戰機就糟了!」
巫公暗忖:這還了得,沒有戰機,怎樣才能離開這可怖的地方?
忙叫道:「小心它們的戰機發現我們!」
飛鷹轉首笑道:「你們過於擔心了!要知道,這樣的高度很難分辯清楚的,何況,它們尚有數架戰機末回呢?」
話雖如此,他依然十分小心地窺視了一下地面的情況,以免萬一。
詫曼提醒道:「飛鷹啊!你總不能就這樣帶著我們瞎逛一通吧!我們要設法去救夕女她們哩!」
話猶未已,戰機破雲而出,重見地面的世界。
同一時間,對面飛來兩隻龐大的戰機,呼隆聲從遠便能聽見。
飛鷹一見,心頭一閃,笑道:「終於見到你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眾人一驚,不明他的意思。
飛鷹臉上閃出一個角黠的笑意,道:「我終於想到了一個十分巧妙的辦法了!既可以探察到其他人的下落,又可以順利救了他們!」
旋又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黯,歎道:「不過,恐怕又要大開殺戒才行哪!」
詫曼立時雙眸透出異采。
經過這麼多次的險中求生,逢凶化吉的場面後,她已完全相信身邊的男人的超凡本領,她的整個芳心已完全被他征服了。
她坐到他座椅的扶手上,深情而熱烈地凝視著他,一隻手親呢地挨在他肩頭處,柔聲道:「飛鷹你要記住,這種殺戮並不是我們挑起來的,若不對敵人狠心,我們就有可能被滅族的大禍,在這個星球上,只有勝利者才有生存下去的權利。
飛鷹單手輕輕撫摸著詫曼的柔手,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巫公卓立機側,正全神貫注地通過右舷窗,仔細瞧著下面的情況。
聞言淡淡地道:「小子,你是否可以兵不刃血,和平協商地救回已被它們俘了的其他人的方法呢?」
嬌妮了也附聲道:「是呀!若我們被它們捉住,同樣還不是死路一條!光講仁慈心是不行的!」
飛鷹減緩機速,探手抓住詫曼按在他肩頭的柔美,苦笑道:「我也明白這一點,對敵人慈心就等於殺了自己,可是,這種感歎卻困繞著我。唉!事實上我剛才在空中已早大開殺戒,毫不留情,這些猴族外貌與為類無異,很容易引起我的同情心,但實際上卻是比人類更有侵略的野心,它們完全漠視其他生物在這個星球上的生存權利,只是這一點,我一想到便不會留情。」
詫曼願意被他搓揉著美麗的玉手,心中似乎泛起與飛鷹患難與共的溫馨感覺,微笑道:「聽你這樣說,我們似乎都好不了多少!」
飛鷹歎道:「誰沒有野心,誰又沒有慾望,若沒有野心與慾望,咱們的巫公不會建立他的巫靈寨和搞什麼『石人』計劃了!」
巫公想不到他忽然會針對他,不悅地哼道:「本公也是迫不得已才對你那樣做的!要知道,本公早就料到猴族會大舉進攻咱們人類的!」
飛鷹淡然一笑道:「可是,最終仍以失敗而告終罷了!」
詫曼與嬌妮子皆為之辭鋒犀利而偷笑。
巫公那雙細眸寒芒一閃,氣得直吹鬍子燒腦勺。
正要反駁時頭頂的傳訊器傳來一個森寒蒼老的聲音道:「我是一號戰機的總指揮猿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的隊友到哪裡去了?」
眾人皆驚。
看來猴族連人類的話語都已學會了,既有名字,說話交流亦自然暢順。
如此看來,若猴族真的發掘了先古文明的話,那麼,它們則已連古人類的語言都已徹底學會推廣開來了。
看來,它們想徹底取代人類在這個星球上的生存位置。
飛鷹忙向對方解說情況,胡謅一番後道:「我已用『網籠』捉住三名族人,請指示下步行動。」
傳訊器內那自稱猿老傢伙又道:「立即帶那幾個人隨我一齊返回駐地,並將他們一併關入檢疫營!」
眾人皆喜。
聽對方口氣,似乎其他人也被俘關在「檢疫營」內,如此目標不確定,便可開展大營救行動。
當飛鷹關上一切與一號戰機的聯繫時,巫公眼中射出冷酷好殺的神色,冷哼道:「進入駐地後,我們見猴就殺,絕不容手軟心慈!」
飛鷹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就像回到了自然界中野獸橫行的時代,只有獵者和被獵者的關係,絕對沒有半分愛心與友善可說。」
詫曼拍了拍他的肩臂安慰他道:「先不要想那麼多了,只管救出夕女他們後能逃命再說吧!」
飛鷹默言頷首。
忽地,頂上的通訊器傳來猿老的聲音:「六號機注意,立即向我一號戰機靠近,將人犯移交過來,並去尋找其他戰機。」
四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在這半空中若想採取什麼行動的話,四人之中除了飛鷹尚夠資格,其他人只怕連逃跑的出路都沒有了。
異烈子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揉一揉自己發酸模糊的雙眼,勉力站了起來,向四周望去。
四周除了一片草叢之外,一片模糊。
微風吹過,令他頭腦漸漸清醒過來,雙眼也漸漸可以看清一切。
自己怎麼會一個人昏倒在這片草叢中呢?
詫曼與夕女她們呢?
他開始艱難地向四處草叢走動,希望能在茂密的草叢中發現到其他人的蹤影。
但是,他失望了。
草叢中除了一些石彈與箭羽之外,什麼也沒有。
異烈子終於想到了,夕女與詫曼她們一定給猴族人捉去了!否則,就算死也應該有個屍體什麼的!
想到這,他不由怒火中燒。
無任如何,自己一定要救她們出來。
即使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於是,他稍作整裝,收集了大批散失在地的石彈和箭羽,悄悄朝猴族駐地潛去。
聽到對方的傳話,飛鷹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對方的聲音又傳來道:「收到指令了嗎?六號戰機,為何不回答?」
飛鷹情急之下,只好扮作辛苦地呻吟道:「我有些支持不住了!頭昏眼花,快把持不住方向了!請求快回駐地!」
通話器傳來另一個粗糙的聲音驚叫道:「快派人去接管他,否則我們又要丟失一架戰機了!此次為了幾個人類禍患,一連損失了五架戰機,我們若再有閃失,便無法向猿長交差了!」
眾人全聽得喜上心頭。
一方面為取得果實而欣悅,另一方面則為可以順利矇混過關而放下心來。
沉寂片響。
通訊器傳來猿老的聲道:「六號戰機聽著,你馬上尾隨本機返回駐地,接受調息。」
通話中斷。
眾人禁不住噓出一口氣。
立時見一隻龐大的戰機躍過上空。
緊接著,只見一個猴首探了出來,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跟客觀存它們後面。
四個人打了個眼色,分別躲在機門西側,嚴陣以待。
兩架戰機一前一後盤旋飛向駐地。
戰機一落地,飛鷹只示意地噓了一聲,三人已明白他的意思。
只見四個猴族武士手持鐵棒狀的東西,足不沾地地迅速快掠了過來,筆直朝他們的戰機移至顯然它們已得到指令,準備過來地劫持「人犯」下機。
外面顯然有打開機門的掣鈕,機門張了開米。
巫公早蓄了一肚子悶氣,首先撲出。
那些猴族武士反應亦很快捷,無不駭然大震,四支鐵律同時揮起。
只可惜尚未有機會用力揮下來時,巫公早已兩拳同出,轟打在最接近的兩個猴族武士的面處。
這兩拳可蓄積了巫公體內龐大的內力,使之能量完全由拳頭狂輸而出。
只聽兩名武士慘叫一聲,身體猶如斷線風箏般往後拋跌,恰好撞在後面的兩名武士身上。
四名武士立時滾作一團,慘叫連連。
巫公又跟上兩步,跳起兩腿,狂踢在兩名猴族武士的頭上,同時伸手搶來兩支鐵棒,分別扔給嬌妮子與詫曼。
「篷!篷!!」
四名武士立時又被二女手中鐵律連擊數下,血濺當場。
此時,飛鷹立即按擬好的計劃,重又發動戰機,滑向前面的一號戰機。
駐地內立時警告狂鳴,嚎叫連連。
一號戰機上的猴族總指揮一見飛鷹竟將戰機猛的一轉頭,連人帶機徑直闖向駐地中,不由大驚失色。
頃刻之間,一道烈火衝上天空,駐地的設施紛紛被戰機撞得碎裂。
慘呼聲之中,猴族武士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也有數十個來不及躲閃慌慌張張的,又被胡亂推進烈火濃煙之中,當場次飛煙滅,不留屍跡。
詫曼等人大驚失色,連呼飛鷹名字。
誰知飛鷹竟得神奇般地從後躍到她們身邊,分別拖住詫曼與嬌妮子的纖手勇往直地道:「不用怕,我一切都好,依然是你們的男人。現在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好嗎?」
三人想不到他竟如此厲害,能從戰火脫身出來,一時都愣呆了神。
忽然間,有一個身影從駐地中心閃跳出來,朝他們大叫一聲:「喂,原來是你們來了,太好了!快隨我去救他們!」
四人一看,原來是異烈子。
飛鷹心頭一喜,大叫一聲道:「分頭行動!我與詫曼去搶戰機,你們去救人質,片刻後便駕機逃跑!」
巫公這時已躍然起身,順手收拾了一個迎面而來的慌張奔跑猴族武士後,大喝道:「本公還要燒了這個猴窩!」
身形一閃,已沒進了其中一道駐地門戶裡。
嬌妮子也輕叱一聲,掙開飛鷹握住的玉手,凌疾而隨。
飛鷹巡視四周,剎那間把握了駐一內和佈置情況,找到一條最佳起跑線,以利於戰機的滑翔。
電芒四射,先發制人地把由兩旁過道湧出來的數名猴族武士斬刀切菜般地清除。
跟在他身後的詫曼終於放下心來。
一方面人質尚有性命,只要救出來便可活命逃去,另一方面,這些猴族武士似乎並沒有面對面作戰的經驗,反應和行動都慌張失措,又缺乏統一的組織,所以,對他們這幾個最超卓的人類,並不能構成真正的威脅。
在攔路的四個猴族武士被拋跌一旁後,兩人靠近一號戰機。
忽的,強芒一閃,一聲凌厲迅速的聲響從腦後傳來。
恍然回首時,已有一根猛打在詫曼的肩上。
同時,一股無可抗拒的內力湧來。
兩人摔不及防,給誰得倒跌了回去,本是依挨著的身體也分了開來。
交戰至此,他們才首次遇上勁敵。
詫曼跳了起來,強忍著肩頭震盪之痛楚,尖叫道:「看它,好長的一個白眉猴妖!」
飛鷹爬起來,凝眉望去。
心神不由緊縮一下。
對面傲然捷立的是一個超級巨猿。
通體乳白,雙臂特長,足肢粗大,身上只裹了一件緊身短裝,腰繫一隻寬長的束帶,黑色的是惹眼。雙眸凹陷細長透出湛藍色的光芒,冷盯著二人。
雙腳一抬,挑起兩根鐵棒,遞了一根給詫曼。
那白色巨猿雙眸閃出狠毒之色,抬棒指向飛鷹冷喝道:「是你這該死的『人犯』破毀了我們的幾架戰機嗎?」
飛鷹一方面與它拖延時間,好讓巫公等人將其他人救出,另一方面也給自己一個緩氣的機會,遂裝作驚訝地問道:「對麼叫『人犯』?」
那白色巨猿冷笑道:「就是你們這些一向自詡自己聰明與厲害的人類,最終將會變成我們的『人犯』聽從我們的指揮與安排!」
飛鷹心神一震,想不到猴族竟有如此超乎想像的智力。
遂笑道:「誰該不該死,馬上便見分曉!噢,快看後面!」
那白色巨猿果然中計,回首凝去。
飛鷹朗笑道:「真正愚蠢的是你們這些猴孫們,你中計了!」
語言末落,雄軀揚起,揮動手中鐵棒,直揭巨猿胸前。
「轟!」的一聲。
那只白色巨猿豈能受之一擊,立時被震得仰跌開去。
飛鷹與詫曼二人自是變作滾地葫蘆,豈能容它翻身反擊,一人一棒,直擊向白猿雙目。
又是一聲慘號聲。
白猿的雙眸血濺而出,眼珠裂眶而落,手舞足蹈地揮手中鐵棒。
飛鷹與詫曼皆不忍目睹,二人心一狠,衝上前去,猛擊白猿的頭部數下。
只見那白猿身軀一顫,轟然撲地,顫顫而亡。
飛鷹有點乏力地登上一號戰機,駐地內傳來巫公近乎瘋狂的笑聲和猴族武士臨死前的不甘心的慘嚎。
連吃驚的時間也沒有,已有數個人影從駐地內搖晃奔出。
詫曼自然衝了下去,攙扶他們紛紛奔向一號戰機。
火光也從駐地內部燃起。
只是從那一剎間起,飛鷹就知道,猴族欲想征服這個星球上的人類的希望在這一把火燃起之間已化為烏有。
眾人皆上了戰機。
飛鷹回眸一笑,望著駐地下面的熊熊烈火,朗聲呼道:「人都聚齊了沒有?」
詫曼和嬌妮子探首過來,嬌笑道:「一切順利!按計劃圓滿完成任務!」
飛鷹低首笑道:「別忘了你給我的承諾!」
詫曼差得為之氣結。
飛鷹開懷笑道:「那就讓我們跟這兒說再見吧!」
拉動操縱桿,一號戰機呼嘯滑動,衝上遠方,直奔天龍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