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腳步聲陡起,火光閃動,顯然對方已兵分兩路。
飛鷹心急之下,不由朝外大喝一聲:「快來,這兒有兄弟受傷了!」
果然,四周枝節折斷聲不斷響起。
眨眼之際,從四處竄入數十個手執火把的撒哈族武士。
飛鷹微微轉首,朝龍器發生一會擇時動手的眼神後,便俯首曲身經直走向武士們身旁,低聲含糊地問了一句:「還有兄弟們呢?」
對方一名武士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去東坡頭圍追龍番鬼了,聽說那兒有他們的蹤跡!」
忽地語氣停了下來,感到有些不對勁,自然扭過頭來。
只覺眼前人影向前一靠,項側一涼,已靠在飛鷹懷裡,不能動彈。
飛鷹心中已默記對方武士分佈狀況,揚劍閃身,十分精確到位地劃向每一位武士,而另一旁龍器也朗聲一喝,殺向武士群中。
眾撒哈族武士豈知他們有如此一著,辭不及防之下,數十人亂成一團,不知反抗。
飛鷹抽空觀察,知道時機已到,不便戀戰。
揮劍刺倒一名武士後閃身靠向殺光正起的龍器,一拍肩頭,大喝一聲:「快走,不可戀戰!」
龍器隨手劃過一名武士的脖頸,跟著飛鷹衝出林子,由一處安全通道狂躍而出。
而林中的數十撒哈族武士,只在愣神之間,恍惚不知情地被二人殺得十多人,又眼看著二人逃沒在林野深處。
因為,他們一直在想著為什麼自己的族人會猛地揮劍殺過來。
忽地,有人還神過來,氣急敗壞地暴叫道:「他們不是咱們族內兄弟,他們是龍番族鬼!
他們假冒了我們族人!這筆帳一定得跟他們算!「可是,叫歸叫,罵歸罵,飛鷹與龍器二人早已跳出林子,衝出包圍圈,趁著黎明之色追向前方。
奔出林子,飛鷹心中暗忖:聽剛才那位武士所說,另外發現龍番族人的蹤跡,難道是龍集與諾娃他們?
可是,為何撒哈族人會派出如此眾多人手在深夜來圍殲幾個龍番族人呢?
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照理應該不會。
雖說他們因各自膚色不同而格格不入,但畢竟是各有圈地,互不侵涉的。
何況,就算四個人入侵他們的圈地,也是秘密的,並未驚動他們,不可能招來如此眾人合圍。
其中必有另外隱情。
難道龍集他們向自己隱瞞了什麼?
又或此番去天龍島另有旨意?
想到這,飛鷹禁不住疑團加重,心中更是擔慮起諾娃的安全。
腳下不由加力,提高速度,縱身奔向前面。
龍器依然不作言語地緊跟飛鷹身後。
兩人一起奔出林野之外,踏上一條狹窄小道,東方已露出紅色曙光,不知不覺意折騰了半個黎明時分。
在無人的狹窄小道上穿行半個多時辰,東方現出半個紅日之時,二人終於看到了三座矗立的孤山陡嶺。
前方應該是龍集所說的三叉谷口。
看來龍集對這一帶的地形地狀十分清楚。
如此說來,他也應該知道這裡屬於撒哈族人的地盤,可他為何不多帶一些人手護衛呢?
飛鷹更加感到其中異端疊起,令人費解懷疑。
駐足而立,飛鷹不禁凝神巡視四周。
這才發覺這一帶地勢懸殊較大,三面環山,密林草茂,實是一處兵家伏擊的最佳位置。
此時,忽的一陣涼風襲來,飛鷹驟然一驚。
轉首回眸,卻發覺身後龍器已杏無蹤影,心頭頓時掠過一股極為不祥的兆頭。
離谷口只有數步之遙,可飛鷹卻驟然不敢移步。
潛意識裡,有一股兇殺氣焰襲面而來。而飛鷹自己也感到心臟在不爭氣地狂跳著。
忽地,一聲暴令:「放石彈!」
就在飛鷹聞聲閃身之際,只聽陣陣「嗖嗖」之聲不絕於耳,石彈如流星雨般從谷口四處飛射而出,擊向四周樹林,草葉橫飛。
同一時間,谷口內殺聲頓起。
兩旁淺草林間伏兵衝出,一時間四周儘是如糧似虎的敵人。
這些人全是一色服飾裝扮,驟然看去面色似乎與龍器他們有些相異。
不過,待飛鷹橫手抓過已近身殺來的一名武士後就發覺這些人的臉上皆已作塗了些什麼偽裝顏色。
顯然他們是怕對方知道自己的真正膚色或身份。
飛鷹雖身手超凡,但如此身陷眾敵的局面尚是初次。
更何況對方手中還有石彈弩箭,遠程威力更是難以抵擋,所以,自己尚未轉動腦筋時,已身受多面攻擊飛鷹憑著驚人的特工耐力,橫起手中鐵劍,批飛幾個纏起身前左右的武士後,就地一滾,順勢避過兩顆激飛的流石彈,翻入道邊一處茂草叢中。
四周雖刀光劍影,石彈橫飛,全是喊殺之聲。
但受樹木阻隔,茂草遮掩,或許可以尋得逃命的機會。
想到這,飛鷹展現出他本身驚人的魄力,悠長的氣脈和多年以來曾接受過的特種部隊的特工訓練,在草叢之中依然像個永不勞累的機器,揮舞鐵劍,縱橫於敵陣之圍。
箭風掠草而來。
「啪」的一聲,飛鷹忽地感一後背靠肩處劇烈一痛,已被勁箭射中。
飛鷹吼叫一聲,單手撐地,橫身飛起兩腳,重重踢在敵人下陰要害處。
立聽兩聲慘叫聲傳出。
早已有人拋跌開去,撞倒了另幾個撲來的敵人。
飛鷹已顧不得,鐵劍橫劃開去,又有兩人血濺草叢。
忽地,腳下一滑,飛鷹已把持不住,滾落而下。
也不知撞斷了多少矮樹,壓碎了多少草葉,一直不斷翻滾而去。
「蓬……蓬……」
飛鷹感到自己跌落水中,又順勢而流,滑向另一處坡地。
敵人的喊殺聲依然沿河而來,不絕於耳。
前方水響驟增,有若山洪暴發。
飛鷹驟然而驚醒,還未弄清是如何一回事時,身形一閃去勢加速。
忽地發覺自己已虛懸半空,原來已滑到了一個高懸的水瀑邊,迅即又隨著水瀑去勢,往下面水潭墮去。
水花高濺。
正當飛鷹跌得頭昏腦脹時,河水又把他帶往遠方。
此時敵人的喊殺聲已遠遠地拋在後方去了。
半天,飛鷹方被一處水中高地擱住,感到全身虛弱,頭暈目眩,背肩處火辣辣般刺痛。
伸手一摸,原來箭尾已不知何時被折斷了,渾身全是傷口處流出的鮮血。
咬著牙爬了起不,撕下一塊布巾,忍著劇痛伸手將箭頭拔了出來,再用布巾草草包紮好。
喉嚨火焦般發渴,他知是自己過度失血的現象,仍苦撐著朝一旁涯邊走去。
頭頂已是驕陽烈曬。
飛鷹首次感到它的光芒刺灼,腳下一軟,眼前一黑,已不受控制地踉蹌倒地。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意識模糊之中,飛鷹以感到身子似乎飄浮起來,像是鼓脹了氣的氣球,隨風飄動,悠悠顫顫。
接著便是一陣乍暖乍熱的感覺,渾身舒泰,肩頭的刺痛也已舒緩。
耳邊似乎傳來陣陣笑聲,不太熟悉卻又不陌生……
再下來便是猶如夢境般地又遇到了教授和尤利斯,還有托尼與齊默,他們個個都笑逐顏開地向飛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