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櫃台後面分藥,張材一掀門簾進來,扯著個大嗓門笑道:“元寶,哥哥我可要好好謝你啊!”
我一見他就沒好氣,低下頭干活不理他。
他腆著一張臉靠過來:“好兄弟,記仇了?那天哥哥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我這人一醉就愛亂說話,你別跟哥哥計較啦!”
“我才沒記仇了……”我嘟囔著。
“沒記就好,哈哈!”他往兜裡一掏,“瞧瞧我給你帶什麼謝禮來了!”
說著,他將一把小巧的彎刀放到櫃台上。我拿起來一看,刀鞘上刻著精細的花紋,其間排列著一些奇怪的文字,在刀柄上還嵌了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綠色石頭。
“真漂亮!”我愛不釋手。
“這是波斯產的東西,說起來還有些來頭呢!”
“什麼來頭?”我好奇的問。
“我前幾天出去采辦,走到離京城十裡的地方,一輛馬車經過我身邊兒,從裡面搜的丟出什麼東西,可巧正砸在我的腦門上,腫了老大的一個包,我氣得大罵,那車上的人也不理,就那麼跑了,我低頭一看,原來砸中我的是這把刀,還挺漂亮,就拿回來了,想你肯定喜歡!”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不過是撿來的,你可真夠大方啊!
我扁扁嘴,將刀鞘拔下來,那刀刃鋒利無比,我揮了兩下,白光一閃,忽然發現刀身上好像還有字。
對著陽光反復的擺弄,終於在某個角度,一個字隱隱的浮現出來。
竟然是個“花”字!
張財也看到了,驚奇的說:“這還真是有緣啊!”
我也覺得驚異,便將刀別進腰帶裡。
張財見我收了,高興的拍拍我的肩膀,轉身同何大夫說采辦的事去了。
晚上,我剛想把刀拿出來給花潛看,卻被他一下子吻住了嘴。
“別在這兒,有人……”我搖頭晃腦的要躲開他。
“現在沒人……”他嘴像塗了膠水,粘在我的嘴上就不放開了,雙手環上我的腰,忽然問,“什麼東西?”
我往腰上摸了摸,原來是那柄刀,於是拿出來說:“張財送的。”
他一見這刀,臉色突然變了:“這刀,他是從哪兒來的?”
“被人扔掉的,他就撿回來了。”
“被人扔掉的……”
他重復了一遍,將刀拿在手裡細細的端詳了一番,“鏘”的一下拔下刀鞘,在陽光下一晃,正現出那個“花”字。
“咦,你怎麼知道這個機關的?”我奇怪的問。
他也不答,只是出神的看著那柄刀,好像要看出什麼秘密似的。
“那個,如果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我見他都看呆了,決定忍痛割愛。
“呃?啊不!”他回過神來,將刀還給我,“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沒關系,你喜歡就拿去好了。”我大方的遞到他手裡。
“我不要!”他突然用力一擋,刀“光當”一聲掉到地上。
我吃驚的瞅著他。
從沒見他這樣失態過!
他緊皺眉頭,一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噘起嘴,撿起地上的刀。
人家好心好意讓給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嘛?!
就寢時,花潛一反常態,只是規規矩矩的從後摟住我。半夜醒來,清冷月光斜斜的散落在床榻上,除了暗色的陰影,就是那死寂一樣的白。那只搭在我身上的手絲毫沒有移動過,我轉過頭,看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動著,比月光還要令人揪心。
“你睡不著嗎?”我揉揉眼睛,小聲問。
“我在想一點兒事情,你睡吧。”
他似乎才發現我醒了,將目光轉移到我臉上,那悲傷的神色,倏的一下消失了,讓我不禁懷疑,也許是月光造成的錯覺。
“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好奇起來。
他微微笑了一下,說:“是壞事,很壞很壞的事。”
“那你還想?如果是我,忘掉還來不及呢!”我瞪大眼睛。
這人怎麼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如果你遇到壞事,就把它忘了?”他好像很感興趣的問。
“嗯,不然會很傷心,就是這裡,你現在這裡很痛,對不對?”我點點頭,伸手在他的心口上按了按,“忘掉它吧,就不會痛了。”
他抓住我的手,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裡,深深的吸氣:“你教教我,怎麼才能夠忘記……”
我忽然覺得,此時的花潛就像個受了傷的小孩,另一只手不禁在他的頭發上輕輕摸摸。
以前我難過的時候,玉璽總是這樣做的,他一撫,就將我心裡的傷口撫平了。
“忘記就是……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我想了想,說,“比如你以前欺負我的時候,我就想,‘原諒他吧’,就忘記了。”
“我欺負你……你不恨我嗎?”他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
我用力搖搖頭:“雖然我當時是很生氣,恨自己笨,總是辨不出來,結果讓自己這裡很疼,我很怕疼,真的……所以我就原諒你了,原諒了,就不疼了,也就忘記了。”
“你想忘記我?”他皺起眉,眼角也搭下來,“元寶,我以後不會再捉弄你了,原諒我……”
“不是不是,你對我的好處記在這裡,這些東西不一樣,它們很甜,讓人覺得好幸福,所以我會經常想起來。”我按按自己的胸口。
“元寶,你真……可我做不到……大概也沒人能做得到……”他笑得有些苦。
“忘掉它吧,忘掉了就不疼了。”我兩手在他的後背上摩挲摩挲,給他鼓勵,“你知道嗎,其實一個人一生遇到的好事和壞事是一樣多的,今天遇到一件壞事,就意味著會有一件好事在等著你哦,不要太悲觀了。”
他久久的注視著我,讓我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喃喃的說:“這是我自己想的啦,其實我也沒有數過……”
他忽然詭異的一笑,舔舔我的耳垂,說:“元寶,我現在遇到壞事兒了,你給我點兒好事兒嘗嘗吧……”
“什、什麼好事兒?”我有不祥的預感,結結巴巴的問。
他一下子翻身將我壓住,吻住我的嘴唇:“就是這個……”
“好……”
不就是這個?給你就給你,反正你不能忘了給錢!
我心裡暗想,這個花潛也沒有想象中的精明嘛……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的炙熱而纏綿,我覺得自己變成了花潛手中的一支心愛的冰激凌雪糕,溫熱的舌細細的勾勒著嘴唇的輪廓,由唇峰到唇角,品嘗著期待已久的甜美,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將我整個的含進口中,貪婪的吸吮,如癡如醉,讓我在他的口中迅速的融化,軟成一捧水。
在窒息之前,他終於釋放了我的唇,還未等我喘上一口氣,忽然含住了胸上的一點。
咦,衣服哪裡去了?
來不及多想,一陣熱流迅速子胸前蔓延到全身,我的身體一抖,本來的抗議卻變成了一聲嬌喘,自口中溢出來:“花……嗯……”
一邊被他輕輕咬著,另一邊也沒逃過去,在他的指間綻開。我想推卻,手卻不聽使喚,半推半就間,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向我襲來。
有些微的疼,些微的麻,還有些微的癢……
這幾種感覺混雜在一起進攻著我的防線,嘴唇再次被占領,他微微喘著,誘哄一般的說:“給我,好不好?”
“好……”我覺得說出這個字,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剛才不是都答應了嘛,干嘛又問?
他輕輕笑了一下,堵住我的嘴巴,一只手緩緩向下,畫著圈。
“不……”
我的小弟弟突然被人握住,大驚之下不禁叫出聲來,卻被他壓制在喉嚨裡。
那個地方我自己也動過,的確挺舒服,可沒想到被別人這麼上下套弄,舒服的感覺竟然可以乘以十!
這一下,我連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下面不住湧起的快感,叫我最後的防線也徹底崩潰了。忍不住的呻吟被他直接送回肚子裡,只剩下“嗚嗚”的悶聲,那股熱流在身體裡像脫了韁的小馬駒似的亂撞,將我的意識撞得七零八落,這才尋著了出口,奔騰而出。
花潛離開我的嘴巴,笑嘻嘻的問:“喜歡嗎?”
“才不……”我滿臉通紅,違心的否認。
“咦,不喜歡,怎麼不告訴我?”
“我說啦,可你堵住我的嘴,我怎麼叫?!”
“你想叫?等下我會讓你叫個痛快!”
他說著,一下子將我翻轉過去,我還沒弄清狀況,就覺得一陣刺痛自下面傳來。
花潛竟然把一根手指伸進我的裡面去了?!
“啊!疼……”我大叫,想爬起來,卻被他死死按住。
不、不會吧!
對同性戀我也略有了解,雖然並不反感,可也從沒想過和我沾上邊。
而且,就算做,為什麼是我在下面?!元寶我威風凜凜,氣概不凡,怎麼可以被壓在下面?!
“你干什麼,放開我!”我動彈不得,只好大喊。
“不放,你答應給我的!”他說著,手下不停,在裡面不住的動。
“我以為你說的是接吻……”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他又伸進去一根指頭。
“啊——”我疼得皺起眉頭,還未喊完,身體裡的某一點突然被那兩根手指按住,全身一陣顫栗,點了死穴似的酥軟。
花潛似乎發現了我的變化,壞心眼的不住戳上那一點,麻癢的感覺充斥到每根血管裡。
“嗯……”
好想叫出聲來……
我咬著牙將頭埋在褥子裡。
不、不能叫!否則一定會被這個騙我上賊船的人取笑!
煎熬終於結束了,花潛抽出他的手指。我大赦一般躍起來就想跑,那只被他一下子抓住腰拖回來。
“哇——”
比手指粗了不知多少倍的東西一下子將我的身體撕開來,我慘叫一聲,眼淚流出來。
花潛將我摟進他寬厚的胸膛裡,吻住我的唇。
“出來……好疼……”我哭著哀求。
“乖,長痛不如短痛,很快就不痛了……”他輕咬著我的耳垂,一只手繞到前面撫弄著。
騙人!明明還很痛!
我嗚嗚哭著,跌坐在他的懷裡,插進身體的東西烙鐵般的熱,緩緩的上下抽動,不斷的磨蹭著剛剛的那一點,一點一點,將疼痛消磨掉。我的小弟弟也在他的撫弄下,沒原則的站起來。
漸漸的,嗚咽聲變成了讓我臉紅心跳的呻吟。他將我推倒,開始大幅度的律動。依然疼痛,緊接著那疼痛的後面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快感。
天哪,那個叫得好淫蕩的聲音不會是我的吧?
***
我做了春夢!
一定是的!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我發現自己獨自躺在床上,全身酸痛。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屋裡亮堂堂,我的裡衣很不協調的被丟在地上。
原來我不但做夢,還夢游,把衣裳都脫了……
我伸手去撿衣裳,被子滑落下來,露出身上一塊塊紅色的痕跡,揭露著我自欺欺人的想法。
嗚……步步為營,還是被他給騙吃了……
這個虧吃大了,我一定要討回男人的尊嚴,今天晚上我就要上他,哼哼!
勉強支撐起身子,將衣裳穿好,推門出去,正好碰到金子。
“元寶,你又貪睡了?”金子笑呵呵的戳了戳我的腦門。
“我才不是貪睡……”我本來就四肢酸軟,被她一戳,差點兒摔倒。
金子看了看我,忽然叫道,“元寶,你脖子上怎麼了?”
脖子?我用手摸摸。
“沒怎麼呀!”
“你看,紅了一塊。”金子用手指點了點,“被什麼蟲子咬的吧?”
我的臉立刻發燒。
是花潛的吻痕!
“嗯……被蚊子咬的……”我極力掩蓋。
“咬的很重呢,我這兒有瓶紅花油,給你塗塗就好了。”
金子說著,掏出一個小瓶,用手指沾了一點兒裡面的液體,輕輕在我的脖子上塗抹。紅花油的味道很重,薄荷的清涼讓我精神一振。
金子粉粉的小臉就在我的跟前,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聚精會神的幫我塗藥。
我看得有些呆了,還是有個妹妹好啊……
玉璽粗手粗腳的,有一次我背上燙傷了一塊,讓他幫我塗藥,結果他差點兒把傷口擴大一倍!
“元寶?”金子抬頭,見我看她,臉上有些飛紅。
“呃?”我回過神來,笑了笑,“金子,你真漂亮。”
我以為她肯定又會戳戳我,笑著說,油腔滑調。哪知她卻低下頭,捏了捏衣角,轉身跑了。
怎麼生氣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有點兒莫名其妙,女人不是都喜歡別人誇她們漂亮嗎?
對了,她是古代的女人,肯定和現代女人不一樣。
嗯,下次就誇她賢惠好了,古代女人比較看重這個。
呵呵,我元寶對女人還真是有研究啊!
我暗自佩服自己一番,一轉身,猛然看見花潛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瞧著我,立時想起昨晚的一切,忍不住拔腿就跑。
太丟臉了,不知他會怎麼嘲笑我。
誰知他竟然追過來!他人高腿長,再加上我腿間還有些疼痛,幾步就被他抓到了。
“元寶,你跑什麼?”他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扭向他。
“我、我要去回春堂……”我小聲說。
“今兒不用去了,你還疼呢吧,多躺躺。”他微微一笑。
“我才不疼!”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那我給你叫輛馬車。”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
統共就隔了兩條街,坐馬車多奇怪!
“別去了元寶,我昨兒還沒吃夠呢,咱們再來……”他死皮賴臉的貼上來。
我忙推開他:“昨天是我誤會你的意思,才會……才會答應你,以後不可以提這種要求騙我答應!”
他眼珠轉轉,說:“那若是你提出要求呢?”
“要是我當然沒問題!”我點頭。
嘿嘿,今晚我就要求上你!
他滿意的點點頭,放我走了。
我邊走邊想,傻瓜,這回你總算要被我元寶設計一回了!
***
這個鎮子雖不大,卻很繁華,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常。我來了這些時日,早習慣了古代的生活,見怪不怪了。
回春堂的生意愈發好了,何大夫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不過由於我做賊心虛,覺得路上每個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羞得不敢抬頭,匆匆趕路。
忽然,一個人自前面的一間叫濟世堂的藥鋪裡摔出來,一個伙計跟著沖出來,又在那人身上踢了兩腳,罵道:“臭要飯的,沒錢也來買藥?!快滾!”
那人抱住伙計的腿,哀求道:“求求您,施捨我一點兒藥吧,老駱駝快死了……”
“死了活該!”那伙計一腳踹開他,頭也不回的進店裡去了。
我一聽到老駱駝的名字,忙跑過去將那人扶起來一看,果然是銀票!
“你是……元寶?”銀票仔細看看我,驚喜的叫道。
“嗯!”我點點頭。
“元寶,你變胖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銀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驚訝的說。
“快別說這個,你剛剛說老駱駝怎麼了?”我急切的問。
銀票眨眨眼睛,哭起來:“老駱駝病了,再拖下去怕是不行了……”
我一聽忙拉起他就跑:“跟我來,我們請大夫去!”
銀票被我拉著跑,嘴裡為難的說:“我們沒錢,請不起大夫……”
“何大夫是好人,不會計較這麼多的!”
我和銀票拼命跑到回春堂,在何大夫面前上氣不接下氣。
“何……有……有人快不行了……快……”我手裡比劃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何大夫見我們倆一臉焦急,也弄不清楚我們的意思,不住的問:“病人在哪兒?什麼病?”
“不……知道……快來……”我拉著他往門外跑。
“等等。”何大夫轉身准備了藥箱,見我要跟著,就說:“元寶,你留下來看店吧。”
我擔心老駱駝,哪裡坐得住,哀求道:“何先生,病的是我朋友,我只去看一眼就回來……”
“唉……那就快去快回吧……”何大夫無奈的點點頭。
跟著銀票來到破廟裡,老駱駝躺在地上的一張破草席上,面色蠟黃,昏昏睡著。何大夫顧不得地上的塵土,將藥箱放在一旁,蹲下身,拿起老駱駝的手腕,聚精會神的為他診脈。
我在一旁看著,鼻子一酸,眼淚嘀嗒嘀嗒的落下來。
“元寶,別哭啊……”銀票湊近我。
我心裡說不出的自責,抽泣著說:“都怪我,我只顧著自己的事,忘了你們……”
“不是你的錯啊,元寶,你自己都顧不了自己,怎麼顧我們?”銀票拉住我的手,安慰道。
我搖頭,喃喃的說:“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元寶,你沒有錯,你這不是救了我們嗎……”銀票摟住我的肩膀。
何大夫診過脈,收拾好藥箱,站起來。
我和銀票搶著問:“何先生,怎麼樣?”
何大夫微微笑了笑,道:“別著急,他是染了風寒,沒及時治,給耽誤了,不過不打緊,我給他開幾服藥,服幾天就好了。”
“還好……”我吐了口氣,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銀票卻面有難色:“可是……我們沒錢買藥……”
“別擔心,我有。”我轉頭問何大夫,“可不可以先拿藥,這藥錢以後從我的工錢裡扣?”
何大夫點點頭:“藥錢不用急,花老板說過藥鋪就是濟世救人,錢倒還在其次。”
銀票要給何大夫磕頭,被何大夫攔住,歎了口氣道:“藥的事不用擔心,只是他年紀大了,這一病身體消耗大,要好好補補才行啊。”
銀票點點頭:“這……我會盡量想辦法的……”
他將我們送到外面,我拉住他的手說:“銀票,你別急,我去求求花老板,看他能不能給你份工做做。”
“元寶,謝謝你……”銀票細長的眼睛裡流出兩行淚水。
我笑笑,鼓勵的拍拍他的肩膀:“謝什麼,當我是朋友就別客氣!”
他抹抹臉,兩只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對,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