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啊啊——玉璽——救我——」我尖叫著,睜開眼。
一張粉粉的女孩子的臉出現在眼前,咧嘴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謝天謝地,總算醒了!」
我瞧了瞧她,嗯……看打扮是個丫環沒錯!
又伸手摸了摸床,啊……好軟的褥子!
再看看周圍,哈……鏤空窗格紅木桌椅!
感謝上帝,噩夢總算醒了!這兒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我激動的熱淚盈眶。
「喲,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女孩問。
我用力的點點頭。
「你等著,我給你找點吃的去!」小丫環調皮的彈了一下我的腦門,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說來慚愧,雖然元寶少爺我風流倜儻,英俊多金,可還沒交過女朋友吶!給這個小姑娘蘭花指一彈,心裡登時顫了兩顫。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制止下流幻想的擴大,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忙著滿屋找鏡子。
不知這個少爺長什麼樣子,但願不是醜八怪。
一會兒小丫環推門回來,瞧見我就笑了:「忙乎什麼呢?」
「這屋裡怎麼連鏡子都沒有?」我奇怪的問。
她聽了「噗哧」一聲又笑了——她可真愛笑,從腰間摸出一面小手鏡:「鏡子我這兒有,就是不給你。」
我學賈寶玉:「好姐姐,借我照照吧!」
「什麼姐姐,油嘴滑舌的,告訴你,我叫金子!」小丫環戳著我的腦袋,嬌嗔的笑。
「你叫金子,我叫元寶,剛好湊——啊——」我趁機將鏡子搶到手裡一照,立刻嚇得大叫。
倒不是這鏡裡的人有多醜,只是……怎麼這麼瘦?像索馬裡難民!這家的少爺該不會是得厭食症死的吧?
我暗自嘀咕。
金子將鏡子又搶回去,別回腰帶裡,說:「怎麼,照出三隻眼睛兩個鼻子來了?」
我垂頭喪氣的問:「金子,你不是拿吃的給我嗎?」
「噢,差點忘了!」金子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饅頭,塞進我手裡,「晚飯都過了,我偷偷從廚房拿的,快吃吧!」
怎麼,少爺吃飯還要偷偷摸摸的?
我狐疑著,三口兩口幹掉這個香噴噴的大饅頭。
太好吃了!比以往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比夢裡的那半塊芝麻燒餅更不知美味多少倍!
想到這兒,我又不禁落淚。
多麼可怕的夢啊!
「怎麼又哭了?」金子用她的小手絹幫我擦著眼淚,安慰說,「放心吧,花老闆對奴才很好的,你不會再回到街上討飯去了。」
花老闆?好耳熟……
討飯?好心悸……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你說什麼花老闆?難道我不是這兒的少爺?」
金子被我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當、當然不是,花老闆還沒娶親呢,哪兒來的少爺?」
「那我怎麼會到這兒來?」
「原來是這個呀,你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金子恍然大悟的樣子,「傍晚的時候花老闆去醉仙樓看賬,剛好碰到鄭老闆著人欺負你,你的一個朋友求他救你。我們老闆就出面向鄭老闆求情,還把你帶回府裡來了。」
我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幾乎要放聲大哭。
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玉璽,我好命苦啊……
金子也蹲下來,拍著我的頭說:「元寶弟弟,別擔心,金子一定會照顧你的!」
「你多大?」
「我上個月滿十六了。」
「我十八。」
「咦,那你怎麼還沒有我高?」金子仔細看了看我,忽然幾滴淚珠從大大的眼睛裡流下來,「元寶,你以前的日子太苦了,好可憐……」
我也哭。
我以前的日子不苦,現在才苦呢……
此時,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老鼠臉的老頭,一瞧見我們就大驚小怪的叫:「喲,小兩口怎麼抱著哭呢?」
金子趕緊站起來,抹了抹眼睛說:「馮管家,您又不正經,元寶他好可憐……」
「好啦好啦……」馮管家笑嘻嘻的說,「快點兒給他收拾收拾,老闆要見呢。」
我先前的破衣裳在昏迷時就給換成一件奴才穿的灰布衣裳,身上也給擦淨了的。只需金子幫我將頭上的幾根稀稀拉拉的黃毛梳起來。
我想,莫非給我換衣裳擦身的也是她?
金子低頭瞅瞅我,笑著說:「元寶,你的臉好紅哦!」
我趕緊用手摀住。
元寶,你真丟人!
***
金子將我領進一所小小的別院,鳥語花香,假山清池。
原來這兒才是主人住的地方呢!
想起銀票說到花老闆時的陶醉模樣,我開始好奇,小聲問金子:「花老闆什麼樣?」
金子答:「長的倒很精神,就是……人有點兒怪……」
「怎麼個怪法?」
金子用手捂嘴,嗤嗤的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見她詭異的樣子,我不禁頭皮發麻。
難道這個花老闆有什麼變態的愛好?
進到正廳,金子收起笑容,正兒八經的行了禮,向坐在八仙椅上的人低首稟告:「老闆,人帶來了。」
我站在金子旁邊,好奇的瞅著這個傳說中的花老闆。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穿著並不華麗,卻透著一種氣派。
我知道,有錢人都有這種氣派,原自於由財富積聚起來的自信。
本來我也有的……
花老闆放下手中的賬本,抬起頭來,目光淡淡的掃過我的臉。
卻是一雙犀利透徹的眼睛。
我看著他,心想,很帥,比我只差一點點。
「你叫元寶?」他開口問,正是喊「住手」的那個聲音。
不過現在聽起來嘛,就沒那麼動聽了。
「是啊。」我一挺胸。
「很好。」他笑著點點頭,「我喜歡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當然好。
元寶——象徵富貴。
玉璽——象徵揚名。
據說是父母特意到嶗山,請修行甚深的道長給起的呢!
他接著說:「以後你就在我家裡做雜役,馮管家會幫你安排。我叫花潛,你就跟別人一樣叫我花老闆。」
花錢?你的名字我也喜歡!
「好好好!」我喜笑顏開。
唉,只要不做乞丐,連作奴才都讓我這麼高興!
元寶啊元寶,你真是尊嚴掃地啊!
「好了,不早了,都歇息去吧!」花潛站起來,揮了揮手。
我剛要跟著金子回去,就聽後面有人叫:「元寶,你留下。」
我不知所以,去看金子,她掩著嘴笑著跑開了。
怎麼笑得這麼曖昧?
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轉身看花潛。
「跟我來。」他自顧在前面走,我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
這個花老闆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教歷史的家庭教師說過,古代人很多都有這個愛好……
拐過一個迴廊,進到一間房裡,我一看,竟是間臥房!
我守住門口,準備隨時逃跑。
他脫掉外衣,露出白色的裡衣,見我還站在門口,便招手:「過來吧,你以後就睡在這兒。」
「那你呢?」我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這兒是我的臥室,我當然也睡這兒。」
「你要我陪你睡覺?!」
「是啊,不然我為什麼把你招進府裡來?」他答得理直氣壯。
「不!我才不要!」我憤怒的大叫。
竟然當我是孌童?!
「你不要?也行,那就從我的府裡滾出去!」他坐到椅子上,兩手一攤,輕鬆的說。
我頓時氣短。
回去做乞丐?還不如死!與其死,還不如……
天哪,這是什麼世道,我元寶竟然要靠出賣色相過活?!
牙一咬,心一橫!
玉璽,我答應過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玉璽: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死。)
我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坐下,覺得屁股底下有什麼硬東西咯著,掀開被子一看,是個金燦燦的大元寶。
我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連自己都覺得荒謬:「你、該不會是喜歡抱著元寶睡覺吧?」
「當然,否則我睡不著,不過這個元寶太硬了,抱著不舒服,正好你也是元寶,就換你來抱。」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變態,反而認為是我理解有問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你回來?我府上可不缺奴才。」
我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他。
想不到這個花潛一表人才,竟然有這種怪異的習慣!
金子啊,不需要「日子久了」,我現在就知道了!
不過,也許……
我又問:「你是不是只要抱著我就好?不會……那個……上我吧?」
「上你?」他像聽到什麼大笑話,指著我的鼻子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我能看上你?」
我瞪他。
我長得怎麼啦?不就是瘦點兒,黃點兒,矮點兒嘛,可這又不是我自己的長相!
「不過……」他靠近我,捏起我的下巴,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你這一瞪,倒讓我發現你的眼睛很漂亮。」
危險!
我趕緊閉眼。
他再次哈哈大笑。
我心裡詛咒,讓你笑,當心下巴掉下來!
躺到床上,被他從後面緊緊摟著。
「你太瘦了,抱著不舒服。」他發表評論。
那就不要抱!
我心裡暗罵,全身僵硬,緊張的全無睡意。
一開始被惡霸當乞丐打,現在又被變態當抱枕抱。
玉璽,我好命苦……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我不斷警告自己沉重的眼皮。
萬一這個變態趁我睡著實施非禮怎麼辦?!元寶少爺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給女人!
不,是每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敲更的聲音響了兩次。
這是幾點?唉,想念我的SWATCH……
忽然,背後的花潛微微動了動,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元寶……」
「嗯?」我下意識的答應。
「元寶……我的元寶……」他繼續呻吟般的嘟囔。
財迷!連說夢話都叫著元寶!
我明白他不是在叫我,心裡暗罵。
他又將我摟緊了一點兒,另一隻手開始在我身上摩挲起來!
我立刻捏緊拳頭,集中精神判斷他是在做夢還是在發情。
別看我瘦,沒肉的拳頭打人更疼!
從臉開始,那隻手沿著脖子一路向下,最後竟然摸上了我的小弟弟!
「你!」我忍無可忍,正要揮拳反擊,那隻手忽然又重新摟住我的腰。
「幸好……還在……」
他的臉在我的頭頂蹭了蹭,喃喃的說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聽他又呼呼的熟睡過去,我已流了一身冷汗。
什麼叫「幸好還在」?!
我的小弟弟牢牢長在我身上,用不著你擔心!
如果你是要確認你的寶貝元寶還在不在,請不要抓著我的小弟弟說好不好?!
我氣的七竅生煙。
***
終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我正在夢裡點菜,就被毫無人道的給推醒了。
「幹什麼!」我氣急敗壞的大吼。
我的龍蝦還沒端上來呢!
「喲,嗓門不小啊!」花潛一手撐頭,從上俯視我的臉,面露微笑。
「你吵我幹什麼?」巴掌不打笑臉人,我決定在出拳之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溫暖的笑容。
「叫你起床啊。」
「不勞煩!」我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用被子蒙住頭,打算繼續吃我夢中的大餐。
還沒等我閉上眼睛,就被人凌空抱起,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
我暈頭轉向的從被子裡鑽出來,仰頭看見一張笑臉。
好邪惡的笑容!
「你幹什麼?!」我怒不可遏。
「叫你起床啊,剛剛不是說過了?」看他的表情,倒像是怪我健忘。
「我才不要起床,我還沒睡夠呢!」我我看看窗外,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於是抱著痛痛的腦袋嚷
他擺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可是,你不起床,怎麼伺候我起床?」
「你半身不遂呀,起床還要我伺候?」我瞪起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多晚才睡的?!」
他好整以暇的躺回床上,兩手一攤:「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要不是你亂摸我,我能失眠?!」
元寶少爺我最拿手的除了吃就是睡了。
「我什麼時候摸你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他一聽來了興趣,支起身子,靠近我的臉。
還不認賬?
我想起昨晚的「凌辱」,眼淚差點掉下來:「你昨晚——嗚——」
還未開始控訴,就被人揪住前襟拎起來,嘴巴也被什麼軟軟的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我整個人趴在花潛身上,手腳像划水一樣奮力掙扎。
在窒息之前,他放開我,依舊微笑著說出惡魔的話:「別說是你誣陷我,就算我真的非禮你,你又能怎麼樣?」
「你!」我氣的渾身發抖。
誰誣陷你了?
還有,我的初吻啊啊啊啊!竟然被這個惡魔奪走了!
「不服的話,就回去要飯!」他倏的收起笑容,目光冷酷,變臉比變天還快。
「……我……服……」我被戳到軟肋,只好服軟。
「乖乖聽話就好,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規矩。」他的笑容又出現了,柔聲細語的安慰我,「放心吧,我對醜八怪可沒興趣。」
誰是醜八怪?!
我瞧著他的臉,心裡不斷發顫。
這人不但變態,還有雙重人格!別看笑得這麼無害,說不定下一刻就送我回去要飯。
初吻算什麼,只要不是初夜……
我降低要求。
「好啦,把被子給我蓋上,我要再睡一會兒。」他重新躺好,吩咐道。
「你不是要我伺候你起床?」我訝異的問。
「我改變主意了。」
混蛋,我看你是耍著我玩兒才對!
從地上揀起被子給他蓋上,我立在旁邊想了想,便掀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你幹什麼?」這回輪到他問了。
「你不是說不抱著元寶睡不著,我是伺候您啊。」我沾到床板,立刻施展壁虎神功,以防再被他扔下去。
他冷著臉瞅我,也不說話,搞得我頭皮發麻,差點就灰溜溜的自動下床去。
還好,他笑了,重新摟住我,慢悠悠的說:「沒想到你還有點兒小機靈。」
「比您差遠了。」為了睡覺,我面不改色的溜虛,無師自通。
***
再次醒來,太陽真的已經曬到屁股了。
我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花潛已不知所蹤。起來穿好衣裳,我對著銅鏡努力想把頭髮束起來,總也不成功,乾脆放棄。
真煩,古代人留那麼長頭髮做什麼!難怪頭髮長見識短!
推開房門,看見灑滿了陽光的院落。院中一池碧水,像撒進了一把碎金子,漾著動人的波光。
對,找金子玩兒去!
我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邁著輕快的步子一路小跑,剛拐過迴廊,迎面正撞到馮管家。他朝我嘿嘿一笑,撅起下巴上的一撮山羊鬍,說:「小子,睡醒了就該幹活了。」
我的好心情立刻不翼而飛。
對了,我是個奴才。
苦著臉跟在馮管家後面七拐八拐,才來到一大片苗圃前。
這個花潛的家還真大,苗圃裡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許多翠綠的莖稈上,都已接出嬌嫩的花苞。
馮管家指著苗圃說:「你把這裡的雜草都清理掉。」
「什麼?這麼大的園子全部都要我來清理?我家的花園比這裡小一半,還雇了兩個園丁呢!」我嗷嗷直叫。
馮管家白了我一眼:「又沒讓你今天全部做完,老闆吩咐了,不限定你時間,做多少算多少。」
這還像句人話。
馮管家看了我一會兒就走了,我蹲在苗圃裡,一氣亂拔。
雜草?元寶少爺我五穀不分,知道哪棵是雜草啊?!
才幹了一會兒腿就麻了,剛站起來想活動活動,就看見金子在遠處的迴廊下朝我招手。我忙彈彈手,跑過去。
金子塞給我一隻桃子,笑嘻嘻的問:「累嗎?」
我咬了口桃子,嘿嘿笑著說:「不累不累。」
她戳戳我的腦門:「你還不謝謝咱們老闆去,是他叫馮管家給你安排個輕鬆點兒的活計,說你太瘦,身子骨弱。」
「他?哼!」我一扁嘴。
黃鼠狼給雞拜年!他無非是想多騰出點時間來「玩弄」我!
「你別不識好歹,老闆很體恤人的!想想你今兒什麼時候起的?還不是老闆囑咐說你昨兒沒睡好,叫別吵著你?奴才都得在雞叫三遍之前起床,能由著你可勁兒的睡?」
我沒睡好,是因為他騷擾我!
可這話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我憋得滿臉通紅,把頭扭向一邊。
那個陰險狡詐的禽獸!害我有苦說不出!
「你呀,日子久了就明白了。」金子扯扯我說,「不說這個了,你瞧瞧我今兒有什麼變化沒有?」
說著,將一張小臉遞到我面前。
我仔細瞅瞅,發現了不同:「金子,你是不是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難看?」金子好像很吃驚,「今天老闆的雜貨鋪裡新從南方進了一種擦臉的茉莉粉,我就買了一盒,很醜嗎?」
「唔……」我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白是白,就是太僵了。」
「是麼?」金子失望的拿出手絹和手鏡來就要擦,「白花了十個銅板!」
我腦筋一轉,忽然想起以前看過老媽化妝的情景,拉住她說:「別擦,我有辦法讓它變好。」
「真的?」金子停下來看我。
「當然,你把那個粉給我,再給我一盒胭脂。」
金子從荷包裡拿出兩個小盒遞給我:「你要做什麼?」
「你等著瞧吧。」
我把茉莉粉倒出一些在手心裡,然後又將胭脂沾了一點,與粉和在一起,調成一種淡淡的粉色。
「哪兒有毛筆?」我問。
「老闆的書房有。」
「走,帶我去。」
「不行啦,書房不許隨便去的。」
「沒關係,趁沒人時去,很快就出來,你不想變漂亮了?」
這個誘惑很大,金子沒做什麼思想鬥爭就同意了,拉著我偷偷溜進別院的書房。
沒想到這個花潛的書還真多,滿滿當當擺了兩個大書架。
哼,一定是買來作擺設的,我家書也多,我就幾乎沒看過。
從筆筒裡挑了一隻小號的乾淨毛筆,沾著剛剛和好的粉薄薄的刷在金子的臉上,不一會兒,大功告成。
「現在你再瞧瞧。」我放下筆說。
金子掏出小鏡子一照,立刻笑了:「元寶,你真厲害!」
「當然!」我得意洋洋的回答,「這叫透明妝。」
這可是今春的流行色,我老媽絕對緊追時尚!
「元寶……」金子小聲喚我,一雙眼睛睜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咦,怎麼這麼深情款款的看我,愛上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