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海盜殿下侍從 第六章
    在用餐時,大伙閒話家常,聊著聊著就聊到他們最尊重的沙萊少爺身上,說起他的風流韻事:哪家閨女為他爭吵,以及在市井小民間流傳的小道消息。

    "聽說少爺最近跟一個富孀走得很近,是不是有這一回事?"

    一提到沙萊的事,桑洋就沒了食欲,他很不想多談這些,但面對眼前一雙雙渴望他證實的好奇眼睛,他不說反倒壞了大伙兒的興致。

    "是啊!沙萊少爺最近跟一個羅雅夫人走得很近,在大大小小的宴會中都指名要她陪伴。"

    兩人在公共場合誇張的調情,沙萊完全不隱藏他對羅雅夫人的興趣。

    "照這種情形看來,羅雅夫人可能會拴住沙萊少爺這匹野馬"

    "那她不就有機會成為我們的主子了?"

    "可是公爵會答應讓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進門嗎?"

    僕人們七嘴八舌紛紛表示他們的意見,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

    這頓飯桑洋吃得很辛苦。

    "別想那麼多,那是不可能的事,公爵不會讓那種女人進門的,你放心吧!"

    "可是她能替沙萊帶來子嗣,這不是最重要的嗎?"

    桑洋喝著悶酒,有些人吃飽去工作,有些人則剛回來用餐,不變的是他們都在談論那個令他心碎的話題。

    "桑總管,有人要找你。"

    嘰嘰喳喳的聲響停下來,全部的人都看著門前的貴族,有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小時候常被少爺打得鼻青臉腫、父母上門理論的隔壁家少爺。

    "安特。"對於他突然的拜訪,桑洋不自在的跟他打招呼。

    "安特侯爵。"有些老僕人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各位。"

    "你用餐了嗎?"

    "還沒,才剛辦完事回來,順道經過就來拜訪一下。"

    "公爵跟夫人他們去拜訪遠地的親戚,沙萊少爺不在。"鵝媽頗有趕人的意味。

    "沒關系,我找桑洋談談。"

    "坐下來跟我吃飯吧!鵝媽,准備餐具。"桑洋知道她不同意他把安特留下來,可是此刻的他需要一個跟沙萊無交情的人在身邊,這樣他才不會滿腦子都在想他,想著他現在是躺在哪一張床上。

    安特越過眾人,直接拉開他身邊空出的一張椅子坐下。

    用餐的人都停下刀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連桑洋也深感不自在。

    因為那個位子是失憶前沙萊常坐的地方,即使他不在,也沒人敢碰那位子一下。

    "怎麼了?"

    桑洋回過神,"不。沒什麼,鵝媽,上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多數都是安特發問較多,其中偶爾插上幾句鵝媽的話。

    "出來那麼久,我該告辭了。"安特眼角瞄見右前方的女傭悄悄松了一口氣。

    在這裡有太多的外人在,即使他刻意延長用餐的時間度過僕人的休息時刻;但每次只要剩一、兩個人的時候,就會有另一批進門討水喝或休息的人。

    這樣頻繁的進出讓安特不免聯想到——他們不願意讓桑洋跟他獨處。

    "那我送你。"

    等他們倆步出廚房,才發現外面有一堆僕人以他們為中心點,假裝忙碌的工作。

    看見他們一條心的團結抵御他這個外人,安特不知該哭或笑。

    "到這兒就好,外頭的太陽很大,你就別再送了。"

    "可是……"這有點不好意思吧!

    安特盯著前方的門一會兒,回過頭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看著桑洋,說出的話卻是如此苦澀:"即使他失去記憶,也有一堆忠僕在保護他的財產,阻擋外人的覬覦之心,看來要贏得你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安特。"桑洋微看向那些尷尬的僕人,對他更是歉疚。

    "你

    "你的心一直在告訴我說今生你愛的人只有沙萊一個,對我也只是愧意而已,可我不懂為何同樣是愛你的兩人,你卻不肯給我一點表現的機會,讓我證明我不輸他給你的愛。"

    "這問題我也常常自問,我只能說我們相遇太晚,如果我諞謊劭吹降娜聳悄悖y蛐斫袢盞那榭齷嵊興u謀洹?quot;

    是嗎?他有點不確定。

    "相見恨晚。"原來他輸的就是這一點,一開始桑洋就把心給了那人,怪不得他做再多的努力仍是贏不了他。

    "給我一個吻,讓我對你死心。"安特抹去失意,他要以一個吻別結束多年來對他的癡心。

    "這……"桑洋對於他唐突的要求嚇了一跳,在身旁的僕人也傻了眼,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答案。

    "好。"桑洋吁了一口氣,從頭至尾他一直不能對這個時常照顧他的人付出什麼,今天這個吻,就當作是自己對他多年守護的答謝。

    桑洋閉上眼踞起腳尖,輕輕的在安特干澀的唇上一吻。

    他聽到耳邊傳來的驚呼聲,以為是眾人對他的反應,可是當他睜開眼越過安特的肩膀時,眼睛卻睜得更大,他的心當場停擺。

    不到三尺外,在大門口處沙萊憤怒的眼眸迎上他的。

    乍見那兩人親吻,沙萊感覺一股強烈的憤怒殺意熊熊燃起,幾乎快把他氣炸成兩半。

    "你這個混球!"

    沙萊發出嘶吼,一個箭步沖向前一拳將安特掃倒在地,就如同小時候對他的毆打般。

    桑洋倒倒抽一口氣,他從沒看過沙萊如此憤怒的神情,冰冷的眼眸射出殺人的光芒。

    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和判斷力,他什麼也聽不到,更無法思考,唯一在乎的一件事就是桑洋親吻了他的情敵安特!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這兩個對他不忠的人!

    沙萊怒吼,拳拳打在安特的身上。

    地上扭打成一團的人,就像是兩只老虎為爭奪自己的地盤般,拼命地想將對方撂倒。

    "住手!"桑洋驚惶地向前抱住沙萊的手臂,拒絕讓他甩開自己。

    "滾開。"沙萊用力地甩開他,使桑洋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桑總管。"較大膽的僕人上前扶他起來。

    "別管我,快去阻止他們兩人,要不然沙萊會殺了他的!"

    幾個粗壯的大漢向前制住兩人將他們分開,聞言趕來的鵝媽則氣沖沖的跑到沙萊面前,大手一揚打醒陷入瘋狂的主子。

    "冷靜點!"

    接著她走到安特面前向他道歉,桑洋也向他陪不是。

    "不要緊,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不顧瘋狂的沙萊,桑洋執意如此。

    這次完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沙萊也不會……

    "回來!不准去!"

    桑洋第一次對他的命今充耳不聞,徑自扶著安特回去,留下氣急敗壞的沙萊。

    "敷著。"桑洋怒氣未消,冷冷地將裝著冰塊的布袋放在沙萊臉上的紅腫處。

    "你沒什麼話向我解釋嗎?"冰冷的雙眸帶著威脅的意味。

    "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樣。"

    "那又怎樣?他吻了你不是嗎?"想到那一幕,沙萊不禁咬牙切齒。

    對於他先入為主的觀念,他再說什麼也沒用,反正他也不會相信。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對我而言沒有任何不同。"桑洋冷冷地說,在他未想起他之前什麼都沒有意義。

    "你是說誰都可以吻你、抱你嗎?"沙萊低沉的聲音充滿威脅,不難聽出他即將爆發的情緒。

    桑洋放下為他治療的手回瞪著他,怒氣也在他體內蔓延。

    "你最好回答我!"

    "無聊!"桑洋的答案就是這兩個字,他憤怒的轉過身離去。

    "我沒准你離開。"沙萊吼叫,倏地站起身撲向桑洋,箝制住他的手臂把他甩到床上。

    "不准、不准、不准!你除了對我說這兩個字之外你還會說什麼?"桑洋氣憤地抬起下顎,挑釁地說。

    "我是你主子!"沙萊扣住他的下顎,那力道彷佛要將他捏碎。

    "主子就可以不守諾言了嗎?你曾經答應過要控制自己的妒意,不出手傷人的。"

    一想到安特鼻青臉腫的模樣,桑洋真是有說不出的歉疚,對沙萊的暴力更是感到無法忍受。

    "別拿我失憶之前的事來限制我!"

    "既然這樣就別碰我!"

    桑洋奮力的掙扎,憤怒燒盡了他的理智,鹵莽地向他挑釁:"所有人都可以碰我,就是你沒有這個資格!"

    "是嗎?"

    他冰冷的雙眸凝視底下的人,彷佛死神一般露出可怕的笑容。

    一見他獰笑的面容,桑洋內心發毛,恐懼的看著他。

    一瞬間,他聽見衣物被撕裂的聲音,他才驚覺自己危險的處境,沙萊早被自己激得喪失理性。

    "不要!放開我!沙萊!放開我!"桑洋大聲吶喊,沙萊的力道讓他知道白己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

    他緊繃著臉,不聽他苦苦的哀求,堅決地褪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

    "放開我!放開!"桑洋的小臉上早已布滿驚惶害怕的淚水。

    原先抵抗他撓縷羷{屠2懷刪@t隕忱車謀憌c賜純嗟乜奩?

    他亟欲遮掩住赤裸的身體,合攏雙腿,卻被沙萊強拉開來、讓自己的身體毫無隱藏地顯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

    "不要!沙萊!求求你不要!"桑洋羞辱得全身直顫抖,不停地啜泣哀求他的饒恕。

    沒有誘惑的前戲,也沒有溫柔的愛撫,沙萊直接伸手拉開他的大腿,將他柔軟的臀部拉向自己的欲望……

    他慢慢地屈起膝蓋,牢牢地抱住抵著胸膛,盡量將身體縮成一團,呈現蝦米狀。

    他仍是面無表情,無法相信在經過沙萊地獄般的對待後,自己竟還能活下來,那顆破碎的心竟還能跳動。

    他緊緊抱住自己,一直蜷縮著身體,希望能最好就此消失不見。

    緩緩閉上眼,安詳的表情猶如在媽媽羊水中的胎兒,好似外在的傷害都無法進入,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彷佛沙萊還未曾失憶,還愛著自己,呵護著他的心。

    淚水從他閉著的眼角流出,嘴角帶著笑意,他想著沙萊,想著他愛的擁抱,思念泛濫成災。

    殘忍地處罰桑洋過後,沙萊心頭絲毫沒輕松之感,反倒有股不知名的壓力沉重地壓在他心頭。

    "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樓梯口,鵝媽早在那兒等候他多時,她不是沒聽到桑洋的求救聲,而是她認為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輪不到她插手。

    "別煩我!"一想到桑洋如心死般的表情,他便後悔自己的殘暴。

    "或許你該聽聽在場的僕人怎麼說,才決定該做什麼。"

    門被推開,沙萊緩步走進來,一副難以啟口的困窘樣。

    桑洋背對他縮躺在床上,即使知道身後的人正注視著他,他也不想移動分毫。

    "洋。"聽過眾人的解說後,沙萊對於自己的暴行有深深的愧意,他不知道如何求得他的原諒。

    "別碰我!"在肩膀稍微被碰觸時,先前被強暴的感覺立即竄上他的全身,令他心生寒顫直發抖。

    不理他的閃躲,沙萊更是堅決地把掙扎的他抱在懷中。

    "放開我!"桑洋立即猛烈地抗拒,握拳槌打他的胸膛。

    他對他的攻擊毫無反應,不理睬他激烈的掙扎,緊緊抱住身心受傷的桑洋。

    "放開……"桑洋的咒罵、狂叫聲慢慢變成啜泣聲。

    他不想這麼軟弱、這麼容易地原諒對他施暴的沙萊,可是在他的懷抱中,即使對他有再多的怨言也會消失,不原諒他的心也會軟化。

    反正他就是被他吃定。

    "對不起,對不起!"沙萊緊抱住懷中哭泣的人兒,頭靠著他,嘴中喃喃地吐出歉語。

    許久後,桑洋平緩了高昂的情緒,張著微紅的雙眼瞧著燭火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

    "放開我,沙萊少爺。"他深吸了幾口氣,雙手抵在沙萊的胸前想要離開。

    "別叫我少爺!"一直以來他總覺得桑洋對他的稱呼很刺耳,但是他告訴自己他是僕人,這樣的稱呼並沒有不妥之處。

    現在他終於明白心裡那種異樣的感覺來源是什麼。

    在見到安特抱著桑洋時,內心莫名高張的怒火,在抱過桑洋之後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愛上了他的侍從,所以才無法忍受任何人碰觸他、接近他。

    "那該怎麼稱呼你呢?"桑洋瞇起眼睛斜瞥他。

    "叫我沙萊就行。"

    "不行!"如預料般,桑洋看見沙萊眼中燃起不被拒絕的火焰,搶在他之前開口說:"那是你矢憶之前的稱呼。"

    "失憶前的我跟失憶後的我都是我呀!"沙萊不懂為何每次一提起這件事,桑洋眼中就會閃過一絲的落寞哀戚,彷佛他內心只在意、關心末出事前的自己。

    "不一樣!怎會一樣呢?"桑洋苦笑,不記得他的沙萊根本就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個肉體,但就像裡頭住著兩個靈魂,所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你告訴我呀!"捧著他的臉,沙萊發現他又哭了,迷蒙的雙眼雖是看著他,卻好象穿過他的身體在看以前的自己。

    他真的很嫉妒以前的自己,竟可以讓桑洋有這種表情。

    那是至死不渝的愛情!

    "該死的!為什麼我偏偏忘了你?為什麼我不忘記其它人。卻要忘記你?為什麼我可以記起所有人的事,偏偏獨漏你一個人?"沙萊用力地槌打床柱,他真的很恨、很恨自己。

    "住手!別這樣傷害你自己。"桑洋趕緊抓住他想再行動的手,順勢把沙萊抱在懷中,把他的頭靠在自己心口上,安撫地摸著他的發。

    "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當初救我的少爺,我一輩子伺候的人。"

    沙萊抬起頭,直望進桑洋的眼睛,"可是我卻不是你心中所呼喊的那一個。"

    桑洋沉默了。

    沙萊的雙眼更加的深沉灰暗,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想起跟桑洋之間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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