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擒亞當新娘 第五章
    老實說,他真的沒有想到多年來的訓練,竟在見面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就被看破了;更可恨的是,自己的身體竟對他還有著深深的眷戀。

    嚴非情苦悶的坐在海邊的大岩石上,灌進一口白蘭地,閉上眼感受海風吹拂在臉上的觸感。如果可以,他希望海風能把他所有的煩惱都吹走。

    你忘記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嗎?

    你忘記他的手段是如何殘忍嗎?

    你忘記他是如何傷害你全心全意愛他的那顆心嗎?

    就算這些你都能原諒他,可是……

    你真的能忘記無辜的貴是如何慘死的嗎?

    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過去的悲痛,夜夜都讓他自惡夢中驚醒過來。

    這幾年他一直想盡辦法報復谷寒烈,可是早在那晚的久別重逢,他知道內心所築起的堅固堡壘有個角落已垮。

    他還是無法忘懷過去的甜蜜時光。

    所以約在公司見面的那一天,他連夜南下暫時逃開這一切,把公司的事暫時交給跟他有相似容貌的健要主持會議。

    很奇怪吧!

    健要雖然不是他的親兄弟,但是自小有很多人都誤認他、貴、健要是三胞胎,其實他跟貴才是出自同一個母體,健要只不過是他們的堂弟罷了!

    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當他被公事壓得喘不過氣,或者偷懶想丟下公司時,他都會找健要代替他掌管公司事務。反正外人也分辨不出誰是真正的總裁。

    久而久之,真正待在總公司規規矩矩上班的是假扮他的健要,自己只是偶爾出面瞭解一下公司的狀況。

    而商場上傳言靠肉體關係取得消息的嚴傅總裁嚴非情才是他本人。

    他可真是不負責任,跟過去的自己行事作風還真是大不相同。

    這幾年他們合作無間,順利的瞞騙許多合作對象,也拓展不少事業的版圖。

    經過昨天那麼一搞,今天健要可能會在辦公室裡氣得跳腳。

    因為他知道谷寒烈今天一定會去找他,依照健要的個性是不可能把他們倆掉換身份的事說出來,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可就真的好先了。

    嚴非情此時還有心情因想像那畫面而發笑不已。

    殊不知另一方早就處於一觸即發、亂成一團的爭執局面。

    他懶洋洋的靠躺在岩石上,閉上眼好好感受一下南台灣的溫暖陽光。

    嚴健要緊鎖著眉頭不知該拿眼前這個前三十分鐘前闖入的男子如何是好,頭疼的按撫著額際,內心責怪非情惹的好事。

    「谷總裁,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若有事要談請先約個時間好嗎?」

    谷寒烈對於這位不同於昨日表現的嚴非情內心感到非常懷疑,他的表現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昨天他真的跟他在那張床上溫存過。

    那麼唯一的可能是,昨天他擁在懷中及晚會上遇過的人都不是眼前這一號人物。

    「你到底是誰?」

    「我是嚴非情,嚴傅公司的總裁。」嚴健要指指桌上的牌子。

    他昨晚才剛抵達台灣,馬上就接到非情的指示要他今天來代班,今早他如同以往到公司上班,椅子還沒坐熱馬上就被一個衝進來的男人抓住,莫名其妙的被吻上一記。

    幸好關轍沒跟他一起到公司,要不然這下子可就慘了!

    該死的非情,他到底趁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幹了什麼好事!

    「嚴秀一呢?」谷寒烈簡單明瞭地說出他想見的人。

    嚴健要一聽到這名字,內心嘀咕這男人跟秀一的關係。「請問你跟他有什麼關係?」

    五年前才回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秀一跟谷寒烈之間的事,只知道大夥兒一聽到這個名字都恨不得吃他的肉、飲他的血;他也曾多次探聽這兩人間的恩怨情仇,可是嚴太爺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再談及這事,所以也就不了了之沒下文了。

    「應該說我是他的前夫。」

    「前夫!?」嚴健要一聽到前夫二字馬上瞪大眼,他不知道秀一竟然結過婚,而且另一半還是個男的!

    這家子的保密功夫也未免太到家了吧!

    「這下你可以告訴我秀一的下落了吧!」谷寒烈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呆愣住的嚴健要。

    嚴健要斜眼看了他一會兒,內心不悅他傲慢的態度,拿起筆隨手在一張紙上寫下一個地址。「他就在這裡。」

    谷寒烈一把搶過,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說,便迅速的離開。

    「無禮之徒。」嚴健要盯著那扇門生氣不已,隨即想到重要的事馬上叫爰可進來,想仔細審問他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爰可,你馬上給我滾進來!」

    爰可一進來,畏首畏尾的瞧著盛怒中的嚴健要。「嗨!健要堂叔,玩得愉快嗎?」

    「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他沒閒工夫跟這小妮子哈拉。

    「這件事其實應該要怪一叔啦!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嚴健要聽完事件事,整個人癱在沙發椅上,他的頭疼死了。

    解決完一個谷寒烈,又有一個難纏的對象——華特生!

    非情你這個混蛋,還真有良心,竟然把爛攤子全丟給我處理!

    谷寒烈駕著黑色的跑車快速的奔馳在郊區的路上,最後停在一幢教堂前。

    他狐疑的看著這幢白色的教堂,再三確認與手上的地址完全符合。

    該不會又被耍了吧?

    谷寒烈大步走進教堂,只見一位神父及幾個孩子正在打掃環境,於是他趨向前請教神父。

    神父聽了隨便派一個小孩帶谷寒烈去找人。

    「喂!小鬼,你要帶我去哪裡?」兩人來到墳墓區,谷寒烈忍不住問著前方帶路的孩童。

    「就是這裡了。」小孩子停在一處十字架前,完成他的任務就跑走了。

    谷寒烈蹲下身看上頭所刻的名字,的確是他所要找的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跟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誰?

    此刻躺在地底下長眠的人又是誰?

    他覺得自己被耍得團團轉,完全搞不清楚。

    他可以很明確的肯定昨天在他懷抱中的是秀一沒有錯,那今日躺在地底下的人又是誰呢?

    谷寒烈無意識的看著墓碑上的名字——

    才剛從海邊回來的嚴非情一回到房內,電話馬上響起。

    一接起電話就聽見另一端的嚴健要破口大罵:(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丟下爛攤子給我收拾,自己卻當縮頭烏龜開溜,華特生的事你到底要怎麼解決!)

    「他?不是早就斷了嗎?」難道昨天的那一幕還不夠刺激嗎?

    (那是你一廂情願,對方可沒答應啊!)

    「是嗎?」看來這次他是招惹到一個大麻煩,不過他相信健要絕對有能力可以應付。「那你就幫我打發掉他吧!」

    (你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自己有本事惹出一堆麻煩,就要有本事解決。)聽到他的推托之詞,嚴健要的眉頭不禁打了好幾個結。

    「好啦!如果我跟他有碰上面的話。」嚴非情說完就掛斷。

    他會碰得上華特生才有鬼!

    反正最後還是得靠健要幫他收拾爛攤子。

    真是可憐他啦!

    等事情告一段落,他發誓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位於風化街上的一家特種行業,裡頭的少爺到了開店的時間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要不就是趴在吧檯邊;再不然就是一小群人圍在一桌玩撲克牌,儼然沒有把上門的客人放在眼裡,只是公事化的倒一杯水便任客人枯坐在那裡,連招呼一聲都沒有。

    嚴非情一踏進這家店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再看看裡頭的擺飾的確是他一手設計才肯定這冷冷清清的場面真的是他的店。

    「小弟,你們是不是不開業了啊?」嚴非情瞅著玩牌玩得正盡興的少爺們。

    「對啦、對啦!你不知道老闆不在嗎?」北對著嚴非情的少爺擺了擺手。

    而坐在他對面的少爺們抬頭一看來人,當場臉色慘綠。

    「小貴,你是不打算做到這個月底嗎?」嚴非情冷冷的說。

    原本打算把手中的牌全部拋出的小貴,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禁轉過頭一看,發現正是失蹤多日的老闆,立刻站起身,「金叔……」

    此話一出,原本低迷的氣氛立刻熱鬧起來,詢問聲四聲:「金叔,回來了嗎?」

    「我才不在幾天而已,你們在給我搞什麼鬼,是存心不想做了是嗎?」嚴非情扯開喉嚨大喊。「不做的到我這裡來領這個月的薪水。」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見不到金叔,有點提不起勁而已。」

    「還不快給我招呼客人!」嚴非情一喊,先前死氣沉沉的牛郎店,一會兒馬上就恢復以往的熱鬧。

    「該不會我一離開,他們就變成這樣吧?」嚴非情坐在櫃檯前詢問調酒師。

    「那是因為當家的不在,大家覺得很無趣;再加上有些衝著你面子來的大佬都不來,大夥兒也就有一點那麼興致索然。」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他們的工作調劑品?」嚴非情抬高一邊的眉毛,意有所指的說道。

    「大家是太想念你了。」

    「那如果我真的不來了,這家店不就倒了?」嚴非情語重心長的說。

    「金叔,有人跟你求婚了嗎?」耳尖的酒保驚呼。

    「!哪有可能?人家好好的女人不娶,娶個牛郎做什麼,又不是腦袋壞掉。」嚴非情笑斥道。

    「可是真的有很多人是真心喜歡金叔啊!」

    「那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對了,金叔,你不在這幾天,威克找了你好多次。」酒保突然想起前幾天的電話。

    「是嗎?」那小子找他有什麼事?

    算了!有要緊事他還會再打過來的。

    嚴非情這家店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牛郎店,可是他們接客的標準卻是清一色的男性客人,對於那些寂寞的女客人則是敬謝不敏。原因是女人往往容易陷入甜言蜜語及虛假的謊言中不能自拔,為了不要製造過多的罪孽,他只開「鴨」店,其餘一概拒收。

    金叔回來的消息沒多久就傳了開來,越到深夜陸陸續續熟客人都到場尋歡作樂。

    「嚴少爺,好久不見,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嚴非情瞥見熟客,主動走向一位西裝筆挺、年約二十五多歲的男人身邊,拉起他的手走向舞池。

    嚴尚恩露出一貫招牌笑容,雙手摟著他的腰際。「金叔,你終於回來了。」

    「究竟又發生什麼事,是老太爺又發脾氣了嗎?」

    嚴尚恩低著頭在他耳邊低語:「你會在意嗎?」

    「別把我說得如此不孝好嗎?他老人家每年生日我可是準時第一個到的。」一年也只有那麼一次固定見面而已,其餘時間就要靠緣份了。

    「是!咱們叔侄倆是半斤八兩,可以吧?」嚴尚恩知道他是在數落每次盜壘成功的他。

    嚴非情被他的表情逗得發笑,是這幾天來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嚴尚恩一時看得發愣,渾然未覺他露出的是看一個女人時才有的渴望眼神。

    嚴非情發覺有異樣,敏感地問:「怎麼了?」

    「如果我們不是叔侄就行了。」嚴尚恩歎口氣,就因為他是長輩,所以有再多的遐思也只是惘然。

    「只要你付得起價錢我是不在乎這層關係,還會給你優待哦!」塗著蔻丹的修長食指魅惑的摸著嚴尚恩的俊臉。

    「金叔,你就別再尋我一苡了,如果被爺知道我會被打死的。」嚴尚恩搖頭苦笑,到時他一定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不說,我也不說,誰會知道呢?吻我吧!」他的手慢慢攀上嚴尚恩的頸項。

    嚴尚恩被那飽含深情的碧眸迷惑住,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吻住他渴望已久的芳唇。

    「金叔,有人找。」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熱吻。

    嚴尚恩回過神,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不已。「我……」

    嚴非情拉下他的頭輕輕在他唇上一吻,然後拍拍他的胸膛,「別說,這是我們倆之間的小秘密。小卓,帶他到樓上的房間好好招待。」

    嚴非情把剛才傳話的可愛少年拉到嚴尚恩的身旁,以著兩人才看得懂的眼神告知小卓要好好把握此機會。

    「金叔!」嚴尚恩喚住轉身離去的嚴非情。

    嚴非情轉過頭不解的問:「你不滿意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嚴尚恩眼角瞄見懷裡的少年一臉悲傷,連忙否認。「我是要告訴你有三方人馬在找『秀一』。」

    嚴非情停住腳步,有三方人馬……

    「爺要你特別小心。」

    嚴非情點點頭表示他收到了,他想不出有誰會打聽早已長埋地底下多年的「嚴秀一」的消息。

    一方可以隱約知道是被他耍得團團轉的谷寒烈,然而另外兩方又是誰?

    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竟變得這麼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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