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邪君 第四章
    他這樣——會不會靠得太近了些?南宮羽有些意亂情迷的盯著他慢慢接近的俊臉,一切似乎都變得恍惚起來——

    直到一片枯葉,自蒙朧的眼前逐漸清晰,南宮羽才如大夢初醒般,猛然清醒過來。

    她是在胡思亂想些甚麼?他不過只是替她取下發上的一片枯葉,卻讓她緊張得連心都快揪起來了。

    一回神,才發現他手裡的枯葉早已不翼而飛,倒是指尖正挑著她的一絡發絲。

    「羽兒,你幾歲了?」冷燡把玩著她的發,漫不經心的問道。

    南宮羽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這麼問,卻還是楞楞的回道:「今年十六了。」

    「十六?」他好看的薄唇,彎起一道迷人的弧度。「是該許人的年紀了。」

    「我才不要嫁人!」聞言,南宮羽羞得立刻高嚷起來,一張俏臉也漲得通紅。

    「姑娘家長大了,本就該尋個歸宿。」

    歸宿?一想到自己有天得嫁給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她心裡就很不舒坦。

    「要嫁,起碼也得嫁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對象。」她低著頭咕噥道。

    「你自小就甚少離開過南宮山莊,哪來喜歡的對象?」冷燡故意逗她。

    「誰說的?我——」南宮羽不服氣的遽然抬起頭,然而一接觸到那雙幽深的眸子後,話卻全卡在喉嚨。

    她紅著臉急忙別過身去。

    每次一見到他,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會是喜歡嗎?連她也糊塗了!

    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背影,冷燡唇邊竟浮起一抹邪佞的笑,像是個設下陷阱,准備收網的獵人。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他是——」南宮羽猛一回頭,卻發現冷燡靠得好近,胸膛幾乎快碰上她的鼻尖。

    「嗯?」他懶洋洋的低哼一聲,宛如火炬般炙熱的眸光,沒從她臉上移開。

    他的長指輕劃著她柔嫩的臉蛋,而後緩緩往下移,來到她粉嫩無邪的唇瓣上,若有似無的來回游移。

    他略帶粗糙的指尖,在她柔嫩的唇上摩挲,制造出一種奇異且陌生的快感,惹得她連腳指頭都要蜷起來了。

    「冷、冷燡——」她無助低喊,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微微發顫。

    「你好美——幾乎讓人情不自禁。」

    他低沉暗啞的歎息,又惹起她渾身一陣輕顫。

    然而她甚至還來不及平復胸口劇烈的心跳,他炙熱的唇已經貼上了她。

    南宮羽只能睜著美眸,不知所措的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的吻不疾不徐、時輕時重,仿佛刻意撩撥她,生嫩的南宮羽哪經得起他這一番逗弄,不多時已經是嬌喘吁吁,幾乎透不過氣來。

    直到嘗夠了她的甜美,他才終於退開唇,欣賞著她小臉上布滿的嫣紅與迷醉。

    「這是甚麼?」她撫著滾燙的唇,迷蒙茫然的仰頭望著他。

    「小傻瓜,那是吻。」

    他突然笑了起來,略帶低沉的嗓音,搔得南宮羽心口一陣酥麻。

    「吻?」她癡癡望著他,嬌憨的模樣惹人憐愛。

    「抱歉,我逾矩了,都怪我一時情不自禁。」冷燡一臉懊惱。

    「不——」南宮羽紅著小臉蛋,羞怯吐出一句。「我喜歡你這麼做。」說完,便羞得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環著嬌羞不已的小人兒,冷燡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看來,他已經一步步的將她引進陷阱裡,接下來,他會極盡所能的掠奪她的一切,直至她傷痕累累、殘缺不全。

    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親自折斷這只蝴蝶的羽翼!

    「對了,冷燡,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懷中的小人兒突然冒出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

    「甚麼事?」

    「既然你擁有這麼大一座莊園,一定是很有錢吧?何必還要到南宮山莊去當總管?」

    冷燡的臉色遽然閃過一抹冷光,隨即又恢復了自若。

    「我留在南宮山莊,是為回報你大哥的知遇之恩,跟我的貧富沒有關系。」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突然間,南宮羽沉默了下來,用一種出奇認真的表情望著他。

    「你看甚麼?」冷焊粗聲問道。

    那雙澄淨的眸子,像是不沾染世俗愛恨情仇的純真,竟讓人不忍逼視。

    他更不願承認,自己平靜的心湖,竟會因為她那專注的凝視而波動。

    換做任何人,任誰也不捨傷害這樣的無辜女孩,但,她的身分卻宛如一柄刺在他心坎上的利刀,逼得他不得不狠心拔除。

    可是該死的,她竟讓他有一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你真了不起!」

    南宮羽毫不矯情的贊歎,讓他又是一怔。

    那樣真誠而崇拜的眼神,竟灼得他心口發痛。

    「別說了!」

    他突如其來的怒吼,讓南宮羽的笑容驀然僵在臉上。

    「我說錯了甚麼嗎?」她不知所措的眨著大眼。

    南宮羽不得不承認,她真是越來越弄不懂他了。

    前一刻的他,明明眼底還漾著幾乎膩死人的溫意,下一刻卻森冶陰沉得駭人,簡直像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似的。

    「我會差丫鬟送你回房!」

    丟下一句話,冷燡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甚至連一句解釋也沒有。

    只留下怔坐在院子裡,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宮羽。

    ¤ ¤ ¤ ¤ ¤ ¤ ¤ ¤

    第二天,當冷燡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又是一派平靜自若的模樣,像是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任南宮羽怎麼追問,他總用四兩撥千金的態度敷衍她,要不就是吻得她分不清天南地北,讓她再也開不了口。

    再加上南宮羽向來只有三天記性,很快她就把這件事給忘得一干二淨,每天照樣開心逍遙的四處找樂子。

    「南宮姑娘,您要上哪兒去?等等我啊!」

    一名丫鬟正忙著整理床榻,一見她蹦蹦跳跳准備出門,急忙就追了上來。

    「你忙你的吧,我只是到莊裡四處逛一逛。」南宮羽笑嘻嘻的說道。

    她向來不喜歡丫鬟跟在身邊,就算來到這裡也不例外。

    「可是——」

    「我走了!」還不等她說完,南宮羽已經逕自轉身出門了。

    南宮羽一個人在莊裡四處閒逛著,不經意看到一名丫鬟端著碗粥,往僻靜的西廂走。

    她知道冷家莊裡人口簡單,除了主子冷燡外,就只有數十名丫鬟跟家丁,從來不知道西廂裡還有住人,一時好奇下,便一路跟著尾隨而去。

    只見丫鬟來到西廂,步入其中一間房門,接著便聽到裡頭傳來細碎的交談聲。

    是誰住在裡頭?為甚麼這個人從沒露過面?除了冷燡以外,她從沒看過莊裡有第二個主人,莫非—裡頭藏著甚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念頭,讓南宮羽興奮得頓時兩眼閃閃發光。

    她小心的將頭顱貼在門外,聽到裡頭傳來輕聲的交談。

    「老夫人,這粥燙,讓我來喂您吧!」屋裡響起嬌嫩的少女嗓音。

    「不用,我自個兒來就行了。」另一個聲音,顯然屬於某個有些年紀的婦人。

    「那您小心一點!」

    「對了,燡兒呢?」帶著沙啞的聲音問道。

    「今兒個一早莊裡就來了客人,少主正跟他在書房裡談話哪!」

    「我知道了,這兒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的,老夫人。」

    老夫人?會是冷燡的娘嗎?怎麼她從沒聽他提過?這下南宮羽更加好奇了,非得進去一探究竟不可。

    一等丫鬟拿著托盤走遠,南宮羽立刻手腳俐落的閃進門內。

    「蓮兒,怎麼又回來了?」坐在桌邊的身影,不疾不徐的開口道。

    這裡真的有住人!南宮羽吃驚的盯著眼前這個老婦。

    來到冷家莊好一陣子了,她從來沒見過這個老婦人,忍不住好奇的上下打量起她。

    老婦人蒼老得如同七十歲的老嫗,看不出實際的年齡,一頭規矩盤起的頭發皆已花白,削瘦孱弱的身軀、蒼白毫無血色的皮膚,像是久年不見陽光似的,然而布滿皺紋的臉,卻隱約看得出年輕時美麗的風韻。

    最令人惋惜的是,她竟然瞎了,毫無神采的雙眸,宛如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大嬸,您是誰?為甚麼我以前沒有看過您?」

    南宮羽熱絡的問道,一點也沒有被她的模樣給嚇著。

    「你是南宮羽?」

    憑著敏銳的聽覺,冷母立刻就聽出了她的聲音。

    「大嬸,您知道我的名字?」南宮羽興奮的瞠大眼。

    「我雖然瞎了,可還不至於糊塗,再說莊裡的大小事,也有燡兒告訴我。」冷母不悅的說道。

    「您是冷燡的娘?」沒察覺老婦人疏冶的態度,南宮羽興奮的追問:「這麼多年來,為甚麼我從沒聽他提起過您?」

    「南宮姑娘,你走吧,別擾了我的清靜。」冶母淡漠的別過身去。

    雖然放下仇恨已久,但對於南宮家,她仍難免有個心結在。

    就算南宮羽再如何天真,這下也不會看不出,冷母明顯排拒的態度。

    「冷大娘,您討厭我?」南宮羽憨憨的問道。

    「你這丫頭倒是挺直接。」冷母怔了怔,悻然撇了下嘴。

    「謝謝冷大娘的贊美。」南宮羽沒聽出弦外之音,還一逕的笑著。

    她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彷佛驅走了一室的冷意,讓這向來空寂的房間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冷母側耳聽著,竟不覺有些出神了。

    只是下一刻,她立即拉回了理智。

    她畢竟是南宮家的人,這個姓總會挑起心底隱埋十多年的傷痛,她自認還沒有寬宏大量到能無動於衷。

    「我累了,想休息了!」冷母摸索著起身。

    「冷大娘,我扶您——」

    「不必了!」

    冷母淡漠揮開那雙亟欲幫忙的小手,顫巍巍的走向床楊。

    南宮羽看著陰暗不見天日的房間,以及屋子裡彌漫著的,那股陰沉沉的氣氛,不禁搖了搖頭。

    一個好好的人,住在這種地方這怎麼行?看來,她得想想辦法!

    「冷大娘,我走羅!」她朝床榻喊了聲,卻半天沒有回應。

    聳了聳肩,南宮羽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替冷母帶上了門。

    懷著滿腦子的疑問,南宮羽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冷燡到南宮山莊五年多,卻從來沒聽過他提過身世背景,更遑論知道他還有個娘。

    即使已經認識他五年了,她卻始終覺得,似乎從不曾真正了解過他。

    突然間,她竟覺得他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 ¤ ¤ ¤ ¤ ¤ ¤ ¤

    書房裡,一個冷然的身影望著窗外的晨霧,好半晌,才轉身面對這個清早的訪客。

    「怎麼樣?最近南宮山莊有甚麼動靜?」

    他把玩著手裡一只女人耳環,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只精巧的耳環,是那天自南宮羽那丫頭的耳朵上咬下來的,一想起當時她吃痛的表情,他不由得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痛是必然的,但她遲早得學著承受!「回冷爺,聽說南宮山莊派出了很多探子,四處打聽、追查冷爺跟南宮羽的下落。」

    「喔?」聞言,冷燡唇邊浮起一抹詭奇的笑意。

    「南宮老夫人甚至在方圓數百裡內各城鎮,貼出懸賞的告示,言明若是找到南宮羽者,就有五千兩的賞金,就算提供消息的,也有五十兩。」

    「看來,南宮羽的失蹤,真把他們給急壞了。」冶焊殘忍的笑了。

    「可不是!」負責打探消息的男子,也跟著討好的附和。「非但南宮山莊裡亂成一團,就連他們的藥材、藥鋪生意也跟著一落千丈,我看南宮山莊就快垮了。」

    「你太掉以輕心了!」冷燡突然斂起笑,一雙寒冰似的黑眸倏然掃向他。「南宮珩跟南宮琰可不是普通人,你也未免也太小看了他們的能耐。」

    「是——是!」男子立刻竄出一身冶汗,趕緊點頭稱是。

    「除了南宮山莊外,也多派幾個人盯住南宮家的探子,別讓他們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冷家莊地處隱密,知道的人更是寥寥可數,冶爺大可不必擔心。」

    「總之,還是謹慎點。」

    「是!」

    冷燡隨手將一張銀票丟到他跟前,沉聲吩咐道:「緊緊盯著南宮山莊,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知道嗎?」

    「冷爺,我知道了!」男子急急將銀票揣進懷裡,忙不迭點頭道。

    「你可以走了。」冷燡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冷爺,那小的告辭了!」男子躬了個身,隨即步出書房。

    冷燡返身在桌前坐下,狂放的將一雙長腿跨上桌,一想到復仇終結即將到來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熱血沸騰。

    他瞇起眼沉浸在冥想中,突然間,房門悄悄的打開了,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

    「把門關上,過來!」冷燡朝門邊的小人影,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南宮羽太了解那種笑代表甚麼意思,她的心跳開始不聽使喚的加速,喉嚨也開始發干。

    她轉身關上門,忐忑的一步步朝那個令人窒息的高大身影走去。

    來到幾步之遙外,她的腳已經虛軟得幾乎撐不住自己。

    勾起一抹邪笑,冷燡一伸手就將南宮羽卷進懷裡,重重的吻住她,一手也大膽的探進她的衣襟裡,隔著肚兜揉擰她嬌嫩的蓓蕾。

    窗外的冷意襲人,然而屋子裡的熱度卻高得驚人,他宛如一把熊熊烈火,燒得她渾身滾燙幾乎融化。

    「冷……冷燡!這樣會被……看到的……」她氣喘吁吁發出微弱的抗議。

    最近他似乎變得越來越大膽,好像只要他想要,不管在甚麼地方、甚麼時候,總會用熟練的技巧逗弄她,撩撥得她意亂情迷。

    「我害羞的小羽兒,誰叫你那麼讓人情不自禁。」

    冷燡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暗啞低喃,一點也沒有罷手的意思。

    她的小手無助的緊攀住他,渾身因為他饒富技巧的逗弄而輕顫不休。

    「喜歡我這麼做嗎?」

    他將她放倒在桌子上,滾燙的唇沿著她美麗的頸項緩緩往下移,來到她的鎖骨上,沿途仿佛灑下簇簇火焰,幾乎將她燃燒。

    「喜……喜歡。」南宮羽幾乎顫不成聲。

    「那——這樣呢?」

    他的長指挑開她薄軟的衣衫,露出她湖綠色的抹胸,唇舌順著她頸子上的系帶緩緩畫著圈圈。

    當他滾燙的舌,停在她的酥胸邊緣,她的呼吸幾乎為之一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無助的嬌吟喘息。

    看著她意亂情迷的醉人模樣,冷燡的身下倏然緊繃起來。

    她身上那股純潔的處子馨香,以及坦露衫外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讓他幾乎想在這桌子上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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