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有衛浴設備,但浴室門沒有鎖,你進去若覺得不安的話,可以將房間的門鎖上。」
少女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他。
「我真的可以借用你的房間嗎?」
「嗯!」
「可是──」
少女正想說什麼時……。
「進!」
瑞紀走了進來。
「被單跟換洗的衣服。」
隨手遞上折得很整齊的麻布被單跟一包紙袋。
「啊,抱歉。」
進接過來,順手打開紙袋看裡面的東西。T恤跟幾組女性用的內衣。進不由得臉紅,瑞紀在旁一直盯著那位少女,少女似乎覺得全身被他的視線穿透,不愉快地皺著眉。
「怎麼了?」
「沒什麼。」
瑞紀冷笑一聲,轉身出去。到門邊時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猛然轉身。薄薄的唇露芔諷刺的笑容。
「你是可以住下來,不過要小心不要被進攻擊。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
「瑞紀!」
進臉紅地怒吼。瑞紀笑著走出去,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少女囁嚅地說:
「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抱歉!我等一下會跟他說。」
少女慢慢地搖頭。
「算了,我已經很麻煩你們了。」
「說什麼麻煩……」
進垂下視線。
「你不要那樣想,我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
然後,進下定決心說出:
「你一定有什麼原因才會不想回家的吧。那你就住到高興吧。」
少女回頭用很疑惑的眼神看著進。
「為什麼?」
「咦?」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
「因為我無法不管你,雨那麼大。」
看著少女微微張大的雙眼,進笑了。
「對了,這是換洗衣物,隨你使用。」
說完,就走近床邊拔下被單將瑞紀拿來的新被單鋪在光禿禿的床墊上。
「好了。」
少女將放著換洗衣物的紙袋緊緊抱在胸前,揚眼看著進。
「你要睡哪裡?」
進看著她一臉不安的表情,微笑著說:
「沙發。」
少女張大雙眼。
「晚安。」
「啊──」
進留下還想說什麼的少女走出房間。哈瑟站在門前,圓圓的雙眼看著進。
「要不要陪著她?」
哈瑟「嗚」地叫了一聲。
「哦,謝啦!」
進蹲下摸著它的頭。哈瑟搖著尾巴好像跟他說別客氣,然後慢慢地走進房間。看著它的背影,進回到客廳,正拿著毛毯時……
「你真的要睡這裡?」
悟說。
「嗯。」
進將毛毯鋪在沙發上點頭說。
「這裡很窄。」
房間內的沙發都是二人座,無法讓人伸直雙腳睡覺。
進回頭笑著說:
「沒關係,反正只有一晚。」
「可是──」
「隨便他吧!」
正在看雜誌的瑞紀抬起頭說。
「那是他自找的,他應該有心理準備才對。」
「瑞紀!」
「是!是!」
看著瞪著他的悟,瑞紀敷衍著回答。將雜誌往桌上一丟站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裡?」
「睡覺啊!晚安。」
悟莫可奈何地歎口氣。
「伊達……」
「抱歉。」
「幹嘛跟我道歉,瑞紀說得沒錯,是我自己任意帶她回來。你們二人不要介意快去休息吧。你這一星期都沒有好好睡覺,明天開始每天都要去京子那裡。」
「進──」
悟深深歎口氣。
「好吧。進,你來我房間。」
「咦?」
「比在這裡睡好吧。」
「這怎麼可以……」
進臉都紅了起來。
「笨蛋!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用我的床,我去瑞紀那裡睡。」
「咦……不、不用了!」
「老大,你那樣太殘酷了吧!」
一直一語不發的京平從旁插嘴。
「對你們來說是很平常的事,可是你也應該為他想想。要他一個人寂寞地在你床上想像你們二人在隔壁房間相擁一條棉被的情況嗎?」
「啊……」
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京平。」
進恨恨地瞪著老友。
「那該怎麼辦?」
悟看著京平。
京平聳聳肩站起來。
「進,來我房間。」
「京……。可是,那樣不好……」
「雖然有點窄,不過是雙人床應該可以擠一擠。」
「可是……」
進有點猶豫。
京平手臂環繞在他肩上。
「怎麼樣?」
「……」
進露出詢問的眼神,京平點點頭。
「嗯……」
進終於點頭。
「OK!那就這麼決定了。」
「抱歉,京平……」
進喃喃地說。
悟在旁露出詢問的眼神,京平苦笑地點頭。
房間的燈關了好一陣子,躺在床上的進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聽著雨聲。過了深夜,雨勢還是沒有變小,看來明天還會繼續下雨。明天要去橫濱,天氣不好心情會更加鬱悶。心想著一定要睡覺,可是又擔心睡在隔壁的少女,遲遲無法入睡。大家都沉睡了吧,屋內一片寂靜,睡隔壁的京平也發出規則的鼾聲。進歎了口氣,這時……
「怎麼了?睡不著?」
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京平突然冒出這句話。
「抱歉,吵醒你了。」
「沒有。」
京平轉身面向自己,床發出嘎嘎響聲。二個大男人的體重對鋼鐵製床是相當大的負擔。
「抱歉,很擠吧?」
進不好意思地將身體移到更床邊。雖說是雙人床,可是不管怎麼樣身體還是會互相碰觸到。
「沒關係!」
京平微微一笑。
「幾點了?」
「嗯?」
進轉頭看著放在床頭櫃的鬧鐘。
「一點五十分。」
「哦。」
京平用單手撐起上半身,打開枕頭邊的床頭燈。昏暗的橘黃燈光朦朧地照亮四周,京平越過進的身體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煙跟打火機。
進看著天花板說:
「好安靜。大家都睡了嗎?」
京平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卡卡的小響聲。轉移視線,銜在口中的香煙前端冒出黃色火焰。京平啪鏘地蓋下打火機的蓋子後,將香煙跟打火機再放回桌上,朝另一個方向深深地吐了一大口煙。進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察覺進的視線,京平回頭看他。
「怎麼了?」
伸出夾著煙的手,示意要抽嗎?進無言地搖搖頭。進可以喝酒,但不能抽煙。
「不知道那女孩怎麼樣?」
進察覺京平在竊笑。
「你很介意她?」
「嗯……希望她不會哭著想家……。」
「她應該過了那年紀吧。」
「可是……」
京平慢慢地吸口煙。
「你放心。要是有什麼,哈瑟會來通知我們。」
「……說得也是。」
進點點頭。
「可是──」
「嗯?」
京平單手放在頭下,仰躺在床上。銜在嘴裡的堙緩緩升起白煙。 進看著他性格的側臉,等著他接下去的話。京平深深吸口煙,用 手指夾著煙離開唇,慢慢地吐了口煙說:
「……我總覺得那女孩好像在哪裡看過。」
「京平也有這種感覺?」
進不由得坐起上半身。
「我第一眼看到她時也有這種想法,好像在哪裡看過。」
「你也這麼認為的話,會不會跟我們這一行有什麼關係呢?」
「你有印象嗎?」
「嗯──」
京平低低地念著。
「理奈、理奈。」
「你一定要想起來。」
進死命地要求。
京平苦笑著說:
「你不要強人所難。」
「哼!」
進重重地躺回枕頭上。
京平笑看著他這稚氣的舉動。
「不過,她的確很漂亮。我可以諒解你為什麼無法丟下她,要是我的話也會帶她回來。」
「笨蛋,不是那個意思。」
進臉著紅說。
「那女孩……」
「嗯……」
「……」
進猶豫著該不該說,垂下視線。京平也不催促他說下去,靜靜地吸著煙。進猶豫一陣後開口說道:
「……那女孩說,要我買她一晚。」
京平跟預想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這給進無比勇氣,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述說當時的情況。
「可是,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做那種事。所以,……」
「這樣啊!」
一直沉默聽他說話的京平只應了這句話,然後微笑地說著:
「很像進的風格。」
進臉頰微紅。
「看來還是報警比較好吧。她家人一定很擔心。」
「是嗎?最近父母都不太管小孩。」
說完,京平坐起身體,將變短的香煙捺熄,然後再將雙手放在頭下仰躺著。
「不過,她不太像是公主口中的不良少女。」
「你看得出來?」
「嗯。看起來的感覺,還有她身上的穿著,她的教養也不錯。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某家千金。」
進張開雙眼。
「那她為什麼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
京平盯著天花板的一點看。
「一定發生什麼事讓她不想回家吧。像是跟男孩交往被父親責罵,成績不好等等。有時候理由是相當單純的,那種年紀的孩子,一點小事都會讓他們衝動得喪失理智。」
京平突然笑起來。
「『BIRD』,她抹的香水一點都不適合她。」
「咦?」
京平回頭看著滿臉疑問的進。
「那女孩抹的香水是『BIRD』。」
「嗯!」
進點點頭。
「嗯,她用的香水好昂貴。」
「她現在正是想要長大的年紀。抹『BIRD』想讓自己變成獨當一面的女性。其實現在的她一個人什麼事都幹不好。」
「嗯……」
進想起少女跟哈瑟玩在一起時的表情,是跟她年紀相仿的天真笑容,比起賣春這字眼更適合她。
看著進陷入一片沉默,京平開玩笑地說:
「不要太過深入,小心未經世事的進就此失身。」
「你什麼意思?」
京平笑著說:
「睡覺吧。明天十點要到橫濱,一定要在早上八點出門。」
說完就閉起眼睛。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的進翻了個身,聽到背對著自己的京平傳來的低沉笑聲。進更加生氣,一把拉起毛毯蓋住自己的頭。
隔天早上,進七點醒來,張開眼睛那瞬間,印入眼簾的是掛在壁上的現代藝術版畫。這不熟悉的景色讓進一下子搞不清身處在何處。過了幾秒,才想起自己是在京平的床上。回頭看隔壁,京平背向自己睡覺。進小心地不吵醒他,悄悄下床,躡手躡腳地進入浴室。洗完臉,從廁所的小窗往外看,雨還在下著,但雨勢已經變小,不再是傾盆大雨。
進悄悄走出房間想探望少女的情況。悟跟瑞紀還在睡,四週一片沉寂。那位少女可能還在睡吧。進心想著手握著門把,房門並沒有上鎖,門很輕易地打開,進悄悄地推開房門,從隙縫中探望裡面。不過房內空無一人,被單很整齊地折放在床尾。
──她該不會回去了吧?
這時候,覺得褲角好像被某樣東西扯著,回頭一看,哈瑟就站在腳邊。哈瑟擺頭,示意她在這裡。哈瑟走向位於走廊盡頭的客廳,進跟在後面。
少女在客廳,穿著過大的男性襯衫坐在沙發上看雜誌。修長的腳看起來相當耀眼。哈瑟高興地邊搖尾巴邊靠近,女微笑地摸哈瑟的頭。哈瑟更加高興地將前腳搭放在沙發邊緣,舔著少女的臉,少女整個人彈起來笑著。
「好癢喔!」
看來內心的警戒已經消除。少女注意到進的視線,回頭看他。
進微笑地說:
「這麼早起?睡得好嗎?」
少女點頭。
「那就好。」
進走近她身邊,少女看的是跟室內裝潢有關的季刊雜誌。標題上大大地寫著:「現代最棒最精彩的空間設計CAMEIIA」。少女正在看這特輯。欄外還有介紹創作「現代最棒最精彩的空間設計」的四位設計師還附有照片。
「你們從事這方面的工作?」
少女指著雜誌,揚起眼看著臉紅的進。
「嗯。」
「哦……」
少女小聲回答後,再度將視線落在頁面。
這特輯共有十頁之多,第一頁刊登的是最具象徵的挑高六樓大廳,接著是各樓小房間單獨介紹。少女認真地看特輯。進一想到她正在看自己的工作,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澀感。
「你喜歡『CAMEIIA』?」
「咦?」
「啊!因為你昨天擦的香水是『BIRD』…」
少女訝異地張大雙眼。
「你知道?」
「我只知道那個香水。我不知道其他品牌的香水名字,那是『BIRD』吧?」
少女點點頭。
「果然沒錯。那是很珍貴的香水。」
少女揚起視線,疑惑地皺眉。
「啊!我沒別的意思。」
進慌張地解釋。
「只是『BIRD』是專為上班女性設計,我覺得對你而言還太早了……」
「……我知道。」
少女不高興地說,再度望向雜誌。
我說了不該說的話,進在內心焦慮地想。哈瑟擔心地看著進。進對它投以求救的眼神。少女的心情變得很不好,沉默地翻著雜誌。
「啊!要不要吃早餐?」
如坐針氈的進小心謹慎地問,少女終於抬起臉。進慌張地說:
「你肚子很餓了吧?吃早餐吧。」
「……」
少女一直看著進,沉默地點點頭。
進鬆了口氣。
「就這麼決定。」
哈瑟也放心地將頭趴在地上。
「你等一下,我馬上弄好。」
進丟下少女走進廚房,開始切之前買的法國麵包。
少女看著他說:
「難道你要弄?」
「對啊。不過只是些簡單的東西。啊,你坐在那邊吧。」
進勸她坐在椅子上,自己走向櫃子。
「紅茶?咖啡?」
「紅茶!」
「OK!哪個種類?」
打開的櫃子裡有七、八種不同的紅茶罐。
「什麼啊?」
進笑道:
「瑞紀喜歡收集。請選一種你喜歡的牌子。」
「那個人的……」
少女皺皺眉頭。
「你還介意昨晚的事?抱歉,他本性不壞。」
「……我知道。」
少女不高興地說。
「你們四人住在一起?」
「嗯。」
進點頭說,從冰箱拿出蛋跟牛奶。
「開始從事這工作時,我們正在找辦公室,京子,就是那個『CAMEIIA』的老闆,將下面的辦公室跟這裡租給我們,之後我們就在一起,已經四年了吧。」
「全都是男人,不會覺得不方便?」
「不會啊。只要習慣反而很輕鬆,感覺很像是社團集訓。」
進將礦泉水倒入水壺點燃瓦斯。
「我們幾個是美術大學的學長學弟,我跟伊達同屆,京平跟瑞紀小我們二歲。我們主修的課程也不一樣。」
「伊達,就是那個最高的人吧?」
「對。」
「那麼,卷頭髮的就是京平了?」
進點頭。
「大家都是好人。」
「除了一個之外。」
進知道她是指瑞紀。苦苦一笑。
「其實,他本質真的不壞。只是脾氣有點怪……」
「嗯。」
少女敷衍地回應,然後倏地站起來。
「我還是來幫忙吧。」
「沒關係,你坐著。馬上就好了。」
「我很無聊。」
「可是……」
「放心,我很會煮東西。」
「哦?那麼……這就麻煩你了。」
進將煎鍋跟放著蛋的圓底鍋交給她。
「這要做什麼?」
「炒蛋或是蛋卷。」
若捲得好就是蛋卷,萬一沒成功就變成炒蛋,進在內心策畫著。反正材料都一樣。
「那就蛋卷吧?」
說完,少女在圓底鍋的邊緣敲破蛋,很慎重地將蛋白流進鍋內。
「為什麼只弄蛋白?」
「這樣做比較好吃。可以再借我一個圓底鍋嗎」
進按照她的要求遞給她一個。剩下的蛋少女也是蛋白蛋黃分開,用打蛋器,將蛋白打成白色泡沫後,再將牛奶倒入蛋黃裡攪和。最後二者混在一起,為了不破壞泡沫。少女很小心地混合,準備好了之後,在煎鍋上塗上牛油,將混合的東西倒入,蓋上鍋蓋開了小火。
「哦。」
看少女動作那麼俐落,進發出讚歎的聲音。少女回頭對他眨眨眼。
廚房飄散著牛油熔化的香味,哈瑟被這香味引進廚房。
「乖乖,馬上就好。」
進摸摸它的頭。
數分後,跟海綿蛋糕一樣蓬鬆的蛋卷熱騰騰出鍋。進將成品放在盤上時,少女開始做下一道菜。用橄欖油炒切碎的洋蔥,然後加入切細的培根水和雞湯塊,跟番茄汁一起煮,最後灑些鹽、胡椒調味,番茄風味的洋蔥湯就完成了。
將東西放在桌上時,悟跟京平已經起床。看到並排在桌上的早餐,二人張大了雙眼。
「好棒!一大早就吃得這麼豐盛啊!」
「進,怎麼了?花這麼大工夫準備早餐?」
悟問。
進苦笑說:
「不是我,這全都是理奈做的。」
二人更加訝異。
「哦!我聽說現在年輕人洗米還加洗潔劑,這女孩真厲害。」
「對啊!」
進很自豪地說。
「她動作相當熟練呢!」
少女不好意思地臉紅說:
「我經常做啊!」
「哦,你都自己煮飯。」
「進,求她收你做徒弟吧!」
「為什麼要我?」
「準備當新娘啊!」
「你這個爛人說那是什麼話!」
大家一起圍著餐桌坐下。看著少女笑得細肩搖晃不已,京平對坐在隔壁的悟打耳語說:
「看來她稍微習慣了。」
嗯,悟點頭說:
「氣氛跟昨天不一樣。」
除了早上委靡不振的瑞紀之外,四人開始用起早餐,連哈瑟也吃了頓滿足的早餐。用餐完畢,瑞紀也起床,出門的時間也到了。
「抱歉。我們現在因為工作必須去橫濱。」
進對正在客廳跟哈瑟玩耍的少女說。
「這裡會沒有人……不過有哈瑟在,應該沒有問題。」
哈瑟汪地叫了一聲,進摸摸它的頭稱讚它。
「肚子餓的話,廚房裡的東西隨便你吃。還有,辦公室的門是自動鎖。要是關起來的話,無法從外面打開,你要小心點。萬一發生什麼事,你就打電話到這裡來。」
進將「CAMEIIA」的電話寫在留言紙上。少女收下後,一直看著那張紙。
「你只要說,找THE JON BIZZER的真鍋。就會有人叫我。還有……」
進遞給她一封白色信封。裡面有一張一萬日幣。少女不由得抬頭看他,進微笑地點點頭。
「……」
少女緊緊握著那信封。
「為什麼……」
「嗯?」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也許是小偷。」
看著微微顫抖的信封,進淡淡一笑。
「放心,你看起來不像那種小孩。」
少女驚訝地張大雙眼。
「再見。我們大概八點左右回來。」
對哈瑟丟下拜託你這句話,進追著同伴身後跑上去。被留下的少女雙手緊握著進給她的信封,一直坐著不動。哈瑟擔心似地發出低嗚聲。轉頭看它的少女滑下椅子撒嬌地抱著它白色的身體,哈瑟也舔著她的臉頰安慰她。少女格格笑起來,哈瑟疑惑地離開,四眼相對,少女抿著嘴微笑,摸著一臉疑惑的哈瑟。
「進真是濫好人……」
少女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