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紀桑亞甜美的笑容出現在韓宇剛睜開眼的視線內,他嚇了好大一跳。
「早……安。」不是在作夢?下意識悄悄活動一下四肢,還好,都在。
她還在他的臂彎裡,一點也沒掙扎。
「說吧!妳是誰派來的?」韓宇將頭移近她,近距離凝視她--真的好美,美得不像凡間的女人。
「咦?什麼意思?」她沒有閃躲,鼻尖輕觸他的。
「肯定有人派妳來獻『美人計』。邀歌是嗎?為了報答他,我一定拚了命趕出來。」
她輕笑。「以前風哥都這麼收買你嗎?」唇,輕掃過他的臉頰,他幹幹地嚥了口口水。
「還沒有人試過,不過,我已經確定這招肯定有效。」他懷疑自己身陷沙漠中,即將乾渴而亡。「告訴我,妳想要什麼?」
「那要看你能提供什麼服務啊?」她往他懷裡縮進去,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夢幻般的笑容還留在嘴角。
不可能,這一定是夢。
「桑亞,妳打我一拳,使勁沒關係。」
她掄起拳頭往他鼻樑一揮。
「果然是夢,一點都不痛……」對嘛!怎麼可能是真的。一秒後,「喔--痛,會痛了。」他一手摀著被揍痛的鼻頭,一手撐起身體,表情轉為嚴肅。
「怎麼會來?」回到正題,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般美女自動送上門,你都會有這麼多問題嗎?」
「不會,通常是她們問題比較多。」比如說,愛不愛我?有多愛?會愛多久?
「那你應該繼續保持這個優良傳統。」
這是他認識的紀桑亞嗎?韓宇更納悶了。
「那就難了,我好像從一出生就天生反骨。」他不得不提醒她。「我可不是什麼新好男人,妳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紀桑亞不語,空氣中浮著拉鋸的緊繃。
就在韓宇想讓她離開時,她突然仰頭嫣然一笑。
「知道啦!JUST A GAME。我又沒逼你娶我,緊張什麼。你真以為自己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有女人都搶著要嫁你啊?」她故意引用他之前的話糗他。
這簡直把韓宇弄糊塗了。她真的是紀桑亞嗎?不會像電影「變臉」裡,被另一個人換走了她的容貌吧?到底是他弄錯了她的個性,還是她搞錯了對象?
「妳就不怕這樣突然跑過來,我床上還躺著別的女人?」
「有什麼好怕的。」她愉快地笑。「若真的是這樣,那該煩惱的是你。」
見他還是深鎖著眉頭,她嘟起嘴,拍拍扁扁的肚皮。「肚子餓了。」
他決定放棄掙扎,就算是老天開的玩笑,他也走不開了。面對她,他的心,早已投降。
「我已經餓一整晚了。」他低頭封住微翹的紅唇。
那一次衝動吻她後,每次看到她,他就覺得天使與惡魔又在他腦海裡拔河,腰部以不是個隨時處在亢奮狀態的年輕小伙子,偏偏惡魔最近戰鬥力下降,讓他力有餘而膽不足。
舔舔腫脹的唇瓣,紀桑亞腦子裡熱烘烘的,無力地發出一聲輕吟。
迷濛的眼,水霧地望著韓宇。
撫著她柔軟的髮絲,沙啞地警告:「再不喊停,我恐怕要變身了。見過什麼叫披著人皮的狼嗎?」
紀桑亞抿嘴一笑。「其實,我挺喜歡看恐怖片的。」
韓宇低吼一聲。「我就知道妳是惡魔。」
正午熾熱的陽光,一路延燒至窗內,在歷經壓抑、抗拒,耗盡所有的理智後,兩人終於嘗到愛情的甜美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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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街頭繁忙如常,車輛、行人塞滿了視線。韓宇牽著她的手,鑽進一間小吃店,不甚起眼卻意外的人聲鼎沸。
「老闆娘,我要兩份。」韓宇向忙得汗水直滴的老闆娘喊了一聲。
婦人抬頭看見他,驚喜地大叫:「帥哥,你很久沒來了。」同時,她也看到站在一旁美麗的紀桑亞。「水喔!原來是交女朋友了。坐坐坐,東西馬上端過去給你。」
餐盤由一位紮著長長兩根辮子的可愛女孩端來的,她立在桌旁似乎想說什麼,然後又放棄地轉身離開,紀桑亞覺得有些奇怪。
韓宇靠近紀桑亞耳邊說:「老闆娘看我每次都一個人來吃飯,一直想幫我介紹女朋友,嚇得我好久不敢再來,不過,他們的水餃是我吃過覺得最棒的,今天要不是妳,我還真的沒這個口福。」
紀桑亞也附到他的耳邊說:「是不是要介紹她女兒給你?」說完撞撞他的手肘,看向剛才那位女孩。
韓宇感到不可思議。「原來閣下除了調酒技術一流、面貌清秀身材姣好,妳還會算命?那妳幫我算算,我有沒有這麼好福氣,能交到一個像妳這麼完美的女朋友。」他伸出手掌,煞有其事。
紀桑亞在他掌心擺上一罐辣椒,不理會他的油腔滑調。
韓宇倒了些辣椒到盤子邊,嘴裡仍不停地嘖嘖稱奇。「太準了,連我想拿辣椒都能算出來,實在太準了。」
紀桑亞噗哧一聲,差點把口裡的酸辣湯噴了整桌都是,她擦擦笑得滴落到下巴和因為摀著嘴而沾滿了湯汁的手。
韓宇卻仍一臉正經地問:「請問大師,這是妳作法的一種嗎?」
她忍不住槌打他,笑得肚子都痛了。
看見她開心的笑臉,「幸福」兩個字,突然竄入韓宇腦中。
「等一下我要到店裡一趟,有個女孩大概想請風哥推薦她到唱片公司,先試唱幾首讓風哥評估看看。妳累不累?要不要一起去?」韓宇輕聲問她。有點後悔昨天答應得那麼快,現在,他一點都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那溫柔低沈的嗓音即使聽了那麼多遍,還是教她心悸。
「嗯!」她愉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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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一到,潔兒準時出現在「星光」門口,因為不是營業時間,鐵門只捲起一半的高度,彎下腰、推開玻璃門,即可聽見台上樂手正調整樂器音量、音準。
謝文風和韓宇、紀桑亞坐在舞台正下方偏後的位置,三人交談著什麼有趣的話題,韓宇笑得很開心,一把將紀桑亞圈進臂彎中,不管她紅著臉蛋抗議。
「你好,我叫潔兒。」她的目光,從一進門就鎖住韓宇。
今天的她有別於昨日清涼俐落的裝扮,將一頭長髮分編成許多小辮子用一個彩色編織寬面髮束圈在後面,露出光潔細緻的額頭。一件褐色微縐紗質削肩背心,搭配長及足踝熱鬧的印花針織裙罩,裡頭是一件黑色短褲,修長勻稱的雙腿若隱若現,十足波西米亞味道,為原本仍帶點稚嫩的臉龐增添了些成熟的韻味。
謝文風差點認不出來,同時也因為她外型的可塑性,而在心底暗自加分。
「我叫韓宇……我們見過面嗎?」韓宇思索著。
「見過,你還幫我趕跑了變態怪叔叔。」
「風哥生日那天。」他終於想起來。
潔兒微笑點頭。
「差點認不出來,今天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我先上台,待會兒再談。」
站到台上的潔兒落落大方,高姚的身材及鮮艷的色彩,還未開口即輕易抓住了他們的目光。
音樂響起,原本默默注視台上的韓宇忍不住挑起眉毛,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旋律--「欠妳的溫柔」。
紀桑亞突然想起,那天,潔兒在離開之前,說了一句:「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她轉頭看向韓宇,他似乎真的不認識潔兒。
韓宇發現她的注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嘴唇一送。甜蜜的樣子,讓謝文風樂得隨著音樂輕打節拍。
潔兒女性的嗓音唱出與韓宇暗啞低沈不同的味道,乾淨卻像有著一根細線微微扯動著心臟,沒有刻意用哭腔表現,反而更能感受壓抑的情感。
謝文風全身的細胞頓時被喚醒。
韓宇同樣被她聲音裡的情感所震懾,一樣的曲子一樣的歌詞,由她唱來,另有一種淒美的美感。
尾奏結束緊接著另一首緩板的歌曲,而後是一首爵士味道濃厚的西洋歌曲、以及節奏明快的舞曲。
她純熟的擺動著肢體,儘管舞步快速變換但聲音卻不喘不抖,展現驚人的肺活量與歌唱技巧。
一直到音樂霎然停止,背後的樂手早已汗流浹背,但潔兒仍臉不紅氣不喘,鞠了個躬,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到他們面前。
「太棒了!」台下兩人情不自禁為她的表演喝采,而台上的樂手也站起來忘情鼓掌。
潔兒這才露出與自己年齡相符的天真笑容。
謝文風倒了杯水推到地面前。「妳跟哪位老師學的?發音位置相當多變,音質也很好。」
潔兒啜一口水潤潤喉。「我父親是維也納愛樂樂團的大提琴手,母親在家教長笛,我和弟弟從小就接受樂器和聲樂訓練,弟弟後來還加入維也納童聲合唱團。」
她的音樂背景讓人驚喜。「那妳怎麼沒在維也納發展,又怎麼會到台灣來?」
潔兒眼中原有的光采消失了。「維也納的音樂環境,比中國還重男輕女,女人懂音樂,是才藝,只能在家庭中扮演娛樂的角色,男人才叫才華,才有發展的舞台。我太叛逆了……」她吐吐舌頭,掩飾心中的落寞。「國中時被送到台灣,跟外婆同住,後來,我就沒想再回到那個地方。」
謝文風點點頭,表示瞭解。「我會向唱片公司推薦妳,絕對沒問題。」
「謝謝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潔兒望著韓宇,表情堅定地說:「我要『於寒』當我的製作人。,」
謝文風愣了一會兒,這下才感到為難,多年來韓宇一直不願曝光,就連所作的詞曲也全部由他處理,他轉頭用眼神向韓宇詢問。
「妳知道我是『於寒』?」韓宇挑眉。
潔兒點頭,眼神帶著激動。「你參與第五屆流行樂團比賽的合輯,當時就是用『於寒』這個名字。那天,你上台唱那首歌,我就知道是你了。而且,我只收藏你創作的中文歌。」
韓宇微微一怔。他的聲音跟八年前,已經大不相同,她居然認得出來。
「為什麼非得由我製作?交由更有經驗的製作人可以為妳的專輯加分。」
她淒淒地看著他。「或許你無法想像你寫的歌對我有多大影響。你的音樂,是我在感覺被世界遺棄時最大的精神支柱,說是支撐我活下來的力量也不誇張。」說著、說著,突然有些感傷。
吸吸略微濕潤的鼻頭,潔兒繼續說:「我懂你的音樂,我知道我們是同一種人,我不想被任何人強塑成他們認為我應該被塑造的樣子。」
「我沒製作過唱片。」
「你可以學,謝大哥也可以教你。」潔兒不以為意。
韓宇沒有正面回應,但是,心底卻有些波動。他嘗過那種被世界遺棄、甚至被自己放棄的滋味,她的話就像他水中的倒影一樣,清楚地反射出深藏在內心的那個他。而這個女孩的倔強和自己是相同的。
謝文風一直沒有出聲,等著韓宇的答案。
紀桑亞握著他的手,風哥生日那晚之後,沒再見過他那沉重的表情,她擔心他又想起什麼,不自覺屏住呼吸加重手中的力道。
「風哥,那要改叫你師父嘍!」韓宇突然咧開嘴角。
他話一出,所有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謝文風拍拍他的肩膀。「客氣什麼,你知道我一直想收你為閉門徒弟的,哈哈。」
原本沒有特別想法,卻一連迸出令人振奮的結果,謝文風在潔兒身上終於尋到可以填補心中那段缺憾的感動,而由韓宇製作的專輯更是令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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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走進吧檯,側著頭直勾勾地瞧著紀桑亞。
「幹麼這樣看人?」覺得小馬眼神怪異,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著,是不是哪裡不對?
「嗯……我覺得妳最近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小馬一邊盯著她,一手招招圖在一旁聊天的同事。
「你們有沒有覺得桑亞姊今天特別艷光四射,我剛才一靠近她就有一種無法睜開眼睛的感覺。」
其他同事也紛紛將目光投向她,害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我知道!桑亞姊塗口紅了。」其中一個像發現新大陸。
「白癡喔!那不是口紅,是桑亞姊天生的唇色。」那個無厘頭被敲了一記爆栗。
紀桑亞索性就立在那裡任由他們打量,不過,微笑裡帶著殺氣,看他們又要冒出什麼驚人之語。
「呃……桑亞姊妳去整型嗎?」另一個實在找不出哪裡不同。
紀桑亞把握在手裡的西瓜刀從流理台下伸出了桌面,一道閃光讓他們後退了幾步。
「哇栽丫啦--」小馬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看起來跟平常下同。
所有人轉頭等著他的答案,包括被評頭論足的紀桑亞。
「妳先放下手上的刀,我女朋友還等我回家呢!我老媽也盼著我給她抱孫子,我還有一個阿嬤已經快八十歲了。」
紀桑亞被他的可憐樣給逗笑,把刀放下,雙手舉高,宣告他「暫時」沒有生命之虞。
小馬走近她,捧著她的臉,深情款款地對她說:「桑亞姊,妳笑起來真美……」然後快速地在她臉頰上啵了一個巨響,接著這一響後頭的是更大的騷動。
「哇--」四周響起一陣不可置信的驚呼,還有幾個人也爭著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死小馬,小心你回家後有另一把西瓜刀等著你。」
「你竟然用你骯髒的口水污染我們女神的臉頰,我饒不了你。」
小馬欣然接受眾人的審判,臉上還掛著一副「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滿足表情,更惹得這群紀桑亞捍衛隊的圍剿。
「好了啦,八點了,快放客人進來。」第一次,小馬這麼渴望早點開門營業。
紀桑亞搖搖頭走到一旁拿水果,身後飄過一陣冷風,冷空氣的來源是坐在吧檯旁的韓宇。她差點忘了他們是一起來的。
「我也要。」陰沈的表情顯示他極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這些無恥的登徒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女人下手。他要是悶不吭聲,這還是男人嗎?
「你也跟他們瞎起哄。」她瞋他一眼。「像個小孩子一樣。」
「妳沒聽過動物的本能會在自己的領土留下氣味,好警告其他動物別輕舉妄動?」
「現在是上班時間欸!」她的手被他緊緊抓著,不好意思地垂下臉。
「不管,我也要。」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佔有慾是那麼強,而且很無賴。
「好啦!好啦--」她將臉頰湊過去。「快點--」
這麼好打發的人,不會叫做韓宇。他捧著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大聲地「啾」了一聲。
這一聲引起小馬的注意。他瞪大眼睛,一手摀著胸口,一手指著他們,半天發不出聲音,像見鬼了一樣。
韓宇朝他咧嘴一笑,頗有宣戰的意味。
小馬吞了口口水,倒退三步,向他比比大拇指,一副佩服的表情。
韓宇知道,再過三個小時,整間店的人都會知道距離紀桑亞短於半公尺的下場。
「你……」沒想到他這麼光明正大地……紀桑亞心裡又羞又甜,又要假裝鎮定。「你不怕壞了自己行情?」
「有時候我也挺喜歡過安靜的日子。」聳聳肩,他從不在乎身邊多一個或少一個女人。而且,紀桑亞那種一點都「不黏人」的個性,讓他有點挫折感。
從紀桑亞半夜突然出現那天起,韓宇不再刻意逃避這段感情,兩人默契地不提那些爭執與敏感的話題,他只想好好珍惜與她相處的時間。
「桑亞姊,妳的單。」
「來了。」紀桑亞轉身接過小優手上的單,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紀桑亞想起在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一邊快速消化單據,心裡有些不捨。
「韓大哥,昨天你寫給我的那首歌,我好喜歡喔!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潔兒奔過來摟著韓宇的手臂,興奮地跳著。
「注意一下形象,以後要做國際巨星的人吶!」韓宇戳戳她的額頭。
潔兒吐吐舌頭。「去你那裡吧!有些唱法想跟你討論。」
「等風哥來一起去。」下意識轉頭望向紀桑亞,他不想她再有什麼誤會。
接下潔兒的製作人一職,他便停止演唱的工作,專心創作,接下來的工作會更忙碌,他想多陪陪桑亞。應該說,現在的她讓他體會到不安的滋味。有時,他甚至想問她,到底愛他不愛,怎麼一點醋都不吃,也從未要求過他多花點時間陪她。重點是,她對別人的笑容露得太多。
紀桑亞走到儲藏室,抱了兩罐櫻桃與橄欖,填好單據,轉身被一閃而人的身影嚇了一跳,還未看清是誰便落入一個強勁的臂彎裡,隨即紅唇被快速攫奪。
「唔……」對方身上傳來淡淡的煙味,讓她閉上眼,踮起腳回應他。
許久,韓宇才放開她。
「這麼乖順?萬一是色狼怎麼辦?」一邊回味著她的香甜,一邊又埋怨她一點都不懂抵抗。
「一下子忘記反應,技術太好了。」她笑笑地摟緊差點因手軟而滑下的玻璃罐。
他頭上有一股白煙冒出。「當然要看清楚是什麼人,如果是……」
「如果是色狼就用罐子狠狠敲昏他。」她拿起鑰匙往外走。
「妳知道是我?」他跟著走出去,心裡有點得意。誇他技術好呢!
「不知道。」她將門鎖上。
「不知道?!喂,女人!」他喊著。「妳要注意,像這種龍蛇混雜……妳有沒有在聽啊?」
紀桑亞走進吧檯,他還在繼續做「婦女防狼教育」,她趕緊塞一粒小番茄到他嘴裡。
「有淑厚,口椅用這招……」
「我記住了,乖,風哥來了,快去辦正事吧!」對他的碎碎念她有點哭笑不得。
韓宇哀怨地看她幾眼,紀桑亞則早已埋頭雕飾水果盤。
「小馬!」韓宇喊了聲,向他使個眼色。小馬立刻上道地比了個OK的手勢。
他走到她正對面,趴在吧檯邊,輕聲地說:「我工作去了,晚上去找妳。」
「嗯。」
「不給我一個KISS GOODBYE喔!」
「在忙呢!」她手上忙著,眼睛連抬也不抬。
「壞人……」
他走後,低著頭的紀桑亞才從嘴角洩漏心底的甜蜜。只是,偶爾會感到心神不寧。
是不是太幸福的日子,有時也會讓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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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桑亞在韓宇的房間裡整理他的行李,他和潔兒明天要出發到英國錄音,一去就是半個月,或許更久。
她仔細地迭著衣物,半晌又停下來發呆。尹傑到美國唸書時,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分難捨,而且悶得難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她的手心不自覺地冒汗。
甩甩頭,不會的,是她太杞人憂天。她太在意韓宇,所以關心則亂。
客廳傳來潔兒的尖叫聲∼∼
「還我啦!宇哥--不准笑。」
「哇!妳的嬰兒肥也肥太久了吧!妳看,這手臂上的兩坨肉,妳小時候一定有個綽號叫『小胖妹』。」韓宇大笑。
「誰說的,人家我還是有很多人追的。」
「妳是說上上輩子吧!唐朝的時候。」
「吼--你這個沒眼光的男人,照片還我啦!」
拉上行李箱,紀桑亞走出房門。
潔兒為搶奪韓宇手中的那迭相片,整個人幾乎要掛在他身上,她猶豫著要不要回到房間。
「桑亞,妳快來看,潔兒以前的矬樣。等她發片後,這些照片可以賣給狗仔隊,肯定大賣。」他起身將她拉進沙發,開玩笑地說。
潔兒突然安靜下來,不再嬉鬧。
紀桑亞微笑。「很可愛啊!不過,真的是女大十八變,愈來愈有味道。」
韓宇賊賊地說:「這句高明,女大十八變,意思是說現在變漂亮,小時候就很恐怖。」
「哪是這麼翻譯的。」紀桑亞搥他。
他捉住她的手,正想吻她時,瞥見一旁直盯著他看的潔兒。「喂,十點了,妳該回宿舍整理整理了吧!」
「知道了啦!」潔兒站起來,整理桌面上的照片。
韓宇送她到門口,她忽然踮起腳,迅速往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明天見。」然後瞄了沙發上的紀桑亞一眼。
紀桑亞立刻調開視線,假裝沒看到。
韓宇不以為意,只當是這些外國長大的小女生平常的禮貌。
關上門,他撲向紀桑亞。「我們要分開十幾天耶!真不想走。」將頭埋在她頸間。
她出神地理理他略鬈的發尾,想起潔兒的眼神……
「妳都不會捨不得?」見她沒反應,韓宇把她抱到腿上,對著她的眼。
「當然捨不得,可是,工作重要。」她垂下臉,不想讓他看見她眼中的不安。
「那……電燈泡走了,」他橫抱起她,走進臥室。「春宵一刻值千金!」
「啊--」她驚呼一聲,陷入床墊,隨即被一股溫熱覆上,所有的思緒已經被他甩到九霄雲外,只剩黑暗中,急促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