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那天我整理好行李,和你去吃晚飯時,飯店的侍者或工作人員到我的房間偷偷藏的?」花莘臆測。行李是她親手整理過的,在那之前她並沒有發現裡面多了那一包東西。
「是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應該沒有人會把價值不菲的毒品藏在一個不認識的人行李中,若是中途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會很難掌控。」
「這麼說來,那也不可能是幫我提行李下樓的侍者和計程車司機了。」花莘困惑的瞇著眼,扯著房間小几上的碎花桌巾,她眼睛驀地一亮,「莫非是那條狗和那兩個警察?毒品其實是藏在狗的嘴巴裡,它衝向我的行李箱時,再暗中吐出那包毒品?」
艾爾直接打破她的異想天開。「不可能的,他們沒理由這麼嫁禍給妳。」
她沮喪的點頭。「是呀,我跟他們又素不相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們是沒道理這麼做。」
安琪突然小聲的插口,瞟了一眼花莘。「未必沒有仇怨。」
「什麼意思?」她一時不解。
「嫉妒有時候會讓人做出一些想像不到的事。」安琪暗示。
「嫉妒?啊──蘿莎!」花莘恍然大悟。她想起來了,她確實得罪過一個人,一位金髮美女,而且她記得她的身份還是馬賽的檢察官。
莫非就是她唆使手下的警察來陷害她的嗎?
「她?應該不至於吧。」艾爾搖首否決這個揣測。
「但我們在保釋花莘的過程中,之所以遭遇重重的阻礙,律師告訴我,其實是因為有人暗中運用了關係,刻意的攔阻,不想讓花莘獲得保釋。」
「安琪,妳的意思是,那個人就是蘿莎?」
「聽說她跟不少法官都很有交情。」她知道蘿莎一向很擅長用自己的容貌來建立人脈。
「即使如此,」艾爾沉吟了片刻,「她應該也只是在這件事上妨礙花莘的保釋而已,栽贓毒品的人應該不會是她,她有身為檢察官的榮譽與自己的使命感,還不至於如此濫權。」這是他對蘿莎的瞭解,她不是那種貪贓枉法的人。
這樣一來,事情再度回到原點花莘支頤深思,始終想不出來問題的癥結究竟出在哪一個關卡。
「那包毒品莫非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說有人在變魔術,結果不小心變錯了位置?」天哪,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事情簡直像一團迷霧,無法理解。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安琪看了艾爾一眼。
艾爾明白她想說的。他早就想到這點了,只不過他一直沒說,想看花莘會不會自己想到,不過看樣子,她恐怕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
「什麼可能?」花莘趕緊振作精神問。
在得到艾爾的示意後,安琪問:「依蘋她去哪裡了?」
「她?聽說那天她做完了筆錄後就直接回台灣了,再說她留下來也幫不上我的忙呀。」她是有點怪她不講義氣,一個人先落跑,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能怪她,在那種情景下,她可能也被驚嚇到了吧,所以才會丟下她不管。
說不定,依蘋還真以為她私藏毒品想走私呢。
「花莘,我該敬佩妳對朋友的信賴?還是妳太單純了?」安琪搖了搖頭笑看著她。
「我?」花莘不笨,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妳是說那是依蘋放的?不可能啦,她沒理由這樣陷害我。」她立刻排除這個懷疑。「再說,她哪來的毒品呀?」
安琪提出懷疑羅依蘋的主要原因。「她是最接近妳的人,也是最有機會這麼做的人。」
明白她無法相信自己的朋友居然是最大的嫌疑犯,艾爾開口,「馬賽是一個港口,走私毒品的事一向時有所聞,只要有錢,要取得毒品並不難。」
「可是依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總該有個動機吧,她不可能會莫名其妙就將價值不低的毒品藏在我的行李箱中,只為了看我被關吧?這對她沒什麼好處呀。」
「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艾爾提議,「妳還沒有跟她聯絡吧?何不打個電話問問她這件事。」
從他的目光中,她看出他也認為是依蘋做的,但她真的很難相信依蘋會這麼對她。
「好吧,我打電話給她。」花莘撥了羅依蘋的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正是她。「依蘋,是我。」
「花、花莘,妳沒事了嗎?」電話中的人很意外。
「嗯,我昨天保釋出來了。」
「我、我那時嚇壞了,對不起,花莘,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腦袋一片空白,從警局出來後傻傻的就那樣走到了飛場。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要怎麼辦才可以幫妳,我本來想去找妳妹妹商量的……」
「什麼?妳告訴她們了嗎?」她沒打電話回去求助,就是不希望讓她們擔心。
「還沒,她們還不知道我回來的事。」
「妳暫時不要讓她們知道我出了事,我不想讓她們著急。」她交代。
「花莘,真的很對不起,那樣丟下妳就跑回來了。」羅依蘋歉然的說。
「我沒怪妳自己先回來的事,只是,依蘋,妳想那包毒品究竟是誰藏在我行李箱裡的?我在整理行李時,根本沒發現有那包東西呀。」她問。
「這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飯店的人做的?」她的聲音有一絲窒息。
「我想過,但是不太可能。」
「那我就不知道了,花莘,我還能幫妳什麼忙嗎?」
花莘沉默了一會兒才再出聲,「暫時沒有,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好了。」
「是誰保釋妳出來的?」羅依蘋再問。
「艾爾。」
「有他陪著妳,那我就放心了。」
掛斷了電話,花莘靜默的沉思了片刻。
艾爾和安琪都沒有出聲打擾,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思考事情。
幾分鐘後,花莘撥了一通電話回家,先向妹妹道平安,說自己還想再留在法國幾天,晚一點才會回去的事,接著便讓花蓉幫她找一張名片,要上面的電話號碼。
然後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許苑,拜託她幫忙調查一件事;因為她在調查局工作。
許苑很爽快的答應,現在她只等她傳來的消息。
☆☆☆
才獲保釋一天,蘿莎便以想盡早釐清案情的相關疑點,讓人再找花莘去問話。
這次不再是花莘自己一個人面對無情的詰問,陪在身邊的尚有艾爾和安琪。
「妳一直說那包毒品不是妳的,那麼妳能解釋清楚它為什麼會在妳的行李箱中被查獲嗎?」蘿莎美麗的臉龐展現著她身為檢察官該有的精練神采,以咄咄的語聲與銳利的眸光逼視著坐在她面前的花莘。
在看守所時經過連日的嚴厲盤問與偵訊,花莘早已懷著滿腹的委屈與不平,此刻面對著根本就將她當成犯人一樣逼問的蘿莎,她終於受不了了。
花莘怒聲道:「如果我可以馬上說明白,早就獲得無罪開釋、洗清冤屈了,何必還坐在這裡像個犯人一樣讓妳審問。我說了東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行李箱中,對無辜的人,你們不是有義務查明事情的真相嗎?」
蘿莎冷笑一聲。「是不是無辜不是由妳說了算,證據自己會說話,證明妳是有罪或無罪。花莘小姐,除非妳能具體的說明,那包東西為何會由妳的行李中被搜查出來,否則我們法國的法律,實在無法判定妳是清白無罪的。」
花莘頹然的抿著唇坐著,明白蘿莎這一番話並不是恫嚇。她若提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她真的會被當成罪犯判刑。
艾爾伸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給予她無言的支持。此時他不能為她說什麼,因為他們剛才進來時,蘿莎便先放話了,與此案情無關的人,一律不准騷擾她問案,否則別怪她不留情面趕人出去。
「我已經請台灣方面的相關單位在幫我查證一件事了,只不過還需要幾天的時間。」花莘感激的睇視艾爾一眼。
蘿莎不悅的糾正她。「台灣?花莘小姐,如果妳有什麼線索,應該直接告知我們法國警方才對,畢竟妳犯的案子是在法國,並非是在台灣。」見到艾爾竟當著她的面如此的維護花莘,她就忍不住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那是因為,我懷疑的人是……」花莘頓時靈光一閃,憶起一件事,「對了,那間酒吧,」她形容了一下酒吧的所在地,「你們去調查看看那間酒吧,說不定會查到什麼事情。」她曾看過依蘋和一個外國男子走進去。
「那間酒吧是合法營業,我也曾進去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蘿莎否決了她提供的線索。
「妳還是派人調查看看,說不定裡面是用合法的營業行為來掩飾非法的毒品買賣。」花莘不死心的說。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曾問依蘋是不是遇見了什麼朋友時,依蘋的臉色似乎怪怪的,說不定那間酒吧真的有鬼。
「要不要調查是我的權限,還輪不到妳來指揮我。」蘿莎不悅的冷道。
「我不是想指揮妳,我只是想盡早洗清嫌疑,既然我提出了線索,你們是不是有責任要去調查清楚?」她發現蘿莎根本就是先入為主的認定她犯了罪,不肯幫她證明自己的清白。
蘿莎蔑視的眼神清楚的寫在臉上。「我們是有責任根據嫌犯提出的線索來調查,不過我們必須研判這個線索到底值不值得追查。如果嫌犯隨口便提供一百個線索,我們就信以為真每一件都深入調查,這要枉費多少人力?」
「我直覺那間酒吧真的有問題,並不是隨便亂說的。」可惡,這女人想公報私仇!
「直覺?花莘小姐,妳當我們是笨蛋嗎?單憑妳的直覺,妳就想要我們搜查那間酒吧,這種毫無根據的事妳也說得出來。總之,如果妳再拿不出確切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就必須依法國的法律起訴妳。」她說得毫無商量。
花莘氣得站了起來。「妳……」她根本就是蓄意刁難她嘛。憤怒的言詞尚未出口,她就被艾爾拉住了。
「花莘,妳先出去一下。」他示意安琪先帶情緒激動的她離開這裡。
待辦公室內僅剩他和蘿莎,艾爾才開口,「蘿莎,如果妳再以這種偏執的心態處理花莘的事,我只能要求更換檢察官了。」
蘿莎嚴詞否認他的指控,「我沒有偏執,她私運毒品當場被捕這是事實。」
「但妳卻枉顧她提出的線索,不想深入查證,這不是存心定她有罪嗎?妳應該明白一個人在未經法律判決有罪前都是無罪的,妳不能把她當成是罪犯看待。」
他剛才一直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沒錯,花莘是衝動了點,言詞間不是很客氣,但那也是因為蘿莎一直咄咄逼人的緣故。
「艾爾,你不能因為愛上她,就一心想袒護她,認不清事實的真相。」蘿莎寒起臉瞪他。
「認不清真相的恐怕是妳,妳的眼被妳的心蒙蔽了。」他一語道破她的問題,而他也很明白他自己正是原因所在。
她提出嚴肅警告,「艾爾,你這麼說太過分了,不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的職業。」
「如果我的話讓妳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不過蘿莎,妳若不指揮警方調查那間酒吧,我會想辦法另外找人去查的。」他不想給她施加壓力,不過事關花莘的清白,他不希望她無辜被冤枉,背負不屬於她的罪名。
蘿莎明白艾爾確實有此能耐,她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不得不妥協。如果由別人在那間酒吧查獲非法事情,那麼她臉上不就難看了,更擺明她是存心定花莘有罪的嫌疑。
但如果查不到犯罪的事情,哼,他們就知道了!
☆☆☆
偌大的客廳,昏暗無光,羅依蘋時站時坐,愁眉深鎖,一臉倦容。自法國回來之後,她已經有幾天幾夜沒辦法好好入睡了。
她不是有意想要陷害花莘,她真的不是存心的。
從那日回台後,她便一直惶恐度日,三餐只以泡麵裹腹,也不敢出門,更不敢跟任何朋友聯絡。
她是真的驚嚇到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敗露。
那天她嚇傻了,一心只想逃回台灣,逃回家裡,所以才會丟下無辜的花莘,一人去承擔不屬於她自己的罪。
她對不起花莘,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她也想救花莘,想清洗她所枉受的冤屈,但她無能為力呀。
「鈴──」擱置一旁的手機響起,她駭了一跳,連忙鎮定心神,看了一下上頭的來電顯示,急忙拿起電話接聽。
「我急著要貨,妳盡快給我搭飛機回來。」電話中的男人不耐煩的一開口就這麼說道。
「我已經回來了。」她囁嚅著回答。
「妳回來了?那還不把貨立刻給我送過來!」男人粗聲道。
「我沒帶貨回來……」
他粗暴的截斷她的話,「沒帶貨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貨在馬賽的機場被查到了。」她啞著聲說。
「被查到了,那妳呢?妳也被抓了嗎?」男人大吃一驚。
「沒有,因為我把貨藏在朋友的行李中,所以才僥倖沒事。」那天在整理行李時,她突然有種不祥之感,所以才會臨時起意將貨暗放在花莘的行李中。
卻怎麼也沒料到花莘會因為行李超重,打開行李箱,想拿出一部分的東西帶上飛機時,不巧的遇到兩名警察正牽了一條緝毒犬經過,就那樣敗露了形跡。
男人嚴聲責備,「妳太沒用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妳知不知道那貨值多少錢?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是早就提醒過妳了嗎?」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把貨藏在朋友的行李箱裡呀,我怎麼知道會出這種事,你以為我願意呀?」羅依蘋一臉委屈。
男人憤怒的咒罵出一連串難聽的三字經,最後才以極不耐煩的口氣再說:「好吧,算了,下次給我小心點,幸好妳沒被抓,否則扯到我身上來那就麻煩了,看來這條線暫時是行不通了,得再另找管道。對了,妳那個朋友被抓,有扯到妳嗎?」
她聽得出他的關心並非為她,而是為了他自己,她的心霎時冷了。
「沒有,她還不知道是我放的。」她為他犧牲了這麼多,事到臨頭他竟然絲毫不在乎她的死活,這樣的男人叫人心碎哪。她真是有眼無珠,才會愛上他。
羅依蘋萬分懊悔自己的識人不明,甚至還拖累了好友。
「做得好,記住,如果查到妳頭上的話,妳要抵死不認,不然會牽連到我,知不知道?」男人命令的說。
「我明白。」
電話中不再有聲音傳出,羅依蘋怔怔的握著手機,淌了滿臉的淚水。
八年的癡情換來的竟是如此的不堪,她究竟是在做什麼?!
許久,她再撥打了另一通電話,將自己的遭遇全盤告知電話中對她深情一片的男人。
「去投案自首吧。」男人聽完勸她。
「自首?」
「自首可以得到減刑,同時也可以挽救妳的朋友。妳別害怕,我會陪妳一起去的。」男人的感情不因她的所作所為而改變。
「阿德!」她泣不成聲。她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愛上他?否則如今也不至於淪落成這般境地,悔恨莫及!
「依蘋,我會等妳的,妳要勇敢的面對自己所做的事。」
羅依蘋的懺悔化為一顆顆的淚珠洶湧滾落。
☆☆☆
其實許苑會那麼爽快的答應,幫助僅有一面之緣的花莘是有原因的。
因為調查局早就已經接獲線報,指稱有人利用法國馬賽那條線,在進行夾帶走私。這一陣子,他們已派人暗中密切的留意由法國返台的旅客,同時對於他們所攜帶的行李也都加強檢查。
所以當花莘那天打電話給她時,她還暗自竊喜呢,居然得到這麼有利的情報,因此立刻報請上司著手對羅依蘋進行跟監,以及監聽她所有往來的電話。
就在今天,他們從監聽的電話中聽到了天大的消息,證實了她為販毒集團夾帶走私的毒品,許苑大為振奮,立即率人要前往她的住所逮捕她。
豈知羅依蘋竟然自動跑到警察局去投案了,哇哩咧,那他們辛苦的忙了兩天不就白忙一場嗎?
可恨哪!
幸好她後來供出了她那個自私自利、不管她死活的男友的資料,他們據此逮到了那個販毒集團,同時還在現場查獲了數公斤的古柯鹼、安非他命等毒品。
呵呵呵,還是大功一件啦,這下她有大假可以放了。
讓花莘欠了她一個人情,她又因此立了一個大功,嘻嘻,這次的事可真是一舉兩得咧。
不過,她要先打電話告訴花莘這個好消息。
☆☆☆
不希望花莘在等待中胡思亂想,艾爾帶她到附近的雷伯鎮去散散心。
雷伯鎮有個叫地獄谷的地方,這裡的山形呈鋸齒狀,還有個毛骨悚然的傳說,謠傳這裡是女妖住的鬼域。
其實它只不過是個充滿嶙峋怪石的小地方,後來有一個人突發異想,在地獄谷用人工開鑿了個山洞,蓋了座「影像大教堂」,把巖壁變成了超大型的銀幕,可以投影的面積多達四千平方公尺,裡面的空間很大,同時回聲也特別明顯,在這裡觀看影片令人格外的有震撼感。
欣賞完影像從大教堂出來,花莘雖然嘖嘖稱奇,心情卻仍透著焦慮不安,與艾爾攜手漫步在雷伯鎮的小路上。
安琪很識趣的離他們有一段距離。
「別擔心,會有好消息的。」艾爾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如果都查不到有利的證據,我是不是會被關起來?」嗚嗚嗚,好慘哦,原來是快樂的法國之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她到底走了什麼霉運呀?
早知道就不要來法國了,可是不來法國她就不會認識他了。
她把臉熨貼著他的手,沉浸在他散發的異香裡,躁鬱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紓解。
「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妳是無罪的。」
「艾爾,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她像隻貓般蹭進他的懷裡,摟著他,她的心更定下了幾分。
如今她終於完完全全相信他之前所說的那些情話並不是虛情假意,大難來時非但沒有自己飛走,還以實際的行動來證明對她的心,能遇到這樣的男人,她真是何其幸福又幸運。
如果這次她能平安的脫身,那麼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花莘!」艾爾低喃,抬起她的臉俯下身,烙上自己的唇。他沒辦法再忍耐不碰她了,這柔軟的身軀深深的震動了他,勾起他身底的灼熱情慾。
花莘沒抗拒,在這纏綿的深吻裡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靈魂、她的心都溶進了這個吻中。
她知道自己不只為他身上的香氣而悸動,更深切的愛戀上他這個人。
她愛上了一個外國男人!
「艾爾!」這個名烙進了她的心裡。
「叫我李白。」他呢喃。
「李……白。」她遲疑了下才順利的叫出口,但還是覺得很怪異,叫得好拗口,感覺好像褻瀆了一代詩仙。
花莘肯直呼他的中文名字,艾爾知道這代表著她已經接受了他,他興奮的再深吻她。
不過不識相的手機鈴聲響起,驚擾了熱吻中的兩人,艾爾很心不甘、情不願的中斷了兩人纏綿的熱吻,讓花莘拿出手機接聽。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