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如同光柱一樣投射在快轉醒的梨依身上,使得她的輪廓越發清晰,面容更為細緻嬌美,皇甫軒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很耐看的女人--一個已屬於他的女人。
昨晚難忘的纏綿,早已決定了兩人的未來。他再也沒辦法丟棄這個已成為他甜蜜負擔的小女人,而她也毋須再顧忌過去失去的記憶是什麼,因為她將會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她要牢牢記得的只有他--皇甫軒。
「軒……」
他回過神來,見梨依早就張開晶瑩的大眼睛,疑惑地望著想得出神的自己。
「醒了?」他吻了她一下,跟昨晚一樣的心滿意足。真奇怪,梨依就是有這個能力。
「我們昨晚……那個……」梨依羞答答地口吃起來,心口撲通撲通的猛跳,幾乎以為心臟下一刻就會從喉嚨跳出來。
皇甫軒瞭解她想問什麼,畢竟兩人昨晚根本沒好好聊過,難怪她一副胡思亂想的模樣。
「雖然進展快了一點,但我倆彼此都喜歡對方,情不自禁是正常不過的事,妳不要怕。」他擁住她。「既然已經是我的人,妳就要一輩子跟著我,過去的事就由它去吧,我們要看的是將來才對。」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世來路不明?真的願意讓我跟在你身邊一輩子?」她動容地緊緊盯著他認真的俊容。
她內心最自卑的便是失去記憶一事,然而軒竟不在乎,還肯要她?
「我在乎的是妳的性情,不是妳的背景和出身,只要妳永遠像現在一樣,全心全意的喜歡我、依賴我,其他的事對我都不重要,我會好好保護妳,讓妳不再孤單無助。」皇甫軒似在許下重要的承諾般,語氣誠懇踏實。
梨依偎在他的胸膛,百感交集,他的心跳聲就在她的耳旁撲通撲通的,她閉上眼享受這難得寧靜的幸福。
這一刻,她覺得她彷彿就是他的全部,而他--也是她的全部。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希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有個胸膛可以徜徉,所以當遇見令她心安的軒時,她就一下子陷進去了,沒有壓抑、沒有猶疑、沒有後悔。
儘管她不能肯定他下一刻是否還能繼續這麼喜歡她,但此刻他是真的在她的身邊,可以依靠、可以安慰,而這就夠了……
「你們這是在忙什麼呢?」梨依揚聲問那些一下子忙碌起來的下人,瞧他們拿這搬那的,簡直跟搬家差不多。
「梨依姑娘好。」男僕將手裡的樟木箱子先放在地上,對梨依恭敬的行禮。
梨依今天頭上盤著簡單的髮髻,餘下沒有盤起來的秀髮則垂在素淨的藍衣上,臉蛋幾乎不施脂粉,星眸上輕描黛眉,嘴唇上沾點脂紅,臉色紅粉緋緋。
如此樸素的打扮,使人感到如清水芙蓉般的自然美,只有天生的美人胚子才能辦到;當皇甫軒和梨依站在一起時,就好比一幅美麗的畫面,溫馨而柔和,兩人回眸對視間,總是瀰漫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感覺。
加上經過皇甫軒正式宣佈後,現在誰都知道失憶的梨依已是他的女人,身份頓時躍升不少,凡是看過他們的人,都可以輕易的感覺到皇甫軒對她的寵愛,搞不好她還會是未來的二當家夫人,他們這些下人又怎敢怠慢她。
「你們不用太客氣。」她猛地揮手搖頭,不習慣被過分「尊敬」。
當她知道大家知悉她跟軒的事時,羞怯得兩天不敢步出自個兒的房門,還惹來玉娟姐的關心及軒的擔心。她以為眾人會取笑她大膽妄為,但沒料到竟能得到如此禮遇。
「萬萬不可,該有的規矩我們還是必須遵守,姑娘亦不用過分緊張,順其自然便行了。」一個打點指揮的嬤嬤道。
「喔,那好吧!對了,他們這是在搬什麼?」梨依好奇地望著下人們,再看那些個樟木箱子。
「小的是按二爺的吩咐,把這些東西先行收拾妥當,免得出發時手忙腳亂,遺漏了什麼。」
「你說出發?二爺要出門嗎?」
「是,二爺要回四龍堡去了。」嬤嬤不自覺吞吞吐吐地道。奇怪,難道這得寵的姑娘不知道這件事嗎?
梨依聞言,臉上忽地一陣青一陣白。
嬤嬤似是察覺梨依的驚愕,馬上明白她原來一無所知,便尷尬非常地別開臉,繼續指揮男僕們搬東西。
梨依心緒已經是一片惶亂哀愁,好半晌才能反應過來。
軒要離開別院?為什麼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忘了告訴她,還是……不打算帶著她?
「玉娟姐,這是真的嗎?」她茫茫然地問一旁沉默的玉娟。
「這個……我也沒有聽說過。」聽見二爺要回四龍堡時,她也感到非常意外。
「軒今天也不在府中嗎?」
「二爺跟馮護衛外出了。」
「也對,他們快要回四龍堡,難免要忙著四處交代打點。」她頹然地點頭,臉上寫滿失落。
梨依這話正巧說到玉娟的心坎裡去,她可不希望看見梨依這種欲哭卻佯裝堅強的模樣。看見二爺對梨依的疼愛和關心,她還以為他就算要回四龍堡去,也會將梨依帶在身邊,可是她這專門照顧梨依的婢女,竟然也沒聽說二爺要離開的消息,這代表他不會帶梨依走嗎?
「小姐,妳先不要胡思亂想。等二爺回來後,妳親自找他問個清楚比較好。」
梨依望向她,半晌後才點點頭。無論如何,她相信軒會給她一個交代的,哪怕他最終會將她遺留在此,她也要聽他親口對她說。
夜空映著一輪明月,月光照耀著梨依眼前的小路。
她一整個下午,為了皇甫軒要回四龍堡的事坐立不安,甚至連晚飯都吃不下,一聽見他回來的消息,她便急著去見他。
梨依匆匆忙忙地奔進小舍,看見房門外,已聚集了一小群人,探頭探腦地叨叨細語,屋內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竄入她耳中,讓她更加憂心忡忡,只好在後面一起探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二爺,您為何叫奴婢來?」幾個繡娘怕得發抖。「請問我們犯了什麼錯?」
「難道妳們沒有話要對我說?」坐在大廳竹椅上的皇甫軒雲淡風輕地說,但這樣的他反而更令人畏怯。
「您……您在說什麼?」
「彩春,我已給妳時間自首,但妳倒像無事般,真以為我會任妳作威作福?」
「二爺,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彩春心虛地裝傻。
「謊報絲綢被繡壞,再將絲綢偷偷轉賣,這種事妳不是最拿手嗎?」
「二爺,這全是彩春一手策畫的,我們只是一時想歪才會走錯路。」其中一名繡娘連忙推卸責任。
「妳說什麼鬼話,給我閉嘴!」彩春聞言立時尖銳地喝罵。
「梨依呢?妳夠膽說沒有欺負過梨依嗎?」
「她……我……奴婢不是故意的。」她猜想一定是梨依去告枕邊狀吧?看她平日柔弱的樣子,沒料到也是個狠角色。
「給我打。」皇甫軒淡淡地瞥了身旁的管事嬤嬤,她們立刻會意地往彩春背上施加壓力,然後打她一個耳光。
在後面偷看的梨依,不禁搗住驚訝的嘴,她好像看見當天被彩春刁難的一幕。
「二爺,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啊!」彩春哭著求情。
「肯定是我們四兄弟不常在杭州別院,以致疏於管教府中下人的規矩和品性,否則哪來妳這種為錢背叛東家、濫用私刑的人?!」皇甫軒的語氣越說越重,讓在場的人連氣也不敢用力呼一下。
又是一個為了利益而背棄四龍堡的人,難道他皇甫軒真的那麼不堪,竟讓這種情況接二連三地發生?更何況,他不能原諒曾經對梨依動粗的人。
「奴婢可以去向梨依姑娘賠罪,把荷袋還給她,還願意任她差遣,只求您饒了奴婢。」彩春恐懼地討饒。她從沒想過平日淡雅溫文的皇甫軒,憤怒時會這麼令人害怕。
「在做傷人之事時,妳怎麼沒有想到後果?為什麼要做出吃裡扒外的事?東窗事發後卻連一點悔意也沒有,非要別人還以顏色,才搖尾乞憐要別人饒恕自己?」皇甫軒責備道。
馮桁不禁啐道。「根據規矩,妳這種犯下重罪的婢女必須被賣到關外為奴,等一下就上路吧!」
「二爺開恩,奴婢知錯,求您饒奴婢這一次吧!」
「就饒了她吧!」梨依忙推開門奔進房裡。
「梨依?妳來這裡做什麼?」皇甫軒沒料到她會來。
梨依一聽到皇甫軒的問話,猛然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他深邃的黑瞳。
「軒,我沒有將那荷袋的事放在心上,就免除她的懲罰吧!」想起彩春那無助哀求的模樣,梨依便於心不忍。
圍在外面的下人看見梨依的出現並為彩春求情,莫不感到意外。聽說彩春曾打過梨依,二爺現在替她出氣,她竟不計前嫌出面替欺負過她的人求情!
「我懲罰一名繡娘,並不算什麼。」皇甫軒那黑眸深處不知閃爍著什麼,隱晦不明,讓人看不清。「她除了轉賣布料,還出手打妳,妳不想為自己討回公道嗎?」
「那都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梨依拉住他的衣袖,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彩春的繡工很出色,不如將她留下來,用她的工錢來償還之前的損失,直到還清為止,這樣好嗎?」
彩春將一切瞧在眼裡,因為對方以德報怨而慚愧得全身顫抖不已。
一旁的馮桁猶疑地望向沉思的主子,想看梨依對主子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
「妳聽見梨依為妳求情後,對她的話有異議嗎?」皇甫軒冷冷地間跪在地上的彩春。
「願意願意,只要不將奴婢趕出關外,就算要奴婢做牛做馬都可以的。多謝二爺、多謝梨依姑娘。」彩春馬上叩頭認錯謝恩。
「但是二爺……」馮桁想說話,卻被皇甫軒制止。
「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就先退下吧!」他視線轉向身邊泛起笑容的女子身上。「梨依,妳留下來。」
馮桁心知主子的主意不易更改,仔細想想梨依的話也不無道理,便領著閒雜人等退出屋子,回各自的崗位上。
「軒,謝謝你。」梨依感激地對他一笑,覺得他除了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主子外,還在心底疼著她,聽取她的意見。
皇甫軒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享受著她的柔順和溫暖。他發現經過一天在外奔波的勞累後,最好的紆解方法便是與她在一起。
「彩春欺負妳在先,妳怎麼不趁這個機會出氣,讓人知道妳不是好欺負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而且……她也是因為喜歡你,才對我有這種敵意。我現在已經有你了,還要爭什麼?」梨依將頭埋在他的懷裡,珍惜著有他在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
皇甫軒微笑著,深知自己就是愛這個善良過頭的小丫頭,假如她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個性,相信他也不會對她產生情愫。
「軒,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將頭放在他肩上,忽然說。
「那就要看妳乖不乖,我再考慮要不要妳這個小傻瓜。」他以為她是在撒嬌而已,便邊竊笑邊跟她開玩笑,可是直到他感覺到肩膀一陣濕意,他便怔愕得不得不住口。
他抬起梨依的頭,見她淚眼汪汪,他不禁暗咒自己玩心太重,為什麼要開這種讓她傷心的玩笑呢?
「梨依,我不是說真的,我怎會丟下妳呢?」他連忙解釋。
「你不是要回四龍堡去嗎?」他還想隱瞞她?
「是,我真的要回去。」他念頭一轉,終於瞭解她在擔心什麼。「可是我會帶妳一起回去啊!」
「你會帶我一起回去?」這回輪到她詫異了。她從沒想過軒會這樣做,畢竟她的身份未明,未必能被他的家人接受。
「當然,我不會留妳一個人在這兒。」四龍堡是他長住的地方,既然他已打算將她一輩子帶在身邊,那她自然要跟他回去。「我的兄弟們都不是迂腐之輩,不會因為妳身份不明,就容不下妳。」
「軒……謝謝你。」
「謝什麼,妳別想太多便是了。」他寵溺的點點她的俏鼻。
她莞爾一笑,點著螓首。
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快樂,所以她把握每一刻和皇甫軒相處的時光,貪婪的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快樂,真的希望能夠如此幸福下去。
位於西湖的靈隱寺是杭州名寺,古樸肅穆,澤被四海,每天都有不少民眾前來參拜。
梨依身穿橘色衣衫,簡單的梳了一個小頭髻,再用橘色的髮帶紮了一簇長髮在腦後,偕同玉娟和幾名侍衛,來到靈隱寺祈福。
香火繚繞的廟殿裡,善男信女跪在佛祖前誠心的祈禱,籤筒搖動的聲音此起彼落。
「小姐,妳快搖籤筒啊,還在嘀咕什麼?這個好位置不是隨便能佔到的,再不快點就要讓別人上來了。」
「好,我馬上搖。」梨依跪在殿前閉眼輕搖籤筒,一枝竹籤輕輕掉落地上。
玉娟拾起竹籤,再扶起梨依。「快過去給解籤郎看。」
「花殘月缺,鏡破釵分,休來休往,事始安寧。」解籤的老人捋著一寸長的花白鬍鬚,慢慢念著。「姑娘,請問要問什麼?」
「這是好簽還是下簽?」玉娟在一旁問。
「這簽可是下簽呢!」他看著如花似玉的梨依,問:「姑娘,妳要問姻緣吧?」
「都有,更為自身。」梨依笑了笑,看來並不是非常認真看待。「不要緊,既然已經求了,麻煩你說說看這籤文的意思吧!」
「這籤文的解釋,大不吉祥,諸事不宜。婚姻論斷,則尤不相宜,恐有勞燕分飛之虞。」
「亂說,小姐正在走運中,就快要跟我家主子開花結果了,又怎會不吉祥?」以梨依如此一名來歷不明的姑娘,能遇上二爺又備受寵愛是莫大的福氣,這是別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呢!
「老朽亦只是依籤文所解,不敢有半點歪曲。」
「那有化解方法嗎?」梨依追間。
「恐怕姑娘最近要遭遇一劫,但是最終的結局,又不盡然是災難,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好的,謝謝老先生。」梨依給瞭解簽的老人一些碎銀子,便拉著玉娟離去。
「什麼嘛,才不會有災禍呢,二爺文武雙全,四龍堡更不容被小看,小姐絕對不會有事的,千萬別將那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就是,而且生死有命,假如……真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我也認了,說不定我醒來後的這些日子,都已是老天爺可憐賜給我的,我不敢再強求。」
「呸,盡說不吉利的話,小心我去跟二爺說,讓他好好訓妳。」
「好啊,妳現在學會利用我的弱點欺負人啦!」梨依銀鈴般的笑聲在人群中蕩漾著。
當他們經過一個賣小飾品及古董的攤位時,梨依突然看到一件有點眼熟的飾品擺在攤位上,於是便拿起來觀看。
那是一條用上好的玉所作成的項鏈,一朵梅花刻在最顯眼的地方,非常別緻。
「玉娟姐,妳快來看看。」她喚著前頭的人。
「什麼事?」玉娟聽到梨依的呼喚,便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手中的玉石項鏈。
「妳看這項鏈,是否很特別?」她總覺得它很眼熟,特別是那梅花圖案,好像在哪裡看過一樣。
「這位姑娘好眼光,這是用上好的玉所製成的,特別是上面雕刻的那朵梅花,跟姑娘很相稱。」老闆見到有客人,討好地介紹說。「見姑娘這麼標緻,這樣吧,只要妳能對中小人的對聯,這項鏈就半價賣給妳,如何?」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小姐,我看還是走吧,這玉說不定是假貨。」
「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梨依不自覺地接下去。
「對了。」老闆漾起笑,正想走近一步說話時,梨依卻走開了。他連忙喚道:「姑娘,請留步啊!」
「小姐,等等我啊!」玉娟亦始料不及她的跑開,急忙在後面跟著。
梨依內心忽然起了茫亂的感覺,所以一刻也不想多留就走了。她怎麼會毫不猶疑、一字不漏地接到這個對句?她明明……從未讀過這些東西啊!她是第一次來這邊,又怎會覺得那圖案眼熟?
就這樣,梨依一路盲目的跑著,忽地和迎面走來的人一個對撞,身子不穩直往後跌去。
「啊!」她發出吃痛叫聲。
被撞的男人首先回過神,正想伸手扶起和他相撞的人,低頭一看,詫異萬分地大叫一聲:「淳意。」
男人瞪著猶坐在地上的人兒,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竟然是淳意!他找了快半年的淳意!
梨依莫名地抬起頭,但當她看見前方站著一個臉色詫然的男子時,同樣說不出話來。
「淳意?是妳?」羅賢源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拉出一臂遠的距離,一再緊盯著她,表情有著難以置信,還有掩不住的驚喜。
「你……你是誰?我不認得你。」梨依驚慌地掙開他。
「不認得我?妳竟說不認得我?我是羅賢源,妳的賢源哥哥啊!」他難以相信自己聽見什麼。
「你……啊!」梨依忽地頭痛欲裂。
這個男人,是誰?好像在哪兒見過……她試著回憶更多的細節,但一陣椎心刺骨的頭痛,使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妳是否……失憶了?」羅賢源見她這個樣子,便大膽猜測著。「該死的,究竟是誰讓妳喝忘憂水,還是妳當日腦袋受創?」
「放開我,我不是,我不是淳意,我叫梨依,我叫梨依。」她激動地大叫,接著一岔氣,就昏過去。
「淳意。」羅賢源抱著她叫道。
玉娟終於能在人群中追上梨依,但一看見她倒在地上,身旁還有一名男子,立即衝上前。
「你對我們小姐做什麼?」
侍衛包圍著地上二人,臉上的肅殺表明不容任何人傷害梨依。
「妳家小姐?」羅賢源怔住,但再瞄向懷中的少女,便斂下一切震驚,摸住梨依的脈搏。「無論如何,先讓我看看她有無大礙。」
玉娟看其動作之嫻熟,就知道這男人懂得醫術,連忙收起張牙舞爪的態度。「那麻煩請你替我們小姐看看。」
羅賢源取出隨身攜帶的精緻小瓶,給昏倒的梨依餵了一點,然後右掌放在她的額上,運行功力。
旁人雖然感到這方法有點奇怪,但也不敢出言阻撓,怕梨依真是有什麼萬一的話,對皇甫軒交代不了。
一刻過後,羅賢源才收掌,抹去因運功而流下的汗水,沉沉地道:「她並無大礙,只是外寒內火,急慮攻心,等一下就會醒了。」
「謝謝公子幫忙。」聽見梨依沒事,玉娟跟侍衛扶起她,搭上馬車離開。
「等等,請問小姐貴姓芳名?」羅賢源想追上去,但被幾個侍衛擋住去路。
「這是小小的心意,公子請收下。」玉娟以為他想討賞,便將一個裝了幾錠銀兩的荷袋拋向他,然後對前頭馬伕道:「我們趕快離開。」
此時立在原地的羅賢源神情更加陰沉,透過瞇起的瞳仁放射出的是詭譎冷冽的光芒。
「淳意,妳只是忘了回家的路,我會幫妳記起一切的。一旦讓我找到妳,我再也不會讓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