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進來的?
這是他的頭一個反應!
蒼狼不知道其他男人若是遇到了這種事情,又會做何反應。
他只知道他很懊惱,懊惱自己警覺性竟會差到讓人給入侵,且還衣衫半解,他居然都還不知道。
他下意識抽了抽鼻子,卻沒嗅見會讓他生出排斥的異氣,屬於生人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他有些困惑,是酒精降緩了他的戒備能力了嗎?
排開雜緒,他先試圖去找出這女人進來的途徑,很快就在旁發現了那被撬開過的痕跡。
蒼狼踱回床畔坐下,重新將視線放回不速之客身上,看來這女人只是個小賊囉?
若非心情不太好他真的會大笑。
從沒見識過這樣的小笨賊,偷上門來,卻睡倒在主人家的暖炕上,還讓主人給逮個正著?不但睡,且還睡得很大方,該松的、該卸的,半點不客氣。
蒼狼凝息,聞到了一股淡淡酒氣,看來小笨賊是被醉倒了的,但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子又是怎麼進了這費阿拉城的呢?
仍處戰期,外城管束森嚴,除非……
他心念一動,除非這丫頭正是那批由遼東請回來的漢族軍妓之一,這同樣也能解釋她何以會滿身酒氣的原因。
一邊當妓還得一邊當賊?
這小笨賊還真是太缺錢了吧!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他伸手推了推床上女子,先用了女真話,沒反應,重新再來過,這回他用了漢語,「姑娘,醒醒,醒醒。」
床上佳人用那雙誘人的長腿掙了掙,身子蠕動了下,不但沒醒還更往被子裡鑽了進去。
「別吵了啦!人家睡得正好的。」
語氣雖惡,嗓音卻嬌嫩,果真是個漢族的女娃娃。
明明這樣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合該也是陌生的,他卻莫名其妙地感到似曾聽過,他伸手意圖撥開遮覆住女子大半張臉的青絲,卻讓對方伸手搭開,瞧那反應,小小笨賊竟還是會武的,而且力氣不小。
「都說別吵、別吵了!你是想找死嗎?」
蒼狼收回手,啞然失笑,好凶的小丫頭!且還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莽丫頭!
小賊睡主人的床,還罵主人在找死?
「姑娘,這是在下的床……」而且夜很深了。
「我不叫姑娘,我叫做虎兒!」惡音不改。
成!虎兒成,狗兒也行,只要妳快點滾了就沒事了。
就在蒼狼想冷冷下達逐客令時,炕上的小笨賊突然坐直起身,搖搖晃晃兼嘔聲連連,一雙柔荑還緊抓著頭顱不放。
「都是你啦!人家睡得好好的,一直吵、一直吵……害人……害人……好暈……嘔……嘔……好想……吐了……」
聽見她想要吐,蒼狼難得變容,趕緊跑到外頭找了個木桶回來,夜裡冷,他可沒打算熬夜洗被,更沒打算睡在惡臭滿滿的炕上,等他匆匆忙忙跑回來時,那小笨賊卻又不動了,整個人呈大字型地趴伏在被褥上,像是又睡熟了一般。
「虎兒姑娘,虎兒姑娘。」
他再喊,對方卻沒動沒靜,他咬咬牙決定要將這鳩占鵲巢的小笨賊給扔到大廳裡去睡地上,哼!天這麼冷,沒將她給扔到荒地裡去喂野狼已經算是對她夠仁至義盡的了。
他采取了行動,卻發現這是個錯誤的舉措,因為他才將她給翻轉過來,她的柔荑就自有主意地往上爬,攀上了他的頸項,頓時一個泥人兒似的嬌胴偎在他懷裡,他低下頭,一眼看去恰好見著了一雙好看的修長美腿,以及那因著翻動而大半渾圓幾乎迸出了衣衫的胸脯。
蒼狼身子僵了僵,叫自己快點把眼睛閉上,因為他已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兒放才好了,「虎兒姑娘,妳……」他沉聲再喊。
「別別別!」
她在他懷裡空出了只小手堵住他的嘴。
「拜托別再出聲,別再害我犯頭疼了……這樣就好了……就好了……捉緊捉緊,別讓我的頭再晃過來晃過去了……」她一邊說一邊又干嘔了幾聲,嘔得他心驚膽跳。
可漸漸地,蒼狼發現他的注意力及心驚膽跳早已不再是僅放在擔心她要吐的事上了,那雙好看的長腿及不斷向他磨蹭取暖的飽滿胸脯,成功地引開了他的所有注意力,心底深處,一種原始本能正緩緩地被喚醒了。
他沁了汗,卻騰不出手來擦。
他早就知道,他並不是個柳下惠,並不是的。
還有,有關於他剛剛說過沒興趣純粹為了填喂感官,去和個不熟的女人做必須分享彼此體液活動之類的話,應該要做出修正了,是的,他對於床伴向來很挑,但目前這緊偎在他懷裡喝醉了的小東西,已經莫名其妙地挑高了他前所未有的高度興趣了。
她身上有股味逐漸漫蓋過了酒味,不是胭脂不是熏香,是種彷佛來自於大自然的曠野清香,有點神秘,有點詭異,不過他能確定,他很喜歡。
他湊近她的頸項,失神地嗅聞著,心頭又是一股無法解釋的熟悉感襲上。
他見過她嗎?為何那股熟悉感持續不斷地在加強。
不可能吧!他所見過的漢族女子屈指可數,其中絕沒一個能像她這樣,輕而易舉就挑起了他的情欲感官。
他原是可以設法控制住自己欲念的,但……
陡地一個清秀的大男孩影像躍進了他腦海,這幾天他都沒睡好,因為心裡老在記掛著那來自於大明的年輕男孩,雖是困惑,卻是無能為力,他實在很惱,惱自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對於男與男之間那種相當詭譎的情欲波瀾,他實是無意去試嘗。
念頭再轉,碧眸更深,他將懷中難得能勾起他興趣的小姑娘摟緊,無論如何,她總是個女子,總好過於他對「駱雲天」將軍的綺思異想,如果這丫頭能成功地為他轉移對那小子所起的不當心思,那又何嘗不是好事一樁?
蒼狼低下頭,試圖看清楚她的五官,屋裡依舊昏暗,他只能隱約看見她那張菱角似的小嘴及一管直挺挺的俏鼻,他還想再瞧,她卻再度呻吟,身子更往他懷裡磨蹭了一下。
「討厭……怎麼會一下子好熱,一下子又好冷……這是什麼地方呀……真是討厭……」
「虎兒姑娘!」
他湊近她耳畔,既想要喚醒她卻又有些不捨,他倒是挺喜歡她這樣膩在他懷裡的感覺。
「妳最好趕快醒過來,否則……」他的嗓音裡伴隨著冷冷咬牙,「我就無法再對妳保證什麼了。」
「保證?」
她在他懷裡低低咕噥,半睜半閉的美眸裡亮著瀲灩之芒。
「我要『保證』做什麼?我只要舒服!人家頭昏昏的……真是很難受的……」
「別擔心。」
他灑在她耳畔的嗓音終於逐步化作了哄誘,甚至還溶進了些許睫魅氣焰,因為他終於作下了決定,一個能讓他們兩個都能夠「舒服」點的決定。
「待會妳就不會再擔心頭昏昏這種小事了,我擔心的只是……」他的笑容轉為邪肆低沉,「妳會承受不住而已。」
「承受不住?」她噘嘟著小嘴,「別小看我,我駱虎兒長這麼大,還不曾有過承受不住的事情。」
是羅還是駱?
還有,一個姑娘家叫虎兒會不會太豪氣了點?還是說,這是她的「花名」?但一般花名多半嬌柔纖弱、惹人疼惜,哪有人會叫啥虎兒的呢?
他來不及再想便已被她嘟高的小嘴給勾去了注意力,他想也沒多想,低頭吻了她。
好半天後他才移開霸氣的唇,甚至還伸出舌尖在唇瓣上緩勾了一圈,回味著來自於她的甜蜜。
真甜!他的碧眸再變深,深到近似於黑色了。
「你剛剛……做了什麼嗎?」
她傻傻地被奪去了初吻,這才終於張大了眼睛,但腦袋瓜依舊泡在酒精裡,是以憨憨傻笑問。
蒼狼被她逗出了笑意,冰顏頓時瓦解,憐愛地伸掌撫觸著她嫩果似的臉兒,在月光下緊睇著她那雙好亮好亮卻又滿載困惑的杏眸,以及那兩片瀲灩欲滴、醉人欲死的唇瓣。
「妳不喜歡嗎?」他邪笑著反問。
她皺眉,瞳子裡的困惑卻有增無減,她實在是很想要把事情給想個清楚,但腦袋卻不肯合作,尚在鬧罷工,末了她只能很誠實地搖頭。
「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不習慣……」
他再笑,邪氣更甚,「不習慣是因為太少練習了,以往妳同人做『買賣』時,難道都不作興用嘴的嗎?」
他知道有些花娘窯姊有這種規矩,身子可以買賣,嘴卻不行。
因為她們會將這種近乎代表著進入心底的親密舉止,列為非營業項目,只留給自己真心喜歡的男子,想來這丫頭也是這樣。
「別擔心,都交給我吧。」他將她摟緊,在她耳畔沉聲保證,「今兒個夜裡妳讓我開心,明兒個早上,我也會讓妳加倍滿意的。」
駱虎兒低低咕噥,因為聽不懂,「什麼買賣?又什麼滿意不滿意的……你是在和誰談生意嗎?」
「是呀,我買妳賣,合情合理。」他說得一臉正經。
她微微推開他,困惑更濃,「買什麼?賣什麼?你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
「小老虎……」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哄誘著,「妳的話太多了,通常在做這種買賣時,嘴,並不是用來說話的。」
嘴不是用來說話是用來作啥?
她還想再問,卻讓那一聲「小老虎」給暫止了惑思,在蘇州時,相熟點的人都是這麼喊她的,既然這人也用了這樣的稱呼,那麼就不該是壞人,既然他不是壞人,那麼他正在仿的也就不會是壞事,既然他做的不是壞事,那她又為什麼一定要搞清楚呢?而且她頭好昏,但被他那麼碰了碰,她好像就比較好一些些了……
一推二、二推三,三推四五六,她向來直腸直肚,用腦機會少,這會兒當真運轉起了那呈泥糊狀的腦袋時只覺得疼,一切都還沒想好,他又吻起她來了。
「你干嘛又……」
「就如我方才說過的,妳在這方面真的還需要多加練習……」
他將大掌由她臉上滑下,一舉滑入了她微微敞開的衣襟裡。
「你你你你……你又在做什麼?」
他歎氣,不想再和她胡扯下去,因為他就快要忍不住了,「小老虎,妳的話是真的太多了。」
不讓她再有可以說話的機會,不讓她再有可以思考的空間,不讓她再有可以後退的機會,他魔魅的嗓音猶響在耳際,那屬於男性的薄唇已經含吻住了她的小嘴,至於大掌,則是更加肆無忌憚地攻城掠地,他絕不容許與戰雙方還有任何可以撤兵的機會,他向她,正式宣戰。
雖是迷迷暈暈地,但她還是感覺出了不太妥當,她蠕動著身子想掙脫,卻讓他的寬闊胸膛給制緊,不但不許她退,甚至他那已伸進衣服裡面的大掌似是嫌空間不足,一下子就將她的衫扣全都給解開,他俯身圈抱住她,偏頭就在她白皙的頸上咬了一口,吮吻她似雪般柔滑的玉膚,用力舔吻她香嫩的頸,如獸一般瘋狂地啃咬著她的肩膀、鎖骨,循序而下。
駱虎兒被吻得咬得更是迷糊了,連是在何時被他褪盡衣裳,還有連他也脫去了衣裳都不知道,唯一的感覺只剩下感受他的強壯,以及她的陡然無力。
她閉起眼,感覺到一把熾熱的吻落在她的肌膚上,讓她體內彷佛有把火在不停地燃燒著,她喘息,像個即將溺斃的落水者,她用十指扣住他的背脊,本能地將他環抱得更緊。
他溫熱的大掌,開始在她身上增強著邪惡的力道,她迷醉更深,困惑更濃,不明白剛剛明明還挺舒服的感覺,為何似乎有些變了樣?
她體內被他點起了火苗,胸脯頂端有種酥麻的感覺,他的愛撫讓她甜蜜地逐步瘋狂,她體內開始出現了一種不知名的渴望,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不懂自己想要些什麼,她張開口,吐出來的聲音卻是她全然陌生的。
他在她耳邊邪笑,「小老虎,妳的聲音不像虎,像貓!」
像貓?!
駱虎兒正想開口抗議這個侮辱,他轉將大掌滑至她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