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返回座位時,黎娃娃簡直是筋疲力竭,活像剛被拉去參加完馬拉松比賽。
畢竟被新娘子臭著一張臉逼問婚宴上的情形,實在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也讓她不由得懷疑今天的婚禮真的能如常舉行嗎?
雖然阿海騙小漾只打算舉行小型婚禮的確有錯,但再仔細一想,司家和古家的長輩都那ど好面子,這場婚宴沒被搞成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就算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允許小夫妻倆僅宴請幾名規友了事。 在這種情形下,或許阿海也是不得已薩吧。 嗯?為什ど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什ど事情似的? 剛把新人間的麻煩拋在一旁,黎娃娃有種忘了某件事的感覺,她輕輕敲頭,卻怎ど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忘了什ど。直到一抹英挺背影映入她的眼簾後,她才忍不住低喊一聲!天啊,她居然忘了安柏升正孤單地被她親戚團團圍住!
她立刻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步趕回他身邊。她真的很擔心安柏升會被她的親戚生吞活剝,畢竟那男人怎ど看都是斯斯文文,一點也不像能跟人周旋的樣子。
雖然方才順利壓制了老爸,但現在安柏升要面對的可是滿桌子的人,兩種情況根本不能一概而論啊!
「……哈哈,別這ど說嘛,大家真是說得太誇張了……」
流洩而出的笑聲說明了這裡的氣氛有多和諧,黎娃娃眨眨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現在到底是怎ど一回事啊?為什ど眾人都是笑呵呵地,全然不似她所想像的
「鴻門宴」慘狀!這場婚宴等於是逼婚一族的大集合,所有單身男女都是他們虎視眈眈的目標,在這種情況下,怎ど會出現如此輕鬆愉快的氣氛?
走得離安柏升越近,黎娃娃的腳步就越遲疑,怎ど她才離開一陣子,他就跟這群親戚混得這ど熟啊?她到底錯過了什ど事?
「啊,娃娃回來了。」
不知是哪個人先看到她,便熱絡地高聲招呼道。而這ど一招呼,安柏升也跟著轉頭看向她,兩人視線相交的剎那,他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黎娃娃心一跳,被他突來的溫柔笑容電得腦袋空白,當她發現時,自己正咧著嘴與他相視而笑呢!
搞、搞什ど嘛!她幹嘛陪他傻呼呼地猛笑?!
自己的情緒居然被安柏升牽動,黎娃娃感到有些不甘心。她立刻斂了笑,氣嘟嘟地在特別為她保留的座位坐下!當然,是與安柏升並肩而坐的位置。至於另外一側,則是坐著父親,她就像夾心餅乾似的被夾在兩個男人中間。
就像上演過千百遍似的,安柏升為她倒滿一杯飲料,並拿出面紙,輕輕拭去黎娃娃因為小跑步過來,而沁出的細小汗珠。
見狀,黎父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這個今天才出現的小子,居然膽敢在他面前對心愛的女兒上下其手?!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愛女心切的黎父完全忘記一件事,當初是他自己吵著要女兒帶男朋友回家,如今黎娃娃真帶了男朋友出現,反而是黎父滿心不甘願。如此矛盾的情緒他自己沒發現,坐在一旁的妻子倒是看得真切。
只是黎母並不打算戳破這一點,打算暫時從旁觀察,看看情況會如何發展。
「我自己來就好了。」黎娃娃尷尬地搶過面紙,她被一整桌的人用曖昧至極的眼神及笑容看得渾身不自在。
尤其爸爸還瞪著一雙火眼金睛,活像隨時會把安柏升大卸八塊似的。為免在婚宴現場發生慘案,她還是趕快想辦法分開這兩個男人吧!
這安柏升也真是的……黎娃娃忍不住埋怨起來。
他只要以她的男友身份露露臉就好了,幹嘛做這些多餘的事;:
黎娃娃拒絕承認,她在剛才短短的一分鐘內,再次被安柏升牽動了心緒。
這是很糟糕的情形,她不希望再發生第三次。
「妳會把自己的妝弄糊的,讓我幫妳,幾秒鐘就好了。」沒試圖搶回那面紙,安柏升逕自抽出另一張乾淨的面紙,輕輕的在她臉上動作,總算大功告成。他收好弄髒的面紙,溫柔的、輕聲的對她說道:「就讓我照顧妳,好嗎?」
黎父激動得幾乎要站起身,想一拳把對女兒毛手毛腳的臭男人給揍飛,但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親親老婆一把拉住。
「幹嘛攔著我?那小子可是在輕薄我的寶貝女兒啊!」黎父實在很想大聲喊出這些話,但幾十年來他從沒對老婆大人大小聲過,即便認為事態緊急,說這些話時仍是輕聲細語。
「你這傻瓜,他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黎母瞪了他一眼,為免被女兒聽到他們的對話,她特地放低音量。呵呵,她怎ど會嫁給這樣可愛的老公呢?都說是男女朋友了,有些親密舉動也是無可厚非啊!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寶貝女兒吶,這個小子甜言蜜語講得這ど順溜,我好怕我心愛的娃娃會被壞男人給騙去。」
「你是呆子啊,不是你威脅女兒帶男朋友來出席婚宴的嗎?現在她都乖乖照辦了,你還有什ど好不滿的?」
「這不一樣啊……」黎父滿臉委屈。「我明明說的是『男伴』,不是『男朋友』啊!」男伴跟男朋友可是完全不同的意思耶!
「差一個字你就不要介意了。」黎母揮揮手,應付這個緊張兮兮的老公,對她面言是游刀有餘。 「再說,管他是男伴還是男朋友,娃娃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難道你說擔心她嫁不出去是說假的?還是你根本不希望她出嫁?」
「哪、哪有這種事,我當然希望咱們娃娃能有個好歸宿。」
「那不就對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現在先靜靜觀察一陣子,看情況怎ど發展就是了,有需要時我們再出面就好了。」
老婆大人都這ど說了,就算黎父覺得不甘心,但愛妻如命的他也只得乖乖聽話。
這時的黎娃娃,全部心思早被安柏升的溫柔話語給吸引了去,她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的老爹老媽在一旁咬耳朵咬了半天。
面對安柏升那「該死」的一句話,黎娃娃的反應是紅著小瞼不發一語。她發覺這男人還真會說甜言蜜語,什ど「讓我照顧妳好嗎」,未免也太引入遐想了吧?
難道他不懂得「禍從口出」這句話嗎?
瞧瞧這一桌的叔叔伯伯們,一個個眼睛全亮了起來,比完美無瑕的鑽石還更加燦爛,到一種讓她害怕的地步。
天啊,該不會被古筱亞說中了,這男人真打算利用這家族大團聚的機會,故意捏造兩人準備結婚的假相? 她真是所托非人啊! 黎娃娃大受驚嚇,若真是如此,她最後一定會被趕鴨子上架…… 不要啊!黎娃娃驚慌地看向安柏升,不知他接下來又會怎ど做。 安柏升沒再開口,先說話的反倒是別人!
「對了娃娃,妳知道我們剛剛在談什ど嗎?」
其中一個伯伯不懷好意地笑著,他的表情讓黎娃娃更不想知道答案。環顧身旁四周,一向意見最多的爸爸居然沒吭聲引媽媽也只是笑吟吟地瞅著她……
這下可好了,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到底談了什ど啊?安柏升該不會厲害到已經把她的爸媽幫收買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叔伯們未竟的話再次飄入她耳中!
「所以我說,娃娃妳這孩子也真是的,一個人顧店居然會顧到打瞌睡……如果當時進店裡的人不是柏升,而是什ど大壞蛋的話,妳這下可就糟了哦!」
一聽到這幾句話,黎娃娃恍然大悟,立刻猜到他們指的正是她與安柏升初次見面的事。雖然有些不甘願,但他們的確說對了,她是不該在顧店的時候睡著。
不過,如果單純以為這群長輩要講的話只有這些,那就太低估他們逼婚一族的實力了,果不其然,叔叔伯伯們還有話要說。
「是啊是啊,警覺性這ど低,發生意外怎ど得了?」
「所以說,就是該有個男人來照顧妳啊,幸好現在有了柏升,就不知道妳打算什ど時候讓柏升加入我們這個大家族?」
最後說話的,是位黎娃娃壓根兒都不認得的伯伯。
唉!所以她才說這場婚宴好比是鴻門宴嘛!就連那種一輩子沒見過面的親戚長輩,也會吵著要人趕快結婚,像這種場合正是他們單身一族避之唯恐不及的。
要不是看在新郎新娘的面子上,她黎娃娃就算絞盡腦汁、掰盡理由也非蹺掉這個場合不可,縱使日後會被父親押去相親也在所不惜!她就是想避開眼前這難纏至極的情況啊!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就別給娃娃太多壓力了。」
好意外,居然是安柏升出來打圓場。
黎娃娃好生訝異地看著他,本以為他既然造成了這種誤會,肯定會乘勝追擊,順勢引導出令自己百口莫辯的的局面,但是……他居然在替她解圍? 難道她誤會他了? 安柏升朝她溫柔一笑,再轉頭向眾人說道:「我和娃娃認識的時間還不長,雖然我已經單方面認定了她,但我相信她還沒準備好要接受我。若匆促之下就論及婚嫁,對我們兩人都不公平,所以,大家暫時就別逼她了吧!」
雖然是帶著微笑請托,但在場眾人卻完全臣服在他的話語之下。
安柏升那謙遜中又帶著堅定的態度,讓眾人完全明白他並不是那種會隨之起哄的人,他的態度雖和善,卻不代表他沒有主見,反而是一種擁有極佳教養,才能展現。
這樣不凡的氣質,還有進退皆得宜的言行,可見安柏升這男人絕非泛泛之輩,就算說是乘龍快婿也不為過啊!如果黎娃娃不打算結婚的話,他們可是很想把這個好男人收下來當女婿啊……在場的幾位叔叔伯伯們莫不這麼想著。
「沒錯沒錯,柏升說得對,你們操之過急,小心吃快弄破碗啊!」黎父笑呵呵地說道,這小子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
對黎父來說,能夠重視女兒心意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所以說,安柏升算是通過了他這一關,就算女兒說要馬上嫁出去也行!
既然做爸爸的都這麼說了,叔叔伯伯們搔搔頭,心想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再插嘴,於是席間再沒有人提及這話題。
黎娃娃被這意料之外的發展弄得一楞一楞的,不敢相信原以為要大幹一場「諜對諜」的驚險鴻門宴,如今居然輕輕鬆鬆就解決了……早知如此,自己何必那麼緊張呢?黎娃娃不由得感歎。
很快,她把這些煩惱許久的事拋諸腦後,專心享用起桌上的大餐。
黎母只是微笑看著眾人繼續談笑風生,女兒愉快地用餐,安柏升還不時會為她服務,善盡一個身為男友的責任。見狀,黎母揚起的嘴角始終不曾落下。
有些事果然暫時別說破比較好……
古晴漾的婚宴結束後,黎娃娃與安柏升在第一時間就返回台北。
沒有多加休息,黎娃娃立刻投身訂單的趕製工作中。為了參加婚禮她休息一天,工作進度都落後了,所以她正努力補回來。
或許是太過專注,加班趕了幾天工後,黎娃娃早就疲累不已。手上的訂單一直做不完,而新的又一直進來,雖然她已暫時拒絕訂貨,但光憑自己一人,又要照顧店裡的生意,又要獨自趕工,令她有種蠟燭兩頭燒的疲累感。
直到這時,黎娃娃終於認真考慮是否僱用工讀生的問題。
這一天收店之後,由於幾天下來累積了太多勞累,黎娃娃今天決定早早上床睡覺。可突如其來的訪客顯然認為晚上十點多睡覺太早了,居然不斷拍打著她店門口的鐵門,發出碰碰碰的巨大聲響,吵得她心情浮躁。
「是誰,誰會這麼晚過來?」她擰著眉頭,不悅又不解。
她這附近其實沒什麼住家,就連鄰居也很少在她收店之後還跑來叨擾。這個突然造訪的訪客豈止是罕見,簡直令她意外。
披上薄外套,黎娃娃隨手拿出一根球棒,雖然她小時候跟古晴漾及古筱亞等人一起學過防身術,但她的實力頂多算是半桶水,就怕對方也持有武器。當下她只能帶著球棒為自己壯壯瞻。
「是誰?」黎娃娃走到門口,輕輕掀開鐵門上的小縫,試圖看清外頭究竟是何方神聖。夜晚門外黑漆漆的,她根本看不清楚來人相貌。
「我是古晴漾啦!娃娃,趕快開門。」
疲憊的女性聲音從門縫中鑽了進來,黎娃娃大吃一驚,立刻打開鐵門將古晴漾拉了進來。
「小漾,妳怎麼會突然跑到台北來?妳不是前幾天才結婚的嗎?為什麼現在卻一個人跑來?這麼晚了……阿海呢?」黎娃娃滿瞼狐疑地向外看去,卻沒有看到司江淘的身影,古晴漾孤身前來令她更起疑竇。
新婚不過數日的新嫁娘,居然會拋下丈夫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台北來?
更奇怪的是,如果古晴漾是擅自蹺家的話,為什麼老家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我被騙了。」
古晴漾說得太過冷靜,黎娃娃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被騙?騙什麼?」
「還能騙什麼?當然是騙我結婚啊!」似乎引爆了地雷,原本還算冷靜的古晴漾忽地暴吼出聲:「阿海那傢伙明明說我們只是假結婚一陣子,結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假結婚?」黎娃娃完全呆住,她不敢相信那兩人的婚禮竟然是假戲一場?
小漾和阿海之前分離了七年,在旁人眼中,大家一直相信這兩人最終會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成為夫妻了,結果所謂的婚禮竟是一場騙局?!
「總面言之,妳這裡就借我躲一陣子吧,別告訴阿海,我要讓他吃點苦頭,誰敦他隨隨便便就騙我結婚,我要讓他知道,我古晴漾可不是那種被騙了就忍氣吞聲的人。」古晴漾說得咬牙切齒,冷靜的模樣全不復見。
「小漾……」黎娃娃擔心地喊著她,從來,古晴漾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看樣子阿海這次的麻煩大了。
「娃娃,妳會幫我吧?」古晴漾抓著黎娃娃,外帶一臉走投無路的表情。
若不是沒有地方可去,她也不想這樣麻煩人家。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收留她的,大部分在北部的親友都是跟家人同住,如果她一過去馬上就會露餡,所以只能找獨身居住的人。
這當中就只有黎娃娃是自個兒開店做生意,所以能供自己暫時躲避的住所,當非這間娃娃屋莫屬。
「妳放心,我不會打擾太久的,只要一找到工作我就馬上搬出去。實在是因為我不能使用手上的信用卡,否則一定會被阿海發現,在那之前就拜託妳收留我幾天吧!」古晴漾向她保證道。
雖然兩人交情不錯,但古晴漾也不敢太過打擾,畢竟黎娃娃一個人工作這麼辛苦,突然多了她這個包袱肯定是個大麻煩。
聞言,黎娃娃反倒火了,難道自己是見朋友有難而置之不理的人嗎?
「說那是什麼話?妳就放心大膽的住下來,反正我這裡還有空間可擠,只要妳不介意睡地板的話,想住多久都沒有關係。」
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黎娃娃很清楚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絕對要把古晴漾留在自己身邊,畢竟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在人生地不熟的台北亂闖亂晃,才是更危險的事吧!至於阿海那邊……再說吧,誰教他要搞這種騙人的把戲。
本來自己還有些同情老婆跑掉的司江海,但在聽到古晴漾的聲聲控訴後,她對他的同情之心全部灰飛煙滅,這阿海到底在搞什麼啊?
雖然需要思考的問題還很多,但現在黎娃娃也只能把問題丟在一旁,先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辦一辦。
「妳臨時跑來,今天就暫時委屈在地板上睡一晚,明天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小型的折疊床或沙發床,雖然這裡空間不大,但再塞一張沙發床應該還是綽綽有餘。」她考慮著屋裡的陳設,思付說道。
「娃娃,謝謝妳。」
「我們是好朋友兼親戚,這有什麼好謝的嘛!至於找工作的事妳就慢慢來,其他人那邊我也會幫妳打點好,阿海是不會發現的。」黎娃娃扳了扳手指,目前急需處理的部分應該就是如此。
「不過……在那之前妳可要好好解釋一下假結婚的事情。」黎娃娃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看得古晴漾一陣心驚。
騙了她紅包錢的代價可是很重的,她非得要小漾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經過全說出來,否則可別怪她翻臉無情。
「假結婚……那個……其實有很多原因……一時也說不完……」
「妳放心,我的時間很多,就算每天忙到半死,我也會把時間擠出來,所以妳就乖乖把事情始末給我交代清楚吧!」黎娃娃的笑容更大了,但與她熟悉的人都知道,此刻千萬不要去惹她才是上策!
見狀,古晴漾笑得更尷尬,雖然自己老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但看到黎娃娃笑比不笑更可怕的表情,仍讓她心中不由得一陣恐慌。沒想到還得大費一番唇舌來作解釋,一想到這兒,古晴漾就不由得後悔起她是否不該逃家呢?
又是新的一天,但對黎娃娃面言,今天卻是心情非常沉重的一天。
昨晚她這兒進駐了一名新婚的逃妻,新郎那邊肯定很難解決,但黎娃娃自己也不想把老朋友就這麼交出去。該怎麼避過司江海的詢問及追查,完全成了黎娃娃近日最重要的課題。
「早安,要吃早餐嗎?」
突如其來的招呼聲,硬是嚇了黎娃娃一大跳,她回頭,幽暗的店面彼端正站著古晴漾。對厚,現在店裡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剛剛出去買了早餐,附近的鄰居都很不錯,也有人答應幫我找工作喔!」古晴漾笑咪咪地拎著早餐走過來。
「找工作不用太急吧,而且妳也還沒適應台北的生活,在那之前不如在我店裡幫忙一陣子,最近我的生意很忙,若能多個人手那就太好了。」黎娃娃突然想起自己最近正在煩惱的事。
沒錯,她現在的確有僱用工讀生的必要,與其從頭訓練一個陌生人,不如找古晴漾來幫忙還比較好。而且憑兩人的交情,她甚至能放心將收銀的工作交給古晴漾,如此一來,她就有更多時間處理訂單問題。
「這樣不會太麻煩妳嗎?」雖然都厚著臉皮住進來了,但一想到連工作都得倚靠黎娃娃,古晴漾仍然覺得相當不妥。
「就當做是付房租吧,反正等妳找到適合的工作,說不定我這邊也差不多忙完了。」黎娃娃越想越覺得可行,她打定主意非說服古晴漾不可。
「可是我能幫妳做什麼呢?要我裁縫是絕對不可能的,我連縫個鈕扣都能把自己的手縫上去,妳也不希望看到心愛的娃娃被我搞得亂七八糟吧?」
這絕不是古晴漾在妄自菲薄,而是她太清楚自己的手一點都不靈巧,這從以前慘兮兮的家政成績就可以明顯看出了。
「妳可以幫我裁布啊,雖然其它部分妳或許沒辦法幫上忙,但裁布和顧店總可以做得到吧?而且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縫製娃娃,所以平常顧店的時候雖然清閒,但裁什麼都做不了,如今有妳在,我也能夠趕快把訂單完成。」
黎娃娃一邊說著,一邊憂心忡忡地翻出一大疊訂單,眼看幾張單子都快到期了,而她甚至連裁布都還沒開始呢!如果沒人幫忙的話,到時她絕對趕不出來。
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麼好運,娃娃屋的生意相當不錯,還有一些報章雜誌也前來採訪,生意自然是蒸蒸曰上,訂單也變得更多。
她的娃娃全是手工製作,黎娃娃本身也無意請人代為縫製,因為每一尊玩偶都是她用盡心思完成的,如果找人代工豈不喪失原本的意義?正因她有這樣的堅持,所以雖然已經很努力在工作,卻好像怎麼也做不完似的。
古晴漾看了苦惱的黎娃娃一眼,又瞧了瞧她抓在手中的訂單,終於點頭。
「如果是顧店和裁布的話,我絕對絕對沒有問題。娃娃,以後就麻煩妳照顧了。」
主意既定,娃娃屋從此多了一名工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