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錢可通神,柴啟瑞幾百銀銖砸下去,很快就收了溫婉拿了兩張,水玲瓏拿一張,柴啟瑞自己留一張,然後就沒有了。陸熙錦眨巴著眼睛,捏了捏伸半天卻沒有接到請柬的手,可憐兮兮地望向水玲瓏:「玲瓏姐姐……」
水玲瓏怔了怔,回頭看向柴啟瑞。柴啟瑞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地說道:「陸師弟也要去的麼?」
陸錦熙小臉一沉,心想,廢話!
「可是……」柴啟瑞端出一副關切情。「這個文會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到時候魚龍混雜,吵吵嚷嚷的,難保會有些不法分子混在其中,我怕會嚇到陸師弟呢?」
「呃……」陸錦熙有些語塞了。他一直作出羞靦、怕生的模樣,在人多的場合,就會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躲在水玲瓏身後,從而贏得了水玲瓏的許多額外的照顧,卻沒想到柴啟瑞這會兒竟拿這個來堵他。
陸錦熙回眸向婉使眼色,示意她幫他說句話,譬如正因為懼怕那種氛圍,所以才要多去去,學著慢慢適應之類的話。溫婉就權作沒瞧見,柴啟瑞的手段她又不是沒見識過。所以比較起來,這種時候揀軟柿子捏也是人之常情。
「是哦!」水玲瓏果然開始附柴啟瑞的話。「那陸師弟還是留在家中吧,等我們回來,給你帶糖面人玩。」
陸錦心中氣恨得行,表面上只能委屈地扁扁嘴,說道:「好吧。」柴啟瑞輕輕地抿了抿唇角,不置可否地笑笑。
溫婉回家溫向東說起,得到了名士聚集地文會的邀請函,問能不能去參加。溫向東以為女兒的才名大盛,連京城文會都特意送了請柬過來,當連說這是好事,一定要去參加。還特地吩咐下去,文會那天,為溫婉準備好馬車和行裝,萬萬不可失禮於人前。
文會當日,溫婉與溫嫻早早地坐馬車抵達了文會會場香江。香江是京城北面蜿蜒而過的一條江,江闊百里,煙波浩渺,是天然的守城屏障,被視為望京的護城河。溫婉她們到得早,距離文會正式開始地巳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但是香江沿岸已經站滿了鐵甲紅翎子的皇家禁衛軍,莊嚴而肅穆。
溫婉放眼在外圍三三兩兩地等候入場地人群中掃視一眼。倏地看到了兩個熟悉地背影。不是別人。正是溫媛和她地貼身侍女。雖然刻意地作了男裝打扮。但嬌小地個子、窈窕地身段。一瞧便知道是兩位妙齡少女。在溫婉看到她們地同時。溫媛也看到了溫婉與溫嫻。臉上頓時一陣不自在。掉頭就往人群裡去了。
「溫師妹!」顏詡之遠地瞧見溫婉。便快步跑了過來。剛跑到溫婉面前站定。還沒開口說話。便倏地被人一下子擠了開去。卻原來是瓏一蹦地蹦了過來。柴啟瑞這個護花使自然是緊隨其後。「真早啊。婉婉!嫻姐姐也來啦!」
微微笑著說:「是呀。終日在家裡悶著快霉了。出來透透氣。」
水玲瓏快人快語。一聽說溫嫻悶在家裡。便驚奇地「咦」了一聲。問道:「那嫻姐姐為什麼不來上!」
她這一問。溫嫻頓時有些尷尬。之前溫向東倒也幫她去跟京學地黃院士說過。但她自小就曾怎麼用心思在讀書上。前陣子臨時抱佛腳也沒抱到多少。結果一問三不知。再加上年紀也大了。女孩兒不比男孩。一般十四歲就開始出閣。溫嫻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就算勉強進了學也只能呆上一年。溫向東便道就此作罷吧。還是專心幫她尋一個好人家。將終生定下便是。
溫婉見水玲瓏好巧不巧偏問到溫嫻地軟肋上。連忙出言解圍說道:「嫻兒姐姐之前不是陪公主在天榜呆過麼。現在再去。黃院士便不知道將嫻兒姐姐安排在哪個榜了。
所以,嫻兒姐姐才不去地。」
「哦,是這樣呀!」水玲瓏一根筋地全然接受了這個解釋。不過,說到公主,
想到了前幾天聽來的小道消息。「對啦,我聽說毓|馬啦!」
「是嗎?」提起心公主,溫婉便想了起宋清羨那出塵的模樣。其實不得不承認,穿越來到這裡這麼久,唯一讓她有心動的感覺的,便是那白衣烏,臨溪撫琴的謫仙模樣了。「是誰呀?」
水玲瓏轉著眼珠子回想:「剛從國學府考進尚書院的!好像叫什麼,鳳毅華,是文心閣大學士的兒子!」
「哦,那不錯啊!」大學士的兒子,家世顯示了。溫婉暗自想,那宋清羨應該安全了吧。說起來,很久不曾通信,也不知道他在樂府地近況如何,回頭還是寫封信過去問問吧。
顏詡之被母親告誡要多與溫婉往來,但這會在旁邊眨巴著眼睛乾等著卻插不進她們的說話,不由有些鬱悶。抬眼間,瞧見江心一艘豪華的畫舫慢慢靠近,但出聲提醒說:「文會的畫舫來了。」
溫婉轉頭時,畫已經緩緩靠岸了。原本零散地停佇在岸邊的人群也紛紛朝畫舫聚攏了過去。
「我們快去,搶前面的位置看得清楚!」水玲瓏向來非常熱衷於搶位置這種事情,當即一手拉起溫婉,一手拉起溫嫻,鼓足馬力就往人群裡衝去。「讓讓!麻煩讓讓!」左右開弓,加上柴啟瑞的從旁相助,硬是從人群裡搶出了一條路來。出示了邀請函,搶先登上了畫舫。
在青使女的指引下進入內舫,卻現原來已經有人在舫裡了。總共有三個人,一個白蒼蒼卻眉目慈祥的老婆婆,一個面目清矍、衣著素樸的中年秀士,還有一位錦色朱衫、容貌俊雅地年輕公子。見這幾人坐在上座,溫婉估計他們應該是西王世子特別邀請的當代名儒。但是睜大眼睛面面相覷,誰也不認識誰。只能尷尬地笑笑,幾個人排排站過去,將第一排的位置佔了個滿。
「這回來了多小娃娃呀!」老婆婆率先開言,笑得眉眼彎彎地,格外可親。
「是啊,還格外地積極!」那公子輕搖朱扇,盈地說著,卻言外另有所指。
溫婉並不知道他們具體身份,便也不開口搭話,只是眨巴著眼睛在那三個人臉上瞅來瞅去,一副好奇地樣子。看得那老婆婆不停地抿嘴微笑,忍不住問道:「小女娃,婆婆臉上有什麼好瞧的?」
溫婉訕訕笑笑,道:「總覺得彷彿在哪裡見過婆婆。」
婆婆抿著嘴樂,問道:「可是去過玉香學府?」
一說玉香學府,溫婉倒是知這位婆婆是誰了。
「來婆婆是文竹夫人呀!」
文繡,字如錦,溫婉在書上看到過關於她地詳細介紹。她出生於書法世家,是目前東望有史以來名氣最盛的女書法家之一。二十年前自創了玉香學府,專門教習平民家地女孩子讀書習字,算是京城文壇極具威望的老前輩了。
文夫人見溫婉小小年紀便聽聞過她,不由愈地愛,笑著說道:「小女娃倒有些見識,要不要去婆婆的學府裡玩?」文夫人的話音甫落,便有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文夫人又在我這裡誘拐小姑娘了,下回若是再沒有小姑娘敢來,我可要尋文夫人是了!」
「世子有意見了!」那錦衣公子第一個幸災樂禍地「呵呵呵」笑了起來。
「世子?!西王世子來了?!」溫婉一聽,連忙轉著腦袋四下張望。看來看去,卻只看到丫環們引著與會絡絳不絕地進來。
「婉婉,那裡!」身旁的水玲瓏推了推溫婉的手臂,往右側輕垂的青繡簾裡指了指。溫婉連忙定睛一看,果然見得裡面簾內有人影晃動,然後在坐定身來,在徐徐晃的青繡簾上印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居然還來「垂簾聽政」這一招,溫婉鬱悶了&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