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此時已經下了狠心,務求將這個酒三爺留在這裡,原因很簡單,從酒三爺那一副看見申屠陌便好似見到寶的神情,甚至連美人魚都放棄了,袁飛就知道這酒三爺已經牢牢的惦記上了申屠陌,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更何況這酒三爺還絕非是一個賊那麼簡單。
袁飛現在在自家洞府之內,又有數位幫手在側,再加上酒三爺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麼不妥嗎,但袁飛卻看得出他在星辰兜之中消耗不小,此時下手滅殺他,正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若是等得這酒三爺走了,那麼以後要想再等這樣的機會可就不大可能能夠等得到了。
趁你病要你命,這有什麼好說的?
酒三爺眼看著袁飛動手在即,喪柩等人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一個個雙目之中的留露出來的那絲意味,已經表現得足夠清楚了。也就是那光頭和尚還略微和善一些,目中有那麼一絲慈悲摸樣,雙眼之中沒有殺機顯現。
酒三爺連連擺手道:「賈小子你再容我一言,你誤會了,我所說的爐鼎非是尋常爐鼎,我這化酒爐鼎非但不會害了那夯貨,反倒會助長他的修為,對他乃是大大的有利。」
袁飛依舊是一笑道:「酒三爺,你這酒是不是喝得太多了,竟也說起瘋話來,你當我是路邊小兒般,可以隨你哄騙的麼?」袁飛自然不會因為酒三爺一句話語便即相信了他,在袁飛所知,凡是被人當成爐鼎的哪有一個能有好下場,在有人一界一般多是女子被當成那修士的爐鼎,被其敲骨搾髓吸搾一身修為,最後不但畢生苦修都成嫁衣,甚至連自家的性命壽元肉身淨化都成了別人的養分,是以一提爐鼎絕大部分修士都是極為厭惡的!畢竟這世間女修極少,被禍害死一個少一個,那麼多的難修都在打光棍,一想起許多女修成了爐鼎被禍害死自然是心中憤慨!
相反,要是被用來做了爐鼎反倒對修為有好處,那豈不是許多人打破了腦袋也要去給人家做爐鼎了?
袁飛神念一動,腳踏一道酒浪風姿瀟灑的酒三爺腳下的那道清澈並散發著醇香的酒浪立時猛然一散,化為一團細碎飄灑落下,而踏在浪頂的酒三爺一個不慎險些徑直摔在地上,好在他飛得也不甚高,加之修為也高,是以身形一個趔趄便即已經落在地上站穩。並不見多少狼狽。
這洞府乃是袁飛之物,洞府的四道一層禁制之中便有一道禁飛禁制,這洞府便等於是袁飛的一件法寶,袁飛方才神念催動禁飛禁制,是以飛遁在空中的酒三爺便掉了下來。
酒三爺見袁飛等人目光凜冽,顯然是沒得商量的模樣,他心中不由得叫了一聲苦,袁飛所言的泰山老祖被其封印之事,酒三爺心底下信了六成,不信四成,畢竟若非如此泰山老祖的星辰兜怎麼會到了這個賈仁手中?這袁飛既然有本事鎮壓了泰山老祖,想來便也有本事鎮壓他,畢竟他酒介如和泰山老祖的修為只在伯仲之間,即便是他酒介如高上那麼一線,也有限!
況且他在星辰兜之中連番遭到星辰兜的雷火攻擊,消耗甚巨,他現在的修為也就是比脫胎修士略高一線,逃命的話或許誰都攔不住他,他有信心能夠逃出升天,但此時他卻恰恰在這賈仁的洞府之中,一但動手他想跑都難。
酒三爺從來醉醺醺的模樣,看起來糊里糊塗,實際上心中卻是個有大智慧的人物,眼珠轉動一下,知道只要袁飛一動手他這邊便沒有轉圜餘地了,而且他確實需要那黑粗的夯貨酒人誠心誠意的幫他,不然他的修為也別想更進一步,甚至連性命都有危險,是以酒三爺咬了咬牙,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他酒介如也是個能伸能屈的人物,連忙再次開口道:「賈兄弟,我有一物可以證明我所言不虛!」
說著酒三爺嘴巴微張,便吐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小鼎來,這小鼎光彩赫赫,眩光沖天,看起來好似琉璃打造一般,要不是上面光彩流轉的話,這小鼎一定是通透至極的透明模樣。
這小鼎之中是一汪淡紅色的酒水,一出現便即香氣四溢。
酒水之中泡著一顆丹丸,這丹丸黑不溜秋的上面有十張小嘴,一開一合的在吸吮著酒水,並且整顆丹丸仿若心臟一般的騰騰有力的跳動著,偏生那些小嘴無論怎麼喝都不能將鼎中的酒水喝掉哪怕一絲半點。
酒三爺本以為自家這件寶貝一吐出來,這賈仁一眾必然會驚訝萬分,臉上已經顯出一分得意來,因為這座爐鼎乃是個極有名的物件,喚作昏濁甕鼎,雖然說不上人盡皆知,但卻也算得上是物動天下。
但袁飛等人的表現卻叫他大失所望,袁飛等人掃了一眼那昏濁甕鼎,便即重新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酒三爺直到此時才徹底認定這賈仁一行確實是剛進入神魔一界的初哥,心中暗罵一聲不識貨的土包子,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意道:「這才是真正的爐鼎,此鼎名喚昏濁甕鼎,可以收聚這天地之間的昏濁氣脈,這昏濁氣脈便是這一界之中的酒水之中不可缺少的東西,有了這昏濁氣脈酒水才會醉人,不然咱們這些修士根本喝不醉。」
「這昏濁甕鼎的功效便是收集來的昏濁之氣凝煉成酒,這酒中是一顆十竅玄丹,上面生有十張小口可以吞吸酒水,我所說的要將那夯貨酒人當成爐鼎的意思是將他放入這鼎中修煉,我這鼎中的酒水乃是昏濁氣脈所化,對於修士妖魔有無窮的溫養作用,可以增長修為,但一物有利必然也有弊,我當初因為門人弟子被人所屠,是以依仗這昏濁酒水從而修為暴漲,踏入入滅之境,但是現在卻越來越控制不了這酒水之中的昏濁氣脈了,這酒水之中的氣脈隨著時間越久,越生出靈智來,不但成了束縛我修為增長之物,更還在慢慢侵蝕我的神念,若不是有這枚十竅玄丹在不停的吞吸這些酒水,這酒水早就沒過了這座甕鼎,只要這酒水一從丹爐之中溢出來我的神念便再也駕馭不住這酒水,那時或者我的神念受到這昏濁氣脈的排擠而崩塌,被這酒水之中的氣脈代替接管了肉身,要麼再也逃脫不了這酒水的控制變成他的奴僕,這兩條路無論哪條我都是不願意走的,那粗大夯貨一看就是個酒人,在這神魔一界這般人物可極其難找,還有那些魔卒各個都應該是酒中好手,正適合進這鼎中修煉,長時間吸納內中酒氣定然能夠增長修為,這可是一件兩利之事,對我對那夯貨都有好處。」
袁飛心中不由得一動,這昏濁甕鼎聽起來似乎和那乾坤一氣混元盞的作用相同?
兩者都是用來收聚氣脈,不同的是乾坤一氣混元盞收聚的乃是萬氣之祖的混沌之氣,凝聚出來的也絕非是酒水,而是一汪清水,袁飛隨即心中微微一涼,莫不是乾坤一氣混元盞之中的混沌之氣飲用多了也會有這般的後遺之症吧?
袁飛這段時間以來,為了使得肉身失去的那節手臂盡快生長出來,是以每日都讓肉身服用混沌之水,甚至已經養成了習慣,若這混沌之水也有這般古怪的話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此時不是深思乾坤一氣混元盞的時候,袁飛暫且將這個念頭放下,但心中卻已經多少信了酒三爺的話語,不過他依舊冷笑一聲道:「即便確有好處,但申屠陌豈不是成了你的替死鬼,他吸納了鼎中昏濁酒氣,你或許便不再受到那酒水束縛,但接下來會被那酒水束縛的豈不就是申屠陌了?從此以後申屠陌豈不是要如你現在一般背著一個酒缸過日子?最後成了這酒水的奴僕?」
酒三爺見袁飛雖然言語依舊咬得緊,但已經有了一絲鬆口,便立即道:「非也!非也!賈兄弟放心,其一,這鼎乃是我的心頭肉,已經和我的心臟祭煉在了一起,那十竅玄丹其實便是我的心臟所化,祭煉而成,為的是幫我多多煉化這些酒水,莫說我並不想將這寶貝丟棄,即便是你們想要拿走也休想得到我的同意!其二,這酒水詭異的很,認定了一個人之後便不會再去尋另外一個軀殼奴僕,說白了這酒便好似一個寄生蟲一般,只有宿主死了才會去另尋巢穴。所以只要我不死那夯貨絕無半點不利。當然你們若是起了歹意,想要搶奪這爐甕鼎的話,我不妨提前告知你們,從我這裡搶去了昏濁甕鼎,對你們半點好處都沒有,反倒會化為爐鼎的奴僕。」
袁飛微微皺眉,隨即目光看向喪柩,喪柩這人老奸巨猾,天下能跟他耍奸蹭滑的還真沒有幾個,他當年也就是栽在袁飛手中一次,那還是這喪柩沒了去的地方,半上當半自己跳進袁飛的念玉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喪柩似乎對於這神魔一界有些瞭解,雖然不多,但絕對比他袁飛知道的多些,可惜這老鬼不知為何就是不肯提一提這神魔一界的事情,每每袁飛一問起這一界的事情,他便推說不知。
喪柩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顯然在這個奸猾似鬼的老鬼這裡酒三爺這番言語算是沒有什麼破綻。
袁飛想了想然後道:「酒三爺,說起來我也不願與你為敵,我更不願阻了申屠陌的一個修為更進一步的機緣,但你我相逢不久,我卻信你不過。」說著袁飛將那脫世之寶丟了出來,這脫世之寶堅硬至極,固然可以做硬物砸人,更可以用來困人,以酒三爺的修為恐怕也很難砸破脫世之寶從中遁出,更何況即便酒三爺能夠從脫世之寶之中逃出來,依舊還在袁飛的洞府之中,酒三爺要想從洞府之中出去,沒有他袁飛的允許那是萬難之事,尤其是這洞府已經被祭煉了一層厚壁禁制,除非有羽化升仙的境界,否則根本無法衝破。
有了這些手段,袁飛倒不怕多留這酒三爺幾天。
袁飛神念微微一動,被他轉走的申屠陌已經醒來,袁飛便即將他重新招了回來,將酒三爺之語重新說了一遍,申屠陌一聽說能夠助長他的修為,心中便有些意動,他現在修為正在逐步倒退,若是繼續下去恐怕修為一跌再跌最後連他自己都喪失了上進之心,他可不希望自己成為那些沉迷物慾的修士模樣!
他現在缺的就是更近一步的法子。既然這個法子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申屠陌自然不願意放棄!
申屠陌既然願意一試,喪柩等人便幫他護法,也是為了監視酒三爺,免得他使壞。
袁飛並未繼續留在那裡,而是將那星辰兜收了,回到自己的屋中,開始想辦法祭煉這件寶貝。
袁飛以一道真元侵入星辰兜之中,這星辰兜竟然並未抗拒,袁飛心中一喜,隨即慢慢在星辰兜之中的星辰之中拉網似地巡查,十分輕易地便被袁飛找到了天山老祖留在星辰兜上的烙印,袁飛小心翼翼的去碰觸那道精神烙印,袁飛本也未曾指望能夠一下破了天山老祖的精神烙印,畢竟天山老祖的修為乃是羽化升仙的境界,乃是仙人之屬,袁飛一個脫胎修士若是一下就將天山老祖的神念烙印抹殺了,那才是天下第一奇事。
袁飛只不過抱著探查探查的念頭,所以才去以真元去觸碰那道烙印,哪知道他的神念剛剛碰觸到那道烙印,那好似沉睡之中的烙印竟然嗡然而動,從中猛然探出一隻張著綠毛的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擒住袁飛的真元,倏地一下將袁飛的真元扯進了烙印之中。緊接著便聽到大吃大嚼的聲響。
這真元和袁飛的神念相連,此時受損,袁飛雖然不至於受什麼重傷,但卻也氣息一滯,胸口之中一陣發悶,半晌不能行氣運使真元。
「怎會如此?」
袁飛心中不由大奇,那毛絨絨的大手究竟是什麼東西?按理說此處和都黃一界兩界分割,天山老祖的神念又被隔絕在外面,這精神烙印不管袁飛怎麼碰觸都不應該會有什麼反應才對,最多也就是發出一些本能的反震之力,也正是因為如此,袁飛才會大膽的以真元去探查這道精神烙印,但是現在那烙印之中似乎住著什麼東西,一隻綠色的毛絨絨的大手看起來有些像是妖獸之屬,而且能夠一把就將袁飛的真元擒住想來修為也絕對不低!
「難道天山老祖將什麼妖獸豢養在這星辰兜的精神烙印之中?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從未聽說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精神烙印之中豢養靈獸。」
袁飛心中不解,隨後目光微微一閃,先在整個星辰兜之外布下了一層層的空間障壁,隨後袁飛腦後便顯出一輪黑色光輪,光輪之內無數白絲噴吐出來,匯聚成一道大河,決堤一般的朝著那星辰兜便衝了過去。
這些白絲正是《盜經》之中的化寶白絲,這化寶白絲專門用來煉化法寶,最善抹殺修士的精神烙印,妙用無窮。
大河一般的化寶白絲猛然衝進星辰兜之中,隨即便在星辰兜之內的星光之中橫衝直撞,袁飛學了個乖,這次他先不忙去衝擊那精神烙印,而是催使化寶白絲在星辰兜之中來回遊走,一步步的將星辰兜之內的空間充滿。
漸漸地袁飛逐漸將星辰兜之中的情形摸索出來,這星辰兜內公分十層世界,袁飛曾經經歷了兩層世界,也是在此時袁飛才知道為何這星辰兜的第一二層世界他們當初那麼容易就將其破解了,實在不是這星辰兜不中用,而是操使這星辰兜的人不夠看,泰山老祖畢竟不是星辰兜的原主人,修為更不到羽化升仙的境界,他當時根本未能將星辰兜內的空間的五成威力發揮出來,最後施展出來的那種抹殺袁飛記憶的手段卻並非是星辰兜十層空間之中的任何一層的力量,而是星辰兜的最大神通,也是星辰兜的本源力量,有一半都是靠著這星辰兜自行運轉,不然以泰山老祖的修為即便有四個入滅修士相助,但還是不可能將這抹殺記憶的手段施展出來。
袁飛越深入,越對這星辰兜充滿興趣,在袁飛看來這星辰兜實在是妙用無窮,不愧是天寶一級的寶物。
袁飛足足用了一天一夜,這才以化寶白絲將星辰兜之內的十層空間充滿,然後袁飛略作休息,便開始催動化寶白絲去觸碰那精神烙印。
果然那精神烙印一被碰觸,立時又從烙印之中探出一隻長毛大手來,猛然拉扯住化寶白絲,便要往星辰兜之內拉扯。
此次袁飛是有備而來,這些化寶白絲彼此糾纏,數量龐大,那大手猛然一扯,竟然僅僅將其扯動了兩三寸,這綠毛大手似乎一愣,隨即又從精神烙印之中探出一隻毛絨大手,也秦柱那團化寶白絲猛然拉扯。
袁飛有心要和他較勁,甚至想將這長毛大手從那精神烙印之中直接拉扯出來,是以悍然一催,真元灌注進這些化寶白絲之中。
那兩隻長毛巨手狠狠一扯,這一會竟然還不若之前一隻手拉扯的距離多。
而袁飛腦後猛然又彈出一道化寶白絲,一下糾纏在了那兩隻長毛大手之上,好似毒蛇一般攀在綠毛大手上面,朝著藏身在深處的烙印游去。
而其他的化寶白絲也紛紛趕來助陣,化寶白絲一下便即將這兩隻長毛大手纏裹起來,片刻就將他們包裹的粽子一般。
哪知道,就在此時那精神烙印之中又有一一隻長毛大手伸了出來,這不由得使袁飛一愣,不光如此,這隻大手伸出來之後,那精神烙印之中接二連三的有長毛大手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