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臥龍助理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百九十七章 死地
    第二百九十七章死地

    眼見魏王從馬上墜了下來,眾臣無不大驚失色,一窩蜂的便撲了上去。

    劉曄搶先第一個衝上去,趕在曹操著地之前將其扶住,怎奈如今的曹操已至暮年,身體發福的厲害,這般重的身軀從馬上落下,又豈是他能扶得住的,於是狠狠的便被壓倒於地。

    「大王,大王你怎麼了?」

    劉曄顧不得痛,趕緊從曹操的身下爬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去看時,卻見曹操面色慘色,正自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定是大王的頭風病復犯了,快,快去傳隨軍的郎中來……」

    曹操的墜馬昏潰,使得近十萬的將士們都為之震動,大軍自然無法再行進,只得在距蒲阪津三十多時安營紮寨,以為曹操治病。

    大帳之外,曹休、曹純、劉曄、司馬懿等文臣武將,一個個心急火燎的守候在外。而在大帳之中,七八名隨軍的良醫,正自為病發的曹操診治。

    在整個軍營之中,也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魏王的突然發作,令軍中人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帳中的曹操頭痛持續了整整一天,直至傍晚之時,在眾郎中的努力下,病情方才漸漸平伏下來。

    當幾位郎中疲憊的從帳中而出,對外宣佈魏王的病情暫時無礙之時,守候了一整天的重臣們方才長鬆了一口氣。

    再晚些時候,曹操的精神有所好轉,方才召曹休、司馬懿以及劉曄入內議事。

    三人進入帳中之時,曹操正斜靠於榻上,一身的委靡與疲憊,臉色雖已不似發病時那麼蒼白,但依然十分難看。

    此刻,這張縱橫天下的臉上,正被從未有過的失落所籠罩。

    「大王,你現下感覺怎樣了?」身為曹氏宗族之將的曹休,第一個關切的問道。

    曹操無力的擺了擺手,歎道:「只是老毛病犯了而已,無甚大礙,爾等無需太過擔心。」

    眾人都知,曹操乃是因為聽聞夏侯淵的失訊,所以才致氣血攻腦,突然病發,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怕又引了曹操病發,故而只有默不做聲。

    一時間,大帳之中的氣氛顯得有些冷清。

    良久之後,曹操深吸了一口氣,默默道:「子揚,妙才究竟是怎麼死的?你細細的說與孤吧。」

    直至曹操主動問起時,劉曄才敢開口,遂將前因後果細細的說了一遍。

    曹操聽過之後,不禁怒色又起,咬牙切齒的罵道:「馬超和方紹這兩個狗賊,害了孤之妙才的性命,早晚有一天,孤必將此二賊碎屍萬段,以洩孤心頭之恨。」

    曹操將那倆個「罪魁禍首」破口大罵了半天,諸人知魏王正在氣頭上,均不敢吱聲,只得默默的傾聽曹操的怒罵。

    或許是經過這一遭的發洩,一腔的怒氣得以發洩,曹操的精神頭反而好了一些。

    罵過之後,他反而又歎道:「妙才素來自恃勇力,孤早就提醒過他,為將者當知進退,切不可一味的恃勇逞強,沒想到他還是沒有聽進去呀。」

    曹氏與夏侯氏關係非同一般,當年曹操在鄉中犯法之時,夏侯淵還鋌身而出,主動的為曹操頂罪入獄。

    曹操縱橫天下,對內後勤軍政,主要依靠夏侯惇的坐鎮,對外征戰廝殺,又以夏侯淵為重,可以說,曹操對夏侯氏兩兄弟的依賴與信任,甚至超過了自己堂兄弟曹仁與曹洪。

    夏侯淵隕命,就等於斷了曹操的一條臂膀,他有如今唏噓感慨也是在所難免了。

    不過,曹操可以批評夏侯淵,其餘人可不敢妄自評論。

    這時,司馬懿小心翼翼的說道:「夏侯將軍為奸人所害,這個仇自然是要報的。只是如今關中諸軍無首,想必已是亂成一團,大王還得早做定度。」

    曹操從失落低沉的情緒中勉強振作起來,點頭道:「仲達所言不錯。子揚,如今關中的局勢如何了?」

    劉曄忙道:「夏侯將軍殉職之後,徐公明和郭伯濟唯恐兵力分散,難以抵擋賊軍大軍,故而只好棄守渭水一線,各軍退於洛水以北,堅守馮翊郡以待大軍過河來援。如今洛水以南的郡縣,已多投降劉備,至於堅守武功的張將軍嘛……」

    劉曄沒把話說下去,曹操不禁眉頭微皺,追問道:「張俊義怎麼了?」

    劉曄咳了一聲,「張將軍由於收到的情報較晚,所以來不及撤兵,故而被困在了武功城,如今已是一支孤軍了。」

    聽罷劉曄的一番話,曹操沉默了良久,方才道:「公明他們做得很好,兵法之道,豈在於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能守得住馮翊,他們就立下了大功。傳孤之命,大軍即刻拔營,務必在天明之前趕到蒲阪渡。」

    此言一出,曹休急道:「大王,你的身體才剛剛有所好轉,就這般急著趕路,只怕……」

    曹休話未說完,曹操便揮手打斷,斷然道:「孤說了,孤的病不礙事,關中形勢到了這個份上,一刻也耽誤不得,爾等無需多言,照孤說得去做吧。」

    眾人不敢違逆,忙是傳下號令。於是,大軍才剛剛紮營已畢,卻又不得不拔營而起,隨著他們那拖著病軀的魏王,星夜兼程的趕往北面三十里的蒲阪津。

    三天之後,近十萬曹軍順利的渡過黃河,並與堅守臨晉的徐晃等不到三萬的關中軍團殘部會合。

    與此同時,劉備所率的漢軍主力也已抵達了洛水一線,雙方二十多萬兵馬,在臨晉一線,隔著一條洛水南北對峙。

    由於尚有張飛軍團,以及吳懿所部的五六萬人要對伏尚自堅守的張郃所部,以及撫定已投降的關中諸郡,故而劉備用於洛水一線的兵力,僅有九萬餘人,而曹軍的總兵力則多達十三四萬,兵力上,曹軍是佔有優勢的。

    不過,漢軍連勝連捷,士氣上正值高漲,而曹軍則因損兵失地,折損大將之因,士氣不振。雙方隔著洛水,彼此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戰鬥,互相不分勝負,漸漸的便進入了僵持階段。

    而此時,被圍困的武功孤城中的張郃,還有他那不到兩萬的孤軍,其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時值秋末,一場大雨過後,天氣驟降,武功城中缺衣少糧,軍民怨聲載道。

    張郃立於城頭,遠觀城外鐵桶陣般的漢軍營壘,臉上的憂色又多了一重。

    搖頭一歎,正準備下城之時,忽見城外一員漢將,單騎奔至北門城下,對著城門高呼道:「我乃張將軍故舊夏侯蘭,奉漢中王之命前來見張郃,請打開城門放我放入內。」

    「夏侯蘭?他怎麼來了?」張郃神色為之一動。

    這夏侯蘭雖然也姓夏侯,但與譙縣的夏侯氏卻並未一族,此人與張郃一樣,亦是河北人氏。

    當年夏侯蘭隨軍征新野之時,為趙雲所俘,趙雲念及其是自己同鄉,又精通軍律,故而向劉備求情饒其性命,於是夏侯蘭便歸降於劉備,被委以軍正,時值如今,官職也已做到了掌軍中郎將的位子。

    張郃先是一怔,隨即便恍悟,「劉備派了夏侯蘭前來見我,定是要勸我歸降啊。」

    沉思了片刻,張郃遂擺手道:「打開城門,放他入內吧。」

    吊橋入下,城門打開,夏侯蘭在嚴密的警戒下驅馬信步入城。

    張郃此刻已下得城來,一見著夏侯蘭便拱手笑道:「原來是夏侯德芳,想不到多年之後,我等能在此相見,還真是有緣呀。」

    夏侯蘭呵呵一笑,也拱手還禮,「多年未見,不知兄長一向可好。」

    張郃搖頭而笑,「我說兄弟,你這話是在取笑我的吧。」

    夏侯蘭忙道:「小弟怎敢,不知可否與兄長借一步說話。」

    張郃便將夏侯蘭請入了官衙中,知其來意如何,便先前左右屏退。

    夏侯蘭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小弟也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實不相瞞,小弟此番乃是奉了漢中王之命,特來招降兄長。」

    「嘿嘿,這麼多年未見,兄弟你倒還是這副快人快語。」張郃並未急著回應夏侯蘭,頓了片刻,反問道:「當年袁本初志大才疏,不納忠言,我等方才棄暗投明,歸順魏王,而魏王亦等你我不薄,當年德芳你歸降劉備,沒能為魏王盡忠,說真的,為兄我還真有點怨你呢。」

    夏侯蘭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條,誰不想活命,而且,我為漢中王效力這麼多年,卻也一點也不後悔。」

    張郃又問道:「那依兄弟之見,這劉玄德與魏王相比,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明主。」

    「漢中王與曹公,都稱當上是當世明主,不過就蘭之所見,漢中王要遠比曹公要仁慈許多,在他手下效力,讓人有一種心安的感覺。」

    張郃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人皆言劉玄德乃仁義之主,不過,我倒覺得他那所謂的仁義,只是收買人心的虛偽而已。」

    夏侯蘭淡淡笑道:「蘭在漢中王麾下,一直負責主持刑律,明定刑賞,看的是結果,而不是假設的動機。就算漢中王是用仁義來收買人心,那又如何,至少被收買的那些人,無論是百姓,還是士吏,都從中獲得了他們想要的,總比用暴力來威脅強迫他們要好吧。」

    夏侯蘭的話,令張郃不屑的神色漸漸收斂。

    「再則,當今亂世,道德崩壞,禮法不行,相對於那些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真小人,我倒更喜歡兄長口中所說的這種『偽君子』。」

    夏侯蘭洋洋灑灑一大番話,倒是有點跑了題,於是他收斂思緒,對陷入沉思的張郃道:「其實漢中王早在河北之時,就一向欣賞兄長,小弟臨行之前漢中也說了,只要兄長能歸順,漢中王能給予兄長的,一定不比曹公所給的少。當然,如果兄長執意不降,那漢中王也就只有成全了兄長你所謂的『名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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