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正文 29.水化學
    我把褲子上的水滴答滴答,甚是冰涼,有些小便失禁的感覺(當然沒有真的失禁)。范裡也非常好奇,於是把手伸進財寶中摸了一把,然後又嗅了一下水的味道。我學著他的樣子聞了一下,哪知道卻臭得差點把熏死我。不過,范裡卻皺著眉頭叫盧成那老頭子過來,讓他也聞了聞,哪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喜出望外,高興得幾乎要叫我爹了。

    「獨居石!」盧成教授興奮道,「原來下面就是獨居石!」

    「嗯。」范裡沒有太多的激動,只是冷靜地點了點頭。

    我有點意外,沒想到火焰山的巖土中會有獨居石。再一想,我一直不知道考察隊此行的目的,莫非他們就是想找獨居石?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來這裡,是因為1992年2月1o日,在甘肅平涼市華亭縣抓獲了一個販賣文物的犯罪團伙。繳獲的文物有一個是從火焰山地區倒出來的陶瓷水罐,而那個水罐在做文物處理的時候,它的內壁被檢測出了放射性元素——鈽和鈾!水罐是用來裝水的,通過檢測,測定了火焰山的某段水源裡有放射性元素的蹤影。放射性礦體何其珍貴,所以此行也極為保密,難道他們一直不對我們三個當兵的言明。

    在這裡,向大家解釋一下,何為水化學。地下水在地下不停地流動,當它們和地下礦體接觸時,就會溶解礦體的某些成分,致使這些組分在地下水中的含量明顯增高。從而形成有別於它處地下水組分的異常水暈。這樣的水暈,隨著地下水的循環,常常出露於地表。而地質學家就可以通過這樣的水化學異常來尋找潛伏於地下的礦體。水化學用來尋找盲礦最為方便,因為盲礦是並無露頭的地下礦體,而地下水是流動的,這樣地質勘探員就很容易現盲礦。

    本來,他們是在勝金口那裡用水化學的方式尋找放射性元素的礦體,可是因為出現意外,這才來到吐峪溝。由於離開了原先的目的地,所以他們就沒有在這裡尋找放射性礦體,沒想到這次卻意外尋到。因為尋礦會破壞地表,這裡又有許多古跡,所以才加上一支考古隊伍。

    這裡又得囉嗦一下,因為不是地質的朋友很難理解,什麼是獨居石。獨居石這個名字是源於它經常以單晶體存在而來的,它是一種含有鈰和鑭的磷酸鹽礦物,是一種稀土礦物,中文學名「磷鈰鑭礦」,這類礦體常常含有放射性元素。而獨居石會有一股很臭的味道,稍微也夾帶藩石榴的氣味,所以很容易辨認。當盧成那老頭子聞到這股臭味時,激動得兩眼一翻,居然失去了知覺。畢竟,他們此行的任務終於完成了,終於找到了可以用於核武器的獨居石。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催促著他們離開,反正已經找到了,它們不可能生出腿來跑掉。可是,這個時候,我們又感覺到雙腳微震,難道又要地震了?王連長背起盧成教授馬上就往地下室的外面跑,我們緊跟其後,可是就在我要跑出地下室的時候,地震立刻作,地下室轟隆一聲,立刻坍塌。我雖然沒受傷,但卻被封在了地下室裡。

    或許我的八字和這個鬼地方真的相沖,要不然怎麼老是倒霉,活該受罪的總是我。我貓在角落裡,等了幾秒鐘,震動過去以後才敢站起來。唯一的出口已經被堵死,我急得大聲嚷嚷,想確認他們有沒有丟下我,無恥地逃命而去。好在我話音一落,就聽到許少德在叫喚,這讓我安心不少。其實,我知道他們不會棄我而去,喊話只是為了緩解緊張。

    出口緊緊地被堵死了,一點縫隙都不留,而且都是很大的石塊,不用炸藥根本炸不開,但是一用炸藥,我不被炸得粉身碎骨才怪。王連長大聲喊話,叫我別擔心,他們馬上想辦法。被封住的地下室,漆黑一片,我什麼也看不到。人的本性就是懼怕黑暗,縱然他們在外面和我說話,我還是無法真正的冷靜。摸著黑,我坐在地上,趁機休息,因為現在起碼都已經到了早上五點了,渾身又疼又累。

    我聽到他們一直在搬動石頭,氣人的是,盧成那老不死的居然說別浪費時間了,就讓我英勇地犧牲吧,不然召來的軍人無法實現自身的作用。要不是現在沒精神,我早和他吵起來了。我本想閉目養神,卻現裝有財寶地方有一些光亮,心一激動,渾身就來了勁。

    慢慢地挪了過去,赫然現財寶中有一粒閃閃光的石頭。剛才沒注意到,可能是因為有手電筒直接照在上面,不仔細很難現。伸手進去撈了一會兒,一顆圓滑的,著暗光的珠子就呈現在了$$.眼前。我有些激動,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夜明珠?看來此行還有一點收穫,我把玩著夜明珠,等待著他們打通出口。

    玩了一會兒,我眼皮開始變得沉重,非常地想睡覺。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我現夜明珠中似乎另有玄機。

    夜明珠內有許多細小的立體字體,疲憊了一晚上,又一直待在光線不足的環境裡,再加上字體非常的細小,所以不論我怎麼努力,都不看清楚夜明珠裡是何內容。身後的石頭有鬆動的跡象,我知道他們在努力把堵住的石頭移開看來情況並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樣悲哀。

    「萬藏哥,你閃開,我們要把石頭推開了。」許少德在外面大叫道。

    「好,你們推。」我一邊回答一邊把夜明珠塞進了懷裡。

    堵住的出口很快被大家打通,人多力量大果然是吹的。時間緊迫,我沒準備多說感謝的話語,誰知道盧成那老頭兒忽然有了正義感,居然教訓我不知感恩,居然屁也不放一個。他說到這裡,老天居然讓我有了放屁的感覺,我哪能讓這機會流逝,於是趕緊把屁擠了出來,氣得他差點又一次翻白眼。

    地面的火光已經零零星星,要不是范裡還有一支手電筒,我們是很難這麼快尋到石函處的。放置石函的暗閣很小,我看不出有什麼機關,四壁平滑,要是有機關,一眼便能察覺。大家犯愁地望著暗閣,不知該如何是好。許少德骨子裡其實是貪財的,他看到無法逃脫,於是就說,反正要死了,那要把所有的寶貝放在身邊。他伸手就要把石函抬上來(這件石函直徑為4o厘米,高18厘米,石函內深5厘米,重達4o公斤,所以用「抬」這個字眼並不過分。),可是,他才剛把石函抬出暗閣,我們所有人卻都驚喜地叫出聲來。

    暗閣四壁光滑,沒有地方隱藏暗閣,但是許少德一把石函抬了出來,暗閣底下就露出了一個明顯的機關。那個機關是一個鐵環拉手,下面還有一些簡易的機關零件。對於我們工民建的人一看便知那是引其他部分移動的機關,所以我急忙叫大家冷靜,因為鐵環一拉,移動的部位還不清楚是哪裡,這裡又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可能接下來生的事情並不是好的方面。

    「快拉,快拉!」盧成教授並不願意聽我講解,他也許認為自己是大教授一個,哪容小輩在他面前顯擺。

    「拉,拉,拉,你當拉屎啊!」我不好意思把不敬的話說出來,只在心裡嘮叨了一句。

    「教授,不能胡亂拉的,後果我們承擔不起的,先等等吧。」范裡輕聲勸道。

    好學生模樣的人就是吃香,況且范里長相英俊瀟灑,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不擔心沒飯吃,難怪他叫范裡。我的手裡還握著鐵環,仍沒下決心把鐵環拉起。這個暗閣麴文泰一定沒現,雖然這裡是他組建的,但是工匠裡一定有人向著常樂公主。說起那個神秘的女人,麴文泰也算癡情,居然任那女人到處畫上那個千年畫像,居然不吃醋。換作是我,可能很難做到。

    我本想先鬆開手,再作計較,誰知道地板又一次震動,我一不小心就把鐵環拉了起來。這一下子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萬一移動的地方是碎石糾集的地方,那不得把我們都砸死。大家在震動中,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接下來生的事情,卻出乎大家的意料。

    移動的是地板,這在我們的猜想當中,大家沒了地板支撐,紛紛落下。最關鍵,最意外的地方,就是石板之下的東西。我沒想到,運行這個機關的,就是十顆石球,如今,已經有四顆不見了。中間是一個漆黑的豎洞,很大,約十米寬。旁邊有一個圓環,一共裝有十個石球,每個十球直徑五米,而石球上刻畫著的圖案,和黃弼文先生現的大佛石的圖案一樣。本來我不知道原來有多少個石球,可是圓環內有十個凹槽,現在有四個凹槽已經空了,所以推算出原來有四個石球。

    還有一件事情非常的糟糕,黑洞旁的圓環本有一道泥牆圍著,以免石球滾進黑洞中,現在,空置的四個凹槽旁的泥牆已經完全倒塌。我們落下來以後,掉在了圓滾滾的石球上,糟糕的是,石球搖晃不止,泥牆似乎要崩塌了。黑洞裡是什麼情況,誰都不知道,萬一是一個無底洞怎麼辦?

    我們現在一共有六個人,而六個人全部落在了同一石球上,大家都覺得石球搖晃得厲害,所以決定一個接一個地從石球上爬下來。哪知道我還沒動,對面的石球就衝破了泥牆,滾進了黑洞中。頓時,地動天搖,我們渾身冒著白毛汗,連氣都不敢喘。

    原來,地震是這麼回事!是石球滾落才引起的!當初在溝水邊,也是地動天搖了一會兒,接著一個石頭就忽然把缺口堵住了,我想,那顆石頭一定就是這裡的石球!這麼說來,石球滾去的地方,應該有出口,至少能離開這鬼地方!

    大家小心翼翼地從石球上滑了下來,范裡用手電筒照了照黑洞,哪知道手電筒的光線卻被反射上來。我仔細一看,原來底下還有水,難怪會反光。水面距離石球約有六米。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要是我跳下去,應該沒問題,可是跟著兩名知識分子,那就難辦了。水不知道有多深,萬一一米都不到,跳下去豈不是倒霉受罪。正當犯愁的時候,王連長卻先跳了下去,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所幸的是,水很深,王連長什麼事情也沒有。現在石球隨時可能滾下來,所以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既然水深,跳下去不會缺胳膊斷腿,那就沒什麼好顧慮的,跳就跳吧。

    「別跳!」王連長忽然喊道,可是這王八連長也太不厚道了,我都已經做好跳下去的姿勢了,他老人家才阻止。雖然知道底下可能有危險,但是我的動作已經停不下來,撲通一聲就掉了下去。

    水冰冷刺骨,這沒什麼意外的,因為這裡的水都是天山的冰雪融化而成。難道王連長是擔心我受不了寒水,這應該不可能,在大雪天他都恨不得我們用冷水洗澡呢。我從水裡浮起來以後,藉著范裡的手電筒光線,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水裡有許多的冉遺魚。其實,這沒什麼突兀的,因為當時在溝水裡,我就被冉遺魚攻擊過,還因此被它把卵注入身體。既然這裡通往溝水,那麼,這裡有冉遺魚也不奇怪。

    「萬藏,接住!」范裡把懷裡的瓷瓶拿了出來,倒出兩粒紅色藥丸,然後就扔了下來。

    我接住以後,狐疑了一秒鐘,然後就和王連長分食。范裡又各給了其他人一粒,他說只要吃了這些用紅孩兒煉製而成的藥丸,就能讓冉遺魚退避三尺,就如蛇怕雄黃一樣。冉遺魚圍在我們周圍游來游去,觸角伸出來,又伸回去,想起它們寄生在人體內那噁心的情景,我不禁作嘔。

    他們接二連三地跳了下來,但是我注意到許少德偷偷地把那面唐朝的鏡子塞進了懷裡,他居然逃命都不忘財,不愧是資本主義的後人。其實,我想弄清楚畫中人與我的關係,而這裡的一切似乎都與那個人有關係,所以我並沒有當場拆穿許少德,反而很希望他能帶回去。盧成那老頭子搞了半天才肯跳下來,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他一跳下來,我就叫他快往前游,因為石球如果滾下來,那大家都要被壓出肉餅。這裡的通道剛好能通過石球,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

    許少德不會游泳,所以我一直帶著他,不讓他沉底。通道裡有些許威風,說明前面有路,所以我們鼓足了勁,拚命往前游。可是,我剛開始做出往前游的動作,上面的石球卻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一陣不祥的感覺隨即湧遍全身。我抬頭一看,直徑五米的石球恰好砸了下來。這一次可不是開玩笑,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我不管許少德會不會游泳,當即就把他往前面推,而石球卻硬生生地朝我砸了下來,我的眼前也瞬間變黑。

    石球把我砸進了水裡,本以為要在這裡交代了,不過老天有眼,我所在的位置,水底還有一個空間,而石球太大了,無法觸及,所以我有了一個暫時躲避的地方。但是,剛才石球砸下來,我的額頭還是被砸得厲害,出了血不說,還一直暈乎乎的。水裡沒有空氣,我本期待著石球滾開,可是老天忽然又不開眼了。偏偏這次石球居然一動不動的,硬是把我封在水底,急得我都要尿出來了。

    我使勁地推石球,可是它就是一動不動,一張嘴,水就急灌了進來。石球重達幾噸,憑我一百多斤的人類,怎麼可能推得動,何況我在石球的底下。正當我放棄的時候,石球卻漸漸移開,我見狀馬上浮出水面,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原來,他們現我落在了後面,加上許少德慌忙的大叫,其他人又調頭回來,一起把石球推往前面。我有些感動,畢竟他們沒有丟下我逃命,現在多一秒就多了一分活命的希望。好在他們是在另一面推動石球的,所以石球朝前滾去的時候,並沒有壓到我們。

    石球的滾動讓水裡波動不止,我們猶如坐在顛簸的車裡,一上一下的,感覺怪怪的。我們瘋狂地往前游著,奇跡卻忽然生了,因為許少德在沒有我的幫忙下,居然游得比我還快。環境果然能逼迫人類揮潛藏的能力,這把我看得目瞪口呆,差點忘記命在旦夕。我們游出一段距離後,就出現了一個豎井,不過上面並不連接地面,豎井的上面仍是漆黑的。豎井離水面有段距離,但是有一個小斜坡能上去,所以爬上去不是難事。

    我們一個接一個地往上爬,而這個時候,石球居然全部滾了下來,這次地震得比前幾次都厲害。石球度奇快,一轉眼就逼了過來,這次范裡殿後,他現石球滾過來,並沒有我的慌張感。我本想伸手把他拉上來,可是土塊忽然一鬆,我自己卻掉了下去。范裡很快就把我從水裡拉了起來,然後又把我頂了上去,可是他卻浪費了極寶貴的時間,因為幾個大石球已經全部朝他滾了過來。

    「快往上躲!」范裡把手電筒拋給我後,叫吼了一句,然後就往前急游去。

    石球就在眼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只能飲恨躲避,把范裡丟在了無盡的黑暗裡。等石球滾過去的時候,水面一片平靜,沒有一點聲音。我本想跳進水裡,找找范裡,哪怕只找到屍也好,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裡。可是,盧成那老頭子卻在上面大喊道,讓人快點把手電筒拿上去,他要看看上面的環境。我沒打算理睬那老頭子,可是王連長也在大喊,接著許少德也喊了起來,大家都嚷著要用手電筒。他們沒人知道范裡為了救我,生死未卜,我只能忍著淚水,從豎井上爬了上去。

    豎井很是奇怪,並不像連接坎兒井的豎井那樣的光滑,它的井壁有一排排的銅製階梯,很容易地就爬了上去。上去以後,我難過地把范裡的事情說了,大家都沉默不語。不過在手電筒把四周照了一遍後,他們卻喜上眉梢,感情變化得如變臉王一樣。這裡連接的是一個墓室,我看著墓室的擺設,覺得有些眼熟。對了,這裡的擺設和我當時掉進去的墓室一樣,難道這裡的位置是當時的那片墓群?

    如果這裡是封閉的墓室,那麼我們同樣很難逃出去,所幸的是這裡已經有了一個盜洞,如果沒有它,我們就算來到這裡也是徒勞。看著那個盜洞,我心裡美滋滋的,終於要見到天空了。在心裡,我也從沒這麼感謝過盜墓賊,從沒有想到他們也有好的一面。大家從盜洞爬出時,天空灰濛濛的,太陽準備東昇,但是此刻寒氣逼人,我們都雙手抱肩,哆嗦個不停。這裡的確是墓葬群,這種環境下,有些嚇人,但是我們能生還已經是謝天謝地,哪還有心思害怕。

    我的心有些失落,畢竟最好的朋友已經失去,石球重達幾噸,度又這麼快,范裡可能已經……

    我們幾個跌跌撞撞地往村子裡走,大家都一言不,沒想到一夜之間,事情居然千變萬化。我一直琢磨著,該如何把阿瓦古麗的事情告訴她的養父母,思考了很久,一個字都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隊員,一個晚上就全部喪命,該怎麼和上級交代。在經過村前的溝水時,我們隱約看到一個人從溝水中爬了上來,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范裡!我喜極而泣,沒想到范裡還活著,他竟然擺脫了那幾個大石球!許少德和我激動地跑過去,然後三人相擁,從來沒有想到過,失去一個朋友是如此的痛苦。

    「你真強!」我感歎道,「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范裡笑道,看樣子他很輕鬆,一點兒也不狼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不會就這麼死了的。「

    「先回去吧。」王連長疲憊道。

    「小子,你背我,我走不動了。」盧成那老頭子居然指著我說道。

    王連長示意我別違背盧成教授的要求,既然他老人家都同意了,我就不好再說什麼,唯有憋著氣背起盧成教授。路上,盧成教授和何凱教授都告訴了我們,這件事情要保密,其他事情會有其他部門來處理的,叫我們別到處宣傳就好。我聽到他們這麼說,總算安心了,希望逝者安息,生者堅強。其他事情我們當兵的不好插手,只希望他們真的能做好善後工作。

    回到了村裡,我不敢面對阿瓦古麗的養父母,所以一直窩在另一幢屋子裡,整天還催著王連長帶著我們回部隊。王連長正好也接到了上級的通知,讓我們迅離開這裡。我覺得那裡生的事情太過悲傷,所以心裡只希望趕快逃離。

    在離開的當晚,許少德在大口大口地吃著囊,我實在沒什麼胃口,於是就走出了屋子。范裡正好在外面仰望天空,兩眼深邃,滿臉心事。我想起在地下他的種種怪異行為,於是走了過去,劈頭就問:「你是不是也有一支箭?」

    「什麼?」范裡滿臉迷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覺得自己自討沒趣,范裡裝傻充愣的本事真的不賴,既然他要裝,如果我還要拆穿,那就沒意思了。於是,我把話題轉到一邊,問起他在大學有沒有交上女朋友。談了幾分鐘,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決定回屋休息,可是范裡卻叫住了我。

    范裡真誠地看著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不知道他心裡琢磨著什麼陰謀詭計。

    「那支金箭是我刺上去的。」沒想到范裡卻自己說了出來。

    「什麼?」我不解。

    「你沒看到黑石棺旁有兩塊石板,但是只有一具乾屍,所以我推測當初祭祀的時候,有一隻活了下來。當初,你看到有人衝上面衝下去,我想應該是那個被阿瓦古麗殺死的紅孩兒。」

    「然後呢?」我順著問下來。

    「然後?然後就是我在地上看到一支箭,剛撿起來,誰知道衝下來的紅孩兒卻推了我一把,沒想到金箭卻刺到了蛇尾,後來蛇女就去追紅孩兒了。黑蛇女當時狂了,為免被傷到,我才爬到了玄奘閣的外面,你們沒看到我而已。」范裡解釋道。

    看范裡的樣子,臉一點兒也不紅,要是不知道事情經過的,還以為他說的是事實。其實,他說把箭刺向黑蛇女尾巴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因為他曾經說過黑蛇女是善意的,所以他不可能主動傷害黑蛇女。但是在地上撿到金箭,這就太牽強了。那箭肯定是他的,哪有隨便撿撿就能撿到的,難道我的傳家寶還不值錢了?那支金箭從黑蛇女的脖子上消失,我相信一定是他又偷偷拿了回去。不過范裡一直很照顧我,救了我很多次,所以就算他撒謊,我也相信他是善意的。

    「你又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我反問道。

    「你不信我也沒法子,不過……」范裡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著黑黑的夜空,又沉默起來。

    「我明天就回部隊了,你啊,要對我再裝神秘也得再過幾年了。」我笑道。

    「是嗎?」范裡詭異地一笑。

    翌日,王連長帶著許少德和我回歸部隊。

    「許公子,你是不是偷了啥東西回來?」回去的路上,我藉機敲詐許少德。

    「哪有?」許少德滿臉通紅,臉上明顯寫著我偷了!

    「鏡子呢?」我奸笑道。

    「你知道……」許少德甚是驚訝,「可是被何教授拿回去了。」

    我一聽就覺得很納悶,本以為許少德成功把鏡子偷了回來,哪知道他是一個失敗的賊。那張帛書也被何凱教授以國家的名義留在了她的手中,我當然沒話說,只能乖乖給她。沒想到,地下世界的東西,一樣也沒拿到手,這讓我怎麼查找那個男子和我的關係呢?現在又不可能回家直接問父親,那個年代打電話回家都是極為奢侈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可能打電話詢問這事情。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卻現了自己的衣物裡無端多出一本黃的筆記本,翻開一看,卻嚇了我一跳。

    這本筆記本是阿瓦古麗的日記,日記裡還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萬藏哥,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小女孩時的我,但是,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激都在這日記裡了。」

    我不安地翻開日記,幾經努力,這才說服自己把日記看完。但是,日記裡的內容讓我更加迷糊,看日記的日期,是阿瓦古麗在十年前才開始敘述的。可是,日記裡說的,全是說有個男人在玄奘閣救了她,然後帶著她離開了黑暗的世界,所以她一直感激和仰慕那個男子。最可怕的是,她說這個男子和畫上的人一樣,而且答應她說那個男人答應她,送給她一樣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就在黑蛇女的身體中,但是要割開黑蛇女的身體,就必須要用上金箭。我心裡一驚,她怎麼會知道世界上有那麼一支金箭。要不是來到這裡,我根本不知道金箭有如此威力。至於她想要的東西,日記裡沒說明,但是我看到這裡,恍然大悟。當時阿瓦古麗奔回黑蛇女的身邊,還口口聲聲問我要金箭,原來她是看事情敗露,想馬上拿到想要的東西。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巨石落下,一切歸為塵土。

    只是,這次之行,我有五點仍不明白,第一,二十年前,那個男子到這裡幹什麼,應該不會是專門帶走阿瓦古麗,肯定是有別的事情,帶走阿瓦古麗,應該是臨時決定的。第二,,那個男子和我有什麼關係?第三,那卷帛書和銅鏡隱藏了什麼內容?第四,那個被麴文泰帶回西域的神秘女子,究竟為何人?第五,就是范裡身後有何秘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